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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君仙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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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了?”
“我……知晓你是皇室子弟,但突然听得与霆儿相似之封号,有些失态了,如果我气你瞒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越王殿下?”予霖道,他难得开了个玩笑。
月光洒在予霖身上,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温润而又不失清冷,简直不似人间应有。
予霖也没想到云青月会这么在乎这件事,他虽然避世近五百载,却也知晓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他认为自己了解云青月这个人,便相信他是因为有不得已的原因。
在丹阳时,云青月听见一旁的人谈论政事,脸色变了,他是看在心里的。
更遑论他那一身融合百家,师承不明的功夫。
予霖看着不知何时把酒坛摸了回去的云青月,心里只有无奈。
接下来的事情,云青月的记忆就有些混乱了。
“青月是我的小名,皇室不取字,因此我只有个小名,云是母亲的姓,予霖还这样叫我就好。”
“嗯。”
“那把剑也真是,都认我当主人了,还那么凶,搞得我又受伤了。”
“仙剑灵气锋锐,凡身确实难以抵挡,你以后要小心使用。”
“我皇兄其实一点儿都不像坊间传言,他十分懂得压榨兄弟,之前的《锦兰图》就是里面夹着与朝商王有贿赂往来的名单,非要我去偷,结果搞得我一战成名……其他的也差不多,要不是他我到现在还是个清清白白的揽月君。”
“……嗯。”
“哎,予霖,你喜不喜欢小孩子……”
“……什么……”
之后的话就记不清了,他喝了酒,说的颠三倒四,想到什么说什么,予霖就在一边静静的听,时而回答几句。
明明他的酒量很好……应当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然后他好像说了句很要命的话。
可是完全想不起来了,把脑袋砸穿也想不起来了,明明是很要命的话。
云青月不是喜欢老是感怀过去的人,所以他也很多年没喝多过,没和人向吐苦水一样说那么多话,尤其那人还是予霖。
第23章 君子
君子
他在兄弟里行十一,是先帝宪宗最小的儿子,他这个老小子不是那老家伙的命根子——老家伙风流成性,对于云青月来讲,这个父皇没有他比有他好多了。
他娘胎里便带着先天不足之症,喝药喝的都习惯苦味了。
十岁时,大概过了一个月丧失四感的日子,在一片黑暗里,除了母亲怀抱的温暖,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一度想过就这么死了算了。
然而老天没给他机会,他大舅镇西王云珩找来了医圣苏倾。
可哪怕声称阎王手下抢命的医圣,也因为拖的时间太长,他再看到东西,就什么都是灰色的了。
十五岁不顾帝王挽留,早早地出宫开府,现在的皇帝是他一个母亲的大哥,他也在这人吃人的地方待不下去了。
后来走上所谓“江湖”,他也都是闲散浪荡,总感觉自己过的都是糊涂日子。
可现在,有什么不一样了……
“云青月,醒来!”一声断喝划过脑海一片黑暗,顷刻间将其击的粉身碎骨!
他猛然惊醒,一个起身坐了起来,予霖差点和他撞上,刚忙抽开抵在云青月太阳穴上的两指退开。
云青月坐在床上,满脸冷汗,感觉头疼的快要炸开了。
“放轻松,深呼吸。”
予霖的声音传来,他总算是找回一点神智,按照他说的深呼吸几下平复了心情:“我……这是……”
予霖立在床前,有些愧疚道:“梦魇魔,是我大意了。”
顺着予霖目光,云青月先是看见了一个在地上扑腾的红色毛团。
“小狐狸?”云青月有些诧异。
小狐狸听见云青月的声音,猛摇尾巴,一口咬住了什么东西,欢快的朝他跑了过来,跳上床,炫耀似的一抬下巴,把咬着的东西给他看。
那是一小团深紫色的东西,正在瑟瑟发抖,看不清有没有五官什么的,倒是和话本子里描写的梦魇一点都不相似。
予霖解释道:“小狐狸是噬梦狐,天生克制精神类的妖魔,还是它先感觉到的,这梦魇应当是几天前就趁乱附到你身上了,一直潜伏到现在。”
噬梦狐哪怕在修真界里也是相当稀有的存在了,外表和普通灵狐没什么不同,却可吞灵食恶,是最为高级的一种狐类灵兽。
给两人炫耀完,小狐狸毫不客气的一口就把梦魇魔吞了个干净,吞完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窝到云青月怀里去睡觉了。
云青月这才来得及思考自己在哪。
“我的房间。”予霖淡然的语出惊人,“你喝多了,怎么都不肯走,我就把你搬床上了。”
云青月十分遗憾的得知予霖一直在外间打坐,要不然也不会那么迟才知道他状态不对劲。
予霖:“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云青月装:“有,哎呦我头疼啊真人,动不了,怎么办啊,哎呦。”
予霖:……
“静心。”他无奈道,说完伸手再次抵上云青月太阳穴,予霖手指哪怕在夏天也是冰凉的,一阵清凉的灵力输入,总算是把云青月那好像开水一般咕噜的大脑逐渐平静了下来。
云青月从这个角度看着予霖,鼻间充斥着他身上清冷的雪松气息,满目都是予霖的蓝色道袍和垂下的白发,向上是白皙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真好看。
予霖撤手,扫了一眼,却发现云青月的脸色从惨白往红转了,他愣了愣,自己没搞错清心和上火的咒语吧。
云青月的眼神有些直,予霖伸手在人眼前晃了两下,见人看着自己了,才道:“在想什么?”
云青月眼睛转了转,勾起一丝笑容,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道:“在想真人。”
予霖是有些习惯这人秉性了,无奈道:“别开玩笑。”
云青月笑着摇摇头,又想起之前他好像说了什么,于是问予霖:“我醉倒之前和你说什么了吗?”
予霖突然僵住了。
……
云青月回到房间,把小狐狸扔到床上,丧气的把头磕在床柱上,觉得不解气,又多磕了好几下。
你个没用的东西,成天撩,现在好了吧?
为什么不肯告诉他?他说什么了?
“算了,还是有好事的,起码孽龙没看见。”他叹息一声,安慰自己。
“你想得美。”
脑海里想起一句话。
云青月差点没一头磕死自己。
准备睡觉时,小狐狸跳上桌子,他才看见交给他的朔望剑被放在桌子上。
鉴于这把剑来路不明,还搞出过这么大的事,本来
应该被予霖带回衡清门封印,但是剑除了云青月谁也拔不出来,而且自从他拔剑后伤了他那一下,剑身一股自带的锋锐剑气统统收敛,只剩下一股柔和气息笼罩在外,好像这把剑努力的把自己打造的毫无杀伤性。
予霖检查过这把剑没什么问题,才交给了他。
云青月会使剑,却不怎么使,可是这把仙剑随手一挥,以他凡人之躯都能催动一二,且锋利至极。
到底……是从哪里天降了这么个东西给他。
……
襄阳城现在百废待兴,云青月和令风又身上有伤,还有那个云青月见到的红袍少年——海正义也说是代表魔界和他以及刘冲联系的那个少年还行踪不明,于是几人都留在了襄阳城,衡清门的弟子和云瑄倒是都回去了。
云瑄直接回了镇西王府,有消息传来,暴脾气的镇西王云珩,他大哥,因为一个西域小国成天派出小股轻骑,骚扰边境村民,一击即走,等到军队接到消息赶过去时连个鬼影子都抓不到,日积月累下来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带军一路凯旋,把人家皇宫打下来了……
现在正在人家皇宫里,等他回来善后。
云瑄顿时眼冒绿光,这么多年兼职做镇西军财务管家积累下来的贪财病,已经不单单是个磨刀霍霍能概括的了。
云瑄走时,把云青月拉到一边,扯扯他的袖子低声问道:“你不是有个破毛病,在外面穿的衣服随穿随扔的吗?可你身上这件……我怎么见你一直穿着?”
云青月没回他。
云青月和予霖这么就一直留到了八月份,夏转入秋。
予霖不知道和星回说了什么,星回别别扭扭的过来和他道了歉,云青月又买了一堆零食点心,彻底把剑毛顺好了。
令风倒是没什么,他们这些修仙者除了出身富贵的,大多都对皇室宗亲没什么概念,他也不像星回那样一身小孩子脾气,伤养的差不多了,还交了云青月几招才告别离开,回九元山找他师尊算账去了。
云青月懒得写襄阳城的报告,全都丢给程见鹰了,后来也没什么事,就变着花样的做菜,或是和予霖星回在襄阳城周边到处走,运气不错,又碰见了一次桃花林。
直到等来了皇帝的圣旨。
这个圣旨不是关于襄阳城的事,云青月一听来传圣旨的是叶崚的贴身内侍李实公公便明白了,披了件外袍就出来了,把赶回襄阳的程见鹰急的够呛。
然而李实早已习惯,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服侍陛下的年数比云青月年龄还大,是看着云青月长大的,深知十一王爷不怕天塌的脾性,也没多说废话,便宣读了圣旨。
大意是陛下得知自己幺弟终于干了些实在事,他感动不已,封赏下了一堆,还让云青月尽早回长安。
云青月收了圣旨,直接问李实:“李公公,皇兄什么事不能在圣旨里直说,还劳烦你专门跑到襄阳来。”
李实道:“回殿下,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要到了,陛下想召集自家人弄个家宴。”
云青月:“……”滥用私权炫耀的家伙。
云青月眯眯眼,凉飕飕的道:“那就请公公回去和他说,他弟弟死外面了,要是想见最后一面就给我好好说话。”
李实笑了笑:“老奴就和陛下说过,这么开玩笑越王殿下肯定要生气的,其实是前些日子襄阳的事,陛下担心殿下安危,非得叫老奴亲自来看看才安心。”
任谁京城当官时见过天子,都会觉得陛下天生不怒自威,群臣见了都要心惊胆战,可谁知道他还会和自己弟弟来这么一手——别说开玩笑,生辰是真的,担心也是真的。叶崚比云青月大了十二岁,太后过世后,他便又多一职,既当哥又当娘,堂堂天子,不由自主的操出了老太婆的心。
云青月:“那请公公回去和皇兄说,家宴我记得,我也没事,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李实传完圣旨没立刻走,住到了府衙另一处院子里。
等他前脚一走,星回抱着小狐狸立刻出来,兴致勃勃的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太监?声音是很奇怪啊。”
云青月看着这个同样是“传说中的剑灵”的熊孩子,笑嘻嘻的道:“你有兴趣?我送你去体验体验啊?免费让李公公带你,包教包会!”
“才不要!”星回反驳,刚想把手里东西扔云青月脑袋上去,眨眨眼回过劲来是小狐狸,不能扔,“那个圣旨的意思……你要回长安?”
云青月随手把圣旨抛了两下:“有兴趣西京一游吗?”
西京长安,至大晋,已是连续四朝的古都了,其对星回的吸引度不可谓不深,他当然想去,问题在于予霖。
修真者参与政事是绝对的禁忌,哪怕仙凡合作,有些事的禁忌却是越加的严重了。
韩非子《五蠹》中有云:“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历朝历代如何平衡朝廷与修真界的关系,亦是皇帝最为头疼的问题之一。
之前如果不是朝廷有绝对的铁令,予霖身为修真界第一人牵扯更是繁多,也不用寻找官兵封锁戒严了。
云青月在长安城中,几乎没见过其他任何城市里,街头随处可见的仙门弟子。
然而出乎云青月意料的是,予霖只是思考了一会儿,便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襄阳副本结束,长安副本get!
第24章 长安
长安
晋都长安,早在叶晋之前,就曾是数朝古都,可谓中原大地最繁华的都城,街道两侧雕栏玉砌,街上名门子弟呼啸往来,高官车架司空见惯,其他城市极为难得一见的外族胡商也是一抓一大把。
任谁也看不出,这里曾在两百年前,差点被暴君郑厉王一把火烧的灰飞烟灭,民房几乎全部烧毁,曾经的皇宫都烧塌了一半。
郑厉王统治时期的那几年,处刑台上流下的血,把地都染红了,向下挖上三寸,才能看到正常颜色的土壤。
直到□□皇帝定都于此,长安才渐渐恢复。
可不知道是不是开国时杀的太狠,叶晋建国至今的这两百年就没怎么消停过,再加上要供养最消耗人力物资的冥铠军,哪怕皇帝有满腔治国良策,国库不满没银子又怎么使得出来。
“所以说,当今陛下英明无比!若不是陛下这十几年来止兵休养生息,励志整理内政钱粮,现在咱们大家能过得这么好?!”喝的满脸通红的刀疤男对身边的同伴高声道。
长安城外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馆,明显是江湖人士打扮的一拨人正坐在大堂中高谈阔论——也只有这帮随来随走的家伙,敢在离皇城这么近的地方谈论皇室,还扯着嗓门生怕别人听不见。
“你放屁!”另一个人一拍桌子,反驳刚才那刀疤男,“咱叶晋以武立国,历代先帝哪个不是征战四方,可你看看现在!没听见镇西军传来的消息吗,指甲盖大小的一个小国都敢欺负到咱头上来了!要不是云王爷果断出击,这口气又要咽下去,哪有这样的!”
“你才放屁!我高老虎一介武夫都知道陛下的良苦用心,天天打仗要死多少人?!你这小王八蛋现在还能喝上酒?早被征兵埋到西域黄沙下面了!”
这下战火彻底引燃了,大堂中顿时杀气腾腾,这小空间刀剑施展不开,于是杯盘碗碟满天乱飞,客人和伙计似乎都非常熟悉这些了,早纷纷闪到一边,该端碗看热闹的看热闹,伙计更是满脸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神色默默计算损失。
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什么离奇的事没发生过。
在这嘈杂环境里一直没动的只有角落里的一桌三人客人——其实还算是动过的,那个少年在苗头刚起时便想起身,满脸跃跃欲试,被坐在他对面的白衣男子摁了回去。
“这里离长安城不远,很快会有官兵过来,不用我们掺和这些事。”作为本地人的云青月满面淡然。
一行三人加一狐正是离开襄阳的云青月,予霖和星回,还有趴在云青月身边的小狐狸,而别看云青月答的淡然,他也没想到自己点这么背,只是来这家店吃个早点啊。
星回:“你倒是肯定。”
云青月:“自然,哪怕没有官兵,也会有白衣少侠出来管这件事的……诶,张叔!正好你来了。”
云青月朝店门口挥挥手,一个五十来岁拿烟杆的中年男子进来十分灵活的闪过人群,来到三人桌边。,老板张叔似乎和云青月极熟,见他也不意外,随意在空着的凳子上坐下道:“你个小鬼还记得我,这么长时间不来了,这是朋友?这、这位……道长?”
张叔才看见端坐的予霖,予霖微微颔首,张叔顿时被那一身掩也掩不住的仙气弄紧张了。
“嗯,朋友。正好我还没吃饱,张叔,给我们做几个你的拿手菜……”云青月思索着。
星回捅捅云青月。
云青月:“怎么了?”
星回道:“那边来白衣少侠了。”
果真来了个白衣飘飘,不过不是少侠,而是道士。满脸初入人世的稚嫩神态的年轻道长冲进来,大喊一声:“都住手!公共场合随意斗殴成何体统!”
他这中气十足的一嗓子再加上背的仙剑还是有几分威慑力的,两边人顿时停了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他,小道士喊完这一句,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没接上话,于是大堂里奇异的安静了下来。
突然,不知是谁念叨了一句:“真是稀奇,修道的管上我们走江湖的了。”
“对啊!你个道士凭什么管我们!”
“井水不犯河水没听说过吗?!”
“小道士,你师长没教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吗!”
有一个人带头,十几张嘴立刻一致对外,齐刷刷对准了小道士,小道士刚才本就是满腔头脑发热想着“路见不平”,可怜他一张白纸的刚从山上下来,哪里说得过这帮老油条,一张脸顿时烧红了,磕巴道:“我……我……”
予霖微微皱眉看着一群“江湖人士”,云青月直接站起身:“这可不能不管了。”
一群接到有人闹事消息的官兵刚赶到酒馆,就看到酒馆关上了大门,一群人围在门口指指点点。
……
官兵上前挥挥手:“闲杂人等都让开!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人群散开,官兵上前一看,一堆江湖人士模样的人层层叠叠的蹲在酒馆门口,翻滚哀嚎。
官兵捅捅哀嚎的刀疤男:“怎么回事?是你们挨打了吗?打人的呢?”
刀疤男一手捂着差点被拍折的脊椎骨,另一手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官爷,这都我们自己摔的!摔成这样的!什么事都没有!绝对没有!”
酒馆里,张叔去后厨了,现在就剩下他们三人,再加上刚才仗义出手没出成,目瞪口呆的看着云青月清场后被他请过来坐下的长白五渡城小道长世问。
他还是相当拘谨,结结巴巴的说话,不过换了对象,世问看着予霖,脸这次兴奋地红了:“您,您真是,予霖真人?!啊,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四仙!这是真的!”
云青月莫名对他看着予霖那灼热的目光不爽,但还是给这手足无措的孩子倒了杯茶:“五渡城不是有宁睿真人吗?”
世问挠挠头,声音越来越小:“我才新进来一年多……还没见过掌门真人……”
云青月了解的点点头:“世礼还没把他师父抓回去呢。”
世问:“啊,还没请教,这两位……公子?”
他看着云青月和星回,语气充满了困惑,他是第一次见星回这个剑灵,不知道这个外表半大的少年的身份,云青月则完完全全是一个凡人姿态,可刚才那几下的身手凌厉非常,身为灵兽的红狐又趴在他身边,把他弄得无比困惑,不知道该称呼道长还是什么。
云青月微微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扯上了星回的脸:“这我儿子,你看我俩长得像不像啊。”
星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抬手去抓那欠爪子,决心顺势把这人摁到饭桌上,可惜云青月反应神快,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已经扯上去了,等到星回反应过来云青月已经气定神闲的撤了手。
门外突然响起了了由远及近的蛟鸣号声,伴着阵阵喧哗传来。
云青月侧耳听了一阵,对予霖道:“蛟鸣七声,不是四方王本人……算算时间,是定北王府派来的质子吧?”
……
长安城门,百姓被挡在两边,晋北定北军精锐骑兵加上金吾卫开道,层层护卫着正中的一个马车。
正是定北王府世子车架,车在城门口停稳后,帘子掀开,车中坐着的少年看着不过十一二岁,着世子服饰,面容精致剑眉星目,带着些特意弄出的威严感,然而眼眸中全是极力隐藏的恐慌,挺着小小的身板笔直的坐在车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抓着衣服。
皇帝派来的人早已等候多时,赶忙
上前接应。
送走了世问,三人来到成门边,站在围观的层层百姓中,云青月一直分心留意着予霖身边,没有多看。
“如果我记得没错,那是定北王七子,新封的世子顾逍,今年应该刚满了十二岁,立刻被打包送到京城来接替他兄长做质子。”他近乎淡漠的道,“看这架势,一时半会这门进不了人。”
星回有些奇怪:“质子不是相当于人质吗?你为什么说这个世子顾尧是质子?”
云青月摇摇折扇:“四方王是历史遗留问题了,身为异性郡王却手握晋朝最精锐的边境重兵,如果出什么问题,大晋将四面受敌,更何况,定北王顾战这人精从未将自己最看重的儿子送来过,把个侧室生的小儿子随便封个世子送来……倒是可怜这小孩儿,自己一个人远离家乡,几乎算是被父亲抛弃了。”
当年四方王先祖追随□□皇帝打天下,功劳赫赫,然而坏就坏在这功劳——古往今来有几个天子能处理好和开国功臣的关系?
当初□□皇帝几乎相当于在绝境中起兵,身边一开始只有一个姜砚,能寻到这一干能臣将领,姜相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后来天下平定,百姓终于有了没有战乱的日子,姜相着手准备着敲打对付这一干野心王侯。
然而谁也没想到他会英年早逝——这个在凌末晋初的乱世里如同流星一般划过的青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姜相过世时,□□也不过刚及弱冠,身边更是连一个兄弟亲族都没有,想要篡位逼宫似乎时机正好,幸运的是历史证明了叶氏不出无能之辈——□□显露出了不输姜相的强硬作风保全了新朝,不算完美,但当时也不会有其他人比□□做的更好了。
“镇西王。”予霖突然道。
“什么?”云青月看向予霖。
予霖盯着那双绿色眼睛:“镇西王是你舅舅。”
也是皇帝的舅舅。
云青月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嗯,镇西王府的质子不就是我吗?”
又是那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语气,叫人分不清真假。
小狐狸在三人脚边开心的追着自己的尾巴绕圈圈,让人分不清不知道它到底是狐狸是狗。
靠近的第四个人打断了它的绕圈圈,小狐狸疑惑的抬头望向来人,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家,五六十岁的样子,浑身上下一丝不苟,腰杆挺直,神情和善,衣着普通,怎么看都怎么是个平常的老人家。
老人家看见它,冲它和善的笑了笑,云青月看见来人眼睛一亮,语气轻快地道:“田叔,你来啦……予霖星回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府上的管家老爷子,打小看着我长大的。”
被云青月称为田叔的老人家,俯身对几人行了礼:“少爷前几天托人带回了要带客人回来的口信,在下算着也该是到了。这边一时半会进不去城,少爷和几位客人绕道从东门走吧。”
本来看见了“亲人”的云青月神色轻松,听到东门这两个字神色却蹭的就变了。
“东……东门?不是,那边……”
一刻钟后,进了长安走在街上的的予霖才知道云青月神色大变的原因。
“哎呦我的天!是越王殿下回来了!姐妹们快过来!越王殿下回来了哎!”
“你看我越王殿下还是穿白衣最好看吧!太俊了!”
“殿下!殿下看我啊!啊啊啊!”
“嘤嘤嘤殿下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算了算了看你长得好看原谅你!”
……群魔乱舞。
云青月捂着脸不敢看这群狼,看到他这个反应,街边楼上的姑娘们更是兴奋,一堆五颜六色的帕子和花伴着阵阵调笑声下雨一样扔了下来。
云青月历来就是个拈花把酒的性子,若是以往来到此处,这种情况他可谓是游刃有余,几下潇洒接了帕子便上楼了,可现在……他要怎么和予霖解释他为什么和青楼音坊的姑娘这么熟络啊!
长安城东汇聚了城内几乎所有的风月场所,以及每天流连于此的纨绔子弟。
有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也有七八十岁臭不要脸的糟老头子,而作为其中代表,只要身在长安,每隔三四天便要被御史台参上一本的越王叶巍,其作风在朝中清流看来,足以堪称“荒唐”。
早年最为严重时,几乎日日流连秦楼楚馆,还毫不掩饰,其中有一点也是要归功于当今陛下对这个同母幼弟的放纵。
然而谁也不能否认的是叶巍品味极好,能让他流连的秦楼楚馆,第二天便会成为抢手货,座座爆满。
越王爷年轻又长得俊秀,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出手大方,哄人本事更是一流,哪个姑娘不喜欢这样的?更何况架子几乎没有,这帮姑娘和他熟的每回不开够他的玩笑就不行。
姑娘们并没有注意到被帕子丢了一脸的云青月神色不对,揣揣不安的不敢看予霖神色,硬着头皮接下星回阴恻恻的杀人目光。
予霖其实并不知道这里是意味着什么的地方,他年少入道门,一心修行,对这方面完全不了解,只是觉得这帮姑娘比他见过最不愿受尘世规则束缚的女子还要大胆……以及认真思考他们和云青月是什么关系。
有个姑娘转眼看到了在云青月身边的予霖,冲他喊道:“哎!这位道长!你和咱殿下一起回来的!是……天呐!我的天!”
听见有人喊他的予霖下意识一回头,楼上就炸了!
“乖乖!我看见白头发还以为是个老人家!这也太年轻,太俊了!”
“俊死了啊!俊的我要死了啊!这是哪里的道长啊?!”
姑娘们也没在长安见过这样的道士,她们也不像外界对修道的恭恭敬敬,全都毫不客气的恶狼一样嗷嗷嗷,予霖瞬间被帕子包围,他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整个人都蒙了,耳朵瞬间便红了。
“道长你缺不缺道侣啊!奴家倒贴你啊!”这姑娘的话赢得了其她人的附和,一堆姑娘在楼上笑成一团。
云青月眉梢一抽,这方向不对!
他也顾不上尴尬了,直接挡到了予霖面前:“瞎嚷嚷什么呢!文诗,管管她们,白天没事干都闲的不行了吗?”
年龄最大的文诗毫不在意:“哟,殿下嫉妒啊!快快姐妹们!殿下嫉妒了,看看殿下来!”
一堆姑娘又笑成一团,她们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个轻轻的声音:“文姐姐,别戏弄殿下了,殿下还带着朋友呢。”
文诗笑笑,一挥手:“姐妹们!咱们大美人儿心疼了,行了行了,都回去吧,看把秋儿急的!”
刚来到他们身后,还提着个食盒的秋儿听得此话,脸瞬间红了,急忙分辩:“我哪有!文姐姐你别胡说!”
她不过十七八岁的光景,正是女孩子一生最美好的时候。
说是这样说,秋儿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越向楼外,看着那白衣的翩翩公子,她也想打个招呼,可努力了好几次,还是没能鼓起勇气。
这时,云青月却是看见了她,露出了和刚才面对那些女子时不一样的表情,带上了些许温柔,冲秋儿挥了挥手。
秋儿高兴极了,连忙也对云青月挥了挥手,云青月颔首致意后,没再多停,转身走回予霖身边,和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秋儿从这个角度望去,只能看见云青月的侧脸,带着几分焦急,似乎是解释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北堂
北堂
自从云青月开始往江湖里混,越王府就好像变成了个度假的地方,三五个月见不到主子的面,可偏偏某王爷又不是一直不回来。
也得亏王府有田叔这么个面面俱到的管家,要不连个女主人都没有的王府,早就生杂草了。
如此,做了数年甩手掌柜的云青月,在府门口被涕泪横流的仆人拦住时,一下子就蒙了。
满身鸡毛的仆人三林抓住云青月哀嚎道:“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要再不回来,王府就要变成围猎场了!”
听得此言,云青月再一看满脸习以为常,微微叹气的田忠,明白过来,一瞪眼睛:“我不是说了不许再给望舒买那些乱七八糟的吗?田叔,你不能对这孩子心软啊!”
说完也没等田忠回话,转身怒气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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