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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道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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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傲霜没理他,迈步绕开,从廊下流曲中的莲叶到满园的花草间飞旋了一圈,手中执一青色琉璃壶,一股清漾的灵力扶在那一片苍绿间,莲叶、花草上的露珠离开叶面一一飞入琉璃壶中。他回身,执着这半壶露水去了北门的庐室,透过窗户半卷的苇帘,见庐室内有些瓷罐,碗具,茶具,梅傲霜在一方小炉上燃起灵火,置上紫砂壶,倒进露水,淡雅冷清地煮茶,窗台上的薰炉也点起了香,丝丝烟云绕在他和小炉间,构成一副世外桃源的诗画美卷。
这便是梅傲霜每日开始的第一件事,煮茶,品香!
吴企图昨晚被丘无涯馋了一夜,此刻看见烟火,跟魔怔了似的,他爬起来,顶着潮湿凌乱的头发,已经离乞丐不远的造型,脚底踩云似的跌跑到庐室,扒着窗台,眼巴巴望着,吞了吞口水道:“掌门师兄,是不是煮饭给我吃呀?”
梅傲霜纹丝未动,看向外面的仙山云雾,冷冷震出一个字:“滚!”
吴企图眼皮垂下去,委屈道:“可以吃饱了滚吗?现在没有力气滚……”
“还想被冻一天?”
可能是感觉那股熟悉的寒冷在身边围着随时会再袭来,吴企图撇了撇嘴“哦”了一声,紧接着肚子发出轰隆的响声。
梅傲霜的眉宇微微一颤,桌面上的手拽起拳,几股青筋浮现,想着一会儿要去面见师父,对这俗秽的声音到也忍了下来。
这边讨不到吃的,吴企图便离开庐室,游荡了几步,抱着冰凉的双臂,又觉得累极了,于是向阁楼走去,进了屋那第二间门还是推不开,无奈只能在爬在书桌上睡了!
半个时辰后,梅傲霜喝完早茶,回到阁楼,看见还穿着嫁衣的吴企图睡在他的书桌上,头发蓬乱,叉在笔架下,嘴大张开,口水从中流成一条小溪,浸湿半页宣纸,梅傲霜无法想象一个修仙弟子竟是如此睡相!
一阵刺痛从脊椎骨传遍全身,吴企图再一次被痛感惊醒,看清楚后,发现自己被撞在夏亭下的假山上,疼得眼冒金星!
眼中杀气未消的梅傲霜站在回廊上,将一件白纱道袍丢过去:“换上!”
缓缓从假山上爬下来,吴企图揉了揉背,捡起衣服,不知是不是被打乖了,应着“好!”便朝阁楼走。
梅傲霜盯着他,冷斥道:“不准去阁楼!”
吴企图眨巴着眼睛:“那我去哪里换衣服?”
“在此处!”
吴企图环顾四周,尤其看了看远处能看到这里的几方殿楼,惊道:“那我不是被看光了?”
梅傲霜没看他一眼,更是不想回应,便要转身回阁楼。
吴企图抱着衣服耸耸肩,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问:“掌门师兄,我在沉香阁外面光屁股,会不会被人拿来画春宫图呀,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不小心我就出名了呢?”
梅傲霜背对着冷笑:“你觉得你还不够出名吗?”
“嘿嘿……”吴企图贼贼地乐了几声,道:“在华严殿出名和在沉香阁出名相比,应该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带着掌门师兄一起,感觉会如雷贯耳的出名。”
眉头一紧,走过去将吴企图一把拎起丢进了阁楼,自己则一脸不悦地站在门外。
☆、第 13 章
要和梅傲霜去掌门寝殿敬茶请礼,从锁钥沉香阁下来时,吴企图御着剑在空中打转,饿得头晕眼花,又被挂在瀑布冻了一晚上,好像灵力尽失变成凡人了似的,这剑愣是在脚下拉着他乱翻,分不清究竟是人御剑还是剑御人。
梅傲霜已经下了地,抬头撇着那番蠢态,眉宇蹙起,挥手一道法弹把他打了下来,在吴企图惨叫着快与地面粉身碎骨时,梅傲霜伸手一提,把他拎在半空,再丢在地上。
仙阳殿正在重修,绕到后方便是掌门的寝殿院落,跨过垂花门,再过两道进院就是正房,此刻梅岳峰早已端坐在堂屋。
两人敬了茶,梅岳峰做样子地喝了两口,一人发了包灵石,程序化的问:“昨晚休息得可好?”
梅傲霜沉默,丝毫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吴企图还在打哈欠,摸了摸酸痛的背,没头没脑地应道:“痛并快乐着。”
气氛突然很诡异,梅岳峰奇怪地瞟了眼梅傲霜,干咳了声,梅傲霜则是以坚决否定的眼神回应,梅岳峰这才恢复正常的稳重道:“你们去华严殿吗?”
吴企图眼冒亮光,点头捣蒜:“去呀。”
梅傲霜绝对地拒绝:“不去。”
梅岳峰一点也不强求,本来只是象征性问一问,他捋着耳边的鬓发对吴企图说:“那你先自己回去吧!”
这些礼节带着什么样的情感,有着怎样的意义,争取不争取是否有损颜面和尊严,吴企图完全不在意,只想回去就有吃的,他笑得开心,点头道:“好呀!那我这就走了。”
鞠了礼,飞也似的跑了。
“你跟我到书房来。”道了声,梅岳峰起身走去书房,梅傲霜跟着。
书房堆满了竹简和古书,案桌前一鼎褐金色香炉,香烟浮在书架间,幽香古朴。
梅岳峰走到窗边的书架上,拿下一个紫檀盒子,放在手中端摸着,背对梅傲霜,轻叹道:“为师知道委屈了你,为了仙岳,为了整个仙门道盟,你做了这般所牺牲……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你度的是一方平静,望你体谅为师的用心。”
如释怀了什么般,眉宇间的愁云慢慢化开,梅傲霜立身拱手:“徒儿明白。”
听到此话的语气,梅岳峰的表情也换了满意,转身将手中的盒子递到梅傲霜面前,又道:“事已至此,为师还要你最后一次牺牲。”
梅傲霜看着那盒子一脸疑云:“师父还要徒儿做什么?”
盒子打开时,梅傲霜面色苍白地往后退了一步,盒子里装的是两枚赤红色药丸,药丸内闪着断断续续的幽光,上刻一情字。
“结情丹砂??”他难以置信喊道。
两人交合,无论男女,服下结情丹砂就会在手腕背面生出一抹发光的丹砂印,这药丸最初创造出来是为了民间的几桩情杀案,事前事后七日内,服下这个就能生出两人结合过的证据,每对丹药对应每一对情人,结出一种丹砂颜色,每一对都不一样,后来也有夫妻服用来显示两人的亲密关系。
丹砂印结成7月后才会消失,如其间其中一方结合了第二人,则腕背上会再结一个不同颜色的丹砂印,所以民间拿这个捉奸的也十分常见。
看到这个丹药,梅傲霜的冷静一时间被搅得慌乱,惊疑道:“师父,您这是……”
梅岳峰当然清楚他这个徒弟是冰里捞出来的圣人君子,面对欲念心如止水,但此刻他并不想顾及梅傲霜的心情,尴尬地笑了笑,道:“道盟知道你结了道侣,猜疑纷纭,他们也猜得到我们只是办了个形式上的婚宴罢了,如果没有实际上的证据,证明你确实与吴企图结合,恐怕道盟各派会以此为借口,群集讨伐仙岳……到那时,仙岳就成了众矢之的,你明白吗?”
那串玉白耳环在主人的耳间微颤而后平静下来,梅傲霜轻吸了口气,孤傲道:“师父,徒儿对此事无法,请您再做其他的办法。”
梅岳峰的脸色蓦地沉下来,甩袖侧身,冷问:“为了师父牺牲这一次,也不愿意?”
“师父,为何一定要这样不可?您也说过不屑周旋在众派之间,又为何非要顾念他们的想法,我不怕与整个道盟为敌,若是他们以此来攻,我宁可与其战至最后一个反对者也会保全仙岳和师父。”梅傲霜满腹的坚韧与忠诚,面无惧色,他想选择自己想要的方式去面对。
“那你就离开吧!”
梅岳峰丝毫不退让,限定这件事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顺从地服丹药与吴企图结合,要么离开仙岳。
从小到大,梅傲霜很少反对这位把自己养大教养的尊师,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的大多决定都是合理且大义的,为什么自从出关后,师父就像换了一个人,变得如此难以捉摸,这三年闭关,师父也陪在左右,并无生分,为何会变成此般陌生……
“收拾东西走!自此你我再无师徒情分。”强调道,梅岳峰收起盒子准备离开。
师徒情分四个字重重压在梅傲霜身上,如万把刀刃扎在心上,那抹如画的眉似被折断的远黛般,不复原来的仙雅,仿佛一尘不染的苍雪被迫点上污秽,他闭上眼睛,长沉了口气,在梅岳峰离去前,无力道:“师父……给我吧。”
回头,梅岳峰意料之中地浮起笑,把盒子递过去,拍了拍梅傲霜的肩,叹了句:“最后一次,师父保证!”
拿着盒子,行了一礼,梅傲霜的眼底全然没了颜色,只身回了沉香阁,今日也不必去参与门中事务了,哪怕他拼尽全力,也改不了师父的荒唐决定。
眼前的曲水绿莲,像纠人心肠的尘世阻隔,塞得忧思难解。
他敬重师父,除了养育教化之恩,也钦佩师父的个人魅力,185年潜心修道,从未动心凡俗,还慈悲地收养了他这个孤儿,梅傲霜觉得自己和师父是天定的父子,无需血液关系,修仙问道就是他的灵魂,是他心意相通的地方。
而今,师父这些不可理解的行为,到底是为什么样的大道?仙门道盟的俗世烦扰,何时变得这样重要了……
深思费解,梅傲霜在夏亭中静坐着,如在雪中禅坐的愁苦仙君,浮浮沉沉的烦绪在那张似画的脸上反复。
。
回到华严殿的吴企图正如狼似虎地吃着满桌子的菜,青川知道他会回来,早准备了食物,本是两人份的,却只见他一个人回来,还一脸的疲惫,想必掌门师兄也是很难相处的吧,毕竟那位从小就高尊人上的仙君,娶了这样一门亲事,无人如何都不可能给好脸色的。
能怨什么呢,这都是吴企图自己要的,华严殿能做的无法是让他回来有个待的地方。
青阳端来一份汤,放吴企图面前,并给他勺了一小碗,惊看他这副吃相,问道:“慢点喝,三师兄,你是多久没吃饭呀?”
喝了一大口汤,吴企图抬起头委屈道:“从我昨天离开华严殿就没吃过,丘无涯还半夜来勾引我。”
“什么!!!二师兄去勾引你??”青阳惊呼,瞪园了眼睛,但又多少不肯信,至少他认为就算二师兄看上吴企图,早在这三年里就为所欲为了,何必整天打得死去活来的。
青川也是不信地撇了眼,着手收拾碗筷,也不敢乱八卦,免得被梁上的那位飞下来暴走一番。
吴企图抱着那碗汤不让青川收走,点头道:“是呀,他带了一麻袋吃的,在我面前吃得口水翻天,不是勾引是什么。”
“哦……原来如此。”青阳明白道,转而坐下来,顿了顿又问:“二师兄昨晚怎么能见到你呢?你不是应该和掌门师兄……”说着,青阳青涩的脸庞竟也尴尬了起来。
吴企图坦然道:“他不让我进屋,把我射到瀑布的崖壁上挂了一晚上,二师兄就是那会儿来的。”
青川迷惑地扬了扬眉,梅傲霜把他丢出去是情理之中,丘无涯去故意看笑话也是能想象的,但凌晨如厕时,看见他才从外面回来,该不是看了一整夜的笑话吧?
“哦。”青阳应着,回头间看见刚从后院走过的秦东明的身影,扭头回来兴致勃勃问吴企图:“二师兄,昨天磕头时说的那句话,好令人感动哟,师父很是高兴呢。”
吴企图愣了愣,问:“哪句话?”
“就是那句‘若能有个爹,愿如您这般’。”
想起来似的,吴企图轻松笑了笑,低头一口气喝完了汤,擦了嘴,语重心长地问:“青阳,你知道爹是拿来干什么的吗?”
青阳洗耳恭听般:“拿来干什么?”
“拿来气的。”
青阳愣了半天,没理出其中的原理来,他这意思是说师父就是拿来气的吗?所以他才经常把师父气得半死?
青川终是忍不住了,把抹布往他脸上一丢,怒问道:“你是拿来干什么的?”
这是个好问题,吴企图想了想,卖乖道:“我是拿来爱的。”
这次没有轮到丘无涯出场发挥,青川和青阳两人立刻踹翻了板凳,把吴企图按地上爆打一顿。
熟悉的惨叫声,响彻华严殿,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往日,什么也不曾变过。
☆、第 14 章
初次见到这个世界,已是十岁大的孩子,恍若刚出世的婴孩,师父是他所知的第一人,那时……师父不喜颜笑,却始终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到这仙尘离世的地方。
【掌门弟子】这个称号在他来到仙岳的第二天便开始了,饱受质疑,不知多少人反对师父内定他的身份,那时……师父也是如今这般,力排众议固执坚持要立他为掌门弟子。还是孩子的他不知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终在一场嘲笑中体会,他必须优秀到足够配得上这个称呼,足够对得起师父的孤注一掷。
回首望向这满溢幽香的沉香阁,精美的装饰设计,复杂的工艺,可遥想建造它时耗费了多少心力,仙家法宝尽驻其中,奢华富贵震惊世外天下,那时……师父又何尝不是受尽反对,却固执坚持要将这里给与他一个人。
“寒凌子,喜欢这里吗?……”
“师父,好美的阁楼,它叫什么名字?”
“叫它锁钥沉香阁如何?”
“钥可是钥匙之意?”
“还有另一个意思,重宝要塞,不可轻易触碰之处。此处只你一人居住……”
因而,他还要优秀得足够配得上沉香阁,沉香阁独世珍贵,他就要和沉香阁一样不染尘埃,十年后,这里便与他一同呼吸,人阁相通,每一寸花草,每一方空气,每一片落叶,都精晓他的心境,化为一体,成为他的一部分。
如今……师父的固执坚持又出现了,却不再是为了他,而是为一个几乎不曾接触的荒唐弟子,许诺只他一人居住的地方,他惜了十年的沉香阁,却要接纳另一个人。
时间流逝,已在夏亭静坐了一天,日暮残阳,红如血液的光线照在梅傲霜如流水修饰的侧脸上,玉润的肌肤在这红阳下更显得苍白,仙士君颜,似有几分变幻,变得幻灭不明。。。
他抚了抚衣袖,抖落在身上沉淀的飞花落叶,满目忧思地起身回了阁楼。
。
吴企图是小师兄青阳护送回来的,因阁楼太高,剑又御得不好,未免他再惹得掌门师兄不高兴,因而青川派青阳送他回来,到沉香阁结界处便一掌将他送进去。
落地时没站稳,吴企图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沉香阁的花圃园地都是青玉铺路很干净,但他这一滚地龙式的爬起来,身上也是沾了不少落叶残花。
吃饱喝足回来,吴企图很开心,走向阁楼的途中在曲水中顺手牵羊地摘了一个莲蓬,里面的莲子已经青绿成熟了。
哼着小调,神情愉快,一边剥开莲子往嘴里送,一边推开门进屋!
到是很自觉,他不再去推那第二个房间的门,就在书房待着来回转了几圈,拨了拨书架上的竹简,帛书,又抬头把天花板看了个遍,精细的画工让他仰了很久的脖子,直到眼花脖子酸,便绕回来坐上书桌前的高背凳,懒着身子瘫着腿儿,嘴里着吧唧着莲子,歪了歪脖子又看看那些黑白的缠枝连纹画,仙岳其他殿都画彩饰,不是仙鹤就是玄武,唯独这里画这些单调的东西。
吧唧完一整个莲蓬,嘴里有点苦还有点涩,想喝水,站起来找了半天,除了笔墨纸砚就没别的了。想起早上的庐室,吴企图起身出去找水喝,刚迈出一个步子,身后的门神奇地打开了。
门口站着身着白色寝衣的梅傲霜,目如降霜,连那半扇的睫毛都覆着雪似的,活生生一个人,却没有一丝人气,看着让人后背发凉。
他手里拿着另一套寝衣,丢到吴企图身上:“去洗干净!”
摸着丝滑的衣服,吴企图伸长脖子看了看门纱上投进来的红色夕阳,红彤彤的洒了一地,投射书架修长的影子……
很是不解的模样,吴企图眨了下眼睛问:“掌门师兄,太阳还没下山呢,你这么早睡觉啊?”
微微侧身,梅傲霜斜视地看他一眼,毫无情感地收回视线,冷道:“快去洗!”
这句话有着一定分量的危险感,吴企图缩了缩,小声问:“那我去哪儿洗?”
已经丝毫不愿再沟通下去,梅傲霜手指轻挑,灵力灌起,一道法术打过去。
身体一晃,吴企图双脚离地,飞出大门,咚的一声,被丢进门对面假山后的池子里。
池水冰凉,激得吴企图一个冷颤,连忙往外面爬,梅傲霜的声音似剑一样的刺来:“敢出来就把你永远挂在瀑布上!”
想到昨天的惨状,即使常年不畏暴力的吴企图,也有点心悸,毕竟被冻住不能吃东西很是遭罪,于是吴企图只好光天化日之下去洗澡,好在这池子夹在瀑布和阁楼之间,围在假山内,还有一从长得茂盛的白莲,倒是很隐蔽。
洗完后回到书房,换了寝衣吴企图哆嗦着在书房,这衣服料子太薄了,轻飘飘的,一动就联袂飞舞,因为个子小这寝衣显得十分宽阔,吴企图感觉自己在挂空挡似的,不自在地在坐在书桌前。
正想着这一晚是不是在书房打地铺,里面就传来梅傲霜的话:“进来。”
门打开了……
不得不说,这门开让人惊喜,昨天拒之千里,今日欣然迎客,大落大起的变化,带来一种刺激的愉悦感。
“嘿嘿。”吴企图笑嘻嘻走过去:“那我进来了哟!”一步两步跨了进去。
进门处是一四联屏风,上饰丹青书法,风格古雅。
屏风后是卧室,一张八角床摆在中央,这床也是沉香木制,香气沁人心魂,床上八个角各有一根细柳床杆,每一杆挂黑色纱幔,上系黑如墨水的纤细流苏,随着清风微微荡起,飘逸仙邈,黑与褐色沉香木的搭配亦如流畅的一笔画痕,深浅兼容,尽得诗意。
梅傲霜一身白衣,如梦幻般高贵纯洁,他坐在南面靠墙的矮塌的蒲团上,旁边是一长条案几,上放着那个檀木盒子和一白瓷茶壶及两只茶杯。
看见茶壶就跟看见绿洲似的,吴企图忙跑上去倒茶,完全没瞧见眼前那位仙君是什么样的表情。
梅傲霜还在愁沉,对这个檀木盒子很是忌讳,又必然要面对,便也由着这个人冲过来。
连喝了两杯水,吴企图满足地发出“啊……”的叹声,这才有兴趣地看着那个檀木盒子,样子精雕细琢,里面应该是什么法宝,反正梅傲霜的东西不会差,于是他伸手去摸了下,见梅傲霜没阻止,便又大起胆子打开了盒子!
“咦~这不是结情丹砂吗?”吴企图失望道,这和他想的法宝差得有点远,由此可想这东西已经人尽皆知道傻子都一眼辨出的地步。
被吴企图当面打开,梅傲霜才回过神来,面覆空寂的样子,却是一动不动了,原以为无非是服下这东西,闭着眼睛把那不耻的事做了就结束了,可到了这一步,居然身体僵硬得动不了。
见梅傲霜不说话,又硬邦邦的样子,吴企图坏笑道:“掌门师兄,你是要我吃这个吗?然后我们今天要洞房吗?难怪叫我洗白白呢!嘿嘿…”
梅傲霜固执地把头扭到一边,夕阳在天边沉下最后一丝余光,暗色渐渐袭来,印得他的脸再一次变幻成另一种蓦然的苍白。
说时迟那时快,梅傲霜回头的时候,吴企图已经自己吃了一颗了,并把另一颗递到他面前:“给,吃完就洞房。”
见吴企图一脸的欢喜,并有所期待地看着自己,梅傲霜一阵恶心涌在心头,像是什么东西扯着他的情绪往恶劣的方向走,他撇着那颗药丸,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决定,修仙问道多年,竟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意志。
眼前的偏偏仙君一动不动,吴企图想了想,笑着问:“是不是不想吃?其实。。。掌门师兄不想洞房?”
抬头时,有那么一瞬间,梅傲霜觉得吴企图也不是那般痴傻无脑,可他又能改变什么,轻哼一声,冷淡道:“是又如何?”
“那就不吃呗,你何必这样愁?”吴企图无所谓道,顿了顿又道:“难道吃这个,是为了给什么人看我们洞房的证据吗?”
梅傲霜看着他,以默认的方式肯定了他的疑问。
吴企图拿着药来回走了两步,像是冒了什么鬼点子,倾身过来,悄悄道:“掌门师兄,我有个法子。”
梅傲霜期待不大地抬了手:“且说。”
吴企图卖关子地扬眉道:“不过,我有点要求!”
梅傲霜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东西。”吴企图乐呵呵挨着他在塌上坐下来:“我只要你以后对我好一点,因为这个法子我要做很大牺牲的!”
梅傲霜:“比如说?”
“比如我可以到卧房睡觉,可以吃东西,你不可以动不动就冰冻我,有人欺负我你要替我撑腰…”
梅傲霜皱眉挥手打断道:“先说说你的计划吧,我要判断它值不值你要的这些条件!”
“其实也简单,你一会儿把我送到夜阑楼去!”
“夜阑楼?”
与世隔绝的梅傲霜自然不知道,人间有种地方是专门消费男色的,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夜阑楼。
吴企图点头:“是呀,你送我去夜阑楼,花点钱给我叫个最帅的小哥儿,丹砂印就结好啦!”
梅傲霜:“那也只结了你一个人的,另一个却在别人身上,我并没有。”
吴企图脸上扬起狡邪的笑:“嘿嘿,掌门师兄你咋连丘无涯那头猪都不如呀,以你的灵力,将人手上的丹砂转移到自己手上,不是很容易吗?”
仿若醍醐灌顶,梅傲霜脸上沉闷了许久的阴郁刹那间迷雾消散,狭长如墨勾的眼眸亮起了原本高贵的光辉,又恢复到本来的桀骜自信,浅薄的嘴角微微扬起了迷人的笑意,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而且可以更完美,他们二人都不必吃这丹药,只要找到两人有结情丹砂的人,转移他们的丹砂印到自己手上便可。
“走吧。”
起身时,梅傲霜的神色又凌厉地变了变,心知吴企图并未想到这第二个更好的方法,既然他没想到,自己也不必表明,待他失身于别人,也自然不会再对自己报以无耻的想法,这便甚好,一来解决了师父的问题,二来断了这人的念头,三来有他失身于人的把柄,今后便可更好地控制他,待师父的态度不那么强硬时,也可以此将其休去。
临走前,吴企图确认道:“答应我的条件了?”
以这一石三鸟的策略,换他在沉香阁的吃住,不无不可,梅傲霜点了点头:“嗯。”
☆、第 15 章
几缕凉风缠绵在洵阳城的星夜,城中灯火熠熠,一片市井繁荣。
人间的城镇已是多年未至,城墙瓦砾又比以前宽阔了,繁华也更胜一筹,城内夜不闭市,尤其城东的春朝街更是华灯初上歌舞升平,美眷蛾眉、粉香酒酿,街道两边的红楼玉馆林立,各色娇艳的女子挥洒粉黛幽香,玉臂纤纤娇媚地勾唤街中的行人。
与这些户外热情揽客的青楼相比,街尾的一处楼阁显得稳如泰山,除了接待的侍童,静谧得如同处子般矜持,但门口的客人却如蚂蚁钻洞络绎不绝,如此生意兴隆,便是有名的夜阑楼。
一个矮小乖灵,一个高挺仙秀,吴企图与梅傲霜的路过引得不少人挣相观望。
梅傲霜目无一物地跟着吴企图,对这些繁华旖旎毫无知觉,步若无尘,走在这烟花巷中,半点污浊都无法近身,像是一道净化之气踏在其中,每一步都扫净了喧哗与凡俗。
走到街道尽头,在写着《夜阑楼》三字牌匾的楼阁前,吴企图停下脚步,低着头伸手去拉了拉梅傲霜干净的袍子,小声道:“我有点紧张。”
一个敢在三五千人面前当众说要嫁给他的人,竟然说自己紧张,比阎王爷说自己怕死还可笑。
梅傲霜拍开他的手:“你会紧张?”
吴企图眨巴着眼睛:“那是自然,人家毕竟是第一次嘛!”
梅傲霜凝眉冷一沉:“若是不愿意,就回去。”
“别…”吴企图忙拉着他:“我不过是想要你给我一点鼓励嘛。”
去小倌儿楼里嫖,还要人鼓励!!!
对于长在仙门贵殿中的梅傲霜来说,这简直是种侮辱,放下身份甚至违背门规戒律来这烟花之地,不知下了多大的横心,背负了多重的羞愧与自责,眼前的人不但浑然不觉,竟还叫他鼓励!
那双眼睛像冰刀一样刮在吴企图身上,吴企图觉得好冷,抱了抱双臂,委屈的神色越来越重,甚至能看到他眼中浮现的水光,不再言语,扭头朝走进夜阑楼,那背影甚是可怜巴巴的。
这一连串的变化,又让梅傲霜有些没有准备。
那楚怜的模样,触动式地碰了下梅傲霜原本冰寒的意志,碰出一丝疚感,毕竟这个人是在为他做一定程度的牺牲。
楼店里人流窜动,接客的小倌儿都是男子,与男子相比多一些柔媚,与女子相比又多一分俊秀,小倌儿们都是精细甄选过的,从淡妆浓抹到清新俊雅,风格不一,自成独特的风华。
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迎来,笑得含蓄,颇有几分风雅,要是不说,也无法知道他是个男鸨,他先是惊艳地看了看吴企图身后的梅傲霜,这样带着仙气儿的男子,不曾见过,瞧这眼中桀骜不屑万物的气质,也不像个来这种地方的人。
“两位公子有何贵干?”男鴇拱手行礼,没弄清楚这二人是来干什么的,就行了外面的礼俗。
梅傲霜冷着脸,不想与其搭话。
吴企图的情绪变得比变天还快,红着脸,凑到男鴇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
男鴇立刻浮着明了的笑脸,伸出手做出相邀的姿势,道一声:“公子楼上请。”转而回头看见一步未动的梅傲霜也热情邀请道:“这位公子不来吗?”
梅傲霜站着不动,看向吴企图,不知他刚刚跟这男鴇如何启齿的,看这情形,他也不想知道,只想今早把事情结束了才好。
“我在楼下等。”说着便在身边的圆桌旁坐下。
男鴇看向吴企图,吴企图含羞道:“就我一个人,他不来,你尽管给我选好看的。”
男鴇明白的“哦”了一声,接着又询问道:“公子喜欢什么样儿的?”
看向坐在那儿都仙气飘然的梅傲霜,吴企图用眼睛瞟了瞟,道:“照着他的模样找。”
男鴇也看向那边,扶着衣袖有些为难道:“那位公子貌比潘安,虽是有些难找,我也就尽力而为吧!”
梅傲霜不悦地撇过去,吴企图却朝他吐了吐舌头,便跟着男鴇上了二楼,进去中间的房间。
很快男鴇领了一队阳光秀逸的小倌儿来,个个眉传魅色,虽然俊美,却是俗气难掩,想到吴企图将于其中一人结合,便有恶心之感上身。
四周的人影交错,同为男子的人双双拉扯在一起,甚至有一对对当众亲吻,探襟揭衣,污秽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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