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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平行世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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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车呜呜开走,大家伙看不着了,脖子还伸着,没回过神来。
  高燃没回家,他拐进一条巷子里,一直往同一个方向拐,等他停下来时,已经出现在自己经常练习拐弯的窄巷里面。
  这边的巷子将近两米一拐,特别短。
  高燃平时有时间就跑来练习五连拐,脚不踩地,不刹车,掌握好速度跟平衡,一次拐过去。
  他想带个人练习拐弯,还没机会试过。
  高燃走着神,车头砰地撞向墙壁,他的上半身惯性的前倾,屁股离开座垫又重摔回去,疼的快要四分五裂,手也麻,“操!”
  日头渐渐高了,巷子里明亮起来,自行车被丢在一边,车篓子撞的变形。
  高燃靠墙蹲着,手肘撑着膝盖,两手扶住额头,他一声一声喘气,发梢滴水,整个后背都湿了。
  头要炸掉。
  高燃迫切的想再找个人验证一下,但人哪儿那么好找,他周围多的是人,却只在那个中年人的额头见过黑斑。
  不对,封北的额头上……
  高燃使劲揉了几下太阳穴,封北的情况跟中年人不同,转眼就消失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代表着什么。
  不想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这么着吧。
  高燃决定回家做点暑假作业让自己冷静冷静。
  我他妈好像有了一个了不得的能力,得藏着憋着,对谁都不能说,怕出乱子。
  结果高燃回去翻开数学作业没半小时,就丢了笔给贾帅打电话,半死不活的问他要不要过来玩。
  贾帅在电话那头说,“我还有物理作业没写完,等我全写完了给你送去。”
  高燃说,“作业本不用带。”
  贾帅伸头看看外面,没变天,“你确定?”
  高燃骂道,“靠,我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行啊!”
  “大新闻啊,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贾帅放下话筒跟家里说了声,就骑自行车上高燃那儿去了。
  高燃拿菜瓜招待贾帅,“我妈在我舅厂里种的,刚摘回来,特甜。”
  贾帅吃一小口,注意着不让瓜汁溅到褂子上面,不光如此,还整齐的沿着一个方向啃,不乱啃。
  高燃摇摇头,贾帅还是他认识的贾帅,不是假帅,是真帅。
  处女座,挑剔讲究,吃个鸡蛋还要剥了壳放在小碟子里面,蘸着酱油一口一口吃。
  贾帅住在老城区,三家一起住,一左一右是大伯二伯,他家里小,地方不大,楼上一间,楼下一间,带个小厨房。
  生活却很仔细,烧个饭的准备工作很到位,配菜放在哪儿,放多少,一点都不马虎。
  高燃有次见贾帅洗脸的时候脸上一层白,带着好多沫沫,当时他吓一跳,问是什么东西?
  对方说是洗面奶。
  贾帅有个速写本,从幼儿园到初中画的画都在,保存的很好,他的玩具也都保留着,一样样视如珍宝的放在玻璃柜里面,上锁。
  像一个小展览馆。
  高燃的那些玩意儿早就丢了,人跟人没法比,人比人,必然有一个要被气死。
  贾帅忽然说,“对了,告诉你一个事儿,新开的那家租书店昨儿个被查了,小黄书全没了不说,店也被封了。”
  高燃一口气卡在嗓子里。
  卧槽,这事儿铁定跟封北有关!
  他痛心疾首的在房里来回走动,牙都快咬碎了,还没顾得上去看看,店就没了,糟心。
  贾帅拿纸巾擦擦嘴再接着吃瓜,“没就没了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高燃翻白眼,“你又不看小说不看漫画,当然觉得无所谓,它们可都是我的精神粮食。”
  贾帅说,“精神粮食换个别的就是,况且学校旁边的租书店还在。”
  高燃叹口气,“早看完了,有的书我都复习几遍了,说好的一周去市里进一次书,结果好长时间都没新的。”
  贾帅去卫生间拿了抹布过来擦桌上的瓜汁,“你把看漫画的坚持不懈精神用在学习上面,早就进班级前二十了,不至于总是卡在那个位置。”
  高燃翻桌上的作业本跟草稿纸,“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有几个题我不会做,你过来帮我看看。”
  贾帅擦桌子的动作一停,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什么?”
  高燃找着做了标记的几道题,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我答应奶奶要考上大学。”
  贾帅头一回看高燃这么认真,他二话不说就给对方讲题,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既然定了目标,漫画跟小说还是少看的好。”
  高燃抓抓头发后往椅子上一瘫,蔫了。
  贾帅留在高燃家里吃的午饭。
  下午高燃跟贾帅打算去一个倒闭的商场,三楼有个烂的乒乓球桌,他们每个星期天都过去,用砖头把脚垫起来打乒乓球。
  左边张绒家的大门开着,高燃跟贾帅推着自行车从她家门前经过,都不约而同的往里头瞧。
  张绒碰巧在院里泼水。
  水泥地上发出一连串“滋滋”声响,晒冒烟了。
  她是一成不变的齐刘海,遮住了饱满的额头,大眼睛,苹果脸,肉肉的,像小包子,让人看了想捏一下。
  贾帅喜欢张绒,高燃知道,见他一个屁都蹦不出来,就主动开口,“张绒,我们要去打乒乓球,你去不?”
  张绒说不去。
  高燃晓得张绒会这么说。
  张桂芳什么家务都不让她做,只要她搞好学习,放假在家不让她出门。
  除了吃喝拉撒以外就是做作业,做卷子,做练习册,多得很,做不完的。
  张绒往门口走近了点儿,一张脸红扑扑的,“高燃,早上你妈来我家串门,我听到她跟我妈聊天,说的是警察来抓人的事,我没听全,你去看了吗?”
  高燃点头,简短的说了,他也没法往细里说,自个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绒惊讶的张了张嘴巴,她的情绪很激动,眼睛都红了,“太残忍了,连孩子都不放过,那种人就该被枪毙!”
  高燃跟贾帅都愣了愣,他们互看一眼,女孩子真心软。
  张桂芳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张绒揉揉眼睛,“我妈喊我呢,不说了。”
  高燃骑上自行车,冲贾帅说了声,“门都掩上了,还站着看什么,刚才张绒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找她说话?”
  贾帅在他后面出了巷子,“现在大家都以学习为重,没什么好说的,上了大学再说来得及。”
  高燃按铃铛。
  前面两只汪汪大叫的黄狗立马停止战斗撤到了一边,保命要紧,“你也不怕她在高中跟人好?”
  贾帅冷静的说,“如果她跟人好了,那就说明我跟她的缘分不够多,她不是我丢失的那根肋骨。”
  高燃后瞥,“肋骨?”
  贾帅不快不慢的骑着车,热风吹乱他额前发丝,他有点痒,用手拨开了。
  “《圣经》第一章 有记载,上帝造了亚当,看他孤单一个人,就取下他的一根肋骨融合了他的血肉造了夏娃。”
  高燃啧一声,“这说法你也信?”
  出了支巷右拐上主巷,贾帅跟高燃并肩,“我们生来都有一根肋骨丢失在外,找到了才能变得完整。”
  高燃逆风前行,脸上热乎乎的,太阳太大,眼睛都没法全部睁开,“行了贾帅同学,别说什么肋骨了,咱俩赶紧上阴凉点的地儿去,快晒死了。”
  贾帅闻言就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丢给高燃。
  他骑到外面去,让对方在里面,从路旁的建筑物底下穿过。
  高燃跟贾帅打完乒乓球就去打老虎机,俩人一把没赢过,前者是心不在焉,后者是技术不到家。
  贾帅把棒冰递过去,“小燃,我怎么觉着你瘦了?”
  高燃接过棒冰使劲嘬嘬,冰冰凉凉的,泛着丝丝甜味儿,他有苦难言。
  现在天太热了,等凉快点,高燃要攒钱买个熊玩偶抱着睡试试。
  他努力把成绩搞上去,哄哄他爸,没准有可能咬咬牙狠狠心给他买台电脑,现在想也是白想。
  “这鬼天气没胃口吃饭,睡也睡不好,不瘦才怪。”
  贾帅说也是,他也低头吸溜起了棒冰。
  两个少年站在一起,身形瘦高。
  一个模样清俊,透着一股子文人雅致,另一个眉眼带笑,阳光帅气,路过的小姑娘频频侧目。
  高燃把棒冰上面一大截全吸成了白色,嘴皮子都吸红了,“帅帅,玩不玩红警?我俩连局域网大干一场。”
  贾帅说不了,跟他妈说好了五点之前回家,他走之前跟高燃说,“拿成绩单的时候叫上我。”
  “提什么成绩单啊,真是的……”
  高燃扔了棒冰袋子,无聊的骑着自行车瞎转悠。
  大街上人多。
  他懒得转,就随便拐进了一条巷子,漫无目的的乱拐。
  十几分钟后,高燃瞥见了什么,他把车头一转,拐去了一个地方。
  小摊前,几个人坐在板凳上吃馄炖,汤碗里的热气直往脸上扑,个个都汗流浃背。
  高燃回过神来,人已经鬼鬼祟祟躲在了墙角,他抽抽嘴,没必要嘛,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过去要一碗馄饨吃。
  “小王,我跟你说啊,我们头儿有两个怪癖。”
  忽然有一个年轻的声音飘进高燃的耳朵里,他迈出去的那只脚又立刻收了回去,听到那人说,“一,出门必带水,跟命一样,二……”
  另一个人大笑着接上去,“二,怕沙子。”
  “你能想象得到吗?一个快一米九,壮的跟头牛的男人脚踩到沙子,两条腿就打摆子,脸死白死白的,额角青筋暴突,两眼猩红,像是要哭出来……”
  高燃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怪癖?
  他探出头,眼前多了一片阴影,头顶响起封北的低笑声,“躲猫猫呢?”


第6章 怪癖
  人生尴尬的事之一,就是偷听被当场抓包。
  高燃咕哝了句,他抓抓耳朵,哈哈哈干笑,“不是,我那什么,我肚子饿了,过来吃馄饨的,没想到小北哥也在这里,真巧啊。”
  封北将少年的小动作收进眼底,他眯眼问道,“躲这儿偷听?”
  高燃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种要被杀人灭口的错觉,他眨眨眼睛,装傻充愣,“什么?”
  封北伸出手,高燃条件反射的往下蹲。
  结果他没站稳,身子晃了晃就向前栽去,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腰。
  “……”
  封北的面部微红,他绷着下颚线条,单手把脑袋埋在自己腹部的鸵鸟少年提起来,“我不就是想摸一下你的头发吗?你躲什么?”
  高燃愣了愣,“我以为你要打我。”
  封北的面色漆黑,转而又笑起来,他像只大灰狼,在诱导着小白兔,“嗯?为什么觉得我会打你?”
  高燃下意识说,“我刚才听到他们说你……”
  话声戛然而止,他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一不留神就被这个男人带进了沟里,可怕。
  封北嗯了声,“说啊,怎么不说了?”
  高燃一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他仰起头,底气十足道,“你的同事们都知道你的怪癖,不算秘密。”
  封北瞧着少年趾高气昂的样儿,跟一受了委屈的小花猫似的。
  他的眼里有笑意,“那我问你的时候,你干嘛不直接承认,偏要扯谎?”
  高燃一张脸涨红,支支吾吾个半天,“我……我……我那是……”
  封北严肃道,“诚实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高燃心虚的垂下脑袋,撇撇嘴,“喔。”
  他想起来什么后刷地把头抬起来,“你没跟人扯过谎?”
  封北说,“扯过。”
  高燃翻白眼,“那你还跟我……”
  桌前有人喊封北的名字,打断了高燃后面的话,他想趁机溜走,封北不让,把他带了过去,“叶子,你往旁边坐点。”
  吕叶屁股大,挪了挪也没腾出多大位置,本来那条板凳上就她跟封北,现在多了个小孩子,很挤。
  高燃夹在中间很不舒服。
  但他没跟凳子上长刺般的左右乱动。
  那么做不但显得不礼貌,还会给自己增加存在感,必须忍着。
  封北给高燃要了份馄饨,手在他眼前摆摆,“发什么愣呢?”
  高燃被几道目光打量着,浑身不自在,他偷偷对封北使眼色,你不是应该帮我们互相介绍一下吗?
  封北回了个眼神,自己来。
  高燃飞快的瞪他一眼,转头笑弯了眼睛,“哥哥姐姐们好,我叫高燃,是封警官的邻居。”
  脑袋挺大的青年笑成了弥勒佛,唾沫星子乱飞,“原来是邻居啊,还以为你是头儿亲戚家的小孩。”
  其他人也喷唾沫,问高燃多大了,上哪个年级,暑假作业做的怎么样。
  吕叶嫌弃的把碗往前一推,“没法吃了。”
  杨志咕噜喝下一大口汤,“叶子啊,别人夏天瘦,你跟人不同,胖的双下巴都出来了,少吃点少吃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行动组的人,是坐在办公室里整理卷宗,给文档分类的。”
  另外几个跟着起哄,“腰粗成了小水桶”“胸前的脂肪没增多,不科学”。
  吕叶双手抱胸,冷冷的笑了声,把几个男同志评头论足了一番,都稳准狠的戳要害。
  男同志们把勺子丢碗里,得,不吃了。
  高燃一碗馄饨吃完,桌上就剩他跟封北,他捞着香菜吃,“小北哥,我知道有一家的馄饨特别好吃。”
  封北点根烟,“哪一家?”
  高燃说,“地儿很偏,我迷路碰上的,是老奶奶在自己家门前的巷子里摆了个小长桌子,下次带你去。”
  封北噗的笑出声,“这么大人了还迷路?”
  “主巷有灯,支支叉叉的巷子没有灯,形状像蛇,离的不远,但是拐个弯,哪怕两家隔的只有两米,拐进去就相当于是另一个世界。”
  高燃双手托腮,“巷子有L形,斜形,直形,一直拐会拐回去,或拐进一户人家,也有可能是拐到另一条路上,看着往东,永远不知道通往哪里,像个迷宫,我刚搬来那段时间为了熟悉环境四处转悠常迷路,现在好多了。”
  封北把烟灰弹地上,“笨就笨吧,还找借口。”
  高燃翻了个白眼,就不该指望能从男人嘴里听到知心大哥哥的话,“租书店被查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封北大方承认,“是我。”
  高燃气不过,抓了男人手臂一下,“叛徒!”
  封北的面部抽了抽,“只收了一麻袋小黄书,其他的漫画书跟小说都在,你看那些不就行了,小黄书看了影响身心健康。”
  高燃,“……”
  封北起身,“回了。”
  高燃推了自行车过来,“小北哥,我老是睡不好,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封北看少年一眼,难怪瘦了很多,他传授经验,“背背书,做做题,睡前看一篇英语课文,保准能睡。”
  高燃摇头,“都试过了,没用。”
  封北嘬两口烟,把烟屁股掐灭了弹出去,“别胡思乱想,你还远远没到因为烦恼跟压力多的睡不着的时候。”
  高燃心说,我是别的问题,很严重,也很复杂。
  稀里糊涂来这个世界,有了一个不能说的能力,头疼的要死不说,还换上了失眠症,三者之间的联系大了去了。
  八月中旬,高燃代表全家去老家喝喜酒。
  他起了个大早,顶着俩黑眼圈坐在桌上边吃早饭边听他妈唠叨。
  刘秀叮嘱儿子放好红包,不放心的说,“上车以后别跟不认识的人说话,甭管是谁叫你,还是想给你吃的,你都不要搭理。”
  高燃说知道,“妈,我不是小孩子。”
  刘秀去柜子里拿了一把五毛一块的硬币,细心给儿子放进书包里,让他路上花。
  高建军言词简洁,“祝福要带到。”
  高燃喝口豆浆,拿手背一抹嘴,“嗯嗯。”
  高建军又道,“晚上把那两包烟跟桂圆给大爹。”
  高燃抓了书包背上,“嗯嗯。”
  高建军就交代两句,不多说,还阻止刘秀,“他是男孩子,要经事。”
  刘秀收拾桌子,“小燃从来没出过远门,这次就他一个人回去,万一在车上睡过头坐过了没及时下车,要多走很多路,这个天多晒啊。”
  高建军说,“什么事都有第一次。”
  刘秀把抹布丟桌上,到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她叹气,儿子总要长大的。
  “妈,爸,你们放心吧,我到大姨家就打电话。”
  高燃出了门又回头,站在门口笑嘻嘻的挥手,“奶奶,我走了啊,回来给你带喜糖!”
  高老太坐在小竹椅上,眼睛望着门口。
  刘秀说,“过两天就能回来。”
  高老太还望着那里。
  刘秀哎一声,“天这么热,小燃还非要睡楼上,他最近瘦了一圈,凉快点就好了。”
  高老太突然站起来,满屋子找小燃。
  刘秀拉住老太太,“妈,小燃去他大姨家了。”
  “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
  “胡说,我一直坐那儿,怎么就没看到小燃出门?他明明就在楼上睡觉!你们也真是的,就顾着自己吃也不把他叫起来,早饭不吃身体能好吗?”
  高老太作势要上楼,刘秀让高建军陪着,她头疼。
  。
  高燃坐了个摩的去车站,从书包里拿了五个一块钱硬币买票,搭上第一班中巴车去老家。
  车出发后没多久,路边就有人上车,隔一段路又有,晕车的骂两句半死不活。
  谁上来,高燃都会扫一眼。
  自从他在杀人犯额头见过一块黑斑以后,就会无意识的盯着别人额头看。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秘密,永远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
  高燃闭着眼睛想事儿。
  虽然早就搬到了县里,不住在老家了,人情世故还是不能避免。
  那时候他中考考的不错,请亲戚们吃了饭,大姨一家都来了。
  这次表哥结婚,家里肯定得露面。
  过了一个半小时,高燃快到地儿就去车门那里跟司机打了个招呼,车靠边停,他在内的几人下了车,朝着不同方向走去。
  日头正烈。
  高燃一路走一路看,很亲切,他经过河边,看到一群大白鹅在大水塘里自在的游来游去,他捡起一个石头子打了个水漂。
  鹅扑腾着翅膀游走,水面溅起层层波纹。
  到目前为止,这个世界的老家没什么变化,像是从高燃的记忆里直接拿出来的。
  高燃进了村子,轻车熟路的往东头走,望见了门口树底下的妇人,他高兴的跑过去,“大姨!”
  刘文英惊讶的放下簸箕,“小燃,你怎么来了?”
  高燃一愣,“表哥不是过两天结婚吗?我过来喝喜酒的。”
  刘文英说,“推迟了,早上我给你妈打过电话,那会儿你可能已经出发了。”
  高燃问道,“怎么了?”
  刘文英叹口气,“你表哥接了个木匠活还没回来,不知道上哪儿鬼混去了,我这还瞒着女方家里没敢说呢,怕大家伙说闲话,让女方面子上不好看。”
  高燃安慰道,“估计是有别的事耽搁了吧,表哥不会在这时候胡闹的。”
  刘文英的脸色不好,“还能有什么事比结婚更重要?我叫他别去,他不听,别人说什么都听,缺心眼!”
  “没事的,表哥今天不回来,明天也肯定回来。”
  高燃挠挠脖子,“大姨,村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怪怪的。”
  刘文英把簸箕放到砖堆上,手拨了拨里面的小鱼干,“还不是那李疯子,昨晚不在屋里睡觉,满村子的大喊大叫,说什么大水塘里站了个人,他喊了一晚上,吵的大家伙都没法睡!”
  高燃一怔,“谁啊?”
  刘文英往屋里走,“哪儿有什么人,疯子说的都是疯言疯语,当不了真。”
  高燃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刘文英回头,满脸慈爱的说,“小燃,你好长时间没回来了,现在正在放暑假,干脆在这儿多住几天,大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高燃说好。
  中午高燃吹着电风扇喝绿豆汤,午睡是别想了,睡觉对他来说就是煎熬。
  他打算等到三四点钟,外头不那么晒了就去村里走走,顺便去看看李疯子。
  明天一早带个塑料袋回老房子一趟,门前的梨树上肯定结了很多梨子,枣子也差不多熟了。
  高燃把缸子里的绿豆汤喝完,准备再去盛小半缸子,就听到外面传来惊慌的大喊声。
  “出事啦,恶鬼来害人啦——”
  高燃跑出去把李疯子堵在门口,“恶鬼在哪儿?”
  李疯子打着赤脚,蓬头垢面,褂子裤子破破烂烂的,一身臭味,他瞪着高燃,一声不吭。
  高燃被瞪的头毛皮发麻,他又问,“恶鬼呢?”
  李疯子打了个抖,他怪叫一声,手指着大水塘的方向,“看!在那儿!就站在水上!”


第7章 恶鬼来害人了
  高燃后背一凉,他撒腿就往大水塘跑,半路遇到赵村长,被拦下来了,问他慌慌张张干什么。
  他说了恶鬼的事。
  赵村长把草帽摘下来扇扇风,“李疯子那是说疯话呢,世上哪来的恶鬼。”
  高燃以前听了李疯子的话,会当个笑话听,但他遭遇了几件离奇的事,世界观都塌了,重塑的大有不同。
  “我去看看。”
  赵村长把草帽扣少年头上,叮嘱道,“你要去就去吧,千万别下去游泳,前几年在大水塘里挖过几个坑,打算做小水塘,各家抓阄谁抓到了就分给谁来养鱼用,结果挖到一半的时候持续下大暴雨,水塘里的水涨起来就没再管了,掉进深坑里可就要出事咯。”
  高燃,“喔。”
  “想游泳就去小水塘,没挖过坑。”
  赵村长抹把汗湿的脸,“你大姨在家吗?”
  高燃说在。
  他说完就飞快的跑去大水塘边,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一大片翠绿的芦苇葳蕤地趴伏在水里,迎着一阵一阵热风摆动。
  芦苇荡在高燃的瞳孔里放大时,他才惊觉自己下水了,水漫过小腿,裤腿跟鞋全湿了。
  波光粼粼的塘水映在高燃眼中,像无数个亮晶晶的小碎片,他有些发头昏,欲要上岸又觉得自己下都下来了,干脆去芦苇荡那边看看。
  小时候高燃每次来大水塘边玩儿,或是路过,都觉得芦苇荡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很阴森。
  长大了,那种感觉还在。
  高燃屏住呼吸去碰芦苇,他一下就给拨开了,里面漂浮着一只死鸭子,被水泡的浮肿发臭。
  不知道什么时候沉的水底,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浮上来的。
  高燃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前几年才搬到县里去的,在他的记忆里,鸡瘟犯过很多回,一犯就死一窝,他还见过被黄鼠狼啃剩一半的死鸡,被狗咬断脖子的死鸭。
  这回不晓得是怎么了,高燃浑身发毛。
  风大了些,芦苇荡里发出沙沙声响。
  高燃后退着上岸,他弯腰把裤腿卷上去一截,正要去脱鞋,突然感觉有双眼睛在看自己。
  高燃猛地回头,后面没人。
  他粗喘一口气,冷不丁看见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晃出来,吓的心跳都停了。
  大妈刚在地里锄了草回来,头上搭着块湿毛巾,手里提着锄头,笑容满面的喊,“小燃,是你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高燃的脸煞白煞白,他挤出笑,“上午刚来。”
  大妈去塘边洗把脸,拽了毛巾擦擦,“回来喝喜酒的吧,你爸妈跟奶奶来了没有?”
  高燃摇头,说他们有事。
  大妈掬一把水喝,高燃想起那只死鸭子,他连忙开口阻止,伸手指指芦苇荡,“有只鸭子死了飘在里面,臭了。”
  刚才大妈洗脸的时候,高燃就想阻止来着,没赶上。
  大妈不在意。
  她喝了好几口水,拿了毛巾在水里摆摆,又把脚伸进去洗掉了上面的灰土。
  高燃胃里不舒服,没多待就转身走了,他将大水塘远远甩在身后,惊魂未定的骂骂咧咧,“操,刚才差点被吓死了!”
  “出事啦!恶鬼来害人啦——”
  李疯子的惊叫声传入高燃耳中,他寻声找去,在竹林边找到了人。
  几个小孩人手一把小石头,不停往李疯子身上扔,嘴里喊着粗俗的话,叫他滚出村子。
  大人说,小孩子学,像模像样。
  高燃一出现,几个小孩子就吓的一哄而散,他望着脸上满是脏污,眼神呆滞的中年人。
  在他的记忆里,李疯子是个可怜的人,孩子淹死了,老婆跟人跑了的第二年,爸妈前后病逝,他就是那么疯的。
  据说是李疯子命硬,克的。
  高燃不那么想,只能说人各有命,有的人生下来就被爸妈捧手心里当块宝,有的人却在爸妈的竹条跟咒骂里长大。
  有的人还没出生就是公主少爷,而有的人前半生在社会底层垂死挣扎,后半生被病痛折磨,一辈子都享不了福。
  命不同。
  李疯子动了,他穿过竹林往家走,高燃跟了过去,惊的蜻蜓乱飞。
  早年李疯子一家有好几间屋子,他家遭遇变故以后,屋后跟旁边那家就私下达成协议,分占了他家的屋子,拆了再扩建。
  这事村长没管,人都疯了,还有什么好管的。
  村里其他人背地里没少戳那两家的脊梁骨,谁不知道彼此心里其实羡慕得很。
  高燃站在脏乱的屋子里,空气混浊不堪,还有死老鼠的臭味,他拍了只蚊子,拍出很多血,“你屋里东西太多了,不用的扔掉或者烧掉,能宽敞干净一些。”
  李疯子哪里听得懂,他翻着地上的衣物,不给回应。
  高燃说,“我去过塘边了,没有恶鬼。”
  李疯子把衣物一抖,他喃喃,“恶鬼……”
  下一秒就惊恐的大叫,“快看啊!恶鬼在水上站着!”
  高燃毛骨悚然。
  。
  刘文英在树底下摘豆角,瞧见了往这边来的少年,“小燃,外头那么晒,你上哪儿去了?”
  高燃说他去李疯子家了。
  刘文英蹙眉,“你去他那儿干什么?他那屋里都是破烂,又脏又臭,能待人?”
  高燃说,“大姨,他一只脚不知道怎么受的伤,肉都烂掉了,有苍蝇盯在……”
  刘文英恶心的出声打断,“跟你又没关系,别管!”
  高燃摸摸鼻子,他已经给了李疯子一点钱,让对方去诊所看脚伤。
  晚上刘文英蒸了满满一瓷盆鸭,腌过的,晒的刚好,味儿很香。
  高燃没碰,他想起来了一些事儿。
  有的人家鸡鸭鹅死了不舍得扔,腌了晒晒挂起来,偶尔放饭锅上蒸着吃,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刘文英夹了几块鸭到高燃碗里,“是活鸭杀的,安心吃。”
  高燃松口气,他啃了个鸭翅膀,满嘴油的找话题,“表姐什么时候回来?”
  刘文英吃一口,“明天下午,我跟她打电话说你表哥结婚的日子推迟了,她立马就去跑业务,亲弟弟结婚都这么不上心。”
  话里尽是埋怨。
  高燃说,“表姐跑业务很辛苦。”
  刘文英说,“干哪一行不辛苦?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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