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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只是佛系玩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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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那么耐心,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沉帆的声音极力克制“你也看到了,我一个人得过且过,靠泡面和药维持生活。在遇到你之前,我没想过以后,也没想过喜欢一个人。”
“遇到我之后呢?”
沉帆知道寒倾想听什么,可是:“老实说,我不知道。”
“那师傅可以慢慢想,我又不急。”寒倾越过沉帆,关上了窗户。
沉帆拉住他的手腕,低着头:“寒倾,我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
“就算你和父母关系再差,那也是你的家人。”沉帆低垂的羽睫在镜片后扑簌“他们为你铺的路也好,对你的希望也好,我想总会有娶妻生子这一项……”
“我已经和他们断绝关系了。”握着他手腕的手猛然一震,寒倾像是没感觉到似的,不紧不慢地接着说“师傅别紧张,不是因为你。我填报志愿的时候,他们想让我读金融系,我非要读计算机系。”
寒倾一耸肩:“然后就被逐出家门了。”
“我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工具而已,外人眼里事业有成,婚姻美满,再有个懂事的接班人,就差在脸上写个‘人生赢家’。他们还等着我学不好代码回去继承家业,我偏不让他们称心如意。”
“你……”沉帆想说天底下哪有父母真的对孩子漠不关心的,可在这个父亲从没回过的房间里,他还真说不出口。
“没什么事的话,师傅就先回去吧。”
被下了逐客令的沉帆一愣,意识到寒倾对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他语气那样轻描淡写,被自己的问题牵动了不好的回忆,也许有些生气了,即使这气不是针对自己。
他忽然觉得自己抓着的那只手腕也冷得像冰,兀地放了手,心里忽然涌上些难过,可那一阵阵的抽疼实在没有道理。
“师傅……”寒倾沙哑的声音忽然贴到耳边“你都知道我对你,还敢一直呆我房里。”
“万一我脑子一时不清楚,做出什么欺师灭祖的禽兽……”
话没说完,沉帆就一把推开他,落荒而逃。
洛因再次见到沉帆和寒倾时,发现二人之间的气氛更加诡异了,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是哪出了问题,眼珠子嘀溜一转,心生一计。
“今晚就不劳动大家伙了,它天天驮着我们也怪辛苦的,我来划船。”洛因说完,把两尊大佛连哄带骗请上了贼船。
“你们坐船尾,坐船尾。”洛因嘻嘻道“听说两个人吵架,船头吵,船尾就合了。”
“……”
于是二人之间的气氛更微妙了。
洛因瞅瞅这个,再瞅瞅那个,无声叹息:“唉,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们赶到月神殿时,便看见那群不中用的祭司又横七竖八地倒在廊柱后边,殿□□院中传来大片蝙蝠的吱吱声,黑风围绕着中央不断挣扎的女子,正是丢了武器的月神。
失去了作为施法媒介和近战武器的银月权杖,月神在德古拉的蝙蝠群围攻下狼狈至极,只能勉强挥动手臂驱赶,仍是被蝙蝠的利齿啃出一个个血洞和狰狞的牙印。
沉帆将灯扔到月神足下,夜行过去第一时间开启光罩,身边的神明微微一晃,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他身上。
月神身上没有一处好皮肤,骨头上挂着布满血洞的皮肉,鲜血从蜂窝状的伤口里汩汩流出,染得沉帆通身鲜红,地面很快积了一摊血,失血量之大让沉帆毫不怀疑,再耽搁片刻她就会被蝙蝠吸成干尸。
他用治疗技能给月神奶了一口,吊住命后马上开启莲息BUFF,再用“梦境”让周围啃噬不停的蝙蝠们消停了一会儿。
寒倾挂着锁链的匕首带着呼啸风声在蝙蝠群中收割,祝鸪的巨剑对着蝙蝠群一顿猛拍,沉帆的光罩上很快就挂满了死蝙蝠,好像一面由蝙蝠尸体组成的“功勋墙”,一点也不美观,但看着十分解气。
德古拉见局势不妙,匆匆化为本体,他原本就受了伤,面对四人围殴几乎没有胜算,黑色斗篷一裹又准备溜之大吉,这时四周温度骤降,原本晴朗无星的夜空中,凛风呼啸着带来大片鹅毛似的雪花,一场暴风雪平地而起。
在女武神的寒域中,德古拉的逃跑技能被全线封锁,他被从天而降的数支冰矛钉在冰面上,脸色比雪还白。
芙蕾雅骑乘雪狼首先落在沉帆身旁,接过满身是血的月神,用寒气封住她不断溢血的伤口,再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到雪狼背上。
芙蕾雅原本就不苟言笑,这会儿脸色更是冷得可怕,沉帆站她身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足底升起。
她拿着□□走向德古拉,每一步都踩得脚下冰面蔓延开裂纹。
沉帆看着芙蕾雅蹲在动弹不得的德古拉身旁,举起枪尖在他右掌心戳了一个洞,还纳闷女武神怎么下手这么轻,接着就看见那伤口寒气扩散,将德古拉整只手都冻成铁青色,极致的寒意是比烈火焚身更加刺骨的疼,他狠嘶一口气,被冰矛固定住的身体剧烈挣扎,竟震碎了几根。
德古拉左手借机凝聚起黑气缭绕的血色光球,也就是所谓借来的神源之力,但刚凝出雏形,女武神又是一枪,贯穿掌心的同时击溃了那点神力。
“你背后的神明是谁?”芙蕾雅用枪尖抵着德古拉的下巴,把他整张脸都挤压得变了形,稍稍一用力就仿佛要击穿头颅。
“你杀了我就是,反正就算你杀了我,也阻止不了永夜降临。”德古拉一张苍白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却还笑得出来。
“哦。”芙蕾雅露出了然的神情“难怪,看样子永夜降临,对你们血族好处不少,比如解开你们家族冻结的血脉?”
德古拉脸色一变,沉帆想起此前在石像岛,美杜莎族长也曾说过,德古拉一族的血脉已经冻结近千年,原来他替“神隐”卖命就是因为这个。
德古拉突然大笑起来,状如癫狂:“永夜,都提示得这么明显了你们还猜不到吗?我做这一切,当然是受天照大人指使。”
这个说辞芙蕾雅根本不信,但德古拉死不改口,只是疯狂大笑。芙蕾雅见他如此,直接当胸给了他一枪,接着虚空一握,德古拉被寒气侵占的身体瞬间化为了齑粉。
这时沉帆听见身后传来月神气若游丝的声音,他并未听清她说了什么,连忙凑过去,这才发现从雪狼背上垂下的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他轻轻碰了碰,月神便松手将它落在沉帆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开花只有结果,简称无花果_(:з」∠)_
第52章 梦境龙契约
那是一封密信,信的封口上依然是一枚黑色太阳图腾。
沉帆拆开信,看见上面写着:“取回矮人岛宝库的神器和锻造锤,击杀月神。”
这无疑就是德古拉所执行的命令,想来是方才交战时月神从他身上夺来的,被蝙蝠群围殴得骨肉都不全,还一直死死攥在手心里。
沉帆一皱眉,将那字迹熟悉的信交给了匆匆赶来的长宁。
长宁一身伤才恢复半成便赶来月神殿,看完信,脸色更是白得吓人,颤声说:“怎么会……这是寒食的字迹。”
芙蕾雅回到雪狼身边,眼神扫过长宁手中黑气缭绕的青莲灯,问:“宝藏岛的寒食?”
长宁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他大概万万没想到在西北方海域作乱的组织幕后黑手竟然是云梦大泽的人,还是与他私交甚好的寒食。
此时露在莲息的作用下,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只是在濒死边缘走了一遭,气息依旧虚弱,知道芙蕾雅来了,强撑着说:“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芙蕾雅:“伤成这样了还那么多废话。”
露仍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是不是?”
“……你死了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那样你就能还我一条命了。”露静静地躺在雪狼背上,眼神涣散“我私自决定让你活下来,你恨透我了吧?”
沉帆意识到他触发那个回忆任务的同时,原来也解开了回忆水晶的封印,让露重新记起了往事。
“为英灵殿战死原本是你最好的归宿,可是你从来也不欠我什么,我救你也只是还你一条命而已。”露沉默了会,问“你大约都不记得了吧?”
芙蕾雅轻手轻脚把露挪到雪狼后背,自己翻身骑上前端,又回头检查她有没有躺好,免得路上颠簸。
沉帆听见她低声说: “其实有时候想想,活着也挺好的。总比某些人差点死在变异狼人手里强。”
露呛得咳嗽了一声,接着便开始剧烈地挣扎:“放我下去!”
“坐好,别乱动。”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于是芙蕾雅直接用冰链把露捆住,仍是一声招呼不打,骑着雪狼拖着极光,很快消失在夜空中。
从长宁那接取了前往宝藏岛的任务,几人便下线休息。
沉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见隔壁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一颗心悬而未停,怎么也静不下来。
便轻手轻脚打开窗,让冷风灌进屋里。
“唔,果然清醒多了。”沉帆想。
他摸出手机,刷了一会儿《云端》的论坛,在冷清的筑梦师版面看见一个帖子——梦境龙之首尾。
这是一个见闻任务的名称,而完成奖励就是梦境龙图鉴的龙首和龙尾部分。
于是看完攻略,夜深人静地,沉帆又悄悄登上了游戏。
“师傅。”身后传来的声音把沉帆吓了一跳,他一回头,差点撞上寒倾的下巴。
寒倾居高临下,漆黑的眼睛幽幽看着他,把沉帆惊慌失措的模样尽收眼底,良久才问:“睡不着?”
沉帆一边恍然——难怪隔壁半点动静都没有,原来寒倾还在游戏里,一边小鸡啄米式点头。
“我……看到一个见闻任务,在修罗海。”沉帆说完便召唤出大家伙,寒倾一语不发,跟着爬上去,就静静看着海平面上无边的夜色。
他的发梢连眉,原本便是不掺半点杂质的黑色,又一身黑衣,静滞不动,便随着夜风融进夜色里。
沉帆只要在线,寒倾就会一直陪着,他之前还纳闷徒弟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怎么跑完的90环,又从哪弄来那么多稀有材料,到此时此刻才得出结论——都是半夜修仙所得。
他们先去了宝藏岛周围的浅海,把“万木春”的材料交给御柳帮忙打造,又往南行了几海里,远处出现修罗海的交界。
沉帆白日经过时,交界线黑白分明,仿佛一道奇异的天然壁障,壁障外是油画般的天穹与碧海白鸥,壁障内却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生命气息的死寂。
进入修罗海的一瞬间,所有光都消失了,海鸟鸣叫声、远处船只鸣笛声都转为沉寂,只有耳畔海潮一浪接一浪格外清晰。
永夜的领域里没有方向,也感觉不到时间流逝,沉帆提着灯勉强辨认海图上自己的位置,无头苍蝇似地摸索半天,才确定了一个方向前行。
也许是因为这片永夜的区域风景做得如何没人看见,整片修罗海就只有潮水和偶尔才能看见一两块的礁石,对比其他海域风格迥异的瑰丽场景,实在是简陋得可怜。
二人在海上漂了不知多久,沉默得像一池无风的深潭,谁也不知道镜子般的谭面下藏着什么。
最后是沉帆打破了寂静:“寒倾,你和父母……唔,学费、生活费怎么办?”
“啊。”寒倾漫不经心地往修罗海里投了一颗小石子,溅起一滩死水“我在猫车公司兼职,工资还可以。”
沉帆奇道:“它们不是不收两脚兽吗?”
“优秀的两脚兽除外。”
“它们的工资……几箱小鱼干?”
寒倾笑了出来:“你见过有人拿着小鱼干进去买游戏的吗?它们只是定期由专猫负责采购小鱼干而已,这样可以避免员工使用人类货币的不便。”
“我和猫老板签了协议,毕业后可以直接转正,它们还打算招一个专门的货物采购员,师傅要不要去试试?”
“啊?”沉帆脑海里出现了自己抱着几大箱小鱼干,被猫咪们簇拥着的画面。
“师傅可不要小看这个工作。”寒倾两手一枕,在大家伙背上躺了下来“很辛苦的,它们原本那只采购专猫,天南海北到处跑,出国给挑食的猫咪买进口鱼干,还有各种猫砂、猫爬架什么的,购物清单有十条猫那么长,还得雇人类的车配送,愁得它年纪轻轻猫毛就秃了一块……”
他话音未落,大家伙已经驮着他们到达了见闻任务的坐标点,四周的黑暗如水波漾开。
情境所在时空应是诸神战争前,眼前的神殿琼楼玉宇,彷如仙境,沉帆一袭阔袖白袍,寒倾则是一袭黑袍,像两只无常鬼一样杵在殿前,抬头便望见殿顶一轮太阳图腾,左黑右白。
身后传来声音:“走吧。”
二人循声望去,说话那人逆着光,正好遮住了天上的太阳。
他一袭白衣胜雪,青丝如墨,身后是飞鸟和卷舒的流云,手提一盏青莲灯。
几瓣飞花被清风携了一程,悠悠然栖在他肩头,他伸手轻轻一拂,那似雪的莹白花瓣便烟尘般消散了。
“这是往生花。”那人温声道“是逝者的执念。”
那种花沉帆在棺材岛见过,他愣了愣,才发现那人不是在同他们交谈,而是在和手里的灯说话。
他从身边路过时,沉帆才看清那人脸上,覆着一枚左黑右白的阴阳面具。
迎面走来两个和沉帆寒倾一般打扮的人,毕恭毕敬地朝那人一拜,齐声道:“天照大人。”
末了快步走到沉帆跟前,催促道:“不是安排你们俩今天跟天照大人执行任务吗?还不快跟上。”
“啊?”沉帆一愣“啊,好的。”
好在天照似乎一路走一路不停地跟手里的灯说着什么,速度并不快,沉帆二人没多久就追上了。
他们刚松了口气,不料天照忽然袍袖一挥,直接飞上了半空。
沉帆还没反应过来,寒倾也学天照的动作一挥那宽阔的黑色袍袖,拉着他上了天,一时间风声烈烈,宽袍阔袖迎风鼓起,脚下景物逐渐缩小。
正在这时,前方的天照又是一挥手,空中竟直接出现了一个入口。
他们穿过入口,仿佛坐着时光机从白昼跨入黑夜,前方是漆黑夜空,脚下万家灯火。
不知飞了多久,二人随天照缓缓下落,才看见下方城市的高楼大厦间,竟有一头巨龙穿行。
它漫无目的地四处晃荡,好像在热闹的市区里逛街一样,只是每一脚下去,都会碾碎几辆停在路边的车,奇怪的是,这个城市的接道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梦境。”天照说。
沉帆一惊,又听见他接着用安慰的语气说:“别担心,它只不过在梦里作乱,噩梦引起了恐慌而已。”
哦,又是在跟灯说话。
天照飞快地在空中画了一个黑色法阵,吩咐寒倾:“你守在这里。”
接着降落到地面,又画了一个白色法阵,让沉帆守着,便飞身上前,去引巨龙的仇恨。
巨龙受到攻击,仰天怒吼一声,昂首吐息,爆发开铺天盖地的绿色光浪。
光浪波及二人身前时,便被那法阵之力隔绝,没有伤到阵中人分毫。
在那巨龙的衬托下,天照的身影小得像风中飞絮,灵活地穿梭于城市中,巨龙愤怒地追着他跑,一爪拍下,把一栋高楼拍成了豆腐渣。
天照带着它兜了几圈,才引向沉帆二人守护的阵眼处,巨龙已经绕晕了头,只顾一边破坏建筑物一边追着跑,龙尾一扫,成片楼宇尽成废墟。
天照从二人身边风一般穿过,他们便远远地看见那庞然大物横冲直撞过来,一头钻进了陷阱。
两处法阵同时亮起,黑色法阵封印住龙首,白色法阵封印住龙尾,巨龙只剩下一对龙爪不停挣扎,也被掉头回来的天照缚住,黑白双色法阵逐渐化为两个半圆,将不断缩小的巨龙封在了球里。
天照捡起在地上一跳一跳似要逃跑的黑白球揣进袖中,拂去了上面的尘土,随手扔给沉帆,吩咐:“这只梦境龙的首尾都被封印束缚住了,回到神殿后找个地方收好,不要让它又跑出来作乱。”
接着又飞上半空,打开了梦境的出口。
二人飞身穿过,却没有跟随天照回到神殿,而是直接离开见闻情境,回到了修罗海上。
沉帆手里的黑白球依然在,一打开,图鉴中梦境龙的龙首和龙尾部分渐次点亮,和之前收集到的梦境龙剪影碎片一起,组合出了完整的图鉴,系统跳出提示:梦境龙的契约(完成)。
他试着发动“筑梦”技能指定召唤了梦境龙,片刻后,光雾氤氲的法阵中,一只龙爪撕开虚空钻了出来。
或许是由于契约召唤,沉帆又设置召唤物状态为防御,梦境龙没有一出现就吐息,庞然大物呆呆地站在那,和沉帆面面相觑。
梦境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用龙爪捞了点海水,把沉帆泼了个透心凉。
寒倾看看湿透的沉帆,问:“它在干嘛?”
沉帆无言道:“……可能是在玩水吧。”
第53章 重感冒
沉帆下线时,身体已经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吹了两个多小时的冷风,冻得一哆嗦,立马关上窗睡了。
原本就退烧没两天,第二天昏昏沉沉地,又开始全身发烫,期间迷迷糊糊听见敲门声,脚步声,还有一只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沉帆听见他低声说:“又病了。”
是啊,怎么又病了?沉帆闭着眼睛,头一次因为生病而沮丧。
以前没有人管也就算了,现在家里多了只田螺,他还三天两头地生病让人操心,沉帆往被子里拱了拱,心情越发郁闷。
民间故事里,田螺姑娘没了螺壳,就变不回田螺,也无法离开了。可寒倾没有壳,沉帆也不愿意束缚他。昨天寒倾只是委婉地下了个逐客令,他就难过得感觉全身冰凉,如果真的开始一段感情,结束的时候会怎么样?
胡思乱想着,沉帆又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恍惚间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冰凉柔软的东西落在他额头上。
唔,是冰毛巾吗?沉帆想翻个身,肩膀却被一只手轻轻压住,他听见有个好听的声音低低地喊“师傅”,那是他很熟悉的声音,却又和平时不一样,好像夹杂着一丝沙哑。
接着那个冰凉柔软的物体又沿着他的眉心一路下滑,伴随温热的呼吸停在唇上,便不再离开,沉帆能感觉到微微颤抖的呼吸,他下意识张开口,便被探进来的温热物体撬开牙关,和自己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那湿润缠绵的触感,和没来由的悸动慌乱,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等一下,真的?真的——
沉帆猛地睁开眼,身前那人察觉到,也微微睁开了眼睛,轻颤的睫毛扫过眼帘,鸦羽般的阴影下,笼着一对漆黑如寒潭的眼睛。
那谭水依旧风平浪静,水面下却酝酿着沉默的风暴,再凝视片刻,就会将他卷进去。
他手忙脚乱地推开寒倾,一头钻进被子里蜷了起来,心如擂鼓。
被他隔绝在被子外的那个人哑声说:“对不起,师傅。”
沉帆在被子里抖得厉害,和寒倾接触过的位置像是火源,难以承受的热度烧遍全身,他觉得自己的心和身体都不听使唤,没有得到主人的许可,却自作主张地先行喜欢了别人。
他极力控制,咬得嘴唇发白,眼眶泛红,好像一个戒毒的瘾君子,难过得连呼吸都带了哭腔。
但这一切在外面看来,只像是那藏在被子里的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甚至发出低低的啜泣。
“啪”。
寒倾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溅开一地碎玻璃,他低头收拾,手被划出一道血口也没半点知觉。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晚上就搬走。”寒倾捧着玻璃碎片,停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你一个人……多注意。”
房门关上,沉帆像是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依然蒙在被子里,肆意生长的感情像脱缰的野马,可理智像一堵墙,把一切兵荒马乱都挡在里面,不让外界听到一点声息。
傍晚,屋外传来敲门声时,沉帆条件反射地坐起身,又突然反应过来,这个节奏和力度,不是寒倾。
他打开门,看见叶老先生站在门口,问了声好,仍没控制住自己的眼睛看向了隔壁。
“别看了,他刚走。”叶老先生温声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也是,睡两个房间,做了什么怎么就传染上感冒了?”
“……”沉帆懵了懵“他这么说的?”
“是啊,轻舟说他得了重感冒,没留意传染给你了,就搬出去隔离病原,让我这几天帮忙照看一下你。”
“……”
沉帆一抬眼,看见桌上已经烧好的饭菜,旁边是温开水和药。
他哑着嗓子说:“没事,我自己可以。”
沉帆再次登上游戏时,在线好友里没有他想见的那个人,连洛因和祝鸪的头像也暗着。
他去御柳那取了打造完成的“万木春”,登上宝藏岛。
“你来了。”长宁说“宝藏岛入夜时,白日在宝殿中休憩的宝妖们都会出来活动,我们趁这个时候混进去搜索,不容易被察觉。”
说完,就提着依旧黑气缭绕的灯悄悄潜入了夜色中。
沉帆和他兵分两路,心不在焉地在宝殿后的摇钱树林里乱走,近海的风一吹,满树金果子叮当作响。
沉帆脚底一空,不知跌到了什么地方。
四周极暗,空气阴冷却不潮湿,沉帆坐在那儿恍惚片刻,才取出 “万木春”,清浅灯光像盎然的春意,又像初夏夜里的萤火虫,点亮了周边的一切。
“主人。”寂静的地洞里,突然响起清脆的女声,吓了沉帆一跳。四下无人,他凝神一看,才发现那个声音是从灯里发出来的。
作为灯芯的春之妖精已经成为了“万木春”的器灵,在灯里飞舞乱转,从灯体镂空的缝隙间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主人:“主人,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啊。”沉帆回过神“因为一句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他好像明白,天照跟灯说话,是什么感觉了。
接着他又想,这个灯灵是寒倾跑了90环任务换来的。
“主人。”灯灵歪着脑袋瞅了他一会“我看你就好像一棵病树。魂不守舍的,就好像……好像害了那种什么相思病。”
“……”
沉帆提起灯往地洞里走,灯灵依然在灯里不停打转:“主人。主人?怎么不理我了?”
沉帆想集中精神无视灯灵的话,却想起了另一个声音。
“师傅。”
“师傅?”
“你怎么不回我。”
……
沉帆用力摇了摇头,才把回荡在脑海里的声音甩掉。
一抬头,发现前方隐约有亮光传来。
拐过去一看,原来是个暗阁,暗阁里有一方书桌,桌上点着纸糊的白灯笼,里头戳着一根蜡烛,烛火摇曳,已经快燃尽了。
桌案上放着一纸图卷,被一条画满符文的绸带捆着,沉帆随手打开,才发现那画卷极长,竟一路滚到了地上,他刚准备捡起来,那画卷忽然自行悬空,摇身一变,化为了人形。
原来那绸带上的符文是一道封印,被沉帆无意间解开了。
他本来不至于这么马虎,奈何此时心不在焉,警戒心也跟着不知飘到哪处去了。
沉帆后退两步,先给自己加了“风语”BUFF,接着才仔细打量眼前不知是敌是友的男子。
那男子身着飘逸的柳青长衫,袖口和衣襟是古朴大气的藤黄色,衣摆一侧绣着方才画卷上的山河图,他拱手向沉帆作了一揖,道:“多谢公子相救。”
“……”这古色古香的,沉帆一时还真不知该怎么回。
好在这青衫男子似乎不是敌人,他一撩衣摆,自我介绍道:“在下清明,是清明上河图所化宝妖。”
沉帆想了想,问:“谁把你封印在地窖里的?”
清明似乎犹豫了一下,缓声道:“寒食。”
“……寒倾?”
清明又重复道:“寒食。”
沉帆被自己呛得直咳嗽,他到底是幻听到什么程度,才能把这两个名字搞混?好不容易集中了注意力,脑子里也只冒出一个想法——果然是寒食在背后搞鬼么?
“寒食他……”
“他也是被逼无奈。”清明说“那位神明以御柳性命相要挟,他不得已才替他做事。”
“哪位神明?”
“冶。”
沉帆听见这个名字,还反应了一两秒,才想起他是谁——上古时期的锻造之神,住在青莲灯的画境里。
这才心神一震,此前种种仿佛一道电光闪过。
突然失控的银月轮,宝库中神兵泣血的画面,和黑气缭绕的青莲灯,这些武器都是出自冶一人之手。
从宝库中锤灵让他们兵器呈现出的古战场画面来看,上古时期神明之间相互厮杀的开端,不是手持兵器的人挑起的,而是武器不受控制,他们脸上才会浮现那种惊愕的表情。
而月神的银月轮是用古月神的权杖改造而成,它的失控并非偶然,而是冶在背后控制,长宁无法催动青莲灯也是如此。而德古拉和斯库拉的神源之力同样是来自冶。
这样说来,不仅仅是如今在西北方海域作乱的“神隐”组织,恐怕连上古时期诸神的战争都是同一个幕后推手,因为挑起战争的那些武器,都是由他铸造的。
制造者在锻造过程中埋下混乱的种子,武器的主人根本不可能发现。
他的目的就是挑起灾难,让云端陷入混乱,从而使天照压制不住体内黑夜的力量,释放出永夜。几千年前他失败了,就销声匿迹,在画境中等待下一次机会的到来,而云端休养生息多年,又繁衍出无声生灵和文明,可供灾难和恐慌像燎原之火一般蔓延,所以他再次卷土重来。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斯库拉为了报复神明,德古拉为了解开冻结的血脉,暗夜精灵和矮人不喜光明,那他又是为了什么,要让永夜降临呢。
清明说:“这个地窖里存放的图卷全部属于冶,当年我撞破他们的阴谋,寒食便把我关在这里,这地窖加护了法阵,物品全部保存良好,或许能从里面找出什么。”
沉帆这才举起万木春,照亮了四壁摆满图册的木架。
清明执起那盏将熄未熄的灯笼,二人分别取下图册翻阅。
冶保存的图卷多与兵器制造相关,其中有些是笔记,有些似乎是上古时期其他工匠编著的书籍,竟也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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