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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是妻控-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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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到卫离一刻都不多等,即刻便要清算这个说谎不打草稿,为富不仁的大户老爷。
卫离也是个缺德鬼,他让卫朗去买了个大水缸,蓄满清水抬到王老爷的家门口,他自己随手往那水缸里撒了几根金线。
然后对王老爷说:“王老爷,说来真是太巧了!卫某和王老爷爱好相同,也养了几条黄金鱼,不过卫某养的比王老爷略久,黄金鱼已能看出雏形来了,王老爷来瞧瞧,它们是不是特别可爱?”
卫朗:“……”
卫一:“……”
“……”王老爷。
若雪觑着那王老爷的脸色连变三下,已呈猪肝的颜色了。好在他也是个临危不乱的角色,当下装模作样的俯身,一边端详水缸里那几根手指长短的金线,一边摇头否认:“卫少庄主,这只怕不是黄金鱼吧?”
“这怎么不是黄金鱼呢?”卫离若无其事地道:“黄金鱼小时只有一咪咪大,不仔细瞧,肉眼几乎都看不清。稍大后如金线,再大如金砖,此盖为黄金鱼之名的由来也。”
“……”若雪咬唇欲笑,这都是王老爷骗丹楹的说辞,卫离原封不动的全还给他了。
王老爷胀红着脸还想狡辩,卫离却轻描淡写地道:“卫某这几条黄金鱼也是从异邦购得,已养了好些年了,祈国养黄金鱼的同好们,皆知卫某的黄金鱼乃货真价实。不知王老爷的黄金鱼有那些同好能证明?”
王老爷连忙说自己没养多少日子——他临时杜撰出一个黄金鱼已属难得了,一时之间上哪去找一群莫须有的同好去?
卫离接着道:“那还真是遗憾了,卫某没有眼福能看到王老爷的黄金鱼,不然以卫某多年养鱼的经验,还可以帮王老爷辩一辩那些黄金鱼的真伪,以免王老爷上当受骗,养错了鱼。”
王老爷忙说自己没养错,他的也是如假包换的黄金鱼,间接的承认了卫离养的也是黄金鱼。
此时此刻,王老爷不承认卫离的黄金鱼也不行了,尽管他明知卫离在撒谎,但卫离的骗术比他高杆,再让卫离说下去,他的黄金鱼只怕就是伪黄金鱼了,虽然那真的是伪黄金鱼……
两个骗子对决,只一个回合便高下立见。
“那就好。”卫离打蛇随棍上,言辞恳切地对王老爷道:“敝府的侍卫不小心弄死了尊府的黄金鱼,卫某实在抱歉,为了弥补王老爷的损失,打算将养了多年的黄金鱼赔偿给王老爷。”
他还说:“养黄金鱼的人一般都不差银子,黄金有价黄金鱼无价,卫某为刚才的行为向王老爷道歉,只因舍不得自己的黄金鱼,便浅薄的想用银子来弥补王老爷所受的损失,真是太不应该了!”
“……”王老爷僵在当场。
卫离做这种事驾轻就熟,他丝毫不担心王老爷不还银子,反正他不介意将王老爷弄到监牢里去,谁叫他唯利是图、贪得无厌,还喜欢趁火打劫呢。
他没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已是仁至义尽了。
从灰溜溜的王老爷那离开后,他们正要打道回府,卫焰却带着人找过来了。
卫焰这段日子住在将军府,他本打算直接去家里找人的,谁知碰上楚宛琴等人刚从街上回来,说在玉心街碰到过卫少庄主和少夫人。他略一沉吟,便直接奔玉心街而来。
见到卫焰,卫离和若雪也顾不上飞鸾公主了,直接和卫焰去了将军府。
希望之星被盗了!
若雪没想过收回希望之星,而卫离为了弄清天玑子的意图,仍将希望之星压在将军府的那块石磨盘下。但和希望之星附在一起的那两道符,他却取了出来,让天纯子化了。
那一黄一紫的两道符,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时时膈应着卫离,一是因上面写的是若雪的生辰八字及她的习性喜好;二,自然是因为上面的殄文。
卫离起初以为那殄文是天玑子写的,他逼问天玑子为什么要用殄文在符上写若雪的一切,天玑子也未否认。
然而天玑子死后,天纯了化符的时候,却道这符不是他师兄写的。咳,原因不用考究——因为他师兄的殄文学的乱七八糟,写的自然不多美妙,他一眼即能分辩。
用殄文写符的,另有其人!
外加天玑子被人刺死,这件事愈发显得扑朔迷离。
现在,压在大磨盘底下的希望之星又不见了!
那块大磨盘,卫离日日夜夜派人在暗处守着,而希望之星压在大磨盘凹进去的磨心下,与地面虽不说严丝合缝那么夸张,但那点间隙连手指头都伸不进去,且早晚都有人撬起磨盘检查,看希望之星有没有什么异样。
早上卫焰检查过,没事。
晚上再检查,希望之星不翼而飞!隐匿在暗处看守的人也未发现什么异样,至于磨盘底下,光滑平整,连老鼠洞都没有一个。
卫焰剑眉一挑,马上命人不要声张,他自个则带着人来找大哥了。
三个人围着大磨盘转悠了许久,一致得出结论——有人撬起过大磨盘!
撬磨盘不稀奇,但能避过守着磨盘的侍卫却是门大学问。
卫离美目微凝,淡淡地道:“整个磨盘石都抹着千里香,而希望之星,我也用一线香的汁水泡过。只要谁动了磨盘石,谁的身上便会染上千里香;谁动了希望之星,谁的身上便会有一线香的味道。”
千里香和一线香都是用于追踪的药剂,一旦人沾染上,便不容易散去。这两种香都是医仙谷出品,因其无色无味,要价奇高,少有人用。也只有卫离这样的败家子,才肯为了一点追踪香不惜一掷千金。
医仙谷人情味十足,买这两样香者,他们都会附上一只猎人打猎用的猎犬,即追踪狗。
“那我们立即带着狗去追踪。”若雪和卫焰已迫不及待,磨拳擦掌要去抓那个盗窃犯了。
说不定这次可以查到幕后之人——就是这个人,把他们的生活搅的一团糟!
卫离抬头望了望繁星点点的夜空,此时夜已渐深,微风轻拂。
他垂眸凝视着若雪,顺了顺她光滑若水的青丝,磁性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低沉而温润,浓情蜜意不减:“追是要追的,我和卫焰去即可,你乖乖回家等我们的好消息。”
若雪也不争辩,卫离曾说过,有她在身边,他做事容易分心。再者,她又想起被她遗忘的飞鸾公主……
但谁知她甫一到家,等待她的是一纸圣旨。
她一头雾水,尚不明白羿帝这么晚发什么疯?便被宣旨的公公七催八催的催她更衣进宫。
她是瑞国夫人,进宫要按品级大妆。
趁着更衣的间隙,风三娘和丹楹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源源本本的告诉她了,算是让她心里有个底。
弄清了事情的始末,若雪的脸上依旧镇定若昔,拍了拍风三娘的手,示意她不用操心。然后又仔细看了看紫露脸上的伤,瞧着已经敷上清凉去肿的药膏了,遂嘱咐她好生休息。
最后,她带着罪魁祸首丹楹,随宣旨的公公进宫了。
一见到若雪,本来已在太后的劝慰下平复了情绪的东方飞鸾又激动起来,几步冲到若雪面前,红着眼睛指着她,气愤地道:“东方若雪,你还有脸来见我?!”
若雪瞧着她不说话,她又不是来见她的,她激动个什么劲?
东方飞鸾见她一言不发,连个内疚或道歉的表情都没有,哪有半点做错事的样子,愈发生气了。
“你这个大坏蛋!亏我一心一意拿你当妹妹看,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念着你……你倒好,欺负我不说,还让你的奴婢杀了我的阿宝!你今日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一定跟你没完!”
“没完什么?”若雪神情从容的拨开她的纤手,一脸淡定地道:“身为公主,别学那市井妇人指手画脚的,没得丢了身份,有什么事,容我见过太后和皇上再说。”
“别急着来见朕,你们姐妹俩自个把皮扯清楚再说吧。”周羿姿态慵懒地坐在御案后,单手支颐,完全一副看好戏的兴头:“至于太后……”
他十分孝顺地对太后说:“母后劳累了一天,该早点安歇了,朕让人送母后回宫吧。”
“……”东方太后算是明白了,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儿子嫌她在这里碍眼,赶她走呢。
东方太后这盏灯从来都不省油,当下一边打着哈欠往外走,一边对莫公公招了招手:“皇帝,就让莫公公送哀家回宫吧。”
莫公公正叹息皇上越夜越精神,冷不防被太后点名,顿感不胜荣幸,在皇上的示意下,急巴巴的去侍候太后了。
若雪一见太后要摆驾回宫,即刻抛开东方飞鸾:“太后娘娘,皇上明儿还要早朝呢,您看您还是留下来吧,好歹帮臣妾出个主意,省得拖得太久,误了皇上的早朝……”
深更半夜,她一个臣子之妻,东方飞鸾一个待嫁少女,被一个未立后的年轻皇帝留在养心殿,若没个长辈在场,只怕比孤男寡女的话题还惹人非议。
太后得意的睨了沉下眸色的儿子一眼,她就知道自己走不成,以若雪的细心和谨慎,她才不会像东方飞鸾那样什么顾忌都没有,她得顾得卫家,顾着卫离的名声。
周羿垂下幽黑的眸子,缄默不语,心情明显变差了许多。
太后知道他默认了若雪的话,于是对若雪道:“那好吧,哀家便留下吧,不过哀家和莫公公有点事情要到偏殿去商议,你们姐妹俩先说说话,哀家稍后过来。”
说罢,太后向莫公公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去偏殿。
一到同样富丽堂皇的偏殿,太后挥手让一干宫人后退,只留下应嬷嬷在身边,对莫公公说:“莫公公,你仔细听好了,待会皇上就寝时,你安排好宫女服侍皇上。”
莫公公愣住了:“这,这……太后娘娘,这行吗?陛下会……”
太后让莫公公安排的宫女,就是皇帝大婚前,教皇帝房帷之事的女子。
古代十分注重传宗接代,作为皇家,传宗接代尤其重要了,广衍后嗣就需要早生多生,因此,皇子们很早便开始接受性启蒙教育了。
恐皇子们不知人道,误了生育继嗣之事,宫中藏有大量的春宫画,还开辟专殿,殿内有展示男女交合的壁画和塑像,宦官负责开启殿门,引太子和皇子观摩学习。
皇家甚至煞费苦心的在宫中豢养小动物,用动物本能的交合,使皇子们明白两性关系。
这些龙子凤孙,基本在十六七岁就要大婚,一般不超过十八岁。在他们十三岁后,宫中会安排宫女教导他们人事,以免在大婚的时候手足无措,能够从容不迫的应对夫妻生活。
所以一般皇帝、太子和皇子在大婚前,已经御过女人了,有的早就生儿育女了。
而羿帝大婚前,东方太后也按祖制,选宫女年龄稍长者八名,供他进御。
在未到羿帝身边侍候之前,莫公公一直不以为羿帝是童男身,其一:当然是周羿都快二十了,太上皇早该派宫女去破了他的童男身;其二:瑞王府的美女不计其数,羿帝为世子时,他自己身边也不乏美女环绕侍候,怎么还可能独善其身?
然而,直到太后命他在皇帝大婚前,安排好宫女教导皇上人事,莫公公才真相了!
敢情羿帝还是在室男!
莫公公一直挺费解,从十三到十九,这么多年,羿帝是怎么保有自己的童子身了?
不过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羿帝赶紧能人事,因为羿帝近期就要大婚了。于是,莫公公马不停蹄的给羿帝安排司寝女官教他床帷之事。
本以为会很顺利,男人嘛,既非天阄,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哪有不想女人的。只要识得个中滋味,还怕他不食髓知味,进而上瘾吗。
再说了,这八名司寝宫女虽是处子,但事先都受过好几年的训练,很会挑逗男人的,除了没有实战,可谓经验实足。
但头一晚莫公公就碰了一鼻子灰——羿帝爱练功,胜过爱女人……他以要练功之由,让莫公公将宫女带走了。
首战即输,莫公公没有当一回事,只以为是宫女不漂亮,所以引不起羿帝的兴趣。
第二晚再战,安排了一位比头晚漂亮的宫女,然而羿帝同样兴致缺缺,只挥手让他领走,还说不要扰他练功。
什么功?这么重要?竟然比男女之事还吸引人?
莫公公不信这个邪,他也是武艺高强之辈,还是个太监,但他觉得男欢女爱比世上什么武功都引人入胜,让人沉醉!怎么陛下反其道而行呢?
这功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不是邪功?
莫公公没有急于求成,接连几晚都没有安排宫女。
琢磨了几天,他觉得还是宫女不够漂亮的问题。于是绞尽脑汁挑了一位堪称国色天香的宫女,是那种男人一见了就腿软得走不动的美女——这宫女的来头其实蛮大的,生的美貌非凡,以前也是个千金大小姐,只因其父犯事,她做为罪臣之女被充入后宫为奴,身世堪怜。
如果不是羿帝太挑剔,莫公公也不会想到这宫女头上。本以为将这个好机会让给这名宫女,应该可以让她咸鱼翻身了。
谁知结果又出乎莫公公的意料,这位宫女也抹着眼泪铩羽而归。
不对!莫公公凭着自己的直觉,以自己裤裆里的伪老二起誓,陛下有问题!
痛定思痛后,莫公公不敢再轻易尝试了,垂头丧气的去找太后拿主意。
太后听后,同样很错愕,不过太后就是太后,错愕也只那么一会儿。随即十分平静地对莫公公道:“这事暂且放着,等哀家劝劝皇帝,让他暂缓练功,先解决了人生大事要紧。”
有太后这句话,莫公公放心了,也就没有再安排宫女给皇上进御了。
此刻,冷不丁听到太后命他安排司寝的宫女,莫公公素来沉稳的表情也有些龟裂。
他担心陛下又会不识风情,拒绝宫女侍寝不说,还会降罪于他。
谁知太后一挥华丽的衣袖:“哀家说行,就一定行!”太后永远都是那么的威武雌霸:“总之,你只管去安排,其它的事不用你操心。”
“奴才这就去办。”有太后保驾护航,莫公公压力大减,立刻着手去安排。
解决了悬在心头的大事,太后重新回到养心殿落座,唇边还勾着一抹狐狸般的笑容,令无意中瞄到的若雪乍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太后姑妈,呜呜……若雪她欺负我,她不同意交人……”
东方飞鸾一看见太后出来,立即泪崩,扑到太后的身边,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呜呜……难道我的阿宝白死了?我要怎么向我父皇交待?向我母妃交待?呜呜……我是个不孝的女儿……”
刚才太后不在的时候,东方飞鸾逼若雪交出紫露和丹楹,气呼呼地说要让她们为阿宝抵命。
若雪却冷着脸一口拒绝,多的话都没有一句,态度不知有多嚣张。
东方飞鸾几乎气晕,专而向羿帝求救,羿帝却道要等太后来了再说。东方飞鸾又觉得自己受了欺负,伤心的眼泪涮涮的流了下来,见到太后,那委屈诉都诉不完。
太后心情大好,有心想把这件事赶紧解决了,好让儿子快点去就寝。所以太后和颜悦色让宫女扶着东方飞鸾坐下,对若雪道:“这事你怎么看?”
若雪眸色平静,一派淡然地道:“太后,这事没这么简单,如果飞鸾公主一口咬定丹楹杀了阿宝,那臣妾只好状告飞鸾公主栽赃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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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296 上哪都带着你好伐!
5
“什么?我……我,我栽赃陷害?”
东方飞鸾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得不泪眼朦胧地瞪着若雪,重复的问:“你刚才说什么?居然说我……栽赃陷害?”
若雪抿了抿唇,坦然地点点头:“如果公主你硬要说丹楹杀了你那只毒貂,那公主就是栽赃陷害,毋庸置疑。”
“……东方若雪你这个大坏蛋,简直欺人太甚!”东方飞鸾确认若雪是这么说的后,立刻气冲斗牛,顾不得哭了,疯子一般地扑到若雪身上,提起粉拳对着若雪一顿好捶。
“我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你?你也说的出口,你知道阿宝对我多么重要吗?!我精心饲养了多少年吗?它比人命贵重多了,一百条命一千条命也抵不过它的一根毛!我会拿它来栽赃你?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凭你也配……”
“飞鸾公主,够了!”御案后有人沉沉地喝了一声,并迅速挥出手边的一卷奏折扔向东方飞鸾,成功的制止了她的暴行。
东方飞鸾歇斯底里的表现出人意表,太后愕然不已,直到耳中听到儿子的喝声,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忙指挥应嬷嬷和宫女拉开东方飞鸾:“飞鸾,你怎么……”怎么说不过就动拳头呢?这谁教的?
又关心地问若雪:“你怎么样,她没……”她没打疼你吧?
若雪淡淡垂眸,伸手轻抚着肩膀,默默地摇了摇头:“谢太后关心。”她又非铁人,东方飞鸾那混蛋说疯就疯,她也始料未及,所幸她反应的快,只吃了她开始的两拳头,后面的都没被打到。
况且,她觉得东方飞鸾后两句话才说出了她的心声——其实,东方飞鸾也和她一样,并未视对方为姐妹吧,只不过表面上说的甜蜜。
毕竟在东方飞鸾来和亲之前,她们两人素昧谋面,哪会有什么感情呢!说拿对方当好姐妹看,真的很勉强。
“没事就好……哀家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东方太后狂抹额头的虚汗,突然很庆幸皇帝没打算立东方飞鸾为后,便是贵妃,太后都觉得有欠妥当了。
这孩子……也不知熙帝是怎么想的,怎么派这么一个……
那卫静芙虽非皇后的最佳人选,但好歹表现的可圈可点,差强人意,比东方飞鸾这样的还是强上许多。
太后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东方飞鸾了,只是觉得这样的孩子生在贫家小户也许是福,心里什么话都藏不住,给人以心无城府,单纯可爱之感。若生在高门大院,且没有人保护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东方飞鸾的表现可不止如此,她想也不想的推开宫女,几步扑到御案上,把一旁刚拾起奏折的莫公公都吓了一跳,伸出拂尘就要格开她,周羿却挥手阻止了他。
“皇帝表哥……我父皇和母妃曾对我说过,以后他们不在我身边,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夫君!出了什么事,你自然会替我出头,会保护我的……如今……呜呜……飞鸾的阿宝让人害死了,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周羿定定地看着东方飞鸾,谁都以为他被东方飞鸾哭的雨打花娇的模样吸引住了。然而他神色淡淡,眸光微沉,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良久,在东方飞鸾的抽咽声越来越大时,他抬头望着若雪,轻启唇:“你的理由呢?”
直至此时此刻,周羿才觉得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直视若雪了,不用回避目光,也不用觉得心虚,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无须顾忌什么。
从若雪进得殿来,他其实就想这么大剌剌的盯着她瞧了。无关情爱,也不是还想着她念着她,什么都不为,就只想能简简单单的看上她几眼,就看上几眼而已……
关于她的一切,他早已封存,并决定此生再不想起。她有她的日子要过,他有他的生活要继续,谁离开谁又不能活呢……
虽然,没有那个人,心房会空荡许多,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虽然,彻头彻尾失去那个人以后,他的天空好像灰暗了许多,整天觉得自己过的如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不知所以。
然而他没有成为傻子,还时常能见到她,他已经觉得很好了。
至于心里涌上的那些愤懑,和觉得老天不公之类的负面情绪,还有对卫离的妒忌与怨声载道,都统统压抑下去吧!
当然,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包括周羿自己也没有想到,包挺卫离也没有想到,有些事,不是你想压抑便压抑的住的……
人不是神,当不满和怨愤累积到最顶点,往往会走极端,脑子里陡然冒出玉石俱焚的想法!那时候,每个人都只想遵从心声,我行我素……
后话少提,言归正传。
却说若雪听到周羿问自己,于是她上前两步,向周羿盈盈行了一礼,不慌不忙地道:“启禀皇上,臣妾不否认阿宝对飞鸾公主的重要性,但公主所说的一万条人命都抵不上阿宝的一根兽毛,未免太夸大其辞了。”
阿宝重不重要,比不比人命贵重,若雪不想追究,因为在爱宠物人士的眼里,宠物的确和人命等同,甚至超越人命。
芸芸众生平等,若雪从不岐视小动物,她自己也非常喜欢一些有灵性的动物,还养了不少,九宫鸟,猫和狗她都不缺。如果自己养的宠物死了,她也会非常伤心难过,将心比心,她能理解东方飞鸾的想法。
但东方飞鸾认为一万条人命都比不上阿宝的一根毛,若雪却不认同。
若雪认为东方飞鸾言过其实,东方飞鸾却认为这再正常不过了,她不假思索地打断若雪的话:“那些贱民怎么能和我的阿宝比?它是御赐之物,身价非凡,而且它这种貂儿乃是稀有之物,寻常并不能轻易得到。”
她抬高下巴,极为骄傲地冷哼:“哼!你以为它只是普通貂儿吗?竟然拿它和那些贱民相提并论!”
“因为人命贱,因为貂儿稀有,所以公主理所当然的认为无辜的紫露也要为你的貂儿偿命?”若雪觉得东方飞鸾不愧为皇室中人,字里行间都洋溢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令人打心底生出丝丝寒意。
太后也听不下去了,满脸严肃地对东方飞鸾道:“飞鸾,你这说法委实欠妥当。身居上位的人,理当爱民如子!”
“太后姑妈……”东方飞鸾哪有想这么多,她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人,此刻听到太后不悦的声音,她才察觉自己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不禁大为懊恼。
来和亲之前。她的母妃不放心,从头到脚不知叮咛她多少遍,让她说话过过脑子,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习惯一旦养成,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啊!
东方飞鸾也苦恼的皱起秀眉,她可不想给太后留下不好的印像。
咬了咬红唇,东方飞鸾转而向皇帝表哥求救,不料却发现皇上并没有注意她……不知是她多心了,还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皇上似乎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若雪,且那漆黑幽亮的目光异常的专注!
“皇帝表哥……”
周羿哪管东方飞鸾说什么,他正托腮望着若雪出神,没有卫离在一旁虎视眈眈,他的目光才可以这般肆无忌惮!
无论什么时候见到这人,他都觉得她与众不同,她的身上总有一种高贵冷然,却极其典雅的气质,仿佛与生俱来,不会因某些变故而吓得花容失色,也丝毫不会因为所处的环境不同便有所折损。
胆子大的出奇,他惧的东西她都不惧。
再有,她纵然生得美貌绝伦,明艳妩媚,可她媚而不妖,艳而不俗,无须涂脂抹粉,不经雕饰便可以美的浑然天成。
即便她不经意的流露出妖娆魅惑的气息,那也是带着清纯与自然,半点不娇揉造作。不像有些女人,妖治艳丽,媚俗娇笑,假模假式的,整整一个俗不可耐!
好比此刻正含泪唤着他皇帝表哥的女子,同样生得明媚娇艳,似一朵娇滴滴的露水花,动辄泫然欲泣,无辜求助的模样煞是楚楚可怜。
可是,为何他却觉得这样的女子很蠢很丑呢?
他是谁的天?他这么懒,懒的奏折都不想批,懒得饭都不想吃,还会想到替别人出头?还会保护别人?
别开玩笑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谁的天也不想做,他只想有人做他的天;他也不想替别人出头,他只想别人替他出头;他更不想保护谁,只想有人来保护他!
嗯,他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出息的男子……
如果不是因为这么晚了还有正当的理由能见那人一面,她认为他会管她的事?会半夜不睡觉,就为了听她哭来哭去,哭她那只带毒的畜牲?
不知道他最讨厌有毒的东西吗?尽管他现在变得百毒不侵了,但冰冻本尺,非一日之寒,杞羽仙造的孽,在他心里留下的霾霾阴影并没有消除,他依然对一切带毒的物事深恶痛绝!
侧目微睨着东方飞鸾,他漫不经心地道:“飞鸾公主,请让雪夫人把理由阐述完好吗?她指控你栽赃陷害,你不想听听她的指控吗?”
周羿一发话,东方飞鸾不敢再闹了,可心里终究不服气,忍不住狠狠地横了若雪一眼:“白眼狼,你就是说出一朵花儿来也没用,反正谁杀了阿宝,谁就要为它偿命!”
若雪的黑眸清若流泉,但此时却不自觉泛起冷光:“如公主所言,丹楹她杀了阿宝,那她为阿宝抵命尚情有可原。那紫露呢?紫露她犯了什么错?你要用毒貂来咬她?她碰了你的毒貂一根寒毛吗?你要她为你的貂儿抵命,你还呼了她两巴掌!”
她微勾漂亮的唇,嘴角绽开的是不达眼底的冷笑:“别说是我,打她侍候我那天起,我娘都没舍得弹她一根手指头,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打她?你又凭哪一点可以打她?!就因为你是公主吗?”
她的言辞愈来愈犀利,目光冷然迫人:“就因为你是公主,所以你便可以在我卫家横行霸道,耀武扬威?威胁我的丫鬟,随心所欲的打我的人,无视我娘,在我卫家喊打喊杀,好不嚣张!试问,这是哪朝哪代的规矩?”
被若雪连珠炮的问题吓倒了,东方飞鸾缩了缩脖子:“……你,你强词……”
“我强词夺理是吗?”若雪打断她的话,挑眉冷哼道:“你敢说我说的不对?你没有用毒貂威胁紫露吗?我的丫鬟再不懂事,再不听话,自有我教训,岂敢劳驾公主动手。”
“……我,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哪里真想用阿宝咬她。”东方飞鸾的脸挂不住了。
“是什么原因让公主不惜用毒貂和她开玩笑,您是不清楚您那貂儿有多毒吗?”
就算东方飞鸾说的是真话,若雪也不相信,东方飞鸾如此不把人命当回事,谁知道她所谓的开玩笑有几分真假,说不定是习惯使然,以为即使真咬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死了一个丫头罢了。
东方飞鸾咬了咬唇:“谁叫你老不回来,我以为你躲着不肯见我,所以……”
“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啊?”若雪都不知道东方飞鸾此人的脑回沟是怎么回事。
“……”东方飞鸾说不下去了,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她能说是为了那颗宝石么。
连太后都越听越糊涂了:“是啊,若雪为什么要躲着你啊?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若雪的脸冷若冰霜:“公主请给个理由我,我连你去找我干什么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啊?麻烦你解释一下。”
东方飞鸾眼珠乱转,最后被逼急,竟对若雪怒目而视:“你如此咄咄逼人做什么?是看我好欺负吗?都怪你,若非你抢走了属于我的红宝石,我会去找你吗?你以为我喜欢啊?”
红宝石?!
太后点点头,她真相了。
周羿微怔之后,也明白了。
红宝石?又是这玩意儿,东方飞鸾总不会也是为了希望之星吧?若雪微一思索,立刻恍然大悟,不是希望之星,东方飞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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