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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醉云边-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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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黯夜妖灵

【由文】

1、 寒江孤舟待小乔 。。。

飞雪飘零,寒江如素。

枯絮败茎的芦苇荡,一叶小舟在凄风瑟瑟的江面上颠簸,船头,挂着一盏气死风灯,随着暗潮涌动的江水,那忽明忽暗的灯火,平添了几分诡秘。

撑篙的是位老人,因为长年在江上风吹日晒,黝黑的皮肤几乎要融入这浓浓的夜色之中,唯一闪亮的是他一笑时,口中还残存的几颗牙齿,在月光与灯火的交映中,泛着深白色的晕辉。

如此寒冷的夜里,老人还是把衣袖挽起,青筋凸爆的手背,干枯如柴的胳膊,上边还布满老茧与疤痕,他眯着眼睛,一边撑着篙,一边侧耳听着从船舱里边流淌出来的箫声。

一般的人都喜欢用如泣如诉来形容箫声,可见萧之韵,如羁人卧病,寡妇夜泣,鳏夫醉酒,多是不能触之境,伤自肺腑,郁结五内,若想细细倾诉,却未语泪潸然。

不过船舱里边流淌出来的箫声,并不呜咽,也不凄寒,只在若即若离、时断时续之际,飘荡着一缕一缕地沁人心脾地幽凉,仿佛是荡漾在江心的那轮霜月,被无情岁月割舍下的一片月光。

躬着身子,老人贴近了舱门,上边挂着百衲衣般的棉帘子,老人咳嗽了一声,还未开口,里边传来一个清俊而淡漠的声音:“月涌江心,他快了。”

舱中人说话的时候,那幽凉的箫声也随之停下来,里边一片清寂,舱中人应该就是吹箫人。

呵呵手,老人满脸的皱纹,凝聚得更深。

舱中人是在傍晚搭上他的小舟,听声音,那是个很年轻的人,一袭青衫,头上戴着斗笠,斗笠压得很低,只能看到斗笠下一抹胭红的唇,这个年轻人跳上船后,就让老人泊在这片枯瑟的芦苇荡里等,他说要等一个人来,还答应老人,给付三倍的船钱。

幽凉的箫声中,兔升乌坠,眼看着这一轮明月照在当空,寒厉入骨的江风,令老人感觉手脚渐渐麻木,他不想再等了,也不想再讨要船钱,现在他只想回家,烫上一壶老酒暖暖身子:“公子,天太晚了,您要等的那位朋友恐怕不能来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船舱里边,没有任何声音,连箫声也不起一缕。

无端端打了个寒战,老人又向着棉帘子贴了贴,试探地:“公子,我要往回撑船了。”

手中的竹篙倏然出水,老人刚想转过身子,身后一股冷风拂来,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低头看,船板上,立着一个狭长的影子。

慢慢地回过头,老人满脸堆笑:“公子,天真的太晚了,您那位朋友也许……”

身后站着的青衫少年冷冷地哼了一声,打断了老人的话,他此时没有戴着斗笠,可是却戴着一个青铜面具,面具冷冰冰的,和他的声音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青衫少年负手而立,那只洞箫被他握住身后。

漫天纷纷扬扬的雪珠儿,令老人鼓足了勇气:“公子,要下雪了,我们再不回去,会冻死在这里,我要回去了。”

没有人能看到青铜面具之后,那青衫少年是何表情,只能听到流霜飞雪的月光下,少年毫无温度的声音:“你回去,船留下。”

老人搔搔头,船留下,人怎么回去?

满是疑惑地望着青衫少年,老人极为茫然:“我……”

他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一花,心口被重重踢了一脚,站立不稳,一下子从船上栽进江水中,冰冷刺骨的江水,泛起涟漪,江心的月,被这层层水纹搅乱,飘摇不定,支离破碎,片刻之后,又恢

复了平静。

江月还是那轮江月,皎洁如雪,凄寒似霜。

坐在船头,青衫少年箫压唇下,隔着水音,箫声幽凉得如空山夏夜,新雨过后盛开的栀子花。

月照花林皆似霰。

如今没有花林,却是漫天雪霰,坐在枯萎的芦苇丛中,少年的青衫显得更单薄,那副青铜面具更冰冷,随着箫声,少年的目光,留恋着脚下的江水,方才吞噬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可是现在看不出任何的血腥痕迹。

寒夜孤舟,青衫少年在等一个人,一个和他联系了很久,却从来都没有露面的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小乔。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

在茫然无措的日子里,这个叫做小乔的人,给了他无限遐想,让他可以挨过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

虽然,他更清楚,通过小乔接洽的那些事,如果有了一个万一,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次应该是事关重大,否则一直隐身与他接洽的小乔绝对不会抛头露面,他也清楚此次会面的隐秘,所以才杀人灭口,不能任何痕迹。

挑选渡船的时候,他徘徊了很久,才找了这只小舟,撑船的人,已经很老,老得亦如风中残烛,就算自己不杀他,他也不会活得太久。

踢人如水的时候,青衫少年毫不犹豫,可是如今那人已经沉入寒江,少年的心却抽搐起来,感觉一阵阵地恶心。

他的箫声,在幽凉中夹裹着隐痛与悲音。

忽然,耳畔传来水面被划破之声,声音极轻,若不是青衫少年听力颇佳,这声音就会被忽略掉。

萧瑟干枯的芦苇丛,被一股劲风破开,分向左右,一个银衣少年居然踏着一茎芦苇,破水而来。

一苇渡江的故事,很多人都耳熟能详,可是武林中轻功真正能达到登萍度水的境地之人,应该屈指可数,这银衣少年面带微笑,负手而立,长衫飘飘,极有风骨,颇为惊艳。

青衫少年也长身而起,对方看似行云流水般的出现,却带给他无形的威压。

来的这个银衣少年,年纪应该不会大过自己,月光下,玉面朱唇,漆眸皓齿,他身上穿着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长衫,水一样柔滑,江风吹过,仿佛也随着月光飘曳。

青衫少年忽然想起方才被自己踢下水的那位老者,如果对方此次约他见面时为了杀他灭口,斯时斯地,倒是一个绝佳的时机,而且看情形,对方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

那银衣少年边渡水边笑道:“大丈夫行事无悔,兄台何须为芥末之微而耿耿于怀?”转眼,银衣少年就到了眼前,一跃上了小船,船微微摇晃了一下,银衣少年含笑微躬:“某,姓乔。”

果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窥视之下,青衫少年心中冷冷一笑,并无半分意外。

小乔。

青衫少年看着对方,微微有些失望,在他心中,那个一直与自己接洽的小乔,应该是个绮年玉貌,风华绝代的女子,没有想到,居然是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这个姓乔的少年固然也生得翩翩出尘,卓尔不群,奈何此番一见,便断了自己心中那些遐想。

小乔似乎揣测着青衫少年的心思,浅笑道:“家兄对我们之间的合作一直很满意,对兄台的身手胆识和庄主的魄力能为,也始终赞不绝口,因为此番之事,非常了得,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故而派小弟前来,唐突之处,还请兄台见谅。”

回过神来,青衫少年掩饰住内心的失落,抱拳道:“乔兄客气了,我们虽然各行其是,但心之所向,皆是为了天下苍生,只是在下碍于身份,暂时不能以真面目示于乔兄,也望乔兄原谅。”

小乔淡淡一笑:“兄台何必客气?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们是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卧薪尝胆,终有一日,我们不仅仅要以真面目示人,还要名垂青史、标榜千秋。”

两个人客气寒暄数语,小乔话锋一转,切入正题:“兄台,此番要劳烦您与庄主的是,这个人。”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素白画绢,展开画绢之后,上边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小像。

虽然绘图用的只是素墨,只能勾勒出人的眉眼轮廓,便是从此看来,这一男一女两人也不同于凡俗。

小像的旁边,缀着两人的名字。

青衫少年的目光落到那名字之上,隔着青铜面具,他的瞳孔也不由得为之一缩:“列云枫,澹台梦?”

这是名动江湖的两个人,列云枫乃是当朝靖边王爷列龙川的儿子,德佑皇后列云惜的胞弟,而且已经被皇帝钦封为逍遥王,这个即使国舅爷又是小王爷的少年,不但颇为皇帝宠信,春风得意,一时无二,而且还打破王侯之家的常规,迎娶了江湖第一高手,玄天宗掌门澹台玄的大女儿澹台梦,一时传为武林佳话。

据闻两人还是奉了圣旨完婚,皇帝肯让小王爷迎娶江湖女子为妻,可以说乃是旷世恩典,古往今来未曾有过之事。

所以,就算没有见过这两个人,行走江湖的人,大多都听过这两个名字。

青衫少年也讶异不已,他也猜到此番行事应该棘手,不然也不会劳动小乔亲自现身,纵然心里有了猜测,他还是被画绢上的人给震撼了,迫不及待地道:“乔兄让我杀了他们?”

他问完这句话,也自觉失态了,小乔哂然一笑:“兄台杀不了他们。”

小乔的话,充满了轻蔑,可是青衫少年却毫不为忤,反而有些尴尬:“乔兄见谅,在下失态了,请乔兄吩咐就是。”

小乔慢慢走过去,将船头的灯笼摘下来,然后将画绢放到烛火上,画绢蜷缩成卷,火苗儿发出浅浅的蓝光,他慢慢挥动着燃烧着的画绢,一笑:“乔某不敢吩咐兄台,只要兄台将他们两个引到贵庄就好。”

青衫少年显然很意外小乔的话,微愕:“他们若是在我们庄里出了事儿……”他没有追问列云枫和澹台梦怎么会从京都的王府来到江湖,只是讶异小乔的要求,若是将列云枫和澹台梦夫妇引到他们的庄子,他们的身份岂不要暴露了?他们的庄子也要化为废墟。

手中的画绢,已经化为灰烬,小乔轻轻拍下手:“他们既然也是江湖人,自然也会在江湖上出事,贵庄也在江湖之上,我们又怎么会让贵庄落下嫌疑?呵呵,兄台,现在我们再见面时,小弟一定与兄台把酒言欢!”

银衣飘动,小乔已经纵身下船,依旧踏着来时的芦苇,破水而去,消失在芦苇丛中。

望着小乔的背影,直至不见,青衫少年摘下了青铜面具,咬着唇,低低自语:“江水,会不会真的冰冷入骨?溺死江中,也许会变成冻死鬼。”

嘿嘿。

水下,有人轻笑一声:“变成鬼我也不会埋怨你,哥哥,你被小乔识破了,他要借刀杀人呢。”

2

2、飞雪惊逢夜半客 。。。

明日冬至。

一阳生,昼短夜长,民俗重此,冬至大如年也。

故北食交子,南食汤团,以贺阳至。

冬至将至,一派富丽繁华的京都,车水马龙,更加熙攘。

远贩商贾,游子羁客,都特特地赶回来与家人团聚。

靖边王府里,更是忙碌异常。

皇帝下旨,明日午时赐宴端华阁,靖边王爷列龙川和沐紫珊、岑依露两位王妃远赴图苏城,尚未回程,故而明日去皇宫端华阁赴宴谢恩的事情,自然就落到小王爷列云枫和小王妃澹台梦的身上。

待到一切东西都准备停当,已然是掌灯时分,列云枫和澹台梦方才回到寝处,辛莲早备下了宵夜,安放好了筷箸。

辛莲现在是小王爷列云枫身边最贴近的人,当初王妃沐紫珊把她和叶眉儿一起赏赐给列云枫,本初之意,是将她们两个赏给儿子列云枫做跟前人,也就是大家公子贴身妾侍。

可是小王爷列云枫好像并没有纳星之意,叶眉儿也芳心另许,辛莲便显得有点儿孤单了。

夜太深,很多小丫鬟都被辛莲打发去睡了,和辛莲最好的叶眉儿不在王府,去无奈何庐帮忙,身边紧随着的就是两个年纪大点儿的丫鬟。

见两人均是披着大红羽缎的斗篷进来,头上还带着斗笠,随身裹着阵阵的寒意,那斗笠和斗篷上边,星点着还有未融的雪珠儿,辛莲方晓得外边下了雪。

一边儿缩肩呵手,一边儿解着斗笠的带子,在外边走了一段很长的路,昏红灯光下,澹台梦粉腮

盈盈,眉眼间惶似带着几分春色,衬着秋水泠泠的双眸,丰润温软的樱唇,身旁的列云枫刚刚解

了一半儿的斗篷,便看呆在那里,目不转睛。

不经意间地回眸,澹台梦流溢飘雪般的眼光与列云枫的眼神相遇,两个人俱都默然而立,静静出神,说不出的缱绻眷恋。

浅浅地盈盈地一丝笑意,涌上澹台梦的眼底,相映着脸颊上被风雪冻出的嫣红,妩媚缠绵,竟是一段无法言说的别致风流。

四目相对,恋恋不舍,洋溢着满室的暖意。

莫说是当局者沉溺难禁,就连侧身侍立的辛莲,也不觉呆了半晌,看着幽兰美玉般的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心头微微泛起酸涩。

一灯如豆。

摇曳不定的烛光,将澹台梦纤纤袅娜的身影投映到墙壁上,愈发显得清逸瘦俊。

微微垂着头,辛莲走过来,为澹台梦摘了斗笠,解下斗篷,柔声浅笑:“小王妃也忙了一天了,我特意让厨下做了凉蜜雪丝和冰玉桂花,还暖了一壶酒。”

凉蜜雪丝和冰玉桂花是澹台梦素日喜欢吃的菜,虽然皆是寒凉素淡之物,奈何她百吃不厌,故而就是这数九寒天,也时常做来。

澹台梦的喜好,自然是小王爷列云枫最清楚,列云枫最清楚的事情,当然也瞒不过辛莲。

听到辛莲柔婉可人的声音,列云枫已经宽掉外边的衣裳,探头看了看桌上的菜肴,从菜色上看,就知道又是辛莲亲自下厨,除了澹台梦喜欢吃的东西,另外两样是他素日喜欢的菜品,于是笑道:“家里又不是没有人,莲姐姐何必又去辛苦?吩咐厨上一声就好了。”

辛莲一笑:“小爷哪里知道,厨上的人每天供应着府上这么多人的饭菜,哪里能够做得精细,何况小爷和小王妃的口味,他们也未必晓得。我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亲自下厨,既让小爷和小王妃用得舒适些,也不会聒噪别人。”

澹台梦一边斟酒一边笑道:“莲姐姐休听枫儿哄你,若这桌上没有他喜欢动箸的东西,他就该说君子远庖厨了。”

听澹台梦奚落自己,列云枫却是满眼笑意:“果然是梦儿最知我心,可见修到同床共枕缘分的,都是物以类聚的一丘之貉。”

一失神间反被列云枫嘲笑了,澹台梦自己也觉得好笑,一时浅笑嫣然,满室生春。

越是见两人亲密无间地调谑,辛莲的心越是涩涩地不是滋味,只是在两个人的面前,不好表现出来,低着头安放筷箸,也强自笑着道:“但凡是跟了小爷的,哪个还能做成君子?”

她话音未落,澹台梦就频频点头:“莲姐姐说得极是,然君子亦有真伪,以枫儿脾性,梁上君子或成莫逆,也未可知。”

一丝笑意,从眼角浮上眉梢,列云枫得笑坏坏的,说不尽地暧昧:“妙手空空,未若偷香窃玉多矣,小师姐看我可是个笨贼?”

当着辛莲,列云枫忽然就暧昧地说起闺房密语来,固然因为列云枫从来都不当辛莲是外人,也没有感到任何尴尬之处,澹台梦还是不禁的满面绯红,她自知列云枫此语深意,娇羞之外,心中不禁轻轻叹息一声。

慢慢地呷了一口酒,列云枫的眉梢眼角都荡漾起浅浅的春色,随性而吟:“兰灯燃尽酒半沉,乍破樱颗娇绽音。醉扰襄王芙蓉佩,笑解神女石榴襟。”

他的笑,越来越亲昵,语声也越来越低。

窗外,是雪花扑打窗棂发出的簌簌之声,听到耳中,犹似宽衣解带一般,澹台梦自不必说,连辛莲也不禁面红耳热,知道是小王爷兴致来了,难得他们小夫妻有这个雅致,看来她这顿夜宵又是枉费她一番心思了。不过相较之下,还是小王爷列云枫夫妻鸾凤和鸣尤为要紧,辛莲面带微红,连忙一笑起身,忙忙地出去铺床展衾,又特特地拨暖了熏笼,点上一炉梦甜香。

见两个人携手并肩,辛莲垂眸退下,到外间静候。

高床暖枕,软玉温香,只是当两个人真的并枕而眠,澹台梦只是将头枕在列云枫的臂弯,半边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失神地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

搂着澹台梦的头,手,犹自抚弄着她缎子般柔顺的长发,列云枫仰面而卧,望着镂花掐丝的软罗床幔出神,口中自言自语地:“再过些日子就是除夕了,也不知道父王他们能不能及时回来。”

似乎外边的雪大了起来,澹台梦向列云枫的身体靠了靠,犹自抵不住通体如冰的寒凉:“上次海大哥来信不是说过了,因为夜叉国今秋出现政变,他们夜叉国的大将军濑户健仁为了实现兵谏逼宫的阴谋,假意联合邠国,从图苏城攻打我朝,其实濑户健仁并没有离开夜叉国的都城,而是派了自己的弟弟濑户次郎领兵由海上岸,声东击西。图苏城这边不过是虚张声势了一场,濑户健仁在夜叉国那边废掉了原来的朝天皇帝,然后立了一个三岁的皇帝做傀儡。”

海无言的来信,是用密写的方式传来,靖边王府里边,也就是列云枫和澹台梦看到,这种密写的方式,列云枫自然也告诉了澹台梦,对于密写书函,按照靖边王府的规矩,都是看过了便烧毁,不能留下丝毫痕迹。

澹台梦冰雪聪明,过目不忘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只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才会对政令戍防之事比较关注,自己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皇帝最宠信之人,又是圣上钦封的逍遥王,而澹台梦,是来自江湖的逍遥王妃,她所面对的永远是波澜不兴的机算,澹台梦的聪慧,列云枫从来都不曾怀疑过,他只是心疼让梦儿如斯劳力伤神。

怀中的人,还是月光般幽冷微凉,列云枫的手,握住了澹台梦的手,继而道:“单从政变一事,可见濑户健仁心机叵测,他那边已经另立新君了,图苏城外的濑户次郎却依旧游弋海上,并无退兵之意。按理说,政局初定,濑户健仁应该收敛羽翼,以防变生肘腋,没道理将濑户次郎这支人马远置边境,除非他又要玩一次声东击西的把戏。”

紧紧地握着列云枫的手,澹台梦点头:“濑户次郎也不安生蜗居海上,时而滋扰边境,可是每次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倭人性狡,贪而多疑,怎么会做出撞上门来讨亏吃的事儿?难道想借着上次虎头蛇尾的袭城之役,再败一次给我们?”

列云枫笑道:“上次他们借着玄天宗的百年庆典,让魅火教的一干人跑来送命,好像十地阎罗王的四大使者都死于非命了,可是有一个使者死得太奇怪了。”

浅浅一笑,澹台梦道:“若说勾魂、离尘、忘情是形势所迫、不得不死的话,那么使者弃世的死,倒有些前仆后继的味道。”

列云枫道:“先是明州贺家的贺思危,后是映雪山庄的慕容五兄弟,好像弃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虽然中原人士没有人了解使者弃世的情况,现在想来,又不是要拼个鱼死网破,那般情境下,弃世就没有暴露的必要。”

丢车保帅,这些被赶出来牺牲掉的“弃世”,应该是为了保护那个潜藏在暗处的弃世。

只是如今在夜叉国大权在握的濑户健仁,还要做一篇什么样的文章,而这篇文章必须与兵败有关?

两个人忽然都不说话了,双手相握,十指相扣,隐隐地有所猜测,可是在事情没有出现端倪之前,说破是件极其不谨慎的事情。

轻轻低下头,吻着澹台梦纤纤如月的眉,这深情无限的一吻,列云枫极尽温存。

仿佛浑身的冰雪都要被列云枫这一口暖暖的气息融化掉,澹台梦已然要化成一泓春水,可是她剪剪如水的双眸中,一丝灵性未泯,伸手想要推开列云枫,却被列云枫手疾眼快地握住。

两个人四目交汇时,却听到窗外劈里啪啦一阵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屋顶上摔落下来。

如果是深夜潜行的人,应该是被王府里边巡夜值更的侍卫给踢下来。

哎呦。

落地的同时,听到呼痛之声,静寂的雪夜,这声音格外清脆。

人影闪动,外间的辛莲已经奔了出去,等列云枫和澹台梦起身的时候,辛莲已经折回屋子,站在外间低声道:“小王爷,小王妃。”

情况有异,不然一般的事情,就算侍卫们不好处理,有辛莲出去了,应该也不至于要惊动他们两个。

列云枫已经下了床,披上外衣出来,也不用问,因为那个被踢下屋顶的人,已经被辛莲带进来。

虽然这个人满身满脸都是雪,身上的衣服也不知被什么刮得七零八落,被冻得缩手缩脚地乱跳

哒,可是列云枫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半夜爬墙上房又被踢下来的家伙,居然是师父澹台玄收下的唯一女弟子,算来也是他的小师妹洛怡菲。

藏龙山出事儿了?

不应该啊,如果藏龙山有了异动,父亲和海无言他们不可能不告诉他。

或者,是师父澹台玄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因为不想让澹台梦知道,索性就连他也隐瞒住,毕竟他知道的事情,是瞒不了澹台梦的。

心中思绪乱翻,表面上,列云枫却不露痕迹,满面春风:“菲儿,你怎么来了?”

听到列云枫说话,洛怡菲不蹦跶了,但是也没有回答列云枫的话,反而探着脑袋左顾右看,不住地抽吸着鼻子,终于发现那桌还为撤下的酒菜,立时间乐得手舞足蹈,几步窜过去,拿起筷箸,风卷残云,仿佛是几天都粒米未尽一般,噎得直翻白眼儿。

里间的澹台梦也披衣出来,看到这番情形,也是满腹狐疑。

咽下最后一口菜,洛怡菲拍拍手,哈哈笑了两声:“吃饱饱了,菲儿乖,睡觉觉吧。”

言犹未尽,洛怡菲身子一软,躺在就地,居然酣然入睡。

沉默了一会儿,澹台梦对辛莲道:“只好麻烦莲姐姐帮我把菲儿师妹扶到熏笼上,今儿天也晚了,外头天寒地冻,委屈莲姐姐一夜,明儿找间干净房子安排菲儿师妹先住下。”

连声应着,辛莲犹自惊讶:“小王妃,洛姑娘这是?”

叹息一声,列云枫道:“不知道菲儿师妹遇到什么事情,不过从她此时的情状看,应该是惊骇过度,痰迷心窍,一时失魂落魄,心智暂蔽。”

列云枫言下之意,洛怡菲可能遭遇了什么意外,才会变得如此,好像这位小姑娘连列云枫和澹台梦都不认得,只是她却如何还知道跑进王府呢?

是无意识间跑来,还是被人别有用心地送来?

辛莲心中立时疑窦丛生,但也不再多问。

3

3、江湖风起流云转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除夕,又一年过去,我还活着,不知道该惊讶还是遗憾?但是这是不争的现实,所以,我要持续病危地活下去,病危不重要,重要的是持续。

请不要说我猥琐,因为我是龌龊。

本来,心里很纠结很难过,因为今年,老爹无法和我们在一起说笑喝酒,无法让我们感知到他的喜怒哀乐,有时候,想若是随之而去,同喜同悲,抛开世间所有,会有什么得失?

昨天晚上,不信鬼神的我,去十字路口给老爹烧着冥钱,周围都是鞭炮声,可惜老爹已经听不到;那个世界,究竟如何,我却看不到。

看着冥钱成灰,想起火场的那瞬间的离别,心恸,不能自已。

今天,意外地受到一份厚礼,是好多喜欢红尘的兄弟录成的新年祝福,很多我熟悉的陌生的声音,正太loli都有,虽然也有好笨的家伙忘记说自己是谁,或者大家觉得,只要我可以感受到兄弟们的祝福和期盼,就已经足够。

真的足够,从写红尘开始,这一路,多少我不曾知晓不曾了解的人,为我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默默的,陪伴着,我们就这样在这个世间互相慰藉,互相取暖。

悲喜交加,今天的我,在悲喜交加中,再次癫狂,心虽然抽搐地疼着,还是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我已经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些什么。

一定要活着,除此之外,我别无奢求。

关注我身体的兄弟,不要苛求我注意身体了,因为有些东西,无法用金钱买到,有些东西,可以在世间永恒。我们没有可以逃得脱离去的宿命,但是我们选择留下永恒。

我在乎每一个兄弟,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留下还是离开,只要你现在快乐,我就快乐。

我热爱我写的每一个文,无论她是热是冷,她都倾注过我的心血,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当很多年后,黯夜妖灵没有成为一个追忆,我这个人还一如既往地持续病危着,就送一份祝福吧,能毅

然决然地了断固然是种勇气,能这样持续病危地活着,更是世间妖孽的楷模!

最真诚的祝福送给大家,祝大家新春快乐!

水花儿一翻,有人冒出头来,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江水浸透,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身上还穿着那个撑船老人的衣衫,可是□出来的肌肤,早已经褪去了原来的黝黑,呈现出本初的象牙色。

这是个年纪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娃儿,因为江水太冷的缘故,看上去有些瑟瑟发抖,不过纵是如此,那双弯弯笑眼里边,也闪动着狡黠的光。

她踏着水,仰头看着青衫少年,笑眯眯地一甩湿漉漉的长发:“手借我一下,真的要冻死我?”

青衫少年往下腰,伸手搭住了她的手,触手处寒凉透骨,青衫少年微微蹙眉,将那女娃儿拉了上来,他好像并不愿意和她多说什么,从怀中拿出两个银锭子,扔了过去。

那女娃儿手脚利落得很,一手接了银子,另一只手甩动着一张的人皮面具,歪头看着青衫少年:“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不信?那个小乔真的看出破绽了,哥哥,你确定不要听?”

青衫少年毫不动容,很干脆地:“回去。”

女娃儿自嘲地笑了笑:“狗咬吕洞宾,不听就算了。”她说着话,将银子揣好了,撑着竹篙往回赶。

看着女娃儿撑船的背影,青衫少年也是满腹狐疑,他也知道从自己到了江边开始,就在对方的窥视之中,所以在没有来此之前,他就和这个女娃儿谈妥了相关事宜。

这个女娃儿叫做若羌,他听师父这样招呼过她,而且她经常出入他们山庄,和山庄里边的人,从上到下都很熟稔,尤其和他的师父,也就是一庄之主,熟稔到可以口无遮拦,只是不知道她与庄主是什么关系。若羌的武功身手并不怎么厉害,但是这个女娃儿有两样本事,一个是易容,还有一个是水性,都是非常了得。

回想方才小乔的反应,仿佛真的对自己起疑,可是思来想去,青衫少年都猜不破此中玄机,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小舟,很快就摇到了江岸,夜色浓浓之中,岸边古树参天。

浓密如梦靥的树影里,弥散着冰冷的气息,青衫少年陡然一震,脸色也随之变了。

若羌探着头,在青衫少年的耳边低笑:“我忘了告诉公子,庄主在这边等了多时,那位乔公子看到的事情,庄主也看到了。”

滚!

忿忿地从心里骂了一句,青衫少年却也只能在心里骂而已,当着树影里边的人,他哪里敢骂得出声。

微微垂着头,连呼吸都极力保持均匀,不想让树影里的人看出他的狼狈,尤其身后还有那个女娃儿若羌。

从容一跃,青衫少年的身姿,矫若鸿雁过影,瞬间就投入隐秘的树影之中。

只是他的脚跟还没有站稳,一股森凉的疾风夹裹着怒意,兜头兜脸地劈打过来,青衫少年脸色立时变得青白,也不敢躲闪,任着那人的手掌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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