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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当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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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心道今夜是属于丽丽和秀清的,确是艳福齐天,昨夜刚和人雅欢好,翌日即由人雅的好姐妹陪夜,所有一切均拜眼前女帝所赐,仿如一场大梦,道:“小民不善交际应酬,怕丢了圣上的面子。”

此时太监为她穿上连着个大斗篷枣红色的雪褛,武曌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像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

武曌道:“不和你胡扯,随朕来!”

言罢朝御书房正门走去,伺候她的太监宫女跪伏送行。

龙鹰一头雾水追在她身后。

大雪茫茫下,御书房外的天地变成梦境般的迷离世界,较远的门楼林木消没不见,华丽的皇舆恭候门外,骑卫阵列两旁,直排往雨雪迷茫的深处,见武曌现身长阶顶,齐声喝道:“万岁万岁万万岁!”同时举手致敬礼,动作整齐划一,气势慑人。

荣公公躬身拉开舆门,请武曌登车。

武曌柔声道:“龙先生随朕登车。”

※※※

马车起行。

龙鹰是名副其实与当今女皇帝平起平坐,只要横移两寸,即可接触到武曌仍如鲜花盛放般的诱人胴体,当然他半个手指头都不敢动。

武曌直勾勾地瞪着窗外下个不休的大雪,失去说话的兴致。

她不说话,龙鹰更不敢说话。

天威难测,既不知武曌带他到哪里去,也不晓得去干什么。最令人提心吊胆的是,永远猜不到她脑袋内的念头。太平公主说得对,装糊涂或许是应付她的唯一办法。

武曌终于说话,仍不回过头来,道:“这场雪真大,看来还要下一段时间。”

龙鹰忍不住道:“圣上对雪景似是情有独钟。”

武曌道:“为何这么说?”

龙鹰道:“书房挂的画轴描写的正是一场大雪。”

武曌幽幽叹一口气,柔声道:“是哩!正是一场大雪。”

稍顿轻轻道:“那张画不是朕画的,成画于一场大雪之后。唉!人生为什么总是那么多无奈惆怅的事。”

她的声音弥漫深刻的感情,若不知她是心狠手辣的武曌,会以为是多愁善感的闺中怨女。

龙鹰不知如何答她。只知自己不论在如何恶劣的环境里,仍可以保持斗志,创造美好的未来。

武曌凝望窗外,有点自言自语、无限温婉地轻声道:“如果光阴可以倒流,朕没有入宫,尚是云英未嫁之身,与龙鹰你相逢于道左,朕的命运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龙鹰苦笑道:“那时小民该仍未出世。”

武曌嗔道:“你真是大煞风景,只是假设嘛!怎可以当是真的?不过龙先生确令朕明白了当年不明白的东西,处境虽异,涵义如一。爱你恨你,苍天为何如此不仁?”

龙鹰不解道:“小民可以使圣上明白什么呢?”

马车停下,仍在上阳宫内,停在宫西一座建筑物前。

龙鹰待武曌下车后,步落车厢,飞骑御卫在四方布阵护驾,只有他深明武曌不需任何保护。

龙鹰跟在武曌身后,进入建筑物,脚步不停直抵后院,入目的情景,吓他一跳。

建筑物是个广阔的空间,两边有高墙维护,前方竟是上阳宫的西城墙,城墙下开水道,以水闸封闭,引进谷河之水,形成一个方形大池,池中一横排十多艘长达两丈的轻巧快艇。

大雪茫茫里,大将武乘川、令羽和二十多名飞骑御卫跪伏地上,向武曌致敬施礼,全体改换上平民服装。

龙鹰终明白武曌是要微服出巡,古怪处是要挑这么一个大雪倾泻的时候。

武曌淡淡道:“平身!”

众人起立,俯头不敢仰视。

武曌沉声道:“龙先生为朕划艇,没有人可以跟来,不准说话。”

众人愕然,包括龙鹰在内。

第五章 女帝出巡

穿过水口,艇子从一个天地投进另一个天地去。四周一片迷茫,左方高起三十丈的城墙,在大雪下失去实体的感觉,似实还虚,视野大幅收窄,两丈许外已是迷迷蒙蒙,天地被一球球漫空密集下降的雪花彻底征服,一切均被净化,天和水浑融为一。

龙鹰默然立在船尾轻摇橹桨,打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艇子划破浪皱的水面,望南朝谷洛两河交接处滑去。

雪花落在他戴的竹笠上,发出微仅可闻的“沙沙”声。

武曌背着他坐在船中,拉起斗篷。

艇子成为宇宙的核心,除他们两人外,再无他物。

龙鹰很享受这种异乎过往任何一日的感觉,从未和大自然如此和谐共处过,有一种没法说出来的静态美,雪花像在下降又像凝止不动,实际的视觉和错觉同时并存,缓慢和快速再无法分辨。

武曌轻柔的声音传来道:“到天津桥去。”

龙鹰应了一声,再不敢说话,怕说话声会破坏神圣的宁静。

武曌满怀感触地叹一口气,道:“龙先生相信轮回转世之说吗?”

她的话勾起龙鹰深心处某种平时密藏的惧意,忽然间大有正于分隔人世和地府间冥河行舟的感觉,四周再没有任何熟悉的事物,人世被抛在遥不可及的后方。

龙鹰的目光投注她被枣红色斗篷紧裹的优美背影,点头道:“小民相信轮回之说,也希望真的有转世轮回这回事,不过纵有轮回,但如投胎后变成另一个人,彻底忘记前世的事,那和绝对的死亡势该没有分别,生命变成一个个被切割的片段,失去应有的延续性,有轮回等若没有轮回。”

武曌没有回应,似在沉思咀嚼他的说话,好一会后,幽幽地道:“前世今生的切割当非如先生说得那么彻底,有人会在某一刹那忆起前生某个片段,又或前世的某一特别标记会伴随来到今生。”

龙鹰想起人雅颈肩处的小墨点,心中一颤。

艇子左转驶进洛河。

龙鹰打醒精神,因此为水上交通要道,一个不留神与其他船只碰撞,惊扰安坐船中的女帝,就是办事不力,换过其他人,说不定轻则革职,重则斩首。唉!想想都觉得既可怕又好笑。伴君如伴虎这句铁定是至理名言。

大雪愈下愈密,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所有楼船商舟均已停航,两岸景物消失在茫茫雪花之外。

武曌樱唇轻吐道:“到哩!”

龙鹰朝前望去,仍是茫茫一片,下一刻天津桥若如庞然巨物出现前方,两端却陷进雨雪深处,幻觉般不实在。

武曌道:“泊往桥底去。”

龙鹰依令行事,将艇子泊往桥底一端,上面是宽达三十步的桥底,最高处离水面逾十丈,下则浪花波荡,全赖龙鹰把桨橹抵入桥旁隙缝里,运劲固定艇子,免被水流带走。

两边是白雪形成的屏蔽,上方是屋檐般的桥底,造成他们独特的空间。

武曌将双脚放上坐板,拉下斗篷屈曲双手抱膝,迎望桥顶,凤目彩光闪闪,雀跃兴奋地道:“龙鹰!你晓得近百年来,天津桥上最轰动的一件事吗?如果不是徐子陵,历史将会改写。”

龙鹰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没想到过武曌可变成眼前的模样姿态,哪还是威凌天下的女皇帝,只像个漫无机心的小女孩。

缓缓摇头。

武曌径自说下去道:“当年独孤阀、突厥人和魔门三方联手,把少帅寇仲和跋锋寒两人困在桥上,四方高楼布有突厥神射手,敌人封锁长街,桥下水底设置捕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对两人狂攻猛打,轮番施击,眼看不保,徐子陵从水底来了,先破坏水里的陷阱,又于寇、跋跃桥逃生的一刻,以水箭杀敌一个措手不及,最后三人安然脱身。没有徐子陵,何来少帅的盖世功业?”

龙鹰轻轻道:“既然如此,圣上为何要为难他的女儿呢?”

武曌倏地别过脸来,双目厉芒剧盛,两道森寒冰冻、冷酷无情的目光如有实质地直视龙鹰,叱道:“好胆!竟敢来管朕的事,是否又是那叛逆央你来向我求情?”

龙鹰双目魔芒凝聚,不作任何退让地回敬她凌厉无匹的眸神,同时缓缓松脱橹桨,水流立即将他们送往桥底外漫空雪花的迷茫天地去。

果然武曌双目解冻,仰首望天,任由雪花落在她发际、粉脸和龙体上。幽幽叹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你猜到了!”

换过任何人都不会晓得她这句话意何所指,龙鹰是唯一的例外,点头道:“小民猜到了。”

御书房中的雪景挂轴,大雪深处的三个背影,徐子陵居中,寇仲和跋锋寒伴在两旁。

武曌淡淡道:“说吧!看你能否说服朕。”

艇子在无人控制下,顺水东飘。

龙鹰叹道:“小民是为圣上好。天命既不可违,缘分又怎能勉强?他们夫妇若如水中游鱼,逍遥自在,一旦上钩离水,也就完蛋。要他们到神都来,等于煮鹤焚琴,大煞风景。何况即使今生缘尽,也可期诸来世。圣上英明果断,怎可着相?”

武曌幽幽道:“今生缘尽,期诸来世。唉!我们回宫去吧。”

※※※

龙鹰惦念娇妻,回宫后立即赶返甘汤院,踏入院门,李公公迎上来道:“羽林军奉圣上之命送来一把刀,真古怪,一把刀竟由李大将军亲自护送,随行兵卫达百人之众。”

龙鹰道:“刀在哪里?”

李公公答道:“放在主厅圆桌上,幸好这里警卫森严,否则小人不知如何是好。”

龙鹰来到主厅,名震中外、像把生锈烂刀似的井中月连鞘安详地横搁桌上,只要想起此乃少帅纵横天下的随身兵器,胆大妄为的龙鹰不由肃然起敬,一时竟不敢碰它,止步立定,细意观赏。沉声问道:“何处可寻得胖公公?”心中想起的却是回程途中,武曌再没有说话,也不知她有否被自己说服,打消逼陵仲夫妇来京的念头。

途中大雪逐渐减弱,抵宫时完全停下来,但上阳宫已变成个雪白的世界。御卫全体从神都苑开进来,不是开战而是铲雪。

李公公垂手恭敬道:“禀上鹰爷,胖公公这个时候应在尚食厨,他必须在那里指挥大局,以应付今晚观风殿的国宴。”

龙鹰探手拿起井中月,一股莫以名之的感觉从执鞘处蔓延全身,似在此刻他与刀的原主人少帅寇仲建立了某种超越时地的微妙联系。道:“她们呢?”

李公公道:“三位少夫人在内厅整理小人为她们买回来的丝绢玉帛、胭脂水粉。”

龙鹰一手拿鞘,另一手握着刀柄,心中涌起奇异的感觉,那是养妻活儿的满足和欢愉。可想象从未拥有过任何财物的三女,忽然可以任意花钱购物的新鲜爽畅,定是其乐无穷。

“锵!”

井中月离鞘而出,初时还不怎样,只是把有锈渍的古刀,蓦地黄芒大盛,耀人眼目。

李公公吓得连退两步,颤声道:“这把刀……这把刀……”

龙鹰还刀鞘内,笑道:“这把刀不是有鬼,而是少帅寇仲的利器。李公公可去继续办你的事,不用招呼我。”

李公公道:“鹰爷不须小人为你准备午膳吗?”

龙鹰心忖时间无多,道:“我到后院打个转便到宫城去,不用劳烦公公。”

执着井中月,往后院举步。

隔远已听到三女吱吱喳喳地在内厅喧闹,一时心神皆醉,比之什么天籁妙韵更令他忘忧无虑。

偏在这时候忆起武曌凄厉冷酷的眼神,及其后的变化,正是他目前处境的写照。笼络爱宠背后暗伏杀机。

他必须找胖公公。

踏入后厅,登时发呆。

厅内桌面椅上,放满大包小包的东西,几匹丝绸摊满地上,人雅、丽丽和秀清三女兴奋得俏脸通红,忙东忙西,龙鹰怀疑她们是否晓得外面的世界刚下过一场大雪。

三女见他回来,喜出望外,七手八脚拥他站到厅子仅余的小片空间,秀清随手拿掉井中月,放到一边,丽丽为他脱去外袍,人雅则拿着软尺来为他量度。

龙鹰笑道:“来夜方长,姐姐不用那么急着押小人登榻。”

人雅扑哧笑道:“哪有来夜方长的呢?不但爱骗人,还爱胡扯。”

龙鹰耸肩哂然道:“对我的俏人雅,当然还有来日方长。”

人雅大嗔,扑入他怀里,粉拳乱打他胸膛,龙鹰心花怒放,乘机大占三女便宜,人雅当然不把这些小儿科放在眼内,丽丽和秀清却是欲拒还迎,倍添情趣。家居之乐,莫过于此,一时满堂春色,累得龙鹰差点取消造访胖公公之行。

好不容易抽身离开,背着名震中外的井中月,匆匆赶往宫城,途上被令羽截着,见他不住看自己背上的名刀,解下来让他把玩个够,出奇地再见不到黄芒。

令羽不忍释手地把井中月归还,叹道:“想不到我令羽竟有机会碰过少帅的震世随身兵器,最惊人的是当这把刀落到少帅手上,会变成另一把刀,在我手中只是生锈刀,可见我是无福消受,鹰爷要到哪里去?”

龙鹰答他后道:“有没有办法查到万仞雨落脚的地方?”

令羽道:“不用去查,他入住南市的津明客栈,不过这么去找他,肯定见不着人。”

龙鹰一想也是,万仞雨总不会整天杵在客栈里,道:“有没有办法找到他?”

令羽欣然道:“只要通知陆大哥一声,包可以立即交人。”

龙鹰道:“现在是巳时中,请告诉他我会在午未之交的天津桥上恭候他大驾。”

令羽陪他往正宫门走去,压低声音道:“与万仞雨交往须小心,关中剑派和庐陵王关系密切,一旦圣上降罪庐陵王,万仞雨会受株连。”

龙鹰微笑道:“人生在世,有所不为,又有所必为,将来的事谁晓得呢?一时得失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凭心之所向,放手而为,如此方活得痛快。”

这一番话,是向雨田说的,从此盘桓心头,冲口说了出来。

令羽肃然起敬,道:“鹰爷确是非常人,你还是我唯一见过在圣上面前毫无异样的人。”

龙鹰拍拍他,出门而去,岂知立即给公主派来的人截着,押他到陶光园去,大叹倒霉偏又毫无办法。首次后悔去惹她。

※※※

出乎料外,太平公主在主厅见他,在座的尚有个四十来岁的高瘦男子,此人有一股骨子里透出来世家子弟般的书卷气,经太平公主引见,方知竟是江湖第一大帮的龙头桂有为,昨夜缘悭一面,终于碰头。

太平公主媚眼儿不住抛送,竟全不计较他舍她而去的新账。

坐下后,桂有为道:“我刚蒙圣上赐见,圣上不但开恩解除我帮的漕运禁令,又着我为她送一管玉箫给师娘。唉!有为真不如何方可向龙兄表达心中感激之情。”

龙鹰老脸一红,道:“只是觑准时机向圣上说几句话吧!桂帮主不用放在心上。”

太平公主含笑道:“不认识你的人还以为你在为自己吹嘘,本殿和国老办不来的事,给你几句话搞定母皇。”

桂有为忙道:“当然不是这样,圣上亲口向我说,龙兄是冒死向她进谏,且毫不退让,圣上还说,十年来从没有人敢像你般顶撞她。”

龙鹰心忖武曌虽夸大了点,却离事实不远,当时的凶险,事后想起来,亦要暗抹一把汗,最糟是现在根本欠缺和她决裂的本钱。幸好利用环境融化了武曌的心。

太平公主道:“现在云过现青天,就像刚才骇人的狂雪,桂帮主陪本殿和龙先生一起进午膳如何?”

龙鹰心中苦笑,她是摆明车马让桂有为拒绝,自己则是她的囚犯,打开始就是,到现在仍没有改变。

桂有为知机告退,欢天喜地地离开。

太平公主把尊贵的玉手送进他手内,牵着他到望河轩,边吃东西边观赏变成银白世界的河岸美景。

太平公主瞧着他大吃大喝,自己却没动过筷子,笑吟吟道:“算你哩!尚算有点良心,肯为桂帮主说话,让本殿大有光彩,究竟你和母皇说过什么话?为什么忽然背刀到处跑?”

龙鹰道:“事关朝廷机密,恕本小子不宜透露,除非……哈哈!”

太平公主狠狠道:“你这死小子臭小子,是否当强徒当上瘾,勒索完金子又来勒索本殿的身体。不说便不说,本殿没时间和你疯言疯语,你知道横空牧野送了什么宝物给本殿吗?”

能让见惯珍宝的太平公主惊喜的当然非是凡品,龙鹰摇头表示不晓得。

太平公主就在他眼睁睁下将襟扣逐粒解开来,又拉开内衣,直至露出深深的乳沟,和挂吊其中以白玉精雕巧琢、晶莹通透、造型奇特的神鸟。

龙鹰一向对这类身外物不感兴趣,亦不由被其鬼斧神工的雕工和纯美的玉质吸引,舒出一口气道:“横空那家伙确是信人,连我这门外汉也瞧出此为稀世奇珍。不过公主的胸脯更好看,属另一类的稀世之宝。”

太平公主丝毫不介意他的目光灼灼,喜孜孜地道:“这是产自塞外的和田宝玉,有白玉、青玉、黄玉、红玉、和墨玉五种,其中以白玉最珍贵,最难得是此为玉中之玉,纯洁浑白,又被称为羊脂玉宝,乃和田区著名的巧匠努得锥的传世之作,本殿很久以前已听过此名玉,想不到今天可挂在颈项处,且是冬暖夏凉,确为旷世异宝。”

龙鹰心忖不知小魔女的宝剑又是怎么一回事,只恨她老爹禁止他们来往,不由意兴索然。

太平公主轻轻道:“给人家善后好吗?”

龙鹰不解道:“善什么后?”

太平公主若无其事道:“当然是解开的扣子,你想人家这么样四处跑吗?”

龙鹰眼睛不由落到她敞开的襟口去,只觉胜景无穷,心中一阵迷糊。

旋又醒过来,清楚她在向自己施展媚术,她和自己的角力,仍是方兴未艾。

第六章 义赠灵刀

龙鹰以迅疾无伦的手法,为太平公主重整衣襟,一点不触碰她的肌肤。

太平公主昵声道:“今晚国宴宴罢,鹰爷陪人家返陶光园好吗?”

龙鹰闷哼道:“老子没空。”

太平公主毫不动气道:“无论怎样事忙,鹰爷总要回家睡觉。”

龙鹰抓起个馒头,瞥她一眼后,目光移往河岸的雪林胜景,一边大快朵颐,耸肩道:“嘿!刚巧今晚本人要到芳华阁闹到天明,不用睡觉。”

太平公主扑哧娇笑道:“骗人!你确会到芳华阁去,还订了房子,不过却是明晚而非今夜。”

龙鹰面不改色迎上她得意扬扬的眸子,道:“骗你又如何?老子没空就是没空,你好像忘记了尚未道歉求饶。”

接着离座,道:“还有一件事,老子可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下次你再使用羽林军来押解老子,休怪我不给面子。”

哈哈一笑,不理差点被自己气死的太平公主的呼唤,扬长而去。

※※※

离开陶光园,此时到胖公公处去嫌时间不足,赴天津桥之约则时间尚早,只好安步当车,顺道浏览宫城皇城美景。

到转入神道,天堂富丽堂皇的巨佛映入眼帘之际,七、八骑从后驰来,为首一人“咦”了一声,勒马停下来,其他骑士连忙收缰煞马。

那人道:“这位不是鹰爷龙先生吗?在下武三思,幸会幸会。”竟跃下马来,灵巧如神,一派高手风范。

龙鹰朝武三思瞧去,此人比他矮上两寸,已算相当高,国字口脸,相貌堂堂,肤色红润,年纪与武承嗣相若,最大分别是笑容可掬,一团和气似的,眼神灵活友善,予人八面玲珑、手段圆滑的感觉。

武三思移至龙鹰身旁,欣然道:“我们以江湖平辈论交,不提封号,以后唤我小武便成,否则就是见外哩!哈哈!”

自有人为他牵马跟在后方。

龙鹰心忖兵来将挡,管你心中动什么念头,一切见招化招。微笑道:“武兄要到哪里去?”

武三思道:“相请不如偶遇,在下现在到皇城轩与几位朝中朋友碰头,若有龙兄加入,大家摸着酒杯底东拉西扯一番,不是人生快事吗?”

龙鹰道:“要谈天说地,哪怕没有机会,不过小弟有事在身,武兄的好意心领了。”

武三思点头笑道:“对!来日方长,找天来在下府上,美人醇酒,更能尽欢。新近从大理求得一批歌舞伎,姿容出众不在话下,最妙是个个柔若无骨,个中好处,龙兄一看便明白。哈哈哈!”

龙鹰开始有点应付不了他示好的方式,当然作为男人,不心动是骗自己,但想起甘汤院的人儿们,怎可置她们于不理,在外花天酒地。忙道:“这几天可不成,有机会再去拜访武兄。”

武三思一碰他肩头,笑道:“明白明白,人雅是任何男人梦寐以求的恩物,龙兄多忙几天是应该的。哈哈哈!”

龙鹰心中大骂,同时想到武三思曾向武曌求娶人雅,却被拒绝。不过怒拳难打笑脸人,只好道:“难得武兄体谅。”

武三思忽又压低声音道:“魏王那边我劝过他哩!欠债还钱,天公地道,只是魏王生性固执,迟些待他消了气,让在下给你们摆和头酒,有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众人越过宏伟壮丽、造型独特的万象神宫,朝则天门楼走去。

武三思望往门楼,满脸追忆的神情,道:“前年九月十九日,圣上就是在此门楼之上举行登基大典。那天天公作美,风和日丽,圣上戴朱红花冠,穿黄色龙纹袍,金玉革带,在金鼓齐鸣声中,宣读即位诏书,改元天授,礼成后下诏大赦天下,全国饮宴七天,并立我武氏七庙于神都。”

龙鹰见他一脸向往的神色,知他野心不在堂兄武承嗣之下,其继承皇位延续他武氏江山的妄念如出一辙。两个混蛋都在大发帝皇梦。

武三思回过神来,道:“龙兄有兴趣到门楼上一游吗?际此大雪刚休,登楼极目望远,保证整个神都雪景尽收眼底。”

龙鹰心道迟早会上去一开眼界,但绝不是和你武三思。拒绝道:“小弟正赶着到宫外去会一位朋友。”

武三思沉吟着与龙鹰进入官署林立的皇城,欲言又止。

龙鹰讶道:“武兄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想说出来吗?”

武三思道:“我对龙兄是一见如故,想提醒龙兄留神一些小人,又怕龙兄误会在下煽风点火,所以心中为难。”

龙鹰心道来了。欣然道:“武兄是怎样的人,小弟不清楚吗?武兄放心说出来,小弟只会感激而不会多心。”

武三思道:“龙兄要提防张氏兄弟,这对小人现在对龙兄恨之入骨,照我收回来的风声,他们正在外招揽高手,对龙兄意图不轨。明刀明枪当然奈何不了龙兄,最怕是阴谋诡计,防不胜防。”

龙鹰哈哈一笑,道:“明白哩!多谢武兄指点。”

趁机和他道别分手,出皇城去也。

※※※

天津桥。

龙鹰背挂井中月,凭栏俯瞰洛河,忆起今早冒雪划艇与女帝到此一游的情景,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他愈来愈觉得武曌将人雅许他,背后的原因大不简单。可是假若武曌真的视人雅为她过世女儿的轮回托世,不论她如何冷血,绝不会再把“女儿”多牺牲一次,将她许给一个“时日无多”的人。换言之,她并没有杀死龙鹰之意,这是他奶奶的怎么一回事。真想抛开一切立即去找胖公公。

万仞雨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道:“看到龙兄背挂古刀,令在下喜出望外。不过纵然龙兄博通天下兵器,也不该与我以刀对刀,吃亏的肯定是龙兄,在下也有胜之不武的惆怅。”

龙鹰微笑道:“万兄既有如此想法,就让小弟占点便宜决定比武的规则,大家换刀而战,你用我的刀,我用你的刀,只要你老哥能捱过小弟九刀之数,刀就是你的哩!”

万仞雨大讶道:“不论在下如何不济事,挡你九刀仍是探囊取物般轻易,龙兄似乎有欠考虑。”

龙鹰笑道:“闲话不提,何不想想比武的理想地点,小弟不想被闲人围观。”

万仞雨目光投往桥下,欣然道:“这个容易,请随在下一起往下跳。”

随即越过桥栏,往下投去。

龙鹰明白过来,学他般跳栏而下,与万仞雨先后落在一艘驶经的货船的甲板上。

船上众汉齐吃一惊之际,万仞雨气定神闲地抱拳道:“本人乃关中剑派弟子,请诸位看在江湖同道分上,行个方便,离城后我们立即离开。”

众汉目光投往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汉子,那人道:“原来是关中剑派的大爷,当然没有问题。”

万仞雨谢过后,偕龙鹰到船尾,以免碍手碍脚。

河风吹来,两人衣衫拂拂作响,两岸尽被雪染,充盈隆冬的气氛。

龙鹰笑道:“这还是小弟第一次坐顺风船,万兄真有办法。”

万仞雨欣然道:“出来行走江湖,怎都要有两度板斧。是哩!龙兄见到端木小姐了吗?”

龙鹰道:“她搬去城外东面一所庵堂,过两天有空会还她应得的金子。说起金子,小弟尚有一两黄金,想兑换成银两,该怎么办呢?”

万仞雨失声道:“这么快就用掉四两金?”

龙鹰吟道:“有酒当须今日醉,千金散尽还复来。哈!我只是胡扯,除了此两和端木仙子的五两外,其他我送了给人。”

万仞雨道:“兑换银两最好找老字号,童叟无欺,其中以贞观钱庄声誉最着,南北市各有一店。”

又道:“神都外的庵堂少说有十多间,端木小姐落脚的是哪一所呢?唉!还是不要告诉我。”

龙鹰道:“万兄爱上端木菱哩!”

万仞雨苦笑道:“爱上她有屁用,只是自寻烦恼。静斋传人是修天道的女子,与出家人无异,我去扰她清修只会教她看不起我。”

龙鹰道:“我才不会像万兄这般想,在家出家只是个形式的问题,与能否修成天道无关,喜欢嘛放手追求,追不上手卷铺盖回家睡觉,但总算对得起自己。”

万仞雨叹道:“你爱怎么想都成,可是对方不是这么想,不信邪尽管去试试看,我可没有你那种大无畏的勇气。不过勿要怪我没预先警告,你弄得灰头土脸回来,不要向在下哭诉。”

龙鹰笑道:“如果给小弟把仙子弄上手,万兄岂非再次吐血?”

万仞雨哑然笑道:“我绝不会为这种事吐血,因为在下自少立志,献身刀道。逢场作戏没有问题,却不愿有家室负累。”

龙鹰道:“若做人的目的,只是练刀,还有啥乐趣?应该任意而为,方够痛快。以万兄的人品武功、身份地位,肯定有很多美人儿为万兄伤心欲绝。嘿!万兄真的舍刀之外,不作他想吗?”

万仞雨道:“现在的确有这样的想法,或许中宗复辟后,我会有思路上的变化。”

龙鹰问道:“中宗是谁?”

万仞雨道:“中宗就是庐陵王李显,他当过六十天皇帝,竟在韦妃的怂恿下企图从武曌手中夺权,被武曌发动一场小兵变,硬从龙座扯下马来。唉!蠢人加上野心女人,有什么蠢事做不出来的。”

龙鹰大奇道:“那你岂非向一个拥有野心女人的蠢人效忠吗?”

万仞雨无奈道:“问题在没有选择,我们关中剑派全赖太宗扶持,始有今天。不过正如国老说的,他蠢没关系,只要辅之以贤相能将,凭大唐稳如泰山的基业,仍大有可为。他奶奶的!我曾千山万水为他擒获朝廷重犯,交到庐陵王手上,希望他可以借此立大功,与武曌修好,岂知当他晓得此犯的重要性后,竟吓得屁滚尿流,问也不问想也不想,瞒着我直接把人押送神都,累得我……不想再提了,想不到我万仞雨竟失信于人。”

龙鹰明白过来,武承嗣之所以杀他以嫁祸李显,皆因庐陵王是其中一个知情者。武承嗣又怎会晓得自己的事呢?很大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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