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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兽美食园-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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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人群奔跑的祁砚,也在这一刻刹住了脚步。
完了。
面前的凶兽,是他从未见过的巨大凶残——高壮如山的身体足有数丈高,张开的巨嘴里尖牙层层叠叠,宛如夺命的山洞。
巨兽利爪一扫,冲在最前面的数名百姓立刻被捉了起来、塞入它的口中。牙齿咔嚓咔嚓,如铡刀般利落地开合,轻松几下就把人切成碎泥、吞噬下去。
祁砚在近距离看着这一切。巨兽的嘴里还残留着人类鲜活的残肢,腥气四溢。他甚至连恐惧都感受不到了。
巨兽的利爪继续向前。祁砚腰上传来一阵紧箍的疼痛——它的利爪捏住了他的身体,然后快速回拖,直直地卷向它的口中——那里,是无边无尽的黑暗。
“祁砚!祁砚!”
混沌之中,他听到嘶声裂肺的吼叫。
男人从后方冲上前来、凌空一跃,死死地扒住了巨兽回缩的前爪,一下子随之被提到了空中。他焦虑地喊着少年的名字,挥动着手中的刀刃,“铛,铛,铛”,一刀一刀地扎在坚硬的外皮上。
男人想要把抓住祁砚的这只前爪整个砍断,然而,这凶兽表皮太过厚实,平日削铁如泥的利刃,此时也如树枝般脆弱不堪。
“冬墨,放手。”
眼见着离巨兽的大嘴越来越近,祁砚泪眼模糊地摁住男人的肩膀:“冬墨,快放手!”
“不!”
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被吃进嘴里的。祁砚一记手刀劈中冬墨的臂弯。男人撑持不住,终是从半空里坠落了下去、跌在了地上。
“冬墨……”
再见两个字,他不想说出口。凶兽嘴中强烈的血腥熏得他睁不开眼。晕晕乎乎地,他想起刚来异世的时候,他曾差点葬身鱼腹。那个时候也是这般,被吸进了一张满是尖牙的巨嘴。
想不到,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头来还是要死在一张大嘴里。
不过,现在的他可是和当初大不相同。至少那时候他作为一只小鸟,是真的一无所有。而现在,他有冬墨。
不过,很快也会再见不到了……
少年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被完全吞入的那一刻,一道耀眼的光束落在他的面前,猛地爆炸了。
“轰”地一声巨响,爆裂掀起了巨大的热浪,把他整个人冲了出来。
“啊呀……”腾空的感觉令他本能地蜷缩起来。祁砚感觉到自己跌在了地上,腿骨传来咔嚓一声裂响,痛彻心扉。
来不及叫疼,有人抓住了他的臂膀,把他拼命地往回拖。
祁砚眯开眼,只听耳边嗖嗖箭响,无数利箭精准地袭向巨兽,刺入它的脸颊、双瞳、身躯。巨兽的嘴巴刚被炸过,整个下巴都脱了节、歪歪斜斜地挂在脸上,鲜血、涎水拖了一地。
一瞬间,祁砚看到射在巨兽身上的利箭,以为是猎人们来救他了。但随即,他仰起头、望见了上方漫天的炮火和箭雨。
猎人不可能有这么多、这么强大的武器。
不只是巨兽,挡在两侧的魔兵和其它凶兽也遭到了箭阵和火球的袭击,霎时间人仰马翻、被打得丢盔弃甲。祁砚顾不上腿上的剧痛、勉强翻转过身,就见后方突然冲出来了一支从未见过的陌生军队。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军袍,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弓箭、驾驭载着火炮的战车,正冲着魔人的军队疯狂扫射。
他们有救了。
祁砚心下一松。他感觉到男人正努力拖着他,往远离战火的方位逃去。混乱间,他听到有人带着哭腔和喜悦的高喊:
“黑羽!是黑羽!”
黑羽军突然杀出,周遭魔兵和凶兽猝不及防,只得仓促后退。趁着这间隙,黑羽军中有人大喊:“百姓随我撤退!”
无人再有看那人魔交战的热闹,百姓们纷纷跟着那人往后方撤退。冬墨把祁砚翻了个面儿,看着少年脸色苍白地捂住左腿,焦急问道:“怎么了,腿伤了吗,还能走吗?”
祁砚虚弱地点点头:“嗯,刚才被炸出来的时候,腿磕到地上了。骨、骨头好像断了,好疼。”
他的脸上爬满了汗珠,说话间牙齿胡乱打着颤,显然是痛到了极点。
冬墨心知自己不能胡乱摆弄,便小心地把少年打横抱起,然后追随着大流逃跑而去。
第91章 黑羽
祁砚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直挺挺地躺在床铺上。屋里的光线很暗; 但他知道,这里正是他所熟悉的地方。
他又回到了十四食肆。
在铺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他才逐渐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事。凶兽魔兵全面来袭; 他自己差点被巨兽捞进嘴里生吞活吃; 所幸危急时刻有一支传言中的黑羽军半道杀出; 以箭雨射向魔军、阻其去路,救下了自己及城中的其余百姓。
他慢慢转动头部; 看到自己正是在食肆的休息屋里。他环视四周、暗暗有些吃惊; 当日镇子遭袭; 被无数火球狂轰滥炸; 大量房屋倒塌破碎,没想到食肆还保留得不错,除了墙上有些裂痕之外; 周围一切尚好。
祁砚蠕动了一下身子,随即感到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他不敢再乱动弹,一手扶着左腿,一手撑着后背,小心翼翼地抬起上半身来,往前看去。
腿上绑着厚厚的白色绷带; 还固定着木头夹板; 显然是有人帮忙处理过了。
喘了口气; 又在铺上躺了会儿; 休息屋的门打开了。兰老板和冬墨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醒了?”
兰老板在他床边坐下; 伸手在他腿上的伤处附近轻轻探了探。冬墨跟在其身后,手里端着一碗药汤,冲祁砚温和一笑。
“小腿骨摔断了一截,不过还好治。”兰老板伸手要接过药碗。但一瞧身后那人,他又隐秘一笑,把喂药的机会让给了冬墨。
男人懵懵地看着他,再木讷、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腼腆地咽了口唾沫,端着药碗上前去。
祁砚被喂着喝了几口药。隔着冬墨,他感觉到兰老板在帮自己腿上换药,不由得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魔人还在吗?”
“贺迦联络上了黑羽的一支小队,万幸赶得及时,把镇子上的凶兽和魔兵都驱逐出去了。”兰老板说道,“现在,百姓们都集中呆在美食街,黑羽的主力也结束了在边境线的战斗,不久便会赶到落霞镇,守卫这里。你大可安心养伤。”
“太好了。”祁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尽管身上伤痛,心情却十分愉悦。“这次可多亏了你们黑羽。多亏你们救了我们。”
听到这话,兰老板的眼底闪过一丝波动。他莞尔一笑,顿时顾盼生辉,看得祁砚心口畅快,更加愉悦了。
“不过……这么多的黑羽军,以前都藏在哪里?”
“大多和我一样,隐姓埋名、生活在市井之间,互相之间保留着联络,只等危机出现便迅速集结而成,为抗魔而出击。”兰老板答道,“核心领袖,例如赫亲王及其随从,则藏在荒无人烟的深山里。”
祁砚忽而有些感动。官府在明,黑羽在暗,而关键时刻,正是这些“看不见”的军队挺身而出,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他给祁砚换完药之后便离去了,留下冬墨在屋内继续照看着负伤的少年。
男人打开随身带入的食盒,从里面摆出了几样小碟,而后慢慢扶着祁砚的身子:“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肯定很饿吧?来,我扶你坐起来。”
祁砚注意到他的手上沾着不少白色的面粉,好奇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面?难道现在食肆已经恢复营业了么?”
“恢复营业?唉,怎么会呢。”冬墨摇了摇头,“外面的局势变了,镇上聚集了从四面八方来逃难的百姓,他们一没家,二没钱,三没东西吃,光靠自己怎活得下去?全仰仗黑羽在镇上维持秩序,让郡里的人们互相帮着照应,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镇上家里房子还完好的就贡献住处、收留一些难民,店子里囤了食物的就拿出来统一分配,给饿肚子的百姓吃。要不然的话,这天寒地冻的,从别处逃过来的百姓没个落脚的地方,还不得饿死、冻死。”
他帮祁砚把饭菜盛在小碗里,“食肆的小楼里也收留了几十个逃难的百姓。咱们这儿有厨子有食材,过会儿我还得回灶屋里去做饭,尽量让暂住的人们都有一口热的吃。”
祁砚捧着热乎乎的饭碗,点了点头:“这法子是好。不然大家各管各的,从别地逃来的难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吃了点东西,忽然发现冬墨的目光一直紧盯着他,令他的脸皮有点发烫。祁砚索性放下碗,问道:“怎么了,为何一直看着我。”
冬墨不语。祁砚便戳了他两下,他才闷闷答道:“再有下次,你可不许甩了我,自己走。”
祁砚一怔。随后他才想起来,冬墨所说的,原来是先前那件事儿——在黑羽到来之前,他被巨兽一爪子抓进嘴里,冬墨试图前来相救。眼见救援无果,为免拖累,祁砚便果断地劈中了冬墨的手臂,让他从空中落了下去。
面前的男人一把抓住祁砚的手,可怜巴巴地盯着他,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祁砚不由得好笑:“好啦,咱们现在不都好好活着么,你就别想那可怕的事情了。”
“不!”冬墨这一次犟得出奇,他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你必须答应我,如有下次,绝对不准推开我!”
冬墨稳重的时候像是他的大哥,但倔强起来就跟小孩子似的,嘴巴一鼓、眼睛一瞪,看得祁砚十分有趣。他伸出手臂,揽过冬墨的脖子,让他的上半身靠到自己怀里来:“好好,我答应你,以后咱们干什么都在一起,好不好?”
“那你可得信守承诺,不准丢下我。”
祁砚拍拍他的背,搂紧了他,眼神一寸一寸地暗了下去。白天所经历的事情还一幕幕地徘徊在他的脑海,令他背后阵阵发冷。
尖牙、巨嘴、腥臭的口腔……临死之前,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本能反应,本能之下或许也有些许考量。毕竟,和孤家寡人的穿越者不同,冬墨还有母亲和弟弟需要他照顾。祁砚到底狠不下心来,让心爱的男人陪着自己去死。
如今,他俩能顺利地双双活下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能理解冬墨类似于被抛弃的苦痛,可倘若再有那样的时刻,祁砚也绝不会让冬墨傻傻地跟着自己落进巨兽的肚子。
晚些时候,兰老板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大部分魔兵都已经离开了红叶郡。他们自朱国北边侵入,在红叶郡边沿遭到了黑羽的猛烈阻击,现下已经放弃了这片土地,转而向着东南面的两个郡进军而去。”
“坏消息是……魔兵绕开了红叶郡,但他们留下了上百万只凶兽,将红叶郡的四面严严实实地包围了起来。”
“包围?”祁砚思索片刻,旋即明白了魔人的用意,“他们打算切断咱们和其它郡的联络,把红叶郡变成一座孤岛,慢慢地耗死?”
“正是如此。”兰老板幽幽地叹了口气,“魔人远道而来,物资有限,留给他们的时日不多。要想在短暂的工夫里打败朱国,就必须‘欺软怕硬’,挑容易打的地盘先打下来,难打的则留到最后慢慢磨。
红叶郡虽然偏僻,但是黑羽军的大本营,于魔人而言,必定是最难啃的硬骨头。所以他们选择先去攻打临近的几个郡,等到周围全部沦陷之后,红叶郡必将孤立无援,到时候物资短缺、四面楚歌,也将不攻自破。”
他的一席话让屋里的人们都沉默了下来。冬墨不甘地问:“那黑羽有没有办法冲出红叶郡?咱们反过来把魔人的补给线切断,让他们也孤立无援,回不了老家。”
“黑羽军的上层也有此意。”兰老板面露愁色,“不过,要想冲出红叶郡,就必须突破由上百万只凶兽组成的漫长防线。目前全郡人口加起来不足百万,黑羽集成十五万军队,在数量上不及对手有优势。更何况,凶兽时常出没在人流聚集地带、袭扰百姓,黑羽既要保护民众,又要设法突围,困难重重。”
“兰老板,食肆里食材的储备量有限,要供养小楼内的百姓,可能支撑不到七日。”冬墨低声说。
正讲着话,小屋的门被打开了,贺迦气喘吁吁地走进来,手里抓着嗷嘎大叫的鼓风兽。
他把聒噪的傻兽扔到一边,自己拖了把椅子,噗地摊坐下来。
祁砚观察到,他大衣的肩头上落着一层薄薄的冰粒,便问了一句:“外面下雪了么?”
“下雪?没,不过好冷,地上都结了霜。冻死我了。”贺迦说话时嘴唇乌紫,口齿间咯咯地打着颤,“墨兄,有没吃的,我、我快饿死了……”
冬墨立刻起身,“锅里还有几只饺子。”
“行,行,只要是热的就行。”贺迦把手搁在灯下,就着这微薄的热气儿呼呼地搓着,“麻烦你了!”
冬墨转身出去了。兰老板给他倒了杯热水,“外面的状况如何?”
“还好,落霞镇里面的魔兵和凶兽都被赶出去了。”贺迦接过茶杯、猛地一口灌下去,顿时烫得直哆嗦,“但、但是,他们清点粮仓时发现食物不够了,可能维持不到一个月。况且,郡里的田地也大多在战时被毁坏。在期限内不能冲出去的话,我们被困在此地,迟早得活活耗死,不战而败。”
没有食物,百姓就无法活命,军队也没法打仗。贺迦自嘲地笑笑:“镇子边缘还有不少凶兽。回来的时候咱们撞见了一个肉嘟嘟的家伙,长得跟青蛙似的,那腿肥得很,一看就很好吃。”
兰老板嗤笑了一声:“你这小子,就知道胡思乱想。”招了招手,“过来,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了。”
“伤好得很。另外,我可没胡思乱想。”贺迦一边脱下大衣,一边叨叨地说,“以前在山里被赤羽军围剿的时候,连个野菜都挖不到,不都是把凶兽剔了魔丹之后烤着吃的吗?人都快饿死了,哪还那么多讲究。而且不瞒你说,凶兽长得高大结实,肉还真劲道。一口咬下去,啧……那个鲜香……”
一边说着,一边还啪啦啪啦地搅动着舌头,似是在回味着鲜美时光,口水四溅。贺迦自顾自说了一会儿,突然发觉屋里静悄悄的,再一看,兰老板和祁砚,两个美人都炯炯有神地望向了自己。
“呃……咋、咋回事啊?”
兰老板幽幽说道:“如今,咱们郡里别的不多,只有一样东西特别多。”
“啊……?”
“凶兽。”
祁砚开口:“如果能捕捉到一些凶兽,照着贺大哥说的方法剔掉魔丹,是不是可以拿来给百姓和士兵填饱肚子?”
“呃……这个,吃倒是可以吃,但……咱们要是真能捉到那么多凶兽,倒也不会被困在红叶郡了。”贺迦无奈地摇摇头,“凶兽的数量是黑羽军的六七倍,到时候可别肚子没吃饱,自己反倒成了凶兽的盘中餐。”
也对,如果抓凶兽这么容易,黑羽又何必被困在这里。祁砚垂下了眼眸,却发现兰老板神采奕奕地向他走了过来。
“祁砚,等腿伤好一些了,我想带你去见见赫将军。”
祁砚还有些懵:“赫将军?哪位赫将军?”
“就是我先前同你讲过的,黑羽军的创立者,前任赫亲王。”兰老板解释道,“他被先皇削去了王爵、剥夺了姓氏,此后便以名为姓,我们黑羽军中称他为‘赫将军’。”
他旋即对贺迦说:“祁砚正是由赭鹊化形而来。”
“什么?!”
贺迦大叫一声,把祁砚吓了一跳。这男子呼地扑到祁砚面前,激动地打量着他:“你你你真是赭鹊?”
不等祁砚回答,他又是一声惊叫,炯炯有神地瞪眼望着兰老板,“祁砚是赭鹊,那是否意味着,他可以使用‘赤啸’?则清呀,你这闷葫芦,有赭鹊在手为何不早说?还让咱们苦苦纠结这么久……把凶兽一锅端,不就是小赭鹊一句话的事儿么?”
祁砚脑子懵懵的还没转过弯来,贺迦早已没心思留在屋内。他迫不及待地披上了大衣,拖着祁砚就要出门:“快,祁砚快跟我去找赫将军,咱红叶郡有救了!”
“贺迦,你这莽人,怎不问清前因后果就草率行事?”兰老板制止了他,费劲地把他摁在座上,“我一早就知晓祁砚是赭鹊,也知道赭鹊可以修炼‘赤啸’一招,凭此发动兽潮,将大量凶兽集在一处。但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的。”
“等等,兰老板——”祁砚来了兴致,“你说的‘赤啸’是何意?真的能把很多凶兽聚集在一处?那样一来,岂不是很方便捕杀?”
第92章 小鸟见大鸟
拗不过祁砚强烈的好奇心; 兰老板将“赤啸”一事相关同他简短地解释了一番。
“赤啸,是赭鹊一族所修成的最强招式; 专门用来对付凶兽。它是一种比诡梦烟的‘噩梦’更为强大的幻术,能够扰乱凶兽的神智,使之大量汇聚并往同一个方向疯狂奔跑; 形成强势的兽潮。”
让凶兽都往一个方向奔跑; 这倒是很不错的招数。只可惜——
“问题是……我不会这个什么‘赤啸’。也从来没有从别的异兽那里学过类似的招式。”
“不会也无妨; 可以学的。”贺迦说,“赭鹊一族最厉害的地方; 不就在于特别会学么?”
他这么一说,祁砚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真的?有人会这个‘赤啸’吗?”他望向兰老板; “兰老板,如果有人会使这个招式,我可以试着学一学。咦; 等一等……既然有人会; 为何他自己不使出来?”
“这便是问题所在了。”兰老板吁了口气; “眼下; 黑羽军中有人会使用‘赤啸’一招,但他仍在重病当中; 体力不足以支撑其发动‘赤啸’。我想带你去见见赫将军; 也顺道见见这个人。”
祁砚看了看贺迦。
“成; 我也赞成这个。”贺迦打了个响指; “反正试一试也不吃亏。我这就去联络上峰; 看赫将军和燕先生何时方便。”
说着就要离开。恰巧这时冬墨端着一盘饺子进门来; 才留住了这心急的汉子一时半刻。
“这么晚了,还急着出去么?”
“咳咳,小赭鹊要见将军啦,越早准备越好哇。”
次日,冬墨背着腿伤未愈的祁砚早早出门,乘上了马车。此时天刚蒙蒙亮,街道上空无一人,车轮轧在街道的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吱嘎嘎声。
“我们要去哪儿?”
“兽馆,黑羽军临时的大本营。赫将军和燕先生都住在那里。”
祁砚心下了然。落霞镇上的大商户都随官府提早撤走了,兽馆便也早已空无一人。它在战前便是落霞镇甚至整个红叶郡里最富贵、最豪华的建筑,占地数百亩,内有宫殿层层叠叠,像是一座巨型的奢华迷宫。
魔国进犯之后,兽馆上下尽数撤离,只留下了一座空城。因着它复杂而牢固的建造结构和庞大的空间,这座遗留的“城”也就被黑羽军征用,成为了临时的军营指挥部。
马车在兽馆门前停下,内有一男子走出接应。冬墨照例把祁砚小心地背在背上,跟在兰老板、贺迦和前来迎接的男子身后,向里走去。
在宫殿内七弯八绕了一阵,他们抵达了将军的住处。赫将军已经理好了仪容,穿戴着一身黑衣,头戴朱红色的羽冠,在大殿上正襟危坐。他五十上下的年纪,面容端庄、五官英挺,暗红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冠上,在殿上堂堂正正地坐着,目光沉稳而深邃,颇有大将之范。
看到他们一行到场,赫将军从座上走下,把他们一一迎到殿内。领路的男子退了出去,祁砚正欲从冬墨背上翻身下地,但赫将军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你行动不便,不必多礼了。”
兰老板、贺迦和冬墨依次向赫将军行礼。祁砚难以起身站立,从冬墨背上向他恭敬地拱了拱手:“赫将军好,我名叫祁砚,是赭鹊化形。”
赫将军温和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半晌,他道:“你随我来。”
冬墨瞥了一眼兰老板和贺迦,见他们都冲自己点了点头,便安心地跟上前去,背着祁砚随赫将军走入了走道侧边的房间。
“此处是燕先生的卧房。先生身患疾病、需要静养,劳烦各位小心脚步。”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入了房间。屋子不大,收拾得很简洁,靠着窗边有一张床铺,上面端坐着一个男子,面色苍白,身上半掩着被单,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祁砚一见到他,忽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好像他们从前便认识一般。
那男子和气地笑了笑,冲他一招手,“来,过来坐。”
冬墨背着祁砚上前,在这男子的榻前小心坐下。男子自我介绍道:“吾名燕之行,来自赭鹊一族。”
祁砚回想起兰老板曾说过,在上一次朱魔大战期间,赫亲王的身边追随着一个赭鹊化形的少年,以其神力助黑羽抗击外敌,想来便是眼前这位燕先生。如今已过去二十余载,当初的翩翩少年也已年至不惑,清秀的脸庞上有了沧桑的痕迹。
祁砚行礼道:“燕先生好,我叫祁砚。”
燕先生身子前倾,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肌肤相触的那一刻,祁砚忽觉一阵热流自燕先生的皮肤慢慢流入自己的指尖,令他身上一暖。
“祁砚。”燕先生慢慢念着他的名字,“我原以为在朱国朝廷这么多年的清剿之中,赭鹊一族已被屠戮殆尽,不曾想今日有幸得以一会小友。敢问小友是从何方而来,族中可有其他亲人尚存?”
祁砚答道:“我出生于红叶郡南边的年江之上,同族中仅剩余我一人,并无其他血亲。”
燕先生幽幽地叹了口气:“命矣。”沉默了片刻,又浅浅笑着,“小友如今修行到了几层,可有听过‘赤啸’之术?”
“说来惭愧……”祁砚有些腼腆,“我道行太浅,目前只从别的异兽那儿习得一些雕虫小技。至于‘赤啸’,我从未亲眼见过,此番也是头一回听说。还望先生赐教。”
燕先生缓缓道:“准确说来,赤啸发源于朱雀一族。朱雀被我国奉为神鸟,当年大朱国建朝,正是皇族号令朱雀为其效命,将凶悍魔物逐出疆土,从魔族手里夺过一块地盘。赭鹊作为朱雀的分支家族,赤啸的威力不及朱雀,但仍能引发兽潮,使潜藏在红叶郡内外的凶兽神志混乱。”
顿了顿,他又说:“贺迦昨夜到殿里来,与赫将军商讨了对红叶郡中凶兽发动‘赤啸’一事。如今我年纪不轻了,且身染重疾,再无法使出此招。若想要引发兽潮,还得寄希望于小友。”
赤啸的威力让祁砚非常动心。然而,他却是一星半点的功底也没有,甚至连招式名字都是头一次听说。现在修炼,还来得及么?
他把自己的担忧向燕先生说了。男子只是笑笑,“这并非难事。赭鹊最擅长的便是学习,如今我已掌握赤啸的发动方法,你只需从我这里全盘学去便是。”
祁砚一怔。
难道说,只要轻轻地啄一啄燕先生的后脑勺,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学会这个大招吗?未免也太轻松了吧?
一直沉默着的赫将军,此时开口低沉道:“二十余年前,黑羽与魔国在□□镇外的山谷□□战,燕先生所化的赭鹊展翅飞至山峰上空,发动赤啸,引得下方凶兽心神紊乱、汹涌奔腾,直接冲散了魔兵的阵形,也给我方争取到了机遇。此次如能再度发动赤啸,也必将成为我军翻盘的良机。”
“赫将军所言甚是。”燕先生小心地坐直了身子。他身上忽有灵气波动,在屋内一圈一圈地荡开,接着,淡淡的光芒笼罩着他的全身。
燕先生消失了,面前有一道朱红色的光辉闪过。祁砚的目光追随着它仰起脖子,只见一只浑身火红的鸟儿轻盈地扑扇着羽翅,在上空低缓地盘旋着。它体长超出半丈,有着线条流畅的纤瘦身形和优雅华丽的修长朱羽,在屋内环绕一周,耀眼的赤色将整个房间都衬得明亮起来。
呆呆望着屋顶上悠悠滑行的那一抹火红,冬墨、祁砚脸上均是震惊之色,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鸟儿低鸣一声,慢慢降低着飞行的高度,落在榻边的空地上,把宽大的羽翼收拢起来,浅碧色的眸子温柔地望向面前的人们。
赫将军对祁砚道:“这便是燕先生的赭鹊本体。小友可化作原形,从燕先生处承袭‘赤啸’之术。”
这就是……赭鹊的本体。
祁砚呆愣地看着地上的赭鹊。不同于自己变成的原形,燕先生的鸟形已是成年体,羽翼宽大、身形颀长,周身火红、绚丽华美,外观像是天鹅和火凤凰的融合,看上去高贵而孤傲,极有睥睨天下的皇者之势。
再瞧瞧自己……
冬墨从背后戳了他一下:“嘿,祁砚,轮到你了。”说着,他和赫将军都往后退了一步。
事到如今,祁砚别无他法,只得屏气凝神地照做。灵气逐渐释出,一阵淡色的光芒闪过……
“啊,这、这就是……祁砚小友的赭鹊本体?”
赫将军为了给祁砚腾出化形的位置,还特意离了好远。没想到,光辉过后,他预料中的华丽鸟儿并未出现,只有一只肥嘟嘟的小红团子站在榻边的椅子上,傻呆呆地望着这边。
人们大吃一惊。
贺迦脱口嚷道:“哈?这,这真的是赭鹊?”
他凑近看了看可怜巴巴的小肥团子,又回头瞥了一眼远处美丽优雅的燕先生本体,不禁嚷了起来:“这个赭鹊也太小了一点吧?而且——”他把小团子捉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查看了好一阵子,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这,这小东西翅膀也太短了,飞得起来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贺迦原本是随口说笑,但听在小肥鸟的耳中却是格外郁闷。它不由得鼓起了嘴巴。
赫将军忍住了疑问,摸了摸小鸟的脑袋,“祁砚,你能飞么?”
他把小团子放在了地上。小鸟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向前跑了几步,接着猛地一跃,扑腾了几下小翅膀。
但下一刻,它脸朝下栽在了地上,毫无悬念地摔了个嘴啃泥。
迷蒙间看到周围人们各色不一的神情,震惊、迷茫、质疑……受到了委屈的小团子嘴巴一瘪,登时大哭了起来。
“咕叽……!”
眼泪喷涌而出,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见小鸟伤心地大哭起来,正哈哈大笑的贺迦立刻闭了嘴,慌张道:“哎哎,我说着玩儿的,你,你可别当真啊!”他想要上去哄劝一下,但小鸟呼地转过身去,只把细细的尾羽对着他的脸,再不理睬。一双短短的羽翅把脸蛋捂得严严实实,哭得伤心极了。
就在这时,小鸟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上有东西在轻轻地拨弄。睁开眼,竟是燕先生——成体的赭鹊在它面前俯下身来,长喙轻轻地梳着雏鸟头顶的小绒毛,喉中低低吟唱。
它的动作很轻柔,歌声若有若无、飘飘忽忽,奇迹般地具有着安抚之效。哭得抽搐的小团子受到了这般温柔的哄劝,倒是不再抽抽搭搭了,抬起浅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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