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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座,你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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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南并未看来人,只到茶桌旁倒了一杯热茶,笑着转身,将手中茶水递与景宸,道:“怎得又跟进来了。”
  景宸嘿嘿笑着,将热茶饮尽,径自坐在炕上,道:“南君进来了我就进来了。”伽南叹了口气,道:“宸儿,你这样大了,还总是时时跟着我,日后可要怎么娶妻成家。”
  景宸躺下,打着哈哈:“那便不成家,就同南君待着。”
  伽南笑着摇了摇头,摸着景宸的头,道:“贺家的公子,比你年长四岁,近日我听贺夫人说已然有成亲对象了。宸儿再过几年,也是要如此的,到时有了新妻,便不会再想同南君待着了。”
  景宸皱着眉坐起身,一脸的不愿,“南君总跟宸儿说甚婚娶之事,是厌恶宸儿了?”
  伽南有些无奈地笑着:“哪里的话,我是说,你总不该与我同睡了,专为你僻的新屋,你倒是一回都没去睡过。”
  景宸又再次懒洋洋地躺下,哼哼道:“哎哟,今日肚子有些疼,南君为我揉揉罢。”
  伽南看了一眼床上耍无赖的人,轻笑道:“罢了罢了,不撵你就是了,你想睡到何时就睡到何时罢。”
  景宸闻言便十分满足地蹬掉了靴子,躺进了被子里。伽南看了一眼景宸,又去水盆中浸湿了面巾,走到景宸身边,“又是如此,现下竟是连衣服也不脱了,出去疯玩那么久,总该净身再睡才是。”
  景宸睁开眼睛,琉璃色的眸子闪烁着悦色,“不是有南君在嘛,再说了,南君不是有净身咒。”
  伽南笑着,拨了拨景宸脸上的细发,用面巾轻轻擦拭着景宸的脸。其实,这样看下来,陈吟才突然发现伽南对于景宸的事,几乎是事事亲为的,极少用甚咒语。待伽南为景宸擦完,便正衣躺下,挥袖将屋内的光亮收回。
  景宸见伽南躺下,便在被子里将外衣脱去,扔到被外,钻到了伽南怀里。伽南被景宸的行为逗笑,搂住了怀中人,为其盖好被子,宠笑道:“你啊……”
  画面又变了。
  景宸跑在花蕊初绽的田中,手里牵着风筝,一边向前跑着,一边笑着回头看在后方缓步走着的伽南,个子竟是又高了些。“南君,你莫要总是那样慢,否则这风筝飞不起来的。”
  伽南端着宽袖,步伐端稳,向景宸喊道:“当心脚下,莫要摔倒。”伽南话音刚落,景宸手里的风筝就飞起来了。“南君!你瞧,飞起来了。”说着,景宸就扯着线往伽南所在跑去,他只看着飞起的风筝,没顾眼前,便一下扑进了伽南怀中。
  伽南稳稳抱住欢脱的景宸,低头缓笑:“没想到大了倒是个能闹的。”景宸只嘿嘿地应着,手里还拨弄着风筝线。
  不了过时来了一阵大风,将风筝紧紧地吹上了天,须臾,线便断了,风筝也跟着坠没入远处的树林中。景宸一见风筝断了,回头向伽南说:“南君,我去将风筝拿回,南君在此等我就好,不必挂心。”说完就迈开腿跑远了,伽南还未来得及说话,只得远远喊道:“拾得便归,莫逗留太久。”景宸边跑着边挥了挥手,也回道:“知道啦。”
  可是伽南在远处等了近一刻钟,都没见到景宸回来。初春时节,天还不算太长,没有多久,天色就开始渐渐浓郁了。伽南也终于迈步进入树林去寻景宸的踪迹。
  伽南记着风筝消失之处,但是走到那处时不仅是景宸,既是连风筝也是没有见到的。伽南的心渐渐揪起来,引着灵力,喊了几声“宸儿”,顿时整片林中便接二连三地响起伽南的声音,但是,伽南并没有收到景宸的回应。
  天色这下彻底暗了下来,伽南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于是伽南便开始一处一处地循着景宸的踪迹,一边寻着还一边唤着他的名字。
  伽南就这样找了一整夜,在天色微微亮的时候,伽南还回到木屋中看了一眼,发现景宸依旧没有回去,然后又返回到树林里,继续寻找景宸。不过这次当伽南呼唤景宸的名字之时,他听到了弱弱地回应。
  伽南一边循着声音一边唤着“宸儿”,终是在一处陷阱内发现了被兽夹夹上的景宸。伽南急切地将景宸以灵力牵出,看他那副样子,似是虚弱得很。伽南皱着眉头,将兽夹从景宸腿上拿下,手掌覆在其伤口上以灵力为其疗伤。
  没料想,景宸竟是扑在伽南怀中哭了出来,“南君,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伽南心疼地搂着景宸,轻轻拍着背,“我怎会舍得不要你呢,我可是寻了你一整夜啊。”
  景宸还将头埋进伽南怀中,道:“昨日摔进这陷阱竟是晕了过去,天微亮时才昏昏醒来,未见到南君,还为你把我丢了。”
  伽南无奈地揪着景宸的鼻尖,道:“你啊你,看你日后还是否这般孟浪”。可伽南终是疼他的,又抚着景宸的脸侧,“莫再哭了,不是同你讲过吗,日后有我在,你都不必再哭了。”
  景宸却突然抓住伽南的手指,两只眼睛熠熠闪着,“南君,我不怕疼不怕黑,只怕南君不要我。”
  伽南深深望着景宸片刻,笑着将其抱在怀里,低头道:“宸儿,南君跟你保证,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独自等我了,你也莫再担心我会不要你,因为从当年将你抱走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是我的了。”
  又是一个雪天。
  当陈吟再次看见景宸之时,他已与初七看起来无异了,只是要比初七高着不少,与伽南比肩,也到伽南肩膀了。
  伽南将前几年景宸得的宫灯挂在门前,整了整位置,这时突然在伽南眼前出现了一片青羽。伽南将青羽化于掌心,待青羽燃尽时,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因为陈吟与伽南通感,故而知晓方才东篱的传信内容。
  这应当就是,当年苍穹上境的四位神座全部登位之后,有些灵族因为不甘心而肆动造反的那次事件。因为临渊他们那时年岁资历皆是尚有不足,所以才不得不将伽南叫回。其实那时的陈吟也是初有意识没有多久,只记得零星片刻,他隐约上境中曾有一场混战,但却不知晓详尽的细节。
  伽南握着青羽的灰烬良久,后才缓缓将手伸开。
  此时屋内的景宸走出门外,看向伽南,道:“南君,你说今日要同我去何处庆贺诞辰?”
  这景宸的声音也明显比小时醇厚了许多,看来真的是长大了。
  伽南向景宸笑道:“宸儿想去何处便去何处。”
  晚饭时刻,他们二人来到市镇中的街道之上,正值饭点,所以来用餐的人不少。他们二人挑了一家饭馆,便走了进去。
  这日,伽南觉得景宸已然长大,便是可以饮酒的了,所以,景宸头一回尝到了酒的味道,然而初次饮酒,他倒是微微有些醉了。来加菜的伙计看着两位有些不凡的长相,搭话道:“两位是兄弟罢,这举手投足间都是一个模样的。”伽南只是礼笑着,并未回话。
  待伙计走后,景宸微微红着脸,原本闪亮的琉璃眼眸现下也氤了一层雾气,他冲着伽南道:“南君,你可听见方才那人所说?是了,我五岁之时,南君是这副模样,我十七岁之时南君还是这副模样,待我七十岁时,南君仍旧这副模样……”,他有些苦笑,“届时,南君你,可还会喜我?”
  伽南阻下景宸拿起的酒杯,缓声道:“宸儿醉了,便莫要再喝了。”
  景宸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放下酒杯,道:“好。”
  伽南替景宸顺了顺胸前的长发,犹豫着开口,道:“宸儿,南君有话想对你讲。”
  景宸粲然道:“好。”
  伽南沉思须臾,道:“宸儿,现下有一处地方正值混战,我如若不去,便会有许多生灵无辜遭受涂炭,所以,我必须得去。”
  景宸依旧笑答着:“可是南君所来之处?”
  伽南:“是。”
  景宸:“可是为了苍生?”
  伽南:“是。”
  景宸的眼眸逐渐黯淡了下去,但仍一脸的笑意,道:“南君尽可放心去罢,宸儿已经成人,可以照顾自己了。”
  伽南隐着眼光,沉声:“我此去不知多久可回,许有数月,许有数年。”
  景宸抬起头,笑着:“我等着南君回来,南君莫要因我分心,以苍生为重。”
  伽南看出了景宸眼中的落寞,但他无奈关怀。
  二人回去的路上谁也没再提及此事,直到回到木屋,伽南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宸儿,我这就去了。”
  景宸背对着伽南,没有吭声。伽南只得又唤了声,“宸儿?”
  景宸才猛然回身,紧紧抱住伽南,声音有些凝噎道:“南君,多唤唤我可好……”
  伽南抱住景宸,轻声呢喃着“宸儿,宸儿……”就如同幼时,他在伽南怀中,伽南哄他入睡那般。
  片刻,伽南轻轻拍了拍景宸后背,“宸儿可是哭了?”
  景宸摇了摇头,“自五年前南君将我从陷阱中抱回之时,我便不会再哭了。”
  伽南点了点头,道:“好宸儿,我不在时定要照顾好自己,有甚不懂的,便去问问贺夫人一家。南君保证,定会尽快抽身回来找你,可好?”
  景宸闷闷应声,才与伽南分开,道:“南君放心走罢。”
  伽南指尖抚了抚景宸的眼睛,便隐忍着目光转身腾风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作者历来的风格就是糖里带渣,所以,下章就是……
  日常表白小可爱们,笔芯笔芯~~


第30章 元祖伽南(五)
  那是一场恶战。
  未入神册的灵族有许多,不服从四位年轻神座的也有许多,所以不管哪方面来讲,都注定了这是一场以鲜血为赌注的的博弈。这场战役持续了几日,上境胜的那一刻,伽南便将后续交给了四位神座,自己连忙抽身回到了人间。
  可是当伽南回到木屋前,只看到了紧紧闭锁的木门和挂在门檐上的那纸宫灯。木门上的链锁已然有了斑驳的锈迹,而那纸宫灯已是残破不全了,上面原有题着的“莫失莫忘”也已不见。
  伽南将锁链化开,踏进木屋,好似一切都停止在了他走的那一刻,只不过,这屋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却不见了。伽南环视一圈,并未发现景宸留与他的书信,就连衣橱内景宸常穿的几件衣服也都是在的。
  伽南走出木屋,向贺家走去,有一妇人正怀抱着一个幼儿,在教着他喃喃学语。待伽南走近,陈吟看清那原就是贺夫人,她现在已然有几分老态,而她怀中的幼儿应当就是她的孙儿了。伽南礼道:“夫人,你可知我家宸儿去了何处?”
  贺夫人诧异地抬着头看着伽南,过了良久,才怀疑地问道:“你是……南君?”
  伽南点了点头。
  贺夫人有些感慨,“这么多年,南君的样貌竟是没有一丝的变化”,过时又说道,“宸儿在五年前你走后,便去从军了,至于到底去了哪方军队我是不知的。”
  伽南又问道:“不知宸儿可否有留下些什么与夫人吗?”
  贺夫人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当年他来告诉我要去从军时,我初是不允的,可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似铁了心一般,我才不得不松口。在他走时,我问他为何不见南君,他只说南君有更为要紧的事处理。我便又问,是否要留封书信交与南君,他说南君一去,不知何时才会相见,就不留空想了。还说如若南君回来了,自会去找他。”
  伽南:“夫人可知最近的军队番号?”
  贺夫人:“最近的便是西林军了。”
  伽南告别了贺氏,一路寻到了西林军驻扎之处。他询问过几位士兵,他们皆是并未听过“景宸”此名,伽南便想着那孩子应是更名改姓入了军队,于是又描述着景宸的样貌向众人打听,最后终是有一位说他见过此人的。
  那位士兵说:“阿景他人虽然高高瘦瘦的,但是那力道真的不容小觑。那日平夷之战,他硬是将敌军将首所骑之马的头活生生劈了下来,马上之人也因此跌落下来,阿景便趁机一并取了那人首级。这一下子立了个头等功,从此名声大噪。”
  经此人一说,剩下的人也纷纷惊到,“哦,原来竟是此人啊!”
  伽南道:“不知阁下可否将那位阿景领出与在下一见?”
  那士兵摇了摇头,道:“平夷之乱后,他便被御林军的元将军看中,归了御林军,现下已不在此处了。可是后来,我又听说御林军在行军路途中,遭遇了羌族的十万大军阻击,死伤惨重,所以现下整个御林军都与外部失联了,想从那里找人实在是太难了。说句不好听的,人是死是活都得另说了。”
  伽南敛着神色听完那士兵所言,沉默不语。
  陈吟感觉得到伽南心中的痛惜。就在伽南想再开口问那士兵御林军的行军方向时,他微握着的掌心中又出现了一缕青羽。伽南皱眉走到远处化尽青羽,待知晓上境的情况后,他却犹豫了,因为他知道现在景宸比上境更需要他。
  伽南到底还是向那人询问了御林军的行军方向,他一路腾风而去,终是什么踪迹也未寻得。无奈之下,伽南不得已再次回到了上境。
  等伽南再次来到人间时,已是一年之后了。而这当下,不论是当年的西林军还是御林军,伽南均是一点音讯都不寻不到了。他回到木屋,那处也越渐显得荒芜,就连贺夫人一家也是搬走了。
  伽南坐在木屋内,想着当年景宸坐在他怀中的模样,想着当年与景宸分别,他扑进自己怀中的模样。是否还会有一日,他的宸儿会再次出现,唤他一声南君。
  自后每隔几日伽南都会重新回到木屋,在屋内留坐一番,去周边问询各军近状,可是,他却再没有见到景宸。
  第一年如此。
  第二年如此。
  第三年如此。
  第四年如此。
  第五年亦是如此……
  这日,伽南站在木屋前,突地听及远处街道上的人声雀跃。
  他踱着走到街上,见到几列官兵行于街上,时而停下于道边张贴皇榜。有人凑近,将皇榜上的内容阅完,向人群兴奋道:“顺昭帝登基了!日后咱们就是南国了!”
  接着,人群中阵阵欢呼。“哎,我可听说新帝当年刚刚参军之时,曾将敌军的马头一剑砍下,当真英勇之极啊!”“可不是,新帝诛尽宵小,斩杀昏君,实为百姓做事,日后必为贤君哪!”“哎哎哎,你们看,这处还有张画像呢,好像说这位是咱们的国相啊,新帝正在寻他呢……”
  不知是谁看见了站在人群之后的伽南,人们才后知后觉地议论着,这位竟是与画中人一模一样啊,便不知不觉中为伽南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伽南走在人们让出来的道路上,走到皇榜前,看着上面的画像,轻笑了一声,宸儿。他伸手揭下皇榜,转过身,面向有些惊讶竟这样快就找到国相的众官兵,道:“劳驾各位带我去见顺昭帝。”
  当陈吟再次见到景宸之时,他黄袍加身的模样好看极了。他变高变黑了,还将头发全部束了起来,配着珠冠,便显得稳重许多,再不是腻在伽南怀中的少年了。不过始终没有变的,是景宸那双极为好看的琉璃眼眸,还有他注视伽南时诚挚无比的眼神。
  伽南缓步走进皇殿,看见来人的景宸顿时从龙椅上站了起身,迈着大步走向伽南,最终在伽南面前停住,深深地看着他。
  景宸眼睛有些微红,他笑着接过伽南手中的皇榜,道:“不知南君对宸儿所画是否满意?”
  伽南笑答:“数年不见,宸儿,长大了。”
  景宸轻笑一声,眼神未离开伽南,道:“元卿,来见过国相。”
  景宸话语刚落,本站在远处的元襄一身戎装走上前来,向伽南拱手道:“末将元襄拜见国相。”
  伽南将元襄扶起身,笑道:“元将军不必向我行礼,将军这些年照顾宸儿,又佐其登基为帝,理当我拜你一拜为是。”景宸看着向元襄行礼的伽南,眼眸似是沾上了一层水雾。
  元襄连将伽南扶起,道:“皇上年少有为,心系百姓,天道酬之,实与臣无关。”元襄说完便告退了,将伽南与景宸两人独留在了殿内。
  景宸拉住伽南的手,柔声道:“南君,留下陪我可好?”
  伽南反握着景宸的手,抚着他虎口上的薄茧,轻声应着:“好。”
  自此后,伽南便在景宸的皇殿停留了半月有余,直到有日清晨。
  那天伽南从皇殿内走出,听到远处水榭中的宫人谈论着:“你们可知咱们那位国相与皇上是甚关系吗,这半月内,国相日日都住在皇上的寝殿内,连晚上也是……”“哎,当心祸从口出,皇上的事何时轮到你我来妄断了。”
  伽南皱着眉,敛着眸光停留在原地良久。许久后,他才缓步向景宸处理要务的宫殿走去,还未走至门前,便听得内殿中景宸的声音。
  “旧派根基牢固,即使现在铲除了几个首族,但其根盘错杂,定有漏网之鱼,再去查,必要给朕清理干净。一旦找出,不论老少男女,不必问禀,一律格杀勿论。”
  陈吟心道:好个狠决的顺昭帝!
  “是。”元襄领了命便退出殿内,看见了在门外的伽南,便问了一声“国相”。而殿内的景宸听闻伽南在外,并喜着脸色大步走了出来。
  景宸走到伽南面前,便伸着手拉住伽南,就要往屋内走。但伽南反是握住了景宸的手,平和地看着他。
  “宸儿,我知你有自己的考量,但是你身居此位,若有一步之差,便会得到天下人的诟病。”
  景宸反倒一笑,“南君听见啦”,他见伽南不语,便又道,“南君不知,前朝维护昏君一派贪腐至极,以家族为傍,权倾朝野。若我此时有一丝的善念,让其有了卷土重来的机会,到时,受害的仍是百姓。”
  片刻后,伽南笑着叹道:“宸儿现在已是帝君了,所作所为都带着果敢勇断,再不是多年前南君怀中的幼儿了。”
  景宸笑着牵起伽南的手,道:“南君,今日同我去齐山赏花可好?”
  过了片刻,伽南紧了紧与景宸相握的手,沉声道:“宸儿,我怕是得走了。”
  景宸脸上的悦色渐渐褪去,声音平静:“又要回上次所回之处?”
  伽南:“嗯。”
  景宸微微笑着,敛着眸,“若不去,又要生灵涂炭吗?”
  伽南未语。
  须臾,景宸又道:“那南君可还会回来?”
  伽南握着景宸的手,柔声道:“会,每年都会。”
  景宸低着头,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南君便去吧。”
  伽南沉默须臾,又道:“宸儿,留心身边人,莫让祸起萧墙此等事发生。”景宸点着头,未再言语。伽南深看了景宸片刻,便走了。
  陈吟特意回头望了望景宸。
  他终是抬起头来,望着伽南离去之处,身边宫人来问:“皇上,是否要去将国相追回来?”
  景宸只是苦笑道:“不必追,留不下的。”
  一年后,伽南来找景宸,他们二人坐在桃花树下品茶。景宸低头看着茶杯中的花瓣,轻道:“南君,可否留下陪我?”
  伽南将景宸发间的花瓣摘下,柔声道:“宸儿现已是一国之君,不再是当年南君怀中的孩童了,总得学着长大了。”
  景宸轻笑一声,将杯中的茶饮尽,摸着茶杯边缘,道:“是啊。”
  第二年,伽南来找景宸,他们同行于落雪之夜。景宸裹了裹披着的银裘,笑着看向伽南,道:“南君,今日身上有些冷痛,南君便留下为我揉揉罢。”
  伽南同样笑着回看景宸,“多大了,还用小时候的伎俩来骗我。”
  景宸哈哈笑着,眼里有一丝凄苦之色。
  第三年,伽南来找景宸,他们在屋内对弈。景宸望了望窗外,道:“竟是又下雪了。”
  伽南笑着,“宸儿生辰之时总是下雪的。”
  景宸裹紧了裘袍,望着伽南故意输掉棋局,笑道:“是啊,当年南君将我抱回时,也是像现在这般下着雪的。”发愣片刻,景宸又说,“南君可否后悔将我抱回?”
  伽南柔笑着:“宸儿是我最为珍重之物,谈何后悔。”
  景宸也一并笑着:“那便好。”
  第四年,伽南来找景宸时,全城素衣。
  伽南心觉一沉,问着路人,“请问,为何国人皆穿素衣?”那人露出惊讶之色,道:“自是国丧。”伽南的心更是沉了下去,“什么国丧?”
  那人道:“帝君升霞,你说什么国丧。”
  伽南隐忍着心中的悸动,还是不死心般颤声问道:“……哪位帝君?”
  那人只觉此人好生奇怪,道:“自是顺昭帝。”说罢便觉得好生无趣,甩着衣袖走了。
  伽南的身影颤了几颤,又去问了一路人,那人只说道:“自此天下盛世,而南国再无顺昭帝。”
  再无顺昭帝……
  他养了二十四年,护了二十四年,疼了二十四年的人,就这么没了?可他的宸儿,还未及而立之年啊……
  当伽南再次到皇殿内时,元襄身着黄袍,递与了伽南一封信,道:“这是先帝留与南君的。”
  伽南打开信,信中道:南君,盛世之约,我做到了。可是南君你,终究是食言了。
  伽南颤着手将信阖上,低声问着:“宸儿他,是因何故去的?”元襄道:“数年前与羌族大战之时,先帝中了寒毒,羌族提出以十座城池来换取解药,先帝只笑了一声,便取了那人首级。中此毒者,若无解药,惟死可解,别无他法。自后,每到毒发,先帝便会全身冷痛难忍,直至半月前,先帝毒发身亡。”
  陈吟这时突然想起,其实景宸早在伽南面前毒发过的,那年他曾同伽南说过他觉得身上冷痛,希望伽南留下来陪他,可伽南却以为景宸是在与他玩笑。果然,此时,陈吟与伽南通感的体内隐隐泛起一阵无处宣泄的痛楚。这感觉是熟悉的,正如他在幻境中与临渊决绝之时那般。
  伽南握着信,倾身回到上境中,便闭关修习,谁也不见了。他日日伏在案边,写着什么,每当他写完一次就会将锦帛握于掌心中化尽,然后提笔再写。
  “潇汐夜,月光泠泠叹夭殇。撇烛光,孑然孤魂思过往。欲写愁,独倚香篝簟纹烫。无与讲,卿本多情诉衷肠。最叹惋,人亡茶已凉……”
  他左右还是放不下的。
  伽南不知写了了多少遍,终在有一年,他提着笔,墨滴洇透锦帛,却是再也无法落笔了。他缓缓将笔置于笔搁之上,起身望着室外的山川锦绣,松握着陈吟真身,黯然说道:“灵儿,我等了他数万载,可依旧没等到他的轮回之身,他怕还是怨我的……”
  伽南站了良久,直至那吹进来的风变得寒凉彻骨,他才回到案边,拿起景宸留与他的那封信,回到了人间,腾于南国上空,在手心内化咒,便将手心压了下去,顿时,南国境内一片金光。伽南以毕生灵力,布下琉璃阵,护他所建的南国万万年。
  后来,伽南重回上境,走到净居天外,将随身跟着的长白阻在门外,并把陈吟真身交与他,轻叹:此后天下再无伽南。
  再后来,伽南步入净居天,木门随之紧闭。净居天所在之处顿时金光闪烁,而此时欲界九天的寂兰殿中,便多了元祖伽南的十三位元神。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伽南与景宸的故事就要告一段落了。
  作者:神座,你已经五章没有出场了,有没有想我们小吟吟?
  临渊:我想我的小吟吟了,至于你说的你们的小吟吟本座就不知道了。
  作者:……在下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哈哈哈,作者又出来精分啦~~~
  在这里呢,我要特别感谢木千山小盆友,谢谢这位小可爱把独自待在北极快要冻死的作者拉了回来。飞吻飞吻~~笔芯笔芯~~


第31章 贪红尘(一)
  陈吟眼前逐渐变得光亮起来,看见了浴着金光坐在阵中的伽南。伽南收了阵,站起身,缓缓走到洞内的光亮处,背身于二人,开口道:“这便是我与宸儿的过往。”
  陈吟细想着伽南记忆中的种种,为何伽南始终没有应承景宸之约,留下陪他呢?或许是那日听见宫人的闲语,或许是他听见他的宸儿足以独当一面,或许是他认为他的存在会使景宸依赖于他,而变得软弱。可不论如何,伽南总是一心想着他的宸儿的,结果如此,当真是造化弄人。
  陈吟望着伽南几分苦涩的背影,开口道:“伽南,我此行在凡间瀛洲西山见过一个与景宸一般模样的孩子,他名为初七,今年十六岁,有着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我想,应是他回来了。”
  伽南默然而立的身影似乎有些颤动,“……是吗。”
  陈吟走近伽南几步,问道:“你可还能将元神拿回?”
  伽南抬头望了望头顶之处从石缝间散下的的光亮,轻笑一声,道:“为了他,自当无论如何都要一试。”说罢,他转过身,看着陈吟与临渊二人,道:“你二人现下既已知晓此阵的由来,便动身前行罢,莫要耽误时机。”
  临渊站在原处,对着伽南行礼道:“先祖,珍重。”伽南点头笑着:“照顾好灵儿,他自来顽劣惯了,有你在,至少他会收敛些。还有一事,临儿,方才在幻境中,你已然做了选择,便要好好珍惜眼前人,莫要来日后悔。”
  听到这话的陈吟,眯了眯眼睛看着临渊,为何伽南知晓他在幻境中的所见,他又是做了何种选择?
  临渊敛着眉,正色答道:“是。”又看向了陈吟,等他一同出去。
  而陈吟倒是面色缓和笑着对伽南说:“你若是有朝一日元神得以恢复去寻他,他在瀛洲西山脚下的一个客栈内当伙计,那掌柜姓刘”,陈吟笑意愈深些,“寻到他,就莫再让他受苦了。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这个孩子,到底是命苦了些。”
  伽南笑着颔首,胸中原本平息的一丝情愫又渐渐涌动起来。
  临渊与陈吟二人并肩出了净居天,带他们二人迈出门口时,那木门又自己阖上了。
  陈吟觉得临渊心情似是有些沉重,便用肘抵了抵他,说道:“方才伽南与你讲的是何意啊,你在幻境中瞧见了些什么?”
  临渊一脸冗杂的情意,像是想说也道不尽,只看了陈吟几眼,道:“无碍,不是什么要紧之事。”
  陈吟觉得这呆子心情有些不太对劲,便笑着搂过临渊的肩膀,打着哈哈,“那我且来问问你,可曾在里面见到了我啊?”他一脸真诚地看着临渊,嘴角弯着,双眼中是明媚得笑意。
  临渊诚实地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收回,平视前方。陈吟又笑着,道:“这般表情,可是做了甚对不起我的事?”
  临渊停住了脚步,像是有什么话要对陈吟讲,但是在与陈吟对视片刻后,终是叹道:“罢了,你总不必知道的。”
  陈吟啧啧两声,拍了拍手,颇有些无奈道:“你这人吧,要讲你什么好,有甚不可说的,大方讲出便是。”
  临渊试探着看向陈吟,道:“那你又曾见到什么。”
  陈吟瞬地想起境中他与临渊之间发生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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