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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醉云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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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列龙川眼神凌厉起来,电光一般射向了秦谦,秦谦竟无法真的与之对视,而且章岳路的选择,实在令他泄气,在瞬间,他也疑惑起来,难道列龙川真的是神算在握,才如此气定神闲?

还是,列龙川手中,尚有他们都不了解的底牌?

报。

有一个卫兵进来报告,说帐篷的火势彻底被扑灭,里边也抬出多具被焚烧得焦糊的尸体。

就见章岳路闷哼了一声,痛得脸色发白。

列龙川这才带着三个人出来,到了被烧毁的帐篷前边,只见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整齐地摆成一排,那股难闻的焦糊气味,尚自在空气里边弥散。

脚下踉跄一下,章岳路就像过去掀开白布来看,因为他已经数过尸体的数目,按照这个数目来看,帐篷里边的所有人,包括空桐潋滟、刺客艾子还有那些女兵,竟然无一生还。

列龙川断喝了一声:“不许过去。”

海无言拉住了章岳路,几个人就静静地站在那儿,列龙川不动,别的人也不敢擅自乱动。

潋滟。

冰冷的泪水,从章岳路的脸上淌下来,心中开始呼唤着空桐潋滟的名字。

列龙川问道:“后悔方才的选择吗?”

咬着嘴唇,血珠儿漫渗,但是章岳路却很坚毅地摇摇头:“王爷也太看轻末将了。”

点点头,列龙川微微一笑:“霞露姑娘还说,若是幻香所化的幻象,那么一个时辰之后,就会烟消云散。”

一个时辰?

章岳路、秦谦都看向了海无言,因为从始到终,海无言比平时显得沉稳,有些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

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海无言道:“两位大哥,王爷军令,无言不敢违抗,只待一个时辰之后,真伪便有了分晓。”

列龙川道:“其实,也不用再等一个时辰了,所谓百密一疏,她们还是忽略了一点。”

啊。

章岳路忽地悟然,人可以在烈火中烧为焦炭,那空桐潋滟肋下的双翼,乃是极为精良的金属所制,总不会也烧成灰烬,这地上的数具人形,都是一般模样,没有一具的形状有异。

挥挥手,列龙川吩咐手下的兵卒将白布掀开,果然都是一般无二的焦炭尸首。

如果这里没有空桐潋滟,那多出来的这个人是谁?

心头先是一喜,看来空桐潋滟真的没事儿,可是喜过之后,却是惶惧,空桐潋滟若是无事,那么她就可能骗了自己。

喜惧交加的表情,让章岳路倍感折磨,列龙川淡淡地:“岳路,眼见未必为实,在事情没有真正地水落石出之前,不要妄加判断。”

24

24、忍辱含辛与狼谋 。。。

马车绝尘而去,留下了困在烟雾中奄奄欲窒的绝,还有沐天涯。

心中将林折繁骂了千万遍,但是已经于事无补,而且沐天涯也不能对绝置之不理。

忽然之间,沐天涯觉得自己就是这世间最悲催之人。

绝的脸,已经憋得肿大紫青起来,见周围无人了,他一个劲儿地冲着沐天涯眨眼睛,然后用手对着自己示意,做了个袭击他,以便使他晕倒的手势。

心中忿忿,脸上还是带着非常真诚的歉意的笑容,沐天涯几乎运足了全身的力气:“绝前辈,对不起,天涯得罪了。”

一拳挥出,可是打过去的并不是沐天涯的拳头,因为他无法破解那团围绕着绝的七彩薄雾,所以这一拳打出去的,乃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眼前恶风一道,石头迎面扑来,绝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然而此时此刻,他又不能躲闪,不然再撑个一时半刻,他真的就会被自己憋死了。

石头应声打到绝的额头上,鲜红的血立时披面而下,绝的身体晃了两晃,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倒地后,四肢犹自抽搐了几下,那团七彩薄雾倒是慢慢散去。

双手抱着肩,沐天涯没敢过去,虽然他方才是救了绝,可是那块石头打得力道着实不轻,绝固然不能擅自做主杀了自己,可要是安心报复他,他岂不自己送上门去?

好半晌,绝哼哼了两声,一手扶额,沾了满手又湿又粘的血污,这才缓缓坐起来,双目喷火:“沐天涯,你活腻歪了,居然敢用石头打老子?”

脚步向后一滑,沐天涯挤出几分歉然的笑意:“不好意思,绝前辈,方才乃是权宜之计,为了解救前辈迫在眉睫之困,天涯只好贸然出手,不敬之处,请前辈原谅。”

绝一跃而起,头尚自昏眩,眼前阵阵发黑:“救我?放屁!林照没有教过你点穴?你点晕了我不就完了,干嘛非要扔石头?小王八蛋,你是不是假公济私想暗中算计我?”

哎呀。

肚子已经笑得抽筋的沐天涯,却故意佯作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后悔不跌地:“哎呀,哎呀,前辈,我师父常骂我是猪脑袋,方才我怎么没有想起来,害得前辈受伤,天涯该死。”

也不好分辨沐天涯到底是真的失手还是故意为之,脑袋上被石头砸了个窟窿,落到谁的身上,都不是件很舒服的事情,虽然绝的武功不错,但他还毕竟是血肉之躯,这一生气,气血上涌,晕得更加厉害,只好强自忍着,平复下暴燥之气:“哼,我看你的脑袋未必如猪!”

骂了一句,还是悻悻不已。

沐天涯诚惶诚恐地躬身:“前辈,现在我那个不懂事的师弟跟他们去了,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天涯得先设法把我师弟弄回来……”

提到林折繁,绝的气又被激了上来:“林照是什么意思?找我们黑水教合作的是他,现在搅闹坏事的又是他的儿子!他是不是脚踏两只船,想利用我们黑水教为他铺路,这个老混蛋又向别人投怀送抱?”

沐天涯连忙解释:“前辈您误会了,我们山庄的事情,都瞒着三少爷。哎,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我这个师弟,整日价游手好闲,沾花惹草,哪有办过一件正经事儿,所以家师只得凡事都不肯相告,没有想到,到底还是我这个师弟坏了事儿。”他说到这儿,又很谦恭地一笑“前辈您,您要想半路劫走卓小妖,怎么也不事前通会一下天涯……”

少废话!

绝的头越来越胀痛,不由得呵斥道:“等你成了老子的师父,老子再事事向你禀告,快点儿给老子弄辆车,老子要休息一下。”

沐天涯犹豫着道:“前辈,列云枫他们尚且不知我们山庄与您的关系,您跟着天涯去童城是否合适?”

猪!

绝已经忍无可忍,再这样纠缠下去,他就要被气得一命呜呼了:“谁要跟着你去童城?你在这附近不是有个院子吗,老子要去那里休养休养!”

又拍了一下脑袋,沐天涯讪讪地笑:“是是是,前辈稍安勿躁,天涯的记性果然不好,对对,是有一座院子在这附近,只是前辈您怎么知道?”

眼光都被激出火光来,绝一字一顿地:“沐天涯,你再敢废话,老子就把你侄儿穿了签子烤着吃!”

听到这儿,沐天涯立刻闭嘴,数月前他奉了庄主林照之命,与黑水教接了洽,他们在调查黑水教教众底细的时候,黑水教的人自然也对兆梦山庄暗中盘查个底儿朝天,那么他在这附近买了一座庄宅,并让侄儿沐珥安住的事儿,自然也瞒不住黑水教了。

事情明摆着,绝固然受了伤,可是养伤之处,何必一定要去他的庄院,看来绝可能对自己有了疑心,想借此也弄了侄儿沐珥为质。

看到沐天涯的犹豫,绝哼了一声:“沐天涯,老子不屑用老弱妇孺为质,如果真的想逮那个小兔崽子,现在他早落到老子们的手里,快点儿给我弄辆车!”

是。

沐天涯连连应声,快步如飞地跑到附近的村庄,弄了一辆马车来,扶着绝上了车,然后自己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一路上很是小心地免得车子颠簸,那绝在车厢里边,还是骂骂滋滋。

咽下这不断撞上来的火气,沐天涯的目光盯着驾车之马跑动时晃动的尾巴,想想这驾辕之马,已经羸弱如柴,还被人鞭打,服着苦役,自己比这马儿还强过很多,起码这马是除死无有解脱之日,自己还是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转眼间到了自家庄院的门首,几株参天古树,疏枝寥落,瑟瑟生寒,黑漆的大门紧闭着。

一跃下车,沐天涯手里还拿着马鞭,几步走到门前,扣动门环。

敲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回应,沐天涯眉头一皱,心说侄儿沐珥又跑去哪里胡闹?自己已经吩咐过千万遍,不许沐珥四处乱跑,免得惹祸上身,这孩子彼时答应得也好,转身之际,便换了一个人。

咦,叔叔?

身后,响起沐珥稚嫩又讶异的声音。

沐天涯转回身来,一看沐珥的模样,本来没有气,却被激起了三分。

沐珥过了今年的生日才满八岁,此时头发还没有完全束起来,梳着两个丫髻,身上穿着红棉绸袄,本来沐珥长得粉团儿一般,比那伶俐的小姑娘还有水嫩可人,此时头上插着乱七八糟的野花儿,腰上还系着一条大红绣花的围兜,好像罗裙一般,那粉嫩水滑的小脸蛋儿上,不知道被谁涂抹了两块圆溜溜的胭脂,胭脂涂得太红,形状有画得太过诡异,他眉间有被点了一颗美人痣,趁着白生生一张小脸儿,跟纸活铺里边扎的金童玉女相仿。

纵是满心惆怅,沐天涯也被侄儿这个样子弄得哭笑不得,嘴上呵斥:“一天天不在家里做功课,胡天海地只管胡闹,这又是去哪里淘气,弄成不人不鬼的样子?小心我闲下来抽你!”

沐珥还是个小孩子,从小跟着叔叔沐天涯长大,因为不方便住在兆梦山庄,所以从五六岁上,沐珥就被送到这儿来,这座庄院也不算太小,里边除了他以外,就是一个老仆和一个姑娘照顾他。

那个老仆叫龙伯,人也的确是老态龙钟,和他说十句话,基本上九句都听不到,可以听到的那一句,也会打岔打到十万八千里。

那个姑娘长得还不错,只是名字有点儿怪,叫做摇曳,沐珥弄了很久才知道是哪两个字,但是沐珥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叫做摇曳的姑娘,沐珥觉得摇曳的年纪太小,才十三岁,偶尔欺负一下,都会哭鼻子,让沐珥感觉女孩子实在麻烦。

叔叔沐天涯回来的时候真的不多,只要可以溜出去,沐珥就坚决不会呆在家里。

今天好容易见到了叔叔,一见面就开始呵斥自己,沐珥眨眨眼睛,感觉到了委屈,瘪了瘪嘴:“我去拜花堂嘛,这不看到了叔叔,就过来接您了。”

看到沐珥的眼角闪动着泪光,沐天涯的心,就不知不觉柔软起来,几步过去,伸手就把沐珥抱起来:“不害羞,你才多大,就想娶媳妇了?”

一头拱到叔叔的怀里,沐珥的小脸儿用力地蹭着沐天涯的脸颊:“叔叔,沐珥才不要娶媳妇,女孩子都好麻烦,我要给别人做媳妇!”

沐天涯哭笑不得,另一只手的马鞭别在身后,然后刮了一下沐珥的鼻子:“胡闹,只有姑娘家才能给人做媳妇,你是男孩子,将来是要娶媳妇的!”

一撅嘴,沐珥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不要,我不要媳妇,我就要给别人做媳妇,哼,我要给叔叔做媳妇!”

捏了捏沐珥的脸蛋儿,沐天涯只是笑笑,马车里边却传出哈哈大笑之声:“沐天涯,你们家的人还真都是猪脑袋,这个小兔崽子真要给人家做媳妇,老子就成全他,去势除根算了。”

随着笑声,绝捂着脑袋上的伤口,从马车里边下来,满眼嘲讽地看着沐天涯。

绝的笑声太大也太刺耳,把沐天涯怀中的沐珥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噗地又笑了:“叔叔,难怪

你不要沐珥做媳妇,原来你已经娶了媳妇了,只是她的红盖头怎么粘在脸上啊?”然后沐珥看到

绝手中的招魂幡,不由得大笑:“哎呀,她还拿哭丧棒,是不是她上坟的时候,被叔叔拐来啊?”

沐天涯没有笑,此时绝的形象极其狼狈,半边脸都是血污,怎么可能会像红盖头,自然是沐珥听出绝方才的话,不是什么好话,他虽然不全懂绝的言下之意,可是那个眼神那个语气,沐珥还是能听明白。

一手扶着头,一手拿着招魂幡,听这个小孩子把自己比做上坟的寡妇,绝却没有动气,喋喋阴笑:“不错,沐天涯,你这侄儿伶俐得很,足可以用他把林折繁换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夜无眠,群里无人,唯有码字,对抗魔魇,兄弟们,你们可有好梦???????

25

25、雪夜苍茫入藏龙 。。。

夜,沉沉如玄铁。

那轮山月,清辉寒似霜雪,满地泻满凄惨惨的银光。

山路蜿蜒,荆棘丛生,幸而这样的季节,那些低矮的灌木都已经枝叶披离,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杂乱无章地纠结在一起。

雪,堵满了上山的路。

肋下的双翼很无辜地扑打着迎面飞扬的雪沫,因为山上的气温太过严冷,空桐潋滟的脸,冻得比水胆玛瑙还要红,盈盈剔透,看上去很脆腻又很晶莹的模样,她双手缩在大红的斗篷里,外边还

罩着那件白色狐裘,因为衣裳和双翼显得太过张扬,整个人越发显得娇俏诱人。

很有种让人想捏着手里,反复揉搓的冲动。

只是现在的潋滟,嘟着红鲜粉嫩的嘴,眼波流转,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两只麂皮小靴子,在雪地上拼命地踩着。一步下去,便是一个深深的雪窝儿。

艾子走在后边,有些气喘吁吁,尽管事先服过了解药,那幻香也的确厉害,她现在神智固然清晰,奈何四肢无力,腰腿酸软,大冷的天儿,又是雪积寒峰,她却浑身湿透,连鬓边的头发,都湿漉漉地贴到了额头上,样子甚是狼狈。

看着前边的空桐潋滟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艾子站住了,挺直了身子,努力让自己的仪容显得雍容端庄,眼神中带着高高在上的倨傲:“空桐潋滟,走了这么久,我觉得现在应该歇歇了。”

回过头来,空桐潋滟笑靥如花,映着月光下:“嘛?艾子不知道有人是急着投胎咩?”

没有太懂空桐潋滟的意思,尤其山风凛冽中,潋滟水灵娇嗲的声音被吹得支离破碎,艾子努力平息自己的喘息,优雅地抬着头:“空桐潋滟,请叫我艾子小姐,我说的话,希望你能够服从,这对你来说,没有一点儿坏处,如果你不明白这一点,我只能表示非常遗憾。”

一边听着艾子说话,空桐潋滟一边微笑着点头,她的脸上,风淡云轻,看不出任何征兆,忽然,空桐潋滟双翼一展,扑打起纷纷雪沫,夹裹着波涛汹涌的力道,又狠又急地向着艾子卷扑而来。

艾子呀了一声,毫无防备,被满天飞来的雪沫迷住了眼睛,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可是这向后退出去的一步,尚未落地之时,脚踝处不知道被什么缠住,耳畔只听着空桐潋滟妖媚动人的一声娇笑:“滚下去啦。”

情不自禁地身体后倾,失去了平衡,艾子果然非常听话地跌倒在地,她们站的的地方,是崎岖不平的坡路,艾子的脚踝处吃痛不已,无法站立起来,便真的从积雪的山路一路滚了下去。

慢慢地收了红线理,空桐潋滟颇有滋味地看着一路滚落的艾子,好像雪球一般,身上的积雪越裹越多,不由得展颜一笑:“嘛?艾子好乖哦,要给潋潋姐姐做雪人嘛?”

终于,一块横逸出来的枯干树枝,挡住了艾子的滚落之势,这一下,重重地撞到了她的腰上,艾子闷哼了一声,被拦腰挂住,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勉强站了起来,抬头看去,正好撞到空桐潋滟神采飞扬的眼光,带着几分悲悯地嘲讽,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

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艾子本来白白净净的脸,青中泛红,青色是冻的,红是气的:“空桐潋滟,我为你的愚蠢感到非常抱歉和遗憾,你可知道你方才做了什么?”

歪着头,晃动着长发中斜旋出来的犄角,空桐潋滟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好像很是开心,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冲着自己勾了勾:“爬上来哦!”

血,一下子都要冲到百会穴了,可是艾子还是尽力让自己沉静下来,因为这里她是人生地不熟,需要空桐潋滟带路,此时此刻,她不能和空桐潋滟闹翻,这对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想到这儿,艾子故作优雅地一笑:“空桐姑娘,你的愚蠢会得到圣神的救赎,愿圣神可以原谅你。”

话虽然可以说的轻松,可是这一路颠簸滚落下来,浑身都痛,看着到空桐潋滟那儿还有一段不远的路,艾子暗自咬牙,心道:混账女人,神圣可以原谅你,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一纵身,空桐潋滟跃上了一块满是冰雪的巨石,居高临下地看着艾子,也不说话,只是笑眼弯弯地冲着她勾勾手指。

等艾子拼尽力气地向前行了一段路,空桐潋滟“啊拉”一声欢叫,便张开双翼,从巨石上飞跃下来,向前滑行了一段路。

气喘吁吁又浑身酸痛的艾子又急又气:“空桐潋滟,你等等我。”

山风骤起,凛冽的风,夹裹着冰凉的雪沫,灌了艾子满口寒凉,只呛到咽喉里边,忍不住弯腰咳嗽,但是又怕追不上空桐潋滟的脚步,只得一边忍着一边拼力地追赶。

空桐潋滟放佛没有听到艾子的喊话,时而展开双翼,时而借着山风之力旋回,就在艾子的视线之内,忽而出现,忽而消失。

追到筋疲力尽的时候,艾子再也没有力气呼喊,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脚一软,跌倒在雪地上,眼见着水银般倾泻的月光下,空桐潋滟又没有了踪影,周遭万籁俱寂,只剩下呜咽萧瑟的山风呼啸而过,艾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嘶声叫道:“空桐小姐,请等等我。”

呼喊了数声,依旧没有看到空桐潋滟的身影,透骨的山风,从四面八方袭来,沉沉的夜色,幽幽的月光,除了那森然入骨的山风,偶尔还能听到冬夜里野兽的低吼。

缩了缩自己湿漉漉又冰凉凉的身体,艾子感到了由衷的恐惧,连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带着隐隐的哭声:“空桐小姐,求求你,不要扔下了我,我们夜叉国和贵宫乃是友好邻盟,我不会介意方才空桐小姐的无礼。对不起,我说错了,我知道,您不是无礼,您只是很友好的和我开个玩笑。”

恐慌之下,艾子竟然说出最不该说的话,不过她觉得,这对空桐潋滟来说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而且她有十足十的把握,无论空桐潋滟多么不心甘情愿,也需要投鼠忌器,她们的手里,有着一张可以随时扭转乾坤的底牌,这张牌现在虽然没有明着出来,但是她相信,做为幻雪宫的护法,空桐潋滟应该能够猜到。

噗。

终于,空寂的山路上,又听到空桐潋滟那妖冶的笑声,艾子慌忙一回头,不觉一惊,因为身后并没有看到空桐潋滟,身后,却站着一个神情冷峻的少年。

就是随随便便般站在那里,可是这个少年通身都流溢出剑的凌厉,这股与天俱来般的凌厉之气,迫使得艾子立时闭上因为惊愕而张开的嘴。

那个少年看着她,眼光沉寂而漠然,没有惊讶,没有欢喜,甚至都没有一丝蔑视。

在夜叉国,艾子已经很习惯异性看向自己的那种渴慕与艳羡的神情,这次潜入中原,她直接去了幻雪宫,然后就佯作遇到王妃岑依露,后来到军营中,她也没有见到几个人。

呆呆地,艾子仰视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少年,她居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四目相对,那个少年的神情不变如常。

抿着嘴,艾子心里有些纠结,这个看上去冷漠俊朗的少年,竟然没有看出自己的高贵,垂头看了看自己,她意识到自己此时蜷缩的姿势太过失态,连忙站起来,刚要说话时,又听到空桐潋滟的笑声。

一抬头,原来空桐潋滟就骑在头顶上的树枝上。

那个少年也听到空桐潋滟在笑,眉头微皱:“你让我,来看的就是这个?”

他好像很讨厌说话,一说话就开始皱眉,而且连空桐潋滟的名字都懒得说。

身影飘飘,空桐潋滟从树枝上跃下来,凑到那少年眼前,樱唇微翘:“哈?印无忧,你不满意可以不要哒!潋潋姐姐又不会强塞给你哦。”

满意这两个字,让印无忧的眉头皱得更深,愈发连话都懒得说了。

艾子的眼睛瞪了起来:“空桐潋滟,你,你说什么?你要把我送给他?”

空桐潋滟没有理会艾子,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印无忧:“嘛?小妖不见了,有人就连兄弟都不要哩。”

哼了一声,印无忧道:“送来了就算了。”

他说话之间,又瞥了艾子一眼,眉头微皱,好像有些不耐烦。

拉住印无忧的胳膊,空桐潋滟的犄角晃了晃:“小妖怎么会跑啦?印无忧,你笨蛋的很,居然连她都看不住哦,姐姐心疼你,一箭射到两只雕,你可以又去送小妞儿,又去找小妖啦。”

印无忧!

方才听到这个名字时,艾子的心就恍惚了一下,感觉特别熟悉,此时忽然想了起来,惊呼道:“啊,这里是藏龙山!”

本是要空桐潋滟送她去幻雪宫,那幻雪宫乃是邠国护国神教,在忽白城内,忽白城与图苏城疆土相连,藏龙山山脉横贯了两座城池。

可是印无忧乃是玄天宗的人,玄天宗也在藏龙山,但却是图苏城境内的藏龙山。

这个空桐潋滟,竟然把她转手送到了藏龙山玄天宗!

空桐潋滟当然明白艾子的未尽之言,很是认真地点点头:“对哦,这里是藏龙山,艾子好聪明哒。”

彻骨寒凉倏然透体,艾子怒道:“空桐潋滟,你敢背叛幻雪宫与我们大圣夜叉的盟约?你就不怕我们夜叉国的剑之圣者将幻雪宫夷为平地!”

拍拍心口,空桐潋滟笑嘻嘻地:“好怕咩?可是没有人知道呀,艾子哦,我们家小印哥哥最讨厌女人聒噪,所以,乖乖你晕倒咧。”

话音未落,空桐潋滟挥手一拳,反手成勾,不偏不倚地打到艾子的后脑上,艾子眼前一黑,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一软,晕倒在雪地上。

看着脚下晕倒的艾子,印无忧更加郁烦:“小枫他们在哪儿?”

伸脚踢了踢晕过去的艾子,空桐潋滟漫不经心地道:“哈?小枫哦,他们现在去了童城,只是,”她忽然幸灾乐祸地笑着看印无忧“小妖被你揍跑啦,你要去追,还带着这个妞儿?嘛,就是追到了,有人浑身要长好多嘴才行哒。”

作者有话要说:老妖的群号73905625

我一直被一种被称为不死癌症的慢性病折磨着,如今算算已经有七八年了,虽然我一直一直,用可以说是很苛刻的方式来对自己,抑制这种慢性病的发展,但是,该来的还是来了,现在很多我不愿意见到的症候,都慢慢出现。

折磨,会有很多种方式,病痛这种事,的确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挖的坑,我会尽力填满,包括那个《铁马萧萧胭脂泪》,只要我能够,只要我可以。

希望,你们一直都在,我一直不会离开。

日更,是我们大家的愿望,如果我不能够日更,请不要失望,只要我还在,这连载着的文,总有一天会完结。

26

26、无赖假凤戏真凰 。。。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嘴里哼唧着《诗经》里边的《关雎》,林折繁趴在床上,微闭着眼睛,眼前晃动着澹台梦笑语盈盈又如梦如烟的样子,不觉浮想联翩,一边嗤嗤地呆笑。

“你这个冤家,美艳如花,娇滴滴水灵灵粉嫩嫩地难描难画。魂牵梦萦念着卿卿,心里就放不下,我为你衣袋宽,我为你如痴又如傻,冤家啊小冤家,你何时才能知疼知热知好知歹与我共赴

那高唐边巫山下……”

恍惚间,想到了极妙的好事儿,趴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林折繁不由自主地用手指叩着床板,嘴里哼哼起从妓儿那里听来的小曲儿,自己一边哼唱,一边偷笑。

他是心甘情愿地跟着列云枫和澹台梦,为了他心中这枚可遇不可求的香饵,他林家三少爷很乐意做一条投怀送抱的鱼。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林折繁想不通,做为小王爷的列云枫又不是没有钱,干嘛放着舒舒服服的客栈不住,偏要找这么个地方来下榻?

若是不想惹人注意,大可以找个殷实富庶的人家,租下一进院子来,再不济,也可以去寺庙道观,借得一处清静所在,列云枫倒好,在童城里边转了大半天,最后竟然找了一处因为闹鬼而荒废了的宅子,房钱倒是省了,可是茶饭却得自己去做。

林折繁身上有伤,又遭到绝的袭击,行动不便,列云枫留下卓小妖在照顾林折繁,然后他和澹台梦一起去厨下烧火做饭去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用林折繁挑剔的眼光看,那个澹台梦就是算不上一个绝代风华、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怎么说,也出落得袅袅婷婷,算得上一位颇有姿色的佳人,让那么一位娇滴滴粉嫩嫩的佳人儿去熬烟火腥膻,林折繁不觉有些心疼。

一动怜香惜玉之心,咽喉处有干痒起来,方才林折繁一阵干咳,卓小妖出去给他倒水,这也有一盏茶的功夫了,不晓得卓小妖去哪里挑水,把他干晒在这儿,也不回来。

正想着呢,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卓小妖一手拎着一个锡壶,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包袱,鼓鼓囊囊,也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

用力敲了一下床板,林折繁恨道:“小妖,少爷我自问待你不薄,现在只是落难之中,想喝一口水,你怎么去了半晌,不会是回兆梦山庄烧水去了吧?”

腼腆一笑,卓小妖放下包袱,然后拿了一只青花粗瓷海碗,从锡壶里边倒了一碗水,递了过来,很是歉然的笑着。

咽喉里边长了毛毛一样,又是刺痒又是难受,林折繁接过水来,放到唇边就喝。

卓小妖犹自歉然地:“我这一路不是始终装晕吗,还得防着你对我动手动脚,根本来不及喝水,所以方才嘘嘘起来,特别费时间,谁知道你连这会儿都不肯等?哥哥我要嘘得出来,三少爷你才有水喝。”

噗。

含在口中的一口水,完全喷了出来,林折繁还是被呛到了,一阵搜肠煽肺地咳嗽,堪堪的要把肺子都咳出来了,那张俊俏却淤青的脸蛋,此时被涂了鸡血般,青中泛红,他用手点着卓小妖:“你,你,你嘘嘘……”

扑哧一笑,卓小妖连忙坐过来给林折繁捶打后背:“哎呦,你想哪里去了?我是一路都憋着呢,嘘嘘了以后,再给你打水哦。三少爷,咱们这个可是乾元圣水,你想要,哥哥还不肯给你呢。”

被卓小妖说破自己方才心中所想,林折繁又是气恼又是愤恨:“卓小妖!”

看着林折繁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卓小妖反而颇为大度地:“好了,闹什么小孩子脾气?被你们家老爷子打惨了吧?我告诉你,金簪子掉进井里,有你的自然有你的。若是你命里没有这段艳福,还是别痴心妄想自撞南墙了。”

听卓小妖的话,有含沙射影之意,林折繁眨眨眼睛,略动了动身子,臀上就火烧火燎地疼得厉害,倒吸着冷气,哼了一声。

满是同情地看了林折繁一眼,卓小妖笑道:“我可是念在我们相识一场,你也对我不薄的份上,说几句价值千金的话给你,你不听,我可是仁至义尽了。好了,我给你换换药,这一路,你也折腾够了。”

换药?

林折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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