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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第4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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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双方交手,各退一步,也就没事了,今天竟然托着庆君的赐字去迎庆君,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葛家若打不倒方虚圣,只能灰溜溜离开象州,回到庆国,龟缩起来。”
  “回庆国?做了这种事,方虚圣可能放他们回庆国吗?我就不信他们能安然回到庆国。”
  “呵呵,这真是里应外合,图穷匕首见啊。他们就差张口承认自己是内奸,若是景国众官连这种人也不抓,那我明天就拖家带口离开象州去启国,这种国家的官员,已经烂透了。”
  “别急,那些狗官不管事,但方虚圣在,他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方虚圣?呵,方虚圣才成名几年?葛百万那个老狐狸在几十年前就在已经成为庆国的大商人,既然他舍得把庆君赐给他的墨宝拿到这里,让这些人捧着去面见庆君,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让方虚圣不敢追究!你们想想,庆君要是知道方虚圣能赢,会来这里受气吗?显然,庆君认定方运必败无疑,葛百万恐怕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调动如此多的人,完全不给方虚圣留面子。”
  “唉……说的也是。庆君来岳阳楼文会,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还没来呢,庆江商行的人就准备好把事闹大。关键是,这些人手持庆君墨宝,又没做犯法的事,只是前去东城外,官府还真没办法拦住他们。一旦他们跟庆君见上面,若方虚圣也在,不知道会丢多大的脸。唉,真替方虚圣可惜,这么年轻就遇到葛百万和庆君这些老奸巨猾的人,肯定会被十国笑话。”
  “要是拦住他们不让他们去见庆君,万一庆君主动问起,那会闹出更大的笑话。谁想的毒计?简直能把人逼死啊。”
  “这些做花楼的,哪有几个好东西?谁没做过逼良为娼的事?看着像正经人,实际都是人渣,多少好好的闺女被他们祸害?看着他们这么趾高气扬,心里真堵得慌。”
  “这些事,咱们说得不算,跟着他们走吧,看看到时候方虚圣如何处理。”
  “方虚圣会不会避而不见?”
  “应该不会,庆君大驾光临,即便是虚圣也应该出城迎接,更何况方虚圣现在是两州总督,有官身在,若不去迎接庆君,怎么都说不过去。”
  一些分景国江州口音的读书人一边跟着人流向前,一边低声商讨,个个愁眉不展。
  巴陵城内,数不清的人前往东城外。
  巴陵城外的长江上,浮现一个个漆黑的漩涡,深不见底,看着让人全身发冷。
  新形成的海眼在长江岸边一字排开,靠近江岸。
  过了片刻,其中一个很小的海眼稳定住,随后就见一百余人从海眼中出来,未等站稳,就被水浪托着送到岸边。
  那些人上了岸后竟然站不起来,或坐或趴在地上不断呕吐。
  那个小海眼中不断有人涌出来,被海浪推到岸边。


第1699章 浪上论英雄
  龙族展现出曾经的万界之主的辉煌,此刻的人族,无论在北方草原、极西的荒漠、南面的森林还是东部的海岸,只要位于龙族海眼附近,都可以借助海眼,迅速抵达巴陵城外的长江畔。
  越来越多的各地人族被海眼形成的波浪推到岸边,他们明明从水中上岸,可身体并没有被打湿,反而是上岸后被水花迸溅后,鞋袜才会湿。
  蓝天之下,白水与褐色的土地相交,承载着形形色色的人。
  超过十万景国官兵分布在江畔,维护秩序,引导游客,防止意外发生。这些人大都不是象州口音,大多数是从江州和京城调来。
  让许多来客感到惊诧的是,在靠近江畔的江中,有许多虾兵蟹将和鱼妖,与普通水族不同的是,这些水族的双目中少了一些暴戾的血色,多了一些与人族相似的清澈,其中许多水族身上的鳞片有极淡的浅金色。
  这些水妖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边缘巡逻,偶尔有游客失足落水,他们会第一时间救援。
  大量的启国人从一个极大的海眼中涌出,粗粗一数足有上千,随后蓝色的大浪升起,如同一座大躺椅托着他们缓缓送向岸边,巨浪的两侧,许多水妖犹如护卫一样展开护送。
  巨浪之上,众多启国读书人诧异地打量脚下。
  “咦?你们看,下面的水竟然踩不动,像棉花似的。”
  “这水澄清,里面还有慌乱的小鱼儿,有趣。”
  “看看水浪两侧的水妖,队形整齐,颇有些架势,以前怎么没人提起?李兄,你可没说过这事。”
  众人正说着,就见一只半人多高的大白兔子跟撒欢似的,在水浪上跳来跳去,还好奇打量四周,同时冲那些水妖呲牙咧嘴。
  “唧唧……”大兔子面露凶色,身为介于野兽与妖兽之间的灵兽,它们从小就知道防备妖族。
  李繁铭白了大兔子一眼,道:“好好坐着,这些水妖有些古怪,不像是普通水妖,不会伤你。”
  大兔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瞥了李繁铭一眼,然后跑到水浪边缘仔细观察那些水妖。
  到了水浪边缘,大兔子还没等准备好,脚下一滑,哧溜一声滑出海浪,落在水中。
  “呀呀呀呀……”大兔子后腿乱蹬,两耳狂甩,两只前爪要抓住水浪边缘,但怎么都抓不住。
  李繁铭一看也不急,没心没肺地笑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多灌你两口水就好了。”
  附近的读书人都认识李繁铭和大兔子,一起看热闹。
  “唧唧……”大兔子急了,两眼更红,身体缓缓下沉。
  突然,一条洁白的江豚游过来,用鼻子一顶,把大兔子顶到半空,然后另一条江豚跳出水面一甩尾巴,把大兔子拍飞向李繁铭。
  “哎呦……”李繁铭赶紧伸出双手,接住从天而降的大兔子,若非他是进士,身体强壮,根本接不住这近百斤的大兔子。
  大兔子闷哼一声,然后闭着眼一动不动。
  “别装死,你没事。”李繁铭说着一松手,大兔子向下掉落,大兔子急忙睁开眼,落地时打了一个滚,迅速站起来,毫发无伤。
  大兔子愤怒地盯着李繁铭。
  李繁铭一副嫌弃地模样,道:“去去去,要耍驴回启国再说,今天方运要召开岳阳楼文会,你安静点。这些水妖不会伤你,若我所料不错,这些水妖应该跟前些日子方运的圣道之音形成的龙门虚影有关。他可是文星龙爵,这百里之内的水域,都是他的临时封地。”
  大兔子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白了李繁铭一眼,像是在说怎么不早说,然后转身面向那些水妖,直立起身子,有木有样地用两根前爪当手,学人族作揖感谢。
  在场的启国读书人笑起来,都感到有趣,但随后发现,那些水妖竟然也有模有样地学人族用鱼鳍拱手回礼。
  “这……”启国读书人倍感诧异,这里可不是孔城那种驯化蛮族多年的地方,方运来这里还不到两个月,这些水妖竟然如此,实乃罕见。
  李繁铭轻咳一声,道:“方虚圣果然深通教化之道,所居之处,如济县,如宁安县,学风渐浓,高中之人也年年增加。到了象州,竟然有教化万物之相,连水妖都行人族之礼,真乃人族之福。”
  大兔子用力点头,然后向李繁铭伸出爪子。
  李繁铭顺手从含湖贝里拿出一根胡萝卜递给大兔子,大兔子立刻坐在水浪上,嘎吱嘎吱大吃起来。
  一旁的启国读书人面色各异,大都面带微笑。
  “我说李兄,我等毕竟是‘争楼社’的成员,你也是中坚,即便是个看热闹的中坚,即便人人都知道你与方虚圣是好友,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如此夸赞我们的对手。”一个中年读书人笑道。
  “你们说,现在要不要把他推下去?”一人坏笑道。
  “李繁铭,你给个实话,此次加入争楼社,目的何在?不会是为了帮方运吧?”
  “快说……”一众读书人半开玩笑起哄。
  大兔子偷偷摸摸后退,一边吃着胡萝卜,一边仰着头,笑眯眯看着李繁铭倒霉。
  李繁铭面对一干启国读书人,道:“诸位别冤枉我,我生是启国的人,死是启国的魂,岂能为了两楼之争背叛国家?不过,这两楼之争无非是意气之争,孰胜孰负无伤大雅,我就是来看个热闹。”
  “那你看看好黄鹤楼,还是看好岳阳楼?”武昌知府问。
  众人开始偷笑,姚知府一发问,李繁铭还真不能不回答。
  李繁铭无奈道:“姚知府,您这么大的官,闲着没事打着两楼之争的旗号跑岳阳楼来游玩看文会也就罢了,怎么还想把我往沟里带?”
  姚知府笑眯眯道:“小李进士,你要是不给本府一个确切的答案,我们几个就把你扔水里!”
  “扔!”
  “扔!”
  众人开始起哄。
  李繁铭看众人玩心大起,很可能真把自己推水里,忙道:“好好好,我实话实说。其实吧,以我之见,什么庆君,什么雷家,还有狗屁一样的讨债社乌云社,连给方运制造麻烦都不配,能把方运如何?我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更何况堂堂虚圣。真正算得上小麻烦的,一个是张龙象,这个谁都明白,此人的确在一些方面超出方运,即便我是方运的友人,也无法否认。”
  一些人轻轻点头,认可李繁铭的看法。


第1700章 五成胜算
  李繁铭继续道:“第二个小麻烦,就是象州的庆官和被庆官控制的商户百姓,它们一旦出手,方虚圣也不怕,但方总督怕啊。他既然是官,很多时候就要遵守官场的规矩,而给一个官员找麻烦,是再轻松不过的事。当然,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小麻烦,还不至于让方运文名受损。”
  姚知府微笑道:“说得不错,很有见地,没有被他人的言辞影响,至少目前为止,本府也不认为有人能给方虚圣形成大麻烦。不过,你难道认为此次岳阳楼文会方虚圣必胜无疑?”
  李繁铭却摇摇头,无奈道:“我可没提宗家,没提西海龙宫,这两家,可都是真正的大麻烦。至今为止,除了宗甘雨宗老先生说要驾临岳阳楼,这两家还没有任何表态,越是如此,最后出手的力量越强。”
  “你认为方虚圣有几成胜算?”姚知府问。
  其余启国人越发好奇。
  李繁铭轻轻一叹,沉默数息后,道:“五成。”
  姚知府轻轻点头,启国读书人中叹息连连,虽然他们都想黄鹤楼继续霸占天下第一名楼的位子,但也不愿意看到方运输给宗家或西海龙宫。
  大兔子嚼着嚼着不嚼了,有气无力拿着胡萝卜缨,低着头,十分颓废。
  水浪把众人送到岸上,众人站稳后,再度以姚知府为中心聚到一起。
  姚知府环视所有人,面色变冷,缓缓道:“诸位‘争楼社’的文友,今日抵达此地,所有人只能代表自己,绝不能用启国官方身份,即便本府,也只是争楼社的社首而已。有些人或许想在今日扬名,或有其他企图,但本府提醒诸位,今日,我等只参与两楼之争,至于方虚圣和他人之争,我们绝不插手。谁若胡乱插手,本府倒是奈何不了你们,但在今日的奏章上,绝不介意多写几笔!”
  在场的启国读书人心中一凛,姚知府说自己不代表官方身份,但现在说这种话,实际就是在代表启国官方发出严厉的警告,不得参与真正的争斗,否则的话,会被启国记录在案,以后别想在启国当官,不能用,也不敢用。
  “学生明白!”众多读书人应声。
  李繁铭则甩着从大兔子手中拿过的半根萝卜,面色冷漠,在小范围舌绽春雷。
  “我是启国人,所以两楼之争不会帮着方运。但我也是方运的好友,若是咱们启国人里有谁想趁机闹事,就等于让我李繁铭在朋友面前丢大脸,这个仇,我李繁铭不仅要报,而且要大报。”
  现在,那些读书人没人嬉皮笑脸起哄。
  一些启国人心中不舒服,但也无可奈何,李繁铭的背景太大,结交的都是世家子弟,寻常的名门之家都攀不上他。
  姚知府微笑道:“小李进士倒也有情有义,若我是方虚圣的朋友,也不想看他出麻烦……得,还是出了麻烦。”姚知府说话中途伸手去摸官印。
  “怎么?”众多读书人急忙询问。
  李繁铭手持官印,查看新的传书,却是没人说方运的麻烦。
  姚知府道:“迎芳阁的花青娘拜庆君的事件你们知道吧?庆江商行那些花楼,都被方虚圣……不,是被象州官府封了,现在那些花楼的所有人聚集到一起,举着庆君赐给葛百万的墨宝‘端木遗风’,向东城门走去,看样子阵势不小,是想闹大。还有,听说葛忆明好像要在今日见方虚圣,啧啧,咱们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能看到好戏上演。走,去东城门外!”
  “有趣!”
  “庆君何时驾到?”
  “走走走……”
  李繁铭轻叹一声,他方才就说了担心庆江商行的那些人,没想到对方已经提前发动,仅仅是第一步就如此轰动,直接动用了三千人和庆君墨宝,后面不知道会对方运展开何等攻击。
  李繁铭手持官印,给方运传书。
  州牧府中,方运和往常一样,吃过早饭便使用《水调歌头》,形成月之门,与圣院的杨玉环聊天。
  今天清晨见到杨玉环后,方运定下明日接她来巴陵城,因为这些天有工家大学士帮忙,总督府早就建成,中秋之后便会正式搬进去住。
  和杨玉环告别,方运的官印就一直不断接到传书,大都是巴陵城官员的,因为今日所有官员发传书都要发两份,一份发给他们的直管上司,一份发给方运。
  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方运了若指掌,偶尔会做出指点。不过有经验丰富的孔城官员帮忙,目前为止文会没有出问题,唯一的风波便是庆江商行的人举着庆君墨宝向东城前行。
  张龙象的官印也很热闹,各种人士纷纷传书,雷家人宗家人千叮咛万嘱咐,他们无比迫切想知道张龙象的行踪,但方运的答复只有一句,文会召开之时,自当到达。
  这话把那些人气得不轻,但今天又不敢骂张龙象半个字,无论是堂堂大学士还是大儒,都只能忍气吞声。
  “启禀总督大人,葛忆明葛公子求见。”一个卫兵在书房外大声道。
  “嗯。”方运只是轻声答应,什么话也没说。
  那卫兵久在衙门做事,心领神会,说了一句小的告退,然后走到临时总督署大门外,冲一个年近三十的青年人微微一笑,道:“总督大人正忙着,您若是有空,不妨再等等。”
  那人面色白净,身体挺拔,颇有气势,面带微笑,竟然毫不在意,轻轻点头道:“有劳您了。既然方虚圣在忙,那在下就站在门口等等。”
  旁边站着一个老年进士,正是巴陵府同知霍陇。
  霍陇露出为难之色,低声道:“葛公子,今日事务繁多,本官怕是不能一直陪在此地。”
  葛忆明道:“那好,霍同知您先去忙,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等也无妨。”
  “那本官告辞,有事传书联系。”
  葛忆明看着霍陇离开,转身望向总督署的院子,看到里面的人来来往往,默不作声,拿出官印,去论榜看文章和评论。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院子里走出一个举人,问:“葛忆明葛公子可在?”
  “在。”葛忆明急忙应声。
  那举人吏员轻轻点头,道:“我带你去见我家总督大人。”
  “多谢!”葛忆明抬腿跟上去,嘴角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


第1701章 弦外之音
  葛忆明身穿白衣绣剑服,迈入敞开的书房正门,向右转身,看到桌案后有一人正低头批阅文书。
  与此同时,那人抬起头,与葛忆明四目相对。
  在此之前,葛忆明脑海中想象过无数个可能,但直到见到本人,才发现眼前之人与自己的想象中相差极大。
  桌子后面明明应该是一个年满二十岁的青年,但乍一看却像是年近三十岁的中年,再仔细一看,此人的皮肤外貌的确和二十岁的青年毫无二致,但一双眼睛却仿佛透着一种山岳之巅的高远,又好像带着跨越万古的苍茫,更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似是还有利剑出鞘的锋芒。
  葛忆明的脑海出现短暂的错乱,根本分不清眼前之人到底是何等身份,一位大学士?一位史学家?一位君王?还是一位杀妖无数的将军?
  葛忆明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震撼,即便第一次见到叔父葛百万的时候,也只是被叔父的睿智打动,可看到眼前的这双眼睛,葛忆明心中升起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对面之人眨了一下眼,葛忆明这才从混乱的感觉中抽身而出,暗暗松了口气,但与此同时,他敏锐地发觉,在对方眨眼的一瞬间,自己似乎捕捉到一丝淡淡的疲惫。
  正是捕捉到这一丝疲惫,葛忆明感到一股莫名的羞愧在胸口涌动,好像自己欠了眼前之人一笔债。同时,内心有一丝心悸,好像看到一位巍峨的巨人正带领万民前行,现在走累了,正在休息。
  葛忆明看着眼前之人,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就是葛进士?”方运缓缓挺直上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葛忆明,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
  葛忆明立刻清醒,急忙作揖道:“学生葛忆明,见过方……总督!”
  葛忆明弯下腰,在起身的时候,热血涌上面庞,面颊发烫,眼中闪过一抹羞恼,因为在昨天,他还对一干庆官说要方运好看,就在进门前,他还认为自己能让方运措手不及,可现在,自己竟然连句话都不敢说。
  “嗯,你有何事,说吧。”方运的双目清澈,神色淡然,好像就算州衙失火,他单单用这表情也能压住火势。
  葛忆明站直身体,惋惜道:“方总督大祸临头,还不自知,可惜,可惜。”
  “继续。”方运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葛忆明轻轻咬了一下牙,旋即恢复正常,这种话名为当头棒喝,乃是吸引初见之人的不二法宝,是葛百万教的,而葛百万是从一个大名鼎鼎的江湖游医那里学来的。葛忆明之前想象过方运的各种反应,想象过各种对策,想象过方运会假装镇静,唯独没想到方运竟然如此淡然,完全不是一个青年人该有的反应。
  葛忆明心中有些慌张,甚至怀疑方运看穿自己的意图,但旋即便调整心态。
  葛忆明随意一拱手,道:“如今景国危机四伏,外有蛮族南下,内有君幼臣争,而根本所在陈圣,病重多年。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现如今的陈圣,已经难以重现当年的风光,在狼戮面前,必败无疑。鸟则择木,臣当择主,景国君不君,国不国,名臣岂能深陷其中?观我庆国,宗圣未历生死之战,未有重伤,有神药加护,至少有百年之寿。他先以杂家治国,现接掌东圣阁,尽握人族,当为人族至尊。庆国与景国相比,如日月照萤火,不可同日而语。学生以为,您当改投宗圣门下,之后圣道必然一片坦途,假以时日,必然封圣,位列众圣殿,俯察万界。若是留在景国,前途渺茫,恐身死人亡。学生一片赤诚,还请方总督三思。”
  “嗯,你应该准备了不少说辞,选一段继续说给我听听。”方运道,面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葛忆明愕然,愣了一刹那,直欲破口大骂,有这么说话的吗?谁劝说别人前不准备好?谁被劝说的时候会冒出这么一句?这让人怎么接话?什么叫选一段说,当唱戏的呢?
  葛忆明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和无奈,干笑道:“方总督果非常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学生之所以来此,是因为知道有大人物准备在此次中秋文会上联合张龙象,污您文名、夺您权位,您若一蹶不振,对人族来说是莫大的损失。只要您加入庆国,学生担保,一切的阻难都烟消云散。”
  方运轻轻摇头,道:“你在劝说之前,就知道本督绝不会答应,那么,你来此的目的,昭然若揭。”
  葛忆明默然,心道看来方运已经看出自己的来意,若能劝说方运投奔庆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试,若是劝说不成,那自己再使用一些小手段扰乱方运心神,可没想到方运早早就看出来,自己若是再用那些小手段,就太过丢脸,但是,若就这么离开,更丢人。
  葛忆明沉默片刻,道:“都说方总督特立独行,今日一见方知传言非虚。学生真心实意说一句,您此次文会必输无疑。我已经得到消息,张龙象会用他极为擅长但您并不擅长的方式文比。”
  “我怎么不知道?”方运的语气平淡,但隐藏着只有他自己才能知晓的弦外之音。
  葛忆明并不知道方运这话的真正意图,微微一笑,傲然道:“您若是知道,那才是问题。不出意外,张龙象大人已经抵达巴陵城,正在做准备,一旦他准备好,正式登上岳阳楼文比,您当世第一才子的名头恐难保。”
  “嗯,我会等他。你若没什么事,下去吧。”方运下了逐客令。
  葛忆明准备了满肚子的话,本来有很多事要谈,甚至准备了种种应急方案,却没想到方运竟然用这种出其不意的手段,完全不给他机会。
  葛忆明很快恍然大悟,方运把自己叫进来,根本就不想跟自己谈,而是在向外界传达一个信息:他方运愿意与任何人交流,愿意用温和的手段解决矛盾,并没有传言中那么不讲道理,连庆江商行的人都愿意接见,还有什么人是不能见的?
  原来,方运根本就不可能给庆江商行机会,只是给那些跟庆国牵连不深的人一个信号,同时给那些关注此事的他国读书人一个假象,让方运看上去虚怀若谷礼贤下士,若是双方谈不拢,那就未必是方运的不想谈,很可能是庆江商行或庆国欺人太甚。
  “好一个方虚圣!”葛忆明终于明白自己被方运耍了。


第1702章 武君驾临
  “身为堂堂虚圣,您如此做,未免失之气度!”葛忆明冷着脸看向方运。
  “我在家中坐,你跑上门来让我叛国,我没一剑斩你项上人头,已经是好气度。记得告诉你叔父,他做错了一件事。”方运道。
  “我叔父做错了何事?”葛忆明问。
  “文会结束,他自会知晓。来人,送客!”方运说完低头看公文。
  “你……”葛忆明没想到方运竟然如此对自己,气呼呼地一甩袖子,转身向外走。
  迈出房门,葛忆明咬牙切齿道:“我来此地,本是好言相劝,你却如此对我!庆江商行的人都说,既然你方总督撕破面皮,毁我商行花楼,我身为商行少主,也当跟随庆君墨宝出城,前去迎接庆君。不过,我仰慕你的文名,本想与你推心置腹长谈,谁知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传书象州,号召一干文友举庆君墨宝迎庆君!”
  说到最后,葛忆明突然舌绽春雷道:“方总督,你莫要欺人太甚!”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嗯,不错。”方运竟然以赞赏的口气说话,如同老师在教孩子。
  葛忆明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虽有挫败感,但心中并不服输。
  “你方运很有手段,我葛忆明也不差。我来此地的真正目的,除了劝说,便是找借口参与迎庆君!庆江商行迎庆君实属正常,毕竟庆江商行本是庆国的产业,但我乃象州进士,若是也跟着他们迎庆君,终归名声不好。所以,只要制造出我被羞辱悲愤而如此做,便会有人响应!既然你不肯投靠庆国,那我们就联手毁了你,以祭计兄的在天之灵!”
  葛忆明一边向外走,一边在论榜发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书,然后用春秋笔法书写与方运谈话的过程,不敢说假话,也不敢把原话放上去,然后哀叹自己被辱,接着表示不得不反击,希望象州友人与自己前去迎庆君,让庆君主持公道,还自己一个尊严。
  在葛忆明发布文章后的数息,一些象州读书人像准备好了似的,立刻回复,并说得正义凛然,抨击方运如何飞扬跋扈、如何目中无人、如何不可一世,他们为全与葛忆明的情义,决定不去在意两国之别,与葛忆明一同上街迎庆君。
  东城大道上,众多读书人跟在庆江商行迎庆君的队伍附近,许多人准备看热闹。
  “葛忆明要来了!”
  “啧啧,本来只是看个热闹,谁知道要变成好戏,今天必然大戏连台!”
  “葛忆明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他虽是葛百万的侄子,但也是景国的进士,如此行径,天人共愤,我不信会有象州读书人与他一同上街!”
  “这种事,还真说不好,你们不要忘记,象州离开庆国时,虽有大批原庆国人回国,但还有一部分庆国人留在这里。那些留在象州的原庆国人,必然会出来支持葛忆明。”
  “你们看,江州的那些读书人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在骂葛忆明。”
  “他们毕竟是方虚圣的老乡,幸亏这里是象州,要是葛忆明在江州敢做这种事,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
  “唉……咱们象州人就是太不团结。无论是全面倒向庆国还是全面倒向景国,都不会出大事,现在……难以预测啊。”
  巴陵城极大,加上道路拥挤,庆江商行的人行走缓慢,许久也没到东城门口。
  突然,前方的一处路口传来喧闹声,就见一批身穿文位服的读书人迎向庆江商行迎庆君的队伍。
  方运在江州的同窗们正好在附近,立刻向那里看去,就见以进士葛忆明为首,大量的读书人加入庆江商行的队伍,让庆江商行的读书人数量暴增。
  曾经与方运同窗的宁志远叹了口气,道:“至少有一百人吧?看样子还会增多,方运的压力可想而知,一定焦头烂额。”
  “这些读书人加入迎庆君的意义非同小可,左相甚至有借口弹劾方运,把本国读书人逼得迎敌国之君,这放在任何时期都足以让主管官员上请罪疏。”陆宇道。
  “关键他们大都是读书人,人又多,方运很难处理。”
  “看这架势,文相大人不来不行了,想想就替方运头疼。”
  “不过,这样也好,葛忆明撕下遮羞布,双方刀兵相向,方运只要在今天胜利,就能把庆江商行在象州的势力连根拔起,避免以后再生事端。”
  “话是如此说,但方运如何做?就算方运胜过张龙象,也未必保住总督的官位,失去总督的官位,柳山就可以借机生事,逼方运上前线与妖蛮对抗。”
  “咦?你们看,那好像是武国的人,黑压压一大片,能有上千。好像还有一些私兵,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
  “我问问武国的朋友。”
  在场的人都望向那些武国人,十分好奇武国人怎么会如此大规模进城,一般都应该在岳阳楼外等候文会,等文会结束便离开。
  过了一会儿,马渊惊道:“那是武君!我说感觉其中一个人有点眼熟,你们看那个穿举人服、腰上挎着大刀的中年人,就是很威武的那个,就是武君。武君曾经中过举人,而且最喜刀,定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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