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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醉云边-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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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谁是你姐姐,你姐姐现在居于深宫,母仪天下,我是兆梦山庄林照的夫人,凤来仪。”

阴阳长老纵身过来,双手一摆,手上多了一对奇功的兵刃,精钢打造的日月双环,看着澹台梦,目露凶光:“澹台梦,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跟着我回黑水教,做我们黑水教的圣

女。其实,你比我们更清楚,你做人的日子不多了!”

退了一步,澹台梦不惊不怒,反而淡淡一笑:“当年我娘不肯走的路,我怎么会重蹈覆辙呢?就算做不成人,我死了也是列家的鬼,永远和你们黑水教没有关系。”

列云枫沉声吟道:“劳燕恨分飞,巢空孤雏哀。掩泪兮太息,孺慕思曷极?萱草……”

住口!

凤来仪喝断了列云枫的吟咏,眼中冷光更胜:“鹊巢已经鸠占,蜾蠃早负螟蛉,这些无稽之事,谈之无益。列云枫,你从小就聪明,已经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今日之局,只有生死,绝无输赢。”

阴阳长老哈哈大笑:“不错,世主,做大事者,绝对不可拖泥带水,什么往日恩义,全多是不相干的狗屁!等一会儿趣乐堂的人一到,他们就是插翅也难飞了。只要世主肯将澹台梦交给我们,我们黑水教的弟子,一定鼎力相助!”

澹台梦笑道:“长老说得倒是慨而慷,可惜凤夫人却不是肤浅平庸之人,焉能被你轻易蒙骗?你们黑水教既然只是志在于我,一旦遂愿,又焉能再为夫人赴汤蹈火?”

哼。

阴阳长老冷哼了一声:“澹台梦,老子知道你贯会挑拨离间,可惜,世主聪明盖世,绝对不会上当……”

他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一道奇寒的冷风劈面刺来,却是印无忧按耐不住,骤然出手。

阴阳长老不攻反退,日月环合叠,崩开印无忧的剑,只听得极其清越的碰撞之声,火星四溅。

心头猛地一热,万丈高楼一脚踩空般的翻腾难受,澹台梦脸上发烫,连忙以手捂心,面色发白,旁边列云枫早已经将她扶住,低声道:“可还撑得住?”

比月光更凄寒的白,让澹台梦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儿透明,她没有说话,强自忍着心口的翻腾之

痛,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此番情景,阴阳长老也看到眼中,不由得哈哈大笑:“人物与命争,澹台梦,你本是该入魔道的妖孽,居然痴心妄想要成佛?愚不可及,哈哈,愚不可及!”

作者有话要说:秋高气寒,兄弟,喝杯老酒共暖。

别过了苦夏,我已经好了很多,勿念。

66

66、瞬间生死又成空 。。。

阴阳长老的笑,彻骨的寒冷,也嚣张得意,他似乎看到了澹台梦最后不能逆转的结局,故而成竹

在胸。

澹台梦浅浅一笑:“十界生灵,皆有佛性,只要此心慈悲,魔也可以普渡众生,长老既然如此着相,不如让澹台梦先度了长老吧。”

她说着身形一动,却被列云枫紧紧握住不肯松手,列云枫心如刀绞,碎得如同饺子馅一般,眼中依旧满是柔情,也不避讳众目睽睽之下,便环腰将澹台梦抱在怀里:“你度了他,他贼性不死,

还得重入轮回,何苦来哉?还不如让小印宰了他干脆,小印的剑快,他连鬼也做不成了。”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从澹台梦体内涌动上来的一波波寒凉之气,穿透了衣服,让列云枫心头的痛慢慢加剧。

终是这一身,难逃这一日,可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一天会在今天。

澹台梦的身体,比万古寒潭的水还冷,却又柔若无骨,绵绵地依偎在列云枫的身上,看着印无忧的脸色,比自己还难看,眼睛里边爆起了红线,对阴阳长老用上了绝杀,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玉石俱焚的招式,玄天宗的内功加剑法,都让印无忧用到了极致,看得众人也不免惊讶赞叹。

阴阳长老的日月环,开始的时候,并不急着进攻,只是设法去崩飞印无忧的剑,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看到,澹台梦内体的邪神之降已经强烈得难以自控,随时可以破体而出,现在澹台梦靠在列云枫的身上,列云枫的手,已经慢慢印在了澹台梦的后心心脉之处。

阴阳长老当然不相信列云枫能够忍心在澹台梦发作之时,凝力于掌,震断澹台梦的心脉,他的目的,就是要在最短时间内,用尽一切手段,促发澹台梦体内的邪神之降。

故而他每次崩飞印无忧的剑,看似轻松,其实也用了内力,十几招过去,阴阳长老的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也淌下来。

他的打算虽然好,奈何印无忧的功夫不容小觑,尤其是拼了性命的印无忧,狠疾勇猛,阴阳长老一个不留神,就被印无忧的剑,在脸上划了一道血口子,他惊呼一声,满脸的血,热辣辣地淌下来,沾满了半幅衣襟,阴阳长老怒极:“小杂种,你敢破了老子的相?”

印无忧冷哼一声,抖手一剑,幻出千万幽青寒芒,将阴阳长老鼻子以下都笼罩进去,逼得阴阳长

老疲于应对,日月双环圆转似磨盘,双臂生风,去封死印无忧的攻势。

列云枫噗地一笑:“梦儿,咱们家小印太不厚道了,好歹这位阴阳长老也是位故人,怎么总向长老的脸上招呼?难道还真要破了他的相,又不是长得玉树临风,已经很捉襟见肘了,太雪上加霜,可让他怎么见人呢。”

呸。

阴阳长老大喝一声,双眼也充了血,只是印无忧中了邪一样,只对他的脸颊和嘴感兴趣,其他的地方,不管不顾,也不自守防护,一味死缠烂打,鱼死网破,阴阳长老一时之间,被印无忧的长剑困死,只能乱转日月双环,抵挡印无忧的凌厉进攻。

澹台梦的脸色更白,依旧娇笑盈盈:“恶言绮语,皆是恶业,小印是嫌他嘴上无德,想封了他的口呢。”

那边打得难解难分的印无忧陡然应了一声:“不错,他嘴贱。”

列云枫的话再尖刻,也不若印无忧来的这一句刺人心耳,阴阳长老简直要被气疯了,这一分神气恼之际,脸颊上又被印无忧划了一道,这一道更深,几乎把脸腮上的肉都给划透了,丝丝凉气直往伤口处窜。

不过转瞬间,阴阳长老又觉疑惑,看情形,澹台梦应该是体内的邪神之降发作了,为何到了此时,还没有破体而出,除非她可以吸纳武功高深者的全部内力,再让功力相当的人,以内力导之,可以暂时推延发作时间,这种做法,也无异于饮鸩止渴,逃了一时,却更加深陷一步。

难道,亲证法师是死在澹台梦之手,现在列云枫并不是时刻准备杀了澹台梦,而是为她以内力导引真气?

以内力导息,通常需要极为精辟之处,不能为外界干扰,免得分心,走火入魔,难道这两个人发疯了,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事,还眉目传情,恍若无事人一般?

胡思乱想最是分人精神,那边列云枫悠然一笑:“长老果然见多识广,可惜人老了,反应不免迟钝,你看破了,我们也做完了,为之奈何,无可奈何。”

这一句,更是气人,阴阳长老一口血,气得喷了出来:“世主,我们上当了,方才就应该群起攻之,如今错过了大好时机,大和尚就是澹台梦杀的。”

他一时气急,辞不达义,凤来仪眉尖微挑:“阴阳长老,休得胡言乱语,本主就是不通晓武功,也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凭她一个弱不胜衣的丫头,怎么可能杀了亲证法师?”

不对。

阴阳长老忽然幡然醒悟:“世主,列云枫正在为澹台梦导息疗伤,他们两个现在一点儿还手能力都没有,我们快点下手,迟一点儿就来不及了。”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若是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阴阳长老想到纵然是列云枫夫妇行事异于常人,敢悖逆常理,却需要耗损很多内息体力,以他们二人此时的功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别看他们表面上言笑风声,其实应该到了内力导息的紧要关头,他们分明是故作镇静,掩人耳目。

可惜凤来仪并不相信,反而冷笑一声:“你先拿下这个添乱的小子再说别的,只会巧言令色,难怪你们黑水教如此没落。”

阴阳长老又羞又怒,凤来仪独断专横故然气人,他一时半刻没有打败印无忧,脸上还挂了两处彩,更是令人恼火,也难怪凤来仪不肯采纳他的意见。

只有阴阳长老知道此时此刻的关键性,能否逼得澹台梦邪神之降发作,成为他手中之物,就在此时,他也顾不得和凤来仪之间的盟约,打了一声唿哨,跟着阴阳长老来的黑水教弟子,立刻各持兵刃,要一拥而上,围攻印无忧。

阴阳长老气得一跺脚:“笨蛋,你们……”

噗,他的脸腮上又中了一剑,这下子彻底皮肉翻卷,漏了风了,腥咸的血,冒得嘴里嘴外都是,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列云枫淡淡一笑:“以多欺少,你以为就你会不守江湖规矩?”

话音未落,他另一只手轻轻一抬,无数银针激射出去,这样的暗器虽然攻击不了阴阳长老这样的高手,却足以对付那些黑水教弟子,听得银针破衣之声不绝,一大半的黑水教弟子都被射中,浑身一震,瘫软在地,无法动弹。

阴阳长老的眼睛里边,都要冒出绿光了,连比划带乌拉乌拉乱吼,示意余下的黑水教弟子去攻击列云枫和澹台梦,终于有人看明白阴阳长老的意思,调转身形,向着列云枫和澹台梦围拢过去。

住手。

凤来仪坐在虎皮鹿角椅子里边清喝了一声:“这里还不是你们黑水教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擅做主张?”

黑水教的弟子只听命于阴阳长老,阴阳长老却不能不权衡利弊,只得比划着令弟子们退下,急怒之下,他抽身撤出来,晃动日月双环,示意印无忧停手。

印无忧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我师父说,做人德行莫缺,嘴莫贱,凡事都有转圜余地,你要记不住,下次割了你的舌头。”

难得印无忧会讲道理教训人,列云枫不由得笑道:“师父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至理名言,我怎么不知道?”

印无忧瞪了他一眼:“等你挨揍的时候,就知道了。”

方才阴阳长老的话,他也听到耳中,列云枫和澹台梦两个是什么样的人,他焉能不知,看来这两个人一定对他有所欺瞒,情况自然非常严重,可是会到什么程度,印无忧心急如焚,奈何现在不是探讨此事的时候,看着列云枫若无其事笑呵呵的样子,印无忧忍了又忍,才没有过去揍他几拳。

列云枫也不在意,笑道:“原来是你偏得了师父的教训,才领悟其中的道理。那个有口说不出的,小爷再教导你一句,仰人鼻息就得卑躬屈膝,怎么卖命,也不过是条狗,你们黑水教,干脆

改成黑狗教好了,叫着也顺口多了。”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终黎西枫哈哈大笑,忽然模拟着阴阳长老的口声:“哎呀,列小爷,多谢列小爷赐名,这个黑狗教挺好听,我听着很受用。只是我方才和印无忧对打时候,使得不像是黑狗

拳,那双手乱舞,探头探脑的样子,有点儿像乌龟溺水,不知道是否有辱黑狗教的盛名?”

终黎西枫模仿人的口声,极为肖似,坐在上边的凤来仪不觉一笑,觉得有趣:“终黎姑娘也别取笑他了,澹台姑娘,不对,应该是列夫人,你方才说,你就是死了也要做列家的鬼?”看她的神色,对阴阳长老受伤被辱,丝毫未曾萦心,这些人对她来说,连条忠心耿耿的走狗都算不上。

话题终于转过来,澹台梦还依靠在列云枫的怀里,除了苍白的脸色和倦怠的神情,并无异处,没有人看得出来,她此时此刻,受着何等煎熬,听到凤来仪说话,澹台梦微微笑道:“夫人有何见教?”

凤来仪冷冷一笑:“怕的是小王爷虽有一个,小王妃却不止你一人,你想做独一无二的列夫人,难免不落得一场空梦。”

澹台梦笑道:“人世总有无常,哪能尽遂人愿?我若死了,也不过一把枯骨,埋于坟冢,他自然要迎娶另一位列夫人了。”

凤来仪冷笑不已:“我就知道你不见棺材不落泪,想做列夫人的人,恐怕等不及你死了,廖五峰,给她看点东西吧。”

她一声令下,那个叫做廖五峰的人,非常谦卑恭敬地过来,将一个油布包打开,里边有一卷公文,他恭敬地双手奉上:“小王妃,请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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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浮生苦短笑别离 。。。

厚厚的一卷,纸张质地细密透亮,字迹工整隽永,看出来写这东西的人,下了功夫,或者可以说,要看这卷东西的人,不能容人出错。

澹台梦并没有急着去接,凤来仪一笑:“怎么,小王妃害怕卷宗上有毒?你要真是惜命,让廖五峰翻给你看好了。”

那廖五峰还真的听话,弓着身子,一页一页地翻给澹台梦。

阴阳长老已然痛得昏死过去,黑水教的弟子,七手八脚地忙着抬了他出去,凤来仪摆了摆手,有几个侍女带着几个江湖打扮的人跟着出去。

列云枫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就站在澹台梦的身旁,半揽半抱着澹台梦,卷宗上写些什么,他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

上面,居然是澹台梦从幼年直到嫁入靖边王府之前,这些年来,所见之人,所遇之事,甚至还记录了澹台梦说过的一些话,虽然不是应有尽有的详尽,却也十有七八,尽在其中。

连问都不用问,列云枫已经明白,这份东西,应该是有人奉了皇帝的命令,不惜人力物力,去调查澹台梦的一切事宜,当初若不是父亲列龙川极力周旋,要想让澹台梦这样的江湖女子嫁入王府,成为小王妃,简直是痴人说梦。

好像为了能够震撼到澹台梦,廖五峰弓着身子,也不嫌腰酸,真的从头翻到了尾。

坐在虎皮鹿角椅子上的凤来仪,目不转睛地看着澹台梦的表情,未免有些失望,因为从始到终,澹台梦的脸上,只是浅浅的笑容,而且看到越后的时候,笑容更浓。

卷宗上,没有提到邪神之降,只是提及澹台梦幼年时曾经被神秘人物掠去过一段时间,后来澹台梦自己溜了回来。

这个世间,总会有些秘密,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列云枫搂着澹台梦的手,微微用力,两个人在一瞬间都松了口气。

最后一页翻过,澹台梦笑着微微摇头,竟然什么也没有说,看情形,不气恼也不忿然。

凤来仪的脸上,变成阴沉起来:“澹台梦,你该明白,这是份什么东西,会呈给什么人看。”

澹台梦笑道:“如果夫人觉得澹台梦如此愚钝,又怎么会拿出来给我看呢?”

眼角抽搐了一下,凤来仪微怒:“本主还以为你兰心惠质、冰雪聪明,原来也是一个无知的愚妇人而已!这份东西,他的好姐夫花了好多心思才弄到,在他高高在上的眼中,你就是个出身微贱的江湖草芥。士可杀不可辱,澹台梦,你连这点儿尊严都不敢有吗?”

澹台梦正色道:“夫人之言,澹台梦绝不苟同。万物有灵,无分贵贱,谁说出身江湖就是微贱不堪?家父侠义心肠,慈悲积善,为江湖同道崇敬,澹台梦身为其女,与有荣焉。再说这卷东西,澹台梦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屈辱可恼之处,凡是见到姐夫对枫儿的疼爱宠溺之心,果然盛典恩隆,连澹台梦都感激涕零……”

啪。

几句话,气得凤来仪拍案而起,蛾眉飞扬:“你放屁!”

离得稍微远一些,印无忧并未看到那卷东西上写了些什么,可是列云枫和澹台梦没有什么反应,却把凤来仪气得容颜更变,连仪态都全然不顾,语出鄙俗,也不觉笑了:“贼喊捉贼。”

列云枫也不由一笑:“奇人雅谑,难得是应景儿,小印你真是个奇人。”

凤来仪玉面喷朱,终黎西枫拍手大笑,然后用手一指凤来仪:“他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放屁的是你呀!你放了就放了,声张什么?”

漫不经心地将那册卷宗拿了过来,澹台梦笑道:“闲着无事儿的时候,我还想呢,人生苦短,恍若一梦,终一日,这皮囊腐朽成泥,世上又有谁知,曾有一个我,阒然而来,又翩然而去?倒不如将此生此世,所遇之人,所经之事,心之所感,性之所悟,述于笔端,若后人有缘读到,我这些经历见识,对其有所警惕,有所裨益,也不枉我来尘世间这一遭了。可惜琐事缠身,一直无暇,不想老天垂怜,居然有这么卷东西,倒是可做蓝本,稍加润色,变成传记。佛说,冥冥之中只有因果,夫人这份礼物,对于澹台梦来说,贵于千金,我就愧然受之了。”

她说着话,笑靥如花,只言片语之中,却弥漫震慑心魂的凄凉,印无忧只觉得有一把钝刀子,重重刺到心上,不见血,却痛得难以名状。

凤来仪哂然:“澹台梦,少跟本主装腔作势,佯作洒脱,本主是过来之人,你心里想什么,本主会不晓得?少在本主面前装疯卖傻,若你真是如此想,列云枫也不会眼见着美人遭劫,却袖手旁观。你要是贤惠通达,他身边那两个如花似玉的丫鬟,早就该收了房中,这会子,也该有人为列家添个一男半女了。”凤来仪的话,也够尖刺,只是在言语之间,也毫无顾忌地泄露了自己的身份,连列云枫身边的辛莲和叶眉儿都晓得,她与列家的渊源也不算浅。

列云枫轻轻叹口气:“姐姐还记得眉儿和莲姐姐?当年姐姐住在我们府里的时候,眉儿和莲姐姐也服侍过姐姐一段。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姐姐既然没有忘记她们,更不舍得忘记榕儿吧?”

榕儿两个字,就像凭空抽过来的两记耳光,凤来仪面色铁青:“列云枫,你那个姐夫现在就在我的手里,我不想再听到你提及从前的半个字,否则,他和那些人,都要身首异处!你该明白,既然我走到这步,就没有打算有转圜之地,所以,你不要逼我马上做出玉石俱焚之举。”她说着又冷笑道“澹台梦,你也别一厢情愿去感激那个人,若他真是宠溺着列云枫,也不会想方设法地要把某人嫁入靖边王府了。只怕到时候,别说是逍遥小王爷的侧妃,就是姨娘侍妾,也轮不到

你。”

澹台梦幽幽一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姐姐既然经历过那么多,还没有明白一

个道理吗?姐夫虽然是枫儿的亲姐夫,梦儿却不是姐夫的嫡亲妹妹,人皆有私,此乃天性,梦儿只感激姐夫对枫儿的恩宠,对枫儿和梦儿一再纵容。姐姐,人心中若满是嗔恨,眼眸中便难见欢愉。夫妻总不会同生共死,我若去了,枫儿总要另娶,我这份心,岂不要操到黄泉路上去吗?”

慢慢收了气息,列云枫浑身也被冷汗湿透,他终于冒着奇险,将澹台梦吸纳的真气疏导入正途,若无意外,好歹可以挺过这段,可是接下来会有何等惊人的变异,列云枫的心里,也没有把握。

换了个姿势,列云枫完全揽住了澹台梦的纤纤楚腰:“这份闲心,无论生死,都不敢劳动小师姐

去操,你的人若去了,我的心自然也跟着去了,只剩下一副空空皮囊,谁会稀罕?”

列云枫说着话,满眼笑意,若不知情,好像这对小夫妻若无旁人地相互调笑,恩爱柔情,令人艳羡。

眼波慢转,澹台梦的神情,变得愈发娇媚,回头笑道:“方才姐姐还真的提醒我了,人须未雨绸缪,免得临渴掘井,到了那一日,我也看不到了,你现在说给我听听也好,等走的时候,我也走得安心。”

轻轻抚着澹台梦的长发,列云枫微笑:“若还有人不弃我这副空空皮囊,我自会带她前去看你,只怕世间,难寻此人。”

澹台梦笑得更娇:“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去寻?我看啊,空桐潋滟就不错,能说会道,会飞会跳,而且,她那个快刀斩乱麻的手法,深得我心。”

话,便是暗示,澹台梦话音未落,陡然挣开了列云枫的双手,衣袂翻飞,长发飘逸,长剑破空,寒芒万道,凌厉的剑气,从雪样凄寒的剑刃上发散出来,宛若鬼卒射出来的幽冥鬼箭,不用靠

近,就被那股来自九泉的幽冷之气震慑住。

列云枫也长剑出鞘:“小印快点儿,别让小师姐把这些人都打发了,我们会很没面子的。”

三个人,三把剑,搅得地下石室里边血雨腥风,尤其是澹台梦,笑靥媚然,转身之际,便尸横一片,连印无忧都感觉到发冷,他深知澹台梦从来不愿意在人前显得过于狠毒,虽然他也知晓她阴

郁的一面,那是因为他们是知己兄弟,澹台梦在他面前,不需要刻意掩饰。

可是现在,当着凤来仪这样的人,还有可能躲在暗处的人,她怎么会如此毫无顾忌了?

印无忧心急如焚,下手自然疾快,恨不得离开解决掉这些人,好问个清楚。

凤来仪冷眼看着地下密室里边的血腥缠斗,只招呼着廖五峰在身边保护自己,其他人的死活,她死活并不在意,不大一会儿,满地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凤来仪微微一笑:“艳若桃李,心似蛇蝎,澹台梦,原来是我看走了眼,难怪我当年会落得那么凄凉下场。不过,你们以为杀了这几个人,就可以救得了他吗?哎,百千将士枯成骨,一人可抵百万兵,我这里还请了一个人,澹台梦,你要真有本事,就连她一起杀了,我就放了枫儿的姐夫。”

廖五峰得到了示意,用力一击掌,地下密室的一面墙壁上,忽然洞开了一扇门,里边有个人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字的时候,我在听《一切如来心秘密全身舍利宝箧印陀罗尼咒》,寂静欢喜,与君共勉。

68

68、 情深之尤堪哀绝 。。。

一身孔雀蓝色的摆夷人装扮,秀发齐腰,头上也带着摆夷人的美丽银饰,连手中的拂尘,也发出浅浅的银光,虽然眼角多了几丝细细的皱纹,走出来的云真真,还是让人惊艳。

沧海。

印无忧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如此打扮的云真真,和他那时遇到的澹台梦,何其相似,这对绝世惊尘的母女,不但容貌酷似,连阴郁时那种寒若玄冰的神情,都如出一辙。

白云观前,澹台梦曾经隔门说过的话,忽然变得特外真切,恍若一颗颗炸雷,在印无忧的耳旁响

起,他的手心开始渗出潮湿的冷汗。

云真真会在这里出现,还是从凤来仪那边走出来,想都不用想,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且,在云真真的身后,还有一个人,一个本应该被他用宝剑划开了脸腮的人,阴阳长老,现在却笑呵呵地也跟着进来,他的脸腮上,没有任何伤痕。

坐在白色虎皮椅子上,悠然地向后靠了靠,凤来仪的脸上,反而没有了表情。

终黎西枫噗嗤一下,冲着列云枫他们吐吐舌头,然后又挤挤眼睛:“上当了吧?傻眼了吧?你们以为阴阳长老是吃素的?还是以为终黎姑奶奶我是吃白饭的?来,终黎姑奶奶给你们隆重介绍一

下,这位呢,就是黑水教的阴阳长老,这位呢,就是黑水教的云圣姑。”

漫步轻盈,云真真走过来的时候,头上银饰和腰间银铃,都发出悦耳的声音,只是这声音,犹如浸满在幽冷彻骨的潭水中,落入耳中,听得人毛骨俱冷。

云真真盯着澹台梦,眼睛中看不出悲喜,只是一片冷寂。

师娘。

列云枫和印无忧同时施礼,他们两个几乎感觉到云真真和澹台梦母女之间,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对峙,那是两败俱伤的对峙。

可是两个人都没有悲伤之意,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曾流露出来。反而更令人心悸。

云真真冷冷地:“我是黑水教的圣姑,和你们玄天宗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这句话,云真真似乎对澹台梦也失去了兴趣,目视前方,站到一旁。

石室里边,立时沉寂下来。

列云枫、澹台梦和印无忧被众人包围在当中,凤来仪的人,并没有增加,他们却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

对他们来说,从云真真一出现,好像这场棋局,就被人动了一枚足以让他们九死一生的棋子,胜负如何都不重要,因为他们要面对的不是输赢,是生死。

凤来仪淡淡一笑:“枫儿啊,你该听过一句话,士别一日当刮目相看,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儿,你当姐姐还是当年那个出身微贱、任性而为的薄骊吗?”

列云枫正色道:“先恭颐薄皇后已薨多年,亡者为尊,请凤夫人不要亵渎先薄皇后的尊讳。而且先薄皇后的父亲,乃是供职御中的御牧司都副监,谁敢说先薄皇后出身微寒?”

凤来仪微笑:“枫儿这话,掩耳盗铃,你自己信吗?御牧司都副监,从九品的小官儿,说白了,就是为皇宫大内的大小主子们喂马的马奴!”

列云枫面有痛色:“姐姐说自己变了,可惜这份偏执的心,一如从前。既然姐姐这样想,那么当年,家父冒着天大的风险,对姐姐百般照顾之事,在姐姐看来,也是别有用心了吧?”

凤来仪冷淡地:“列云枫,你老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当初他肯收留我,肯三番两次帮着我与奚胤珩私会见面,甚至在立我为后的时候,肯为我力排众议,你若说他全无私心计谋,纵然是我相信,你也不会相信吧?”

奚胤珩乃是当今皇帝的名字,凤来仪居然直呼君王之名,她是不打算给自己留一丝余地了。

到了此刻,凤来仪已经默认承认自己就是传为薨逝的先恭颐皇后,薄骊,也就是敬敏小公主的亲生母亲。

当年因为薄骊出身寒微,身为皇帝的奚胤珩却执意要立她为皇后,引起大臣反对。

当时深恐曾派心腹孟而修逼杀奚胤珩的阴谋败露的慈懿皇太后,为了拉拢不明真相皇帝,与慈慧皇太后全力抗衡,一心一意的极力促成此事,并且与薄骊的父亲薄兆禄勾结,许以厚禄高官,唯一的要求,就是薄骊一旦成为皇后,利用一切可能废死慈慧太后。

嗜酒贪财的薄兆禄居然答应,野心勃勃的薄骊更是欣然,在慈懿皇太后的极力促成之下,薄骊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皇后,并且生下了女儿奚榕,奚榕自生下来那天就深得皇帝奚胤珩的宠爱,被册封为敬敏公主。

当时列云枫尚小,对暂住家中的薄骊,只是有些印象。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无从了解,只是凭着他的直觉判断,恭颐皇后薄骊之死,死得蹊跷,因为薄骊在临死之时,并不在她平时居住的

宫苑,而是在冷宫。

被移居冷宫的薄骊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没有人敢谈论,因为这是两宫皇太后之间的权势较量。

列云枫傲然道:“家父行事,于国于民,都俯仰无愧,列某为何不信?夫人既然如此说,是连榕儿也不顾念了?”

薄骊拿过一只小巧的白色玛瑙酒杯玩弄着,漫不经心地:“小王爷,榕儿已经有了一位显显赫赫的德佑皇后做亲娘,对了,那位皇后娘娘还是你们列家的大小姐呢,生母何如养母亲呢,她又何须我来顾念?”

薄骊神态悠然,真的不为所动,看来多年的积怨和仇恨,已经让薄骊心如铁石,根本不去考虑自己此时此刻的行事,会给亲生女儿奚榕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列云枫面色一沉:“凤夫人,既然我们之间,无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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