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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只是佛系玩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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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冶保存的图卷多与兵器制造相关,其中有些是笔记,有些似乎是上古时期其他工匠编著的书籍,竟也细致地标上了许多红圈,旁边甚至还有注释,且每一卷都保存得相当完好,连半点折角或是水渍都无,可见图卷主人对它们的爱惜。






第54章 邪神的兵刃
    而图册中则全是冶设计的武器图纸,其中委托人,所属神明,还有武器的设计理念,锻造材料,制造流程什么的全部记录详尽,可以看出每一把都承载了制作者无数心血。

    沉帆越翻越感到诧异,从这些图卷中完全能够了解到冶对兵器的热爱,究竟是什么能让他对自己的作品动手脚,利用他们制造灭世的灾难?

    “你看。”另一边的清明突然出了声,递给沉帆一沓图纸。

    沉帆接过来一张张细看,最上面一张只是个线条杂乱的草图,看不出什么端倪,越往后翻,线条和形态越清晰,是一把兵刃的设计图,翻到最后一张,仍不是完成稿,但已经标注出了兵刃的名称——邪神之刃。

    这把兵刃的形成不需要任何实体的材料,只需收集那些属于黑暗的情绪——恐惧,悲伤,邪念,贪婪……再饮过属于神明的血,便形成了杀人于无形的刀刃,它不需要物理的锋利,光凭刀身附着的森寒邪气,就能屠神。

    清明蹙眉道:“那位神明确有一把这样的刀,但仿佛并未开过光,毫无灵气。”

    沉帆心念一动,或许……唤醒这把兵刃的条件就是永夜。

    灯笼里的蜡烛已经燃到尽头,烛光摇曳几下,兀地熄灭了。

    沉帆一把拉起清明往地窖外跑去,灯灵在摇晃的提灯里回望,叹气道:“真是可怜,蜡烛的寿命,比萤火虫还短,只比烟火长一些。”

    沉帆脚步一顿。

    “怎么了?”清明问。

    这时地窖上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沉帆立刻回过神,跑到地窖口,把万木春抛到上方地面上,再拉着清明夜行上去。

    打斗声传来的方向是岛中央宝殿,他们赶到时,看见长宁昏倒在墙角,而殿中央白衣人浑身黑气缭绕,勉强压制着用一只手掐住寒食的脖颈,将他提起来。

    寒食的脚已经离开地面,却并未如何挣扎,脸上并非胸有成竹的淡然,而是放弃希望的漠然,眼里一片灰暗,没有一点光。

    “住手!”

    白衣人听见声音,回头瞟了一眼沉帆,眼中满是戾气,仿佛已经被周身缭绕的黑气吞噬了理智。

    沉帆立刻上前用“梦境”催眠了他,险些夺走寒食性命的手才缓缓松开。寒食踉跄着后退靠在墙上,不住地咳嗽,气息断断续续,随时可能背过气。

    “冶在哪?”

    寒食愣了愣,眼底又是一沉,抬头看见沉帆和他身后的清明,明白过来,哑声道:“你们要杀,就杀了我吧。‘神隐’的事都是我一手促成。”

    “寒食!”正在这时,御柳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他看见寒食烂泥一样瘫在那,便要冲过来。

    “别过来!”寒食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喝止住他,脸色青白一片。

    “我,我只是感应到你受伤了,过来看看。”御柳果然停下脚步,红着脸解释“没别的意思。”

    沉帆看看靠着墙严词厉色的书生和殿门口红着脸的硬汉,觉得自己快要被他们气死了,吩咐清明道:“你去跟御柳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说完看向寒食:“看看他愿不愿意让你为了他背这么大一口黑锅。”

    寒食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手指微微蜷曲,无意识地颤抖:“可到了这一步,我也没有办法了……”

    “我也曾后悔过,想过中断这个计划,不再为冶卖命,大不了,我和御柳一起死。可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我没有想到那么快,云端就一片混乱,月光群岛沦陷,凛冬海域动乱,修罗海的天照大人……已经快压制不住黑夜之力了,我只尽力保住了云梦大泽这一片净土。”寒食瘫坐着,目光已近涣散“可是木已成舟,很快……很快这里也要被永夜湮灭了。”

    “你说什么?冶?主人他还活着吗?”

    御柳话音刚落,宝殿内响起一阵嚣狂的笑声。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青莲灯初稿在众人面前展开,似深潭又似镜面的画境中走出一个红衣人。

    他双手负在身后,身形修长,双臂却健硕,隐在薄雾后那张脸像是在笑,沉帆初见他时,看他的红衣颜色像莲,这会儿却艳丽如血,通身笼罩着血腥诡谲的气息。

    他手上握着一把半人高的长刀,那长刀通体漆黑,毫无光泽,却极端诡异,那极致的黑色,多看一眼就似要将人吸进去。

    邪神之刃周身缭绕着森寒的剑气,邪念、贪婪,种种情绪凝成无坚不催的锋锐,让整座宝殿温度骤降,仿佛到处都充斥着刺骨的恶意。

    冶缓缓走向御柳,伸手轻轻覆在他头顶,抚摸的动作看起来甚是慈爱,却让沉帆和寒食看得背脊发凉。

    御柳看着那把邪刃,本能地后退了半步,被那邪念冻得声音发颤:“主人,这是怎么回事?”

    “乖。”冶笑着说“等唤醒邪神之刃,就用你给它篆刻铭文。”

    “邪神之刃?”御柳惊恐地看着冶手里那把长刀“不,不……”

    他踉跄地后退,一个不慎瘫坐在地上:“你怎么还是把它造出来了……我和锤灵都说过,它会毁了你的。”

    “锤灵?”冶依然笑着“你不提我都忘了,当年你们无论如何也不肯帮我造这把刀,还以自毁来威胁我。好在它的本体完全由邪念凝成,即便没有老伙计帮忙也无伤大雅。”

    “大概几千年前,我拿着它去找锤灵做最后的精锻,那时她已经和一个凡人成婚,说什么也不愿意帮我,你猜怎么着?”

    冶没等御柳出声,就顾自回答:“我把那个凡人杀了,她伤心欲绝,一心求死,但就在这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肚子里竟然有了孩子。为了保全骨肉,她替我精锻了这把刀,但可能是过程中沾染了邪气吧,最后生下了一窝矮人。”

    “她压制不住体内的邪气,就把自己封印起来,在青铜器里长眠。可怜了那群矮人,刚出生就没了母亲,差点冻死在山洞里。”冶接着说“前几日我本来想让德古拉去把她请出来,但他实在太废物了,一件事也没办成,还把命搭进去了。”

    “但好在我请出了另外一位。”冶不紧不慢地转头,沉帆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不知何时已经从催眠状态醒来的白衣人“好久不见,天照。”

    被称为天照的白衣人强撑着想站起来,奈何那黑气几乎已经夺去他对身体的控制权,踉跄一下,又坐回原地。

    “原本在上一次诸神争战时,邪神之刃已经要炼成了。”冶环视宝殿一周,见所有人都看着他,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刃尖直指天照“都是这位神明,自知压制不住黑夜之力,永夜才吞没了四分之一海域,就把自己封印起来,长眠在那里,哦,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修罗海。”

    冶蹲下身,邪神之刃竟吞吐出几米长的刀芒,停在天照面前,破开了他的易容,露出一张覆着黑白面具的脸:“你说你若是识趣些,云端就不用再经历一次劫难了。”

    天照身上黑气弥漫,已经快将他完全吞噬,沉帆没法再等待时机,直接发动筑梦召唤出梦境龙,再将万木春扔到冶身后,夜行过去。

    从虚空中踏出的梦境龙直接掀开了宝殿的穹顶,一双龙爪向冶抓去。

    “梦境”的催眠被那邪神之刃周身环绕的黑气抵消,冶发现自己被偷袭,闪身躲过龙爪的攻击,转头看着沉帆手里的灯,反倒笑起来:“这灯也算是我的杰作之一了,可惜不是我亲手打造。”

    沉帆说:“打造什么?不长眼的兵器吗?”

    冶哈哈笑道:“什么叫不长眼的兵器,刀剑无情,武器本就是用来杀戮的。我只不过是在恰当的时机引爆了混乱的种子,给了神明们一个理由自相残杀罢了。”

    “对吧?天照。”冶一边用邪神之刃抵挡着沉帆和梦境龙的攻击一边后退“那些神明什么德行,作为维持善恶平衡的仲裁者,你应该比我清楚。”

    “借神力纵情的,滥杀的,都不稀奇。看看你神殿地牢里囚禁的那些神明,好些个罪名你都难以启齿吧?如果他们不热衷杀戮,小小的几起误伤,能挑动整个神界的战争?那只是□□而已。”

    被冶这一番言语挑唆,天照身上的黑夜之力愈发猖獗。

    梦境龙长尾一甩,扫过纸糊般的四壁,那满目的珠光宝气幻梦一般轰然倒塌,露出围墙之外漆黑的夜空。

    这一击仍被冶灵活的一跃躲了过去,邪刃削铁如泥,竟直接斩断了梦境龙覆盖着坚硬麟甲的尾巴。

    那长尾有一人大小,拖着飞溅的血流断落在地,仿佛一具横陈的尸体,梦境龙剧痛得怒吼一声,吐息的光浪将已经败落的宝殿直接轰成了废墟,同时尾部的伤口疾速愈合。

    好在沉帆针对的敌人只有冶一个,才没有对周围几乎没有战力的几人造成误伤。

    冶将邪神之刃横在身前,那光浪竟也被锋锐的刀芒斩开。

    冶显然知道面前这庞然大物是沉帆召唤出来的,翻滚躲过梦境龙重重踩下的一脚,便拖着邪刃直击沉帆。






第55章 法典书刃
    沉帆的光罩在那邪刃几米长的刀芒面前还不如一块豆腐,接触的瞬间便支离破碎,他拼命往后退,但完全比不上邪刃斩来的速度,眼见就要被一分为二,周围忽然降下鹅毛大雪,邪刃仿佛受到迟滞,任他逃离了攻击范围。

    寒域瞬间席卷整片宝殿废墟,雪狼载着极光从天而降,落地的瞬间,数十支寒冰枪影带着呼啸凛风钉向冶。

    芙蕾雅本也没下杀手,只是打算制住冶,却见那些枪影被邪神之刃的刀芒一斩便轻易化解,皱了皱眉,问沉帆:“怎么回事?”

    沉帆用尽量简短的语言告诉她们冶就是“神隐”背后的操手,德古拉、斯库拉和寒食都是受他控制,制造混乱引来永夜,就是为了给他手上那把邪刃开光。

    得知来龙去脉,芙蕾雅二话不说便提着长|枪飞身上前,雪狼背上的露打开一本法典,书页飞速翻过,定在其中一页,那书面上复杂的咒文涌出,追上芙蕾雅的身影,她身上瞬间亮起几团祝福BUFF的光芒和一圈月色光罩。

    冶挥刃斩开那光罩,扛着芙蕾雅的攻击,冲着露一笑:“捡回去的银月权杖用着还趁手么?月神殿的小乞丐。”

    “你!”露手指捏得硌硌作响,手一挥,那法典的书页竟全数从法典中飞出,化为利刃排着队攻击向冶,冶一时不防,颈侧被割开一道血口,鲜血顺着筋脉淌下。

    冶似乎被激怒了,声音更加森寒:“锤灵生下的那些小矮人,锻造术确实不错。”

    分明是一句夸奖,却听得沉帆毛骨悚然。这法典看来就是矮人岛幸存的那唯一一个矮人制造的,作为施法媒介的同时依然保留了一定的近战能力,确实是为月神量身定制。

    但书页毕竟是书页,书刃再怎么锋利,被冶的邪刃轻轻一斩,就变成碎纸飘然落在地上,再无半点攻击力。

    露收回剩余的书页,翻动法典上的术法从远程不断攻击冶,和芙蕾雅一往无前的近战攻势结合,一时压制得他不断后退抵挡,抽不出手来发动攻击。

    梦境龙一记龙爪挥去,险些将冶抓住。

    他手上刀刃不停,又出声激怒月神:“你们这对叛徒,配合得倒是默契。”

    露听见“叛徒”二字,果然迟滞了片刻,吟唱的咒语被打断了,冶那边压力骤减,挡开了芙蕾雅的一记猛攻,又接着道:“在意的人是自己的敌人,很痛苦吧?”

    “别听他的!”芙蕾雅的声音唤回了露的注意力,她咬咬牙甩去混乱的思绪,集中注意力,再次吟唱法咒。

    “其实你们原本不至如此,当年月神殿和英灵殿本来彼此交好,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对立发动战争吗?”

    听见这句话,不止是露,连芙蕾雅都恍了恍神,进攻的速度骤减,其实对于当年那场突发的战争,她们也一直心存疑问。

    “因为,我对古月神和武神的武器动了手脚,兵器失控误伤了对方。”冶拖着长刃,惋惜似地叹了口气“他们之间的表面情谊就这么破碎了。”

    露仿佛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在雪狼背上一动不动,冶的邪刃趁机躲开芙蕾雅斩向她。

    雪狼的反应已经足够敏捷,载着露一跃闪开,却仍被那刀芒割伤了后腿,落地一个不稳,背上的露便被甩落到一旁,身上传来的痛感稍微拉回了露的神智,她刚要爬起身,冶下一句话又刀子般砸来:“你们之间的血海深仇,所谓背叛的神殿荣誉,其实不过是因为神明的一把刀,一次小小的失误。”

    “芙蕾雅对你多年来的仇视,都是源于我当年随手埋下的一颗混乱种子,真像个笑话。”话音伴随邪刃的锋芒,毫不留情地斩向露,而她依旧无知无觉地,没有半点躲闪的意识。

    “铿!”

    长|枪正面迎击邪刃,没扛两秒,那森寒的邪意就冻得芙蕾雅的手逐渐失去知觉,长|枪脱手掉落在地,邪刃切开了芙蕾雅的银甲,一道狭长的伤口绽开,却没有流血,只散发出渗人的黑气。

    邪刃吸食了神明的血液,刀芒再次暴涨,几乎将她开膛破肚。

    露这时才回过神,一把推开芙蕾雅带着她闪向一旁废墟的角落。

    邪刃追击而至,芙蕾雅已经失去意识,露的法典散落在远处,完全无法抵抗,只好翻身护住芙蕾雅,用后背承受这一击。

    “主人!”

    千钧一发之际,邪刃的刀芒一斜,堪堪擦过二人,在一侧地面留下一道漆黑刀痕,原来是御柳扑过去全力推开了冶。

    沉帆捡起法典抛给露,同时指挥梦境龙用龙爪捞起受伤的雪狼和芙蕾雅,转移到安全地带。
势在必得的一击落空,冶面上那团黑雾完全沉下来,抬手一抹颈侧先前被书页留下的血迹,右手邪刃冷冷地挥向御柳。

    御柳惊得往后瘫坐在地,那刀芒停在他面前,冶寒声道:“你刚才喊我‘主人’?”

    御柳被刀芒的寒意冻得瑟缩,全身不住地发抖,却仍抬起头直视着冶:“主人,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冶攻势一停,沉帆好不容易有了片刻喘息的余地,忽然看见自己身上的青莲图腾竟发出微光,他把青莲图腾取出来,它便在手心缓缓地绽开了一朵青碧色的莲花,那濯清涟而不妖的远香和长宁的青莲灯一样,具有清心宁神的作用。

    沉帆一怔,把青莲图腾藏到身后,不动声色地挪到仍在与黑夜之力抗争的天照旁边,将那朵青莲花放在了他手心。

    那青色微光缓慢而坚定地一点一点融化了周围的黑色。

    “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不会有两把完全相同的武器,即使是按照同样的图纸和工序打造,在锻造过程中,工匠每一次锤打的力度,炉火的温度,甚至空气中一粒微尘的变化,一缕阳光的照拂,都会淬炼为它灵魂的一部分……”

    冶听着御柳看似毫无头绪的话,竟是一怔。

    “这些都是您曾经教给我和锤灵的,世上兵器万千,难道您就为了这一把,而剥夺其他所有武器的光和灵魂?我知道您是受邪神之刃的邪气蛊惑,才做出这一系列的错事……”

    邪神之刃似乎感觉到自己被点名批评了,那刀身上蔓延的邪气暴涨,冶冷笑着一脚踢开御柳:“少给我打温情牌,再废话就连你一起杀了。”

    “还有寒食。”

    听见这句,御柳身体微微一晃,终于还是瘫坐在地上不动了。

    冶一抬眼,看见天照身上的黑色竟缓慢地消退,神色微变。

    他拖着邪刃飞身斩向沉帆,被安顿好伤患及时赶回来的梦境龙用龙爪堪堪拦住。

    露刚用法典上的治愈法咒控制住芙蕾雅的伤势,见状飞出数道书刃,直击冶的要害,他只好收刀抵挡。

    梦境龙的爪心几乎瞬间被邪刃留下焦黑的伤痕,龙爪险些被一刀斩下,沉帆给它丢了个治疗,只是杯水车薪似地止住了伤势。

    沉帆将万木春扔到冶身后,位移过去抡起灯砸向冶的脑袋,冶完全没料到这个筑梦师会发起近战攻击,冷不丁吃了一闷棍,被砸得后退半步,反应过来时恼怒得周身邪气涌动如潮。

    “找死!”冶一刀斩向沉帆,在风语和风属性附魔的加持下,沉帆速度极快,在刀芒斩来瞬间向后一个下腰堪堪躲过,同时冲着冶又是一灯砸过去,和梦境龙的攻击,露的书刃一同夹击。

    冶红衣翻飞,往后飞退数米,邪神之刃刀身黑芒再次暴涨,一刀斩开身前地面,那裂痕不断升腾起森寒邪气,竟破开地面不断向沉帆蔓延过去。

    沉帆倾身躲过,刚松了口气,转头才发现那裂痕还在不断蔓延,看似是攻击他,其实是不断往天照的方向崩去。

    冶还要靠天照让永夜降临,不可能现在就伤害天照,也不可能让天照脱离黑夜之力的压制,他的目标是青莲花。

    冶原地的身影一闪,竟从那地缝的路径中穿行至天照面前,伸手去夺他手心那朵青莲花,一道书刃狠狠擦过,只迟滞了他的手片刻,鲜血沿着伤处淌下,冶仿佛感觉不到痛似地,依然直取青莲花。

    他探手一掌,黑色邪气轰出,眼看就要粉碎那朵脆弱的莲花,就在这时,天照动了。

    他手掌蜷起,护住手心的莲花,同时另一手突然暴起,扼住了冶的喉咙,猛地将他一提。

    露见此情形,指挥着原本在空中飞舞的书刃也同时集中攻击冶持刀的手腕,“哐当”一声,邪神之刃脱手掉落在地上,刀芒也随之消失,宛如一块废铁。

    冶被恢复行动能力的天照钳制住,落在下风,却毫无惧色,反而嘲弄地笑起来:“青莲灯早就被我下了禁制,你杀了我,长宁也活不了。”

    天照不断收紧的手迟疑了片刻,许是冶的话语引动了天照内心的恐惧,他周身的黑夜之力又不断上涌。

    露的书刃直取冶的要害,他动弹不得,根本无法闪避攻击,眼看就要得手,天照周身却忽然轰出神力,粉碎了书刃。






第56章 烟火
    “你干什么?!”露惊怒道“别再听他废话了。”

    梦境龙原本便是被天照收服,看见他根本不敢靠近,沉帆也只能和它呆在一旁,而若是天照执意不杀冶,旁人根本无能为力。

    “其实对你来说,为了云端的多数人,牺牲长宁一个也没什么,毕竟你连自己都可以封印。”冶接着道“但你好好想想,他要是死了,你还能压制得住黑夜之力吗?”

    “永夜迟早会降临,别白费力气了。”

    冶的话引起天照身上的黑夜之力再一次涌动,他闷哼一声,握紧手心的青莲图腾,勉强压制下去。

    二人僵持不下,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青光从角落撞上来。

    竟是长宁。

    沉帆不知道原本昏迷在角落的长宁是什么时候醒的,他只看见长宁化为本体,悬空的青莲灯灯体自行破碎,十几块碎片脱离灯座,原地盘旋一圈便带着劲风直击冶胸口要害部位。

    碎片从冶胸前刺入,再从后背穿出,如此往复十几次,在他胸口贯穿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死的不能再死,被血染透的残片才掉落在地上。

    这大约是长宁有生以来最决绝狠厉的一次攻击,等沉帆反应过来,只看见冶的尸体缓缓倒下,邪神之刃失去了主人,刀身那深邃的暗黑色逐渐淡去,直至整把刀刃分崩离析,由神明血液凝聚的邪念散于尘土。

    如果永夜降临,它依然会被唤醒,但从灯座里飘出的发光晶体压制住了天照身上的黑夜之力。

    沉帆认出来,那是青莲灯的灯芯,居然也是一块回忆水晶,天照怔怔地握住它,从指缝间漏出的青色光芒瞬间笼罩了整个神殿。

    “天照大人,我为什么叫作‘长宁’?”

    沉帆从黑暗中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视角在一盏灯里,这盏灯摆在一方书桌上,桌案前天照手持一册图卷,正在翻阅,听见灯灵的问题,抬手摸了摸灯体上端,如果灯灵有身体,那应该相当于头部的位置。

    天照温声道:“因为你,可以给云端带来长乐安宁。”

    也许是灯芯的生命力在不断流失,眼前画面飞逝,灯灵的声音落在沉帆耳朵里,像是荡开一阵阵回声,余音绕梁。

    “天照大人,天照大人……”

    “天照大人?”

    沉帆感觉到灯灵睁开了眼,但有一双藏在舒适布料下的手,左手揽着它,用右手宽大的袍袖挡住了它的视线。

    “天照大人,我看不见了。”

    “嘘——等等。”上方传来男人的话音低沉温柔得像在哄一个孩子。

    沉帆借着灯灵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却感觉到它很开心,听了天照的话,就乖乖往后一躺,圆滚滚的灯体缩在主人怀里。

    “咻——”

    伴随烟火升空的声音,眼前的黑暗缓缓移开,像打开一卷烟火夜景图,渐次升起的烟火在漆黑夜空中盛放,与繁星汇成光的海洋,流光溢彩,火树银花,只是一瞬间,便凋零坠落,化为一道星光瀑布,连消亡也美丽得让人心颤。

    天照站在一处孤高的山峰上,头顶漫天烟火,足下万家灯火,好像一抬头就能摘到梦里的星河,灯灵仰望着他,只看见一张黑白面具:“你不是总问我,为什么萤火和烟火的生命那么短暂。”

    “我想它们点亮过天空,即使无人观赏,也算是不虚此行吧。”天照拂了拂衣袖,坐在峰顶大石上“听说人的生命中,有过珍惜的人,邂逅过一场烟火,人生就不是空中鸟迹,飞过不留痕。”

    烟火仍在继续,但灯灵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主人身上:“天照大人,有想一起看烟火的人吗?”

    “我是神明,不是人。”天照淡淡地说“就算是,也是孤家寡人。”

    “哦,那我也不是人。”灯灵说“真可怜呀,两个非人类坐在这里看烟火。”

    可是……

    可是……

    沉帆听见灯灵心里的声音说:“可是天照大人,我多希望你也能看见,我心里的这场烟火,有多热烈。”

    “即使无人观赏,也不虚此行。”

    ……

    回忆水晶伴随长宁生命的流逝,已经完全失去光彩,静静躺在天照手心,他身上黑夜之力尽退,依旧是白衣胜雪,身体却微微一晃,倾倒在地。

    沉帆想,长宁封在回忆水晶里的心声,他听见了,天照也听见了。

    难怪此前天照一直在长宁身边,他却毫无察觉,原来他作为灯灵时的回忆,早在化神的时候就封进了回忆水晶,留下的只有要寻找天照的一个执念而已。

    或许长宁早就发觉了身上的禁制,才换了这样一个灯芯。

    冶大概没有想到,他威胁天照的筹码竟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宝殿内一地狼藉,冶胸口只余空落落的一个巨大血洞,御柳颤巍巍地爬过去,还未触及,那尸体便化为一阵飞灰,随风归去。

    寒食搀起他,将散落在地的青莲灯残片收拾起来,装进玻璃罐子里,静静地放在天照身边。

    露捧着法典去救吊着命的芙蕾雅,清明在一旁给雪狼包扎后腿上的伤口。

    沉帆想治疗梦境龙,被它丑拒了。它那蔑视的小眼神仿佛在说:你那点治疗量,还不够给我补蛀牙呢。

    接着便蔫蔫地捡起自己的尾巴钻回梦境世界养伤去了。

    一切都结束了。

    ……

    “叶叔叔,你有寒……轻舟的电话吗?”沉帆拿出纸笔,在上面记下一串号码还有一个门牌号“好的……好,谢谢。”

    沉帆忐忑地拨出电话,听见那头“嘟——嘟——”的声音,持续了一分多钟,最后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沉帆慌得心口一阵窒息。

    隔壁房间安静而冷清,寒倾搬得很干净。

    沉帆看着客厅的一切陈设,想他会从洗手间走出来,嘴里叼着牙刷,咕哝不清地把他推进去套衣服:“怎么又穿这么少。”

    还会坐在桌对面像个啰嗦爱操心的长辈:“多吃点师傅,你太瘦了。”

    东夹一筷子,西舀一勺子,偶尔得到沉帆一句夸奖,又开心得好像没长大。

    有时候暗搓搓地喊他,还以为自己耳朵聋得连“媳妇”和“师傅”都分不清。

    原本是点滴的日常,一夜间变成了瓶子里的回忆水晶,只能呆呆地,对着光痴看。

    沉帆离开家,跑向五道大学的宿舍楼区,走出楼道,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宿舍楼区年前刚刚重建完工,是他完全不熟悉的新格局,沉帆绕了几圈才在偏僻的拐角处看见门牌号对应的宿舍楼。

    躲进屋檐下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淋湿了一半,长裤被雨水附加了重量,拖着湿漉漉的脚印往楼上走。

    想到寒倾要看见自己这幅样子,沉帆高高悬起的心又沉了下去。停在宿舍门外对照了几遍纸条上的编号,稍微整理了一下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他才敲了敲门。

    洛因打开门,看见他站在门外,愣了愣,又探出头左右看看,奇怪道:“轻舟刚出去,你没遇到他吗?”

    沉帆脚下下意识退了半步:“他……他有说去哪了吗?”

    “不知道,他看见下雨拿了把伞就出去了。”洛因说完,拉着沉帆进了宿舍“你要不先在这等等,他手机都没拿,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着便安排沉帆到最里面那张床坐,沉帆一眼就认出那是寒倾的被子,被子上还扔着手机。

    “站着干啥?坐啊师傅。”洛因已经不知从哪里端来一杯热茶,在寒倾床边柜子里找了找,翻出一条浴巾递过来“擦擦吧。”

    沉帆双手握着茶杯,局促地摇摇头:“不用了。”

    “别客气师傅,轻舟不会介意的。他等会儿回来要是知道浴巾被你用过,指不定多高兴,没准直接把它当宝贝供起来了。”洛因见沉帆憋红了脸,又接着说“擦擦吧,被他看见你湿淋淋地在宿舍里,我和祝鸪就惨了。”

    一旁专注地对着电脑的祝鸪目不转睛附和了一声:“对。”

    沉帆这才接过来,稍稍擦干了头发。

    这时一旁被子上寒倾落下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紧接着响起铃声,沉帆吓了一跳,凑过去一看,来电显示是“爸”。

    “……”

    洛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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