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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之型男天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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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走这么久了,我们到底走到哪儿了?”
  即使在这样的处境之下,女二号沈蕊仍然穿了一套浅色的连衣裙,扎了个清纯的马尾,像一朵柔柔弱弱的娇花,此时走得累了,正靠在化妆师姑娘的身边,有气无力地小口啃着面包,轻声问道,“天黑之前,我们能走到有信号的地方吗?”
  “嗯,很快就能走到的……”
  化妆师笑得很僵硬,事实上这会儿谁的心里都没底儿,她自己也很累,快要挤不出力气安慰娇滴滴的沈蕊了。
  众人都一脸倦色,死气沉沉的,唯有马汉一个人也不嫌累,手里端着摄像机,几乎跟拍了一路,此时正在休息处附近转悠,将大家的表情和周边环境全部拍进镜头里。
  见马汉第三次从自己眼前晃过,王朝终于受不了了,开口招呼对方过来:“你这是干嘛?”
  他朝好友挥了挥手里的苏打饼,“快别折腾了,来吃点东西。”
  “我在争取我的艾美奖。”马汉抬了抬摄影机,快步走到王朝身边,接过饼干,三块并在一摞往嘴里塞。
  “得了吧,”王朝嗤笑道,“还艾美奖呢,就你拍的那些,最多只能当恐怖片素材吧。”
  “你还别不服气了!”
  马汉嗤笑一声,嘴里塞满饼干,说话时渣子乱飞,很是含糊,“我觉着就拍得很不赖啊,多有气氛!”
  说着,他摆弄着自己的那台摄影机,往前倒着片段,显摆给王朝看。
  马汉的镜头感很不错,拍出来的画面有种与他们处境十分吻合的谜样的惊悚气息,虽然镜头免不了有点儿晃动,但已经足够清晰。只是他们这两天的经历实在算不得愉快,随便翻一翻,都是些尸体、惊叫和哭喊的画面,王朝在艳阳下生生打了个冷颤,伸手就要去关小屏幕。
  “别动。”
  忽然,他身后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挡住了他关显示屏的动作。
  王朝马汉两人回头,看到阮暮灯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后,正和他们一起看着录影。
  “这里,倒回去一点儿。”
  阮暮灯向前倾身,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把进度条往回倒了半分钟。
  ——咕咚。
  王朝和马汉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阮暮灯的脸,那侧颜的线条挺秀精致,皮肤白如玉雕,一双眸子黑似点墨,睫毛纤长,真是一张连直成钢尺的直男都不由得感到触电的好皮相。
  马汉忽然觉得他懂了为什么这人只能当个不露脸的武替,连偶尔客串个龙套,正脸镜头也会被剪个精光了——像他这般的镜头宠儿,实在太容易被人记住,其他靠脸吃饭的鲜肉和他一同出镜,简直要被生生衬成了绿叶。
  阮暮灯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表情变化,只是专注地盯着屏幕,表情越来越凝重。
  “果然……”
  他忽然按下暂停,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怎、怎么了?”王朝马汉惴惴地问道。
  阮暮灯点了点屏幕的一角:“看这里。”
  这段录像是在他们三小时前刚刚离开村子不久时拍下的,画面定格在男主演臧佳宁大声呼喝时略显狰狞的鼻孔上,但阮暮灯的手指点着的,却是右上角偶尔扫到的一株断木。那棵树应是有些年岁,树身侧弯,半身似是遭过雷击,已是全然焦黑,一个V字形的裂口几乎直贯树根。
  然后,阮暮灯手指离开屏幕,缓缓抬起,朝远处一指,“和那棵树一模一样。”
  王朝马汉条件反射地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距离他们十多米处的山崖边看到了一颗碗口粗的断木——半身焦黑,一处V字型的裂口,直贯根部。
  “我们一直都在绕圈子。”阮暮灯蹙起眉,沉声说道。
  &&& &&& &&&
  摄影队在盘山公路上走了一天,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终于在日落时分,他们又回到了起点。
  当众人看到那四辆停在郗家村村口空地上的破车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要疯了。
  事到如今,王朝和马汉终于不得不相信阮暮灯所说的话,他们一路都在绕圈子,根本就没有走出这座鬼村的地界。
  几个姑娘在看到几辆车的一瞬间,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全都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出不去了!我们出不去了!”
  女主演陈茜一边捶打着身前的水泥地板,一边嚎啕着,“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其他人也没能冷静到哪里去,崩溃咆哮的、痛哭流涕的、呆若木鸡的,东歪西倒坐了一地,连平日里最注重仪容的几个大牌,这会儿都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因为早得过阮暮灯的提醒,所以即便发现自己果真走回了郗家村,王朝和马汉表情虽然难掩沮丧,但好歹还算镇定。他们看向此时唯一还能站得笔挺的阮暮灯——不晓得为什么,这人现在已经成了他们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天就要黑透了。”
  阮暮灯看了看已然完全隐没在地平线之下的夕照,想了想,“总不能一直呆在外头,我们回村里去吧。”
  村口停车的地方,距离村子还有段距离,路很不好走,水泥石子混合的路面年久失修,坑坑洼洼都是裂缝凹陷,加之天早就黑透了,周围又没有路灯,众人只能用手机的手电筒模式照明,互相搀扶着,一脚深一脚浅朝前走去。
  终于走了二十分钟以后,他们穿过一座没有栏杆的狭窄石桥,进了村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村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灯光,显得尤为阴森。
  “等等,不太对。”
  阮暮灯伸手挡了挡走在他后头的王朝和马汉,“灯怎么全灭了?”
  虽然村子里只剩他们这点儿活人,但水电却还是通的,因为大家都很害怕的缘故,他们到过的地方,无论是屋外还是院里,能开的灯他们都开了,一直到他们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关。虽然村里用的灯泡瓦数都不高,但就算照明再差,好歹也是光源,也总不能像现在这样,整个村子连一点亮光都看不见。
  “什、什么?”马汉架着他的手持摄影机,圆胖得身体往好友王朝的麻杆身材后面缩了缩,情不自禁地抖索了一下。
  “不、不会吧……难道还能、还能有人把灯给关了吗?”
  说完以后,不仅是他们,连周围能听到他们对话的人,全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一下子都安静了。
  这推测,简直太可怕了,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一行三十多人,都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大家面面相觑。
  “要、要不然,我们……”
  王朝想了想,“我们回车里将就一个晚上算了……”
  村头的房子已经近在眼前,但此时大家都很害怕,谁都不太愿意进去,但现在回头去车子里,还要摸黑走上二十分钟,而且车子停在村口荒地里,也并不能让人有多少安全感,无论哪个选择,都很难让人满意。
  就在众人无比纠结,七嘴八舌争论起来的时候,女二号沈蕊忽然伸手指向前方,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叫。
  “啊!!”
  她睁大眼睛,单手捂嘴,另一只手朝前举起,指向五十米开外的几间房子。
  “快看!你们快看那儿有人!”
  众人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最左侧的一座院子墙根拐角处,看到了一个身穿浅色衣服的人影。
  时至农历十五,朗空无云,圆盘似的满月已经升起,此时月色很亮,在这座没有一丝人工灯光的荒村之中,一切都笼罩上一层冷色的银辉。
  “天啊,那是郑导!”
  有人看清了那人的衣着打扮,发出了尖叫。
  的确,郑锦绣导演有个很出名的喜好,那便是日常爱穿长马褂一类的复古服装,有人记得,他昨天穿的正是一身月白色的太极服,再对照一下那人的身高体型,就算距离太远照明不足,他们看不清脸,光凭那身打扮也能确定,站在那儿的便是失踪了一整天的郑导!
  “郑导!!”
  众人惊喜地大喊起来,朝着人影又叫又跳,大力挥手。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那人影却没有回应他们,反而扭过头去,嗖一下消失在院墙后面。
  来不及多想,几个年轻男人都朝着郑导追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逃,但既然人还活着,而且出现了,就不能把人就这么丢在村子里,无论如何得赶紧找回来!
  

  第 6 章、一、荒村06

  只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郑导人过中年,而且体型微胖,一看就不是什么运动型男,他们这些个小年轻,那区区五十多米的差距,最多十数秒便能追上,但此时那白衣人影却如同鬼魅飘忽一般,在院墙小巷间穿梭绕行,无论他们怎么叫唤怎么追赶,始终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很快地,一同跟上来的十多个人就被甩脱了几个,只剩下阮暮灯、王朝马汉和另外五人,仍然缀在白色人影后面,被他带入了村子建筑群中。
  也不知追了多久,跑在前面的郑导忽然身形一闪,蹿入了一道院门之后,随即失去了踪影。
  阮暮灯跑在最前面,猛地停下了脚步,抬手拦住了身后的其他人。
  “妈呀啊啊啊啊啊!”
  男主演臧佳宁一头撞到助理身上,待他看清了面前的景象,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
  几人面前的是一间院子,院门大敞,门槛内侧仰面躺着一具尸体,稍远处还躺着另外一具——正是他们白天时找到的两位副导演。
  比起在青天白日的时候,这没有一点儿灯光的黑夜里,死尸的恐怖指数简直是几何级倍数的增长,几个年轻男人此时都吓得瑟瑟发抖,马汉几乎连他端了一路的摄影机都要丢下了。
  唯有阮暮灯,即使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未至于吓得失了方寸,他注意到,此时两具尸首的肚子,都鼓胀得非比寻常,仿佛是怀胎十月的孕妇,在衣服下面隆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其中较瘦的王副导演,衬衣扣子都已经被撑开了,露出里头一大片苍白的肚皮。
  阮暮灯不知道死去一天的人,尸体该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但即使死者腹部会因腐烂鼓胀,也绝对没有这样可怕的速度。
  而且这两具尸体不仅挺着个大肚子,在明亮的月色之下,他还能看到,在鼓胀的肚皮之下,似是有些什么活物在移动,把皮肤顶出好些不规则的隆起。
  ——这个村子,闹鬼。
  阮暮灯打了个冷颤,想起了萧潇在消失前曾经说过的话。
  然而来不及多想,那两具尸体的腹部鼓胀得更加明显,外露的皮肤层层波动起来,似有什么东西在腹腔里剧烈挣扎。
  众人也很快察觉了尸体腹部的异常,王朝战战兢兢地抬起手,将手机背灯照向王副导演外露的腹部。
  马汉扛着摄影机,焦距刚刚对准那起起伏伏的苍白皮肤,下一秒,便见肚脐处猛然探出一根黑色的尖刺,如同匕首一般,划开肚腹,随即一个婴儿拳头大的漆黑玩意儿,如同子弹出膛一般,从副导演的腹腔里嘣出,朝着距离它最近的阮暮灯扑去。
  虽然时间只有一瞬,阮暮灯根本来不及看清那究竟是什么,但本能告诉他,那绝对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身体的条件反射快于意识,几乎是在那黑色的东西直冲门面的瞬间,阮暮灯已经飞起一脚,像踢毽子似的,鞋面正中那玩意儿,一下子将它踹飞了出去。
  直到它撞上墙壁,发出“吱”一声尖锐的惨叫,随后滑落到地面时,阮暮灯才看清楚了,那是一只长得既像蜘蛛,又似独角仙的奇怪虫子。
  它通体漆黑,泛着些许绿色金属的光泽,头顶一截寸许长的树杈形凸起,身体分成三节,身侧八条长长的节肢,每一只都超过了它的体长,顶端极其尖锐,还带着倒钩,显然极具攻击性。
  似乎是刚才阮暮灯给它的那一下子着实不轻,此时那黑色的虫子仰面翻到在地上,节状的身体与八只长腿蜷缩起来,虚弱地吱吱尖叫着,却始终没有翻过身来。
  然而,已经有更多的黑色虫子,从两具尸体腹腔中钻出,朝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众人扑了过去。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阮暮灯一般迅速的反应能力,而就凭阮暮灯一个人也无法护住所有人。
  很快的,伴随着虫子尖锐的吱吱尖叫,便有复数的惨叫声响起。
  阮暮灯脱下外套,扫开扑向马汉的一只黑色怪虫,回头时,看到一只虫子已经蹿到臧佳宁的一个助理头上,长长的节足尖端刺穿眼球,鲜红的血液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喷涌而出,那人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两脚乱蹬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啊啊啊啊啊啊!”
  臧佳宁此时脸上带伤,额头和鼻梁都被虫子锋利的足尖划出了长长的豁口,甚至深可见骨。
  虽然被血糊了满脸,但好歹在伤到要害之前,甩脱了扑到脸上的八脚怪虫,他嘶声尖叫着,拼命挥动双手,完全不顾已经倒地的助理,和同样发出惨叫声的灯光师,扭头朝着来时的小巷跑去。
  “快跑!”
  阮暮灯手腕一翻,外套瞬间卷成长条,鞭子般一连抽飞两只黑虫,又在抛物线的顶点处猛地往回一收,将刚刚扑到王朝头顶的八脚虫卷住,往墙角一甩。
  几人开始往回后撤。
  这些长着足以刺穿人颅骨的尖脚的虫子,仍然源源不断地从两具尸首的腹腔中钻出,数量已经达到了近百只,此时如同一股黑色的涌泉,铺散在月色下的小巷石板路上,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阮暮灯总算明白,当初在河里捞上来的那箱子里装着的婴儿尸体,他头部的圆孔和肚子上的创口,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恐怕是这些虫子在人的脑袋上开了个洞,吸食脑髓,将卵产在颅腔里。
  孵化后的幼虫吃空脑组织后,沿着脊柱爬到肚子里,在死者的腹腔中生长,等到成长至足以杀伤人之后,从脐部破体而出,再去袭击那些还活着的人。
  作为主动断后的那个人,阮暮灯一边驱赶着靠近的虫子,一边朝前跑着,他想到一个要命的问题——不能将它们引到还留在外头的人群中。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追着他们的虫子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已经隐入黑暗之中,不知爬到哪里去了。
  以这些怪虫的移动速度,要不了几分钟,这整座村子便再也没有哪里是真正安全的地方了。
  然而没来得及多想,用不了一分钟,几人已经跑散了,等阮暮灯回神的时候,还跟在他身边的,就剩下王朝和马汉两人。大概是他们两人在经历了这许多刺激之后,已经认准了只有抱紧特别能打的阮暮灯的大腿,才有活命的希望。
  惨烈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安静的村子,此时仿如炼狱。
  摄影组一行三十多人,这会儿已被那些吸食人脑髓的八足怪虫冲散。阮暮灯和王朝马汉且战且退,背靠着院墙,一面小心着从头顶偷袭的虫子,一面往院子里躲。
  毕竟他们面对的是数量庞大而且活动迅速的怪虫,与其在野外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突袭,往建筑里躲躲,只要守住门窗,处境反而更加安全一些。
  夏季衣物本就轻薄,加上挥舞了一路,阮暮灯既当武器又当防御的外套,早就撕裂出许多口子,快成破布片了。
  三人摸到一间屋子前,阮暮灯一脚踹开房门,“快进去!”
  等王朝马汉两人钻进房间,他将手里那破烂得不成样子的外套甩出,带飞一只怪虫,闪身进屋,碰一下关上门板。
  ——只听外头笃笃笃数声钝响,似是硬物撞击木板的声音,门上顿时多了十数个小孔——半寸厚的门板,居然被怪虫锋利的足钩给直接钉穿了。
  “卧槽!”
  王朝和马汉同时惊出一身冷汗,就凭这等攻击力,它们只需要一下就可以扎透颅骨取人姓命,若是没有阮暮灯一路护着他们,他俩怕是早就死在外头了。
  然而就在两人刚刚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王朝和马汉连忙回头,看到窗户上已经破了个洞,一只八足怪虫用它覆盖着坚硬夹壳的躯体撞碎了玻璃,而更多的虫子正从破口处爬进屋来。
  “卧槽!!”
  王朝和马汉这次喊得更响了,他们便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些玩意儿居然会如此彪悍,能够撞坏玻璃破窗而入。
  现在他们被困在这个房间里,出不去躲不开,若是哪一只虫子跳到他们脑袋上,立刻就GG了。
  这房间很小,大约只有不足十个平方,里面的布置也极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两个柜子,王朝马汉两人这一路上也算是很有经验了,见情况危急,立刻往墙角一缩,躲到单人床后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腾出地方来让阮暮灯发挥。
  果然,阮暮灯已经随手抽起门后一杆扫帚,倒提在手上,如同一把长剑一般,挥舞腾挪,劈砍戳刺好不犀利。
  即使在随时可能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刻,马汉仍然顽强地支起摄像机,将阮暮灯用扫帚舞出落英剑气态的英姿记录了下来。
  整个村子似乎都断电了,房间里的灯打不开,阮暮灯手上不得空,马汉沉迷摄影不能自拔,于是王朝成了那个虽然躲在床后头,仍然坚强地举着手机,用手电给大伙儿照明的人。
  但或许即使是以脑髓为食的八脚怪虫,仍然保有同类的趋光天性的缘故,它们源源不断地从破玻璃洞里爬进来,大都直奔躲在角落的王朝马汉而去。
  阮暮灯扫帚一横,挑飞了一只距离他较近的虫子,眼看着有两只已经爬到了床栏上,来不及多想,抽起搁在柜子上的一张黑布,舞出个旋儿,便朝着床栏上的两只虫子甩了过去。
  黑布扫落两只虫子,又就势飞出,如同一件斗篷般,罩到了王朝头上。
  厚实的布料遮住了手机的灯光,房间里顿时一暗,王朝连忙挣扎几下,将脑袋和手从布料缝隙里探出去。
  然而令众人惊诧的是,手电光照之下,那两只被黑布扫飞,却没受伤的八脚怪虫,原本已经从地上翻身跃起,但明显在王朝身前瑟缩了一下,扭头就朝远处爬去。
  房间里的三个人看到这一幕,顿时出现了瞬间诡异的沉默。
  阮暮灯想了想,从柜子上抽出另一块黑布,试着朝墙角离自己最近的一只虫子扬了扬。
  果然,那虫子如同嗅到了杀虫水味道的蟑螂一般,猛地一个急转,八只尖锐的爪子倒腾得飞快,向着远离黑布的方向迅速后退。
  “卧槽!!!”
  王朝和马汉两人在两分钟之内,第三次发出了这句大叫。
  他们根本不需旁人多做提示,王朝连忙扯紧了披在肩上的黑布,而马汉也赶紧接过阮暮灯抛来的一块黑布,如同披风一般,把自己圆胖的身子罩了个结实。
  在屋内三人都披上了黑布之后,房间里的八足怪虫顿时一阵疯爬,绕着远离他们的路线,纷纷从窗户玻璃破口处钻了出去,随即隐没在了夜色之中。
  留在屋里的三人,在微弱的手机照明之下,面面相觑,一时间脸上表情都十分复杂。
  大约沉默了数秒之后,阮暮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垂下眼睫,用力眨了眨眼,甩掉黏在长睫毛上的汗珠,随后捞过柜子上剩下的两条黑布,回头对王朝马汉说道:“走,我们出去救人。”
  

  第 7 章、一、荒村07

  此时除了阮暮灯三人,村子里还活着的人,已经只剩一个巴掌的数了。
  女主角陈茜仰面倒在地上,两眼圆睁,红唇大张,表情狰狞,早已绝了呼吸。
  一只黑色的甲虫趴在她额角,锥形口器从足钩戳出的洞口探入脑中,起伏蠕动间,原本婴儿拳头大小的腹段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足足撑到有橙子大小。
  还活着的五个人,男主角臧佳宁一路跌跌撞撞,左眼一道垂直的伤口,划裂了眼皮伤到了眼球,已经失去了视力。但他的求生意志非常强烈,手里挥舞着一把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柴刀,疯狂嘶吼着,胡乱劈砍围上来的虫子。
  女二号沈蕊却意外地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在手肘膝盖处有些跌倒后留下的擦伤,一身浅色的连衣裙污渍斑斑,凉鞋跑掉了一只,眼妆脏污,整个人缩在身材高大的场记后面,边哭边凄声尖叫,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五个人被几十只八足虫逼到一处巷道拐角处,靠着地形的优势且战且退,勉力支撑着。
  然而不过十多秒后,沈蕊身前的场记刚刚扫开一只迎面扑来的甲虫,便觉得后脑一疼,在姑娘的尖声惊叫之中扑倒在地。
  意识消失之前,他看到矮个子的收音师手足乱舞,试图将刚刚落到自己头顶的一只虫子扑打下去,但这挣扎也不过持续了三秒,便被钉穿太阳穴,惨叫着倒下了。
  此时最后幸存的三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最多不过再挣扎那么几分钟,便要全军覆没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沈蕊捂住嘴,吓得瑟瑟发抖,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她已经没法再躲在其他人后面,即使缩到最贴近墙角的地方,但五步开外就是场记的尸体,再无任何遮挡。
  八脚虫的背甲即使在月色里也能反射出金属质地的绿色光泽,油光锃亮,很是显眼。她眼睁睁看着停在场记后脑上的虫子身体如同充气球般逐渐膨胀,显是吃得很是畅快。
  下一秒,另一只虫子从墙头掉下, “噗通”一下摔在场记尸体面前,沈蕊惊恐地瞪大眼,傻愣愣地看着它八脚朝天扑腾一阵,翻身而起,朝着她扑了过来。
  沈蕊脑中一片空白,因为太过绝望,她身体僵硬,根本连躲都不会躲了。
  就在这时,一大团黑色突然从天而降,比虫子来得更快,劈头盖脸将她半身罩住。
  “别脱掉!”
  就在沈蕊惊惶挣扎着试图扯掉盖住头脸的黑布时,她听到了一声严厉而清晰的命令。
  声音来自于一个年轻的男性,她觉得有点耳熟,战战兢兢拨开一个边,从缝隙里往外看。
  借着月色,沈蕊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挡在了她的面前,身上同样披着一块黑色的布料,手里倒提着一根扁担杆子,挥舞起来架式漂亮极了,凌厉的破风声中,一扫便将三只虫子抽到墙上,“碰”一声砸成了三滩虫饼。
  “阮、阮——”
  沈蕊险死还生之余,又惊又喜之中,大脑一片混乱,根本想不起来这个以前她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小小武替的全名,这会儿像只被捏住脖子的鸭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阮暮灯回头看了她一眼,扁担一头指向院墙拐角处,那儿堆叠着几个足有半米高的大酱缸子。
  “躲到那边去,黑布披好,绝对不能脱下来。”
  沈蕊虽然长得柔弱,但骨子里却十分精明。
  就算她不知道这块脏兮兮的黑布到底有什么用,但披上了以后,虫子不再靠近她却是真的。她自然扯得紧紧的,半点不敢松开,只恨不得连脸也藏进去,然后猫着腰缩进墙角,躲到了一个大酱缸子后面。
  此时主演臧佳宁和他仅存的唯一一个助理,也都接到了王朝马汉抛给他们的保命符,在两人大喊大叫的提示中,慌慌张张披上了黑布,堪堪在即将丧命之际,保住了性命。
  果然,待所有人都用布罩住自己之后,那几十只八脚虫便如同退潮一般,飞快倒腾着它们锋利的长足,刷拉拉退后,和几人拉开了数米距离,但却不肯彻底退走,摩擦着隐藏在甲壳下的鞘翅,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如同鸣叫一般。
  “嗷啊!”
  臧佳宁一手捂住剧痛的左眼,一手高举,朝着虫群嘶声大喊,“来啊!来啊你们这些狗娘养的!看我踩扁你们!”
  然而对于他的恐吓,虫子们却不为所动,只是鞘翅摩擦的声音更加响亮,逐渐形成一种有节奏的,如同潮水起落般骤起骤伏的尖锐蜂鸣。
  就在这时,阮暮灯注意到,原本趴在女主角陈茜尸体头上的那只八足甲虫,随着同伴们的鸣叫节奏,身体一起一伏,长长的口器伸缩间,吐出一股股黄中带红的粘液,那液体很快顺着陈茜那精致的美丽脸庞流下,淌了她一头一脸。
  随着粘液被吐出,八脚虫胀到橙子大的身体逐渐回缩,很快恢复到婴儿拳头大小,随后它便飞快地爬到陈茜头部的伤口处,八只长足攒成簇,探进那指甲大的小洞里,同时全身艰难蠕动着,用力扭动几下之后,便整只钻了进去。
  ——它将肚子里的脑浆全都吐了出来。
  正在阮暮灯皱眉思考它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让所有人都无比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陈茜的尸体忽然四肢抽搐起来,如同羊癫疯发作的病人一般,关节僵直,抖动的幅度却十分明显,不仅她的尸体,连灯光师和收音师的那两具也和她一般,四肢乱挥,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便猛地弹了起来。
  “卧槽!诈尸了!!”
  王朝和马汉异口同声惊叫道。
  三具尸体起身之后,双眼毫无焦距,脸上沾满红红黄黄的血和脑浆,步子也走得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跌倒一样。
  但三人却径直朝着离他们最近的活人走了过去。
  光照很暗,加之注意力都在远处的虫群上,除了阮暮灯,其他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八足虫钻进尸体颅腔里的那个细节,在他们看来,那就是三具尸体忽然死而复生,跟看生化危机似的,变成了丧尸朝着他们袭来。
  八脚虫不能靠近那些黑色的布,但爬进尸体头颅中之后,却能操纵尸体,不再惧怕那些布料的保护。
  高大的灯光师离众人最近,一开始他步履蹒跚,走得很慢,关节似乎都不能打弯的。但即便是用这别扭的步姿,它几步之后,便已经迈到了臧佳宁面前,两手一伸,十指张开,就朝他面门而去。
  臧佳宁原本就是个特别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性格,见到原本惨死的同伴突然跳起,不仅动了,还径直朝着自己而来,一时间已经吓得腿都软了,两股颤颤,理智告诉他应该尽快躲开,但却吓得迈不出步子,只在灯光师的手快要抓到他的时候,本能地抬起手臂挡了挡。
  随即,他便感到小臂传来一股巨力,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臧佳宁觉得自己好像被铁钳夹住了一般,骨头都要裂开了。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的力量。
  堂堂男主发出杀猪般的嚎啕,死命挣扎着,但只听咔擦一声,他的左臂已经被生生拧到了背后,肩关节脱臼,小臂骨折,彻底废了。
  而那被八脚怪虫钻了脑的尸体,另一只手已经直奔着他的脖子而去,眼看着就要对他的颈骨来一套一模一样的连击了。
  “救、救命啊!”
  臧佳宁又疼又怕,几近绝望。
  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命丧黄泉之时,一根长棒从旁刺出,顶部撞到灯光师那具行尸的胸口,力道之大,臧佳宁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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