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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异志之魏国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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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阕プ盼彝跞砝咭煌畛小9コ霰デ兀际且蚰枪訁n教唆,兵败之后,他又推诿罪责。当初他被擒于卫鞅之手,致使我国割地的丑事,竟是都忘了。”

    惠施未曾留意在自己话语之间郁旸涎的神情变化,只是发现这少年不知为何出了神,便去唤他。待郁旸涎回了神,他恳求道:“老夫有一事,想请贤侄帮忙。”

    郁旸涎收起神思,认真道:“惠相但说无妨。”

    “我想请郁贤侄进入宫中查探一番,看看是否当真有妖魔在我魏宫出没,也好让我有所应对。”

    郁旸涎终于等来如此时机,心中窃喜,却依旧故作沉重,问道:“惠相是要我私探魏宫?”

    此事本于理不合,但他切实担心宫中安危却不便插手,迫于无奈才请郁旸涎出面。

    郁旸涎假作思量之态,便是要惠施心急。但见那一国丞相急色已露,他才道:“收服妖邪本就是我太虚家弟子应尽之务,如果当真有妖物出没,危害时间,我必当尽力将其制服。不过,我有一件事,也想请惠相助。”

    “贤侄当说。”

    “我与魏王有约,半年之内寻找到阴阳鱼灵骨呈上,否则提头来见。但如果现在要探查魏宫妖物,先不论要多久才可解决此事,这也必定影响了我去寻灵骨一事。半年之期本就仓促棘手,若是再插入其他事务,只怕我当真要交出项上人头了。”

    惠施安抚道:“贤侄只管放心,只要你答应于我,探查清楚宫中之事,寻找阴阳鱼灵骨一事,我必定会向大王请求宽限时日。如果当真收服了妖魔,我王又怎会亏待恩人?”

    得惠施如此承诺,郁旸涎便不再推脱。

    然而未免节外生枝,惹恼魏王,惠施叮嘱郁旸涎道:“郁贤侄入宫之时请务必小心谨慎,别留下蛛丝马迹,免得授人以柄。”

    郁旸涎满口答应,送走惠施之后,他便即刻去找洛上严,两人约定入夜之后即入魏宫。

    宫中守卫森严,寻常人难以入内,尤其在公子卬接管魏宫守卫军之后,把守力度更胜从前。

    郁旸涎早就将魏宫地形图熟记于心,并记住了守卫换班和经过各处的时间,因此他带着洛上严在魏宫之中穿行自如,如入无人之地。

    洛上严并不知郁旸涎从自己身上收集妖邪气息之事,只当他今日是来追查那妖物的,虽然心底隐有不安,但为了郁旸涎和自身所图,他还是决定与这少年同行。此时他跟在郁旸涎身后,时刻关注着周围随时可能出现的宫中守卫。

    正在夜幕下穿行,体内的异样感受忽然而至,他不由停下脚步,稍作缓和。

    郁旸涎见状便知洛上严遭遇了与在北郊深山中一样的感觉,他便更肯定此人与那妖邪之气的关系。然而未免被发现,他与洛上严道:“你若不适,且现在此处歇息,我前去查看,稍后回来与你回合。”

    洛上严点头,目送郁旸涎隐身于夜色之中。

    郁旸涎在与洛上严分别之后才去除那缕用来沟通惠宓的邪气。为了切实证明自己的推向,他一手托着盛放邪气的晶莹灵壶,一手捏诀对灵壶施展灵术,随即便可见那缕邪气发生了变化,在灵壶内四处碰壁。

    与此同时,惠宓突然感觉体内气息紊乱,与这些时日以来的情形如出一辙。她随即命人传来朱厌,自己先行调动内息借以平复这股翻江倒海之势。

    郁旸涎松开托着灵壶的手,灵壶依旧悬在空中,并开始移动。郁旸涎则跟着灵壶移动的方向逐渐靠近了邪气浓重之地。当他最终到达惠宓寝宫之外,一切也就不言自明。

    郁旸涎并不想此时就将真相公之于众,却不想自惠宓寝宫另一处猛然蹿出一道气息,较之惠宓的气息更为凶狠强悍,只这一击,险些让郁旸涎难以招架,反而是洛上严及时出现,与他一起抵挡了这一次的偷袭。

    “你没事吧?”郁旸涎担心问道。

    然而郁旸涎话音才落,洛上严便跪去了地上,显然体力不支,无法再继续留在宫中探查情况。

    那道凶猛气息再一次袭来,郁旸涎当即拽过洛上严躲开攻势,也趁机去感受洛上严此刻脉象,果真发现他体内的厄难毒又开始冲击五脏六腑。

    “来人法力不低,务必当心,不用管我。”洛上严忍痛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郁旸涎亟亟问道。

    洛上严只抱以一个虚弱的微笑,旋即将郁旸涎推开,那道凶悍之气正从二人之间划过,气势如刀,若被打伤后果不堪设想。

    洛上严下盘虚浮,如此猛然用力,在屋脊之上已经难以站稳,就此直接滚下了屋顶,引来了宫中守卫。

    郁旸涎见守卫层层围拢住了洛上严,而那人只是伏在地上,无力起身,他便不忍心就此丢下洛上严而肚子里去。但若为了洛上严而伤人,这件事必定会连累惠施,如果真的触怒了魏王,致使惠施收到牵连,就再无人为他在魏王面前说话了。

    郁旸涎为此犹豫,洛上严却不会坐以待毙。

    眼见魏宫守卫正逐渐朝自己收拢,他为求脱困已有了计策,虽然心知必定为郁旸涎所不齿,可事关生死,他不得不如此为之。

    魏宫守卫只见那伏地之人犹如死了一般未动弹半分,他便慢慢靠过去,想要看一看这胆敢夜闯皇宫之人是如何模样。但就在他们将洛上严团团围住,将要去抓人的瞬间,平底而起一阵黑雾,在顷刻间充斥满他们的视线。这黑雾带着一股怪异的味道,一入鼻便让人觉得十分痛苦。

    郁旸涎只道洛上严身中厄难毒,却不想中此毒之人还可以自行催动这种毒术。他知那些已经吸入毒雾的守卫必死无疑,未免再造成更大的死伤,他立刻将黑雾收入宝囊内,并趁机带走了洛上严。

    魏宫中经此一役闹得人仰马翻。魏王听闻有人夜闯皇宫还施毒放人,雷霆震怒之下,便要即刻戒备整座皇宫,一并戒/严大梁,对所有人都严加排查。

    想起刺客实在惠宓寝宫外发现的,魏王立即前往看望。待他到时,只见那纤纤弱女站在寝宫外,一脸惊慌。

    惠宓见魏王到来,犹如见到救星一般,径直扑到魏王怀中,泣声不止道:“大王,吓死宓儿了。”

    魏王抱着惠宓好言安慰,牵着她回到寝宫中,又安慰了许久,才止住了惠宓的哭声。魏王因此将公子卬连夜召入宫中,诘问罪责。

    公子卬叩首认罪道:“臣督查不利,惊扰大王与夫人,请大王降罪。”

    魏王正要将公子卬发落,却见惠宓拉住了自己,他回头问道:“宓儿有话要说?”

    惠宓一双泪眼未干,眼眶通红地看着魏王,模样极是可怜。她见魏王相顾,再去看伏地的公子卬,迟疑了一阵才怯生生道:“这件事,怪不得上将军。”

    魏王困惑,问道:“此话怎讲?”

    惠宓又抽噎几下才道:“事发时,我闻声出去,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看见……”

    魏王心急如焚,却见惠宓吞吞吐吐,他催促道:“看见什么?”

    惠宓为难至极,在魏王的连番催促下才道:“我看见郁旸涎郁公子,站在了屋顶上。”

    魏王闻言,勃然大怒。他又想起惠施之前请求让郁旸涎入宫查妖却未果一事,便料定此时与惠施必有关系。想到一国丞相,竟然唆使旁人夜探魏宫,魏王一腔恼怒之气便无从宣泄,立刻命人去相府捉拿郁旸涎,并要带惠施前来问罪。

    “大王,父亲他……”

    未免惠宓担忧惠施,魏王抚慰道:“寡人只是请惠相前来问明缘由,若与他无关,寡人必定不会冤枉无辜,宓儿放心。”

    魏王此刻心烦,不想再分心劝慰惠宓,便就此离去。

    朱厌在众人退去之后现身。

    惠宓也不再强作无恙,靠去细软上狠声道:“这个郁旸涎,下手还真重。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我真怕我熬不住就要动手杀人了。”

    “今夜之事还有蹊跷,你不能掉以轻心。”朱厌上前暂时未惠宓缓解伤势,见惠宓稍有好转,他继续道:“这件事里透着怪异,我要回去禀告领主。”

    惠宓心有余悸道:“魏王突然招来上将军,真是吓死我了。”

    朱厌嘴角牵动,不作回应,在眨眼之间便消失在惠宓面前。

大梁卷 第十二章·施灵寻尸

    郁旸涎虽将洛上严带出魏宫,却对其为求自保而杀害无辜的行径颇为不满。但想到洛上严是为救自己才暴露了行踪,他又不知如何指责眼前的玄袍少年,两人因此陷入彼此僵持的境地。

    远离魏宫之后,洛上严的不适症状减轻了不少,虽然此时仍有些无力,但已经无碍于日常行动。他知郁旸涎因为宫中之事而对自己有所责怪,便在安全后将郁旸涎推开,道:“相府或许还有残局要你去收拾,不用送我了。”

    郁旸涎见洛上严并未恢复元气,此时行走身形仍有些摇晃,他心中不忍,便好心道:“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洛上严暗道郁旸涎已对自己上心,自然窃喜,但眼下他和郁旸涎都有各自的事务需要处理,便劝说道:“我自己能走,相反是连累了你,只怕这会儿惠相府上要不得安宁了。”

    洛上严所言在理,郁旸涎便不再拖延,与他道:“我稍后再去看你,你且保重。”

    洛上严将郁旸涎送走之后,方才解开自己暗中强制的穴道,如今他只觉身体再无力气支撑,靠着墙面滑坐去地上,眼角余光处在此时缓缓出现了一道身影。

    郁旸涎回到相府时,见已有士兵将相府团团围住,他自后院进入府中,发现惠施正被几名卫兵围在中间,他便知今夜是逃不过了。

    郁旸涎才要上前,便被卫兵扣住,惠施见状道:“郁贤侄,究竟发生了什么?大王竟要深夜抓人。”

    郁旸涎坦然回道:“既然如此,就有劳惠相与我再入一趟魏宫了。”

    郁旸涎与惠施连夜进宫,待见到魏王时,公子卬也在场。座上那一国之君,此刻满脸怒容,一双眼睛盯着惠施身后的郁旸涎,大有将其立刻凌迟之意,而面对那神情焦急的惠施,他也有颇深的责问之意。

    惠施见此情景便知大事不妙,却已经来不及与郁旸涎交代两三言,只好刻意将脚步稍稍放慢一些,待郁旸涎跟上之后,他低声道:“大王问什么,你且看我眼色行事。”

    郁旸涎颔首答应。

    惠施终领着郁旸涎到了魏王面前,两人同行大礼。然而还未礼毕,他便听见魏王一声蕴怒之音,叫的正是“惠相”。

    惠施立即跪去地上,诚惶诚恐道:“大王息怒,请听臣一言。”

    “你让人夜探我大魏皇宫,目无法纪,知法犯法,现在还要寡人听你一言,寡人为何要听!”魏王斥道。

    惠施正要发话,公子卬突然开口道:“惠相身为我国丞相,居然联结异邦之人深夜闯入大魏皇宫,还纵容行凶,杀害我宫中护卫。这是一言就可以说得清的事?”

    惠施不料郁旸涎在宫中还与人动了手,当即大惊。但饶是如此,他仍向魏王求情道:“此时或有误会,还请大王明鉴。”

    在公子卬示意之下,那些因为吸入厄难毒而当场死亡的守卫被一一太进了大殿中。惠施看着那些被覆在白布下的尸体,愕然无语,再去看郁旸涎时,只道是无力回天。

    魏王的震怒,公子卬的火上浇油,再有惠施的情急窘迫,郁旸涎尽收眼底。此时他虽被指认为夜闯魏宫的刺客,却未有半分胆怯,反而从容不迫地走去那些尸体前。

    无人知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大殿内的所有人只是看见在这少年抬手之间,那些尸体就都化为了虚无,就此消失。

    “你干什么?”魏王扬声质问道,“要销毁证据么!”

    郁旸涎叉手道:“这些守卫都中了奇毒,如果不将尸体销毁,只怕将来要受人利用,便再不好对付了。”

    公子卬喝道:“一派胡言,在我王面前,竟然敢信口雌黄。你夜闯禁宫、行凶杀人,已经罪不可恕,现在不光毁尸灭迹还满口胡言乱语,若不将你治罪,只怕不好对付该是你吧。”

    公子卬对郁旸涎的咄咄相逼便是出于对惠施的施压。

    “我并不是魏王应该对付之人。”郁旸涎丝毫不惧公子卬的嚣张气焰,走去魏王面前道,“魏王可还记得与我定力之约。”

    想起大羿阴阳鱼灵骨一事,魏王便心存疑虑,点头道:“当然记得。这与你私闯皇宫又和干系?”

    “其中并无关联,我只是想提醒魏王,我还得为魏王去寻找如此宝物。”

    魏王拍案而起,看得惠施为之身心已震,只恨自己封不住郁旸涎这仿佛不怕天地之口。他又见公子卬如今洋洋得意,暗道自己若是同郁旸涎闹翻,只会让这居心叵测之人得逞奸计,虽暂且在一旁静观其变。

    “我为魏王寻找阴阳鱼灵骨,是希望魏国强盛,一扫六合。但国之强大,光凭宝物却远远不够。今夜探查皇宫,是为寻找为祸大梁之妖物,并无意冒犯魏王,更不想辱及魏国国威,魏王息怒。”言毕,郁旸涎向魏王行大礼赔罪。

    魏王见这心高气傲的少年肯对自己伏低做小,盛怒之意便有些平复。

    公子卬却又发难道:“就是你这不知从何而来之人说我大梁城内有妖魔之物,危言耸听,弄得现在人心惶惶。你究竟有何目的?”

    “听说上将军接手了大梁城中那些女子失踪的案件,不知调查可有进展?”郁旸涎问道。

    公子卬本就只想一煞惠施的威风,才在魏王面前主动请缨,那日之后,他根本没有过问那些失踪案件,也就毫无进展可言。现今郁旸涎一句话,将他揶揄得无话可说,气得他甩袖不语。

    郁旸涎又问魏王道:“宫中那些失踪的宫女,大王可曾找到了?”

    魏王即刻将质问目光投去惠施身上,惠施暗道无奈,低头回避了魏王的逼视。

    郁旸涎为惠施解围道:“不用惠相说,我也知道确有其事。而且经过今夜的查看,我已知道了那些宫女身在何处。”

    魏王闻之心动,却听那少年道:“请魏王为我准备香案,贡果,最好还有三牲。”

    魏王不知郁旸涎意欲何为,但为解心中疑惑,他即刻命人按照郁旸涎的吩咐去准备物品,并带人跟随那少年走出了大殿。

    众人见郁旸涎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块罗盘。罗盘上的指针起初剧烈晃动,最后逐渐停止,正指向后宫方向。

    魏王心头惊惑,对即将揭晓的结果感受颇为复杂。他并不想承认有妖物在他的管治之下横行肆虐,甚至就在他的身边杀人害人,但身为国君,他必须对这些事追查清楚,以稳固民心。

    郁旸涎跟着司妖罗盘在后宫中行走多时,最终停在一出偏僻的宫殿内。众人四下观望,满目所及,不过是一些破损的家具陈设,还有因为久无人居住而带来阴冷感受,并无任何奇特之处。

    “将东西放下吧。”郁旸涎道。

    在魏王示意下,侍卫将一切都摆放妥当,并将魏王、惠施及公子卬护在队列之后。

    郁旸涎取出那只灵壶置在香案上,壶中已经恢复平静的妖气此时犹如寻常烟雾一般安静地循环升腾,形成一股细长的白色烟线。

    宫殿之内此刻众人屏息,都关注着郁旸涎究竟要用什么方法找出那些失踪的宫女。只见那少年默念口诀,灵壶便缓缓地悬浮入空中,壶盖自己打开,壶中妖气逸出,在空中盘桓,像在寻找什么。

    如此景象让人惊奇,魏王正想开口询问,却被惠施拦住。他不得不就此住口,转过视线时,却见公子卬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郁旸涎,似也被这情景所吸引。

    郁旸涎控制妖气寻找宫女,势必会影响到惠宓。她本正要就寝,却因为再次袭来的痛苦而不得不强行压制体内翻涌的戾气。她试图调息对抗这股难以控制的感受,但不知为何这次的感受异常强烈,迅速在体内滋长的嗜杀之气即将超过她所能自控的程度。

    郁旸涎同样感受到了另一股神秘的力量试图阻挠他对这股气息的控制,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在虚无之间。未免妖气伤人,郁旸涎不得不加大施加在妖气上的灵力,借以跟那股神秘力量进行抗衡。

    这股力量虽不尽强大,却让郁旸涎感受到来自北郊深山的那种感觉,不是惠宓,不是方才袭击自己和洛上严的那股气息,而是本应该强于这二者却因为受到某种禁锢而无法全力以赴的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郁旸涎自己都无法确定这一场角逐的结果如何,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怪异又充满力量的妖邪之物,只怕若是卢弋子在世,也不见得能轻易将其收服。因而此时此刻,郁旸涎再不敢有丝毫怠慢。

    两股力量的交汇冲撞,让惠宓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她继续新鲜的血液和生命来满足体内近乎山洪暴发一样的嗜血心情。因此当有宫女听见异动而进入内殿时,她毫不犹豫地将宫女抓到身边,一口咬住了那犹如白玉一般的脖颈,并将所有的烛火全部熄灭。

    人血的味道侵入口中,勾引起了惠宓内心对这种滋润的贪婪,她疯狂地汲取着来自宫女身上的香甜血液,体内叫嚣的杀戮情绪因此而得到稍许的缓解,可她深知这样的折磨并没有就此结束。为了克制越发强烈的杀人冲动,她更用力的咬住了已经断气的宫女的脖子,甚至以咀嚼人肉、狠咬人骨作为自制的方式,只祈求在她无法控制自己之前可以停止这种令她痛不欲生的折磨。

    郁旸涎跟那股力量始终在斡旋之间,这样的收获大出他的意料,也令他顿生忧虑。面对如此强大的妖魔,他并不确定如果动用太虚家其他弟子的力量,是否可以将其制服,又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魏王等人只是看见那缕妖气在空中以极其诡异的路线飘动着,而郁旸涎始终背对着他们,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为之紧张急切之际,那缕妖气忽然冲向对面的墙壁,眨眼之间,墙倾土崩,扬起一阵烟尘。而当烟尘散尽,呈现在诸人面前的,便是十几具胡乱堆在一处,血肉模糊的尸体。

    有些侍卫见到如此情景当即作呕,而整间殿宇也立刻弥漫开了腐尸的气味。

    这样的情景让郁旸涎想起在北郊山崖下见到的一切,如出一辙的死法与掩藏尸体而施下的障眼法,哪怕不是同一只妖物所为,他们也必定是一伙的。郁旸涎对无故死者所遭受的一切而深感悲痛,却依旧镇定道:“在大梁出没的杀害百姓的妖物应该和在宫中行凶的是同一个,或者是同一群。”

    魏王眼见如此多的尸体放在眼前,着实令人反胃,当即命人将现场处理干净,自己则带着惠施与公子卬先行离去。

    斗法虽然暂告段落,郁旸涎却始终担忧着方才那股不知名的力量。

    惠宓终于从极端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她先将那名宫女的尸体销毁,再立刻跑去镜子前。点亮了妆奁前的烛火时,她为镜中那半张露出了森森白骨的脸而失声惊叫。

大梁卷 第十三章·一年之期

    洛上严本在运功疗伤,因为一股莫名的力量而致使气血逆涌,他只觉身体似是被/操控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直至那股力量消失,咽喉处涌起一股暖流,随即口吐鲜血。

    “不妙。”身旁的黑影即刻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方才的感受令洛上严想起在北郊山崖下触动那道封印时的情景,他似是进入了另一个境地,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像,却始终无法分辨那究竟是怎样的画面。内心对此的困惑让他想起了已经离开的郁旸涎,这一切因那少年而生,或许当真唯有跟着郁旸涎,才能解开他心底的种种困惑。

    洛上严扶墙战起,朝着魏宫的方向望去。那里夜幕沉沉,无星无月。

    洛上严嘴角牵起一丝苦笑,低头去看自己手腕上的“黑骨”纹。自从这印记出现在他身上,他便如此刻伫立在夜色下的魏宫一样,为暗夜所笼罩。不同只是当天亮之后,那座宫殿仍可接受照耀,而他却也许将永远与黑暗为伍。郁旸涎都不会是他的救赎。

    那股莫名的蹿涌的力量让洛上严此时觉得精辟历经,他却仍担心着郁旸涎的情况,不知魏王会如何处置夜闯禁宫的少年,而惠宓又是否被郁旸涎收服,这一出让人难以描述的闹剧,不知会如何收场。

    如同洛上严在大梁长街之上对郁旸涎的牵挂,惠施此时也猜不透魏王将会如何处置郁旸涎。

    魏王一旦想起方才看见的那些令人作呕的尸体便觉得一阵恶寒,在魏宫中发生这样的事简直匪夷所思。郁旸涎虽然寻尸有功,却也当众给了他难看,这件事日后若是传出去,简直就是其他诸国眼中的笑话。

    公子卬如今沉默不发,一双眼睛始终落在郁旸涎身上,仔细打量着这个来自异国的少年,像要从他的身上查出什么端倪。

    惠施见如今气氛沉闷至极,未免公子卬有了奸计之后率先发难,便抢先开口道:“大王,臣以为这件事……”

    “什么事?”魏王打断道,与他而言,妖魔不应该也不会出现在魏国境内,尤其是魏宫之中,今夜根本就没有发现那些宫女的尸体,魏宫内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什么妖魔。

    “妖物还在宫中,还需一些时日,才可将其收服。”郁旸涎正色道。

    魏王恨不能将郁旸涎这张嘴立刻封住。未免今夜之事泄露,他已想公子卬使了眼色,而公子卬也已会以,这就驱逐了其他侍者,自己也立刻下去处理保密之事。

    现今殿内只剩下魏王、惠施与郁旸涎三人,魏王才勉强肯面对今夜之事,问郁旸涎道:“还要几日?你是说,在收服那妖物之前,寡人还要与它在这魏宫中/共处?”

    “它不会伤害魏王。”

    魏王内心本就张皇不安,他并不关郁旸涎此言究竟是真话还是安抚之言,只要一想起那些宫女的尸体,一想起那阵腐尸的气味,他便恨不得立即将那妖物抓出来。因此在郁旸涎发言之后,他不由扬声道:“那是妖物,你说它不会伤害寡人?妖物难道会听命与你?”

    “如果他们要对魏王不利,只怕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今日。”郁旸涎道。

    郁旸涎看来冷静,在魏王看来便是这少年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意,这恰恰触到了他身为君王的尊严,登时怒道:“你再说一次!”

    惠施立即劝道:“大王息怒,郁贤侄既已经确定妖物在宫中,且给他一些时日吧。”

    魏王无奈,问道:“要多久?”

    “一年。”郁旸涎道。

    “什么!”魏王惊怒。

    郁旸涎镇定自若道:“我是说,为魏王寻找大羿阴阳鱼灵骨之事,为期一年。”

    惠施低声与郁旸涎道:“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眼下将宫中妖物制服才是要紧。”

    郁旸涎却摇头,与魏王道:“我为魏王除妖,魏王准我将寻找灵骨的期限往后再推半年。否则我寻宝时日无多,即刻就要启程。”

    “你这是在要挟寡人!”魏王快步走下宝座,至郁旸涎跟前,怒目相向道,“寡人现在就可以将你拿下。”

    “我死不足惜,但魏王忍心看着妖邪为祸魏宫,甚至危及魏国安危?”哪怕面对魏王充满杀意的目光,郁旸涎依旧不卑不亢,未有半分退让。

    惠施如今已不知如何从旁劝导,只好眼睁睁看着魏王和郁旸涎互不相让,彼此之间杀机四起。

    长久对峙之后,魏王仍旧未收那满腔怒火,怒道:“好,一年。”

    魏王言毕,掷袖转身,听郁旸涎一声“多谢魏王”的同时,他又觉得心有不甘,回身指着那少年命令道:“寡人要你即刻就将那妖物制服!”

    “十日。”

    魏王已经恨得咬牙切齿,抢步再到郁旸涎面前,瞪着这不知好歹的少年,只想将其拆骨扒皮,方能一泄心头之恨。

    郁旸涎面不改色,将魏王此刻的盛怒尽数收入自己毫无畏惧的眼波之中,淡淡道:“十日之后,我自当为魏王将宫中妖物收服。魏王也请记得,许我一年之期寻找灵骨,在此期间不可动刀兵。”

    为了阴阳鱼灵骨,魏王只得忍受郁旸涎的倨傲之色。然而未免这少年太过自得,魏王道:“收妖和寻宝是两件事,我们已经处理完毕,现在轮到第三桩事。来人。”

    惠施不知魏王意图,正要劝说,却听魏王怒气冲冲道:“郁旸涎私闯进宫,罪不容赦,拖下去,依律行刑。”

    惠施只见郁旸涎毫不反抗地任由侍卫带走,他心中焦急,便想劝说魏王,不料魏王就此扬长而去,他也无计可施。

    擅闯魏宫有罪,但魏国的律法上却从未有过记录,魏王不过是想发泄心中愤懑才以此种名目对郁旸涎动刑。

    郁旸涎只道魏王心胸如此狭隘,根本不足成事,但他因为与那股深不可测的力量较劲而受了内伤,所以才任由魏王施为,只等刑罚之后再会相府好好养伤。待十日后有所恢复,便可入宫将惠宓收服。

    行刑官员并不知这“依律行刑”究竟是依的那道律法,便不知应如何判刑,又见惠施跟来,他并不想得罪这一国之相,便让人随意打了郁旸涎几板就让惠施将人带走了。

    两日后,郁旸涎的伤势大有好转,他除了思考如何让惠宓上钩之外,还一直在思考另一件事——那日他与那股力量抗衡的最后,忽然出现了第三股莫名的力量,虽然只是眨眼之间,但他切实感受到了第三方灵力的存在。也就是那股力量的出现,冲破了他与神秘力量之间的僵持,最终对方撤离,从而将隐藏在墙后的尸体暴露出来。

    郁旸涎正在困惑,却收到了灵火传讯,询问他近来情况如何。他只将得到魏王同意延期寻找灵骨一事告知,其他关于那些暂时不知来历的神秘力量,他都未曾提起。

    就在郁旸涎将讯息传递回去之后,相府家奴前来通传,道:“有位姓洛的公子求见。”

    郁旸涎知是洛上严,便立刻将人请入。见洛上严已无大碍,他遂放心了不少。

    “我听说魏王对你动了刑?”洛上严关心道。

    “你手中掌握消息之灵通,已是超过我的想象了。”郁旸涎玩笑道,“有惠相保我,无碍。”

    “接下去,你待如何?”

    “处理完这件事,我就要离开大梁了。”

    “处理完?要多久?”

    洛上严显得有些急切的追问让郁旸涎心生疑惑,他却未曾表露,回答道:“没几天了。”

    “如此确定?”

    “魏王心急,我只能尽力而为了。”郁旸涎蹙眉,低声自语道,“有些事也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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