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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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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后已近半月,许婧鸾再未提过要带应周同去的话。今晨出发时不过寅时,应周自然还没有起,他亲自清点的随行人数,尤其是许婧鸾身旁的人,四名侍女并一只白猫,一个不多,但此刻他看着马车方向,隐隐还是有种不好预感。
“世子,”禁军副统领来问,“时辰到了,可要出发?”
许博渊收回目光,俯身于玉辂窗边轻扣两下,低声道:“陛下,都准备好了。”
“出发。”内里传来一声回应,伴随女子银铃轻笑,甚至愉快。
许博渊策马行至队伍最前方,长剑当空一指,鼓楼上金钟鸣声响彻天际,伴着旭日东升,骑兵步兵阵列开道,万人长队由朱雀大街出发,离开京城,徐徐向着京南秋水山围场而去。
人多便走不快,几十里路,清晨出发,至围场已是黄昏。秋水山上无数牛皮大帐林立而起,皇帝的营帐在中间,其余人按照官级品阶依次排开,远远看去,连绵一片。
皇帝坐了一日马车却不觉疲惫,令人割出草地,搭起篝火,又命摆宴,底下的人只能手忙脚乱地煮羹烫炙,来来往往脚步不停,营地内外兵荒马乱。
待过一个时辰,夕阳西下,天阶夜色,万里星辰浩瀚,漫天铺开在墨蓝的天空上,如无数璀璨宝石缀着锦衣绣带,美不胜收。袅袅饭菜香气顺着山中清风飘来,萦绕鼻尖。
内侍站在帐外,请郡主移步宴上。
许婧鸾拍了拍应周的肩,“走,跟我一起去,带你尝尝御厨的手艺。”
应周终于得以脱了那一身碧色襦裙,换上深色内侍装,左右看了看自己,在美食的诱惑与被许博渊发现的恐惧中犹豫片刻,“……不太好罢?”
许婧鸾拉起他的衣袖就走,边走边道:“放心罢!我哥不去酒宴,他要带人巡逻。你待在这里反而危险,他肯定会进来检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大家好,今天的我也是存稿箱,作者正在开会,开完会回来看评论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被她这么一说,应周也只能跟着一起去了。好在已经入夜,他穿着内侍衣服,偷偷站在许婧鸾身后倒也不怎么打眼。
皇帝扶着贵妃的手姗姗来迟,众人起身行礼,应周有模有样地学了一遍,抬头悄悄打量。
皇帝的五官与许璃颇像,眉毛的形状与许博渊如出一辙,年纪约有四十多了,只是保养得宜,看起来神采奕奕。
身旁他亲自扶着的女子身穿落地长裙,黛眉星眸,眼尾细细上挑,唇上涂着朱红胭脂,衣袖下一截细白皓腕,五指丹蔻轻轻搭在皇帝手上,真当是美艳之极。身后女官提着裙尾,她一手扶着微微隆起的腹部,与皇帝一起入座。
许婧鸾悄悄对应周挤眉弄眼:“那是楼贵妃。”
——托许婧鸾的福,他这几天已经把皇室里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
当今皇帝是许婧鸾父亲昱王的异母弟弟,二十年前登基,倒是与天尘所言龙脉错乱的时间正好吻合。
至于这位楼贵妃,三年前入宫,皇帝对其宠爱有加,两年不到已经平步青云升至妃位,年后更是怀上龙嗣。皇家子嗣稀疏,皇帝龙心大悦,直接晋了她贵妃,几个月后若能顺利来日诞下龙子,后位估计是跑不了了。
皇帝道了免礼,众人入座,内侍们流水端上菜肴。
许婧鸾取了一个小碗,往里夹了菜偷偷递给身后应周,又故意替他挡着其他人的视线,就这样应周在不知不觉中也吃了不少。
篝火噼里啪啦燃烧,火舌驱散夜风凉意,照亮众生百态。
舞女身穿修身骑装,剑袖角带,勒出不盈一握的细腰,伴着激烈鼓声跳出与这天苍地茫相得益彰的飒然舞姿。
酒过三巡,皇帝因探花一案阴郁了大半个月的心情终于好转了几分,抚掌大笑:“好!甚好!”
楼琉衣坐在一旁为他斟酒,闻言嗔道:“陛下说的是这舞好,还是这人好呀?”尾音轻轻一挑,好不妩媚。
与碧落那种阳春三月温婉动人的美相比,她的美更锋利也更危险,像一杯色泽艳丽的鸩酒,饮之即死,你却还是想要尝上一口,死而无憾。
皇帝握住她的手,“自然是舞好,若说人,这世上还有何人比得上你呢!”
楼琉衣掩唇轻笑,“陛下惯会嘲笑臣妾。”
上头皇帝与贵妃打情骂俏,底下的人醉了的,没醉的,都眼观鼻鼻观心别开视线,各自吃菜看舞。许婧鸾本来正借着侍女遮掩同应周小声说着话,也不知上头说了什么,忽听楼琉衣道:“许多日未见端康,听太子说是病了一场,如今可是大好了?”
许婧鸾反应神速,上一刻还在同应周说话,下一刻已经正襟危坐,“自然是好利落了,多谢娘娘关心。”
皇帝对楼贵妃笑道:“朕就说她这贪玩的性子迟早要惹事,幸而博渊去得及时,吓吓她也是好的。”
楼贵妃又道:“这转眼都十八岁了,再这么野下去,怕是世子该头疼了。”
她这话说得委婉,众人除了应周都听得明白,楼贵妃是在嘲笑端康郡主嫁不出去,赖在昱王府里准备靠世子养老呢。
许婧鸾干笑了笑,“他都疼了十八年了,再多疼两年也不打紧。”
——少了一个字,意思就全然不一样了,京里谁不知道世子对胞妹疼爱非常,许婧鸾的回答也是巧妙。
楼贵妃笑得风情万种,转而对皇帝道:“陛下您瞧,端康这性子,可不就是世子给宠出来的!”
“娘娘所言正是,”应周觉得许婧鸾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她说,“这事儿就怪我哥,要不是他,我一定能长成一个大家闺秀。”
皇帝被许婧鸾逗乐,“照你这么说,你哥岂非该罚?朕好端端的侄女被他教成了个假小子,该罚,该罚!”
许婧鸾陪着笑,不动声色地扫了楼琉衣一眼,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闲来无事就喜欢她的麻烦,绝对不安好心,说不得还有下手,她得把戏接住了。
果然就听楼琉衣道:“依臣妾看呐,世子也不是故意的。男儿做事本就洒脱,哪知道这女孩子该如何养呢?端康一个人独惯了,身旁也没个参考,自然照着她哥哥的模样长了,端康要是有位姐姐就好了!”
皇帝也不知是不是和贵妃商量过,两人一唱一和自然无比,皇帝摇头笑道:“这姐姐是不能有了,不过嫂子还是可以有的。朕早前正和戴相说了此事,博渊今年二十有五还未成家,天下百姓说起来,只怕还以为是朕这个做伯父的不上心,把侄子耽误了罢!”
这话前半句还像是顽笑,然后半句皇帝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严厉了两分,也不知是真怒还是佯怒。应周听不懂他们这话中一来一往,但许婧鸾的脸色却变了,立刻起身朝前叩首,“端康惶恐。”
她这一跪,身后跟来的昱王府的人都跪了,豆帘见应周傻愣愣的忙扯了他一把,但应周还是慢了一拍,皇帝没注意,旁边的楼琉衣却看到了,虽然只是一瞬间,她眼底划过明显的诧异,端着的酒壶差点脱手。
许婧鸾道:“皇伯伯心系天下,关爱小辈,是我兄长自己无心此事,多次拂了皇伯伯好意,叫皇伯伯犯难,天下百姓自然是看得清楚的。”
皇帝似笑非笑,“朕不过一句玩笑,这怎么就跪上了?起来罢起来罢,来,去扶郡主起身。”
皇帝身旁的内侍统领立刻亲自去扶了,许婧鸾还未来得及坐回去,楼琉衣又接话笑道:“陛下作甚开这玩笑,瞧把端康吓得。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昱王夫妻去得早,世子和端康的婚事自然是该陛下来操心的,陛下可不能嫌烦。”
提到昱王夫妻,皇帝露出了一点追思的神色,“朕这哥哥一家也是命苦,两个孩子托付给朕,朕自然是要为他们打算最好的。只是博渊这年纪实在不小了,若再不为他取个可意的世子妃,朕以后九泉之下都没脸见他父王啊!”
楼琉衣道:“那陛下可得好好物色物色,须得端庄贤淑,配得上世子一表人材才是。”
许婧鸾真想把楼琉衣的嘴缝上,这女人还能更造作一点,少说两句会死吗?!还有皇帝,这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套路,你当是训狗呢?!
皇帝接过楼琉衣递过来的酒喝了,语重心长,“朕前几日与戴相说的正是此事,已经有了些眉目,希望博渊这一次不要再叫朕失望啊——”
皇帝说有眉目,那就必然是已经有了人选,否则也不会把这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偏偏许博渊此刻不在,这事说给许婧鸾听,许婧鸾妹不言兄事,总不能替他哥表态。但她此刻不拒绝,应的就是昱王府的面子,等许博渊知道了,再想拒绝也难开口了。
“呵呵,”许婧鸾扯着嘴角笑了两声,“那是自然,我哥自然会懂皇伯伯的苦心。”
懂归懂,要不要接受还得看他哥的意思,话没说死,但也不至于拂了皇帝的面子。
被这么一搅和,许婧鸾整个人都如霜打了茄子,蔫蔫的,心里惦记着给他哥通风报信的事儿,任凭前头漫舞欢歌也提不起精神来,愁眉不展的样子连带应周也不由担忧。
宴会开了两个时辰终于结束,许婧鸾急着去找许博渊通气,让侍女带应周先回帐里,自己提着裙子就找他哥去了。
带应周回帐篷的侍女名叫素玉,性子比豆帘稳重得多,颇得许婧鸾信赖。她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也不多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句不做过问。这会宴会刚结束,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的,他们混在其中也不打眼。应周低头跟在她身后,一路顺畅,眼看许婧鸾的大帐就在眼前了。
“应周。”
突然身后有人扯了他的袖子,应周一顿,转身看去,竟然是许璃!
黑夜中四目相对,应周一时忘了反应,许璃勾唇一笑,“果然是你。”
他本就想着许博渊会许会带上应周同来,因而对昱王府那桌看得仔细,方才昱王府的人唰啦啦一跪,只有应周慢了一拍,鹤立鸡群,许璃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应周回头一看,只见素玉自顾自走在前头,根本没发现他没跟上,已经夹在人群中走远,两人中间起码隔着十几个人头。
许璃绕到他面前,“怎么,你这是迷路了?要不要孤送你回去?”
“……”应周后退一步,素玉虽然走了,但小白还在许婧鸾营帐中,他凭着生死契也能找回去,不需要许璃来送。
许璃却跟着他上前一步,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最好还是乖乖跟孤走,否则孤现在就叫人把你抓起来。你并非名册上钦点的随行人员,他们却带着你混进来,若被发现……”许璃眯着眼笑了笑,笑容颇有深意,“你猜会怎么样?”
——猜不到,但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
应周手指尖雪花纹飞旋,真想对着许璃眉心一指头按下去,然而周遭人实在太多,他虽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会怎么样,但看许璃的语气,恐怕会给许博渊和许婧鸾添大麻烦,小不忍则乱大谋,此刻还是先顺着他,等会找个僻静角落悄悄一指头下去也就没事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应周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送我回阿鸾的营帐罢。”
许璃终于舒畅了一回,满意道:“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随孤来。”
作者有话要说: 傻周:我不端庄也不贤淑……
许婧鸾:就是你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许婧鸾气势汹汹迎面而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许博渊已经缓声道:“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这件事。”
不需要许婧鸾来报信,宴会尚未结束他就已经知道了席间发生的事情。
“……”
许婧鸾对他这反应很是不满,有一种自己毫无用武之地的失落感。
许博渊言罢,和手下副手刘直继续交代夜间巡防布置,从头到尾压根没看她一眼。许婧鸾等了半晌也插不进话去,只能站在一旁傻愣愣地瞪眼。
过了一会,她瘪嘴嗫嚅了句:“你可是我哥啊,我能不担心么。”
她说得轻声,但许博渊还是听到了,话音一顿。
他负责秋狩时包括皇帝在内的宗室营帐的守卫布置,第一晚正是最忙的时候,本来是不该走开的,但许婧鸾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模样,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草,还时不时抬眼偷偷觑他,一脸“你怎么还不来安慰我”的表情,他只能对刘直道:“就这样罢,你先安排下去。”
刘直很有眼色,知道世子和郡主有话要说,干脆抱了一拳,领命而去。
许博渊这才转过身来,“受委屈了?”
许婧鸾扁了扁嘴,没说话。
“她说的话也不过是皇上希望她说的,不必为此生气。”许博渊把手按在许婧鸾头顶上揉了揉。
许婧鸾皱着一张脸,动动眉毛四下一扫,确定周围没别人了才小声抱怨道:“就她能说会道呢!这要不是在皇上面前,我非得怼死她!”
许博渊知道她宴上受了委屈,这会儿说是来给自己报信,其实不过是来找自己寻安慰,“伴君如伴虎,她日日跟随帝驾,并非像你看起来那般容易风光,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许婧鸾一听反而炸了,“既然是可怜人,又何必来为难我!谁还不是可怜人了怎的?大家渭水泾水,互不相干多好!还不就是仗着自己怀了孕!肚子还没大起来呢,这脾气倒是大得很!”
许博渊低声斥道:“阿鸾!”
许婧鸾扬了扬下巴,一脸“我难道说错了”的表情。
她和楼琉衣不对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自打楼琉衣升了妃位,说话就越来越嚣张了,成日里见缝插针地嘲笑她嫁不出去。她素来最烦人家同她说这件事,因此和这个女人简直水火不相容,每次见面总免不了几句你来我往的机锋,胜负对半两开,楼琉衣在她这里也讨不到什么好。
可自打小半年前太医确诊楼贵妃怀了孕,她就再也不敢多说半句了。毕竟皇家子嗣实在太过单薄,皇帝真是把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捂热,东西流水一般赏,但凡有空都去陪着,随时随地亲手扶。楼琉衣怀着孕不能侍寝,皇帝竟也不诏别的嫔妃——全因太医一句,贵妃胎脉不稳,受不得刺激,事事皆需小心。
楼琉衣怀着孕,这当口她可不敢去招她的晦气。旁人以为你风光无两,然而在皇帝心里,你不过是一个闲来逗趣的玩意儿,高兴了就给你顺顺毛,但你要把他的事儿坏了,贱命一条也就是他挥挥手的事儿。
外人都说端康郡主深得帝心,比之公主无有不及,只有她自己知道个中滋味,再像公主,也终究不是。
许博渊放软了一点语气:“皇上子嗣单薄,对她这一胎十分看重,你在我面前也就罢了,在人前切不可与她起冲突。”
“道理谁还不懂呢,”许婧鸾撇撇嘴,“可她天天嘲笑我,我嫁不嫁的出去,关她什么事啊!成天说我嫁不出去,我嫁不出去怎么了?吃她家大米了?!”
许博渊揉了揉眉心,昨夜睡得少,早起打点完王府的事情又马不停蹄去禁军卫点兵整队,三餐只草草吃了几口,又赶了一整日的路,其实很累,尤其眼中干涩难堪,眨眨眼上下眼皮几乎能粘在一起。
营地里还有诸多大小事情等着他安排,实在没有时间在此耽搁,他道:“你吃的是我昱王府的大米,想吃多久就吃多久。你不想嫁人,我保证没有人能逼你。”
许婧鸾十分动容,眼泪汪汪抱住了她哥的胳膊,“哥,你真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哥!真的!谁要能给我当嫂子,那一定是积了八辈子的福!”
她这一套一年中总要使上那么十回八回,早已不新鲜了。许博渊漠然把手臂抽出来,“天色不早,我送你回营帐。”
“……!”
许婧鸾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悲愤情绪之中,然听到许博渊这一句忽而就惊醒了——
应周还在她帐里呢,要是他哥送她回去时顺便进去瞧一眼岂不是穿帮了!
“不用不用,”许婧鸾道:“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是。”
——她可不是豆帘,演技发挥稳定,面上半分看不出来,自若非常,俨然是一个为哥哥操心的好妹妹形象。
许博渊却微不可觉地眯了眯眼,“阿鸾。”
“啊?”
许博渊盯着她看了片刻,才道:“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进山。”
“你也是啊,”许婧鸾憋住心中想松的那口气,镇定道:“别忙到太晚了。”
“去罢。”
“嗯啊。”
许婧鸾走了,步履稳健,速度飞快。
许博渊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半晌,无声叹息。
。
发了一通脾气,又吹了一会冷风,夜里星空高悬,远阔无垠,许婧鸾舒爽许多,同豆帘风一般回了自己的营帐。
“应周!”她一掀牛皮帘子,兴冲冲喊道,“明早我们去看日出罢!”
早就听说秋水山上日出乃是奇景,去年秋狩时她本计划着最后一日去看,结果赖床睡过了头,为此遗憾许久,终于挨到今年便迫不及待,打算第一天就去,万一明天没起来,后头还有十几天,总有一回能成功的。
然而许婧鸾喊完也没收到回应,素玉惨白着脸色,许婧鸾还来不及问,她已经一膝盖跪了下去。
——应周丢了。
“……”
许婧鸾目瞪口呆,瞪着素玉看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这才第一个晚上,人就丢了???
“郡主!”豆帘急道,“这可怎么办!他不会被人发现抓起来了罢!”
许婧鸾回过神来,“小白呢,快让小白去找他!”
素玉答道:“小白已经去了。”
许婧鸾先松了一口气,但还没松完又吊了起来,哀叹道:“素玉,我可能会被我哥打死……”
素玉跪在地上,抿着唇一言不发。
许婧鸾在帐里踱了两圈,终于冷静了一点。应周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机灵得很,况且他们在马车上时便已商讨过这种情况,只要及时把人找回来就不会有事。她镇定指挥道:“你们分头去找他,我在这里等小白,若有人问就说是我的猫丢了,千万不可叫别人发现应周!”
两名侍女领了命就要退出去,然而素玉掀开帘子,登时倒抽了一口气,饶是她平日里再稳重,此刻都吓得舌头打结。
“世、世子……”
牛皮帐本就不大隔音,方才许婧鸾一时忘了控制嗓门,许博渊站得这么近,听得清清楚楚。
——许婧鸾不仅偷偷带了应周来,还把应周弄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又只睡了3小时……明天终于能回家了,我要回去先睡上一整天!!!
今天是一个短小的我,因为下面的部分来不及修改了,明天见明天见!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太子的营帐被围在营地最中央,距离皇帝龙帐不过几十步距离,许璃另内侍支开守营侍卫,带应周回至帐中。
应周倒是十分听话,全程保持安静,跟在身后也不多问。许璃自然想不到应周之所以如此配合,全在于应周心中盘算着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给他按一指头,还以为是他想通了,心痒难耐,立刻让下人打来热水后全都退下,并叮嘱谁也不许多说,全当没见过应周这个人。
——他心中想得甚是周全,应周是许博渊偷偷带来的人,身份也不光彩,料他不敢大张旗鼓来找自己要人,否则自己便治他一个欺君罔上,意图不轨的罪责。秋狩足有半月,应周就在他的帐中住下,等他玩够了自然会给许博渊送回去。总归不过是个小倌而已,许博渊还能为了这么个玩意跟他翻脸不成?再说皇帝宴上刚提了立世子妃一事,只怕许博渊此刻正忙着周旋此事,也没心思管应周才是。
许璃指了指冒着腾腾热气的大浴桶,抬起双臂,对应周道:“来,先伺候孤沐浴。”
“唔……”应周站在原地没动。
许璃挑了挑眉,“怎么,伺候人这种事难道还需要孤教你?”
“这不是阿鸾的营帐,”应周退后一步,摇头道,“我该回去了,她会担心。”其实他是很想和许璃好好讲道理的,但他总觉得,这并不是一个会和他讲道理的人。
许璃恻恻笑了一声,“原来你伺候的不是许博渊,是端康?你们这种玩意,后面用得多了,前面还管用得起来?”
“……”
整句话里的大半应周都没听懂,但那一句“玩意”就让他直觉许璃说得不是什么好话,不由得对此人更排斥了一分。他知道自己不该和许璃闹得太僵,毕竟许璃胸前金光久盛不衰,比之许博渊周身那忽隐忽现的金龙更为耀目,如果许璃才是龙子的话……
想到这里,应周顿了顿。
他这个人心宽惯了,天高海阔,山高水长,活了两千年还没遇到过什么能让他不高兴的事情。南灵总说他像个泥人似得没脾气,他从前向来觉得南灵说得不错,世间万物皆有法则,祸兮福兮,阴阳演变,周转循环,自有定数,本就没什么值得在意的。然而他一想到如果许璃是龙子,自己就要陪在这个人身旁直到他登上皇位这件事,就浑身有如针扎,哪哪都不自在,真想立刻就和小白回不周山去。
许璃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应周三番四次的拒绝已经让他烦不可耐,他快步走至应周身前,一手扣住了他的手腕,“跟孤装什么纯,嗯?”
应周一惊,立刻想要挣脱,许璃却掐住了不肯放手,怒道:“不洗是罢,行!那就别怪孤不怜香惜玉,你自找的!”
应周猝不及防拉得踉跄一把,许璃趁机梏住他的腰将他往床塌那头拉去,“敬酒不吃吃罚酒!孤还治不了你?!”
两人拉拉扯扯至床边,许璃一手环应周腰另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想把人摔在床上,谁知刚扭过头,应周忽然一指头对着他的脑门戳了上来,他下意识闭眼,只觉应周柔软指尖戳在了眉心之间,冰冷无比,冻彻骨髓,他从未感受过这样可怕的寒冷,仿佛有人撬开天灵盖,将寒冰活生生塞进了脑中,又渗入血液中流遍全身。
雪花纹片刻消弭进皮肤之中,许璃两眼一闭,晕了。
许璃松松垮垮倒在了地上。
应周掰开他抓着自己的手,松了一口气。
他揉揉被抓红的手腕,本来是扭头就想走的,然而想了想,还是给许璃挪了个窝,拖着他的胳膊拽到了床上,又给他脱了靴子盖了棉被,伪装出一副入睡模样,这才满意一点头,找了把离得最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为了防备这种万一情况,来秋水山围场的路上许婧鸾已同他约法三章,万一他不小心走丢了,就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原地等着,小白若在他身边,就派小白去给许婧鸾报信;小白若在许婧鸾那儿,她就跟着小白来接他。
总之有一条,切不可擅自走动叫别人看到。
小白鼻子虽然灵,但这营地里人这样多,要找到他的味道也要花不少时间。应周牵动生死契,银线穿过大帐九层牛皮,笔直通向外头,不过片刻就有了回应。
他老老实实坐在距离许璃足有十几步远的椅子上等着,大约一盏茶时间后,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拱开大帐门帘探了进来。
白猫跟巡逻领土似地昂首挺胸走进来,抬着头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后才迈动四肢一个纵跃,应周忙伸手兜住了他。
“喵,喵!”
应周揉了揉他,歉意道:“是我不小心了,阿鸾呢?没同你一起来吗?”
白猫爪子朝帐外一指。
应周还以为他说的是许婧鸾在外头,点点头道:“那咱们出去罢。”
他掀开帘子,外头清风钻入吹散帐中许璃身上挥发出的酒气,清新飒爽,应周换了一口气,正准备叫“阿鸾”,抬眼就见许博渊身着黑红武服,手按在腰间从不离身的长剑上,一道金光龙影盘绕浮动其上,正朝着应周所在张嘴咆哮。
“……!”
应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突然瞥见许博渊身后,许婧鸾就缩着脖子像一只鹌鹑,见他目光过来,朝他挤眉弄眼,似乎是想传达什么,然而应周茫然看了半晌都没看懂她的意思。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的表情有些笨拙,许婧鸾抹了一把脸,生无可恋。
——连道歉都不会,没救了。
细小如蛇的金龙盘绕在剑柄上,应周愣愣盯着看了一会,忽然想到,许博渊身上的金龙两次出现都是在他动武时,而这会儿看起来也不是需要动手的时候,为何这条龙会出现?
……许博渊不会是气得想打他罢?
许博渊地表情看不出喜怒,低声问:“太子呢?”
“唔……”应周心虚非常,掐了掐小白肉垫寻求到一点勇气,答道:“……睡着了。”
许博渊沉默了片刻,忽然朗声朝帐中唤道:“殿下。”
许璃被应周一指头戳晕,帐中自然不会有回应,许博渊绕过应周掀了帘子往里去了,留下许婧鸾和应周面面相觑。
许婧鸾看看帐帘又看看应周,迟疑道:“……真睡了?”
应周点点头。
许婧鸾四下瞅了瞅,远远有宫女内侍走动,巡逻的士兵已经被他哥临时调走,附近只有她和应周小白二人一猫,许婧鸾凑近应周跟前,小声又担忧问道:“他……他没对你做什么罢?”
“唔……”应周略一迟疑,好像是做了点什么,但具体要说,除了手腕上那一点红痕又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应周摇了摇头,“阿鸾,我好像给你们添麻烦了。”
许婧鸾愣了愣,“说什么呐!是我一定要拉着你来的,怎么是你给我添麻烦呢!再说我要是知道太子他对你……”她一脸纠结,把到嘴边的又话吞了回去,转而歉意道:“都怪我,不该带你来的。”
应周想了想,说:“我今晚和小白一起先回去罢。”
许婧鸾忙点了点头,不禁感慨其实应周真的挺聪明的。来的路上她就是这么打算的,连夜把应周送走,明天许璃醒了就算要治罪他们,找不到应周的人就是空口无凭。再者许璃自己做得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至于肆无忌惮把事情拿出来说,这事还能转圜。
“先带他回你帐中,”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许博渊从里头走出来,“这里我来安顿。”
许婧鸾忙道好,又问:“太子没事罢?”
“没事,已经睡下了。”许博渊将帐帘掩好。
许婧鸾终于松出了一口气,她虽看不到那龙影,可恍惚觉得此刻的许博渊犹如天神下凡,身上都罩着神圣的光芒,简直是普渡世间的救世菩萨!
——不愧是亲哥。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样的,今天也是一个短小的我,而且更晚了,我不行了,先去睡会……明天见!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有许婧鸾在前面带着,二人很快回到帐中。
这一回应周观察得十分仔细,许婧鸾的帐子比许璃的小一些,但比周围的又宽敞不少,也不算太难认,如果再来一次,他应该可以自己找回来。
虚惊一场,许婧鸾叫豆帘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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