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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之型男天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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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周前,他已经把这个账号的名字改成了阮暮灯的,还给认证了VIP,认证资料绑定在白意鸣所属的“星曦”事务所旗下。
后来阮暮灯借着马汉拍的视频出了名,许多人顺藤摸瓜搜到他这个账号,粉丝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几万,许多人都在他的微博下刷留言求报平安报近况,弎子一直没有回应,为的就是等今天。
他发的微博很短,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谢谢大家关心,恢复得不错,最近开始复健了。”
后面跟着六张照片,有阮暮灯伸展四肢专心跑步的,拿着毛巾低头擦汗的,还有一张仰头灌水的特写,镜头拉得很近,一头利落的短发,额角还贴着胶布,脸上的汗珠和湿润的淡绯色薄唇都清晰可见,带着莫名的色气,又格外野性而纯情。
微博一经发出,转发和评论简直以爆发的速度猛涨起来,瞬间过千,“男神”、“老公”、“好帅”、“舔屏”等关键词迅速占领热评,中间夹着祝福和鼓励,粉丝数也在疯狂转发中就突破了三十万。
“接下来就是保持热度和话题度,还有控好评了。”
弎子手速飞快,切回自己的账号,拉开私信列表给其中几个联系人发了消息,然后将手机揣回口袋里,朝已经换回了白衬衣的阮暮灯拍拍手,“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去大厦顶楼的餐厅吃顿牛排吧,晚上七点还要面试呢!”
第 13 章、二、红白双煞03
晚上的面试出乎意料的顺利。
广告片的导演是C牌饮料特地从香江请来的老牌导演,名叫洪双发,以前拍过几部口碑非常不错的硬派警匪片和武打片,这几年上了年纪,事业心变淡了,已经好几年没再接新电影了,这次受老朋友荣贵老板岳嘉鸿之托,接了这个广告,光是这噱头,已经够这广告没播之前就在娱乐版面上炒上一轮了。
面试的地点设在影视城的一个小工作室里,洪双发和他的团队已经到了,老导演一头斑白的短发,虽然已经六十多岁,声音却依然很是洪亮,精神矍铄,看起来中气十足的模样。
洪双发普通话说得不好,操着一口香江方言,中间还夹着英文,看到阮暮灯本人,先是对他的外貌条件小小惊艳了一把,随后让他在面前打了两套拳,又和他带来的武师过了两招,就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表示这靓仔功夫够硬,脸帅身材赞而且还够犀利,自己很满意,就用他了。
导演一点头,法务现场便和萧潇这个临时经纪人签了合同,这工作便算最后拍板定下了。随后导演交给阮暮灯一本薄薄的剧本,叫青年回去把剧本研究研究,下周二正式开拍,事情就算是这么了了。
整个面试过程费时不到一小时,不过三人从工作室出来的时候,弎子便接到了白意鸣白影帝特地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简单交代了一番,他们便又坐上了车,向着十公里之外的一家名叫“花月”的高级日式料理店而去。
“弎、先生……”
阮暮灯坐在后座上,斟酌了一下,对负责开车的弎子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哈哈哈!”
弎子听到阮暮灯这么叫他,忍不住大笑起来,“我也姓白,不过你叫我弎子就行了。”
“他们家兄弟姐妹很多,名字都是按照出生排序的,不用和他客气。”
萧潇也笑起来,又朝弎子说道:“新年前我见到拾伍和拾陆的时候,俩小子才刚刚会走路吧?”
弎子笑着答道:“拾伍、拾陆现在已经会上树抓鸟、下河摸鱼了,就是皮得不行,上个月我听说拾柒妹妹似乎也有了感悟,应该也快要成了。”
“……”
阮暮灯听着他们的对话,冷汗刷地下来了。
先不论哪家的小孩能生到十七个,光说那排行十五十六的两个孩子,寻常娃娃若是刚刚会走路,那也不过是一岁出头的年纪,去年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过去了半年,哪个孩子不到两岁便能爬树下河的?至于对那小拾柒“有所感悟”的说法,更是怎么听怎么可疑……
这般想着,阮暮灯条件反射地开了慧眼——经过两周的练习,他现在已经运用得收放自如,甚至可以连续几小时保持着开着慧眼的状态了。
果然,在他的慧眼里头,坐在驾驶席上的弎子浑身笼罩在青色的光晕之中。
这种光晕便是万物众生的“气”。
人类的气晕一般呈现淡黄、淡橘的色泽、身强力壮者浓郁而明亮,体虚病弱者则暗淡沉郁一些。
根据书中所说,大富大贵命格者或者身上有大功德者,气晕深橙近红,而紫微星入命——也就是所谓的真龙天子,则是传说中的“紫气”,这两种气晕都极是罕见,阮暮灯这个刚刚学会相气的人,自然是从来没有见过。
至于游魂阴鬼在慧眼中通常淡而无光,呈现灰白或浅灰色,恶鬼怨魂则以其怨气浓重程度显现出深灰或者纯黑色,煞气笼罩者气晕黑中带红,濒死者黄晕渐褪而白晕由天灵而生。
除了这些之外,书中还记载了另外两类气晕的颜色。
人类修炼到一定境界,身体除了会被浓郁的光晕笼罩之外,更是会散发出一层红光甚至紫光,道行越高的色泽越深、光华越盛,拥有这种“气”的人,阮暮灯此刻身边就坐着一个,那便是托着腮微笑地看着他的萧潇。
而另外一种,则是畜生修行小有所成时,便多呈现青色或绿色光晕——就像弎子那样。
“阿阮你应该知道‘五大仙’吧。”
萧潇看到阮暮灯骤变的脸色,知道他是开了慧眼,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阮暮灯点点头。
“狐黄白柳灰”的故事,青年以前也没少看少听。
所谓的“五大仙”,指的便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这些农村地方常见的小动物,自古被人认为极具灵性,比其他动物更容易修炼得道,而且容易与人结缘,通过各种方式渗透到人类生活之中。
“弎子他就是白家人,他们一家一直都在帮我做事,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萧潇食指轻轻在嘴唇前比了个“嘘”的手势,“一定要保密,别说出去哦。”
阮暮灯听到这个答案,再看向弎子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了——这么一个圆脸大眼人模人样的男孩子居然是只刺猬!而且还是一只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很有些道行的刺猬!
“那么……”
阮暮灯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个姓白的人,“白意鸣先生他……”
“哈哈哈哈哈!”
开车的弎子又一次大笑起来,“白先生是如假包换的人类啊,不过他家和我们渊源颇深,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同宗’吧!”
隔着座椅,阮暮灯看不到弎子的脸,于是他“闭”上慧眼,把目光投向坐在旁边的萧潇,目光炯炯,表情上明明白白写着“求解释”三个大字。
“白意鸣老家在东北,从他的外高祖母那辈开始,就是当地非常有名的‘出马仙’。”
因畜生修行不易,故而一些有灵性的动物,比方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等等,常常在有了一定道行之后,为了躲避雷劫或是修炼更快而附体在人类的身上。
若是被附身者本身自愿和精怪和平共处,那么这些得道的“大仙”便常常会借附身者的身体,或占卜吉凶、或舍药寻物、或驱鬼除妖,在替人消灾解难积累功德之余,还能帮被它附体的人赚取钱财,这就是所谓的“出马仙”。
能被“出马”的,通常都是当地树大根深的名门望族或者福泽深厚的仁善之家。
“仙家”借这些人家的香火和供奉修行避劫,被附身的人借“仙家”的道行赚取名声和钱财,彼此互利互惠,几代下来,常常会结下难以分割的渊源。
“现在白家的家主是白意鸣的奶奶,她老人家‘出马’的对象,正是弎子他们的老祖宗。”
萧潇说道,“以后白意鸣的孪生妹妹也是要回去继承白家堂口的,应该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了。”
“嗯,就是这样。”
弎子一摆方向盘,把车子驶入右转车道,“其实这次荣贵集团老板的事儿,也是白家奶奶给牵的线……前两天荣贵的岳老板特地飞去给我们老祖宗看过,她老人家说了,‘很棘手’,若想保住性命,还得回到A市,请萧大大亲自出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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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是一家怀石料理店,位于江边一座小公园中,以竹篱笆圈出一块区域,按照日式庭院的模样修筑得意趣盎然,价钱自然也是人均上千起跳的,属于特别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约谈场所。
荣贵的岳嘉鸿岳老板已经早早等在了约好的包厢里,像是为了掩饰焦躁一般,正不停地转动手里的茶杯,时不时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弎子将萧潇和阮暮灯送到,给双方做了介绍,便找了个借口先走了。反正岳老板的司机等在外头,无论他们谈到多晚,也肯定会负责将萧潇和阮暮灯两人送回家的。
“听说岳先生遇到了些怪事,需要我们帮忙,对吗?”
待穿着和服的漂亮服务员上好菜又悄无声息地退下之后,萧潇也不磨蹭,开门见山切入了正题。
岳嘉鸿又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表情既纠结又惊惶。
在他见到萧潇和阮暮灯的时候,不免因为两人看上去太过年轻而感到大失所望。
毕竟他现在要找的可是一个捉鬼除魔的大仙,这两个看上去二十啷当的俊俏小伙儿,在他看来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典范,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儿。
但他转念一想,毕竟这“萧大师”可是白仙姑给推荐的人,连当年那给他爷爷相了祖坟,保了他们家五代富贵的白仙姑都坦诚“自个儿不如他”的人物,肯定得有些真本事才对——反正他现在也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管不了那么多了!
想到这里,岳嘉鸿把心一横,扑通一下来了个五体投地,用带着浓重香江方言的哭腔喊道:“萧大师,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我一命啊!”
喊完,便趴在地上,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说起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诡异遭遇。
事情要从他的一个私生子的婚礼说起。
和不少他们那辈的香江土豪一样,岳嘉鸿除了一个正室,还有两个外室,三人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关系还意外的和睦,有时候还会一起打麻将做美容,《雪梨日报》还曾经做过专题,调侃岳老板“齐人之福”和几位夫人“容人之量”。
岳嘉鸿的正室给他生了两儿一女,都已经各自成家立业,在荣贵集团里担任要职,两个外室给他生了两个私生女和一个私生子,都不姓岳,也不入族谱,但岳嘉鸿也没有亏待他们,从小送出国外,成年以后回国,两个姑娘得了一大笔丰厚的嫁妆,而最小一个私生子则开了个模特工作室,靠着荣贵的关系网,也算混得不错。
这个私生子跟他母亲姓张,名艾云,不过平常大家都叫他英文名Ivan。
他今年二十五岁,虽然是幺子,但顶着私生子的名头,十三岁便送到白头鹰国放养去了,既没有长在父母身边,成长环境又有文化差异,和他的土豪爹自然谈不上多少感情。
三年前他从一所野鸡大学毕业,勉强算是学成回国,用他爹给的钱开了个叫“潘多拉”的模特工作室,养了十多个年轻貌美身材火辣的嫩模,既满足了他酒池肉林终日睡死在女人堆里的愿望,又能让他有个不用整天问家里人要钱的经济来源。
于是Ivan就这样过了三年花天酒地的纨绔生活,隔三差五被《雪梨日报》和《贰周刊》放个花边艳照,泡过的妹子怕是连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终于,在不久之前,这败家公子和一个混血海归女歌手陷入热恋,并且决定闪婚。
虽然岳嘉鸿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承认过Ivan的私生子身份,但毕竟是自己儿子,所以在上月的婚礼上,岳老板还是出席了。香江媒体还为此小小骚动了一把,以“张公子趁婚礼东风终于认祖归宗”为噱头发了许多通稿。
婚礼在香江城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大厅举行,当天来的客人很多,岳嘉鸿也觉得很有面子。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Ivan的情绪却表现得十分焦躁惊恐,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之中,在婚礼流程中也频频出错,连被他爹押着去和那几个特地请来镇场子的商界名流打招呼时,也一直慌慌张张左顾右盼,连个笑脸都挤不出来,简直丢人至极。
宴席过半的时候,岳嘉鸿终于被他这不成器的儿子惹得光火了,拎着人往后台休息间一丢,质问他究竟是不是嗑药了,才这么恍恍惚惚跟见鬼了似的。
没想到听他爹提到个“鬼”字,Ivan平日里拽得二五八万的一个大小伙儿,居然“哇”地一声嚎了起来,抓着他爹的衣角,颠三倒四地说着自己真见鬼了之类的话。
“令公子在婚宴上看到了什么?”
萧潇打断岳老板连方言都飚了出来的“我就好嬲好激气”的心理陈述,把热茶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喝口水镇定情绪,将话题拉回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上,“无论是多么小的细节都可以,请你仔细回忆一下。”
“这……他、他当时说……”
岳嘉鸿想了想,“Ivan说他在婚宴上见到一个女人,穿着身白裙子,坐在后面哭哭啼啼的……然后、然后他当时就很奇怪,为什么有个靓女在他婚礼上哭成这样,旁边的人都好像没有注意到,于是他就走过去,看、看到……”
说着他用力吞了口唾沫,“看到,那个女人……长得好像他工作室里一个……一个刚刚自杀的嫩模……”
萧潇长长地“哦”了一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后来听他那么说,我还特意到会场走了一圈,根、根本没有看到这样的女人啊!”
岳老板补充道:“当时我就觉得他八成是嗑药了,就骂他胡说,还很生气地打了他一巴掌,没、没想到……”
他的声音突然拉长,拖出一声明显的哭腔:“Ivan他……他没多久就死了——”
第 14 章、二、红白双煞04
根据岳嘉鸿的说法,婚礼之后仅仅才过了一个星期,Ivan就死于一场车祸。
那场车祸本身就非常诡异, Ivan开着他的奔驰S回自己在市郊的别墅,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红路灯处的监控清楚地拍到,他的车子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似的,来了一个急转,向右一头撞上了路墩,随后被后面一辆满载的百吨大卡追了尾,整辆车被挤成一团废铁,Ivan当场死亡,整个人都压得不成人形了。
当时这桩车祸在港城十分轰动,有一家媒体不知从哪儿拿到了车祸现场的第一手照片,直接打上一层薄薄的马赛克,就给登到了周刊彩页上。
那辆价值千万的跑车仿佛在废铁场钢碾子里过了一轮,已经碾得看不出原形,中央一团马赛克,只看得出一片血糊糊的颜色,却让观众一边浑身鸡皮疙瘩乱冒,一边不由得联想坐在车子里的人到底给挤成了个什么样儿。
骤然死了个儿子,岳嘉鸿当然很伤心,但很快的,他这点儿父爱便被恐惧完全取代了。
一周之后,Ivan过了头七,便准备下葬。
遗体告别仪式上,岳老板站在家属队列最前头,朝大厅里前来祭奠的人群望去,隐约看到后排站了个穿着红衣服的男人。
照理说出席丧礼的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他那死鬼儿子手下那几个小嫩模,也不可能会没谱儿到在这种场合穿大红色的衣服。
而且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个男人像是刚刚获知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似的,站在队伍里手舞足蹈,哈哈大笑。但那红衣男子身边的人却好像完全没有留意到还有这么一个疯子,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他。
岳嘉鸿因为那几天总是睡不踏实而精神不济,整个人都有点儿浑浑噩噩的,当时他并没有想那么多,只以为是哪里来的砸场子的,一时间热血上头,便冲着那人直奔过去,就要不顾形象地撸起袖子揍人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等他走得近了些,那个人隔着人群抬起头来,正对上他的目光,那张哈哈大笑的脸,竟然是他那现在应该躺在棺材里的被挤成了肉酱的儿子!再仔细看看他身上的打扮——哪里是穿着什么红衣,明明是一身血衣!
看到这一幕之后,岳嘉鸿就吓晕过去了,然而等他在医院里醒来,才惊觉更糟的事不过刚刚开始。
那日之后,他经常觉得似乎有人站在他旁边,眼角余光时常猛地扫到一个红色的人影,骤然回头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
他已经被葬礼上那幕吓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虽然一直告诉自己只是心理作用,但那种身边跟着人的感觉又是如此的强烈而清晰,就连好不容易睡着了,岳嘉鸿也总是梦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死鬼儿子就站在他床头,伸手掐他的脖子,让他从噩梦中憋醒,吓出一身冷汗。
几天下来,他已经几乎要神经衰弱了,辗转在香江和A市附近有名的寺庙道观甚至教堂,被敲了一大笔功德钱,但情况一点儿都没有好转。
真正让他心慌的是,Ivan二七那天,他因为太过害怕而不敢去灵堂拜祭,和自家正室、女儿在山顶别墅躲到凌晨十二点时,忽然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岳嘉鸿匆匆忙忙下楼查看,见到两个菲佣正面露恐惧地看着他,地上一片狼藉——他家镶在墙上的香坛居然整个垮塌了,他三年前特地从泰国请回来的黄铜镀金神像居然从中央裂开了一条大缝,一摔之下直接断成了两截,从断口处露出的黄铜仿佛在酸液里泡了许久一般,完全被铜绿侵蚀,脆得一捏就碎成了粉末。
这么一出下来,岳嘉鸿是真的要吓疯了,第二天他便连滚带爬飞去黄龙府,找到了白家奶奶。
那日他到黄龙府时已是傍晚,附在白家奶奶身上的白仙姑每天只见三位客,又早过了“看事儿”的时间,原本是不愿见他的,但她只隔着帘子瞅了一眼,便看出岳嘉鸿招惹的东西极厉害,一天都拖不得了。
于是白仙姑看在既是故人,又人命关天的份上,还是给了他一块玉佩,告诉他在这玉碎之前,还可以保他几天平安,其他的她也无能为力,只能试试去求现在住在A市的“萧大师”,看那人能不能帮忙解了这个劫。
“您看看,您看看我这玉……”
岳嘉鸿哭着从怀里摸出一块丝帕,放在桌上摊开,露出了里面一块五寸大小的螭虎造型的玉佩,玉质通透,水头润泽,碧色中透出丝丝血沁,一看便是块美玉,但此时表面却已经布满裂痕,其中最深的一条,从螭虎两眼中心直贯到尖卷的尾部,眼看随时都有可能断成两半了。
“我把这块玉跟眼珠子似的宝贝着,可裂痕还是越来越多……照这个速度,要不了两天,我就、就……”
他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立刻就要小命不保了,越哭越凶,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岳先生你先冷静一下。”萧潇亲自给大老板续了一杯茶,推到哭哭啼啼的男人面前。
同时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住旁边阮暮灯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拉了几笔。
阮暮灯感觉到掌心痒痒的,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但什么都没有说。很快的,他便察觉到了男人在他手掌里写的是个“开”字。
他在领悟了对方意思的瞬间,慧眼便已经睁开。
在阮暮灯的慧眼里面,他看到岳嘉鸿浑身笼罩在一层黑气之中,而这黑气里还隐约带着深红的血光,尤其是在这中年男人的额头,那红黑色的雾气浓郁得几若实质,仿佛凝固的血污般,透着令人浑身发冷的不祥气息。
萧潇也端起杯子,神态悠闲地啜了一口茶,才施施然说道:“岳先生,你这是遇到喜气鬼了。”
“什、什么鬼?”岳嘉鸿正哭得投入,冷不丁听到萧潇的话,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两个字。
“喜气鬼,‘喜气洋洋’的‘喜气’,和你儿子在他的婚礼上遇到的那个‘丧气鬼’,并称红白双煞。我可以一起解释。”
萧潇淡淡一笑,开始说明。
“所谓的‘喜气鬼’自古有之,对它们的描述,通常是在丧葬礼上出现一个身穿红衣的人,满脸欢喜,手舞足蹈,有些时候还会和旁人说些难以理解的话。这‘人’并非谁都能看见,但只要是能看到它的人,都会在七日内暴毙。”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至于你儿子婚礼上出现的,则叫‘丧气鬼’,和喜气鬼相反,他们一身缟素,在婚礼、满月宴之类的喜庆场合哭哭啼啼,看到它的人,依然只有七日暴毙一个结局。”
岳嘉鸿连连点头,他看到萧潇竟然能说出这些东西的来历,顿时觉得此人果然不凡,自己的小命似乎有了一丝希望。
“这两种鬼的成因,都是在大喜大悲中突然惨死,加上命格特殊,怨气和阴气相互叠加,使得它们变成了极为阴煞的恶鬼。喜气鬼和丧气鬼成型之后,会出没在婚礼和丧礼上,被它们盯上的人便会被其煞气所冲,通常情况下可说是无法可解,七日内必死于凶煞缠身。”
萧潇超阮暮灯瞥了一眼,下巴不着痕迹地抬了抬,示意对方注意观察岳嘉鸿身上那股少见的浓郁得仿如实体化的煞气。
“我猜,岳先生你能熬过令郎的二七,应当是全托赖你家供奉的那尊泰国求来的神像,祂的来历的确有点儿说法,才替你挡了遇到喜气鬼后第一个七日回煞的死劫……但以你现在的情况,接下来的三七,怕是连白家奶奶送你的古玉也撑不过去了。”
在听到“无法可解”四个字之后,岳嘉鸿的脸色“刷”地就青了,再听完后面半句,已然血色褪尽,面如金纸,两眼一翻,就似又要厥过去。
阮暮灯眼疾手快,立刻伸手一捞将人扶住,又听萧潇的吩咐,在岳大老板的人中上狠掐几下,硬是将人按了回来。
“等等、等等,先别绝望。”
萧潇让自家徒弟扶着人靠在椅子上,又从包里神奇地摸出一小瓶风油精,帮岳嘉鸿抹在太阳穴上。
“若是你只遇到了喜气鬼,那么九成九便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是我,也没把握替你祛除身上的煞气。不过……”
他微微一笑,“令公子在这之前刚刚碰到过一只丧气鬼,若是你也能去碰上一碰,大悲大喜之下两种截然不同的煞气便会互冲互抵,你这命便算是保住了。”
“这、可是……”岳嘉鸿哆嗦着嘴唇问道:“那个什么丧、丧气鬼,我要怎么找?”
“那就是需要岳老板您自个儿多费心的事情了。”
萧潇笑着回答:“首先要调查清楚它的身份,才好判断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令公子的婚礼上,我们才有可能再找到它。”
“好、好!”
岳嘉鸿连连称是,“Ivan说那女人是他工作室里一个自杀的模特,我这就找人去查!”
“很好,还请你务必尽快。”
萧潇点点头。“因为……留给你的时间,绝对不多了。”
第 15 章、二、红白双煞05
有钱有势的人,在情势紧迫、拖延不得的时候,办事效率总是高得突破天际的。于是关于那个自杀了的小模特的调查结果隔天早上便摆在了萧潇面前。
这日岳嘉鸿和他约在荣贵集团的总裁私人小会议室里见面,萧潇自然带上了阮暮灯。
青年现在已经有了点儿小名气,大摇大摆地带过去,很有可能被日常蹲守在荣贵周遭等着挖新闻的狗仔队认出来。
不过萧潇琢磨着,反正他这小徒弟本就是他要全力捧的,荣贵集团本身在娱乐圈便很有背景,岳嘉鸿此时又有求于他,正好蹭点儿东风也不是坏事。
荣贵集团顶楼的小会议室里,岳嘉鸿正满脸焦急地等着萧潇看完资料,无意识地调整着自己的领带,又反复整理领口。
“原来如此。”
萧潇看完之后,将资料递给旁边的阮暮灯,朝座椅靠了靠,“原本以为可以嫁入豪门,结果却只能含恨自杀,死的时候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难怪会变成大凶极煞的丧气鬼了。”
Ivan的模特事务所年初时来了个19岁的嫩模,名叫Amanda,身高腿长、纤腰翘臀,胸前一对玉兔波涛汹涌,脸蛋也长得还有几分姿色,于是很快便被自家老板看上,鲜花首饰华服名包连番上阵,要不了两周便泡到了手,成为了Ivan的第N任女朋友。
可不过才好了三个月,大少爷的新鲜劲儿便过去了,在没有和Amanda说清分手的情况下,又火速和一个混血年轻女歌手陷入了热恋。两人干柴烈火郎情妾意,加之女方家世不错,又当真有些将花花公子套牢的本事,没过多久,两人就迅速决定要结婚。
那时Amanda刚刚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人又正好独自在东南亚参加一场走秀,人生地不熟的,自然也没有谁和她聊国内娱乐圈的花边八卦,当然也无从得知自己已经被男朋友和孩子他爹抛弃了。
好巧不巧,Amanda从东南亚回来,回工作室报道的第一天,Ivan不在,却刚好碰到Ivan的助理帮老板去买结婚戒指。
天真又有些虚荣的年轻姑娘摸着自己的小腹,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很快便要嫁入豪门,狂喜之下,她在工作室里四处炫耀,却突然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事嘲讽地告知,戒指是给另外一个女人准备的。
得知真相的Amanda一瞬间从飞上枝头的凤凰沦落为所有人的笑话。
她整个人都崩溃了,立刻便找到了Ivan,告诉他自己已经怀了他的宝宝,然而那个大少爷却只是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甩到她脸上,告诉她不要搞事,赶紧去把孩子打掉,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在这圈子里继续混下去。
当天晚上,Amanda便在自己租的公寓里自杀了。
她吞下了整整一百片安眠药,然后将手腕割开,放进盛满水的浴缸里,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血池之中。
因为Amanda只是个三线小模特,连个正经经纪人都没有,在失去了老板的特殊关照之后,所有人都不再将她放在眼中,甚至连失踪了许多天都没有半个人去关心一下她的死活。
许久之后,邻居闻到她家里传出的恶臭,这才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发现人已经烂了。
将Amanda长满蛆虫的尸体移到裹尸布里的时候,大片大片的皮肤连同腐败的血肉脂肪黏在了地板和浴缸边缘,让处理现场的警察都吐了个天昏地暗。
不过毕竟Amanda出身很差,她亲生爸妈早就死了,仅剩的亲戚根本不会在乎这个远房表侄女的死活,被Ivan的工作室塞了一笔封口费之后,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不过是在两家八卦小报里占了个豆腐块大小的版面而已。
只是Amanda的八字本来就属阴,又是大喜大悲的强烈落差之中含恨而死,加上怀着身孕的女人自杀,母体死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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