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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道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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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一笔敲他头上:“给我小声点。”又低声道:“这云中妖物横行,你来我往都成风俗了,谁在意他是不是妖的身份,琴弹得好受欢迎就行了,他又不害人。”
“不害人?那些消失的仙门修士怎么说?”
“我说的是他不害咱们这样的凡人。”店主幽幽道:“至于仙门修士,本事不到家,死于妖患,在云中不是常事吗?连净妖司和无忧宫都管不了,这才请了道盟之首的仙岳来。”
小二一阵讥笑:“我看指望不大,他们本身就好男风,估计见了幽夜公子魂儿都没了,昨晚那三个不就没回来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好男风?”
“我送他们去客房的时候,亲眼看见他们为那个小修士争风吃醋,西院的紫竹就是为这个打架给冻死的。”
店主不可思议长叹一声:“哎,那他们是凶多吉少了吧,连仙岳都栽在幽夜手里,仙门之中怕就没有能平南境妖患的了。”
“仙岳派这些好男风的弟子来,真是往枪口上撞。”
店主眼睛盯着眼前写残的一笔,又叹一句:“幽夜啊幽夜,你一曲陵中散要掀起多少仙门血雨?”
。
雅阁中,赵幽冥紧张急促回报着他这一下午找寻叶幻而得的信息。
“陵中散?”
七师尊惊奇,这曲子即使有存留的谱子也无人能抚,琴艺,琴技,琴境,都需极致的造化才能略这曲子的分毫,它的盛名除了曲子动人心魄,还因那抚琴人钟常高亢悲壮的一段绝世传颂的故事使人惋叹,此曲还未能有传人,钟常便离世,此曲也称为陵中绝响,千古绝曲。
梅傲霜也小有惊讶地问:“达到以情调琴的声调绝伦,不是随便尔尔之辈就能弹的,你可确切的知道,那瑶琴居的妖,弹的确是陵中散?而不是模仿陵中散的曲子。”
赵幽冥如实回禀:“钟常离世不过数十年,当年在他刑场送行的文士去瑶琴居听过,听完都声泪俱下说钟常的曲子又回来了,且更有一份独特的情韵!曾经那些追随钟常的文士,现在都定期去瑶琴居,一为缅怀钟常,二为这位抚琴的幽夜公子写诗赋文,一时间,九洲四国都传遍了,幽夜公子的名头响彻了整个文坛。”
若是有人能抚出钟常的陵中散,但凡文人雅士,音律爱好者,没有一人不对此曲魂牵梦绕,别说是妖,就是魔,都愿意求之一听。
听此描绘,连七师尊都有些按耐不住了,他时常也喜抚琴,深知传世之作的难得。
吴企图埋头吃饭,对这风雅之事毫无兴趣,只是奇怪他们明明在聊叶幻失踪与妖怪的事,怎么一下又这么激动地在谈什么绝世曲子。
同样,丘无涯也对弹琴唱歌的事不感兴趣,喝了一杯烈酒,不耐烦道:“你不是说那个幽夜公子是妖吗?不抓回来审问狐妖的去向,回来说什么散的事,叶幻他们呢?也没找到?”
“我未进瑶琴居。”赵幽冥也不客气道,对这只会打架的人感到厌恶。
“刚刚这家客栈店主也说叶幻他们去了那瑶琴居,可是在那里消失的?”七师尊问。
“是的。”
思索片刻,七师尊微微点头:“嗯,不进去是对的。”又问:“可知那是只什么妖?”
“这个还未知,此妖来南境才两月。”
“如何与狐妖有关联的?”
“未查到他们有直接联系,只查到那妖对凡人无害,又因陵中散大受欢迎,但对仙门中人,就不同了,听说手段诡异,去的仙门修士都会听他一曲,然后这些人就像中了迷魂术一样,自行离开,朝某个地方而去,便没有回来的!因人不是直接在瑶琴居消失的,所以他们的推脱往往得到维护的人为其开拓。”
梅傲霜有些不解:“这跟狐妖有关?”
赵幽冥这才有些怪异地看了他和吴企图一眼,缓道:“坊间传那妖会惑心术,见过幽夜公子面貌的修士都会不可自拔的生爱慕之情,因此失去灵力,但他不是每个都见。”
梅傲霜分析道:“一个修士的灵力够他使用一段时间,所以他只在需要的时候用这术吸取灵力,其他的修士便送去某个藏匿的据点,以供存储。他应该只挑容易下手的。尤其是喜欢音律的修士,可能听完那曲陵中散就已经放下戒备了。”
正吃着的吴企图突然抬头,一脸的兴奋:“这么厉害,幽冥师兄你一会儿带我见见他呗。”
七师尊轻呵道:“你见他做什么?”
吴企图看了一眼身边的梅傲霜,耿直道:“拜师呀!这么会勾引男人的法术正是我想学的。”
早放下筷子许久了,七师尊却有种被噎着的感觉,丘无涯似笑非笑地喝自己的酒,梅傲霜则是胸膛起伏,被气得不轻,赵幽冥又是下巴掉地上摔得粉碎。
厚颜无耻已经不能形容这人的下流思维了。
☆、第 38 章
涂山狐妖族系众多,妖法不一,却有一种妖术是共同的——惑心术。
其中三尾狐妖族的惑心术最为天下尽知,中术之人不论男女都会陷入情|欲,狐妖便可吸取中术人的精魄,这是狐妖惑人以修炼的主要手段。
赵幽冥说的瑶琴居的幽夜公子,令男子对其趋之若鹜所使用的妖术和这惑心术异曲同工,叶幻他们应是查到这一点才去了瑶琴居,却和其他先后消失的仙门修士一样,行踪不明。
七师尊沉思了会儿,他眼底有隐隐的不安,站起身对左右的弟子问:“寒凌子,无涯,你二人可有把握探那瑶琴居?”
“让我去就行了。”丘无涯早等得脖子僵了,即刻动了动筋骨。
梅傲霜正色拱礼:“可以,惑心术对仙阳轮回术应是无效的。”
七师尊:“开启仙阳轮回术需要大量灵力,你能耗到几时?”
没有丝毫犹豫,梅傲霜应道:“七师尊需要多少时间,请告知弟子您的计划。”
七师尊看向他,心底生出微微的欣赏,从袖中拿出两张白色符箓分别递到他们手中:“这是高阶的定位符,带在身上,我需要你们其中一人中那幽夜公子的妖术,找到那些修士失踪的地方,其间不可打草惊蛇,我与赵幽冥跟着你们的踪迹,里应外合。”
听这计划,丘无涯方才的精神头一下就冷了,索性将符箓丢到吴企图手里:“让他去吧,他最适合被迷得三迷五道的,我跟七师尊做外应。”
吴企图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忙不迭地把符箓揣进怀里,自告奋勇道:“好呀,让我去。”
七师尊轻笑一声,看着丘无涯眼中深切教导:“无涯,我知道你觉得不动武的作战无聊无趣,但你得学会顾全大局。”又看了眼吴企图道:“吴企图灵力低下,若是陷入混乱,凭寒凌子一人为免有些吃力,你中术找到了对方据点,我尾随可即刻解术。到时与妖对战,你即可发挥。”
“那下流妖术就只适合吴企图这样的白痴,他就是天生的鱼饵,何况等待师尊您解术,恐怕早就打起来了。”丘无涯坐上身后的椅子,翘起二郎腿,眼角不屑一挑:“说到底我们只需要一个带路的,让他们两去,梅傲霜保护他绰绰有余,我做外应,这样战力才足够保证。”
确实……这样安排的成功率似乎更高。
听此,赵幽冥也似有意见,上前一步道:“七师尊,听说惑心术若非狐妖解术,仙门解术需三道大还术,相当费时,这术虽然杀伤力不大,也有些难缠。”又神色尴尬道:“天云阁。杨堂成救村妇的事……至今还是个笑柄。”
七师尊眉色一沉,宽阔的雅阁内本是紧张凝重,却听吴企图的笑声哗然而起:“哈哈……杨堂成……哈哈……救人却看了场活春宫……”
梅傲霜觉得刺耳,手指一动又点了他的哑穴。
天云阁是仙门四大家族之一,杨堂成是其阁主的侄子,灵力中阶偏上,照常发展也能有所成就,一次下山采集灵石,遇上狐妖作祟,狐妖的惑心术射中一青年村民,杨堂成赶走狐妖准备救这青年的时候,住在隔壁的村妇来看情况,却被这男子当场强掳,跟中了魔一样,谁都拉不开,由于杨堂成解术时间长,待到术解,两人已经在他眼前做完了那种事,后来村妇一家闹上了天云阁,一时间,人尽皆知,天下皆为笑柄,甚至传出'堂成救村妇'的市井丑戏。
这杨堂成也是倒霉,那个中术的男子一直对那村妇心生爱慕,即所谓的单相思,这种情况的人一旦中了狐妖族的惑心术,面对相思之人就会失去心智,狐妖就是利用这一点,幻化成中术人的相思对象,而取其精气。
想起这事,七师尊改变了注意:“那好吧,让吴企图与寒凌子二人去,但是别让他中了惑心术。只让他中那抚琴的迷魂术即可。”他侧目看了梅傲霜一眼,转身叮嘱:“寒凌子,你可一定要看住他了。”
丘无涯笑道:“放心,那妖既会弹凌中散,想也是个挑嘴的,吴企图的灵力可有可无,又毫无品味,必是入不了那妖的法眼,倒是寒凌子……”继而邪笑起来:“你可别被迷了去。”
梅傲霜瞥了他一眼,道:“弟子竭力。”
“那便好。”
七师尊对他还比较放心,惑心术对无情的人比较无力,寒凌子应是不轻易动情的,虽然与吴企图结了丹砂,但也看不出他对此人有什么感情,反倒是吴企图是个麻烦,万一中术必是小闹一番,幸他灵力低下,寒凌子应能控制。
撇开惑心术,那抚琴时的迷魂术才是关键,如此多的修士消失不见,那琴术必是一门绝技。
只是,这幽夜公子为何只针对仙门中人?与仙门结了什么仇恨?无忧宫怎么对此不闻不问?
诸多疑虑在心,七师尊眸光转动,思索尽可能万全的策略,他们三人在外策应,是比较周全的考虑,即是有变也能及时救援,同时可打探无忧宫的意向,如果能拉动无忧宫的帮助便是更好了。
天色已经暗淡,窗外轻飘风拂卷落叶的声音,又是一无月之夜。
七师尊看着那黑如墨的夜,面浮愁绪,但愿叶幻他们还活着。
“幽冥。”他轻声喊道,却语中坚定,
赵幽冥躬身:“七师尊吩咐。”
七师尊:“幽夜公子几时见客?”
赵幽冥:“每日巳时到午时。”
“好。”七师尊应道,拂了衣袖,摆了摆手:“都回去休息吧,明日辰时出发。”
“是。”几人领命,一一退出雅阁。
。
回到房间,洗漱完,吴企图在梅傲霜面前既跪又拜的,指着自己的喉咙,唔唔半天说不出话,模样难受得很,溜圆的眼睛生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发丝轻束,换了白色寝衣,外披墨蓝色单衣,梅傲霜在隔间的案几前坐下,取出绣金云纹的乾坤袋,把七师尊给的符箓放进去,余光瞥着他的脸,飞扬入鬓的眉,带着流逸超然的弧度,浅含半丝无奈与宽容。
“可知安分?”
脖子上了发条似的,吴企图唰唰的点头。
一道淡光飞来,打在吴企图身上,喉咙的堵塞感消失了,即刻说了一句话:“掌门师兄,今晚咱们怎么睡?”
就不该指望他能安分,梅傲霜拿着乾坤袋的手微微一紧,周遭的空气渐冷,桌上的烛火也战栗地闪了几下。
感觉到不友好的寒气,吴企图低下头,眼中无辜,自言自语地嘟囔:“只是想问问,我睡上面还是下面嘛……人家都困了。”
那嘟囔声完全飘进了梅傲霜耳中,只见他脸色一沉,冷问:“昨晚你与丘无涯是如何睡的?”
“他睡上面我睡下面。”
梅傲霜被他形容的情景所深深地震撼着,甚是气恼道:“无耻。”
吴企图一阵纳闷,怎么掌门师兄这么喜欢说无耻,这回又是说谁无耻,先不管了,解决睡觉问题最重要。他满面笑容,贱兮兮地凑到梅傲霜面前:“睡下面太不舒服了,所以我今晚想睡上面,掌门师兄你觉得好不好?”
梅傲霜一声不吭,站起来,高挑的身形在吴企图面前压出一片阴影,袖中掏出一张传送符,在那修长的指间慑出一股愤慨。
屋内的寒气汇集,无声地爬上吴企图的脚脖子,吴企图欲哭无泪,眨巴着眼睛,扯住他的衣袖,妥协道:“不要把我冰冻又送到外面露宿,我睡下面就是。”
“你……”梅傲霜苍山若雪的脸,愣是气得恼红。
见他要施法,吴企图急急的求道:“明天还要去见幽夜公子,我睡不好,怎么有精神学法术?”
学那魅惑男人的妖术?
梅傲霜咬着牙,心知他说不出什么正经话,但明日之事确是容不得马虎。他收了灵力,挥手甩袖,将吴企图震开。
吴企图球一样滚到桌脚边,爬起来,笑呵呵地作揖:“谢掌门师兄不冻之恩,为了明日精神饱满,我这就去睡啦。”
他跑进卧房,把那挂衣服的木施架横在床榻前,象征性隔出两个空间,再到旁边的高脚柜子里翻找出床被,没有铺垫的褥子,就将被套拆了铺地上,裹着白花花的棉絮躺下去,就此打起了地铺。
“掌门师兄,晚安!”他从棉絮里钻出一个头,朝外面喊了声。
这俗人说的‘睡下面’是指睡地上?
那‘睡上面’的意思是?
梅傲霜幽静的目光看向被木施隔挡的床,这格局和他们在锁钥沉香阁的卧房相似,他这才有所恍悟,脸上的怒气渐消,继而有些尴尬地红起了脸。
把意思想污秽了的人,反到是他。
覆步进去,梅傲霜站在这团看似白色毛毛虫的棉絮前,看向那颗叉着呆毛的脑袋,回想这俗人虽然嘴上失礼,确又未曾做什么丧德的事,垂眼间,扫到自己右腕上被雪沉香并未完全遮挡的潋滟的一抹红色丹砂,这东西是吴企图失了身子换来的……却从未以此要挟过,到是自己忘了答应对他好一些的承诺。
思绪如浩瀚的烟海,虚虚实实的交叠,影影措措的负罪感,让他生了一丝愧意。
“你睡上……”想了想觉得不对,梅傲霜改口道:“你睡床上吧。”
吴企图在棉絮里拱了几下,蹭出半个身子,一脸的惊喜:“真的?让我睡上面?”
那笑容带着不可磨灭的猥琐,梅傲霜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几下,清凉的声音带着几分压制,纠正道:“你言语不能严谨一些吗?睡床就说睡床,打地铺就说打地铺,为何要说上面下面?”
那如葡萄的眼珠在灯火下闪着无辜的眸光,吴企图坦然道:“是二师兄说的呀,昨晚他逼着我睡下面,一脚给我踹到床下,还对我暴打一顿,我就那么痛苦的熬到天亮。”
“……”梅傲霜愣愣一怔。
☆、第 39 章
指着床,梅傲霜似命令的口吻:“去睡床。”
“好呀。”
吴企图爬出棉絮,飞窜到那锦被软床上,柔软光滑的触感,还残留一股馥郁的沉香味,他大口吸了几下,抱着被子舒服得满床打滚,兴奋得像个蚂蚱似的。
“自己擦!”伴随这冷淡的三个字,一个青色小药瓶在空中划下一道抛物线,落到吴企图的被子上。
吴企图低头拿起瓶子左右看看,怪笑地问:“掌门师兄,这是什么呀?”
目光落他脖子上的抓痕上,梅傲霜冷道:“凝创膏。”
“哇,凝创膏。”吴企图一脸幸福的笑道:“掌门师兄你对我真好!我好幸福哟。”接着就在床上打滚:“我要永远追随你!…”
背着光,梅傲霜的耳根有些微微发热,他走到木施架后,挥手将地上的被单捋得平直,再脱下身上的墨蓝色单衣覆在棉絮上,如一副墨蓝缀雪山的水墨画。
他背对吴企图的方向侧身半躺,挥手灭了灯火,黑暗中,冷眸中依旧折射着思绪的光华。
自从怀疑吴企图以来,心中想有过那波澜的猜疑,就始终埋着隐约的不安,所以才未反对明日带他一起镇妖,以前每一次遇见那贼子,吴企图都是不在的。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那贼子缝妖必现,这次将吴企图带在身边,那人若不出现,必有怪异。
就算那伤痕看错了,但两人几乎一样的身形,是不可辩驳的疑点,总不会有那么多巧合,如此矮小的身形,又巧合得如此相似。
他也不希望吴企图是那贼子,宁愿信他就是那个华严殿人人称作废材的傻子,那样,一切就简单多了,可自他出关以来发生的种种怪事,连师父都行为怪诞,叫他难以不疑惑,如果一切都处心积虑的阴谋,想来是可怕的,丘无涯的猜忌也如魔音一样回荡在心里。
师父为何逼他结道侣,还要结情丹砂来坐实……而吴企图又以夜阑楼寻欢的方法,化解了这件事,静心细想,似乎是他与师父之间的某种博弈,而自己……却像是被反将一军的棋子。
这次镇妖回去,需求一个解释,师父有事瞒着他。
黑暗中,地面那道清隽的身影,如神祗似的,室内淡淡的沉香气,馥郁如酒,衣袖翻卷间醉人气息弥散,像是火种轰的一声点燃了什么兴奋,隐约听得吴企图低笑声响在床幔间,与声音截然相反的,那张干净的脸却在笑声中赫然老练,如一张面孔带着两种人格,悄然窥探着什么……
。
翌日,客栈前一行青衫道袍的仙君,分做两路出发。
瑶琴居,坐落在一座小山上,煞有隐于市井的钟灵毓秀之感,原是云中城北的一所道观,此道观在三年前被一群鼠妖袭击后,就再未恢复过,直到两月前,一位背着古琴的男妖来到云中,将此处收了去,修缮后一座雅致的院楼出落在山顶,成了声名远播的风雅之地。
吴企图欢喜地走在前面,嘴里哼着不知什么地方的小调,十分惬意,梅傲霜冷着脸在后,余光幽暗地盯着前面那副比一般人矮小的身影,脑海里头插红色竹叶簪,身披黑色绣红竹叶纹斗篷的形象与其合二为一。
像吗?
无法断定……
强大与弱小的对比太大。那贼子强大的灵力,老辣的手段,浑身散发难以反抗的强韧,而吴企图这般的废材在气度上千分之一也没有,如何相比?唯有这相似的身形。
“掌门师兄……我看见那山上有座好漂亮的阁楼!”吴企图跑回来在他面前,指向远处绿林中露出的蜿蜒飞翘的阁楼一角。
梅傲霜没理他,侧目看向上山唯一的山道口涌来越来越多的人,人声也渐渐鼎沸,此处是个交叉口,几条街道交汇,因为人流的原因,小商贩特别多。
一个瑶琴居竟带动了商业繁荣。
几个小孩簇拥在一家糖葫芦左右,家长们给孩子买了糖葫芦就拉着走开了,步覆匆匆生怕孩子因为好奇跟着人群跑上山去。
见梅傲霜不理他,吴企图走回来往他眼前凑了凑,好奇道:“掌门师兄,你吃过糖葫芦没有?”
梅傲霜冷冷看他一眼,跨步朝前走去,也许太多空无一物,他竟没看见一个小男孩儿撞到他身上。
“啊……”小男孩被撞到地上,手里的糖葫芦滚落到地,小手捂着头哇的就哭了:“呜……”
梅傲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小孩子这种生物,头一次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吴企图忙跑去把孩子抱起来:“唉哟我的小宝贝儿,别哭,别哭,摔哪儿了?”他上下看了看。
“这是怎么了?”一个青年男子追上来在吴企图手里夺回孩子,生气道:“你怎么能欺负孩子呢?”
吴企图很无辜:“不是我呀!”
“不是你是谁?看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如此不惜幼小?”青年骂道,把孩子抱在怀里擦着小脸上的眼泪。
“真的不是我呀。”吴企图辩解,又扯着自己衣服向他展示:“再说我也没有穿得人模人样,我本来就人模人样的。”
青年眼睛一瞪,有股气噎在喉咙似的:“你……”
“不是他。”梅傲霜终于回过神来道,声音如清泉般,面对青年微微颔首:“是我不小心撞着孩子的,抱歉。”
一见他的面容,青年就风度了些,加之这般举止风雅,更让对方缓和了恼怒,也相应的点头还礼,但怀里的孩子依旧在哭闹,只能先哄孩子:“好了,我们小尹最坚强了,没事了,别哭了,爹替你出气,别哭了……”
吴企图望着那大哭的熊孩子很纳闷,向那人问道:“你家小孩虎头虎脑的,怎么叫小尹不叫小虎呀?”
那孩子怪灵敏的,听见别人叫他小虎,又哭得更夸张了,对他爹伤心道:“爹,我不要叫小虎……哇……”
“不哭不哭……不叫小虎……”青年一边哄,一边对吴企图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
吴企图:“别生气嘛,我给你哄好就是了。”
“好,你给我哄好了我就放过你。”青年上前一步凶道。
梅傲霜只觉得头疼,这俗人到哪儿都能惹事,他想一走了之,刚迈步就被吴企图抓住了衣角,笑嘻嘻跟他商量道:“掌门师兄……帮个忙,哄哄孩子。”
看了他许久,又看了看那哭得誓不罢休的孩子,梅傲霜冷道:“我不会。”
吴企图又上前磨洋工道:“哎呀,很简单的,你只要听我的,一下就好了。”他诚意地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一招搞定。”
看了看天色,不想耽误时间,梅傲霜应承道:“要我做什么?”
“你过来。”吴企图拉着他往那孩子面前走去,指着孩子道:“你头低。”
梅傲霜听他的话在孩子面前低头过去,一张玉颜放大在眼前,孩子确实愣住停了哭声,明亮的眼睛印着一张如幻似梦的面孔,使他开心又新奇,他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摸去。
被这样柔软的手触碰,孩子的纯净如初春的第一缕阳光,没有世俗的斑斓,梅傲霜第一次觉得人与人触碰像被净化一样。
然后他耳边传来吴企图小小的低声:“亲他一下。”说着,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轻轻一推,梅傲霜未反对,浅薄的唇就那么看似木讷地在孩子圆圆的脸蛋上点了一下。
“哈哈……”那孩子笑了,并抱着他爹的脖子说:“爹,哥哥喜欢我,我以为他不喜欢我呢,哈哈……。”小脸不好意地在他爹脖子上蹭。
青年这才明白,孩子刚刚是拿着糖葫芦想去送这位俊秀的公子,却被撞倒了,不是因为疼,是觉得自己被讨厌了。
“你这孩子!”青年笑道拍拍孩子小脑袋:“哥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他看向梅傲霜表示感谢地低了低头:“劳烦公子了。”
“无碍。”梅傲霜回礼,转身拉着吴企图走,踏上上山的石阶时,又回眸看了一眼,青年把孩子放在地上,捧着那张小脸眼中无限的爱,又在那小小的额头上亲了好几遍,仿佛能给他一个世界。
这……就是父爱吗?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了莫名的感触,他未曾有过这样的经历,连父母是何许人也不知,十岁以前的记忆断片了,记忆中只有师父陪他长大,却也没有如此亲近过……甚至以为人与人之间是不需要触碰的,一个人住在锁钥沉香阁,除了练功,最大的功课就是面对自己……
在仙岳,他喜欢去风晓雨轩,因为那里的藏典阁里有人间的书籍,曾读过一篇孝经,却不懂书中孝义为何,父慈为何……
“掌门师兄?”吴企图古灵精怪地在他面前晃悠:“你在想什么呢?”
梅傲霜从他身边走过,不置一语。
吴企图追上去,双手放到脑后,眼狭几分悠闲,叹道:“哎,我爹就没亲过我。”
梅傲霜转头看着他,眉目微怜,当初师父决定要他们结为道侣时,在大殿上提过他无父无母。
吴企图自顾自又道:“其实我是有爹的,他没死,活得好好的,只是不认我罢了。”
梅傲霜驻步:“为何不认你?”
“听说我生下来就是傻子,我娘抱着我四处医治,总算治好了,但我爹还是不要我,我娘就气死了,于是我到了仙岳,我原是很能干的,因为伤了灵根,我又变傻了!”
吴企图笑着指着自己,那一笑让人觉得有些沉重,尽管他脸上毫无悲伤之色。
梅傲霜望向山下,刚刚那堆父子待过的地方,似不经意的一声:“不傻。”
“啊?”吴企图楞了楞。
“会哄孩子的人,不傻。”说着,他看向吴企图,一向覆冰的眸子有了一丝柔和。
“哇。。。”吴企图惊呼一声:“掌门师兄居然夸我了……哈哈。”蹦跳到他眼前,纯净的脸上有着几分得意,像孩子一样询问:“我是不是很聪明?”
“嗯……”
“那掌门师兄可不可以给点奖励?”
“要什么?”
“你闭眼,我才说。”
梅傲霜见他如刚刚那个小孩般欢喜,摇了摇头,嘴角扬了微妙的弧度,缓缓闭上眼睛。
吴企图多爬了两级台阶,才可以与梅傲霜齐平,他邪笑地看了眼这面冠如仙的掌门师兄,嘟起嘴,在那如润玉的额头重重亲了一口。
“你!……”方才的怜悯之心瞬间破碎,梅傲霜气得颤抖,感觉额头上有留下的口水,更是恼羞成怒,一掌劈过去。
不知道是侥幸还是那一掌打偏了,吴企图没中招,把腿就跑,跑到高出的台阶上,还不知死活地大笑。
“哈哈,掌门师兄,我是替你爹亲的,感觉好不好呀?”
“你!……”
“怎么不说无耻了,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嗯……
☆、第 40 章
吴企图一路往人群密集的山顶跑,梅傲霜未太过追究,若是闹出动静,只会更让他心烦。
他冷成冰山一样,走在人群中,耳中渐渐传入声声悠扬的古琴声,不止一道,许多道似讨教、似和鸣的琴声在翠林阁楼间飘扬,古韵风雅之意如春风袭来,让梅傲霜心中的那点怒气渐渐淡了去。
伴随琴音,周遭的人频频点头,互相品评了起来,场面确像一番文人雅客的盛会。
“无忧宫主!”
一个声音突然高喊,所有人中断了讨论,一起望向头顶一掠而过的紫色身影,又掀起一番新的话题。
“云不来?”
“是呀,无忧宫。云氏新任的宫主,云不来。”
“这云不来是爱好音律之士,也是陵中散的追随者,自从瑶琴居开立以来,他就是这里的常客。”
“哈哈……难怪呢,幽夜公子毫不避讳自己是妖的身份,也对前来找麻烦的仙门修士不留情面,原是无忧宫在撑腰。”
“……”
梅傲霜并未抬头,目光平视,迈上山门的脚步也未停止,早在其他人看到那袭身影前,他便察觉到一股强势的灵力,竟不想,此人的身份却是无忧宫宫主。
南境妖患无忧宫不管不问,身为宫主的云不来竟是一方妖物的座上宾。
难道……无忧宫与妖为伍了?
一派名门,为何堕落至此?
“掌门师兄……”吴企图气喘吁吁从前面跑回来,指着身后笑道:“刚刚有个脖子围着着紫毛的男子落在我面前,头戴纱笠,是个卖象棋的,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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