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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 · 容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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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由自取,这一切不过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怨不得……”
怨不得旁人。
她有着辉煌灿烂、张扬如烈火烹油的前半生,也有着穷困潦倒、凄惨如厕中之鼠的后半生。她恨薄奚尊薄情寡义冷酷无情,恨自己的孩子形同怪物掠夺精血,非得一命换一命。她喝下不知多少药物试图扼杀腹中的怪胎,却只害得自己更加虚弱苍老,无法伤及胎儿的一分一毫。
——她带给容咎的伤害,容咎全都记得。
或许只有在临死的那一刻,她才肯正视自己的过往,才肯放下自己的怨恨,才明白一切只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只是,她带着释然与解脱从容赴死,却将曾经的怨恨留给了容咎。
“咎”这个字,意味着过错与灾祸,意味着责备与憎恶,容咎不明白,这个名字,代表的究竟是最后的报复,还是真正的解脱。
“阿咎哥哥。”渺渺紧紧揪着他的衣袖,矮矮的小个子仰着脸,非常认真地盯着容咎。
容咎低下头来,脸上的表情懵懂而茫然。
“阿咎哥哥,我决不承认那个人的意思。在渺渺看来,这只是个很好听很好听的名字,代表的是阿咎哥哥这个很好很好的人。就像阿咎哥哥毫不犹豫地救我,不伤那些妖族的性命,就像阿咎哥哥明知道我不是人类,却还是用对待人类的方式对待我。”
容咎顿了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前尘旧梦,过往云烟。
他与容倾倾的恩怨早已一笔勾销,他只是单纯地感到疑惑,并没有因此难过。
他也知道这个小姑娘并非人类,而是灵体。
“那些妖族为何追你?”
“大概是因为我偷了他们的东西吧?”渺渺歪了歪头,“可那不怪我啊,是那个东西非要我带它走……”
“咔嚓——”细微的碎裂声让渺渺整个人都僵硬了。
“?”容咎侧耳。
“——不不不不不不不会吧!!”渺渺手忙脚乱地从自己一直紧紧护着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蛋,果然看见了蛋壳上逐渐扩大的裂痕。
“竟然这个时候破壳!”
“灵兽蛋?”容咎目不能视,便以神识触碰,隐约察觉到这颗即将出世的灵兽蛋充斥着极为纯粹的火之力,而且是那种张扬热烈、让人一碰就想到灼灼赤红之色的火。
事实上这个蛋的外壳的确是火焰一般浓烈的红色,宛如喷涌而出的赤红熔浆,流淌着描绘出神秘而美丽的图腾,图腾之上隐有金色流光一闪而逝,显得格外张扬华美。
“咦?”容咎正欲收回神识,便感到一股绵软的拖曳之力,牵引着他的一缕神识穿过蛋壳的裂缝,触及壳中睡眼惺忪的一只小动物。
——似乎是一只胖胖的、软软的、毛绒绒的小雏鸟。
小胖鸟亲昵地打了个滚,容咎的神识便被斥出蛋壳之外。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蛋壳的裂缝越来越大,渺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偷来的小东西降生的过程,只见它从破口处探出尖尖的喙,啄食着破口周围的蛋壳,直到探出头颅、探出整个身体,露出毛绒绒的红色软毛……
“哇……”渺渺看着它咔嚓咔嚓嚼着蛋壳,由衷地发出一声感叹,“——好胖啊!”
小胖鸟:“……”
小胖鸟:委屈地团成球QAQ。
*【小剧场】
小胖鸟:委屈地团成球。jpg
渺渺:可是你不用团也是球啊
小胖鸟:(╯‵□′)╯︵┻━┻
【四十一、传承】
嚼完蛋壳的小红鸟软趴趴地窝在渺渺的掌心,眼皮耷拉,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容咎伸出食指碰了碰,小红鸟依恋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它记得这个人温凉干净的神识,清冷干净的气息。
“它似乎很虚弱。”容咎若有所思地收回手。
“它原本的巢穴有很多阵法和符文来着……”渺渺目光游移有些心虚,不过想到是这只小胖鸟死缠烂打要自己带它走,瞬间又有了底气。
“或许是先天不足。”容咎取出棠雒交给自己的金瓶,给小红鸟滴了一滴。
小红鸟正默默吐槽,忽然感受到极为精纯的至阴灵液,顿时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帝流浆,竟然是帝流浆……妖族至宝,月华之精,草木受之可开灵智,妖族食之可化人形,妖修炼之可显神通,有了帝流浆,即便先天传承有所缺失,即便远离化生之地碧梧青桐木,它也能很快收敛气息,拥有自保之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化传承、恢复实力、重回巅峰,不必再担心那些叛徒的阴谋、不必再担心落入歹人手中……
“诶?真的有用?”渺渺兴致勃勃地掰开小红鸟尖尖的赤喙,让容咎能够精准地投喂,金丝流转的帝流浆连成一线,流入小红鸟的口中。
容咎半点不心疼地倾倒着帝流浆,他本就不打算将此物占为己有,棠雒仙君的要求是必须用于妖类,容咎更愿意相信他早料到自己会遇见这刚破壳的小家伙,只是借他之手将此物送还罢了。
渺渺忽然抬头看了看,浓艳如火的晚霞几乎铺满了半边天,云霞之后的天空也烧得通红,那轰轰烈烈的红色宛如喷薄欲出的火山熔浆,宛如猩红浓郁的无边血海,宛如一场从九重天外燃起的无尽天火,红得华美奢靡,红得惊心动魄。
“阿咎哥哥,今天的天色好奇怪啊!”
阿九哥哥……阿九,原来他叫阿九。小红鸟一边吞食着灵气精纯的帝流浆一边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哪里奇怪?”容咎停止投喂,将装有帝流浆的金瓶放到小红鸟面前,小红鸟果然张口将其吞进异空间。
“就是……”渺渺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愣愣地盯着容咎毫无异状、毫无波澜的眼睛,“阿咎哥哥……你、你看不见吗?”
“嗯,无妨。哪里奇怪?”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片极为细小的红色羽毛,正顺着容咎垂落的发丝悄无声息地融入小红鸟体内。
小红鸟浑身一震,红色羽毛撞入它的识海,和之前吞噬而未及消化的红色蛋壳融为一体,化作一团耀眼至极的红光,在识海内大放光芒。
天生传承……
小红鸟忽然极力张开双眼,想要看清那个人的面容,然而雏鸟稚弱的双目却只看见漫天霞光中一道清冷的剪影。
“唳—————”
一声清鸣,振聋发聩。识海中那团张扬熠耀的红光化作优雅华丽的赤色巨鸟,拖曳着长长光尾,洒下片片溢彩流光。
小红鸟不甘地闭上双眼,投入到血脉传承之中。
灵雒仙府,世人皆以为它是传承之地,是仙人飞升之后遗留下来的洞府。然而与棠雒的交谈让容咎意识到,这座仙府并没有那么简单,那一缕残魂不像是传承之地的镇守者,更像是被某种绝强的力量镇压于此的囚徒。
事实也的确如此。
棠雒乃雒族后裔,本名雒灵,本体是一种名为“雒”的兽,在妖族的地位极为崇高。雒族一生的使命就是守护凤族,然而作为族长的他却为一己私欲炼制活人傀儡、窃取凤族传承,最终在飞升之际罪行败露,被妖皇剔去仙骨囚禁于星垂之海。
仙府内之所以会有御风君的功法传承《御风诀》,是因为棠雒与顾冯虚私交极好,顾冯虚遭人暗算、性命垂危之际正好逃到星垂海,无力赶回顾氏皇朝所在之地,便将毕生修为凝成顾氏传承之地冯虚殿,向后裔隔空传下意念指引,随后殒落于仙府之中。
至于那些所谓的“赠品”,大多是追击顾冯虚的大能被炼成人傀之后献出来的功法传承。
灵雒仙府存在的意义并非传承,而是囚禁,因此根本不存在合适的仙府传承者。仙府对修士开放,不过是为了引诱更多的修士进入,借他们的生气与灵气加固囚禁封印而已。至于傀儡城中有增无减的人傀,则是棠雒无意中发现的漏洞。
“那边的天特别特别红,像是整个天空都在燃烧一样……”渺渺不再追究眼睛的问题,向容咎描述异常的天色。
“天火垂落?”
“对对对!就是天火垂落之像!阿咎哥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重宝出世,自有天生异象。你偷来的蛋,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小鸟。”
“啊,是这样吗?……诶,小胖鸟怎么睡着了?胖胖?胖胖?小胖鸟??”
。
常开不败的花林之中,海棠花与樱花瓣缤纷飘零,落红成阵,如雪如雨。
棠雒倚在海棠树下,拎着坛子灌了一口酒,潇洒落拓,放纵不羁。对面一位粉衣女子抱膝而坐,身形模糊看不清真容,却令人由衷地觉得她必定是一位极其温柔美丽的女子。
棠雒满怀爱意地凝视着她,却不敢伸手触碰。因为这不过是他以花瓣和妖珠凝成的、毫无生气的化身而已。
“樱眠,你曾问我窃取传承叛出妖族、研究人傀与正道为敌值不值得,我当时回答你,有些事不做怎么知道值不值得。
“我以为只要有你,什么都值得,却忘记有些路只要踏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樱眠,我后悔了。
“我所做的一切不但无法挽救你,反而害你毁去真身本体,神魂湮灭消散,无法重入轮回。
“妖族一直有一个关于八尾猫的传说,我从来只相信它会周而复始地重复满足愿望和掉尾巴的过程,只有你,傻傻地相信会有人的愿望是让它长出九尾。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真的存在这样无私的善意。
“他应该就是那个值得信任的人。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樱眠,凤族传承残卷已被你毁去,但,万年帝流浆想必能让他安然渡过幼年期。樱眠,你不必再自责。”
他仰头又灌了一口酒,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对面之人一如既往温柔轻软的笑容。
凤羽离,此次复生,但愿你我的恩怨,能够就此了结。
*
八尾猫:出自王雨辰《异闻录》。传说猫若要修炼成仙,需修够九尾。八尾猫要实现人的一个愿望才能生出九尾,但实现一个愿望就要消耗一尾,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四十二、惊喜】
“啪。”
骨节分明、毫无瑕疵的手指拈着一枚纯黑剔透的玄魄石棋子缓慢而有力地落在棋盘之上,极细微的一声轻响,却有振聋发聩之势。
某种无形的张力充斥四周,浓稠而滞重,令身在局中之人如陷天罗地网,如戴枷锁镣铐,重重束缚之下无处着力亦无法挣脱。
手执白子之人举棋沉思,深邃冰冷的眼眸之中似乎划过无数星辰轨迹,显得格外空茫而神秘。他一瞬间计算了这盘棋局之后的无数种可能,修长的手指拈着白子无比缓慢地落向棋盘,那枚莹白如山巅初雪的棋子仿佛落入某种粘稠的胶质之中,每一寸的前进都显得格外艰难,直到一声轻响,稳稳落定。
棋落生风,双方针锋相对的气场越发凝重。
这棋局,斗的不止是棋艺,还有修为和实力。阻碍对方、移动棋子、斗法乃至于悔棋都在规则之内。
“天渊,多思无益。”执黑之人玄墨袍袖无风自动,一枚黑子单刀直入,凌厉地切入白子腹地。
他一身墨色华袍幽暗如深渊,玄璃高冠束得一丝不苟,披散于肩背的霜雪银发浑如剑气抽丝凝成,凌厉锋锐、森寒冰冷到了极致。
——正是千绝之主,溯凛。
“多思无益?”天渊微微一笑,如他所料缓缓落下一子,幽蓝如夜的诸天星辰袍在风中微微浮动,随袍袂铺满一地的长长银发宛如时光彼端倾泻而来的清冷月华。
溯凛眉头微微一蹙,不解天渊的自信从何而来。他修溯世诀,回溯过往,天渊有占星术,窥探未来,两人修为方面相差无几,阻碍落子或者悔棋起的作用都有限,若论棋风,他只看当下,杀伐果断,而天渊着眼未来,步步为营,真正算起来反而是他赢得比较多。
比如这一局,黑子分明已经胜券在握……
溯凛落下最后一子:“你输了。”他抬眸看向天渊,却发现后者的笑容缓缓加深,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尊主似乎忘了一点。”天渊食指在棋盘上点了点,纵横交错的棋盘忽然闪过一道幽蓝灵光,灵光隐没之处两枚棋子悄然移位,局面霎时反转!
“星罗——”溯凛这才想起这棋盘是天渊以星光之网随手勾画而成,他要动什么手脚再简单不过……再一看之前的落子,那些破绽与漏洞分明都是故意为之,就等这最后一招颠倒乾坤……
罢了,他已经习惯了。
这家伙悔棋造假耍手段的技术一向比他的棋艺高明得多。
“承让承让。”天渊含笑收起玄魄石与灵魄石打造的棋子,长袖一拂抹去星罗棋局,换了张普通的棋盘,“再来一局?”
溯凛微微诧异:“何事令你愉悦至此?”按照惯例,这家伙应该看似云淡风轻地躲回碧微垣暗搓搓复盘才对。
天渊悠然一笑:“吾在等一个惊喜。”
“惊喜?”溯凛挑了挑眉,拈起一枚黑子敲了敲棋盘,示意让他三子,“你既早有预料,还算什么惊喜?”
“非也非也。”天渊毫不在意他的藐视,从善如流落下三颗棋子,“吾只是隐约有所预感,并未刻意窥探。”礼物嘛,当然要保持神秘才有意思。
“是谁?”
“他来了。”天渊遥遥看向天际,目光悠远似能穿透亘古时光。
一人御剑而来,玄衣金令,墨发如瀑。
“天渊师兄。”
溯凛神情未动,眸光却隐有波澜。他微微侧首,俊美若刻的侧颜冷酷凌厉,凛冽如冰刀之锋。
容咎却没有察觉到溯凛的存在,他如今目不能视,行动全凭神识,然而神识终究不能取代双眼,例如遥不可及的天色,例如修为远在他之上的修士。面对天渊师兄这样级别的大能,贸然以神识窥探不亚于当面挑衅,因此在跟随天渊的指引到达此地之后,容咎便不再肆意发散神识。
“容咎。”天渊微微一笑,“仙门排位战,你做得很好。”
“这是我分内之事。”
“银榜吾已收到,如今你所为何来?”
“我偶然得到三株灵药,星辰属性于我无用,故而想要赠予师兄。”容咎取出装有星莲的蓝紫色盒子,天渊隔空摄物,将其摄入手中。
“十一品灵药转星莲,十一品灵药逆星莲,十二品仙灵之药太庚碎星莲。”这样的大手笔,即便是天渊也有些诧异。在容咎发现星殒过于珍贵准备还礼的时候,他就隐有所感,之后并没有刻意关注容咎的行动,也确实不知道对方准备送什么,他说的“惊喜”,更多的是指这一份难得的心意,而非当真期待收到什么令人惊讶的礼物。
但这三朵星莲,确确实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太庚碎星……长庚星还安然挂在天上,不可能自毁星体以蕴养碎星之莲,唯一的可能是当初他近天道大成之日,引动星辰之道与长庚之力,以星屑陨尘一手打造的第一颗拟星……
“你见了雒灵?”
“雒灵?他说他叫棠雒。”原来这才是他的本名。
“啧,自我标榜情圣,却无力维护心爱之人,直到彻底失去才懂得珍惜,不过是个懦夫而已。”天渊摇头叹息,没有再多说什么,将三朵星莲投入碧微垣内的星空之中。
“多谢你的礼物,这三株灵药伴生的拟星与吾渊源颇深,如今兜兜转转回归我手,也算有始有终。”天渊知道这份礼物并非偶然,不过他并不打算拆穿,“容咎,你且近前。”
拟星?指的是那颗碎裂的长庚星吗?
容咎依言上前,感觉到对方的手指点在额心,拂过星辰宝石:“星辰属性并非对你无用,这倒是误打误撞了。”天渊一探之下已然明白究竟,“拟星之中的星屑陨尘一半蕴养出太庚碎星莲,一半则被星殒吸收,如今坠星已有复苏之态。星殒原本只是仙品灵器,若死星能够完全复苏,想必会生出器灵,晋升极品灵宝。”
容咎愣了愣,倒是并不意外。
“你看不见?”对面的溯凛忽然出声。
容咎吓了一跳,转向溯凛的方向:“尊主!?”在溯凛出声之前,他当真是毫无察觉,即便现在知道他坐在对面,也难以感受到他的存在,他仿佛一株草一棵树一块石头,完美地融入到周围的环境之中,他仿佛天生就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的突兀感。
天人合一……原来是这样可怕的境界。
溯凛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确认自己的猜测。
天渊神色微妙地看了对面之人一眼,转而看向容咎的双眼:“怎会如此?”
“似乎是天机蒙蔽。”失明的原因正好也是容咎的疑问。
“若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天道绝不会这般仁慈。”天渊神识扫过,忽而哑然失笑,“原来如此……容咎,这是你的机缘。”
“?”容咎茫然。
“天上有太白……”天渊顿了顿,没有接着说下去,“多思无益。容咎,你且随心。”
“是。”
“去吧。”
“是。”容咎向两位师兄告退,御剑离开。
随心吗?他想到自己原本的目的地,那个偶然发现庚金之精的地方——灵脉福地之一金精山,决定去那里看看。
容咎离开之后,溯凛看向天渊,挑了挑眉:“多思无益?”
天渊没有在意他的取笑,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失明之事他掩饰得很好,动作之时‘目光’也在随之移动,虽然细看会发现根本没有焦距。”天渊眼含探究,“他唯一的破绽就是没有看见你,但吾原本以为,那是因为你掩饰了自己的气机,屏蔽了他的感知。”
溯凛敷衍地拍了拍手,唰唰唰连落三子:“你又输了。”
天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飘然远去的背影:“……”
不是,让子还带收回的???
【四十三、福地】
金精山并不是一座山,或者说,并不只是一座山。
洞天福地,金精山便是福地之一,整座金精山脉包含十二座奇秀险峰,十二峰之下则镇压着一条福地级别的灵脉。
灵脉所在之地,常为修仙门派所占据,金精山也不例外,这片福地的主人便是修真世家之一的金精张氏。按理来说,有主之地一般不欢迎外人前来探索,不过金精山比较特殊,因为它并非天生福地灵脉,而是张家先祖飞升之际借天劫之力一手蕴养、或者说雕琢、打造而成。
据说这条灵脉原本是那位张氏先祖郦瑛仙子的随身灵脉,并且等级并不算高。灵脉的升等并不少见,然而由人力一手促成、且直升福地级的却极为少见,因为福地乃是仅次于洞天的顶级灵脉,并非人力所能及。
大能飞升之地、人造福地……这些头衔使得金精山一时之间备受关注,然而糟糕的是,郦瑛仙子飞升之后,张家再也没有出现类似的天才人物,或限于资质,或困于心性,总之再无分神期以上的大能,后辈子弟也越来越趋于平庸,使得原本便不出众的张家险险挂在二流之末,随时有降级之危。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张家的实力不足以保全先祖遗泽,即便生活在灵气浓郁的福地之中也养不出震慑一方的巨擘,自然只能低头妥协。
开放郦瑛仙子过往手札、飞升影像记录,以及她为张家后代精心准备、然而始终无人达到准入标准的试炼之地,并且允许五大仙宗长老进入福地研究灵脉……最终五大仙宗一无所获(或者假装一无所获),张家却也没有关闭试炼之地,而是一直对仙修开放,收取一定的门票费,以及要求试炼的修士得到馈赠之后留下五成所得或者等价交换。
按当时的张家家主的话来说,反正张家无人达标,有如死守一个进不去的宝库,不如利用它获取收益以维持家族,那五成馈赠便权当辛苦费。
事实证明,他们的决策十分正确。虽然金精张氏依旧没有养出大能,整个家族的处境却好了许多。张家一举将五大仙宗的声望刷到了友好,而五大不屑抢夺区区一位仙人的遗泽,偶尔的照拂便足以令张家立足——五大仙宗对人造福地只是好奇,并无独占之意,是张家主动邀请他们出手,借他们的名头震慑宵小。
而这个试炼之地,正是容咎曾经无意中得到庚金之精的地方。
当初他在无相境独自修行,天生道体对天地灵气与规则本能的亲近、无相境藏书阁浩如烟海的功法典籍,使得他在四年之内悟性开窍,晋入开光期。开光之后的融合期则要求身与神融,心与念融,或者说身心合一,而这些已经不再是日日劈剑十万次所能达到的,真元与肉身的混融,道心与神念的和谐,其中种种微妙的差异唯有战斗方能印证。
无相境显然不适合,虽然武场之中有无数能够对打的傀儡,但它们毕竟不是活人。而其他人……他们没有将容咎视作活人,容咎便也只当他们是一群过于鲜活的傀儡。
就在离开无相境外出历练的过程中,容咎误入金精山试炼之地,在洞中取得极小的一块庚金之精,当时他并没有等价之物能够交换,只能将庚金之精分出一半交还张氏,剩下的因为数量太少,已经不足以打造灵剑,便一直放在储物戒中,直到不久之后薄奚尊诞辰来临,他才将其炼成金丝,镌刻在玉簪之上。
金精山的名字原本是福地形成之日郦瑛仙子所赐,与庚金之精并无多少关系,然而在有人得到庚金之精之后,修士们便以为这才是郦瑛仙子的本意,一时间无数剑修跃跃欲试,恨不能将金精十二峰掘地三尺。
容咎从正规通道进入试炼之地,一路感应到的都是剑修的剑意或者剑气,不由心生疑惑——他显然不知道自己才是激起剑修满腔热血的罪魁祸首。
不过疑惑的念头只是微微一转,便被他抛在脑后。当初他误入试炼之地,是在经过福地外围时被一道空间之力直接卷入,如今换了条路进来,方向感大致还在,因此并不像其他修士一样踟蹰犹豫,而是目标明确地御剑前往十二峰之一的望仙峰。
金精山灵气清盛,自成一方小世界。福地之内耸立着十二座峻秀山峰,这十二峰拱卫着金精张氏所在、灵气最为浓郁的落英谷,谷中万千阁楼宫殿高低错落,无数张家子弟走动修行,一派繁盛祥和气象。
试炼之地也并不是一个独立的地方,十二座山峰每座之上都有一个试炼之地,这些试炼之地有的自成一体,有的相互贯通,有的时常流动更替,不过十二个试炼之地始终结成连环阵法,将天地灵气锁在福地之内,大半注入落英谷,剩余部分则四处流转、不断循环往复。
这是个难得一见的“活着”的阵法,修士进入试炼之地取走宝物的同时也在以灵气和生气蕴养着它、蕴养着张家所在的落英谷,反而是始终无人进入才会令它颓败衰微,这也是张家愿意开放此地的原因。即便是当初前来研究灵脉的天一宗长老也不得不承认,郦瑛仙子已经为这个家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极致。
可惜,决定修为的始终是修士本身,外力再如何加持,终究也只是外力。
望仙峰是一座极为险峻的石山,半山腰上一个石洞与供奉郦瑛仙子雕像的云台宫遥遥相对,故名“望仙”。这座山上的试炼之地入口便在石洞之中,容咎御剑来到山下,踏上石阶的刹那浑身一重,真元已被望仙峰的阵法所禁锢,他毫无停顿地踏上石阶,右手不知何时已握住一柄短匕。
望仙峰太过险峻陡峭,山脚有不少天然石阶,之后却大多是悬崖峭壁,没有栈道、没有藤蔓、没有落足点,只能以短匕插入石壁借力攀登。修士没有真元便与凡人无异,无法轻身纵提,一脚踩空就只能尖叫着坠下山崖摔成残废。
——山脚的阵法只确保试炼者没有生命危险,残废了还是要自己慢慢治的。
容咎不紧不慢地攀登石山,每一步都稳稳当当,速度始终不变,动作坚定若合符节。不时有身后之人超过他,身前之人坠落悬崖,他也从头到尾目不斜视,置若罔闻。
石洞之中十分简陋,只有几个陈旧的蒲团。容咎在蒲团之上盘膝打坐,只觉一道清灵之气涌入经脉、流转全身,抚过酸痛至极的肌肉,驱散一身疲惫。
石洞之中还有十几位跃跃欲试的剑修,以肉`体凡胎攀爬绝壁虽然艰险,但剑修天生便充满了冒险因子,区区酸痛疲惫在剑修日常训练中也早已习惯。
调息完毕,容咎走向那个给他熟悉感的入口。这石洞的内部向下倾斜,最终形成七个通往下方、或大或小的幽深洞口,每个洞口都覆盖着微微流动的光膜。其他剑修正在各自纠结选哪一个、如何进入,容咎已经走到第七个洞口,手执长剑一剑斩出!
冰冷凌厉的剑意刹那间充斥着整个石洞,众人讶然看去,只见一道炫目至极的剑光正中光膜,随后光膜如镜面般轰然碎裂,放出万道华光,将那黑衣修士瞬间吞没!
众人面面相觑。
几位剑修忽然站到自己选中的洞口之前释放剑意,一时间剑光四溢、华光耀目,令其他剑修不约而同转身捂眼。
顺利进入试炼之地的容咎也忍不住抬手捂眼。
在他落地的一刹那,双眸之中忽然生出一股灼痛之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甘寂寞地涌动、试图逃脱某种禁锢。
那灼痛忽强忽弱,强烈之时宛如一丛火焰剧烈燃烧,宛如一滴岩浆落入眼眸,微弱之时却温热舒适,似暖玉生温。
这种时好时坏的感觉太过磨人,舒适的时候越是舒适,灼痛的时候就越是难忍,容咎站在原地许久才逐渐适应,摸索着向下走去。
他想起之前天渊所言,失明并非天道警告,而是自己的机缘,想必……很快就是真相揭晓之时。
——【正文无关番外】——
楚留香手游paro,萧疏寒x容咎
CP不同不必强融,萧蔡党请不要勉强。
【寒城容疏雪】
往事在红尘中漂泊,而贫道已不在山外逐流。——萧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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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掌门萧疏寒有个奇特的爱好——捡孩子。
据知情人士透露,武当上下都是他从后山捡回来的。
某天他从路上捡了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孩子,或者说青年,对方醒来之后记忆全失,只记得自己姓容名咎,道号长离。
“既如此,便在武当暂且安顿。”
不过,与其他被捡来的徒弟不同的是,容咎并没有拜入武当门下,因为萧疏寒偶然发现他的修为竟和自己不相上下,不仅是剑术,还有心性。
萧疏寒二三十岁就已顿悟,如今已是“大道无情,圣人无情”的境界,而容咎身上那种遗世独立、冰冷孤绝的气质和他颇为相似。
无波无欲,无情无心,无悲无喜。
同样冷淡的性情,令萧疏寒一见便倍觉亲切。
而容咎看着萧疏寒俯身时垂落的银色发丝,也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似乎有谁也留过这样月光般清冷皓白的银发,束过这样端肃严整的玄墨高冠。
可他想不起。
*
江湖毕竟充满了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容咎记忆全失,打斗全凭本能,萧疏寒并不放心任他在外行走,于是常年闭关药王谷的掌门大人就此多了个陪练的任务。
不是对待其他新弟子一般轻描淡写的旁观指点,而是亲自下场、毫不留手的比斗。
剑光灼灼烈烈,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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