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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异志之魏国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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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巅处的草木生长轨迹已经被打乱,这大概就是我们当时遭遇风云突变的原因。那时救已经有人试图破坏封印,放出山中凶兽。”洛上严道,“封印如果完好,理应和我们最初到达的时候一样,可是你看山巅上空,除了草木走向混乱,此处天色也晦暗无光,可见那里应该就是破解封印之处。”

    “不对。”郁旸涎否定道,“你我在山巅养伤,是因为山巅近天,最是汇聚天地灵气之处。精气以养封印正气,应该正是封印最牢不可破的地方。你看天光晦暗,唯有山巅荒乱,我想应该是封印本身的力量试图抗衡破坏之力,从而将其集中至山巅,想要借助天地之气将其镇压,才会有这样的景象。”

    “依你所言,破坏之力还未找到封印的最佳突破口,所以应是多方试探。但昨夜的山火如何解释?”洛上严问道。

    “破坏之力没有找到,但是山中的巨兽也许找到了。只是昨夜因为你的血,从而暂时得到了克制。”郁旸涎内心的忧虑更是深切,他再次盯着既往山道,“毓泉君当时说过,沁尧山的草木生长是会发生变化的,因此这既黎山应该也是一样。昨夜的封印最弱处,未必和今日一样。所以山中妖邪需要重新试探才可能再找到突破口。而我们眼下要做的,不仅是尽快找到薄弱之处加以修复,还要探查清楚设置这座祭台之人究竟意欲何为。”

    “看来寻找大羿阴阳鱼灵骨之事,又要耽搁了。”洛上严道。

    “还有时间寻找灵骨,但眼下这桩事确实迫在眉睫。如果我们不能及时阻止,当真让有心之人破坏了封印,将山中凶兽释放出来,还不知要酿出多大的祸端。上古凶兽,可不是说擒杀就能擒杀的。”郁旸涎顾虑道。

    “凶兽畏我之血,倘若当真无法收拾,我洒血祭它又何妨?一滴不够就两滴,一壶不够就两壶,哪怕洒尽浑身血,只要为郁兄了了这桩心事,也是值得的。”玄袍少年说时潇洒,转身看着祭台上的骨头碎片,道,“郁兄,你看这些东西,有何用处?”

    “这处祭台是应是用来观测既黎山封印和控制破坏之力的最佳场所,这些碎片组成的图案理应是用来驾驭破坏之力的。但我们现在并不能打草惊蛇,否则那股力量如果失去控制,造成的后果也许更为严重。”郁旸涎将祭台上的图案默默记于心中,道,“如此,我们便先离开吧。”

    郁旸涎由此走下祭台,洛上严却有意放慢了脚步,仍在台上稍作停留,转身时,他回望了一眼那一处玄光镜,眉宇之间尽是愁色。

    玄光镜另一处,朱厌正看着结界内离去的两道身影,嘴角签出一丝莫可名状的笑意,低声道:“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朗朗日光之下,朱衣白发,冷峻眉眼之间竟是生出几分期待之色,朱厌望着既黎山的方向,将自己私下保存的一部分破坏之力显露,道:“我之存世,必为大争。别怪我不守信用,无战无死,我实在看不下去。现如今诸国拉锯,再缓一些时候,这日子便要无聊至极了。”

马陵卷 第四十二章·山洪倾泻

    郁旸涎同洛上严并未即刻回去客栈,而是到了既黎山附近。此时白衣少年手中托着司妖罗盘,指针虽然晃动得十分剧烈,仍依稀可以判断出其所指方向。他二人便跟着指向到达了山腰南侧的一处角落,而此刻罗盘上的指针已经无法指示方向。

    郁旸涎将司妖罗盘收起,道:“应该就是这里。”

    虽被司妖罗盘,但此罗盘却能识别世间各种气息。郁旸涎依靠这副罗盘已经寻找国许多妖邪仙灵,如今用来寻找凶煞气息,虽然所受影响颇多,却也可堪一用,现今这一处地方必定就是凶煞之气最浓重所在,应该就是昨夜山火迸出的地方。

    洛上严将周围情形仔细观察之后,道:“并无异样。”

    然而话音方落,洛上严便觉察到脚下的山似乎传来隐约的震动。他由此屏息凝神,仔细感受着脚下不曾停歇的动静,最终同郁旸涎道:“地下有异动,而且不似小事。”

    郁旸涎俯身,伸手按在山地之上,催动内息穿透地面试图向地底进行探测,然而越近地底,那股震动就越强烈,伴随着极为猛烈的气息撞击,硬是将他的内息逼回,而他幸好及时抽身,才免于被反噬受伤。

    见郁旸涎有些惊魂未定,洛上严关切问道:“怎么了?”

    “先去山下通知那些百姓,立刻撤回马陵城内。”郁旸涎道。

    于是二人即刻下山,将还在清理废墟的马陵百姓全部劝入城中。而郁旸涎则在洛上严的协助下,再一次在马陵城外设下结界。

    众人只见在城头那一白一玄两道身影的指使下,整座马陵城便被白、金相缠的光束罩住,那光束围绕着城池运转,最终形成一面巨大的光罩,将马陵笼罩其间。

    城中百姓经历了昨夜的山火,对郁旸涎和洛上严已是十分崇拜,而今见这两名少年再次施法,他们便确信又将有祸事要发生,因此如今的马陵城中,百姓都围堵在这一处城门,静静等待着未知的灾祸。

    郁旸涎望着既黎山的方向久未言语,洛上严亦不曾开口。如今将近日落,夕阳斜光之下,一切看来尚算安宁,橙色光芒铺展,放眼望去,倒是减少了一些因为等待而产生的焦灼。

    裴陆予在此时传来消息,郁旸涎打开灵镜,便见班及幼颇为担忧的神情,他开口问道:“怎么了?”

    “既黎山下的凶兽,极有可能是九婴。”班及幼道。

    当初太昊伏羲氏于成纪创八卦,是为文字之基,后人念其功章,筑台纪念,台下绘刻八卦,即便大雪亦无法将其掩盖。精诚所结,日久通灵,八卦遇盛世则成祥瑞,遇乱世便为灾患。九婴正是坎、离二卦的精气所幻化而成,坎卦四短画,一长画;离卦二短画,二长画,共总九画,因此是九个。因伏羲氏幼时所画卦痕多不长,九个便都是婴孩的模样。坎为中男,便有五个男形;离为中女,既有四个女形。坎为水而色玄,五个男婴都善用水,而衣黑衣;离为火而色赤,四个女婴都善用火,而衣红衣。且九婴其足终汇为一体,其形如巨蟒,分九头,因其时为祸,后被大羿镇杀。

    “这是我查过《博灵记》和《古神书》得出的结论,都说大羿杀九婴于凶水,却未曾将凶水的具体位置解说清楚。我根据记录,再查过相关地志,发现马陵所处是最符合凶水所在的,因此才下这个论断。”班及幼道。

    “九婴无魂无魄,身体强横异常,已为不死之身,又加有九命,只要有一命尚在,只需于天地间采集灵气就能恢复。”郁旸涎道。

    “书中并未记载大羿当时斩过九婴几命,所以如果当真是九婴,待其冲破封印再次临世,后果必定不堪设想。”班及幼道。

    此音才闭,先前那源源不断的震动之声遂开始变得强烈起来。城中百姓感受到地面震动,无不惊讶慌张,方才还因为紧张而显得沉闷压抑的气氛,因此而变得人声嘈杂,混乱不堪。

    百姓惊恐的叫声并未能让郁旸涎从顾虑中脱离出来,他依旧望着既黎山的方向,剑眉不舒,眼中思绪复杂,显然是在为将来之事担忧。

    水镜中,裴陆予见郁旸涎顾虑如此之深,正与开口相慰,却被班及幼阻止。他便顺着班及幼的目光看去,见洛上严已走近了郁旸涎几分,似要开口说话。

    玄袍之下,有手迟疑,洛上严看着面容严肃的郁旸涎,知他内心忧虑万千,而自己此时也并没有可以相慰之词,犹豫之下,他还是伸手按在白衣少年肩头。

    如此动作,胜过千言万语。肩上的那只手虽然有些颤抖,却仿佛在这样的时刻里最大限度地抚慰了郁旸涎心中汹涌的愁虑。他虽未启唇,目光已不由转去了洛上严之身,见那少年同样肃容,黝黑的瞳仁嵌在并无血色的脸上却有无比坚定的眼波,令他顷刻间安定了不少。

    自既黎山传来的震动越发强烈,马陵城中的屋舍都随之震颤起来,围拥在城门口的百姓在越来越清晰的感知中逐渐被恐惧包围,惊吓得并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齐齐望向这令人心中不安的动静所传来之处。

    连同震动而来的,还有逐渐清晰的水流声,从最开始的细碎到涛声震天,不知从何处涌动的河水铺天盖地而来,犹如猛兽一般汹涌着扑向金光中的这座城池。

    面对这近乎遮蔽天日的滔天巨浪,马陵城中的百姓方才从先前的紧张不安中惊醒过来,所有的情绪都转为对眼前情景的恐惧,转而化为惊慌的叫声,充斥在本就地动山摇的马陵城中。

    洛上严觉察到掌下的肩膀隐有动作,他便腕间用力,直接将郁旸涎护到身后,出掌时带起一整掌风,打在金芒网上,硬生生抵挡住了洪水的第一次攻击。

    虽然有金光结界作为抵挡,然而洪水来势之汹依旧将其所蕴的巨大力量透过结界传入马陵城中。一时之间,犹如飓风席卷,逼退得众人就此撤开。而城楼之上,那玄袍少年未动分毫身形,唯有衣发猎猎。

    洪水暂时无法冲破结界,便将整座城池淹没其中,顷刻之间,城中再无一丝日光,犹如夜幕临至,一片黑暗,而百姓本就因为这汹涌波涛而产生的恐惧更在这瞬即变暗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惊叫声竟似与这巨浪联结,与结界外的水声连城一片。

    此时郁旸涎打出一道符咒,融合在结界金网之上。

    “圣旋解生印!”水镜之中,裴陆予惊道,“郁师弟居然已经能够使用这道符咒。”

    卢弋子逝世之前,便已将这道太虚家至上符印的使用心法传授给郁旸涎,只是每每催动这道符印便会耗费施用者诸多精力与修为,是以郁旸涎并不会轻易施展。

    洛上严虽未听清裴陆予方才说了什么,但从那人的口吻中已经能够感受出郁旸涎打出的这道符印的厉害。他回头时,只见那白衣少年双眉皱紧,显是十分吃力的模样,便料定其中另有隐情。面对这比昨夜山火更加紧急的情况,他此刻只想到一个办法。

    郁旸涎已然看透了洛上严的心思,即刻伸手阻止玄袍少年意图解开左手纱布的动作。待洛上严满是困惑地看着自己,他只是无声摇头,就如同洛上严将他护在身后一般,此刻他亦将洛上严拉去身后,手中捏诀,催动内息真力灌注到那一道符咒之上。

    班及幼通过水镜知道如今马陵情况的紧要,他便立即让裴陆予关闭水镜,道:“且让郁兄和洛兄专心应付吧。”

    裴陆予心中焦急,忙道:“我要去一趟马陵。”

    班及幼立即扣住裴陆予道:“你即便现在去了,洪水滔天,巨浪摧城,你如何进入水中,如何破除结界进入城内?老老实实留在大梁,别给郁兄他们添乱了。”

    班及幼半责半劝的语气让裴陆予感受到自己的冲动,他亦觉得班及幼所言在理,便重新坐下,却仍旧难掩对马陵情势的忧虑,道:“现如何是好?水镜也关了,更不能知道那边的情况了。我真担心郁师弟,万一出了事,如何向掌门师伯交代?”

    “郁兄既然敢接这件事,就一定有可以解决的办法,你与其在这里一味着急,不如将他交代给你的事仔细做好。今日,你可去过北郊查看情况?”

    “北郊?”裴陆予似是恍然大悟,即刻便跑了出去。

    班及幼唯恐裴陆予一时冒失,便立即跟了出去,却见裴陆予站在大门外的长街上,正仰头看着什么。他心中奇怪,遂走去裴陆予身边,同样抬头张望,却只是望见天际浮云,并无异样,不由问道:“怎么了?”

    裴陆予却像是觉察到什么,在街上匆忙地追逐了一阵,道:“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很奇怪的气息。”裴陆予望着西北方的天空,神色尤为凝重,“是从大梁城内散出去的消息,应该是飘向西北方的,但是现在忽然不见了。”

    “西北?”班及幼奇怪道,“马陵不就在西北方向么?”

    裴陆予并未立即给出回应,而是试图停过灵术再次探测到方才那股气息的下落,只是终究无功而返,他不由失落道:“找不到了。”

    班及幼见他一脸沮丧,便开口劝慰道:“兴许是对方狡诈,知道被你发现所以刻意隐藏踪迹,你不用太自责。”

    “看来有些事是郁师弟都没有料想到的,不仅仅是北郊的异象,就是这大梁城内,也有神秘的力量。”裴陆予道。

    “你是忽然开窍了?”班及幼笑道,“既然有了这个发现不如就此留心,说不定将来会有重大发现,对郁兄大有帮助。”

    裴陆予此时也无计可施,唯有听从班及幼的建议,点头道:“只能如此了,我还是先去北郊看一看,你一整夜都在看书,已经十分辛苦,回去休息吧。”

    “裴陆予你这根木头居然会关心起人来了。”班及幼倍感欣慰道,“不过我还是要亲自跟你去北郊一探,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既然探查到大梁城中还有隐藏的高人,就得更加谨慎,我可不放心让你独自再去北郊了。”

    班及幼关心之词令裴陆予不由双颊发烫,他羞涩地转过视线,却是点头道:“好。”

    班及幼闻言大喜,拉起怕裴陆予道:“回去让他们备马,怎么这就出发。”

    裴陆予就这样被班及幼拉着往班府走,看着那人健步如飞的背影,他只觉得心头涌起阵阵暖意,尤其是此时被班及幼拉着的手,尽管隔着衣袖,却热得有些发麻。

马陵卷 第四十三章·且作喘息

    山洪来势始终不减,对金光结界的冲击似是在某种力量的催动下越发猛烈,郁旸涎即便有圣旋解生印在手也难以抵挡上古之力的侵袭,在持续的对抗之中,他已逐渐感觉到灵力的衰弱以及结界所显现出来的脆弱。

    洛上严眼见情况不妙,便要出手,却不料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候,郁旸涎依旧压制着他的左手。抬眸时,他见白衣少年已然发白的脸色,不由关切道:“郁兄!”

    “这是有人刻意引导,就是为了让你祭出自身血魂,不可以。”郁旸涎阻止道。

    话虽如此,然而眼见洪水扑涌,仿佛要将他们全部吞噬,尤其郁旸涎与之抗衡明显落入下风,稍有不慎便可能受重伤,他便无法再袖手旁观。情急之下,他打开郁旸涎扣住自己的手,立即解开手上纱布,一掌击出之时,掌心血痕裂开,便有红血随着掌风飞出,沁入圣旋解生印中。

    血滴迅速与符印融为一体,并开始在整个结界中蔓延,不过眨眼的功夫,原本泛着金光的结界便呈现出微红之色,同时由于不断有新的血液进入结界,金网之上渐渐生出红刺,再急速变大,形状如刀,硬是将洪水劈开。

    伴随着数千万把红刃在水中的生长割裂,除却本就震耳欲聋的水流声外,更传来了尖锐的叫声,便似是有人因为被袭击受伤而发出的惨叫,叫声悲惨凄厉,也绝非出自一人之口。

    叫声混合着水声充斥在空气之中,让本就惊慌失措的马陵百姓更加六神无主。

    洛上严心知是九婴受创,他便再次继续催动内力,将体内血魂灌注入结界之中,只听那诡异的叫声更是响彻云霄。

    如果继续任由洛上严以血魂对抗山洪,势必会对这玄袍少年造成巨大创伤,然而纵使郁旸涎内心急切,但凡催动内力较量比拼时候,是绝对不允许被外力阻挠的,是以郁旸涎并不敢贸然出手。

    “洛兄,收手!”郁旸涎道。

    “此刻停手,我怕结界残缺,反而让九婴有可趁之机。”洛上严回道。

    “再这样僵持下去,你会……”

    “你只需看护住这道符印,剩下的交给我。”洛上严打断道,如今他的脸上已满是汗珠,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显然是体力急速流失的表现。

    郁旸涎闻言便施展灵术,协助洛上严加固圣旋解生印。

    符印之上,血色依旧,金芒渐隐,白光渐盛,与血魂彼此融合。符印自身也在两股力量的催动下逐渐变大,因上红刃随之发生位置上的变化,便似在水中切割一般,让那骇人的叫声更是听来惨痛无比。

    及至符印顺着结界扩展,足够将整个马陵笼罩其中,那混乱的惨叫声也随之达到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随之而来的便是马陵城中的屋舍因为剧烈震动而出现崩塌,有不少百姓因此受伤。

    洛上严掌中的血痕已经裂开许多,从伤口中飞出的血魂也似乎达到了极限,郁旸涎唯恐再僵持下去会让洛上严命丧当场,他便吼道:“快收手。”

    洛上严却对此置若罔闻,只道:“不要分神。”

    洛上严的左臂颤抖不止,这正是即将难以维继力量的表现,郁旸涎见状再无法等待时机,只在九婴的惨叫声中,豁然出手,一面推出了全力打在圣旋解生印上借以和山洪对抗,一面打开洛上严,迫使其停止运功。

    便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马陵城楼之上迸出一道白芒,切开了结界,也彻底破开了将整座城池淹没的山洪。日光再度照入马陵,一切重归光明,也将那些恐惧就此驱散,山洪亦立即消退。

    洛上严只觉眼前一片白芒甚是此刺眼,而他左手的痛楚也前所未有地清晰,视线中一片光亮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更遑论郁旸涎的身影。此刻忧心如焚,他不由扬声喊道:“郁兄!”

    身体被白芒包围的时刻便浑身温暖,左手的疼痛也似在这样的抚慰中得到缓解,然而无法寻找到郁旸涎的担忧并没有因此而减弱,洛上严试图挣扎着站起身,然而身体就好像完全不受控制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郁兄!”洛上严依旧不懈地呼喊着郁旸涎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当身体被人扶住时,他以为是郁旸涎,便脱口而出道:“郁兄!”

    “是我。”

    张仪的声音传来,然而哪怕洛上严知道那布衣书生就在自己身边,可视线中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想要去抓住张仪,但身体的不受控制令他无从动作。而意识正是在这样焦急的时候开始变得模糊,直至他彻底失去意识。

    再度醒来时,洛上严发现郁旸涎就在身边。睁开眼看见这白衣少年的第一眼,便让他十分兴奋,因此他全然忘记自己是身受重伤之人,猛地就要坐起身,却被内伤和左手的伤同时疼得低叫了一声。

    “躺着说话就好。”郁旸涎柔声道。

    此时白衣少年坐在床边,尽管面色看来有些憔悴,但洛上严观其行为,看来伤势并不严重,他便放心不少。耳畔有有郁旸涎方才一声温和叮嘱,他遂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目光却一直落在郁旸涎身上,只是突然之间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郁旸涎内心总是抱愧,是以致歉道:“当时情急,一掌之下并未来得及顾及你的伤势,还请见谅。”

    “你也是出于救我之心,否则如今我还不知是不是有命在这里同你说话。”洛上严道。他见郁旸涎一直看着自己的左手,便也将目光转移过去,道:“保住了命,还怕保不住这一只手么?只是如今还疼得厉害,不太能动罢了。”

    “早知如此,我便不让你用血魂救火了。”

    “山火不灭,遭殃的始终是马陵百姓。如今你我能两次救下这座城,多亏血魂,没有造成更坏的结果,就算好事了。”洛上严劝慰道,“九婴的情况如何?”

    郁旸涎摇头道:“山洪退去之后,既黎山的封印再次发生变化,我想九婴也在这次交锋中受到不小的打击,短时间内或许不会再出现了。”

    洛上严点头,却见郁旸涎打开了水镜,原来是裴陆予。

    “郁师弟,马陵的情况如何了?”裴陆予开门见山问道,听郁旸涎将郁山洪对抗的情况简单交代之后,他亦将在大梁城中察觉到古怪气息一事告知了郁旸涎。

    洛上严闻言色变,却因为郁旸涎专注于和裴陆予交谈并未留意他的举动而暂时没有被发现。

    “我一早就猜到大梁城中也有不可估量的力量存在,如此看来和北郊以及这次解开大羿五星之事是大有关联了。”郁旸涎回头正要询问洛上严,却见玄袍少年正若有所思,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洛上严始终略显微妙的关系,便就此打住,再问裴陆予道,“无法探查清楚气息的来源么?”

    裴陆予摇头道:“这几天我确实感觉到这股力量在频繁运动,可是我修为尚浅,每次追踪了没多久就会跟丢,所以至今还没有找到真正的来源。”

    “我也去过马陵北郊,试图再次查看那里的祭台,然而已经人去楼空,没有任何踪迹了。”郁旸涎道。

    房中的气氛就此陷入沉默,半晌后,裴陆予才道:“郁师弟,我之前已经将马陵的情况传回太虚山了,师父说已经让靳帛符靳师弟前来马陵。”

    “师叔好意我心领,只是九婴一事十分凶险,怕是靳师弟来了反而危险。”郁旸涎问道。

    “我如今身在大梁,无法直接襄助你们,我想师父让靳师弟前来的原因正是要进行辅助,以便及时将消息传回太虚山,也好对可能发生的危险作出应对,免得总是让你和佐梁君陷入危险。”裴陆予道。

    “如此也好,你的郁师兄拼起命来无人拦得住,多一个人也好多一份劝阻他的力量。”洛上严道,见郁旸涎朝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竟不由笑了出来,问道,“张子呢?”

    “虽然这次我们抵挡住了九婴的攻势,但既黎山下的土地,短时间内是无法重建屋舍,让那些百姓居住的,张子如今正和县令交涉,还是希望可以将北郊的地拿出来安置那些百姓。”郁旸涎道。

    “张子这忧民之心令人动容。”洛上严叹道。

    “裴师兄,靳师弟可说何时能够到达马陵?”郁旸涎问道。

    裴陆予摇头道:“我与靳师弟失去了联络,向太虚山询问,他们只说靳师弟已经下山,未免引起不不要的担忧,我并未将失联一事告知。”

    郁旸涎沉思道:“那就再等等吧,毕竟这几日九婴事件突发,煞气已经散开,又有不知名的力量从中作梗,耽误了靳师弟的行程也未可知。”

    裴陆予点头道:“那就再等几日吧,我会继在大梁追查那股力量,郁师弟你也多加保重,虽是忧患,你也千万不可太过忘我,毕竟是上古之力,都不是你我可以以一人之力与之抗衡的。”

    “裴师兄关心,我记住了。大梁之事有劳了。”郁旸涎。稍后,他便关闭了水镜,却发现洛上严正盯着自己,目光有些莫名,让他颇为好奇,开口问道:“怎么了?”

    “你方才说,北郊的祭台已经撤走了?”洛上严问道。

    “嗯,想来是那人探查清楚了九婴的情况,也或许掌握了我们的动向,所以就此消失。”言至此,郁旸涎的脸色便十分深沉,道,“我们一直暴露在某些人的视线之下,所有的行为都被关注着,这让我觉得,从离开大梁的那一刻,就仿佛有某种计划或是阴谋随之展开。”

    郁旸涎满是探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洛上严身上,让他不禁有些心虚起来,只是面对郁旸涎这样无声的质问,他仍旧面不改色,道:“你我一切小心才是,不管是面对九婴还是其他有心之人,如今你我两个伤患,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郁旸涎的神情似是对此未知可否,但他终究点了点头,与洛上严道:“知道了。”

    白衣少年提步离去,洛上严听着门扇关合的声响,只觉得身心俱疲,这就合上双眼暂作歇息。

马陵卷 第四十四章·为民请命

    郁、洛二人在筹谋九婴一事的同时,张仪正在马陵府衙外扬言要见县令。然而府衙的差役只将这布衣书生拦在外头,根本不让他踏入一步。

    “官府之道为民而开,现如今尔等居然置受难百姓于不顾,如此德行,如何为官!”张仪在府衙外大声质问道,虽然面前的差役个个凶神恶煞,却依旧不能令其退却。他正高声斥责县令的为官而无所作为,发现长街另一头有一大批百姓正集结着朝此处过来。

    那些都是原本居住在既黎山下的百姓,因为此次山火和山洪的双重侵袭,故园不复,但府衙却对他们置之不理,而又听说张仪一个外乡客尚且为他们挺身而出,他们因此聚众前来府衙,要向县令讨要说法。

    有为首的百姓一见张仪便跪倒道:“张子非我一县长官却还为我们请命,请受小人一拜。”

    随后那些百姓便齐齐跪在张仪面前,连声高呼着张仪之名,再三感谢。

    “诸位请起。”张仪忙将身前的几位为首百姓扶起,解释道,“所谓百姓国之基,马陵遭此横祸,本就令人痛心,县令为官无道,更是让人气愤。可怜你们现今无家可归,我不过是本着筑基之道,大家不必如此。”

    张仪如此言语,更得民心,当下便有人高呼其名,并集结着要向府衙内冲去。

    差役见此情景立即动手将百姓拦住,再让人进去通知县令。不消片刻,县令便就此现身,现场的混乱也就暂时得到了平息。

    县令貌似诚恳道:“诸位,并非本县不想将北郊之地拿出来以供大家修建居舍,实在是巫师有言,北郊之地,是凶地,若有人居必出祸害。既黎山的风险有目共睹,倘若本县让你们迁去北郊,当真出了更难以估量之事,本县于心不忍,也不敢贸然做出这后患无穷之举动。”

    “马陵北郊地势平坦,且有流水经过,土地尚且富饶,正怡居住。”人群之后传来一个少年声音,说得振振有词,很是坦荡认真。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正立在此时的阳光之中,一袭白衣沾了些尘土,面容亦有些憔悴,但那一双眼睛尚且熠熠,看来沉稳,在众人注视之下未有半分退却,仍旧昂首而立,很是器宇轩昂。

    张仪一眼便发现了这少年白衣之上绣着的花纹,和郁旸涎身上的如出一辙。

    少年在众人瞩目之中走向县令,尚算客气问道:“马陵北郊之地一无妖兽出没,二无鬼魅盘踞,山川地势走向也颇佳,不知是哪位高人测算出其地大凶,不宜人居?”

    县令本就心中有鬼,此时被少年当众执意,他更加哑口无言,措辞良久都不知如何应答,最后索性掷袖回道:“高人必定不可随意暴露,本县也是为百姓安危考虑。你又是何人?敢在这里质疑本县行事?信不信本县即刻就将你收监,治你个对上不敬之罪?”

    “县令大人治民无道,置民生不顾,又如何说?”张仪问道。

    如此一问既出,周围百姓便一同附和,一时之间场面便又变得混乱起来。县令唯恐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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