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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魔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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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早就跟你们说了江湖险恶江湖险恶,你们还不信!”张老爷子久经江湖,什么世面没见过,对他们身上的伤压根不在意,一边走一边絮叨。
柳随风知道这位跟自己伯父齐名的老爷子的脾气,也不敢接腔,只是硬撑着跟他向外走。
山洞门口到处是被打的东倒西歪的天瀑山庄弟子,张老爷子走几步,就要往人家身上踹上两脚。
洛少瑾觉得自己没死在石室里,倒是要因为延误抢救而死掉了。转眼看柳随风,脸色白的跟纸一样,随时都能晕倒的样子。
踉踉跄跄的走着,忍啊忍啊,张老爷子始终不把他们的伤当回事。
洛少瑾终于忍不住,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我要死了。”
张老爷子一愣,张着嘴看洛少瑾一姑娘家坐在地上哭。
他闯荡江湖一辈子,见多了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好汉,讲究的是除死无大事。
当然,女侠们多半是娇弱一些的,时不时的会倒在英俊的男侠身上晕倒那么一回两回。可是他看着女娃娃内力颇强,受了挺重的伤,刚才却倔强忍着一声不吭,以为也是位响当当的巾帼不让须眉,一边老怀大慰的想着江山代有才人出,一边转着念头想这女娃要是自己门下就好了。
没想到这才一转眼的功夫,这女娃就坐在地上哭的不起来了。要说也这么大一姑娘了,怎么说哭就哭呢?还像孩子一样撒赖的坐到地上?
张老爷子打了一辈子的光棍,跟女人打交道的机会,上到八十岁下到八岁的女人都算上,少的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看见洛少瑾哭,只觉得万般棘手。
柳随风倒是想哄,可惜,力不从心。他刚才也是知道这位老前辈的脾性,咬牙硬撑而已。
幸好风满楼和薛暮云及时赶到。
风满楼和薛暮云的内功跟洛少瑾比起来要差的多,中了龙鳞草的毒以后,不仅用不了内功,连手脚都是酸软的。张老爷子把他们从地牢救出来以后,便又急匆匆的赶去救柳随风和洛少瑾了,两人相携出了地牢,途中又合力解决了一两个不长眼的妄图抓住他们威胁张老爷子的天瀑山庄弟子,此时方才赶到。
两人一看洛少瑾和柳随风的惨状,顿时心疼不已。
柳随风还好些,虽然他的手臂看起来格外可怖,脸色也苍白的可怕,但是他自己一贯隐忍,有一贯的坚强可靠。
所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便是如此。
风满楼这一路不怎么情愿的拉扯着洛少瑾同行,虽然常常被她使唤,她也不怎么尊重师兄,但是看她满身是血满脸泪珠的模样,风满楼顿时有一种自家孩子被人欺负,恨不得立马为她平了天瀑山庄的念头。
可是刚伸出手想要扶她,就看到薛暮云也同时伸出手,那手就不由的收了回去。
事发当时,吃完饭薛暮云叫了他出去,谈的就是洛少瑾。这小子年轻气盛,还说什么要跟他来一场男人之间的比试,让他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可是此时风满楼就有些笑不出了,有一种自家孩子被人觊觎了去的酸涩感觉。他是她名正言顺的三师兄,什么时候她受了伤,他连关心的资格都没了?
风满楼如此一想,就又坚定的伸出手去,可是终究晚了一步。
薛暮云刚碰到洛少瑾,她就哭着叫了起来,“疼,疼死了。”
薛暮云连跟张老爷子打招呼的心思都没有,紧张的放轻了手脚,跟捧珍宝一般小心翼翼避开她的伤处把她抱起来。洛少瑾身姿轻盈,他就算内力全失,抱她也不费力。
“不疼,不疼,有我在。”薛暮云心疼的恨不能以身代之,一边抱着洛少瑾疾步往客房走,一边看着洛少瑾满是泪水脏兮兮的脸,心里却有一种奇异的冲动,想要吻干她的泪水。
“你又不是大夫!”洛少瑾从来都是蹬鼻子上脸,此时有人宠着,越发的觉得委屈难忍,“疼死了疼死了,你笨手笨脚的,快点啊!”
“少瑾,少瑾。”薛暮云堂堂七尺男儿,以前练武时吃多大的苦也笑嘻嘻的,出去惹事打架,受多重的伤也没哼一声,此时却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看她哭,也觉得想哭。
风满楼原本跟着薛暮云跑的,听洛少瑾一直喊疼,也是心疼的没办法。跑了一阵,忽然反应过来,掉头去找明祈林。
张老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呼啸而来,又抱着人呼啸而去,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老了啊,这女娃小小年纪,便得如此多的护花使者,将来长大了将是怎样一个红颜祸水啊!
张老爷子转头看柳随风,刚想说两句,却看见被忽略已久的柳随风脸色苍白着,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张老爷子顿时慌了神,一边抱怨现在的年轻人都是纸糊的,一边从地上抓起柳随风就追着薛暮云而去了。
地上躺着的天瀑山庄弟子,看着几个人急匆匆的来去也没空收拾他们,连忙忍着伤痛爬起来,一窝蜂的从大门跑了出去。
黯然神伤
明神医在江湖上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再加上洛少瑾的担保,张老爷子他们终于不再把明祈林看做是天瀑山庄的同党。
这明祈林也是倒霉,他本是四处游历到天瀑山庄,好心为天瀑山庄庄主医治。
没想到没救活庄主不说,还被少庄主威逼,从他包裹中找出了龙鳞草,拿去毒害柳随风他们。
少庄主年幼,性子偏激,他相劝不得,反而被少庄主疑忌,派了人跟在他身边监视他。他武功低微,毒术又只知皮毛,反抗不得。
好不容易在吃饭的时候跟柳随风他们坐在了一起。他一边防着少庄主,一边努力给几个人暗示。
可惜这几个人分明都是心不在焉,薛暮云一直在看洛少瑾和风满楼,风满楼被看的不敢抬头,柳随风则端端正正的用餐似乎也在想着什么事情,三个人每一个人肯把目光分给明祈林半分。
洛少瑾倒是时不时的在看明祈林,可惜她是个姑娘家,明祈林着实不方便跟她眉来眼去,尤其是这姑娘看他的目光还带着点羞涩(当时洛少瑾在犹豫着想问月事不来的事情)。
好不容易把消息传给了洛少瑾,洛少瑾却根本不当回事,似乎最终也没帮上什么忙。
提心吊胆了半夜,忽然听到外面有惨叫声,混乱了起来。
偷偷摸摸的观察了半天,确定了监视他的人已经不在了,这才打算收拾包袱跑出去。一方面再也不想在天瀑山庄这鬼地方呆了,另一方面也打算顺手帮柳随风他们把消息传出去,看有没有人肯救他们。
可没想到还没走出院门口,就被风满楼抓住提到了洛少瑾病床前。
他跟着师傅行医的时候,走到哪儿都有人巴结着,还从没受过如此的委屈。若不是洛少瑾证明他是无辜的,这些人回头恐怕也不会饶过他。
明祈林委委屈屈的帮洛少瑾他们治伤。
洛少瑾的伤看起来恐怖一些,但事实上却无大碍。柳随风行事沉稳,虽然当时情况避无可避,只能让洛少瑾挡了那一下,但是他仍是尽力帮洛少瑾避开了要害部位。再加上他手臂的缓冲,那标枪入肉也不算太深。
只是洛少瑾之前身上受的小伤不少,在石室里就失了不少血,又在他们男女授受不亲和事急从权的争论中耽误了不少时间,最后又找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小侍女来包扎。结果就是不仅造成了不少二次伤害,又白流了许多的血,同时整个人几乎包成了个木乃伊。
柳随风的伤势麻烦一些,毕竟伤到了骨头,明祈林妙手回春,仍然不敢保证伤愈之后会不会影响左手的灵活性。
最麻烦的是明祈林对龙鳞草的毒性也没办法,两人失去了内力护持,相继发起高烧来。
张老爷子最不耐烦这些小儿女的唧唧歪歪,看他们离死还远着呢,就找借口走了。
风满楼被刺激了,坚决的要亲自照顾自家小师妹。气的薛暮云没办法,心里直骂风满楼有病,明明都说了对洛少瑾只有师兄妹之谊,还做这种棒打鸳鸯遭天谴的行为!
好在薛暮云还有点良心,没忘记自家表哥还在病床上躺着高烧不退呢,没跟风满楼僵持太久,就去照顾自家表哥去了。
洛少瑾有点受了惊吓,一边发烧一边还做了噩梦。
梦里的情景仍然是她跟柳随风困在那石室里,柳随风流血快要死掉了。
风满楼坐在床边,看着她闭着眼睛一边哭一边叫柳大哥,忽然觉得很是忧愁。
想他风满楼也算的上是英俊潇洒,从小听师父的话,一心一意的为圣火教鞠躬尽瘁,如今都二十有三了,一朵桃花也没开过。身边性别为女的生物除了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师妹,就只剩下赤炼山上做饭的大妈了。
眼看着这小师妹才十五岁,桃花就开了两朵,有人为她出生入死,有人争着病床前伺候。他这个一把年纪的师兄,顿时感到自己的年岁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只是,那薛暮云显然十分忌惮他跟洛少瑾亲近,对他十分的敌视。若是这柳随风也有同样的想法,他该如何是好?
唔,这丫头要是嫁人了,他也该算是大舅子吧?为什么就没得到大舅子应有的待遇呢?
练武之人身体好,而且熬过十二个时辰以后,内力恢复,虽说不至于百病不侵,却比普通人恢复的快多了。
天瀑山庄风景虽好,但是几个年轻人都没兴趣在此多待,于是便雇了马车上路了。明祈林嘱咐了他们注意事项以后,便与他们分道扬镳。
于是,如何分配马车成了个问题。
马车狭窄,而且洛少瑾如今木乃伊的状态必然是要躺着的。
洛少瑾想跟柳随风一辆车,柳随风却以他手臂受伤不方便为由,不肯跟她一辆车。
洛少瑾敏锐的感觉到,柳随风似乎有些躲避她。
她是个爽快的人,有什么事情喜欢挑明了说。
可是柳随风一直心事重重的,不肯接近她。她一残废,现在也没法追着人家问人家到底怎么想的。最主要的,还是她在柳随风面前,总还是要保留那么一点女儿家的矜持的。
于是,在风满楼刁难薛暮云,非要跟她坐一辆马车的时候,洛少瑾直接钦点了薛暮云。
薛暮云顿时心花怒放,乐颠颠的上了马车,留下风满楼一个人站在马车下,提前二十年体会到了女儿胳膊肘往外拐的辛酸。
“伤口疼不疼?想吃点什么?”薛暮云平日里爱捉弄她,可是此时看她受伤,顿时把往常的恶劣行径收敛起来,殷勤备至。
马车是薛家的,不仅布置的十分的舒适,而且旁边的小抽屉里点心水果应有尽有。
“什么也不想吃。”洛少瑾十分忧郁的问薛暮云,“你说,你表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薛暮云愣了一下,看她嘟着嘴的模样很是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脸颊,“你管他呢?你怎么不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虎落平阳被犬欺,洛少瑾扭着头挣了半天也没挣脱薛暮云的手,狠狠的瞪了薛暮云一眼,“等当上你表嫂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的脸颊被薛暮云撕扯着,吐字有些不清楚,薛暮云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哎呀,疼。”
薛暮云一个走神,手下没控制住轻重,听她叫疼才回过神来,可惜已经在洛少瑾脸上留下了个红色的指印。
“你,你刚才说什么?”薛暮云顾不上心疼,眼神里带了些一碰就要碎掉的脆弱。
“我说,等我当上你表嫂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洛少瑾鼓着腮帮子,感觉自己脸颊火辣辣的疼,估计是要肿了。
薛暮云的眼神瞬间空茫了一下,然后被怒气填满,“你喜欢我表哥?”
他的表情一向是带着点玩世不恭的阳光灿烂,就算是生气,也带着些孩子气的别扭,从没像此刻这样过。洛少瑾被他神色吓住,呐呐的说:“是,是啊,怎么了?”
薛暮云的神色冷了下来,“我跟你说,你想都别想!我表哥早就跟金家小姐定了娃娃亲。”
“什么?定亲?”洛少瑾顾不得看他脸色,抓着他的手追问,“金家小姐是谁?”
薛暮云看着她不顾身上伤口急切追问的模样,一颗心慢慢的沉了下去,甩开她的手,敲打车壁,“停车停车!”
赶车的也是薛暮云从附近的薛家产业找来的人,自然对自家少爷恭顺服从。
薛暮云头也不回的跳下了车,从备用的马里挑了一匹,骑上就走了。
“暮云,你做什么?”柳随风听到动静,从车里探出头来。
薛暮云神色一冷,也不回答,快马加鞭的就跑了。
“怎么了怎么了?”风满楼从柳随风的车子上跳了下来,跑来问洛少瑾。
洛少瑾正伤心,脸颊也痛,含着泪花凶了风满楼一句,“我怎么知道!”
风满楼碰了一鼻子灰的跑回去,跟柳随风说:“估计是俩人闹别扭了。”
柳随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个人一天都不肯消停,估摸着薛暮云虽然胡闹,但还是有分寸的,气生完了也就回来了,于是吩咐外面的车夫继续赶路。
薛暮云一阵打马疾奔,心中却始终压抑的难受。
他早该看出来的,她欺负风满楼,她跟他胡闹,却唯有对柳随风不同。
只是一直误会她喜欢风满楼,而对此视而不见。
她居然喜欢他的兄长,她居然想当他的嫂子!
可笑他还为自己渐渐比风满楼更与她亲近而沾沾自喜。
明明是他先看到她,是他先认识她,是他动了心,是他跟她比较投缘……
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喜欢上了他的兄长呢?
那么,柳随风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喜欢她呢?
他刚才说的是气话,一时心中不忿,故意伤她的心。柳随风确实是从小与金家小姐订了娃娃亲,只不过,他们此去是要退婚的。
金家小姐与一个侍从私奔了,清誉受损,不可能再嫁入柳家家门,这件事只有小范围的一些人知道,可是一旦退婚,这个姑娘的名声就真的彻底毁了,柳随风与她有些青梅竹马的情分,对此多少有些不忍,所以一路上走的十分拖沓。
在路上的时候,他还开玩笑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这一路上表哥就能遇上合意的姑娘。
没想到一语成僟。
很多年后薛暮云回想起来,觉得这段旅程是他一生难得的美好时光,烟花三月,良辰美景,他们怀着行侠仗义的梦四处惹祸,却有父辈的人荫蔽,乱世的烽烟擦身而过都与他们无关,身边有手足一般的兄长,和深爱的女人。唯一的遗憾只是那个女人不爱他。
可是如今,他被这唯一的遗憾蒙蔽住双眼,满心的愤恨委屈,只觉得天下间再没有比他更悲惨的傻瓜了。
三年之约
薛暮云发泄了一阵,也就骑马回来了。他总不能就这样一个人跑回薛家去。
只是好几天不理洛少瑾,自己一个人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
柳随风和风满楼只当是小孩闹别扭,也没怎么当回事。
以洛少瑾的个性,像有婚约在身这样的大事,一定是憋不住要立刻问的。
可惜,继被绑成木乃伊之后,她悲惨的来月事了。
当时风满楼正在马车里照顾她。她行动不便,这几天又总是恹恹的不舒服,一会儿哼唧肚子疼,一会儿腰疼,心情也不好,薛暮云又跟她冷战,于是倒霉的风满楼化身二十四孝师兄,被她折腾的十分够呛。
好容易逮到机会打个盹,就听到洛少瑾啊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风满楼立刻惊醒,看他家麻烦的师妹哪儿又疼了。
洛少瑾惊叫了一声以后,立刻意识到不对,连忙赶风满楼,“出去出去。”
“怎么了啊?”风满楼最受不了她这样一惊一乍的,躲开她的手,关心的看她。
@奇@这一看,就看到车垫子上的血迹。
@书@“伤口裂了?”风满楼一惊,连忙拉过洛少瑾检查。
“没有,没有。”洛少瑾挣扎。
“伤口裂了就麻烦了。”风满楼仗着此时洛少瑾行动不便,蛮力镇压。
然后,可怜的三师兄发现似乎有点不对,然后,倒霉的三师兄发现了确实不对。
顿时,三师兄脸红的仿佛柿子一般,呆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那个,那个我有点事……”
洛少瑾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如果把风满楼赶出去,自然成全了自己一颗羞涩女儿心,问题是之后该怎么办?在师兄面前还羞涩什么劲啊!
“回来!”洛少瑾一把抓住风满楼,“赶快帮我想办法,怎么办!”
可怜三师兄自小是孤儿,没有母亲教导,活了二十三岁,一朵桃花都没开过,他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已经是难为他了,他那儿知道该怎么办呢?
“师妹,我好歹是个男的。”风满楼哭丧着脸。
“我不管,你是我师兄,你得给我想办法!总不能一会儿住店的时候让柳随风和薛暮云看到我一身的血啊!”洛少瑾不依不饶的抓着风满楼。
最终,风满楼撕了自己的一件新里衣,做成了布垫,解决了这个问题。然后借着处理沾了血迹的坐垫和衣服的机会,彻底的远离了洛少瑾的马车。
他觉得,人生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有一个彪悍的师妹。他实在不明白薛暮云两兄弟究竟是不是被撞了脑袋,居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柳随风注意到洛少瑾这几天深居简出有些异常,但他自己心思纷乱,自然不会主动跑去关心洛少瑾。
而薛暮云看着冷战这几天洛少瑾蔫蔫的模样,觉得洛少瑾其实对自己还是蛮在意的。
所以说,有的时候误会是美好的。
一路走着,一直到洛少瑾恢复了行动能力,才终于堵到了柳随风。
“柳大哥,听说你已有婚约?”
柳随风苦笑,这些天他一直有些心烦意乱理不出头绪,也不是故意躲着她。
他与金敏之,是自小定的娃娃亲。金家与薛家是世交,他年幼跟着母亲回薛家归省的时候,常跟这位远房的妹妹玩在一起。
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一直知道那个女孩是他未来的妻子,是要度过一生的人。
金敏之是大家小姐,性子淑静温婉,他对她没什么不满意的。
从小,习惯性的会在她生辰的时候差人给她带礼物,游历的时候,也会记挂着让人给她捎去地方特产。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会写信与她分享。
所有人都道他们这一对,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
原本,两家是计划今年让他们完婚的。
谁也没想到金敏之这个一向循规蹈矩的小姐,会看不上自己年少有为的未婚夫,却选择了跟一个侍从私奔。
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和一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侍从,没有什么关系,也没什么朋友,只靠着变卖她那些首饰逃跑。
他们一路北逃,到卢城的时候终于花完了所有的钱,穷困潦倒。
金敏之没有办法,托人送信给柳随风。
柳随风是个仁厚的人,接到信以后虽然也震惊愤怒,觉得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被冒犯了,可是终究是没有袖手不管。
他赶到了卢城。
见到金敏之以后,胸中郁结的那些怒气只化为无奈的酸楚。
这一路北逃,她大约过的十分不好,原本天真娴静的面容满是憔悴,漆黑润泽的长发也变得干枯凌乱。
她大约有些后悔,抱着他哭了很久。
他应该送信通知金家,让金家派人来带他们回去。
可是出于一种不知名的心理,他给了他们逃亡所需的钱,然后转身离开。
这大约也是一种报复吧,他想看她悔不当初。
他没有看错,那个侍从最终拿走了她所有的钱,抛下她离开。
不知世事的小姐看透了世态炎凉,乖乖的回家了。
金家知道纸包不住火,去信给柳家,讲明事情原委,百般道歉,请柳家去退婚。
金家也知道,如果柳家退婚,金敏之这一辈子也就完了。金家疼女儿,虽然知道难以启齿,仍是在信中暗示,他们金家愿意多给陪嫁,哪怕这女儿能嫁过去做小,他们金家也感激不尽。
柳家一向开明,何况这事还没有传开,金家的闺女虽然闹了这么一件事,但娶回来做妾也不是不可以。就由着柳随风自己决定。
随着金家的信来的,还有金敏之单独写给柳随风的信。
信中一字一泪,姿态放到最低,对自己所作所为百般忏悔。
柳随风一直到上路南下,也没做出最终的决定。
一方面是自己男性尊严被冒犯的愤怒与不能原谅,另一方面是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和柳家与金家的交情。
他头一次如此的优柔寡断。所以这一路他与薛暮云到处管闲事,快马加鞭两个月的路程,愣是让他们走了近半年。
可是如今这其中又掺和了洛少瑾。
这小姑娘性子直爽,爱玩爱闹,带着些没长大的天真,又有些肆意的任性鲁莽。
他觉得她很可爱。
他不是没经历过感情的愣小子,他能感觉到她对他的不同,能感觉到她看他时眼神里的感情。
可是她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他没把她的感情当真,更主要的是从没想过有一天柳家的当家主母会是她这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生死存亡之际,他说了如果活下去,他娶她。
如果只是激励,其实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如今他们平安了,对于那个承诺,不能说他后悔了,而是他觉得太过儿戏。
如今她站在他面前,问他,“柳大哥,听说你已有婚约?”
这其中的纠缠过往,他又该如何跟她讲呢?
她站在她面前,带着稚气的眉眼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等他给她一个答案。
“少瑾。”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声音有些干涩,“我此去,便是要退婚的。”
他心里默默叹息,那些犹豫,挣扎,不舍,情谊,终究还是敌不过男人的自尊,其实他心中早有决定了吧。
“你还小,当时在石室我说的那些话欠考虑了。”他看着她眼中闪过喜悦,却又因为他一句话暗淡下去,心里有些不忍。
“你后悔了?”洛少瑾尖锐的问。
“我……”柳随风看着她,叹了口气,“少瑾,你只有十五岁,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见过的人也有限……”
“你不喜欢我吗?”洛少瑾打断他的话,直指重点。
柳随风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回答。不喜欢吗?这一辈子,印象最深刻的女子,除了从小就是他未婚妻的金敏之,就只剩下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只是,她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啊,如今在她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事情大约就是喜欢与不喜欢,或者是与薛暮云因为一些芝麻谷子的小事闹别扭。
他比她整整年长了十岁,想的事情,肩上的责任已经与她不同了。
就算是他与她互许了终生,一年之后,两年之后,三年之后,她一天天长大,又是否还喜欢他呢?
她受到委屈,会哭,会找师兄告状,那么如果要她肩负起一个家族呢?
他和她之间,其实熟悉的有限,这一路上说的话,恐怕还没有她与薛暮云一天说得多。
“我不是小孩子!”洛少瑾有些愤怒的说,她讨厌他这个借口,可是她的反驳显然没什么说服力,心里又委屈又难堪,如果真的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呢?即使在石室那种情况下,这种话也不该乱说吧。
“柳随风,我讨厌你。”洛少瑾忍着眼泪,转身就要走。
然而柳随风在自己理智反应过来前,便伸手拉住了她,“少瑾。”
他犹豫了一下,有些话说出来以后或许他会认为不理智,可是最终他仍是说了,“三年后,你十八岁,如果你仍然喜欢我,我一定去赤炼山提亲。”
“若是,这三年里,你遇上了喜欢的人……”他看着她,声音里带了些没有把握的苦涩,“那么就当我们从没有过约定吧。我,等你三年。”
洛少瑾愣住,很想有骨气的说谁稀罕你,可是终究默默流着眼泪点头,她想她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了。
客栈的拐角处,薛暮云默默离开。
他了解他这个表哥,自小稳重懂事,是家里的骄傲。
洛少瑾不明白,他却懂。
洛少瑾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做当家主母。
这放在他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需要考虑的。可是在柳随风心里,却很重要。
薛暮云觉得很可笑又有些心疼。
他看来重要过一切的女孩子,在别人那里却百般顾虑犹豫取舍。
偏偏,她不选他。
意外之喜
洛少瑾在客栈呆着有些无聊。
此处有圣火教的一些生意,风满楼要去处理一下,因为有些场合他认为少儿不宜,便把洛少瑾丢在了客栈,洛少瑾暂时也没心情缠着他,便由他去了。
薛暮云这次气性倒是很大,这么久都不跟她说话。
而柳随风虽然跟她定了三年之约,态度却始终带了些回避。
她想出去逛都找不到人陪。
趴在窗台上正发呆,忽然一盆水迎面而来,将躲避不及的洛少瑾淋成了落汤鸡。
洛少瑾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这是二楼,怎么可能有水从窗外泼来。
窗口探出一个头,薛暮云一翻身跨入室内,得意洋洋的说:“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气顺多了!”
“薛,暮,云!”洛少瑾咬牙切齿,扑上去卡住他的脖子,“你到底犯什么神经啊啊啊啊!”
薛暮云被她勒的直翻白眼,“咳咳,轻,轻点。要死了,要死了。”
“上一次你掐我脸我还没收拾你,你还对我摆脸色,现在居然还敢拿水泼我!还有上上一次,你踩脏了我的裙子,上上上一次……”洛少瑾历数着薛暮云的恶行,一直数到第一次见面他讽刺她是猴子。
看着薛暮云被掐的毫无反抗之力,洛少瑾终于出够了这几天被冷落的气,放开了他。
“出去!”洛少瑾气势汹汹的一指门口。
“哎,不是吧?打都被你打了,你还生气啊?”
“我换衣服!”洛少瑾沉着脸拧了拧袖子的水。
薛暮云一句话不说,转身便窜出去了。
洛少瑾换好衣服,打开门把门外乖乖等着的薛暮云抓了进来,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凶巴巴的说:“说,你前两天干嘛对我摆脸色?还把话说一半说什么你表哥定亲了。”
薛暮云吊儿郎当的坐着,“我跟你明说了吧,你嫁给我表哥是没有幸福的。”
洛少瑾白了他一眼,“你嫁过?”
薛暮云噎了一下,拉了拉凳子远离洛少瑾,“不要开这么恐怖的玩笑好不好?”
“逛街去?”洛少瑾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明明柳随风对她并非无情,却抗拒她对他的感情,而一向很投缘在一起玩的很开心的薛暮云,也不愿意接受她做他的表嫂,她觉得很挫败很堵得慌。
“好。”薛暮云也不想再说下去。有些话,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洛少瑾,可是他自己有了喜欢她的心思以后,这些话怎么说他都觉得像是挑拨。所以,还是不说了吧。她还是个孩子,长大了以后会明白的。那条路不好走,如果她后悔,他会在她身边。
跟薛暮云逛街实在是一件舒心的事情。
圣火教是有钱,可是圣火教要养的人也多,洛少瑾的身份又不是当家主事的。而薛家就不一样了,全家就供他这一个小祖宗花销,那钱跟纸似的。
薛暮云此人的爱好十分广泛,无论买什么,他都很懂行。虽然偶尔会挑衅的讽刺她两句,但不会不耐烦。她咋咋呼呼的时候,他会一脸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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