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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兽美食园-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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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任何东西,就催动了灵气,然后就看到了怪兽的真身,被它一路狂追。”他看向冬墨,“再然后,冬墨从天而降、把它一拳揍扁了。”
冬墨忧愁地看向街道的方向,“不过,现在街上又来了一批凶兽……”
“又来了……?”
兰老板闻言,走到门边去看了看情况。只见屋外混乱一片,百姓们慌张地逃到了店铺里、纷纷把门关得死紧,只剩大大小小的怪兽越来越多,它们在街上漫无目地地游荡着,时不时去撞一下紧闭的店门,惹得屋里又是一阵惊叫。
“该死的……衙门究竟在搞些什么?凶兽都满大街跑了,咱们交钱供养的官府军去哪儿了?”
食肆里的顾客不多。他们害怕地缩在屋内,不敢离开,只得透过竹窗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景象。凶兽已经占领了镇上的大多数街道,三五成群,来回爬动,时不时还会高声吼叫。祁砚和冬墨在屋子里安抚顾客们,兰老板则独自回到后院,把情况告知了贺迦。
“凶兽……大批的凶兽?”听到消息的贺迦两眼放光,嘿笑着舔了舔唇,“岂不是又有美味的烤肉送上门来了?好久没吃过了,肚子还真怀念呐……”
兰老板眼神黯淡,沉默地看着他。“贺迦。”
见美人面色阴郁地唤他的名字,贺迦知晓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脸,即刻迅速地穿好衣物、下了床铺。
汉子把衣物和用品匆匆收进了包裹,对兰老板说:“则清,魔人入侵的方向是落霞镇的东北方,此时前线的防守怕是已经溃散,闯入镇上的凶兽只会越来越多。等到外边的凶兽不那么活跃了,你找个机会去衙门里看看吧,看这帮官究竟什么打算,是否真的要放弃落霞镇、任由魔国打进来。”他语气一沉,“毕竟,现在边沿的村落上下都在浴血奋战,也只有咱们大朱国官府才坐得住屁股,这般气定神闲。”
兰老板点头。贺迦把包裹挎在背上,转身向外走去,“我想办法联络镇子周边的黑羽军,看能否有多余的人手前来支援。这期间,你先留守在食肆观察情况,保护好镇里的百姓们。”
第89章 消失的衙门
贺迦化了装,从院子的后门里悄悄溜了出去。这会儿所有人都在忙着躲避凶兽; 早就没工夫去管所谓的反贼通缉犯。
稍晚些时候; 街边陆续有人从屋里扔了些剩饭剩菜出来,把凶兽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趁着凶兽们围聚在街道上扒东西吃; 有些胆子较大的人便从紧闭的房屋里溜出来,逃命的逃命,搬家的搬家; 还有一些——例如兰老板和祁砚; 则向着落霞镇官府的方向匆匆走去,准备向官员求助。
然而; 拐个弯来到了衙门所在的官府大道; 祁砚远远望见有陆续有四五架大马车从衙门叮呤啷铛地开了出去; 而后有两三个衙役提着棍棒站在原处晃了晃,又转身进去了。
“从马车的制式来看; 上面乘坐的官员品级不低。”兰老板低低地说了声; 接着便向前走去。立刻有衙役提着棍子上来拦他:“做什么; 回去!”
“小民来报官。”兰老板行礼道,“美食街上涌入了大量凶兽,疯狂袭击百姓、抢夺食物。而且……”
不等他说完,衙役便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回去本官会转告上层。你先走吧!”
他不耐烦地把兰老板往外推。祁砚见状,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官老爷; 你们真的不管落霞镇了么?”
衙役一愣。
接着; 他把兰老板和祁砚草草推到了门口; 仓皇地向门里逃去,砰的一声,把官府的大门关得死紧。
“开门,开门呐!”祁砚一口气咽不下,上前咚咚敲着门,“外面都是凶兽,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办?让魔人打进来吗?”
敲了几十声,内里静悄悄的,什么声响也没有。兰老板轻轻握住了祁砚的胳膊,让他放下了手臂,不再做无谓的努力。
“他们大概不会出来了。”兰老板轻声说,“现在只能期望,官府是真的在筹备某种计划,准备抗魔。”
祁砚一屁股坐到地上,靠着官府大院的墙角,目中无神。
“筹备计划?兰老板,照目前这样子看,他们恐怕筹备的是跑路的计划吧?”
兰老板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的目光在祁砚沮丧的脸颊上停留了片刻,接着,伸手抚了抚少年的脸蛋。
“罢了,不必指望了。”
街头传来一阵响动。祁砚警觉起来,担心是凶兽在靠近,但定睛一看才发觉,来人是镇上的一些老百姓。他们人数很多,有老有少,背着挑着大大小小的包袱以及锅碗瓢盆等杂物,朝着这边慌慌张张地涌过来。
跑在人群前面的大伯见着他俩,嚷了一句,“诶,兰老板,你们蹲在门口坐什么?”
“我来找官老爷,请他们出马来捕捉镇上乱窜的凶兽。”兰老板拍拍袖子,站起了身,“可惜他们并不开门见人。”
祁砚好奇问道:“大伯,你们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呀?”
人们在官府门口停下,乌泱泱的估摸着有上百号人,拖家带口。领头的大伯说道:“还能做啥?我们住在镇子的北边儿,屋子都让凶兽给拆了。护国税一分没少交,咱街坊邻里的都来了,一定要找官府讨个公道!”
说着,他们涌上前来,开始重复祁砚曾经的动作——拍门大叫。
“官老爷行行好啊——救救咱们无家可归的百姓吧!”
上百人聚集在官府门口,齐齐向官府请愿。被凶兽夺占了家园的百姓们无处可去,越来越多的人听闻了动静,便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径,在官府的大院外跪求、哭号,吵闹声越来越大。
他们请愿了很久,官府的大门却始终紧紧关闭,无人出面应答。终于,越来越庞大的人群挤满了整条街道,把院门堵得水泄不通,有的百姓忍无可忍、冲上前去,咣咣砸起了门。
“轰隆”一声,落霞镇官府的大门在长久的捶击、敲打之后,终于被砸得倒塌在地。百姓们随即鱼贯而入。
祁砚跟在往里冲锋的众人后方,一进门却大吃一惊:“院子里没人!”
他曾因为官司的事情不止一次进过衙门,他对内里布局也有些印象。往日这衙门里有不少官员在办事,虽算不得热闹,却也人来人往,繁盛异常。但现在,衙门的大院里空荡荡的,并无一人所在。
不仅如此。
“天啊,你们来看!”
有百姓冲到了官员们日常办公的房间内,却发现,里面不但没有人在,甚至就连人员在此停留、活动的痕迹也没有!桌椅、柜架乱七八糟地横了一地,而当中的贵重物品及文书早已消失不见。
不甘心的人们继续往里冲去,他们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找过去,直至翻遍了整座官府大院。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下,终于有人生硬地喊出了声:
“官府跑路了!”
这一句,五个字,犹如一颗迸发的火星,落在百姓们绝望如枯草的心头,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
“衙门跑路了!他们扔下我们不管了!”
“这天杀的狗官啊……他们不声不响地走了,这是要扔咱们在这儿等死啊!”
人们吵嚷起来,摔着,砸着,踢打着,向空无一物的官家大院发泄着怒火。愤怒、不甘、绝望……负面的情绪如同天际的愁云凝聚在大院的上空,深深地笼罩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祁砚静静地立在墙边,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再回想起先前望见的仓促离去的马车和前来推阻的衙役,他忽然抽动了两下嘴角,苦苦地笑了一声。
官府竟然真的跑路了,就像他此前预感到的那般。
默默地转过身,离院子里打砸的人群越来越远。他和兰老板一前一后往大院的外面走去,突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喊叫:“商会!商会呢,他们和衙门的人一起收了咱们这么多的‘护国税’,咱们去找他们说理去!”
一句话宛如点醒梦中人,百姓们扔下了狼藉一片的院子,向着下一个目标匆忙跑去。是赌场,兽馆,还是远山饭庄……这都已经不重要了。祁砚知道,在官府老爷们匆忙踏出落霞镇外的那一刻,镇上的富商大贾们一定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把前些时日收缴上去的大笔税款,连同自己的身家财产、如花美眷一齐带出城去,驶向不知何方的新居所。
百姓们说得没错,最终被扔下的,就是他们这样的草芥罢了。
祁砚站在官府大院破败的门口处,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官府大街。他的心也空落落的。虽然一直努力地稳住情绪、避免卷入到愤怒失控的人潮当中,但低头看看自己,处境和疯狂大闹的民众们也没有多少不同。
都是朝廷的弃子罢了。
少年目中无神地呆望着破败的街道。
“这个国家,真的完了……”
会在大战来临前夕甩下百姓,带着筹来的军款悄悄开溜,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官府?这样的官府伫立在这样美好的国度之上,对这片美丽的土地是一种亵渎。
他闻到一阵熟悉的草药清香。随即,兰老板的手臂轻轻揽住他的脖颈。
祁砚仰起脖子,望向灰暗阴沉的天空。
“兰老板,我的故乡不在这里。”他喃喃说着,“不过,自打来了这里之后,我就喜欢上了这片土地。”
这片土地上生活着他的友人、爱人,他爱的饭馆,还有其它许许多多可爱的事物。如今,它们却全都被抛弃了。遗弃在魔人大军铁蹄的挞伐之下。
兰老板轻轻牵起少年的袖子。绝望当前,他仍是一如既往地柔和笑着。
“祁砚,我们回去吧。”他轻声劝着,“完蛋的不是我们的国家,而是掌管着这片土地的官府。达官贵人们走了,商会可能也走了。但我们还要活着。”
祁砚微微一怔。
“我们还要活着。”
是的,一切都还未有结束。
祁砚暗暗握紧了拳头。天要下雨,谁也拦不住。这个稀烂的官府,逃走就逃走罢,也随他们去。但于他而言,落霞镇是他除了出生地之外的第二故乡,他绝对不会轻易地放弃斗争,放弃友人,放弃活下去。
=====
回到食肆的时候,祁砚意外地发现冬墨正收拾好了行装,似乎正准备上路。他急忙问道:“冬墨,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镇子上的凶兽成堆,而乐庄那边还不知是何状况。我得赶快回家里一趟,把我娘和弘儿接到我身边来。”冬墨急急地说着,摸了摸祁砚的脸颊,“你乖乖呆在食肆里,等我回来。”
“等等!”祁砚拉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冬墨不想让祁砚跟着他出去冒险,但兰老板也劝道:“外面凶兽泛滥成灾,你和祁砚一道出去,相互有个照应。”他说着,打了个呼哨,把鼓风兽也叫了过来,“让鼓风兽也跟着你们一起。一有情况,它会来通知我。”
拗不过他们,冬墨只好同意带上祁砚和鼓风兽,一块儿匆忙朝着乐庄走去。
“冬墨,听说凶兽都是从落霞镇东北面的天云镇那边过来的。和乐庄是一个方向吗?”
“乐庄应是在镇子的东面。至于是否有凶兽侵入……尚不得知。”冬墨心事重重。
他们沿路遇上了不少的凶兽,但因为镇上人员众多,凶兽们分流散开来,因而缠上他们的并不多,冬墨手里紧握着刀片,一人就能应付过去。紧赶慢赶走了一个多时辰,冬墨忽然认出了熟悉的面孔。
“阿财?”
年轻的男人正背着巨大的包裹在路上走得哼哧哼哧,闻声便抬头往这边看来,立即瞪大了眼睛:“墨哥?你们不呆在镇子上,怎么倒往这边走过来了?”
冬墨瞳孔一缩,“怎么,乐庄出事了?”
“嗨……出事了,出大事了!”阿财抹了把汗,停住了脚步,他的嗓音里带着些哭腔,“村子完了!昨天突然冲进来了好多的怪物,在田地、水沟里、菜园子里满地乱窜,把粮食牲畜啥的都给吃干净了!”
冬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那……那人怎么样?”
“人?唉,不少乡亲都被怪物袭击,死的死,伤的伤,其余活着的也来不及收拾什么东西,都往镇上逃出来了……”提及被毁灭的家园,阿财不由得红了眼眶。
男人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焦虑地:“那你有没有看到我娘和我弟弟?”
“抱歉墨哥,我走得急,没注意他们去了哪儿。”
阿财有些愧疚地看着冬墨。
男人闻言谢过了他,急匆匆朝着后面走去。阿财忙拉住他:“唉墨哥,咱们村里的大家伙儿都结伴出来了,我走得早,其他人可能都在后面呢,你沿途注意着问问其他老乡吧。”
“好的,我先去了!”
一路连走带跑,祁砚跟在冬墨身后上气不接下气。但好在他们拼命赶了一会儿,就看到迎面的乡道上走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乐伯和阿进父子三人!
“阿进!”
冬墨喊了一声,被叫到名字的汉子抬起头来,使劲挥了挥手:“喂!墨哥!祁砚!”
他们会合到了一块儿。心急的冬墨劈头就问:“阿进,你可有看到我娘和弘儿?”
“都在都在,都在后边,”阿进往人群后方一指,“弘儿和老康他们在一起,两人啥事儿也没有,你放心便是。”
“谢了,我先去找他们了!”说着,冬墨的身影如同旋风般消失了。
乐伯关切地看着留在原地呼呼喘气的祁砚,问道:“孩子,你和冬墨是从镇上来的吧?咱们也正打算往镇子里去呢。”
“正是。”祁砚先前时停时跑,折腾得脏腑十分不舒服。他弓着身子喘了会儿气,答道:“镇上冲进来好多凶兽,冬墨担心家里,就跑回来了。”
“天啊,镇上也有凶兽?”
阿进和阿升一齐惊叫了一声,眼里透着绝望。
“是的,而且……”祁砚想了想,又打住了。他的目光依次扫过乐家父子三人,看到他们一个个都衣衫破烂、灰头土脸,显然是从遭了灾的村子里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他不忍告诉他们,不光是凶兽满街,就连落霞镇衙门的官老爷们也早早逃离了这里,只留下小镇里的满地狼藉。
转眼瞥见阿升的左胳膊上包着简陋的纱布,上头浸着血渍,祁砚惊道:“这是怎么回事?阿升哥,难道你是被……”
阿升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笑,“咱家后院里冷不防冲进来一头大蝎子,横冲直撞,一钳子把我的肩膀都快夹碎了。逃出来的时候爹给我把毒剔了,包扎了几圈,好歹捡了条命回来。”
看着阿升被里三层外三层包扎起来的手臂,祁砚一阵心酸。他此前觉得凶兽危险异常,但这对于危险的感觉仅仅停留在想象的层面。直到现在,他亲眼看见了阿升染血的手臂,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凶兽的恐怖与残酷。
“咳。”
见祁砚定定地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面露惧色,似是被吓到了,阿升干咳一声,用大衣盖住了伤处。阿进凑上前来,递来了一个竹筒:“来来,祁砚小弟,看你跑的全身是汗,喝点水歇一会儿。顺便同咱们说说,镇子上是什么个情况……”
祁砚往嘴里倒了点儿水,谢过了阿进。他正打算理理思路、给他们说下镇子里的事儿,忽然听到乡道上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了?”
他还懵懵地坐在地上,阿进立时转身、掀开大衣,拿出了一把弩。箭。
“有声!肯定是凶兽来了!”
闻言,祁砚忽地站起来,“现在?”
“嗯……你听!”
只听一阵悠长的“嗷——”,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不只是一头,祁砚向周遭张望着,似乎有好多头庞然大物正朝着这边靠近,自四面八方狂奔而来。
“不、不会吧!”强烈的不详的预感席卷了他的全身,祁砚一阵哆嗦,绷紧了神经。只听后方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叫声,有人慌忙向前方逃窜而来:“救命啊,有好多凶兽!”
一派混乱之际,祁砚听到冬墨的喊声:“祁砚!”鼓风兽自他的头顶急速上升,嗷嘎嗷嘎地大叫起来。它的嗓门粗哑而响亮,很快,冬墨循着声音朝他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他的母亲和弟弟。
“是祁砚!”乐弘指着这边,兴奋地叫了一声。但没时间诉说相聚的喜悦了,人群后方传来轰隆轰隆的巨大声响,两头四脚的大怪物已经冲上了乡道,朝着人们追赶而来。
“都不许慌!老幼妇孺先走,其余人跟我上!”
说话的正是老康——乐庄猎户们的大前辈。面对着眼前的乱景,这身经百战的老猎人并不显得惊慌。他让人群中的老弱先行撤离,剩下身强力壮的猎人们个个架起了弓。弩,直面追赶而来的数头凶兽。
看清了冲上来的凶兽的模样,祁砚才明白,自己在镇上看到的那些所谓“凶兽”不过是小儿科。镇上的凶兽好歹还有些毛绒绒的动物模样,而现在冲下来的那几头蜥蜴状的凶兽外表就跟异形似的,长满全身的肉红色触角、密集到夸张的长长尖牙,四肢如骨爪般在地上爬出深深的凹痕,一边哼哧爬动,一边还发出吱吱的尖利啸叫。
待到它冲到射程范围之内,老康一声厉喝:
“放箭!”
“嗖嗖——”箭如雨下,跑在前面的两头顿时被射得翻倒在地。但后来的几只吃到了先锋们的教训,纷纷往侧面避开来。交手之间,已有一头率先突破了箭雨的阻挡,从侧前方猛冲过来。
危急时刻,和猎人们一道留下的冬墨如猎豹般敏捷地跃了出去。他伏地闪过了凶兽的一扑,接着反手抓过那东西的长尾巴,把它整个抡到了另一边,哐当一声砸进了地里,碎石四溅。
“墨哥,干得好!”有的猎人叫好欢呼起来。然而,更多的啸叫声自周围逼近,凶兽们接二连三地追赶过来。
“不行,太多了,防不住了!咱们赶快去镇上!”
老康和另外两个老猎人留下来,在乡道两旁埋下了几捆简易的手工炸。药,其他人则迅速撤退。祁砚正要过去,冬墨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冲他招呼着:“走,咱们先撤离!”
“冬墨,你娘和乐弘呢?”
“不担心,他们已经跟着大流去镇上了。”冬墨牵起他的手,向着前方快速地奔跑起来。
片刻后,只听后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道路都被震得颠了几颠,祁砚足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却被冬墨伸手一捞、揽住了腰,稳稳地拎了起来。
“咱们快跑!”
第90章 峰回
一路狂奔着跑回了镇上; 祁砚不住地回头; 终于看到老康和另外两个猎人都好端端地跟上来了。
回到熟悉的美食街; 祁砚放松了片刻。但接下来,又该如何呢?镇上虽然人多,但官府不在; 官军也连个影子都没有。单靠一帮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又能撑持到什么时候呢?
他们领着乐夫人、乐弘以及阿进父子几人一块儿进了食肆,却发现那儿聚集了不少逃难的百姓。
他们从落霞镇周边的各个村落里逃难而来,无处落脚,只好请求兰老板暂且收留他们。兰老板将他们安顿在食肆的二楼和小院里,又发放了一些干粮,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一些银两。
冬墨在后院里临时做了些馒头包子之类的熟食,拿给自家母亲、弟弟和阿进家的人们填填肚子。
“哥; 我还是最喜欢吃你做的包子。”乐弘一拿到吃的就狼吞虎咽起来,嘴里塞得满满当当; “要是包子里再多一点儿肉就好了。连着一天一夜没睡,真的好想多吃点肉啊!”
“傻小子; 能有包子吃就不错了。”冬墨敲敲他的脑瓜,“凶兽入侵; 镇上供应食材的店家也快开不下去了; 咱们食肆里还能留着点儿吃的; 算是万幸。”
“唔……好吧。”吃着热腾腾的素包子; 乐弘心生满足; 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往四周张望了一圈; “咦,祁砚到哪里去了?”
“祁砚?”冬墨一回身,果真没看见祁砚的身影。“可能在楼下,我去看看。”
他下了楼。
食肆的一楼没有什么顾客,只有两个店小二在收拾着杂乱的桌椅。紧闭的大门边,祁砚背对着他,透过墙壁上的竹窗静静地看着外面的街道。
冬墨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祁砚,在看什么呢?”
祁砚幽幽地望着外界的天空。
“冬墨,我有一种预感。”他轻声说,“这一次,来的不只是凶兽。”
“不只是凶兽……”冬墨神色复杂,“那还会有什么呢?”
话音刚落,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剧震起来。冬墨眼疾手快、护住了祁砚的额头,下一刻他的手背上被墙壁上震落的碎石砸中,顿时鲜血流出,顺着手臂淌了下来。
“冬墨!”
男人隐忍地咬着牙,“外面肯定出事了!这回又是什么?”
他们双手抱头,冒险往外面张望了一眼。只见从街道上空坠下了大量的火球,如同炮弹般打在地上,把街边的房屋炸得粉碎。
“不好了,咱们不能呆在这里。”祁砚拉着冬墨往回跑,“这一片建筑密集,显然是敌人轰炸的重点目标。冬墨,镇子上有没有适合躲藏的偏僻街巷?叫食肆里的人们都去那边吧!”
他们立刻上楼,把恐慌不已的难民们叫下来,一行人自食肆内院的后门往外跑去。一路上诡异的火球接连不断地坠落在地,祁砚仰头望去,只见天空中不知何时竟出现了大量的飞行凶兽,各个展着宽大的翅膀,张开巨嘴,向地面频频发射火球。
街上的其他百姓也从屋子里逃了出来,向着城西跑去。一时间,狭窄的道路上混乱一片。哭声、喊声、嚎叫声,再加上天空中凶兽们的啸叫和低鸣,在破败的小镇上奏出死神来临的恐怖乐章。
“快,咱们必须和人群分流开来,一堆人挤在一起目标太大了!”
在火球的轰炸中,人们哭号着四下奔逃。祁砚回忆着镇子里的地形,领着食肆里的人们往城西的偏僻地带逃去。
“大家分散开,不要进屋子!”
他的抉择是正确的,天空中的凶兽们大多紧追着镇上的主要人流而去,食肆里的人们则顺利地来到了西面的一块儿平地,这里房屋稀疏,而且林木较密,适合人躲藏。
不过,也仅仅是躲避自空中而来的敌人。
在断墙后歇息了片刻,乐伯肩上背着的布袋里忽然鼓动了一下,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伸了出来。乐伯把布袋的扎口打开,一只小熊从里面哼哧哼哧地爬了出来,接着,它朝着断墙的外面跑去。
“等等,小呆——回来!”
然而,夜间熊已经失去了控制。它发疯似地边叫边跑,拼命想要远离他们所躲藏的地方,似乎提前预知到了极大的威胁。
祁砚顿觉不妙,他探出脑袋,忽见前方嗖嗖射来两道银光,立刻重新蹲伏下去。
再一抬头,只见刚才“银光”落地的地方,插着两支飞刀,刀柄仍因着后力而微微晃动。
“不得了!是魔兵!”
这次是魔人来了——身材高大的魔人骑着同样体型庞大的飞马,朝着躲在断壁之后的平民们猛冲了过来。他们的手持长矛兵器、左右突刺,飞刀肆无忌惮地射向躲藏在此的老百姓。看着平民倒在刀下,他们便哈哈大笑,发出此起彼伏的怪叫声。
冬墨让祁砚带着自己的好友和家人们往相反的方向逃脱,自己则断后,捡起断墙边的石头向魔兵砸去,试图以此拖延时间。但更多的魔兵出现了,他们叫嚷着、挥舞着兵器,逐渐朝着这边包抄而来。
镇上完全乱了,街道上、石墙边、房屋里,到处都是慌乱不堪而来不及逃离的百姓。魔兵和凶兽似乎是有意识地把他们往同一个方向赶去,这让祁砚有了不详之预感。
魔兵恐怕是想要借此将他们全镇的百姓像牲畜一样赶到一起,一口气屠戮殆尽。
逃啊逃啊,终于,前方的人群传来一阵骚乱。有人大喊:“前面没路了!”
前面有路,前面是通往邻镇的方向,怎么可能没有路。唯一的解释便是此路不通罢了。
天上黑压压的,盘旋着凶残的有翼凶兽,数量多到几乎遮天蔽日;后方利箭嗖嗖,一声一声,犹如催命;前方被咆哮的凶兽堵得严严实实,只待活人入口。
人间已是地狱。
祁砚的目光从人们颤抖的身影上一一扫过。恐慌、颓丧、绝望……灰色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他感觉到,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头待宰的牲畜。
不过,或许是早就对这一天的来临有所预感,他不像其他人那般惶恐,只是静静地呆在原地。
“冬墨。”
“嗯?”
即使在这个时候,祁砚也欣慰地觉得,男人的声音低沉温润,令他安心。祁砚拉住了他的手腕。
“我们今日,会不会在此地终结?”
“终结?终结什么,性命吗?老实说,我并不怎怕死。”
“不怕死……冬墨,你真厉害。”祁砚笑了笑,“老实说,我很怕死。但比死更可怕的,是死后什么都不知道了。家人,朋友,梦想,……一切。”
还包括爱情。
冬墨望着他,嘴里含糊地:“过桥的时候,别喝汤就好了。”
“嗯?什么?”
“过奈何桥的时候,别喝那啥……啥婆汤。”冬墨憨憨地也笑了,握住祁砚的手,“我脑子笨,可能会忘了你的。”
祁砚的心忽然一阵绞痛。他从未意识到,死亡如此可怕,不但被剥夺了呼吸和心跳的权力,就连记住爱人的脸庞、来世再相见,或许也这么的难。
“冬墨。我们冲出去吧。”
男人没有表示质疑,只是温柔地问他:“去哪儿呢?”
祁砚低下头,“我不想呆在这里,任由他们砍掉我的脑袋。好歹也要挣扎一下。”
“那好。”冬墨低低地说着,“你抓紧我的手。”
男人左手牵住祁砚,右手则握住了血迹斑斑的刀刃。他说:“祁砚,咱们镇上的人都聚集在一起,这样倒是方便魔人把咱们一口气全部干掉。你能不能想办法弄个大火球出来,吸引魔兵的注意力,咱们和其他人趁机散开来,能多逃出去一个是一个。”
“没问题。”祁砚聚起了最后的力气,向着天空,猛地吹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耀眼的火花在空中迸射开来,引得人群中一阵惊呼。
“跑!”
不只是他们,其他人也行动了——趁着魔兵被火光吸引了注意,从人群的中央射出一阵密集的箭雨,右侧顿时有好几个魔兵倒地。趁着这短暂的间隙,人们朝着缺口处逃去。然而——
“吼嗷!”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一头高壮如山的巨兽从天而降,结结实实地挡住了唯一的去路。跑得最近的几个百姓立刻被它的怒吼声震得吐血,昏死在地上。
跟随着人群奔跑的祁砚,也在这一刻刹住了脚步。
完了。
面前的凶兽,是他从未见过的巨大凶残——高壮如山的身体足有数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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