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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当空-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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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淡淡道:“公主不用介意我的想法,只要公主开心便成。”
太平公主苦涩的道:“你是真的这么想?但人家希望鹰爷可以体谅人家。你离开后,人家度日如年,母皇又使人监视人家,推事院那群丧尽天良的奸贼,无时无刻不在找寻我谋反的罪证,没有你保护人家,有时会想到一死了之。可是为了再见鹰爷,太平不敢造次。”
龙鹰压下心中的情绪,往她回望,微笑道:“我是明白的,公主不要想多了。大变当前,我们暂时将男女私情搁置一旁,讨论正事要紧。”
太平公主微嗔道:“不准你转移话题,你曾答应过永远疼爱人家的。”
龙鹰倒忘了自己曾说过这句话,以前打得火热时,甚么话说不出口来?一怔道:“公主以为我现在不疼爱你了吗?唉!看来公主是真心爱上新情人才对。哈!这叫做贼心虚。”
太平公主俏脸如被火灼,使她回复血色,立即变得明艳照人,非常神奇。出乎龙鹰意料之外,她不但毫无愧色,还得意洋洋的道:“原来鹰爷妒忌了,太平很开心。”
龙鹰洒然笑道:“我又开始感到与公主刀来剑往的乐趣。妒忌不是没有,但只这么一点点。”学闵玄清般以两指间的距离做出手势,但比闵玄清显示的距离更近,不由忆起那晚与闵玄清泛舟湖上的迷人情景。
太平公主像完全回复了生机,含笑道:“多少没有问题,知鹰爷不是一点都不在意,太平便开心哩!”
又轻轻道:“你凭甚么说服母皇呢?”
龙鹰坦然道:“没有人可以说服她,我和胖公公是因势成事。”
太平公主道:“可是这个势,正是由你一手营造出来。”
龙鹰摇头道:“自我踏足神都的一刻,这个势一直存在,且因武氏子弟不住自暴其丑,愈烧愈烈。纵以圣上的权倾一时,仍不敢逆势行事,圣上比任何人更清楚,她的武家子弟太不得人心了,更没有一个可拿出来见人。”
太平公主肃容道:“下一步怎么走?”
龙鹰道:“下一步当然是你的三皇兄回朝,但现在时机尚未成熟,必须解开圣上一个心结,也是所有武家人的恐惧。”
太平公主点头表示明白,道:“太平可以在甚么地方出力?”
龙鹰从容道:“妥协!”
太平公主离座而来,双目灼热,坐上他的大腿,玉手缠着他项背,呵气如兰的喘息道:“太平首次看到我李唐复辟的希望。如何和母皇妥协呢?”
没兴致是一回事,可是当活色生香的美丽公主和自己贴体缠绵,龙鹰要花很大力气才能克制蠢蠢欲动的双手。道:“等待妥协机会的出现。”
太平公主皱眉道:“你是知道的,只是老毛病发作,又卖关子了。”
龙鹰对着她香唇,吻至她情动才放过她,偏又不继续作恶,笑嘻嘻道:“公主真知小弟的心。有些事是突如其来方有惊喜。哈!时机未成熟,说出来无益有害。只要公主谨记此二字真言,一切如公主所愿。”
太平公主脸红气喘、媚眼如丝扭动着道:“人家给你逗死了!”
这句话语带双关,差点令龙鹰魔性大发,心叫厉害,不愧是三真妙子的传人。龙鹰笑道:“以前是我求你,现在是公主来求我。真爽!”
太平公主撒娇道:“人家甚么都不管,现在不准你走。”
龙鹰耸肩潇洒笑道:“那就要看公主求的是刹那欢娱,还是长远之计?小弟还要去见武三思,明天必有消息报上。”
太平公主问道:“是好消息吗?”
龙鹰轻描淡写的道:“那便要瞧公主怎么看。”
太平公主一口咬在他肩头处。
龙鹰“哎唷”一声,暗忖幸好老子魔功深厚,可轻易将她银牙弄出来的齿痕化去,否则回家给发觉,便水洗不清。
太平公主咬着他耳朵道:“说不说!”
心知肚明她在施展媚术,可是因着与她“初恋情人”的古怪关系,龙鹰很难狠下心来,更知她是如假包换的荡女,男女关系比自己这好色邪帝更随便。前一刻还在坚持不碰她,这一刻已陷于崩溃的边缘,正要把心一横时,足音响起,自远而近。
太平公主丝毫没有离开他大腿的意思,不悦道:“甚么事?叫了你们不要来骚扰本殿嘛!”
来人吓得跪伏厅内,打着冷颤道:“是荣公公来请鹰爷去谒见圣上。”
※※※
贞观殿。御书房。
武曌立在一旁,凭窗外望,容色平静的道:“刚收到娑葛派人送来求救信,请我们派兵助他抵抗突厥人。”
龙鹰一怔道:“娑葛该比任何人清楚我们不会为他而兴兵,为何仍多此一举?”
武曌淡淡道:“或许这封信是默啜假娑葛之名送来的,目标是你。不论如何,朕只想听你的意见。”
龙鹰道:“告诉来使,圣上的大周皇朝必不会坐视。我们同时调动折冲府的府兵,在玉门关集结一支约二万人的部队,便当作是操练好了。”
武曌道:“然后呢?”
龙鹰答道:“然后我们派人去知会龟兹的荒原舞,告所他年底前我会亲领奇兵,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往龟兹附近,再使人入城通知他。”
武曌道:“要怎样和那龟兹人说呢?”
龙鹰理所当然的道:“甚么都不用说,他会晓得如何配合小民。”
武曌转过身来,没好气道:“你好像忘了和谁在说话。”
龙鹰如梦初醒,尴尬的道:“是这样的……”
武曌道:“不用说出来了。你的五百精兵又如何呢?”
龙鹰道:“得圣上赐准后,小民会和娄老安排一切,这支五百人的部队,只是我奇兵部队的一半,男一半来自高原的吐蕃战士。”
武曌凤日生辉的盯着他。
龙鹰岂敢怠慢,道:“正如小民曾禀告圣上,横空牧野计划和小民并肩作战,对付默啜。可是由于最近的内乱虽然平复,却是元气大伤,必须休养生息,不能大举兴兵,横空牧野遂构想出精兵计划,于儿郎里精选五百人,施以严格训练。这批人年少力强,斗志旺盛,有一定的征战经验,人人能以一当十,乃精锐里的精锐。只要我抵高原,会将人交给我。”
武曌大喜道:“竟有此事!横空牧野确是有心人。”
龙鹰道:“现在于阗、且末,龟兹等诸国,均与我们关系良好,只要晓得我们要去对付边遨,肯定会全力协助。边遨最厉害的,是来去如风,神出鬼没的战术,一旦失去这个优势,行藏尽在小民的掌握中,也是他末日的来临。”
武曌皱眉道:“边遨肆虐多年,西域诸国完全拿他们没法,因何你忽然竟有能掌握他行藏动向的把握?”
龙鹰遂将天山族的事说出来。最后道:“边遨的所作所为,已激起公愤。那次他奉默啜之命来偷袭小民,等于暴露行藏,从此一举一动,尽在天山族人的默默注视下,只看我们何时出手收拾他们。”
武曌道:“难怪鹰爷胸有成竹,原来早有部署。”
接着柔声道:“刚才三思来见朕,朕知你时间紧迫,故已下令他必须在十天内出发到房州去。鹰爷准备好了吗?”
龙鹰苦笑道:“圣上指定要王庭经随梁王去,会否惹起梁王或他身边的人怀疑呢?”
武曌淡淡道:“这方面当然由粱王自行安排,朕怎会插手?”
龙鹰失声道:“难道由小民自动请缨?可是根本不存在王庭经此人,小民竟用那个身份去参与?”
武曌抿嘴笑道:“怎会没有此人?如此神医,朕绝不会浪费人才,早于当年王庭经赴奚之时,便为王庭经安排好官职身份,新近成立的尚药局,更将王庭经安置进去,且是太医的高位,只因王庭经外游,故虚位以待。”
龙鹰咋舌道:“圣上想得真周详,像可预见今天的情况。”
武曌道:“朕怎有可能理会此等屑碎的事?一切是婉儿的主意,皆因你虽然变丑了,仍是魅力十足,弄得奚王多次来函索人,要邀王庭经到奚国去,婉儿怕被他们拆穿根本没有这个人,所以做出如此安排。”
龙鹰心忖原来如此,想起奚国诸女,不由心中一热,却又不得不压下情绪,道:“但圣上仍未道出王庭经凭甚么可随团出发?”
武曌道:“你这叫聪明一世。所谓梁王自行安排,不是等于婉儿的安排吗?梁王敢不将名单让朕过目赐准吗?”
龙鹰拍额道:“小民愚蠢。”
武曌笑道:“若你是蠢人,天下再没有聪明人哩!你随朕来!”
说罢转身朝后花园的方向走,龙鹰跟在她后,来到园心的亭子。
夕阳刚没入地平之下,夜色降临大地,天上繁星满布,四周虫鸣蝉唱,清风徐徐拂至。
武曌轻轻道:“坐!”
龙鹰在石桌一边坐下,看着武曌优美高挑的龙背,心中赞叹,如果不晓得她是谁,只看背影,会以为是大富人家的美丽闺女。
武曌幽幽叹了一口气,凝望星空。
好一会后,女帝道:“今个中秋,龙先生仍没法陪朕共度佳节。”
龙鹰道:“圣上该不会因此而叹息吧!”
武曌缓缓摇头,似是满怀感触。
龙鹰知她性情,默然不语。
武曌轻轻道:“朕已大致上完成圣门的梦想,做不好的部分,亦有邪帝补救。现在好该轮到朕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师尊呵!你会为明空现在的成就而欣慰吗?”
龙鹰知她是在对自己说话,不敢插嘴。
武曌转过龙躯,在他对面坐下,容色苍白。
龙鹰讶道:“圣上!你不是……”
武曌举手截着他,不让他说下去,道:“朕没有事,只是这两晚睡少了,容易疲倦。”
龙鹰道:“圣上何不早点上床就寝?”
武曌平静的道:“有些话要说出来才舒服,睡也会睡得好点。”
稍顿后,忽然道:“席遥该没有说谎。”
龙鹰愕然道:“圣上怎晓得呢?”
武曌道:“这两晚朕都在翻阅圣门的纪录,集中看有关燕飞和孙恩的事。”
龙鹰心忖这些纪录应是武曌向法明索取的,由此可看出两人关系密切,至少回复闹翻前的情况。也因此武曌睡眠不足。
武曌道:“有两件事特别吸引朕的兴趣。”
龙鹰问道:“是哪两件事呢?”
武曌闭上修长的凤目,好一会后再睁开来,异芒烁烁,一字一字的沉声道:“‘破碎虚空’,是千真万确的事。”
龙鹰呆瞪着她,完全不明白她凭甚么得出这个石破天惊的结论。
武曌语调铿锵的道:“因为朕找到真凭实据。”
第十五卷
第一章 战神图录
武曌道:“燕飞当年最受争议的事,是与其时被誉为北方第一高手慕容垂的决战,一招定胜负,慕容垂不单被击倒地上,还在地上翻滚了一阵子,才能重新站起来,手上精铁打制的北霸枪,只剩下小半截,令他不但输掉与拓跋珪和荒人的战争,后来还因此伤复发而丧命,将北方的天下唾手让给拓跋珪。此为燕人的奇耻大辱,故而事后没有人肯提起或谈论,只有荒人津津乐道,而外人则认为荒人夸大渲染。”
龙鹰咋舌道:“只剩下小半截铁枪,真夸大!”
武曌道:“依荒人的说法,他们曾在战场上搜寻慕容垂断去的那截铁枪,好带回边荒集做战利品,竟然遍寻不获。”
龙鹰难以置信的道:“怎可能找不到?”
武曌凝视他好一阵子,叹道:“以邪帝的聪明才智,又清楚仙门的事,仍有如此反应,难怪当时我圣门的人,亦认为是荒人夸大了。”
龙鹰沉吟道:“决战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进行?”
武曌轻描淡写的道:“是在两军相持不下时,拓跋珪亲自出口代燕飞向慕容垂挑战,决战就在以万计的战士眼前进行。”
龙鹰失声道:“那竟没人看到燕飞如何斩断慕容垂的北霸枪吗?怎会有事后遍寻不获的情况?”
武曌道:“依荒人的说法,的确没有人看见。”
龙鹰愕然以对。
武曌一双凤目现出向往的神色,缓缓道:“我们有关这方面的资料,是派人到边荒集去听说书得回来的,据说书者的描述,当时天已入黑,在双方同意下,于两军间以燃烧的火炬围出决战的场地,而当枪剑交击的一刻,火炬熄灭,两人没入任何夜眼亦不起作用的绝对黑暗中,然后现出闪电般的烈芒,传出雷鸣声。接着就是决战的结果,两大高手同时往外抛飞,燕飞着地后踉跄几步才立稳,慕容垂却似断线风筝般抛掷,落地后翻滚十多转始能跳起来,拿着半截的枪。”
龙鹰动容道:“‘破碎虚空’?我的娘!燕飞竟真的练成了‘破碎虚空’,那岂非随时可破空而去吗?”
又沉吟道:“会否真的被荒人夸大了呢?说书者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武曌道:“你说的,正是其时圣门中人的想法,且已成为他们的结论,没有人肯花时间去思考这件事。如果不是有卢循转世为席遥,又向你透露仙门的事,此事将永远湮没无闻。”
见到龙鹰眉头大皱,武曌笑道:“说书者言,当然算不上是真凭实据。”
龙鹰大讶道:“竟还另有证据?”
武曌悠然神往的道:“燕飞成为了我们当时霸业的最大障碍,在没有选择下,我们派出三位元老级的高手,于他赴海南与孙恩决战的途上截击他。此三人在圣门内均有宗师级的地位,并抱有不惜牺牲之心,如此阵容,可谓强绝一时。可是他们却失败了,且是全军覆没,自此圣门再不敢派人暗算他。”
龙鹰曾听法明说过此事,可见此事对魔门的震撼力。从这件事看出圣门为求成功,不择手段的作风,因为只要令燕飞负伤,他便大有可能丧命于孙恩之手。武曌只是将魔门那一套,搬到宫廷里来。
武曌道:“我说的真凭实据,是因有亲眼目击整场战斗的人。”
龙鹰道:“是谁?”
武曌道:“此人亦是我门的高手,部署在一旁,作为支持,如燕飞能脱出围困,便可突袭拦截。岂知形势变化之快,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在眼睁睁看着仍没法明白下,燕飞剑尖现出闪电般的异芒,本是气势如虹的三大元老高手,立即溃不成军,还被他逐一杀死。”
龙鹰倒抽一口凉气,道:“既然如此,为何圣门仍不肯相信燕飞一招击败慕容垂呢?”
武曌道:“邪帝仍然年轻,阅历未够。人是很奇怪的东西,有个可说是优点,但也是缺点的习性。就是不论事情如何离奇古怪,记忆犹新时如何震撼,但在一段时间后,会将之搁置或淡化,然后一切回复正常,特别是当此事与自己一向的信念有冲突。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安全、稳定和能理解的世界。像‘破碎虚空’这种完全超乎常理的武功,是没有人可以接受其存在的。所以目击者虽然在圣门里有身分有地位,仍没法改变其他人根深蒂固的想法。”
龙鹰由衷的道:“圣上这番话发人深省,正说出小民的情况。刚听到席遥那番话时,小民整个人倒转过来,冲魂颠倒,但现在‘仙门’只像在上一世轮回发生的事。”
武曌沉吟道:“横亘在我们面前有三件事。首先,《战神图录》在哪里呢?”
龙鹰道:“这是无从猜估的事。”
武曌道:“并非完全没有蛛丝马迹,《道心种魔大法》里很多完全超越了常理的功法,大有可能是来自《战神图录》。”
龙鹰一怔道:“我倒没有这般想过。”
武曌道:“原因在你没有看过圣门的其他典藉,朕并非第一个有此疑惑的人。”
接着道:“第二件事,是燕飞如何练成‘破碎虚空’?”
龙鹰道:“关键可能在于两次的死亡,确与种魔大法不谋而合。”
武曌淡淡道:“不是一次吗?”
龙鹰心叫糟糕,他对武曌愈来愈没有戒心,说漏了嘴仍不自觉。硬着头皮道:“是这样的,唉!在原本里有着历代邪帝对大法的注解,其中一些是向雨田写的,曾提及燕飞两次从死亡里复生。”
武曌若无其事的道:“这个朕早知道。向雨田对最后的一章,写下了什么注解呢?”
龙鹰坦然道:“只有‘破碎虚空’四个字。”
武曌没有丝毫怪责他的意思,道:“向雨田正是朕要提出来的最后一个问题。他已破空而去了吗?”
龙鹰心忖圣上你来问我,小民却可问谁?但当然不敢如此答她,茫茫然地摇头。
武曌微笑道:“对这个问题,朕比你更有回答的资格。”
龙鹰失声道:“怎可能知道呢?”
武曌谈兴甚浓,更因现在的话题,天下间听得明白者只有寥寥数人,龙鹰且是最有资格者。
武曌道:“邪帝可知《战神图录》之名,首见于何经何典?”龙鹰立即忘掉向雨田有否开启仙门的门,大讶道:“竟真有经典提及《战神图录》,那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武曌好整以暇的道:“创出《道心种魔大法》的第一代邪帝谢眺,还着有《魔道随想录》一书,此书早在汉末已散佚不存,但其内容则分别保存在八个弟子的著述中,流传至今。在《魔道随想录》里,有一段关于《战神图录》的记载,说此书来历神秘,超越一般尘世的武功,共有四十九式,最后一式‘破碎虚空’,更触及天地之秘。这正是《战神图录》的由来。”
龙鹰道:“谢眺看过此书吗?”
武曌道:“没有人知道,朕的猜测,他是从一个属于春秋战国时代的古墓里,看到有关《战神图录》的记述,得窥图录之秘,从而创出《道心种魔大法》。大法最后一篇的‘魔仙’,正如向雨田的批注,等同‘破碎虚空’。可惜那也是谢眺最语焉不详的一篇。因为连他自己亦没法勘破仙门之秘。”
龙鹰明白过来,静斋的始祖地尼,因得翻阅《魔道随想录》之缘,从而晓得‘破碎虚空’之秘,《慈航剑典》很大机会亦受到‘破碎虚空’的影响。仙胎魔种,各走极端,源头则一。
《战神图录》和它的终极招式“破碎虚空”,就是这么流传下来。
武曌缓缓道:“据谢眺徒子徒孙的记录,谢眺沉迷于商周文化,认为此两代在天道上的成就,已臻巅峰至境,以后的人只能因循演绎,没有可能超越。”
龙鹰倒抽一口凉气道:“这个看法相当惊人。社会该是不断进步的,便像武成殿外的水运浑天仪,怎会在远古时代,已攀上峰顶?”
武曌道:“朕指的是天地之道,那与任何工具巧器没有关系。谢眺在《随想录》说过,一切知识思想之源,均来自天文之学,谁能贯通天道循环之理,便能掌握天道之秘。而商代以十干配合十二支纪日、纪年之法,是一切天文的源头。六十甲子更是秘不可测,道尽天道人事的奥秘。只从以时辰八字测算禄命之法,我们便可以小窥大,明白六十甲子神奇之处。”
龙鹰讶道:“商代已有天干地支表示年、月、日、时的方法吗?”
武曌答道:“或许在三皇之时已用干支纪年,但在这方面是无从稽考,因为到商代才出现文字,存在于甲骨卜辞之中。例如‘癸酉贞日夕又食,佳若?癸酉贞日夕又食,匪若?’,那是一次天狗食日的记录。又如‘七日己巳夕有新大星并火’。‘火’是大火星,在星象学上是客星犯宿,属不吉之兆,故被记载下来。周代的《易经》,更是众经之首。邪帝有想过一个问题吗?就是在各方面远比我们落后的古代人,凭什么创出像六十甲子、易经这些超乎日常经验的东西来,而后人不论如何努力,却只能在它们的基础上发展,没法超越分毫?”
龙鹰道:“在武功心法上,何尝不是如此?如‘破碎虚空’,练成已难比登天,更不要说去超越了。”
武曌欣然道:“‘破碎虚空’正是登天之法,令人颠倒。造就出寇仲和徐子陵的是《长生诀》。而向雨田则为我们所知的,是唯一能活上逾二百年的人,如我扪推测《长生诀》、《道心种魔大法》,甚至《慈航剑典》,均源自《战神图录》,恐怕虽不中亦不远矣。”
龙鹰重重吁出一口气道:“难道四大奇书,同源而异?”
武曌道:“正因谢眺对商周古文化的仰慕,令他不住往古墓穴寻宝,终于着成《道心种魔大法》。朕说了这么多,对邪帝有何启示?”
龙鹰叹道:“仍是‘破碎虚空’四字。”
武曌道:“邪帝没想过,因何三佩合璧,竟可开启仙门呢?”
龙鹰呆瞪着她,道:“请师姐指点。”
武曌大乐道:“师姐?真是悦耳动听,可惜只能在旁边无人时才可唤师姐。唉!朕已很久没有如刻下般的情怀,有时朕更怀疑自己并不是人,只是执行圣门使命的人偶。”
稍顿续道:“唯一解释是在商周或更早的时候,早有人曾真正的看过和悟通了《战神图录》,又或他便是《战神图录》的创作者,不单练成‘破碎虚空’,还以无上神通,将力能破空的奇异能量,贯注往三佩之内。‘破碎虚空’是完全超乎我们想法的心法武功,没法以文字描述,怎么说都不可能令人明白。可是当三佩合一时,等于将‘破碎虚空’做一次完美的示范,让有缘者领悟。燕飞和孙恩正是得益者。”
龙鹰道:“这位前辈大家,确是用心良苦。”
武曌道:“邪帝有何感觉?”
龙鹰坦白道:“头皮发麻,全身虚虚飘飘,有点像当日听到席遥说自己是卢循的轮回转世的情况。”
武曌道:“思考这些超乎现世的事,有种让朕从琐碎沉重的国务解脱出来的感觉,生命再非没有意义。可能在每一个人深心之内,都存在这种超脱生死,超越现实的渴望。就像在逃走无门的大监牢里,似将永远失去自由的死囚,忽然晓得有逃离的秘门。”
龙鹰心有同感,叹了一口气。
武曌忽然道:“朕和邪帝在这方面的分别,是邪帝不敢去想,朕却是殚思竭智,务要寻根究柢,找出练成开启仙门之法。邪帝说得对,这个追求凌驾一切,包括帝皇霸业在内。”
龙鹰一震下朝她瞧去。
武曌龙目生辉的道:“现在回到向雨田的问题。他是否已破空而去。最后见向雨田的人是鲁妙子,而鲁妙子曾与朕的太师父‘阴后’祝玉妍密切往来。每次祝后问鲁妙子有关向雨田的情况,鲁妙子都是神情勉强的拿向雨田练歪了种魔大法来搪塞,追问细节时则语焉不详,可知鲁妙子是言不由衷。由是观之,向雨田不但练成种魔大法,还练成‘破碎虚空’,他以此批注《道心种魔大法》的最后一篇,便是明证。因他晓得‘破碎虚空’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写出这四个字,只是让他的批注有个圆满的结束。”
龙鹰大喜道:“这是小民最喜欢听得的消息。”
武曌道:“我们当然没法再次目睹三佩合一的情况,也不可能找人来示范一次破碎虚空,幸而我们并非全无线索。《道心种魔大法》、向雨田的批注、燕飞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勘破的关键,邪帝明白吗?”
龙鹰点头道:“小民会将向雨田的所有批注,全部默录出来,让师姐过目。”
武曌道:“燕飞不是向卢循说过,《黄天大法》之上,尚有‘至阳无极’。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既有‘至阳无极’,当然有‘至阴无极’,‘至阴无极’在哪里呢?”
龙鹰剧震道:“难道是《慈航剑典》?”
武曌现出赞赏神色,道:“一直以来,江湖均有传言,《慈航剑典》不宜男性去读。由此可知剑典载的正是至阴的功法。打开始仙胎魔种便是各走极端,偏又互相吸引,看邪帝和端木菱那丫头便清楚。邪帝不会放过她,她亦没法拒绝你。因为你们的结合,正是至阳和至阴的圆满结合,也就是《战神图录》最终极的功法。”
龙鹰冲口而出道:“破碎虚空!”
又沉吟道:“如果可读一遍《慈航剑典》,定会回来禀告圣上。”
武曌双目射出温柔之色,道:“邪帝可知这对你来说是一种牺牲,朕怎忍心令你负上不义之名,更怕端木菱因此和你决裂。”
旋即含笑道:“何况看毕剑典,极可能仍是一无所得。事实上种魔大法已囊括了谢眺思想和武学的精粹,差的只是最后一着。此着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与禅宗的拈花微笑,异曲同工”
龙鹰道:“小民给圣上说得有点糊涂了。”
武曌笑道:“你是当局者迷,端木菱正是活着的‘至阴无极’嘛!”
龙鹰剧震一下,呆瞪武曌。
武曌笑得前所未有的开心迷人,欣悦的道:“朕仍在思考里,明天早上到朕的御书房如何?朕想看到仍是人雅为邪帝磨墨。”
龙鹰道:“遵旨!”又忍不住的道:“圣上真的没怪责小民瞒着批注的事吗?”
武曌从容道:“从君臣的关系看,你是犯了欺君之罪;可是从圣主和邪帝的关系而言,你却是做了最应该做的事。哪有圣门之人,肯将所有底牌翻开让人看的?夜哩!返甘汤院陪人雅吧!”
第二章 沉迷武事
龙鹰没有立即返回甘汤院,反到大宫监府找胖公公。无独有偶,胖公公也在园里的亭子发呆。
在胖公公对面坐下,龙鹰道:“不用去调查了,燕飞和慕容垂确是一招分胜负,慕容垂不单被击至在地上翻滚了十多转,著名的铁枪还只剩下拿着的一截。”
胖公公道:“是谁告诉你的?”
龙鹰遂将武曌的事说出来,胖公公听毕,道:“你是第二个改变她的人,第一个当然是她师父婠婠。自得到种魔大法后,她的心神逐渐转向钻研大法,不像以前般对朝政的执着。武三思一事,你道公公是鲁莽出手吗?当然不是,我是看准时机来出击的。”
龙鹰道:“公公怎晓得她在研究大法?”
胖公公道:“在你回来前十多天的一个晚上,她忽然召我到上阳宫去,问我一个你怎都没法猜到的问题。”
龙鹰摇头表示无从猜估。
胖公公道:“她问我,因何邪帝完全没有回头看一眼,却能猜到凝艳手持佩剑的尺寸和重量呢?”
龙鹰与他四目交投,说不出话来。
胖公公道:“你自己晓得答案吗?”
龙鹰头皮发麻的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会晓得的呢?”
胖公公道:“她说出了一种非常离奇,更是公公闻所未闻的心法理念。”
龙鹰好奇心大起,又是心生寒意,叹道:“请公公说出来,给你吊足我的瘾子。”
胖公公道:“她说天地万物,从凝艳的剑,到一草一木,都是一种‘波动’。一般练武者的真气也是波动,先天真气则是更高层次和精微的波动,因能与人的精神结合。而魔种则是超越了生死的波动,故能人之所不能。”
龙鹰道:“生命是某种形式的波动,这个我可以理解,可是死物怎会也是一种波动呢?”
胖公公道:“这个你要问自己了,你和她看的是同一本书,为何她可看出这个来?”
龙鹰苦笑道:“公公似是忘了,她是圣门史上,第一个遍阅圣门两派六道所有秘典的人。”
胖公公苦思道:“你是过来人,她有没有可能不用经历死生,练成大法呢?”
龙鹰道:“别人肯定练不成,对她我却不敢肯定。她还有别的话吗?”
胖公公道:“这个视万物为波动的心法太震撼了,正是在这个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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