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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第6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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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损失和龙涎圣香的收获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想到这里,李志霄突然明白,方运与柳山相比,方运心中始终有一种善,他也利己,也为自己谋利,但是,做事有底线,绝不会像柳山那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给大军断粮。
  李志霄仔细一想,突然对方运更加佩服,以神物收买或引诱官员,在官场是大忌,仅次于捐献物资钱财给军方。但是,方运竟然就这么做了,这不像是急功近利,更像是明知故犯,不在乎所谓的官场规矩。
  方运看向李志霄,道:“你负责统管事务,担子比徐长庚重一些,你不要急,先仔细揣摩规划,有具体的计划之后,书写成文交给我,一起讨论。另外,徐长庚。”
  “下官在!”徐长庚用很正式的方式应答。
  “你向左相阁所有成员传达我的命令,明天交一份个人报告,只写三方面内容……”
  方运说着,扫视三人。
  “第一,自己的职责,详细地写下自己应该做什么事,正在做什么事,做过什么事。”
  “第二,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自己适合做什么,自己在哪一方面有着不同寻常的优势,自己做过什么错事,得到什么教训,是否改正,并举出改正后的例子。”
  “第三,深度思考左相阁的一应事务,每个人至少要写出三个左相阁目前存在的问题,并分析缘由,形成的过程,以及讨论解决的方式。嗯……”
  “三个方面还不够,第四,你们对内阁、对国家、对人族、对未来,有什么样的认识,有什么样的期望,这个不用长篇大论。嗯,还是不够。”
  “第五,你们每人要写出至少三个我身为左相应该做的事,不要从大方面写,要从小方面写,要往具体了写,哪怕是让内阁官员延迟应卯时间多睡点觉。目前就这样吧。”
  三人愣在那里,有些迷茫。
  方运自然不会说这是让他们写述职报告,更不会说自己是要通过不同的视角来更具体更全面地了解整个左相阁,了解每一个人。


第2417章 平静的半个月
  待方运回到左相阁中的独立书房,三人才缓过神来。
  李志霄低声赞叹道:“方虚圣真是一个做实事、重务实的大才啊,此报告看似无用,实则暗藏玄机。”
  徐长庚也低声道:“是啊,这内阁的一切,其实都由我们这些人和事组成,知道每个人做什么事,自然也就知道内阁的一切。一纸报告,看尽内阁。不过,此报告非常不易,今晚,诸位怕是没时间睡了。”
  董越千道:“按照相爷说的如实写就是了,有什么难的?”
  徐长庚看了他一眼,道:“对你这种老实的家伙来说,如实写是不错,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若是如实写,那真是蠢透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李志霄笑道:“相爷之能,我等难以望其项背,这份报告,不可不想,也不可深想,你想得再深,能深得过方相的智慧?”
  董越千有些迷糊,笑道:“我听不太懂,倒是知道一点,祝贺两位高升!”
  徐长庚道:“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后你会知道我们两人的难处。这份个人报告,前所未有,我等既然身负相爷大恩,不能轻率以对。我看,放衙之后,我们三人当细细讨论。我在附近有一个亲戚,可暂借他家一两个时辰,不知两位如何?”
  董越千笑道:“我这人笨,少不得两位的指教。”
  李志霄却深深地看了徐长庚一眼,轻轻点头道:“徐兄有请,不敢不从。”
  到了上午七点,内阁开始点卯,之后众官各行其是。
  不一会儿,徐长庚手持已经誊写好的文书,依次发给左相阁的每一个人,并说明方运命令每个人都写一份个人报告,文书上是具体的要求。
  众人仔细推敲方运的要求,个个陷入深思,类似的文书一直都有。
  朝廷的吏部负责考评官员,记录官员的功劳过失,上级也会对下属进行评价,而且史家读书人也会记录一些事迹,还有少数人也会上疏或公开发文陈述自己功过。
  诸葛亮的《出师表》,曹操的《述志令》,基本就算是一种述职报告。
  不过,新官上任要求所有属下写这种个人报告,却是前所未有,尤其明确划分五个主题。
  这是方运任左相的第二天,几乎全圣元大陆的高层和官吏都在关注方运。
  所以,个人报告之事立刻在论榜之上传开。
  少数人认为多此一举,许多人也认为此事可有可无,但是,一些高官却大加赞扬。
  右相曹德安很快得知,立刻明确提出向左相阁学习,要求明日右相阁的官吏也交出这份报告。曹德安甚至放言,若是此事有成效,便会扩展到京城甚至各地的所有衙门。
  但是,辅相以及礼部尚书都表示此事不急,看看再说。
  在柳山卸任左相后,辅相的位子也空出,最后由景国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学士杨旭文担任,此人在柳山擅权时愤而辞官,后来柳山致仕,他才愿意出任辅相一职。
  不过,现在景国风起云涌,这位杨大学士开始明哲保身,不参与任何争政斗,甚至连政务也都由下属管理,基本上算是太后和景君的提线机关。
  让许多人没想到的是,武国国君竟然在当天的午后颁布一道诏令,要求所有七品和七品以上的官员,写一份奏章,奏章的要求,完全照搬方运的五个方面,连改都懒得改。
  此事一出,骂的有,笑的有,但是,十国各地的少数官员开始偷偷效仿,尤其是象州和密州两地,从州、府和县三级衙门都开始要求相关的官吏写一份个人报告。
  因为太多人关注方运,这就导致方运在左相阁发生的许多事都广为传扬,方运在内阁屡次称赞柳山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当天晚上,论榜上又有人发文称,柳山得知个人报告之事后,曾感叹道:“方运之才,吾不如也。”
  事后很多人在论榜分析这份述职报告,得出许多结论,其中有一个结论得到许多人认同,这些报告落在平庸的上官手里,毫无用处,但是落在方运这种能臣手里,不仅能把写报告之人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能以最快速度掌握左相阁、内阁甚至整个朝廷的运作。
  方运担任左相的第二天过得非常平静,他并没有想别人猜想得那般独断专行。
  每有一项事务要他决定之前,他都会询问相关人员,听取他们的意见后,再做出决定,若是下属有不同的声音,他也会听取,酌情完善决定。
  左相阁每天要处理的事务非常之多,之前左相之职空缺,很多事务众官经过商讨可以快速决定,但有了方运,他们只能按照既定的流程,要得到方运的答复才能执行落实,所以文书积压越来越多,方运不得不先处理重要的事务。
  众人发现,方运处理政务的效率虽然慢,但手段老辣,极为严谨,让人挑不出一点错误。
  那些心中轻视方运的官员此刻才意识到,方运当年在宁安当县令、在象州当总督,可不是白当的,对官署衙门的运行,早就了如指掌。
  当天,蔡禾、赛志学与于兴舒三人得到方运的接见,四人在书房中密谈许久。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就是半个月。
  和方运担任左相比起来,这半个月堪称风平浪静,因为没有发生任何一件大事,但是,小事却不断。
  景国四相,各有分工。
  其中左相主管吏部、礼部、翰林院和鸿胪寺。
  即便是左相,也无权直接调动任命吏部尚书、礼部尚书、翰林院掌院与鸿胪寺卿这四个衙门的第一主官。
  但是,左相对这四个衙门四个主官之下的职位,有极大的掌控能力,只要方运想要调动主官之下的官员,无论是其他官员还是国君太后,在正常情况下,都会同意,除非方运任命的人有大问题,或者涉及到利益之争。
  方运并没有进行过于激烈的人员调动,只任命了三人。
  曾经担任过礼部左侍郎的赛志学,调任吏部左侍郎,成为吏部的二把手,因为赛志学履历丰富,从职位上算是平调,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曾经担任济县县令的蔡禾,后又在密州任知府,并在礼部任右侍郎,后来被调到翰林院担任闲职。方运再次将他调回礼部官复原职,继续担任右侍郎,是礼部排名第三的官员。这个任命,同样无人反对。


第2418章 不平静的一天
  曾经在江州任大都督,后进兵部任职的于兴舒,被方运调往鸿胪寺任少卿。
  鸿胪寺主要负责外事,比如出使各国,比如接待外宾等等,和于兴舒的军方身份几乎毫无关系,一些人表示反对。
  方运表示景国已经逐渐强大,对外事务需要一个果断强硬的官员,拥有军中经历的读书人,才能适应景国的发展。
  众官讨论之后,即便是一直反对方运的吏部尚书盛博源也表示方运所言非常有道理,这才平息质疑。
  景国亦有一个小插曲,圣院礼殿派遣一位大学士入驻景国礼部,说是宣扬礼教。此事常有,而且行事低调,众人没有太在意,只当是礼殿的普通举动。
  个人报告之事,之后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但许多人不知道,方运根据左相阁官吏的个人报告,陆续调走一些人,并把密州和象州的能吏调入左相阁。
  由于这些官员最高不过是八品的小官吏,而且只有五人,连一直盯着方运的监察院都懒得在意。
  监察院的御史,向来是各个派系的武器,往往由他们刺出派系斗争的第一剑。
  在没有找到重大问题之前,皇室之人不会蠢到胡乱攻击。
  更何况,监察院中的御史也有众多清流,方运虽然与他们没有多大的交情,但凭借文治武功,过半的御史天然支持方运。
  监察院乃是辅相掌管,但实际上,辅相掌管的监察院、刑部和大理寺,都有极为独立的体系,这著名的三法司系统之所以划归辅相,是避免左右两相权力过大,并非真的将三司重权完全交由辅相。
  所以,景国的辅相真正的权力来源于内阁的决策权,与三法司的关系不大。
  经过半个月的摸索,方运凭借自身在宁安和象州的经验,以及最重要的军功和实力,彻底掌握左相阁,但是,并未完全掌握内阁,毕竟担任京官的资历太浅。
  之所以能如此快掌握左相阁,主要原因是方运是景国历史上第一个大儒左相,在文位至上的人族,方运在左相阁有着极重的权威。
  无论左相阁内的官吏是哪个派系安插进来的,都会被方运这个大儒兼虚圣的身份震慑,不敢有半点反抗念头,更别说在暗中阻挠方运。
  半个月后的清晨,方运坐在龙马豪车上,缓缓驶向皇宫。
  方运看了看窗外,突然轻叹一声。
  狐璃轻轻为方运捶肩,并问道:“相公为何叹气?”
  相公一名,旧指拥有相位之人,曹魏时期便以此称曹操,后泛称官吏或丈夫。
  方运无奈道:“我本以为左相阁会冒出几个刺儿头,让我在左相阁立威,吓退各派宵小,没想到,左相阁上下的官吏简直只能用‘乖’来形容,我的各种手段都用不出来。毕竟,我还生着病啊。”
  狐璃掩嘴而笑道:“您也不看看您除了左相还有什么身份,虚圣、诗祖、血芒之主、十寒之主、长江之主、文星龙爵、负岳半圣长兄,别说那些小官吏,就算是封疆大吏在您手下做事,也要乖乖听话。”
  方运道:“立威未成,便只能徐徐图之了。”
  方运说着,拿出一本奏章,打开重新阅读。
  狐璃从不敢影响方运,但在方运身边,总会知道许多事。
  狐璃看了几眼奏章上的内容,面露惊容。
  方运合上奏章,静静地望着窗外。
  “事关重大,也只能委屈你几年了……”
  朝会如常,君王在座,众官觐见。
  鼓乐声毕,方运依旧位列文官之首,而李文鹰位列武官之首。
  现如今,景国左相、右相与辅相俱在,独缺文相。
  文相向来是象征性意义更大,真正负责文相职务的是学宫掌院大学士,因此姜河川的离去对景国内政没有太多的影响。
  少一个文相,其余各派便少一份牵扯,所以大家心照不宣,没有急着另立新文相。
  众官以为今日和往常一样,是一些官员按照惯例启奏一些早就谈妥之事,由国君应下,但是,众人愕然发现,方运的武侯车竟然缓缓向前,离开文官队列。
  奉天殿的空气顿时凝滞。
  一些品级较低的官员竟然不争气地心跳如鼓,面露惊色。
  十国官场自由其潜在的规则,一般来说,朝会上的事,在上朝之前都会有蛛丝马迹,各部阁官员都会提前猜到一二。
  任何突发状况,都会引发朝局震荡。
  更何况,是方运,是左相,是百官之首。
  就见方运缓缓道:“微臣方运,有要事启奏。”
  “方爱卿所为何事?”景君有模有样地回答,但是,他的声音依旧有细微的颤抖。
  方运道:“启禀君上,臣参大将军李文鹰四项大罪!”
  一语如惊雷,震破金銮殿。
  所有人望向李文鹰,就见李文鹰即便已是大儒之身,心波不动,可脸上依然浮现无法掩饰的惊愕之色。
  李文鹰无畏无惧,但却不能不惊。
  众官看到这一幕,立刻意识到,方运与李文鹰并没有暗中勾连,李文鹰竟然是刚刚知道此事。
  联想到姜河川被方运调虎离山,送入圣院,现在方运竟然剑指李文鹰,这意味着什么?
  几乎所有官员都得出相同的结论。
  方运要打击异己,独断乾纲!
  景国将乱!
  景君当时就慌了,透过垂帘,茫然看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扭头看向太后。
  太后也在发呆。
  十数息后,景君才缓缓道:“方爱卿请讲。”
  景君的声音中透着虚弱与酸涩。
  即便未成年,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景君也本能地意识到,方运要掀风弄浪。
  方运正色道:“李文鹰部属戴宏城区纵马,行凶伤人,只赔钱了事,而且此人性情娇纵,屡有军营饮酒、鞭笞官兵的恶习,李文鹰不管不问,御下不严,罪其一!”
  众人都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戴宏是五品将军,是有些恶迹,但作战骁勇,不拘小节,对于一位战功卓著的将军来说,这些都只是小事。
  “李文鹰罪其二,纵容家奴。两年前,李家家丁曾与百姓冲突,致人受伤,后以李文鹰之名脱罪,李文鹰其妻亦知情。”
  两年前,李文鹰还在古地历练。
  “其罪三,谋略失当。李文鹰前往古地历练前,应当预知蛮族对我景国有所行动,但却一意孤行,置国难于不顾,前往古地避难。导致我景国面临大敌时,军中缺人,战事艰难,若非本相力挽狂澜,景国已失半壁江山!”
  “其罪四,纵容奸邪。贼子柳山为祸多年,李文鹰身为大学士,竟未能率同僚群起而攻之,导致柳党坐大,险些让景国分崩离析。四罪叠加,臣请君上剥夺李文鹰之官职,只留爵位,发配两界山三年,以战抵罪,将功赎过!”


第2419章 罗织构陷
  一开始听到方运要参李文鹰,众人还以为是什么特别大的罪状。
  但是,听完方运列举的四条之后,金銮殿内格外的寂静。
  一个帮李文鹰说话的人都没有。
  正憋着劲准备大骂方运的张破岳也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两只眼睛贼溜溜地乱转。
  这四项罪名,前两项勉强算是李文鹰治下不严,可后两项就太过牵强。
  什么谋略失当,李文鹰当年离开圣院大陆很早,这种事怎么也无法跟他牵扯。
  至于说没有围攻左相,李文鹰其实一直在抗争,只是文相等众官怕他手段激烈,才把他调往江州,避免事情闹大。
  如果只是这四项罪名,怎么也不可能扳倒李文鹰,哪怕前两项铁证如山,最多是罚俸而已。
  方运会蠢到用这种不疼不痒的东西来攻击李文鹰?
  没人认为方运是傻子。
  那么,方运必然另有目的。
  众官都开始琢磨方运说的第四条罪责。
  方运认为李文鹰没有与柳党全力争斗。
  那么,换一个角度,既然李文鹰没有与前一个左相党争斗,那么会与现在方运所掌握的新左相党争斗吗?
  众官全都陷入深思。
  令众官思索的,还有方运给出的刑罚,流放两界山。
  若是流放其他地方,方运恐怕是真要整治李文鹰,但若是让李文鹰前往两界山,那他简直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
  因为很早之前,李文鹰就想镇守两界山,但最终被太后和文相劝住,因为李文鹰对景国太过重要,一旦他离开,当时的景国皇室等于断了一条手臂。
  甚至可以说,当年柳党的势力在江州一直没有太大的发展,除了鹰扬军一直无法插手军务,李文鹰的功劳最大。
  两界山现在虽然一直在战争状态,但人族大儒战死的极少,尤其是李文鹰这种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轻大儒,必然会被众圣暗中保护。
  更何况,李文鹰善战喜杀,在两界山三年,其收获远远大于在景国。
  所以,几乎每一个官员都猜到,方运并不是真想与李文鹰对立,是想暂时调离李文鹰,就像将姜河川调离景国一样。
  那么,方运的目的昭然若揭。
  短暂的寂静之后,右相曹德安走出官员行列,道:“臣附议。李文鹰治下无方,当流放两界山,磨砺三年之后,方可统领众将。不过,剑眉公终究是国之栋梁,除却官职,其他一应当按旧例对待,不能寒了有功之臣的心。”
  随后,赛志学、蔡禾、于兴舒等众官纷纷附议。
  最后,张破岳竟然也走出武将队列,一本正经道:“不错,我早看李文鹰不顺眼了,支持把他流放到两界山!那大将军之位我不稀罕,能不能让我出任兵部尚书?”
  一些官员直冲他翻白眼。
  大部分官员都沉默以对,因为他们并不清楚李文鹰的意图如何,若是李文鹰想去两界山,现在阻止,便等于把方运和李文鹰都得罪了。
  礼部尚书盛博源道:“微臣反对。方相所参之罪,前两条微乎其微,最多罚俸半年。后两条简直捕风捉影,几乎是栽赃陷害!微臣以为,方运罗织罪名,构陷同僚,不配担任左相,比剑眉公更适合流放到两界山!”
  “臣附议!剑眉公乃是我景国中流砥柱,他成名是,方运不过是黄毛小儿,岂能随便降罪?方相指鹿为马,颇有前任左相柳贼的风范,君上不可不防,诸位大臣不可不防啊!”
  “臣反对方相之言……”
  一些官员站出来指责方运,而另一些官员支持方运,双方吵成一锅粥。
  李文鹰站在原地,眼帘低垂,剑眉更挺。
  就在三天前,他收到方运赠送的礼物,包括除了一些文宝和异宝,还有圣血、圣页等有助于战斗之物,同时有开智圣香、生身果、圣体果、藻鱼、洗心草等等许多无比珍贵的宝物。
  仅仅一枚圣体果,就足以让李文鹰用三年的时间来换,更不用说其他。
  李文鹰抬起头,看着方运的背影。
  当时他并不知道方运赠送礼物的意图,但是,现在已经基本明白。
  李文鹰静静地思索,脑海中浮现无数与方运有关的记忆。
  曾经因为《陋室铭》,与方运第一次相见。
  在龟妖抢夺大儒污文之时,最终赶到,成功护住方运等人,随后杀入长江之中,屠戮水妖。
  后来在方运科举时,指点方运的经义。
  在方运遭遇蛟王围攻,险些丧命,李文鹰出现,杀退蛟王。
  童峦假意以孙子死亡为由找方运,被李文鹰的沥血古剑惊退。
  在李文鹰离开圣元大陆前往古地历练前,方运曾作《雪中别李文鹰》相赠。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多年之后,李文鹰从古地回返,便作诗《赠方运》,救方运于水火,帮助方运战胜妖皇分身。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李文鹰从未想到,两人会在朝堂上如此对立。
  方运不看李文鹰,李文鹰只能看着方运的背影。
  金銮殿上,众官还在为此打口仗。
  在保皇党看来,文相的离开已经是巨大的损失,若是嫉恶如仇的李文鹰也被调走,那满朝文武无人能制衡方运,也无人能让方运留情面。
  右相曹德安资历虽老,但过于圆滑,在柳山面前都如同纸糊一般,在方运面前更是不堪。
  辅相杨旭文德高望重,但与方运并无旧交,若是真与方运撕破脸皮,下场不会比柳山好多少。
  大元帅陈知虚倒是能对方运形成压力,但是,陈知虚绝不可能参与党派之争,只要方运没有篡位谋反,陈知虚都不会出面反对。
  至于五大半圣世家,更不用说,在他们眼里,皇室不过是大一点的官,方运才是有资格与众圣世家平起平坐之人。
  保住李文鹰,就等于遏制住方运掌控整个景国的野心。
  就在此时,太后咳嗽的声音从垂帘后传来。
  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官全都看向垂帘,看向后面那个女人的影子。
  金銮殿上,太后向来很少直接与百官对话,每一次出口,要么是不涉及政务,要么事关重大。
  许多官员微微低头,聆听太后的话。


第2420章 《别剑眉公》
  太后的声音响起。
  “虽说国君未亲政,哀家有专断之权,但哀家极少使用,不欲与众爱卿争权。不过,此事既然涉及到剑眉公的去留,哀家不得不开口。剑眉公乃是文臣领袖、军中豪杰,如同景国的一根天柱。若是剑眉公离开,景国必将动荡……”
  方运却突然开口打断太后的话,道:“太后此言差矣,景国百年来最动荡之时,便是蛮族南下,未有剑眉公,本相依旧率领景国上下跟随陈圣化身,击退来犯之敌。”
  “岂有此理!剑眉公在时,你都敢打断太后话语,若是剑眉公离开,你岂不是要捅破金銮殿!”盛博源直斥方运,怒发冲冠。
  方运坦然道:“我认为太后所言无理,当然可随时进言。就如同你打断我的话,我也未恼羞成怒。太后请继续讲。”
  众人都看到,垂帘后的那个人影轻轻一动,似是在深深吸气。
  许多官员顿觉兔死狐悲,当年柳山权倾朝野的时候,太后就是这般,大多数官员也是敢怒不敢言,谁知道没几年的好时候,就重现当日的场面。
  众人看着方运,心中无比复杂。
  许久之后,太后缓缓道:“盛爱卿息怒,方虚圣不常上朝,不懂规矩情有可原,想必方相不会反复打断哀家之言。剑眉公虽有疏忽,但可罚俸三月,绝不可重罚。若是重罚,哀家与景君都不答应,太庙里的列祖列宗也绝不会答应!”
  太后的声音掷地有声。
  众人看到,方运似乎稍稍坐直。
  金銮殿中再次恢复寂静。
  即便是柳山在时,太后也没有说过如此重话,没有提到过太庙的列祖列宗。
  许多官员同情地看着太后,内心开始挣扎。
  方运突然问:“盛尚书,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盛博源冷哼一声,也不作答。
  方运望向垂帘,道:“本相所参前两项之罪,人证物证俱在,有苦主签字画押,都已经带到京城。铁证如山,不容置疑。至于后两项罪名,你们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只有剑眉公本人说了算。剑眉公,本相问你一句,你离开之后,景国遭遇大难,柳山肆意妄为,你心中是否有愧?”
  “你……”盛博源勃然变色,心中暗骂没想到方运竟然是如此歹毒之人。
  其他官员也没想到方运竟然如此咄咄逼人,方运这是抓住了李文鹰心中有仁义,是真君子。
  稍有正义之人遇到和李文鹰同样的事,心中都会有愧,毕竟在国家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没有在,等于让景国战死更多的人。
  方运这时候提出这样的问题,几乎是在揭李文鹰心中的伤疤。
  众人看着方运的背影,心中生起异样的感觉,现在的方运,仿佛恢复了与柳山相争的气势,也仿佛是当年柳山在先帝驾崩后,那种大权在握的霸道。
  众人陆续看向李文鹰。
  数息之后,李文鹰淡然一笑,已经没有丝毫的锋芒,乍一看只是一个平时就很和善的大儒。
  “启禀方相,文鹰心中无愧。”
  李文鹰的回答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张破岳眉头拧成一股绳,曹德安面色一沉,所有支持方运的官员也面色难看。
  反观盛博源等力保景君的大臣则眉开眼笑,恨不得赶走方运让李文鹰担任左相。
  盛博源正要开口称赞李文鹰,哪知李文鹰再度开口。
  “我李文鹰一生披坚执锐,沥血前行,即便在衣知世面前,也未曾垂眉。”
  众官轻轻点头,同境界之中,文斗无人能胜过李文鹰,即便衣知世也是凭借不可思议的天资快速晋升,以文位和经义压住李文鹰。
  甚至有人为李文鹰感到惋惜,若是李文鹰生在众圣世家,得遇全力栽培,将来恐怕是妖皇那一层次的人物,若能封圣,必然声震万界,不下于任何历代众圣。
  李文鹰继续道:“从古地回到圣元大陆,我曾连续多日翻阅这几年景国发生的种种,反复观看各种文书和史家记录。最后愕然发现,即便我在,也无法像方运那样,领导景国战胜蛮族,无法逼柳贼辞官。我之所以问心无愧,不是因为我不在乎景国战死的将士,不是因为我不在乎柳山为祸景国,而是,我相信方运,相信景国读书人,相信即便我不在,景国也依旧屹立在圣元大陆,不会被任何人灭国,也不会被任何人吞并。这些年,以方运为首的景国上下,让我问心无愧,让我没有从古地回返后,看着山河国破,内疚自责。我微笑而去,也微笑而归。”
  众人无不动容。
  许多人看着李文鹰,心中暗叹,不愧是剑眉公,这等胸怀,常人难及。
  “所以……”
  剑眉公缓缓说着,再次看向方运的武侯车,看向方运的背影。
  “我依旧选择相信方运,选择相信每一个景国人。”
  一些人暗暗松了口气,但盛博源等人却面露焦急之色。
  盛博源正要开口,突然轻叹一声,没有劝阻。
  没有人能逼李文鹰做任何事,盛博源不能,太后不能,方运也不能。
  李文鹰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众人眼前一阵恍惚,仿佛看到当年柳山被方运逼得不得不离开的样子,但是,很快发现两人的不同。
  柳山的步履沉重之中充满了悲切。
  李文鹰的步履很轻松,很稳健。
  柳山是离开的脚步。
  李文鹰是选择的步伐。
  直到李文鹰走出金銮殿,殿内也无一人劝阻。
  没人能挡住李文鹰的道路。
  “别了,剑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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