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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当空-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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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荒山野岭,只有河原区地势较为平缓。

河野道:“我们马快,借地势的掩护,可向他们发动突袭,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万仞雨道:“我们今次是要一箭射两雕,不但要摸清楚骡车队敌人的底子,还要摸清楚来交易的滇帮人的情况,不容有失。最怕的是给对方跳河逃生,我们的戏法便不灵光。”

河野受教道:“一切依龙神巫和两位大哥的指示。”

龙鹰道:“停下来了!”

骡车队在岸旁一处平地停下来,看情况是要设立营帐。

风过庭道:“只要晓得交易的地点,便可设计对付。”

河野道:“我们不如把敌人杀得一个不留,再扮作敌人去和滇人交易。”

三人为之莞尔。

泽刚特别嘱他不要拿主意,正因他鬼主意最多。

万仞雨搭着他肩膀道:“你有冒充敌人的十足把握吗?”

河野为之哑口无言。

风过庭道:“只要你想通该在交易前动手,还是在交易后动手,一切难题可迎刃而解。”

龙鹰道:“是做功夫的时候了。”

四人离开观敌点,上马追去。

第十章 故旧重逢

龙鹰湿漉漉的从水里跃起,落到岸旁高起寻丈的岸阜,守在那里的风过庭、万仞雨和河野忙围拢过去。

龙鹰瞥一眼下游营地的灯火,一边运功蒸发湿气,道:“我的娘!河水又急又冷,少点道行都捱不住。”

风过庭问道:“龙探子探到甚么消息,这般的兴奋?”

龙鹰讶道:“公子的心情好多了,竟懂得开玩笑。”

风过庭道:“人总是要活下去,快快乐乐当然比苦口苦脸好。”

万仞雨没好气道:“不是又要卖关子吧!”

龙鹰陪笑道:“小弟怎敢?来!先坐下,再听本探子的报告。”

四人到一旁的石堆坐下。

龙鹰道:“果如所料,从对岸乘木筏过来的三个人,是滇帮的人,渡河与蒙帯松烫置魈旖灰椎南附冢焕献忧苯鏊棠痰囊磺宥!

河野担心的道:“龙神巫没被人发现吧?”

龙鹰气坏了的瞪他一眼,道:“你有听到杀声震天吗?”

河野知错的道:“对!我是多此一问。”

万仞雨拍他肩膀道:“龙神巫不但有千里眼,还有顺风耳,隔几里也可偷听到两方人的说话。”

龙鹰笑道:“没有那么远,只是百多丈的距离。”

河野为之咋舌。

龙鹰清清喉咙,道:“原来滇帮的人在对岸已等足三天,还拉起了粗索,只要将准备好的浮桥架起,可透过浮桥交换货物。嘿!蒙帯说比皇墙蝗耍愕赖岚锏娜私簧趺茨兀俊

风过庭向万仞雨笑道:“人的性格是没得改的,看这小子便明白。”

万仞雨笑而不语。只拿眼盯着龙鹰。

河野不解道:“在我们那里,神巫是最受尊敬的人,为何两位大哥全不当龙神巫是一回事呢?”

三人先是呆了一呆,方忍俊不住的笑起来。

龙鹰道:“小野你真有趣。好哩!闲话说够哩!滇人交出来的货装满三百五十个木箱,由一百二十辆骡车负载,内藏上等强弓二千把,箭矢二十万支,最厉害的是尚有两台六弓弩箭机,另附重铁箭四百支,能射塌一般以泥石筑起的城墙。”

连万仞雨和风过庭也吓了一跳,河野更不用说。

在南诏这个地理环境里,弓矢是最方便和有效的远武器。

河野担心的道:“我们加起来只有五十三个人,如何驱动百多辆骡车?”

风过庭道:“壮士不够用,可出动壮女。”

河野拍额道:“是我胡涂,跟着龙神巫、万大哥和风大哥,每天都学到很多新东西。”

万仞雨沉吟道:“宗密智此人确不可小觑,谋定后动,整个行动一环扣一环,如果不是出了岔子,只凭这两台弩箭机,可轻易攻破风城。”

转向河野道:“风城地势如何?”

河野道:“风城筑于龙尾山上,山后是洱海,城墙依山险而建,引入洱海成广阔的护城河,城前河外有河,以石桥接通,在堵截护城河前,没法以擂木撞门或撞墙。”

万仞雨道:“这便是劫人换货的原因。”

风过庭向龙鹰道:“你只是隔远偷听,怎能知得如此巨细无遗?”

龙鹰欣然道:“因为滇帮那傻瓜向一众蒙帯斓靶粱跷锴宓ィ焕献尤战槎铮髟缂苌韪∏藕螅岚锏娜讼冉跛屯獗呃矗煅槲尬蠛螅蓭‘人放人过去。”

河野忍不住道:“滇帮肯这般吃亏吗?”

众人早习惯了他爱说话,且最喜说没头没脑的话,还感到是种调剂。

龙鹰答道:“双方今次是首趟的交易,互相约定人数不可超过三百,故而实力相等。过河来商议者叫白璧,肯定是高手,说不定就是爨斑座下四大高手之一。”

万仞雨冷哼道;“我第一个宰掉他。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口贩子,杀一个,少一个去害人。”

河野虚心问道:“明天我们该在何时下手?”

龙鹰从容道:“技术就在这理。何时下手,可带来不同的效果。”

河野愕然道:“竟然有分别?”

风过庭悠然道:“当然大有分别。待他们交易妥当,拆掉浮桥,各自离开之际才下手,先将滇帮的人杀个片甲不留。哈!我是有点夸大,对方人多,怎都会有几个人漏网,但却是无关痛痒,只要爨斑怀疑是蒙帯烁傻谋愠伞!

河野不解道:“但对方可从我们的装扮服饰,看穿我们不是蒙帯撕牵 

万仞雨哑然失笑,道:“小野你仍是嫩了点。蒙帯巳プ鲇锌鞯酪宓氖率保训啦换岚绯善渌宓娜寺穑吭谡庋那榭鱿拢蓭‘人最脱不掉嫌疑。”

河野恍然大悟的道:“明白哩!救回白女后,我们立即去追击携货离开的蒙帯耍捎诨踔爻德梢院芸旄仙纤恰9∽蠲畹氖敲蓭‘人还以为是滇帮的人干的。哈!交易前和交易后,确有很大分别。”

龙鹰欣然道:“孺子可教也!”

次日天尚未亮,滇帮的人开始铺设浮桥,就是将十多个下装浮筒的大木筏,以绳索固定,浮力强大,足以负重。且由于所选河段,较窄较缓,又做足准备工夫,不到个半时辰,成功架起浮桥。

接着是将三百多个木箱,逐一放在装上轮子的木板车,推曳过桥,浮桥左摇右摆,过程险象横生,窥伺一旁的龙鹰等比他们更担心,又怕货物掉进河水去,更怕浮桥断折,因已视敌人的货为囊中之物,幸好有惊无险,直至午后时分,方将三百多个箱子全运往蒙帯四潜叩陌渡稀

七百多个绮年玉貌的年轻洱海白族女子,腰间被绳子绑着,十二人为一串,押往对岸。此时货物已全被安放到骡车上,蒙帯私怀鲋谂螅⒓雌鸪獭

白女们被带往一处营地,滇帮分出五十人去看管,其他人动手拆浮桥,拆桥似比装桥更困难,滇帮的人忙得天昏地暗,茫然不知龙鹰等已进入攻击的位置,随时可发动攻击。

到蒙帯嗽度ビ馐铮峙角鹱韪簦挥菟翘酱蛏鄙由先战ノ鞒粒蟮毓纹鹫笳蠛纾ヒ簧钕拢虻腥苏箍婧陀行У墓セ鳌

万仞雨和风过庭,领着二十人潜往白女的营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十多下呼吸间解决了五十个看守的敌人。

龙鹰、河野和余下的二十九个施浪战上,对仍在河岸区做苦差的敌人发动猛攻,先以劲箭射杀对方六十多人,其中近半由龙鹰包办,他专挑泡在水里的敌人下手,以防敌人见势借水逃遁。

万仞雨和风过庭留下二十九个兄弟封锁离岸之路后,改为攻击逃离河岸的敌人,龙鹰等则沿河杀去,对方正身疲力倦,一些人甚至没有兵器随身,又是猝不及防,攻击变为屠戮。万仞雨果如他的许诺,亲手斩杀向璧。滇帮的三百战士,全军覆没,逃者均被追上击杀。

龙鹰三人留下河野等收拾残局,处理尸体和重设拆了大半的浮桥,便那么策马渡河,摸黑去追蒙帯说亩游椤

忽来一场夜雨,三人心中叫好,蒙帯烁孟竦岚锇闫@停燎谝惶旌螅忠晕屑悍饺寺砝唇佑Γ沙谙吕矗挥蟹婪吨摹

到敌营灯火在望,三人全无顾忌的直奔营地,先以劲箭隔远射杀在营外放哨的战士,然后大开杀戒。蒙帯嗽谒卫锞压矗胧植患跋卤簧钡盟纳⑻用

天明时,大局已定。

三天后,他们沿马龙河北岸,领着由“壮女”驾驶的骡车,朝风城进发,到了马龙河与周近水交汇处,此际姚州都督府位于北面二百里,与西北面的风城距离大致相等。

云贵高原的二百里距离与中土的二百里大有分别,皆因被高山险岭和谷川阻隔,交通不便,所以虽是距离相等,但是到风城去比到姚州去快很多。

姚州都督府虽然是名义上统治着云南广阔的羁縻州郡,却是有名无实,且兵力薄弱,地方上发生任何事,只能干瞪眼儿。

走了整天路后,大队停下来立营休息。因仍在险境,他们倚河在高地置营,河野又派人轮番放哨,以保安全。

最舒服的是一众白女,逃出生天后情绪高涨,开心得不得了,自发地伺候他们,生火煮麦粥,营地充满大劫后的欢悦。

马龙河两岸雨林密布,尤多芭蕉树,莽莽苍苍,河水水质明净,各种野生动物活跃其间,生机盎然。塔克拉玛干的干旱酷炎,朝热晚寒,又或高原羌塘的千里不毛,变幻无常,已化为遥远和不真实的幻梦。

三人围着篝火进食。

听着白女传来的谈笑声,龙鹰心中涌起满足的愉悦,向风过庭道:“有感觉吗?”

风过庭摇头表示没有,然后道:“人太多了,只能大致上看一遍,又不好意思逐个去盯,不过没有一个惹起我特别的感受。”

这批白女颇不同于中土的黄花闺女,自少骑马放牧,有些还受过技击箭术的训练。

万仞雨道:“我已着河野去探听情况,可肯定的是,洱西白族族长魏子期之女,有洱海最美丽处女之称的纪干,并不在其中。真头痛,如何可逐一让她们拿着玉针做测试呢?龙神巫快给我想出方法。”

龙鹰沉吟道:“办法不是没有,例如我谎称她们被宗密智下了毒咒,必须拿着玉针再由本神巫为她们解咒。不过我总感到这是多此一举,只要那美丽的河谷和动人的倒影没有出现,公子和眉月的隔世情缘。仍像彩虹般尚未到成形成器的一刻。”

风过庭同意道:“我也有这个感觉。”

万仞雨道:“最有可能是眉月者仍数纪干,不但年龄和生地符合,更因她的美丽,眉月若再转世,选的当然是最美丽的躯壳,如此才能令见惯美女的公子对她情不自禁,否则便太没道理。”

龙鹰点头道:“万爷的猜测有很大的根据,我也认为纪干是眉月,希望她和族长父亲逃到风城去,那便可让她握着玉针试试。”

风过庭双目射出热切的神色,抬头仰观在天上飞翔的神鹰,道:“到风城后,我会到洱西平原拜祭眉月,希望能多得点启示。”

河野春风满面的回来,坐下道:“事情的经过原来是这样的,洱西集出事前的十五天,忽然收到宗密智的最后通牒,限令他们在十五天内交出百名十六岁以下的美丽处女。依照洱海人的传统,女子十六岁足会举行成年礼,然后嫁人,所以休想从满十六岁的女子之中找到处女。哈!”

万仞雨责道:“你现在说的,该一点不好笑。”

河野受教,骂自己两句后,板起脸孔道:“宗密智横蛮无理的要求,惹起很大恐慌。此时居于洱西集和洱西平原的白族约有一万户近十万人,但对于如何应付却是意见分歧。最有影响力的是族长魏子期和神巫当信,但两人持的却是相反的意见。”

万仞雨冷哼道:“宗密智指定交出的百名处女中,包括魏子期的美丽女儿,当然使魏子期没法接受。”

河野续道:“魏子期认为蒙帯驮轿隽节俏谧謇镒钋看蟮模掀鹄词撇豢傻玻羰怯埠常抟煲月鸦魇蕴油鍪俏ㄒ坏难≡瘛K赋隽阶宸侵皇且话俑龃ε悄┘虻ィ且鬃甯暇∩本剂旄蝗牡亩髌皆峭骋欢崆牡谝桓鼍滦卸6鬃宓奈ㄒ簧罚翘油T兜牡岢兀岬钡氐陌鬃宸纯沟腥恕!

三人交换个眼色,心中叫苦,这么看,纪干逃往滇池的可能性最大。

河野道:“神巫当信却指出他们在洱海区累世定居,得山神庇佑,只要全力保卫家园,必可度过劫难。两个说法均得到支持,魏子期在通牒后第二天的清晨,径自领着追随他的人,往东逃难到滇池去。亦有二万多人逃往风城、又或到苍山避难,最后所有人集中在洱西集,约有三万多人。”

风过庭道:“照我们在洱西集所见,死难者该不过三千人。”

河野道:“这是因为留下者将老弱妇孺,以渔舟送往海上的岛屿,剩下的五千白族战士,在洱西集架起屏障,掘陷坑,全力备战。不过他们兵器破旧,弓矢不足,且缺乏战斗经验,又没有出色的军事领袖,且由不通军事的当信指挥,结果可想而知。”

龙鹰道:“白女又是怎样落入敌手的。”

河野道:“宗密智该早派奸细入集,监视洱海人的一举一动。在攻打洱西集的同时,越析人从洱海东乘舟登陆海上岛屿,未能及时逃生者全落入他们的魔掌去,七百多白女便是这样被活捉的。”

又压低声爵道:“她们对三位大哥不但感恩,还非常仰慕,如三位肯召她们入帐侍寝,是她们的荣幸,并愿永远追随。当然是任大哥们挑选。”

三人对视苦笑,却绝不怪她们放荡,现时是兵荒马乱,她们的家人亲友生死未卜,洱海区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势必动荡不休,今天没法知明天的事。她们变成了无根的浮萍,唯一可依赖者,是有能力保护她们的强人。亲眼目睹下,龙鹰等以五十三人之数,不费吹灰之力收拾了滇帮三百人,后又击垮蒙帯耍赖霉浮K运敲恳桓鋈耍汲闪怂峭懈吨丈淼睦硐攵韵螅纫粤ト宋睢

大草原游牧民族开放的风气,是因环境培育出来的,男女混居,不像中土般受深院大宅的阻隔,更不用说孺敦礼数。

万仞雨道:“她们不仰慕你吗?”

河野道:“我已拥有两个女人,顶多多娶一个,现在就看她们之中,谁是我最无法抗拒的。唉!不过娶外族女子,须得大酋批准的。”

脚步声响。

四人循声瞧去,一个体态颇美的白族女子,正朝他们走过来,在诸女里算是年长,但该未过二十五岁,清秀可人,像看不到其他人般,只盯着风过庭。

风过庭先是像其他人般不明白她因何而来,接着现出心神颤动的神态,叫出声来。

第十一章 两族共主

“小宛!”

女子双目热泪泉涌,不顾一切的朝风过庭投去,风过庭亦神情激动的张开双手,将她拥进怀里去。

双方显然是旧识。

女子双肩不住抽搐,悲切的道:“小宛第一眼看到庭哥儿,已有似曾相识的奇异感觉,庭哥儿长得更高更英挺哩!最不同的是风度和神气,到刚才看到鹰儿,才福至心灵想到你是庭哥儿。巫主她……她……”

说到“巫主”两字,哭得更厉害了。

风过庭爱怜地轻抚她香背,凄然道:“不要哭!该欢喜才对。”

向呆瞪着他们的三人解释道:“小宛是巫主的小侍婢,当年她只得十一岁,小小年纪便懂得为我包扎伤口和换药。”

龙鹰和万仞雨明白过来,亦是心中欢喜,幸好他们及时赶至,将小宛从人口贩子魔瓜里拯救出来,否则她未来的命运不堪设想。

河野一头雾水的问道:“谁是巫主?”

小宛仍不肯离开风过庭的怀抱,饮泣着道:“巫主就是我们白族的‘丹冉大鬼主’,于太阳被魔神吞噬的那一年撒手离世。”

河野大为错愕,呆了起来。

龙鹰等只看河野的反应,便知有丹冉大鬼主之称的眉月,在洱滇区享有盛名,故此河野虽为外族,仍感如雷贯耳。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

风过庭拍拍她背脊,道:“不要哭了。坐下来再说。”边说边移开她少许,为她拭泪。在风过庭的劝导下,哭得双目红肿的小宛随他坐下来,却是如见至亲,片刻亦不愿离开他,紧挤他坐着。

河野吁出一口气,道:“丹冉大鬼主是近百年来洱滇区法力最高强的大鬼主,如她仍然健在,绝不教‘鬼尊’宗密智横行无忌,搅得洱海地覆天翻。”

三人想不到眉月在当地外族心中如此有威望和地位,均有没法说出来的感受。

小宛在风过庭耳边轻轻道:“小宛有很多话,十多年来一直郁在心底里,要告诉庭哥儿。”

龙鹰不解道:“庭哥儿于你主子过世后,曾返回洱西平原,小宛没遇上他吗?”

小宛惨然道:“当时我被另一族人收养,到晓得时,庭哥儿已走了。”

万仞雨向河野道:“小野你去四处打点一下。”

河野知万仞雨要支开他,偏又毫无反对的资格,不情愿的去了。

篝火忽然烧得“噼啪”作响,气氛立时变得诡异。

风过庭向小宛道:“这两位是我共生死的兄弟,清楚巫主的事,你有甚么心事,尽管说出来。”

小宛目光投向龙鹰,嗫嚅道:“你真是中土最伟大的鬼主吗?”

龙鹰微笑道:“我不是鬼主,却有个‘龙神巫’的外号,是你的庭哥儿改的。”

小宛坚定的道:“不!你是和巫主同样伟大的鬼主,看着龙神巫的眼睛,便像看到巫主的眼睛,里面藏着奇异的东西。”

三人交换眼色,想到有其主必有其婢。小宛是察觉到龙鹰的魔种。

小宛现出回忆的神情,道:“巫主很少说话,但在离世前的三天,却多次和我说话,当时我并不明白,但刚才我看着天上的鹰儿,认出是庭哥儿后,已变得久远模糊的回忆忽然清晰起来,才知道小姐当年每句遗言,都大有深意。”

三人立告精神大振,开始想到风过庭与小宛的再遇,非是偶然。

风过庭问道:“她说过甚么小宛不明白的话呢?”

小宛道:“所有话都不明白,小宛才只十一岁,是巫主收养的弃婴,但有一件事是清楚的,是巫主深深爱上了庭哥儿,庭哥儿离开时,她站在附近一个山岗上,看着庭哥儿远去的背影,直到太阳再出来,才肯回帐。”

风过庭失声道:“甚么?”

龙鹰探手抓着他肩头,安抚他激烈的情绪。

小宛道:“从开始我便知道了,‘眉月’这个名字是巫主的秘密,绝不可让别人知道,会影响她的法力,可是庭哥儿第一次回复神志,巫主竟告诉庭哥儿,显然有托付终身之意。”

又凄然道:“庭哥儿为何离开巫主呢?”

万仞雨目光投往正神伤魂断的风过庭,代答道:“这是命中注定的事,不需任何理由,若庭哥儿缠着巫主不去,巫主亦会送池走。”

小宛娇驱一颤,点头道:“对!命中注定,这正是小宛当年不明白的话,我很舍不得庭哥儿,还哭起来,巫主便向我说,要发生的总会发生,来的要来,去的要去,终有一天,小宛会明白她在说甚么。现在庭哥儿终于回来,还救了小宛。”

三人均感头皮发麻,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眉月话里隐含的深意。

小宛道:“在巫主于睡梦里离开前的晚夜,帐外行雷闪电,大雨滂沱,巫主的神色很不寻常,整张脸像亮闪闪的,对我说了一番很奇怪的话。”

龙鹰喜道:“说出来。”

小宛道:“她说……她说生命没有起始,没有终结,生老病死,只是穹苍的一部分,似如花开花谢,我们不用为此悲伤,又提起宗密智。”

万仞雨愕然道:“她怎么说?”

小宛道:“巫主说她一直在压制着宗密智的法力,但已开始感到疲倦,她指出宗密智是天生邪恶的人,但却有非常可怕的力量,不过着我不用担心,并预言当他变得最强大的时刻,正是他末日的来临。”

龙鹰奇道:“但当时小宛只是十一岁的小女孩,她怎会对你说这些话?”

小宛道:“小宛已很懂事哩!不信可问庭哥儿。”

万仞雨道:“这番话,眉月是要小宛转述给她的庭哥儿听。”

龙鹰倒抽一口凉气道:“他们一直在斗法,直至今天,仍未分胜负。”

万仞雨和风过庭双目现出骇然之色,说不出话来。

小宛却像听不到龙鹰在说甚么,道:“巫主是预知自己的死期,所以向我这唯一在她身边的人吩咐后事。”

龙鹰心中一动,道:“巫主有没有说过特别的话,指你会再遇上庭哥儿?”

小宛深情地看着风过庭,道:“她没有这么直接说出来,只是她说庭哥儿的到来,是个转机,庭哥儿的离去,亦是个转机,小宛以后会经历不同的人和事,千万勿要气馁,当另一个转机来时,一切会焕然不同。”

风过庭道:“这可算是眉月对小宛最后的遗言,难怪小宛一直不明白。”

万仞雨道:“重遇你是这另一个的转机,过去的成为过去。一切重新开始。”

又向小宛问道:“小宛嫁人生子了吗?”

小宛道:“我嫁过两个丈夫,第一个因年迈去世,另一个在年半前被贺兰盗杀害,生过一个儿子,却养水大,很多人视我为不祥的女人。”

她说来语调平静,但三人均感到她因伤透了心,致麻木不仁。

风过庭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再不容你受到任何伤害。”

小宛感动得眼睛再红起来。

龙鹰和万仞雨晓得小宛的出现,触发了风过庭深心内对眉月的感情,爱屋及乌下,违反一贯的作风,向这一生饱受生离死别摧残的可怜弱女,许下承诺。

龙鹰问道:“关于宗密智的事,小宛知道多少呢?”

三人对宗密智,愈来愈不敢小觑,此人不但被推为洱滇区的第一高手,且拥有神秘莫测的法力,又是手段凶残狠辣,邪恶无情。而从洱西集屠杀开始的连串行动,每每显示出他不单有统一洱滇区的野心,还有足够完成他野心的雄才伟略。行动一环扣一环,只是千算万算,算不到眉月过世后,仍有克制他的法力。

小宛道:“宗密智一出生便注定是越析和蒙帯墓餐蠊碇鳌K盖孜奚献谑敲蓭‘诏的大鬼主,母亲艳巫是越析诏第一个女鬼主。他十二岁已长得威武不凡,仿如天神降世。到父母均在同一天死亡,便有传言他们是故意自尽,好将法力传给宗密智。”

万仞雨道:“他父亲无上宗的名字是外号吗?因何宗密智不姓无而姓宗?”

小宛答道:“这是乌族王族的传统,儿子以父亲姓名最后一字为姓,好像浪穹诏现在的酋王叫铎罗望,他的父亲便是罗铎;邆睒诏的邆罗颠,父亲是皮罗邆,蒙帯恼赵盖资莵已粽铡!

龙鹰抓头道:“确是不同家乡有不同的风俗。鬼主不是只负责祭祀的事吗?因何现在竟变成了两族握有实权共主般的人物?”

小宛道:“宗密智的影响力,随他的年纪与日俱增,在他的煽动下,两族间开始频密的通婚,关系更趋密切,两族内不服他者,都被他害死,他最令人害怕的一役,是与邆睒诏的大鬼主斗法,在宗密智开坛作法,对邆睒诏的大鬼主谭冲施毒咒后的三天,谭冲竟在毫无先兆下,忽然倒地七孔流血而亡,自此宗密智成为洱滇区最被畏惧的人,可止小儿夜啼。两族内再没有人敢反对他,更可说没有他的支持,没人可坐稳酋王之位。五年前,蒙帯驮轿龉崦耍钭诿苤俏碜穑馕蠊碇骼锏闹磷稹W源肆阶辶种葱凶诿苤堑睦┱耪撸群笸滩⒘烁浇陌俣喔龃笮〔柯洌衷谥沼诼值轿颐嵌H肆恕!

万仞雨大讶道:“想不到小宛这么有识见,对形势有如此深刻的了解。”

小宛给赞得不好意思,赧然道:“近一年小宛为魏子期族长处理杂务,又伺候纪干姑娘,听他和人说多了,故略知一二。”

万仞雨奇道:“魏族长不是逃往滇池去了吗?因河小宛不随他们走?”

小宛黯然垂首,轻轻道:“不是不想随他们走,而是我曾在巫主坟前立誓,要永远守在她身旁,所以明知会掉命,仍不愿离开。我被捉拿时,就是在巫主的墓旁。”

三人为之恻然。

风过庭探手搂着她香肩,差点掉泪。

小宛轻轻道:“现在除了施浪人,再没人敢捋宗密智的虎须。”

龙鹰问道:“宗密智有亲自领军打仗吗?”

小宛道:“有过两次,两战两胜。他平生的第一仗,是因吞并两个臣属于蒙舍诏的部落,令蒙舍诏自立为‘奇王’的细奴逻勃然大怒,派出有‘无敌猛将’之称的多撒,率万人攻打蒙帯诿苤乔茁势咔П剑坏陨偈ざ啵骨鬃愿钕露嗳龅氖准叮苏矫诿苤浅晌崆蘅烧榈牡谝桓呤帧!

风过庭双目杀机大盛,沉声道:“另一仗是否与吐蕃王之战?吐蕃人虽因吐蕃王被刺杀而退兵,却不算是吃败仗。”

小宛道:“但吐蕃王正是被宗密智刺杀呵!他事后还可安然脱身。”

三人均暗吃一惊,如果此事属实,必须对宗密智做全新的评估。

龙鹰道:“宗密智因何不趁机灭掉蒙舍诏?”

小宛道:“小宛是听回来的。六诏里,以蒙舍诏与汉人关系最密切,汉化最深,又肯吸纳我们白族有才干的人为他们发展国家,并于山险建设有强大防御力的王城,叫珑汲牵资啬压ァH缭谖词崭雌渌埃蛎缮嶷筛辏焕茨言诙唐谀诘贸眩率侨堑弥型寥死锤缮妫貌怀ナВ圆⒚挥谐耸と肭置缮嶷皇蔷×坎鲜趁缮嶷鼙叩牟柯洌魅趺缮嶷牧α俊!

万仞雨吁出一口气道:“这家伙确不可小觑,要忍时比任何人都更忍得,须出手时则若如迅雷激电,绝不留手。风城的未来,教人不敢乐观,对着他,不单要斗力,还要斗智。”

龙鹰沉吟道:“这样的一个人,该与大江联没有直接关系,为何会与爨斑搭上?”

小宛只听不语。

三人发觉她的确善解人意,听不懂的绝不插嘴,换了是河野,早已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该问的也要问。

风过庭道:“要刺杀吐藩王,不可能没有内奸提供情报和掩护,这么看,宗密智怎都和大江联有点关系。”

万仞雨道:“希望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吧!”

龙鹰向小宛问道:“小宛对纪干姑娘,有没有特别的感觉?”

小宛现出古怪的神色,欲言又止,像不晓得该如何答他。

风过庭双目射出热烈的神色,紧搂她一下,道:“不论是多么离奇和怪诞,放心说出你真实的感受。”

小宛道:“我自少追随巫主到苍山采药,所以对山草药有点认识,巫主过世后,采药成了我的嗜好和习惯,也有给族人治病。纪干姑娘不知为何,对山草药特别有兴趣,所以央我教她,因此这两年来,我和纪干姑娘生活在一起。”

龙鹰道:“她长得美丽吗?”

小宛道:“纪干姑娘十二岁便出落得如花似玉,她的美丽是很特别的,在小宛心中,只有她方可和巫主相比。”

万仞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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