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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妖撩夫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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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左右摇晃的后果便是施阳没站稳,拿着篮子身子就往河里倒去。亏得陆无疏手快,将施阳拦了过来,让他站稳些。那手搭在腰上没一会儿,便像是触了火舌般的退开。“忘了你腰上有伤。”
施阳正心惊肉跳着,腰上的上被碰到倒是没什么,这险些就掉进河里去了才是真的受惊。他可不想跟只落汤鸡似的进家门。“打不紧不打紧,没落水就好。”
“小后生,你再扔果子,小心人掉水里去,这水里可是闹过水妖的。”船夫看着船又左右摇晃,便冲着船头喊道。
“阿爷,对不住对不住,最后一次了。”
陆无疏见施阳老毛病不改,颇有些无奈。他刚入师门那会儿就因为在瑶光殿抛果子被自家师父呵斥过,但是完全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要真被师父罚抄一次门规才会改了这个毛病。”陆无疏道。
施阳被船夫呵斥了两次,终于肯乖乖吃杨梅子,“这不是不在虚天么,很好玩的,师兄要不你也试试。”
陆无疏愣了片刻,最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胡闹。”
施阳见陆无疏这循规蹈矩的性子又上来了,便道:“师兄,大家都是年轻人,这么死守着规矩好吗?不如趁着年轻多做些不敢做的事情,老了也不会遗憾,况且这也不是在师门,咱们暂且把门规放一放,等会儿进了我家家门,可不能板着这脸,爹娘会以为我找了个仇家上门。”
陆无疏不予理会。
施阳耸了耸肩,觉得陆无疏活成这样子大概是没救了。可偏的他又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陆无疏越循规蹈矩,他便越想让他做出些出格的事情。
船家将小船撑过了几道石拱桥,将小船靠在了岸边。施阳同船家告了别,便领着三人到了自家门口。
施宅还是老样子,只是门口守门的两个小厮换了人。施阳也没在意,无视了两小厮便要往里走。
结果却被两小厮拦了下来。施阳顿时一头雾水,敢拦他?
“你是谁,不得擅闯施宅。”
施阳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道:“施宅四公子,施阳,麻烦让一让。”
“府中就只有老爷夫人和三位小姐,如今大小姐和二小姐已经出嫁,只有三小姐还在闺中,何来的四公子?”
施阳一听,心中便喜了。四年未归,二姐也出嫁了?
苍月邀和锦茵看施阳被拦在门口,也是哭笑不得。敢情四年没回家,换了俩守门的小厮,他这根正苗红的四公子就不被承认了。
刘管家听到门口吵吵嚷嚷的,便来看看情况,结果就看到门口两个看门小厮拦着施阳不让他进来。刘管家在施宅待的时间长,自然认识施阳,不过四年未见,当初的小公子如今长得这般高大挺拔,老眼昏花看了许久才认出了自家四公子,认出之后当即呵斥了小厮并迎了施阳进来。
“小公子,你总算是回来了。”刘管家佝偻着背十分亲切的将施阳的手拿在手中,“老爷和夫人这四年想你想得紧。”
“阿爹阿娘呢?”
“老爷夫人在玉行,我这就派人通知老爷夫人去。三小姐倒是在府中,此时应该在后花园,公子要去看看吗?”刘管家又注意到跟在施阳身后的三人,与施阳身着同款校服的二人气质脱俗,举止得体,后面跟着的小丫头也是俏皮可爱,“公子,这三位是……”
施阳道:“他们二人是我师兄师姐,平日对我颇有照顾。锦茵是我叫来服侍姐姐的,家中没了亲人,无依无靠。”
刘管家闻言便向陆无疏和苍月邀二人道谢:“这些年多些两位照顾我家公子了,我家公子从小就顽皮……”
“刘阿爷,小时候的事情,就不要跟师兄师姐讲了。”施阳小时候的皮事可多着,要是全被知道了,他都觉得不好意思。偏偏刘管家是看着他长大的。施阳有时候觉得觉得刘阿爷像自家爷爷那般可亲。
陆无疏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头。苍月邀面上挂着笑,也没说什么。两人到了陌生的环境都不喜言语,更何况是施阳家中。
刘管家将施阳领到后花园之后就派人去玉行找施家老爷和夫人了。施阳来了后花园,只见施怀瑜背对着他们坐在池边的小亭子里,手中拿了些鱼食正在喂鱼。施阳将手指放在嘴前,示意陆无疏等人不要出声,便轻声走过去,腰间挂着的琉璃念珠都没发出任何声响。
施阳站在施怀瑜身后,用手蒙了她的眼睛,痞里痞气,一副登徒子的语气道:“小娘子,猜猜我是谁。”
施怀瑜受惊,一小袋子鱼食失手全掉进了水池中,她忙摸着施阳戴着白色手套子的手,想将施阳的手拿开。“何人?”
施阳捂着施怀瑜的手不松开,只是将嘴凑到施怀瑜耳边:“小姐姐,我晚上肚子饿了,还做不做猪油饭给我吃?”
施怀瑜一惊,“阿阳?”
施阳赶紧松了手,一下子将施怀瑜横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个圈,“小姐姐,我抱得动你了,想我吗?”那双微垂的眼因笑眯着,让人觉得心中一阵暖意。
“你这坏小子,四年了都不回来一次,我和阿爹阿娘还有姐姐们都想你想得紧。”施怀瑜喜极而泣,环着施阳的脖子开始抽泣。
施怀瑜娴静黠慧,温婉善良,就是极喜欢哭,伤心了哭,开心了也哭。如今施阳回来了,自然就抱着施阳哭起来。
施阳最见不得人哭,顿时手足无措:“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上了。”施阳将施怀瑜放下来,用衣袖轻轻擦拭了眼泪,“小姐姐,再哭你这脂粉都要哭掉了”
施怀瑜不听,依旧将头埋在施阳怀中,“家中哭一哭又怎么了,反正没外人看见。自家弟弟回来了高兴了哭一哭还不成吗?”
“小姐姐……”施阳将头转向站在他身后的三人。陆无疏还是一副没见到任何事发生似的云淡风轻的表情,而苍月邀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俩姐弟团聚,而锦茵则已转过身去,身子笑得一抽一抽的。“我师兄师姐他们也在……”
施怀瑜闻言,立马从施阳怀中出来,转过身去,用绢帕擦了擦眼泪。
施阳转头对陆无疏和苍月邀尴尬道:“我三姐姐……她容易哭。”
苍月邀点点头。以往在门中施阳可没少提起他家中的三位姐姐。原本还在思忖他怎么这么讨女孩子欢心,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家中有三位姐姐要处,嘴巴不甜也难。如今是见到了一个,性子比较软弱温婉的,还有两个姐姐出来,怕是还要上演两出好戏。
施怀瑜清了仪容,便对着陆无疏和苍月邀施了个礼,落落大方。她和施阳是孪生龙凤,施阳叫他们两位是师兄师姐,施阳对他们如何,她就该对他们如何。“我家弟弟多谢两位哥哥姐姐照顾了。”
施阳搂了施怀瑜的肩,对着三人道:“小姐姐是我孪生胞姐,爹娘说我们俩出生才差了一日。”
苍月邀看了看,施怀瑜微施脂粉,玲珑可人,只是这双眼睛却是和施阳一点都不像,施阳的双眼是微微下垂的,而施怀瑜的双眼则是有些微微上翘,虽也是魅人,却和施阳一点都不同。但是施阳自己说了二人是孪生龙凤,便也不再多想。这世上长得不像的孪生多了去,不差他们这一对。
陆无疏也回了礼以示尊重。
苍月邀稍稍适应了环境,便也不像刚进门那般拘谨,便道:“小师弟在门中拜师之时可没少提起家中三位姐姐,平日想念你们也想念得紧。”
施怀瑜莞尔一笑,又好好看了看施阳,“长那么高了,刚离家那时才比我高出些许,如今长那么好。我去派人叫长姐和二姐。阿阳,琼姐姐也嫁人了,你可知?”
施阳点点头:“刚进门的时候听守门的小厮说了。”
☆、第35章 蜚乱二
家中来了客人,施家老爷与夫人还未归来; 施怀瑜亲自烹茶给陆无疏与苍月邀喝。锦茵是个非常机灵的小丫头; 施阳见她似乎很喜欢自家三姐姐,就让锦茵跟了施怀瑜。她才进施宅没多久; 便已经帮着施怀瑜做这做那。
当然施阳是没有告诉施怀瑜锦茵是从哪儿带来的,施家怎么说也是在当地较有声望的大家; 施阳怕告知了施怀瑜; 让她心生芥蒂。
施怀瑜将茶盏置于陆无疏身旁的茶案,陆无疏接过杯盏; 不失礼仪:“多谢。”
施怀瑜温婉一笑,又置了茶盏到苍月邀边上。陆无疏在施怀瑜眼中颇为严肃; 似不喜言语,所以施怀瑜也没多说什么; 但是苍月邀却是看着亲切; 便道:“家中小弟从小就泼皮,也不知是否给贵门添乱。”
“妹妹客气了。”苍月邀谢了她的茶,又道:“小师弟在门中学习颇为刻苦; 且天资聪颖; 根骨佳; 学什么都快,泼皮是都知道了; 不过倒不是对我们泼。”苍月邀笑看了一眼正在品茗的陆无疏。
施怀瑜也望了一眼陆无疏,只觉得他丰神如玉,俊雅至极; 却冷似冰霜,让人接近不得,怎么自家弟弟却喜欢对着他耍嘴皮子?
客厅中几人正吃茶聊天,廊上却传来小女孩嬉笑的声音。施阳听了眼前一亮。莫不是家中姐姐带着她的孩子来了?
果然,来的人是施怀琳,她边上牵了个垂髫女娃,约莫三岁大小。“娘亲,听说舅舅回来了,我没看见过舅舅,您别告诉我,让我猜猜哪个是舅舅。”女娃年龄虽小,说话也是有些含糊,却异常活泼。
施怀琳见了施阳早已按捺不住,偏的她家女儿还要玩这猜人的小游戏。“好啊,若澜,你猜猜哪位是舅舅。”
施若澜走到施阳面前,施阳刚想夸这孩子识人,要去摸摸她柔软的额发,不想施若澜却跑到了陆无疏边上,一把抱住了陆无疏的大腿。“这是舅舅,脸看着像娘亲一般严肃,只有舅舅才会这样。”
陆无疏被施若澜突然抱住大腿显然有些吃惊,却也没失了仪态。倒是施阳在边上有些哭笑不得。他这外甥女这就把自己认错了?
苍月邀和施怀瑜见状也是掩面而笑。
“若澜。错了,这才是。”施怀琳也不把自家女儿叫过去,只是好好将施阳从头看到了脚,“长开了,也长高了,让长姐好好看看。”
施阳闻言站定,施怀琳绕着施阳走了一圈,却不小心碰到了施阳腰间的伤口,引得他一阵疼。
“怎么了这是?”施怀琳见施阳蹙眉,表情虽细微,却难逃她的双眼,“腰上有伤?”
施阳连连摆手道:“小伤,没事。”
“怎么受的伤?”
“几日前第一次下山猎妖时受的,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恢复得快。”
不想施怀琳却拉了施阳离了客厅。施阳心道不好,厅中有客人在,她不好训人,现在这架势,估计是要训人了。
果然,施怀琳将施阳拉到了小院,连自家还抱着陆无疏大腿的女儿都不管了,张嘴就开始训施阳:“天老大,地老二,你老三呗,偌大个施宅装不下你了是不是,非要去仙门拜师学猎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主,才第一次出来就伤成这样你丢不丢人!”
施阳挨了一顿训,心中也是无比怀念,立刻跟学着跟小时候那样挽住施怀琳的手臂,又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子,道:“丢人丢人,太丢人了,长姐不气了,以后我肯定小心点。”
“好端端的打自己做什么?”施怀琳忙抓了施阳的手,“走的那日没等我来送行就离家了,你说说,哪个做弟弟的有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一离家就是四年,你二姐成亲不回,甚至连一封书信都没有,我教了若澜第一个称呼便是舅舅,就等着你回来了她能喊你一声舅舅……”施怀琳说着说着就掩面而泣。平日有的是深思熟虑,干练果断的施家长女的身份,如今见了四年未见得弟弟,也只是个会掩面而泣的姐姐模样。
施阳见他这长姐也开始哭,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哎哎,长姐,怎么你跟小姐姐一样会伤春悲秋了,这不是见到人了吗?我最见不得你们哭,不哭了好不好?”施阳刚哄完了施怀瑜,现在又要哄施怀琳,倒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什么时候他对家里的姐姐也变得没法子了,莫不是虚天的各位师姐都太好处,现在回了家中,哄不了自己的姐姐了?“走的那日其实我是想去你宅子上看看你的,不过听阿娘说那几日你害喜害得严重,就没去。”
“阿爹今日如果要骂你,我不会劝他。”施怀琳背过身去,假装不理会施阳。
“长姐,眼泪先收一收,若澜都这般大了,做娘亲的可不能动不动就哭”施阳说着就用素白的衣袖帮施怀琳抹眼泪。
然而施怀琳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你的手怎么了?怎么这个天还带了个手套子?”
施阳刚想随便找个理由解释,施怀琳却动作极快,往外一拉便将那白色的手套子扒了下来,摸着他的手细细检查。手套子下的手指节修长,骨节分明,丰润白皙,倒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好端端的你为何戴个手套子?”
施阳似乎还未反应过来,然而看他长姐一点反应都没有,却是明白了一件事,这手似乎对寻常人并没什么影响,对有了修为的仙家修士和妖兽才会有反应。
“门中练剑磨了手指,便让门中师姐帮我做了这手套子,戴习惯了就不摘了。”施阳拿了那只手套子,立马又戴了回去。
施怀琳见他将自己的手像宝贝似的遮掩起来,又道:“你何时变得这般娇气了?小时候跟着怀琼跑这跑那没个消停,啃一嘴泥还笑得跟庄东刘家的傻儿子一般,现在还会怜惜你这双手?”
施阳尴尬的笑了一番,心道长姐依旧十分不好糊弄。
“说吧,是门中哪位心上人送你的?能这样戴着不摘,肯定是心上人送的。”
施阳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便顺着施怀琳的话说下去:“说了你也不认识,她又没来。下回来把她带过来,长姐你说如何?”
“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待她好,要一心一意待她,别到时候沾花惹草惹人生气。”施怀琳看着训人也训了,便挽着施阳的手回到客厅,“爹娘还是在念叨你早日成家为施家添后的。”
“这不是还有三位姐姐吗?都是爹娘的孩子,怎么你们生孩子就不是添后了?”
施怀琳摇了摇头道:“你不懂。”此时却已经来到了大厅前,又道:“下次来了家中将她带来给我们看看,虚天门中的女弟子都是品行端庄,举止得体,阿爹阿娘见了也会高兴。”
施怀琳的这句话却是被苍月邀听到了,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施阳,心想她这师弟何时已经有心上人了?
施阳和施怀琳到了大厅才发现,施若澜还是黏着陆无疏不放,此刻倒是一点都不怕生的坐在陆无疏的腿上吃着果子,而陆无疏也十分细心的为她剥葡萄皮。
这天是要塌下来了?他这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大师兄,居然会照顾孩儿?还照顾的有模有样。
施阳赶紧上前将若澜抱在怀中。这么处下去他这舅舅真的别当了,让陆无疏当了算了。“若澜,我才是你舅舅啊,那位不是。”
施怀琳眨了眨清莹秀澈的大眼睛,抱着施阳的脖子甜甜的喊了一声舅舅,又对着陆无疏道:“这位也是我舅舅,他跟舅舅一般大,待若澜也好,所以也是。”
施家两位姐姐和苍月邀掩嘴而笑。
施家二小姐的宅子离得施宅有点远,等到了施家老爷和夫人到的时候都没出现。施家夫人见了自家小儿子顿时恸哭得泪流满面,将施阳从头检查到脚,摸着施阳的额发不停得道四年不见长高了那么多,还长那么好,欣慰得不得了。施家老爷虽然也年小儿子念得紧,却也不打扰母子团聚,只是和陆无疏与苍月邀聊上了。倒是陆无疏此刻心不在焉,只是默默得望着团聚、嘘寒问暖的施家母子,苍月邀叫了轻声叫了好几声他才回了神,对着施家老爷施了对长辈才有的礼节。
苍月邀走到陆无疏身边,悄悄问道:“师兄,平日你可不这样,怎么了?”
陆无疏的眸子方才还是流露出些许温情,此刻却是收了,一如既往的漆黑,深沉,他摇摇头道:“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不打紧。”
“我听师父说你四岁时就在门中,童年都是在门中渡过,如此枯燥乏味的修炼还有什么好回忆的?”
然而陆无疏似乎没了想说下去的念头。要是被施阳问道,陆无疏这般回答,施阳肯定是会追问下去的,但是苍月邀见他似乎不愿提起,便也不再问。
“萌萌,今晚要吃什么,我叫火房去做。”虽然才是刚到申时,但是施家夫人就想张罗晚膳,施阳的乳名也脱口未出。
施阳听了十分窘迫,白皙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他偷偷看了一眼陆无疏和苍月邀,两人还在和自家阿爹闲聊,像是没有听到自家阿娘叫他的乳名。这乳名要是被外人听到,怕是要羞得直接跳进家门前那条河里了。
施阳赶紧将施家夫人拉倒一边,尴尬又小声道:“阿娘,说过了不要叫乳名,都是弱冠之年了,还叫乳名被别人听了不是要贻笑大方?”
施家夫人四个孩子都是有乳名的,偏偏前面三个都是女儿,因此施家夫人给施阳起乳名的时候也没太过在意,只是随意的一叫,却是十分女儿家的乳名。偏的施家夫人爱叫乳名,即使施阳都已经长这般大了,乳名还是张口就来。
施家夫人抓着施阳的手轻轻搭着他的手背,一脸的宠溺和善,“好好好,不叫不叫,那叫你怀瑾可好?”
施阳问道:“怀瑾?”
施家夫人答道:“你也说了你已到弱冠之年,你阿爹早在许多年前就帮你想好了字,就叫怀瑾。”
“怀瑾,怀瑾……”施阳在口中喃喃道,“倒也像阿爹的起字风格。”琳琼瑜瑾四字,可不都是代表美玉?而施家又是倒卖玉器发的家,施家老爷年轻时也是个秀才,肚子里墨水多着,施阳的那一手好字便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如今起字倒也起的巧妙。
☆、第36章 蜚乱三
家中火房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但是施阳却不怎么饿; 稍稍扒了几口就逗他那小外甥玩去了。
施家招女婿都是入赘; 因此施怀琼生下的男儿也姓施,单名一个辰字; 咿咿呀呀的还不会说话,但也能把施阳逗乐。
晚家宴散了后; 施阳不在饭点吃饭的毛病又犯了。
戌时刚过一半; 施阳就敲开了施怀瑜的房门,一副饿惨了的样子。“小姐姐; 帮我拌碗猪油饭呗,我饿了。”
施怀瑜放下手中女红; 拉着施阳到了火房,“也不知你在师门待了四年这习惯有没有改; 所以还是叫火房剩了饭的。”
施阳坐在火房的桌边看着施怀瑜在那儿帮他弄吃食; 十分珍惜眼前的情景,托着腮,饶有兴趣道:“其实去了师门这习惯似乎也改掉了; 只不过到了家看到小姐姐在。这个习惯就又上来了。
有小姐姐在; 肯定饿不到我。”
施怀瑜将一碗油光锃亮的猪油饭放在施阳面前; 施阳张口就开始吃。
这回换了施怀瑜托腮看着他:“别人家里条件不富裕才吃这饭,偏偏你就喜欢吃这个。你慢点。”施怀瑜伸手帮施阳拭去了腮帮的饭粒; “即使饥肠辘辘,也要不失风度,阿爹从小就说了的。”
施阳急着吃; 像是有些噎到,施怀瑜赶紧过去帮他顺气。
待把饭咽下去,施阳又道:“也是怕麻烦小姐姐,那么晚了还起来帮我做吃的,干脆做个最简单的。”
施怀瑜莞尔一笑:“做些宵夜哪有怕麻烦的,就怕你吃不好。对了,帮你做了两双手套子,可以换洗戴戴,你这手套子是什么做的?似乎透气还不容易脏,脏了用清水过一番就好了,我看不出材质。”
“门中师姐帮忙做的,真是好料子,但小姐姐做的我也喜欢。”施阳三两下就将一大碗饭扒拉完,又问道:“小姐姐,阿爹将酒藏哪儿了?又换地藏?”
施怀瑜听了便蹙了眉,“你腰上还有伤,酒可喝不得。”
施阳起身就在施怀瑜面前转了个圈,就差上蹿下跳一番,“我没事,伤好得差不多了,去山中拜师之后寻常的皮肉伤奈何不了我,小姐姐,你就跟我说说阿爹将酒藏哪儿了。”
施怀瑜拗不过他,只好将藏酒之处告诉了施阳。施阳拿了两坛烧刀子就到自己院子喝酒去了。施阳和陆无疏住一个小院,家中下人帮忙打理好了客房,两人分开睡。苍月邀和施怀瑜住一个小院,小院离得特别近,施怀瑜帮施阳拿了酒盏就回自己房继续做女红。
施阳倒了一杯烧刀子,坐在石凳上背靠着树却是十分惬意。
夏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眼前水池中的莲花开得正艳,几条色彩斑斓的锦鲤正成双成对在水中嬉戏。
施阳瞧了陆无疏的卧寝一眼,陆无疏房中灯还亮着。此刻还未到亥时,施阳想着陆无疏现在也不会睡。
果然,下一刻,陆无疏开了房门,似乎是出来透气。
已快到夏至,可陆无疏的着装还是一成不变,不到一寸的素白松纹领子贴着白皙的脖子,宽大的校服长袖遮着双手。用施阳刚入师门时槽他时所说的:活像了那些立了贞节牌坊的烈妇,怕被人看了去。
陆无疏出门,见施阳坐在小院中喝酒,且兴致极佳,便道:“你腰上的伤还未好。”
施阳却不以为意,只是对着陆无疏举了杯盏:“师兄要不要过来陪我喝点。”
陆无疏淡淡道:“我不喝酒。”
施阳见他这循规蹈矩的性子又上来了,便不依不饶,轩眉轻耸,对陆无疏挑衅道:“如今不在门中,稍微喝点没事,难不成师兄是传闻中的一杯倒?”
陆无疏走得稍微近了些,墨黑如夜雨般的眸子盯着施阳,片刻后拿了酒坛子往酒盏中倒了酒,将酒水一饮而尽,却是什么情况都没有。
施阳还以为他这师兄平日最听得胤元师伯的话,定是滴酒不沾,酒量差得出奇,却没想到陆无疏能将一杯烧刀子一饮而尽,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师兄,你莫不是平日下山瞒着胤元师伯偷偷喝酒罢?”
“不是。”陆无疏的性子,说一是一,说二就是二,绝不含糊。
“师兄既然都已经破戒了,不如陪我喝一喝?我们比一比酒量如何。”施阳将陆无疏方才喝过的酒盏又满上,吹了个口哨,示意陆无疏坐下,又端起自己的酒盏,对陆无疏道:“我干了,你随意,谁先醉谁替对方抄门规。”
陆无疏默不作声,面色微沉,将烧刀子一饮而下。
烧刀子是宅中最烈的酒,施阳专门挑了这个,入口辣的很。但如今陆无疏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在喝白水一般。施阳觉得他在门中受了自家师父影响,酒量已经好得不行,但是这一杯酒焖下去却是烧得呛喉,酒劲十足。
“你别喝了,这酒辣喉,对你伤口不好。”两大杯烈酒下肚,陆无疏面不红气不喘,此刻还劝施阳少喝点,这让施阳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喝不过陆无疏,瑶光台的弟子也别做了,说出去简直丢人!
施阳有些赌气似的又将一杯酒满上,陆无疏也不拒绝,只要施阳倒上,便将那酒一饮而尽。
施阳见他面不改色,心中有些发怵:“师兄,你不是说你不喝酒。”
陆无疏的眸子在皎洁的月光下深似寒潭,像是能将施阳看透。沉默片刻后,他开口道:“不喝,不代表不会。”
敢情这喝酒的天赋还是自带的。
两人喝得有来有回,施阳是一副不灌倒陆无疏就不罢休的样子,毕竟谁先醉谁就替对方抄门规的豪言已经撂下。施阳在师门和陆无疏暗暗较劲几年,却是不想在这方面都输于他。以往想着法子,变着花样的找他的茬,能比的都软磨硬泡的跟他比了,如今喝酒都喝不过,岂不是闹了大笑话?
陆无疏也是出奇得配合,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似乎在看施阳何时能停手。
终于,在喝完了一坛半的烈酒之后,施阳有些吃不住了。
他的手因酒力有些发颤,却还是往陆无疏杯中倒酒。陆无疏看施阳似乎有些醉了,帮他拿了酒坛子自己倒酒,而后一饮而尽。
“你醉了,别喝了。”施阳的手颤颤巍巍,陆无疏索性拿了酒坛子不让他继续。
施阳的眼神有些涣散,四处乱飘,脸色也因为酒气微微发红,借着银色如水的月华,让陆无疏确信施阳是喝醉了。
“我不信!酒坛子给我,我把剩下的喝了就不喝了。”施阳伸手就跟陆无疏去抢那酒坛子。
陆无疏却将那坛子往身后一藏,趁施阳没注意就将坛中剩余的酒倒在水池子里,惊得池中的锦鲤四处逃窜。
施阳被这酒的后劲害的不轻,原本是耳聪目明,如今陆无疏将酒藏在身后倒了都未察觉。陆无疏将那坛子有放回石桌上,任由施阳拿了去。
施阳拿了酒坛子摇了摇,有些神经兮兮的听了酒坛子里的响,里边还真是一点不剩,便摇头晃脑,颤颤巍巍的又想回火房拿酒喝。
“去哪儿?”
“拿酒!我不信喝不过你。”施阳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点,奈何这酒不仅前劲足,后劲也大,施阳走着走着就有些摇晃。
陆无疏见了赶紧上前去搀扶。施宅外边已经响起了打更声,亥时已到,该是入睡的时候,但是施阳死活不进房,陆无疏刚将他带至房门的走廊前,却又被拉了出去。
施阳轻盈一跃,就上了院中水池的边缘,身子踉踉跄跄的在水池边缘走着。
陆无疏无奈,只好拉了他的手仔细他不掉池子里去。
“就是在这里,二姐姐帮我抓了很多田鸡,说是让田鸡在池子里生些蝌蚪出来。”施阳看着水池中亭亭玉立的白莲,牵着陆无疏的手说道。
陆无疏微微抬头看了施阳,此时施阳倒也顺着他的心思,特别安静,没得胡闹,便问道:“你喜欢蝌蚪?”
“小时候喜欢,现在就不喜欢了。那时候我还小,蹲在河边的河埠头日日看着河里的蝌蚪,觉得小小的,十分讨人喜欢。等入了夏,那些蝌蚪就不见了,我依然蹲在河埠头找它们。二姐姐说河里没有了,可以去田里捉些田鸡让它们生一堆。”施阳慢悠悠的沿着水池踱着步,静静的讲着小时候的事情。没喝酒之前上蹿下跳闹腾无比,如今醉了酒倒是特别安逸。
陆无疏也听着,施阳这般沉毅,他倒也愿意听施阳说话。
“于是我便与二姐姐去田里抓田鸡。第一日我们抓了几只回家养在这池子里,结果第二日都逃了个干净。”施阳冷笑一番。
陆无疏没有答话。整个小院,除了施阳在说话,便只有夏蝉鸣泣之声。
“所以第二日我们还去田里,田鸡多的时节蛇也多,我就让一条蛇给咬了。”施阳抬起头看着星罗棋布的夜空,语气竟有些微微颤抖。“二姐姐急哭了,便将我脚踝上的毒液给吸了出来。”施阳说道这儿就不说了,转了身,面对着陆无疏,两颊上带了两条泪痕。
陆无疏怔了片刻,抬了手帮他抹去了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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