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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他颠倒众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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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腹部……
    阿玉思及此神色就是一暗,比斗时他灵力消失到底是为什么?他本来不是纯粹的人类,乃精灵所化,而精灵又是天下灵气本源,根本不可能出现一般修士会有的灵力枯竭,偏偏一切不可能遇到衡二都成了现实……
    阿玉思及此处,隐隐感觉自己触碰到了前世没有触碰到的大秘密,终于开始感觉有点儿意思,兴致一下上来,便从地上站起身来,顺手捉住衡二的右手,将他也从地上拉起来,挑眉问他:“你师傅是谁啊?你就那么听他的话?”
    他握住衡二的手便不肯放,衡二有点不习惯与人肢体接触,使力想把手抽出来,却偏偏不行。
    “师傅……是师傅。”
    衡二低头回答,专心致志同阿玉的手做斗争。
    少年上身穿着短卦,沉默寡言又闷声不吭,似乎是不想被阿玉握着手,固执的要挣开,看起来很有几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
    “那你是谁?”阿玉装作看不见他的动作,问。
    “我叫衡二。”手抽了半天也抽不出来,衡二只好放弃,抬头也问阿玉:“你呢?”
    “我……”阿玉笑,臭不要脸的说:“我痴长你几岁,你应当叫我一声玉哥哥。”
    “玉哥哥?”衡二下意识的皱眉,又下意识的排斥。
    虽然这个人身上的气息让自己很喜欢,可叫玉哥哥……衡二想起村子里的时花叫自己衡二哥哥的场景,一下抬头,看着阿玉问:“可以不这样叫吗?”
    “你不喜欢?”阿玉挑眉,凑近了衡二少年模样的脸,笑嘻嘻的说:“你叫我玉哥哥,我叫你二弟弟,刚刚好呀!”
    二弟弟,你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呀!

  ☆、第4章 林玉

最终阿玉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成功让衡二叫他一声“玉哥哥”,倒是时间过的飞快,正午已过,衡二提出告辞。
    阿玉吐槽:“你几岁了啊二弟弟,师傅管的这么严?”
    衡二却认真给他解释:“我该上文课了。”想起自己马上就要回去了,又问阿玉:“你……”
    “什么?”
    “你要离开了吗?”相处明明不是很久,衡二心里却开始有莫名的情绪翻涌………他和纣魃常年独居,朋友很少,偏生阿玉身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让衡二觉得舒服极了,一想到他会离开……
    不行!
    衡二一下皱起了眉头,脸崩直了,散发出一种浓浓的不情愿。
    可这并不妨碍阿玉的表演,他卖力做出迷茫的样子道:“我也不知道……”顺带编了个故事,道:“我本来要去尚水州的,想进玄月坞拜师学艺!”
    玄月坞正是正道四大宗门之一。
    衡二私底下握紧了拳头:“那你要去了吗?”
    阿玉叹气:“想去当然是想去了,我还想拜个厉害的师傅,学一身好本事呢。可是东龙州和尚水州相隔太远,我灵石已经花光了,修为才只是筑基,又不会御剑……”
    衡二:“那怎么办?”
    阿玉苦恼的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暂时先想办法赚一点灵石?等灵石赚的足够多了,再坐飞船去尚水州吧。”
    衡二继续问:“那你去哪里赚灵石?”
    “啊呀你问题怎么那么多!”阿玉被问的不耐烦,挥手赶他走:“你别管我,我自然能想到办法!今天阿咪死了,我实在是太伤心,也懒得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就暂且在这林子里歇一晚,明早再想办法吧……唉给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快回去找你师傅上课去!”
    他捡起衡二的斧头别在他腰上,推着衡二离开树林,打着哈哈鼓励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阿玉说自己暂时不会离开,衡二心里一下就放松下来,被人推着走也不反抗,转头抿唇道:“我上完课就来找你。”
    。
    衡二回到竹屋的时候,距离和纣魃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刻钟了。
    他在篱笆外站定,竹屋内纣魃听到他的脚步声,冷哼一声:“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衡二想起后山阿玉的脸:“遇到……”
    “什么?”纣魃大踏步从屋内出来,浑身肌肉纠结,两米多的大个,手上也拿着一把斧头,好像下一秒钟就能把这凶器朝衡二丢过来似的,浑身都是凶煞之气。
    衡二没眼力见,没发现此刻师傅心情不佳,少年的声线诚实道:“一个长的很漂亮的人。”
    纣魃心里一惊,想起早上才来过的访客,眯起眼睛问衡二:“是什么人?修士?”
    衡二点头,推开篱笆进了院子,想起刚刚在山上阿玉为灵石苦恼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一动,抬头问纣魃:“师傅,家里有灵石吗?”
    纣魃心情不好耐心更是欠奉,根本不回答衡二的问题,只是心中暗忖,不知道衡二遇到的人是谁,难道是早晨师姐带来的人?
    是冲着谁来的?
    纣魃一瞬间心里闪过许多念头,大掌拦下衡二往屋里走的脚步,道:“你给师傅讲讲你们怎么认识的,又都交谈了些什么。”
    ……
    一刻钟后,纣魃向衡二确认:“他说他要去尚水州玄月坞拜师学艺?”
    “嗯。”
    纣魃暂且压下繁杂的思绪,咳嗽一声对衡二道:“行了,下午课的时间都过了快半个时辰了,你去拿了书来读。”他胡乱安排任务:“昨天看了《紫衣台志》,今天就读《玄月坞志》,读五十遍。”
    衡二记忆力不好,纣魃也不是个好师傅,因此这样的安排是常有的事,衡二不起疑心,单独进去竹屋里拿了书来念。
    纣魃支开徒弟,悄悄的离了家里,施展法术,来到上午衡二砍树的地方。
    他隐去身形,纵然穿着一身黑衣,高大的身形也同树林里细长的木头门格格不入,但敛去气息时就好像没了这个人一样———
    他很快找到了衡二说的那个人。
    人在树上休息,青年模样,面冠如玉眉目狭长,确实担得起衡二一句漂亮。
    青年身上穿着青色的长衫,怀里抱着把灰扑扑的大刀,食指上只有一只看起来同样朴实无华的戒指,纣魃看他身无长物的样子,那戒指估摸着是枚纳物戒。
    约莫个把时辰后,青年从树上醒来,还有些许迷茫,身体摇摆,差点跌下树去,好在他反应还算不错,一下捞住枝桠稳住身形,嘘了口气。
    人既然已经睡醒,自然要找些事情来做,纣魃只见那青年身形敏捷,从树上“嗖”的一下滑下来,然后背靠着大树坐下,抬手一挥,本来空无一物的地上就出现了一堆杂物,瓶瓶罐罐、杂七杂八,一眼望过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头。
    青年倒是整理的很认真,将瓶子一个个打开,嗅了一阵儿,分门别类放好——数量之多,约莫有三四十瓶,瓶身上并没有字条,至少说明这些东西不是青年买来的。
    难道是个炼丹师?
    纣魃继续看下去,那青年整理好药瓶之后就将他们放入了纳物戒中,这下地上那堆杂物便去了一半,只留下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诸如什么木制机关小鸟啊铜镜啊八卦符啊之类的,看不出什么奇特,但青年却盯着看了许久,面上隐隐露出伤心的神色。
    他抬手把铜镜拿起来,食指中指并拢,贴在镜面上鼓捣了一阵儿,本来还好好的,却突然一下跳起来,拿着镜子便紧张的四处张望!
    下一瞬他就朝纣魃隐身的地方看过来,目光清澈,却隐隐透露出惧怕,手一挥将地上的东西收好,转身就要跑———
    被发现了!
    那铜镜有古怪!
    纣魃暗暗叫一声糟,身形飞射而出,一下就窜到青年背后,伸出大手一抓,就将青年如小鸡一般拎起来,再将将一推,把青年猛然按到了就近的一颗数干上贴着!
    “前辈饶命!”阿玉手上死死的握住铜镜,闭眼大叫:“我我我我没钱!”
    纣魃冷哼一声,右手顺势将他手上的铜镜强抢过来,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枚铜镜来历不简单,镜身上刻了十二枚八卦,灵气充沛,竟是个高阶灵器!
    法器、法宝、灵器、灵宝,这青年不过是个筑基三阶,哪里有那个本事手握灵器?
    纣魃声如洪钟:“好个小儿!这灵器你从哪里偷来的?”
    “这这……”阿玉灵器被抢,猛然睁开眼睛,欲哭无泪的喊冤大叫:“这天衍八卦镜是我家祖传的!”
    纣魃一向嫉恶如仇,见不得宵小,衡二对这青年极具好感的模样更让他心生怀疑,此刻愈发认定阿玉不是好人,指不定是哪个杀人夺宝的修士呢!因此气道:“好哇,倒叫你说,你来自何门何派,竟然有本事祖传这样一块灵器!”
    “我我……”
    阿玉踟蹰,更叫纣魃心疑,左手五指成爪厉喝:“你这小贼!骗谁不好,竟然骗到你家纣魃爷爷身上来了!”
    阿玉吓了一跳,忙大叫道:“我叫林玉!四象门门主是我爹!这块镜子是我娘传给我的!我不是小贼!”
    四象门乃妖修道中一小门派,纣魃以前也听说过,加之青年说他姓林,纣魃便想起一件旧事来,顿了一下,不动声色问他:“你娘叫什么?”
    “林逸情……”
    纣魃这下松开了阿玉,上上下下打量他许久,发现这小子还真和当年正道第一美人林逸情有五分相似,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纣魃也曾在宗门历练中见过林逸情,只听说她三十年前不顾玄月坞仙尊反对,硬要嫁到妖修道中的四象门去,后来这消息遭玄月坞封锁,谁也不知道林逸情到底去了哪里。
    当真嫁给了妖修?
    纣魃此刻心中已经信了几分,但仍不放心,便伸出右手去探阿玉的脉。
    阿玉瑟缩,有心反抗,无奈力有不足,只能任纣魃探去。
    那脉和普通人的脉似有不同,一动一静之间的间隙相当绵长,纣魃也曾听闻四象门门主的本体乃重明鸟,可是……
    纣魃皱眉,疑心顿起:“你的内丹呢?”
    这林玉若真是半人半妖之体,应当有内丹才对啊!
    可这故事阿玉编了许久,哪里能轻易让纣魃抓住小辫子?因此面上只做沮丧状,一下把手从纣魃手里抽出来,并不说话。
    纣魃一瞬又想起刚才衡二说阿玉要去玄月坞拜师学艺的事情来,狐疑的朝阿玉看去,问:“你不在妖修道呆着,怎么偏偏要回去玄月坞?你娘呢?”
    阿玉一愣,一下蹲坐在地,猛然大哭起来!

  ☆、第5章 蚂蚁

阿玉一屁股坐下去,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形象,对纣魃发泄似的大哭:“我没有内丹怎么了!没有内丹你就可以抢我镜子吗?!我又不是故意没有,娘胎肚子里就决定的事,我有什么办法!”
    他情绪激动,两只手两只脚都摊到了泥土地上,就恨不得再来打两个滚了!
    纣魃一时懵逼,半晌不知应当作何反应———衡二自小听话,他哪里还见过这个?笨嘴拙舌不会安慰,看青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手足无措过后还是毫无办法,又被哭的心烦,只好虚张声势的骂骂咧咧:“那么大一个男人,你娘儿门唧唧的哭个什么劲儿呢!”
    阿玉半点没有被吓到,仍继续撒泼,抽噎中或夹杂着许多大骂,或说一点来龙去脉,总算让纣魃搞清楚些许状况———
    玄月仙子林逸情,当年竟然真的嫁给了妖修道的妖修!
    三十年前,林逸情同一名妖修相恋,拼着和父亲断绝关系也只想和那妖修厮守,玄月仙尊纵然竭力反对,也没能阻止她的死脑筋,眼睁睁看着她只身带了一只八卦镜,孤身前往妖修道。
    而四象门在妖修道里虽然只是个小门派,但门主重明拥有上古神鸟血脉,门中拜服他的鸟类妖姬一大堆,再加上重明鸟本性淫乱,很快就腻了清高孤傲的正道仙子,不久后见异思迁,几年后林逸情虽然怀上了林玉,但这孩子生下来就是半妖之体,体内连颗妖丹也没有,修为天赋更是欠奉,母子俩在四象门过的竟比普通的妖童还不如……
    偏偏玄月仙尊绝不肯再认回一个弃女,她求助无门,只好更加忍耐。
    一年前林逸情莫名病逝,只留给了林玉一面天衍八卦镜,嘶声叫他离开四象门,去玄月坞找玄月仙尊。
    纣魃听罢整个过程,眼神不断闪烁,亦是惊疑不定,万万没想到林逸情最后竟然会是这个结局!
    可当年的林逸情修为已达金丹七阶,剑术在年轻一辈的修仙者中更是无人能出其右,四象门门主只胜在推演和血脉,修为连金丹都不到,怎么就能把林逸情逼成那个样子?
    更何况修仙者与天争寿,或遭横祸而死或寿数燃尽而死,年纪轻轻,怎么会病死?
    “你娘……”纣魃沉吟片刻后猜测:“她修为全没了?”
    阿玉抽噎点头,纣魃又问:“是谁干的?”
    “不清楚……反正我出生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肯定是那淫鸟干的!”
    “呜呜……我也不想去找什么劳什子仙尊……当年他把我娘赶出来,我天赋这么差……去了还不知道受怎样的虐待呢!”阿玉还在抽抽噎噎间或打一个哭嗝:“……我就想学好天衍之术,再回四象门去打那些贱人的脸!”
    宣言和理想倒是很男人,只可惜……
    语气太娘了。
    半点儿爷们儿气也没有。
    纣魃忍不住黑脸:“你不也说了你天赋差吗?重明鸟可是天生传慧……”
    “呸!”纣魃话还没说完,就被阿玉狠瞪一眼,咬牙切齿怼:“我天衍学的可好了!重明鸟那渣滓就知道嫖女妖,天衍推演差的一逼!我随随便便就能超过他!”
    天衍推演之术说起来玄乎,厉害的大能可以推演出天机变幻,万人之中一眼就能找出大势,趋吉避凶,是天妒之才,在传说中他们以寿数为祭,常与天道轮回争命。
    但自万万年前的诸神之战后,整个修仙界就再没有出现过能推演天命的天衍之才,类似于重明鸟这样的血脉神鸟,也只比别人好个一星半点吧。
    大约如此,这本来软弱的青年才能立下如此志向。
    纣魃皱眉,他早年和林逸情在宗门历练中见过几次,双方相交不深,但也有情谊还在,既知道她唯一的血脉如今过的艰难,自然不可能不管,因此暂且放下那些无解的疑问,只问阿玉:“我听小二说,你准备明天就出发往玄月坞去?”
    阿玉已哭过了,沮丧的坐在地上:“不知道……”
    尚水州虽大,玄月坞又怎么能真的容下他呢?
    “我半妖之体,要是被人发现,绝对吃不了好果子……我不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办……”
    青年茫然,又不知所措。
    他从小就在四象门中的小院子里生活,哪里懂正道有哪些门派?修为天赋差到极点,曾被四象门中的长老断言永不可能到达心动期……
    纣魃看着坐在地上的落魄青年,嘴唇动了几次,想起林逸情,又想起山下竹屋的衡二,心中纠结许久。
    衡二如今将将十七,还太年轻了,未免发生任何不测,他身边无论如何都绝不该出现林玉这样的人,可今日午时衡二提起林玉时的眼神还历历在目………那孩子再怎么天赋过人,也始终不过十七岁而已。
    独居深山,孤苦伶仃。
    又观林玉母亲已逝,父亲相当于没有,修为撑死了只能到筑基九阶,心思单纯又无处可去,若能留下同衡二作伴……
    这青年的身份应当不会有假………那张脸的眼睛和唇形都像极了林逸情,再者这天衍八卦镜……
    刚才没想到,被阿玉一说,纣魃才隐约记起当年似乎在玄月仙尊手上见过这枚高阶灵器。
    纣魃想到此处眼神闪了闪,问阿玉:“你……今晚可有地方睡?”
    当然有啦。
    阿玉心里笑嘻嘻,面上却可怜巴拉的眨了眨眼,嘴角沮丧的耷拉下去说:“没有。”
    。
    阿玉和纣魃一起下山往竹屋走,还没走近,就听到衡二沉稳的声音在念书:“紫煌道南,尚水州上……剑术无双,荷塘游江……”
    是《玄月坞志》。
    紫衣台、玄月坞、紫煌道、阳炎宗乃四大正道宗门,其中玄月坞在紫煌道南,独占尚水一州,宗门以剑术闻名,又因为气候原因荷花开的极好,一条游江贯穿整个大州,纵贯南北。
    是极好的气运之地。
    衡二的声音顿了一下,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从竹林深处行近的纣魃和……
    他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的书掉落在桌子上也不自知,快步走到阿玉身边,露出一个带着欣喜的笑容。
    阿玉哈哈一笑,向衡二眨眨眼,伸出修长的食指悄悄指了一下纣魃。
    衡二这才反应过来,往纣魃看过去,迟钝的叫了一句师傅。
    纣魃脸反倒黑着,瞅了一眼阿玉又抽了一眼衡二,手腕轻轻一转,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根藤条,冷笑着问衡二:“书读完了吗?”
    ……
    衡二记忆力不太好,许多东西学了一遍过不了许久就会忘记,纣魃明显也不是个好老师,衡二一遍一遍的忘,他便一遍一遍的教,不厌其烦,务必希望宝贝徒弟肚子里能装些墨水。
    少年此刻在椅子上正坐,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专注的望向纣魃,纣魃咳嗽一声,开口问:“如今修仙界俗务治理级别,分为几级?”
    “四级。”
    “哪四级?”
    衡二:“镇、府、州、宗门。”
    纣魃点了点头,藤条敲击石桌道:“以我们住的尺来镇为例,写下来。”
    衡二便慢动作的去拿笔,姿势倒还不错,眼睛死死盯着宣纸,似乎要在上面看出一个洞来,并提笔写下———
    尺来镇
    盐干城(府)
    东龙州
    紫衣台。
    全对。
    纣魃却皱着眉头,看着十二个歪歪扭扭的字,像是在宣纸上缓慢爬行的蝌蚪,强行把气憋回去,瞪了衡二一眼:“怎么字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衡二也苦恼,觉得手上的毛笔轻飘飘的,好像使劲儿一捏就要断了似的。
    有点儿像……他不经意的往树下的阿玉哪里看了一眼,不太清楚的想,有点像阿玉的……腰……
    少年心里莫名有些乱,转回头,竭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书本上去。
    。
    阿玉在院子里一颗树下坐着,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想,纣魃这样的人身份应当不简单,为什么偏偏要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养孩子?
    看他的出手的功法,恐怕是正道哪个名门的高徒,最有可能的,就是四大宗门中的阳炎宗。
    他为什么躲在这里?为什么不许衡二过多接触外人?
    是衡二的身份有什么问题?
    秘密太多了,阿玉全都想知道。
    树下爬过一只硕大的蚂蚁,阿玉单手将它拈起来,放到树上。
    蚂蚁一下一下又沿着树干往上爬,不知爬了多久,终于与阿玉视线齐平,蚂蚁顿了一下,一下便被不远处的墨绿色螳螂拆吃入腹。
    阿玉笑了一下,又拈下那只螳螂,给放到了地上。
    想要杀人,眨眼间一颗丹药一个阵法就能成事,可这样有什么乐趣?人生在世,总要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才不无聊。
    想要洞悉秘密,不是因为他想知道真相。
    真相有什么意思?人活的虚幻一点才好呢!
    他想要的,可从来都不是秘密之下被掩藏的真相,而是那些不能示人的软肋啊。

  ☆、第6章 精灵

是夜,衡二与阿玉在同一间房里歇下。
    纣魃现在还没有完全信任阿玉,按照他的意思,当然不希望两个人太过亲近,但晚课过后,衡二不发一言的就拉着阿玉进了房间,纣魃到底心粗,想起阿玉弱的一比的天赋和修为,转眼就放手了。
    衡二的房间面积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两把竹椅一张桌子,外加巨大的石床一张,墙面上还贴了许多俗世名家的字。
    纣魃坚信潜移默化,立志用这种方法影响字写的狗爬一样的衡二。
    书桌上还放了一整套的笔墨纸砚,阿玉默默想起下午时分衡二学文课那费力的样子,嘴角露出猥琐的笑容一抹。
    上辈子虽说被这家伙给刺死,但现在能近距离观察他学渣的样子,简直有一种值了的感觉……
    阿玉哈哈笑,眼尾斜睨了一眼衡二,细长的手指指了一下桌面上那张纸,嘿嘿笑:“是你写的?”
    纸上只写了两个字。
    衡二。
    “衡”这个字太复杂,写字的主人一笔一划凑,几乎占了半张纸,有的地方墨水糊作一团,勉强能看出个模样,“二”字又太简单,扒拉的丝毫没有风骨,两横挨在一起,显出几分可怜兮兮的样子。
    简言之,丑出了新高度。
    衡二从前并不在意这些,纣魃对他的字虽说失望,但也没有强硬的要求他非要写的如何好看,因此对这方面他并不上心,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着阿玉似笑非笑的视线,却头一次生出一股奇特的感觉,这感觉让他脸一下红了起来,耳尖几乎要滴血,上前两步就要收起纸张……
    阿玉哪能让他如意?
    他距离书桌本就比衡二更近些,一下伸出手按在衡二伸出的手上,嘿嘿嘿猥琐的凑近少年耳边笑:“害羞啦?”
    “……”
    衡二耳朵红的滴血,无法回答。
    阿玉穷追不舍:“这字实在是太丑了,我竟然见所未见,不如你送给我,留个纪念好不好?”
    他喷出的热气直往衡二耳朵里钻,衡二愣愣的站在原地,只听到他婉转清朗的说“好不好”三个字,哪里还会判断他到底说了什么?脑子已经先于意识,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哈哈!”阿玉笑起来,离开衡二耳边,拿起纸张假模假样的欣赏了一番,随后手腕一动就将字收进了戒中。
    又道:“你既然送给我一张,我也要送你一张才说得过去。”
    他咳嗽一声,做了一个起势,拿起笔送进砚台里,片刻后拿出,手腕用力,笔走龙蛇写下两个大字———
    林玉。
    阿玉放下笔,偏头看向衡二,拉长了声音问:“二弟弟,我写的好不好?”
    衡二眼神专注,伸出手指摸了雪白的宣纸一下,纸上“林玉”二字跃然,好像在跳舞一般,衡二盯着看了好久,半晌后猛然缩回手,慢吞吞的点了一下头。
    阿玉笑,毫不怜惜的拎起纸,甩进衡二怀里:“那就送给你啦!”
    他说完就转身一下跳到床上去,头枕在枕头上,两只长腿交叠,一下一下的晃荡,因为角度原因,半合起眼帘,看衡二珍而重之的把那张纸叠好放进一本书里。
    阿玉笑了一下。
    他饶有兴致,拍拍身边的空位,叫衡二:“快来我们聊天!”
    等衡二躺下来,阿玉已迫不及待的转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衡二,眨巴眨巴问他:“你今年多少岁啦?”
    “十七。”衡二也偏头:“你呢?”
    “唉。”说起年纪阿玉就叹气:“我老了老了,今年都二十又五了。”转转眼珠又问:“你知道你师傅什么来历吗?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啊!个头那么高,看起来也很凶!”
    阿玉知道这边屋里的动静肯定被纣魃一字不落的听着呢,但他并不刻意避讳,好奇的问了一个又一个问题,十几个回合下来,他也搞清楚一点情况:
    衡二今年十七,从出生起就被纣魃养着,跟着纣魃修仙,如今已达心动期,两人独居山下,算是尺来镇杨柳村的村民。
    而在衡二嘴里,纣魃年纪不详,门派不详,修为不详,任何关于纣魃身份的信息他通通不清楚。
    总之,一问三不知。
    阿玉看了衡二一眼,已经发现少年虽然面庞稚嫩,但神色中已初现坚毅之气,正气凛然之下,又有几分五十年后的模样。
    阿玉心中计较一番,伸出右手去握住衡二的左手,眨眼道:“睡了罢。”
    筑基心动都还没有彻底脱离人的范畴,吃喝睡觉这样天然的*并没有全部消失,夜深露重,衡二沉沉回答:“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被窥探的即视感散去,身边衡二传来稳稳的呼吸声,阿玉握住衡二的右手动了一下,没有激起任何反应。
    阿玉挑眉,闭上眼睛,从身体中分散出一股乳白色的精灵之气,慢慢引导着这股纯净的气息从心府游向右臂,又从他和衡二交握的双手中进入衡二的身体。
    进入的很顺利,衡二没有任何不适。
    但也许是太过顺畅的原因,阿玉隐隐觉得不对,精灵之力却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开始撒欢的在衡二的身体里游走,在经脉血管中一下一下穿梭,最终到达衡二的丹田部位。
    衡二修为心动,丹田里应该会有一颗由灵力构建起来的心脏跳动———
    没错,他确实有。
    那颗同样由乳白色的气息构建而成的巨大心脏正在缓慢跳动,面上像是笼罩了一层薄雾,和阿玉一样,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封印住。阿玉像见了鬼一般死死的盯着那团气看,直到那股原本从他体内分离出去的精灵之力欢快的扎入衡二的丹田,然后……
    阿玉就再也感受不到那股精灵之力的气息。
    消失了。
    没有了。
    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躺在床上的阿玉猛然松开衡二的手,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张开嘴巴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他额头滴下汗水,整个人苍白的就像从水里爬上来的鬼,恶狠狠的盯住了衡二!
    这怎么可能!
    杀了他!
    杀了他!
    魔王的脑袋里疯狂的盘旋着这个念头,胸腔开展出巨大的起伏,一下伸出手扼住了衡二的喉咙!
    杀气在小小的竹屋中盘旋,但睡梦中的少年没有醒来,眉目还舒展。
    魔王咬牙切齿,手上却没有用力。
    黑夜中阿玉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收回手。
    万万没有想到,纣魃替衡二隐藏的秘密竟然会是这个。
    仙尊衡二,神之精灵。
    怪不得……怪不得啊……五十年后那一战,他只是和衡二一交手,浑身上下的灵力就如潮水般退却———
    能不退吗?这简直就是小三遇正宫,私生子遇婚生子!半神半魔精灵,怎么配和纯神的精灵为敌?
    阿玉慢慢的躺回了床上。
    他自己体内的精灵一半纯白一半全黑,而就是这团怪物,五百年前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将封印一角冲破,化成了一个小小的婴儿,跌跌撞撞长到十九岁,成了魔道之主,五百年后渡劫,修真界没有敌手。
    精灵本是天下灵气之源,自成一个世界,传说中万万年前的诸神都是精灵所化,天生不用修炼,就有长生不老、移山倒海之能。
    但他和衡二虽是精灵所化,体内的那团本源之力却被不知名的力量封印,顶多修炼比人快上几倍罢了。
    而阿玉体内的精灵更因为一黑一白、一正一邪无法和平共处,魔气与灵气打架,重生前每隔一年都要忍受一次锻体之痛,重生后境遇更糟,这短短一个多月,已经发作了七八次。
    这副凡人驱壳乃精灵所化,黑白相斗就像有搅拌机一寸寸绞碎他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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