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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醉云边-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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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他此行要去从倭人手中救出五妹醉非雾。

认识秦谦以来,好像他从来不会做冒然之事,每次行事,都是有备而来,尤其秦谦如今身在军营之中,此行必然也受了靖边王列龙川的命令,一切事宜,想来列龙川都有所安排,若不是秦谦传递了暗讯,醉红泪恐怕最后还是按耐不住,会和一本他们冲突起来。

难怪泠舟魅影她们都袖手旁观,既然霞露清霜和空桐潋滟随着秦谦而来,她们两个自然也得到了列龙川的授意,她们两个知道的事情,想来也瞒不过泠舟魅影,如此想来,还是自己落了单。

最让醉红泪有揪心之痛的是,秦谦不喜欢她也就算了,居然恨都懒得恨她,自己对他耿耿于怀又难以放下,他竟然可以深入虎穴,搭救自己的妹妹,在他心里,一定对自己没有恨意。

记得有次小妹醉非雾喝多了,曾经说过一句让醉红泪又惊愕又认同的话,醉非雾说,如果不能让一个人爱你,那么就让这个人恨你,恨虽然令人难堪也让人难受,总强过他对自己视而不见。

感觉上,醉非雾这几句话,应该是说给自己听。

易位而思,秦谦可以如此坦然,仿佛可以坦然到视而不见,他不喜欢自己,也不恨自己,自己到底算是什么?

耳畔,听到泠舟魅影轻轻叹息一声:“水晶,回宫。”

醉红泪有些失魂落魄地跟着马车,她此时心中也有疑惑,不过防着隔墙有耳,再着急也得忍耐些,必须到了幻雪宫里,泠舟魅影的寝宫之内,才能直言不讳。

马车刚刚驶入幻雪宫的大门,兴奋不已的空桐潋滟啊拉一声,从泠舟魅影的身边纵起身来,抖开双翼,飞跃上宫门,用脚尖勾住宫门上的门环,整个身子倒吊在大门上,左右晃着:“潋潋回来啦,潋潋回来啦,尊上娘亲哦,人家好想你哎。噗,可惜再也看不到啦。”

没有抬头去看空桐潋滟,醉红泪低声问霞露清霜:“王爷派了谁接应他?”

她的声音极低,在空桐潋滟欢愉的嬉笑声中,连马车上的泠舟魅影提了内息,勉强才能听到。

仿佛有几分不满,霞露清霜哼了一声:“他爹当他是关云长。”

单刀赴会?

这么说,真的就是秦谦一个人深入虎穴?

陡然紧张起来,就算秦谦身手不凡,毕竟人单势孤,他一个人怎么能够在倭人窝里全身而退,还要把醉非雾带出来?

看到醉红泪有些惶然,霞露清霜又为之不忍:“他爹说,倭人固然诡诈,却也多疑,单刀赴会,胜算更大,不过,此次之行,他也有可能以身殉国。”

这最后四个字,犹如耳畔轰雷,醉红泪闷哼了一声,见此情景,霞露清霜心里也烦郁,自己本来想劝慰醉红泪几句,谁知道反刺了醉红泪的心。

宫门外,忽然传来轻笑之声:“多日不见,泠舟宫主风采依旧卓然。”

这笑声清爽豪气,醉红泪方才还百转纠结的心,立时满是怒火,一双眼睛,也要瞪裂了,来的这个人,竟然会是长春帮的帮主卫离。

34

34、江湖风云聚童城 。。。

宫廷里,永远不会缺少流言与倾轧;江湖中,也永远不会缺少恩怨与热闹。

不胫而走的选美大会,让童城忽然车水马龙起来,何况还有一个大家都知道了的秘密,当今皇妹寿龄长公主也要易装前来。

看美人,看公主,这对很多江湖人来说,的确是一个很有魅惑力的诱惑。

晨曦初透,童城的路上,已经人头攒动,其中不乏戎装飒爽的江湖美女,引得众人侧目,只是大部分的人,心里固然会胡思乱想,嘴上还是不敢胡乱说话,生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这些美人,毕竟可以要了人的性命。

大街上。一拨一拨的人马,都涌向处于城东的廖府。

列云枫驾着车,神色悠然地看着沿路的行人,那抹浅浅的不屑的笑意,始终挂着唇边,印无忧就坐在他的身旁,几次欲言又止,眉头微皱着。

马车里边,除了卓小妖和澹台梦,还有那个伤势渐愈的林折繁,打死也不肯坐在外边,到底死赖活赖地钻进车厢里边,此时人虽然半卧在锦衾之上,脑袋却探出了车窗,望着来来去去的美人丽影,啧啧称赞,时而评头论足,出言依旧轻薄。

此时正巧一个带着帷帽的绯衣女子从对面的街上走过,因为带着帷帽,隔着垂下的面纱,看不清楚她的容貌,而且她走路的时候,还微微地弓着腰,也看不真切她的体态,有点儿扎眼的是,她的腰后还系着一样物件,鼓突了出来,方方正正地贴在哪儿。

扑哧。

林折繁忍不住一笑:“干嘛,这个妞儿也太招摇,居然背着个枕头出来,难道为了行云布雨时方便?可是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就是看中哪个哥哥,也不好拉过来就躺下吧?应该再裹床被才

是。”

听到林折繁如此说,旁边的卓小妖也凑过去探了下头,眼中浮上一丝怒意来。

哼。

沉默了片刻,卓小妖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有‘被’无患?林少爷,还以为你见过点儿市面,谁知道也是孤陋寡闻。枕头嘛,不一定要枕在脑袋下边。”

因为有印无忧在旁,卓小妖心里既有忌讳,但是看到那个绯衣女子后,心里便升起火气来,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发泄出来,故而忍不住说些惹火的话头,这话说过之后,反而有些后悔,眼睛偷瞄

了一下车辕上的印无忧,生怕他发脾气给自己难堪。

哈哈。

林折繁乐得拍手:“卓哥哥,一个枕头,都会想得如此猥琐,你还敢说你是个女人?不过,你说得还真有道理,看来哥哥也是在风云场中厮混了多年,深得这香枕仙人桥,迎往怜楚腰的乐趣

哈,哈哈。”

忍了又忍,印无忧还是有些忍不住了,这个林折繁,聒噪也就算了,居然如此轻佻。虽然印无忧也知道,列云枫行事,向来都有目的,断不会无缘无故留林折繁在身边胡闹。现在借着卓小妖这

个话题,林折繁说得如此不堪,扯得连个边儿都没有,他哪里能听得下去。

手腕刚刚抬起来,印无忧就想回手一拳头,打歪林折繁的脸,却被身旁的列云枫不动声色地用手肘碰了他一下,顺着列云枫的眼神,印无忧的目光落到墙角的一只野狗上,然后列云枫又微笑着眨眨眼睛。

猛地,印无忧想起来,这个戴着帷帽女子的装束,分明是夜叉国倭人女子的打扮。

这里是童城,离着国境千里迢迢,就算有倭人潜入中原,那是深藏还来不及,绝对不可能如此招摇,尤其现在,靖边王列龙川还带着人与海上的倭人周旋,江湖之人,多是血性行事,这个女子若是倭人,岂不是将自己变成了靶子,故意引得人去宰她?

那个绯衣女子身法也不慢,一闪而过,就消失在人群中。

心头一动,印无忧觉得这个女子的身形有点儿眼熟,这个女子,他也一定认识。

只是还未等这心念转过过去,那个绯衣女子又从街角姗姗而来,斜刺里穿过街巷,大摇大摆地向另一条街弯腰躬身地走过去。

余光飘过后,列云枫看到了印无忧的疑惑,不觉一笑:“小印,物以类聚,如此专惹麻烦的家伙,你怎么敢不认识?”

他说着话,眉尖挑起,示意了一下车厢里边的卓小妖,印无忧猛地想起来,那个穿着倭人衣裳、来来去去的女子,正是卓小妖的一个姐姐,叫做终黎西枫。

卓小妖那两个姐姐,说到空桐潋滟,印无忧还比较熟悉,这个终黎西枫,他也没有见过几次,除了知道她会召唤驾驭猫儿以为,其他的了解不多。尤其幻雪宫的尊上宫主卢妃仙子死后,空桐潋滟跟着章岳路厮混,卓小妖跟着自己,终黎西枫和小妖厮混了一段,又跑去跟着霞露清霜,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好像一个人溜了,也不知所踪。

本来霞露清霜还想着去找终黎西枫,却被空桐潋滟拦住了,潋滟说西枫这个家伙根本不用去找,等过一段儿,没有人搭理她,她自己就耐不住寂寞,乖乖的跑回来了。

最近一段时间,琐事繁多,一个卓小妖花样百出令他瞠目结舌已经够烦,哪里还有时间去想这个不靠谱的妻姐,但是现在竟然在这里遇到,实在令人惊讶,而且她又穿成这个样子,到底要干什

么?

印无忧刚刚想到此处,又见那个终黎西枫弓着身弯着腰,又从另一条巷子出来,横穿过大街,奔向另一条曲巷。

脑袋探出车窗的林折繁也注意到了终黎西枫,也有些诧异:“嗯?这个女人背着枕头晃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找到可以嗯呀哎呦的地方?不会是个瞎子吧?”说着又噗嗤一笑“澹台姐姐,我

们打个赌好不好?”

回头看澹台梦,微闭着眼睛,靠着车厢板壁,阳光投射在她的脸颊上,雪样莹白中,泛起淡淡的嫣红,眼眸上长长曲曲的睫毛,毛绒绒烟胧胧,宛若一对振翅欲飞的黑蝶,带着梦靥般的神秘与疏离。樱色粉润的双唇,微翘着,仿佛还搁浅着昨夜梦里的笑意。

眨眨眼睛,林折繁看得有些发呆,立时对车窗外那些来来去去的美人失去了兴趣,专心致志地凝望着澹台梦。

卓小妖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林折繁一眼,小声嘀咕一句什么,林折繁也没有听真切,还是呆呆地望着澹台梦。

马车上的印无忧听到卓小妖的哼唧,回头正看到林折繁痴呆呆地望着合眼小憩的澹台梦,再也按捺不住心头之火,立目扬眉,回手一拳就要打去,正在此时,终黎西枫第四次从眼前不远处匆匆而过,这次还打着一把素绸伞,那素地的白色绸伞上,画着一只四脚朝天的硕大乌龟。

终黎西枫一边摇摇摆摆地走着,一边还转动着那把素绸伞,时而扭捏回头,不知道在张望什么,幸好有帷帽垂下来的面纱遮住她的表情。

忍俊不住,印无忧终是笑了一声:“她该嫁人了。”

本来被林折繁惹得满心恼火,还是被终黎西枫给逗笑了,而且印无忧见列云枫只是含笑,一点儿

也不介意林折繁对澹台梦的唐突,小枫可是沧海的正经相公,人家相公都不急,自己若是真的恼了,会不会让小枫多心?

想想自己的确有些失态,又见这个更离谱的终黎西枫,印无忧自嘲地笑笑。

忽然拍下印无忧的肩头,列云枫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小印,你是着急娶媳妇了吧?要不要师兄去找魅影宫主为你下聘礼去?”

脸上一热,印无忧冲口道:“胡扯,魅影宫主又不会喜欢我,我去哪里求什么?”

噗,列云枫哈哈笑起来:“小妖总是幻雪宫的人,下聘自然要去幻雪宫,现在的宫主可不是泠舟

魅影吗?难道某人要移情别恋,看上魅影了?”

挥手一拳打过去,印无忧脸上又红,心里又急,暗气列云枫怎么当着卓小妖说这样的话,怎么也不顾及下小妖的感受,不觉瞪了列云枫一眼,沉声道:“小枫,你再胡扯,我和你翻脸!”

他们一说话,引得那匆匆而过的终黎西枫回过头来看看,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转动着手里的素绸伞,又往另一边而去。

认出他们还会溜掉,这个终黎西枫究竟要干什么?

列云枫也没有理会她,依旧催动缰绳,马车继续前行,但是走的不快,好像故意放慢了脚步,印无忧不用回头,也感觉到终黎西枫已经不远不近地跟着马车后边了,果然空桐潋滟说得不差,若是方才自己这些人去追,终黎西枫未必肯让他们追上,又该躲起来,现在自己这些人不理她,她反而会自动追上来。

列云枫果然够沉得住气,根本都不去理会终黎西枫,转眼便到了廖五峰的府门前,大门前已经被四处赶来的马车和人们,堵得水泄不通。

廖家的大门紧闭着,十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拦住大门前,极为客气地解释着,说江湖选美的事情一定如期举行,但是家主现在卧病在床,不方便让这么多人进去打扰,敬请大家谅解之类的话,奈何总是有人吵嚷着要廖五峰出来相见。

悠然地抱着肩头,靠着马车,列云枫笑眯眯地看着这哄闹的人群,印无忧凑过去,用手肘碰了一下列云枫,低声:“有人挑头闹事。”他的眼光落在一个高声说话的人,就是那个人,口口声声不依不饶地要廖五峰出来相见。

那个人很是魁梧,生的豹头虎眼,手里拎着一把鬼头刀,吆吆喝喝:“喂,廖五峰什么意思?把我们这些江湖朋友就晾着晒啊?我们可都是千里迢迢地赶来,冲着你童城廖五峰的面子,怎么到了大门口,居然面都不给见?”

列云枫一笑,也低声道:“兄弟,出头叫的绝对不是头狗,姓廖的不出来,正主儿不会现身。”

正乱着呢,廖府的大门忽然打开,门外的人,不由自主地往两旁一闪,有人从大门中走出来,还未等众人看清楚出来的人是谁,一道疾风,从人群中冲过去,直扑向走出来的人。

35

35、情孽红颜可相惜 。。。

卫离!

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在遇到秦谦之后,又遇到了卫离,这是醉红泪今生今世都无法忘记的两个人,尤其卫离,醉红泪当她是盟友,却被她算计到几乎无路可退。

听到卫离的声音,醉红泪连转身都变得艰难,浑身僵硬而且发冷,眉毛和眼睛一同地颤抖,本来水汪汪的一对明眸,此时血贯瞳仁,红得和兔子一般无二,犹自咬牙切齿,粉拳紧握,心头一阵又一阵狂跳。

对于卫离的到来,除了醉红泪以外,其他的人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

其实,卫离何时与宫主泠舟魅影搭上线,她们与靖边王列龙川又有什么样的计划谋略,空桐潋滟和霞露清霜并不知情。

除了和泠舟魅影之间的情意,霞露清霜也就对和林瑜有关的事情和人比较在意,其他的事情,懒得去关心。空桐潋滟更加爱自己胜过爱别人的一个,连章岳路都想一拳头揍扁他的鼻子,现在的她,更没有心思去关注其他的事情了。

泠舟魅影已经下了车,怀中抱着波祖宗,微微一笑:“方才忙于应对倭人,让卫帮主久候了。”

只听卫离笑道:“如此说来,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宫主辛苦了。”

卫离!

就是这样成竹在胸的声音,这种从容淡定的语气,让醉红泪终是一忍再忍,最后依旧无法忍耐住满心怒火,陡然转身,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卫离,几乎是一字一顿地:“你、真、的、敢、来?”

话音未落,醉红泪疾步冲过去,挥手一掌,用尽全力,冲着卫离的面门径直地掴去。

这含恨而发的一掌,虽然没有冠以内力,力道却是不容小觑。

在场之人,谁也没有想到身为浣花醉家的宗长,一代天娇般的铸剑师,醉红泪,会做出如此失态之举,就在一愣之际,醉红泪的手掌,已经打到卫离的脸上。

那抹淡淡的笑容,并没有从卫离的眼眸中散去,她连身子都没有摇晃一下,只是脸颊之上,嫣红如霞,留下一片飞红。

手掌,又热又麻,被打的人淡然而望,打人的醉红泪,却感觉一阵锥心之痛,不争气的泪水,如火般滚烫,从眼底夺眶而出。

醉红泪知道,以卫离的身手,断不会躲闪不及,而卫离的神情,也不似对她心有愧然才不愿躲闪。

虽然自己打了卫离一掌,可是醉红泪觉得,受伤的反而是自己,堆积在胸口的痛,痛得难以呼吸,她咬破了嘴唇,却止不住眼中的泪水,犹自强忍着不痛哭失声。

卫离丝毫没有难堪或者愤怒的神情,反而一笑:“智者无虑,盖心无惑也。醉先生也是一代宗师,何必自囚心圄?击人而自痛,何异为他人过而自戕?江湖人快意恩仇,甚至不惜以性命相搏,只是输赢胜负之后,只求心能坦然,无有牵碍,醉先生如今心可无碍?”

若是卫离与她拼命,醉红泪也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和她拼个你死我活,现在卫离泰然处之,唾面自干,反显得自己鼠肚鸡肠,斤斤计较,现在被卫离如此一说,醉红泪更无一字能够有力反驳,她紧紧握着拳头,却已经失去再度挥拳的勇气。

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泠舟魅影道:“他跟着那些人去了。”

卫离点点头:“只要大哥能跟随他们去,这一局,我们便占了先机。”

说到这儿,泠舟魅影犹豫了一下:“卫帮主,秦公子真的孤身前往,无须人助?倭人狡诈凶残,一个人,未免孤掌难鸣,若是秦公子有个一差二错,岂不是凶多吉少?”

淡淡一笑,卫离道:“卫某代家师承谢泠舟宫主援手之义,只是大哥此去,本是舍身为饵,未去之时,生死已然度之身外,若有人相助,反而会打草惊蛇。”

卫离的笑容固然依旧从容,只是眼眸间,不易觉察地掠过一丝悲伤,大约对秦谦的处境,也是悬挂担心。

泠舟魅影肃然:“秦公子大义,令本宫深敬,卫帮主请择处安歇,一切事宜,本宫已经安排妥当,请卫帮主勿虑。”

只言片语间,谋策已定,卫离也不客气,自顾自走进幻雪宫去,将其他人等舍在当地。

待到卫离的衣袂飘动,转过了宫门,醉红泪却心下惶惶,方才卫离和泠舟魅影的几句对话间,透露出秦谦此行吉凶未卜,而且听起来,好像秦谦是自投罗网般去当一枚棋子,醉红泪方寸已乱,刚刚把眼光投向泠舟魅影时,泠舟魅影微微垂下眼光,有意避开。

心,就是一凉。

自己到这幻雪宫也有数日,居然全然不知晓宫主泠舟魅影与卫离暗中往来,想来自己是不可能从泠舟魅影的口中打探到什么,于是又将目光投向了空桐潋滟。

空桐潋滟还挂在门环上,双手抱肩,犹如局外之人,别人死活,自然不干她事。只是醉红泪也算是她的朋友,看着醉红泪泫然欲泣的样子,空桐潋滟有些心烦,连话都懒得说,一顿莲足,转身跃上宫墙,径自无踪。

泠舟魅影刚刚道了一声醉先生,这三个字还未完全说出来,醉红泪终是难以自禁,发足狂奔,在一棚枯藤缠绕的酴醾架下,追到了卫离。

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卫离停下来,没有转身。

均匀了呼吸,稳稳心神,醉红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直愣愣地站住当地,手足无措。

轻轻摇了摇头,卫离好像有点儿失望,抬脚就要继续前行。

等等!

两个字,重如泰山一般,从醉红泪的口中冲出来。

缓缓地回过头,卫离负手而笑:“醉先生还有事垂问?”

看着卫离脸上那片赭暗的淤青,醉红泪又是羞赧又是暗恨,忽然抬手,也重重地掴了自己一掌,这一下力道也不轻,唇边溢出一丝血线,滴滴点点落到衣襟之上:“方才失手,现在还你,如果你,你觉得还不够,只管来报一掌之仇!”

醉红泪的举动,似乎没有出乎卫离的意料:“卫某与醉先生并无旧恨,何来新仇?”

未等卫离的话说完,醉红泪不耐烦地打断:“卫离,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和你说这些场面话,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我只问你,你说还是不说!”

卫离一笑:“卫某怎能猜到醉先生的心思?况且就是卫某说了,醉先生可信?”

卫离的话,绵里藏针,刺在醉红泪的心头,软软地,却有锥心之痛,此时此刻,她知道这次重逢再见,还未交手,自己竟然有输给了她,虽然心有不甘,但更惦记着秦谦的安危,心神俱疲,连声音都有些歇斯底里:“我不想听你废话,我只想要知道真相!卫离,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说?要不要我醉红泪三刀六洞向你赔罪?”

醉红泪的失态,依然没有让卫离动容:“醉先生,卫某为人,向来无利不往,经过前事,想来醉先生也能了解一二。”她说着淡淡一笑“如果醉先生不怕重蹈覆辙,可应卫某之邀,把酒小酌?”

重蹈覆辙四个字,比掴到脸上的巴掌还要重,忆起前事,醉红泪愤愤不已,她也知晓卫离深藏不露,计谋诡诈,前番吃了亏,若再打交道,自己还是不会讨到便宜,说不定又会陷入卫离设下的骗局里边,而且卫离也说得明白,跟着她去,就可能是个陷阱。

惨然一笑,醉红泪道:“该丢的人,我也丢尽了,现在我除了这条性命,也没有什么能够搭进去,卫帮主,你不会对我这条烂命感兴趣吧?”

卫离神色一肃:“醉先生,你的性命是你自己的吗?”

满嘴涩意,醉红泪不答反道:“好,喝酒就喝酒,上次在喜堂之上,你不也说和我拼酒?”

随着卫离到了一处幽僻的院落,推开门,屋子里边暖意融融,围着红彤彤的炉火,一张方桌上边,早已经摆下了菜肴和两坛酒,不过桌子上边的筷箸却是一副。

卫离对屋中的一切都很熟悉,看来这个地方,就是她在幻雪宫的下榻之处。

看着桌子上的那副筷箸,醉红泪哼了一声:“孤酒伤人,卫帮主肩负重担,怎么也不自惜?”

卫离已经坐下来,将一坛酒推给了醉红泪,笑道:“正因为孤酒伤人,所以特意骗来醉先生共饮同伤,我是借花献佛,醉先生也不需客气。”

明知道自己讨不到便宜,醉红泪方才还是忍不住讽刺卫离,现在接过了酒,堵着一口气,也不用碗,直接坛口对着樱唇,一口气灌了少半坛,立时飞霞满脸,星眸带赤,将酒坛重重墩到桌子上:“他独身一人,到底去做什么?”

卫离也没有用酒碗,鲸吸牛饮,也喝得畅快,听醉红泪问她,一手犹自托着酒坛:“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大哥去倭人那儿行了一阵风。”

醉红泪的心更沉:“他是风?那谁是山雨?”

又喝了一大口酒,卫离道:“我。”

这个答案,更让醉红泪疑惑,这么说,秦谦是为了卫离才跟了倭人而去,只是秦谦此行的目的,究竟和卫离有什么关系?

又是一串晶莹的酒线,落入卫离的口中,她一气喝了半坛子酒,眉眼间也有了浅浅的桃色,犹自笑道:“红泪,你还喜欢着大哥?”

醉红泪脸色骤变。

卫离笑道:“智者急流勇退,痴者百折不回,情之一事,原来也没有对错可言,只是明知不可为而强之,伤人伤己,却是何苦?”

几句话,又让醉红泪神色黯然:“卫离,你敢说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

卫离一笑:“情动与否,岁久年深,便水过无痕了。曾有人向家师求聘,家师也曾应允,卫离虽然不是智者,也不愿做个痴人。终身既定,不做他想。”

她的这几句话,更令醉红泪愕然不已:“你,定了?就这样让你师父决定了?你不会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吧?”

卫离不答,反道:“大哥新添弄瓦之喜,我已经备下贺礼,你也是做姑姑的,不会吝啬到心疼那点儿贺礼吧?”

心里,已经被卫离的话,折磨得五味杂陈,变得一片木然,醉红泪只是追问:“他到底去做什么?”

卫离轻叹一声:“你跟着去了,便知道了。”

愈发感觉坠入五里雾中,醉红泪还欲再问,外边听到一个小鬟的声音:“夜叉剑之圣者来宫中请还艾子小姐,宫主请两位前往正厅。”

卫离起身,冲着醉红泪一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走吧。”她停顿了一下,又低声道:“除了他,我还需要你的眼泪。”

36

36、各揣心机入江湖 。。。

众目睽睽之下,那道疾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内功深厚的人,看得出来夹风扑过去的,是一个身材纤小的人,刚刚迈出府门的那个人自然猝不及防,眼见着有人自己向怀中撞来,要躲闪哪里还来得及,情不自禁地哎呦一声,娇滴滴地惊呼更是令人咋舌。

人们原以为迎出来的这个人,是童城廖五峰,大多数人都晓得,廖五峰是青锋剑赵公易的结拜兄弟,如今依然年逾五旬,和赵公易的妻妾成群不同,廖五峰喜欢玄学,对于声色犬马之事,毫无兴趣,虽然身在红尘,却以道家装束示人,而且终身未娶,连府邸之中,也没有一个丫鬟仆妇之属。

正因如此,这样一个专以清修为念的廖五峰,居然广发请柬,聚三山五岳的江湖人士,要推选江湖第一美人,实在诡异之极。

没有女人的廖府,出来一个声若莺簧的女子,的确让人瞠目结舌。

围在府门外的众人都围拢过来,只是还没有看清楚出来的这个女子是什么模样,她就被冲过来的

这道疾风扑倒,她固然惊讶,那个冲撞过来的人更是惊讶,也哎呦了一声,两个人撞了个结实,都站立不住,一起摔倒在地。

一片哄笑之声,立时从人群中散开。

哎,列云枫在人群之外,只听到那一声娇啼,便不由得轻叹了一声,看来自己隐隐猜测的不无道理,寿龄长公主居然先他一步到了童城,还进入廖五峰的府中。

寿龄长公主尚施会的那几手功夫,未必强得过敬敏小公主榕儿,还包括另一位沁阳长公主尚婄也都是师从德佑皇后列云惜。只是这几个女子都是金枝玉叶,列云惜所授之技,也不过是防身健体而已,自然不能按照江湖上收授门徒那般规矩行事,彼此天资各异,所学多寡自不相同。

此时的情状,惊动了车厢里边的人,林折繁早就探出头来,正好看到府门口那两个人摔倒一处的尴尬,他一眼就认出那个冲撞过来的人,正是沐天涯的侄儿沐珥,虽然有几年没见,但是沐珥还未长成,眉眼模样和身段体态,没有太大的变化,不由得嘻嘻笑起来:“果然是个猴儿急的孩子,我就说沐天涯是个天性呆,好好地弄个妞儿陪伴沐珥干嘛,这一定是从摇曳那儿尝到了甜头,只是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见人就扑。石凉土冻,也不怕硌破了美人儿皮儿。”

只是他的话一说出来,自己又不免吐了下舌头,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下,卓小妖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车外面无表情的印无忧,偶尔走神儿的时候,也是看向跟随在马车后边的终黎西枫,斜倚在车厢壁上的澹台梦,倦容怠怠地才睁开眼睛。

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林折繁骂了自己一句:言多必失,嘴贱招凶,林折繁,你小心点儿。

不过幸好沐天涯不在身旁,不然若是听到自己的话,岂不是会心生嫌隙?

沐天涯别处置宅的事儿,虽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那宅院中雇些什么人,沐天涯并未和兆梦山庄的任何人提起过,自己若显得凡事都了然在胸,这消息缘何而来,便不言而喻。

听到方才那一声惊呼后,澹台梦才睁开眼睛,稍稍探了□子,试探地唤了一声:“枫儿?”

车辕上的列云枫淡淡一笑:“赤壁沉沙折戟,严滩垂钓忘机。孰为鹬蚌孰为渔,旁观冷眼且觑。”

他的言外之意,便是要冷眼旁观,今天的事情,本来就够蹊跷,现在又搅合进来寿龄长公主尚施,可谓赤壁之战一般,尚未分得清曹魏吴刘,也不能确定谁在幕后操纵,他们自然不急于去趟这趟浑水。

听了列云枫的话,澹台梦又微微合上眼睛,似笑非笑地:“自诩偶开天眼,谁知早入红尘。生前身后自纷纭,无知无觉无嗔。”

寥寥数语,似说禅机,只是澹台梦倦怠的神情,却透着隐隐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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