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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徒(奥丁)-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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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更糟糕,比如,让我的兄弟们轮流来。”

佩姬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脸变得煞白,那恶心的手,逐渐朝腰间攀爬着,想解开她的腰带。

她想惊骇地高声叫喊,想朝男人的胯间狠狠来一下,然后逃跑,但车外跟着四名大汉,而她的力气,还比不上经常劳作锻炼出腕力的农妇。

此刻能依靠的,唯有镇定,以及一点演技。

“你挺有脑子,而我就喜欢精明的男人。”大小姐努力保持冷静,“但车上不是个适合的场所。”

骚扰的魔手停止了动作,宁格看上去有些狐疑,“你是指……”

“我的确有些想法,如果有位警署的探长照应,就更容易成功了。”佩姬用低沉性感的嗓音轻诉着,“你不是有漂亮的小别墅么?别急,到时咱们慢慢地谈。”她不动声色地拍掉宁格的手。

警长心领神会地咧嘴笑了,他斟酌地想,“既然要享乐,还是让女人心甘情愿的迎奉比较爽。而且这样的妙人儿,能长期收为情妇,就更值得了。”

“嘿,让马车再驶快点。”宁格朝窗外吼道,然后露出得逞者的微笑,“我有张舒适的大沙发床,足够两人缠绵了。”

佩姬背上的衣裳湿透了,牙把唇咬得渗出血。

……

她一直在战斗,为自己权欲的野心战斗,为摆脱家族囹圄的囚笼战斗,她毫不畏惧,战无不胜。

但围绕她的阴灵们继续开着恶意的玩笑,她现在得为保卫贞操,不让它被丑陋猴子玷污而战斗。

别墅只是自鸣得意的说法,宁格警长的居所是栋双层的独立楼房,陈旧的地板,毫无品味的装潢,起居室乱七八糟,那张沙发床的扶手上挂着女式的裤袜,看来警长经常将这儿当成寻欢作乐的巢穴。

“一个钟头,然后咱们去酒馆来几杯。”宁格让手下们等候在马车里,然后将大门合上,他可没那种边让人窥探,边和女人上床的怪癖。

佩姬沿着短短狭窄的走道来到客厅,暗暗环顾四周,想寻找武器,她瞟到了厨房,那儿应该有刀。

长满黑毛的胳膊搂住她的肩膀,“宝贝,我都被撩得忍不住了。”

“不。”大小姐觉得胸腹里翻滚不休,一阵恶心,她望见男人露出气愤的表情,轻声细语地解释,“也许先吃点东西。”

“太麻烦了,待会我带你去吃大餐。”宁格不耐烦地挥挥手,这娘们磨磨蹭蹭地真叫人烦躁。

“那真可惜,享受不到快活的好点子。”佩姬坐到沙发上,解开脖子下的两粒纽扣,“你不知道欢乐浴么?”

“欢乐浴?”宁格大惑不解,这是个新名词,“你又想洗澡?”

“用果酱和胡桃油煮成酱汁,然后你脱光衣服,浑身涂满,连屁股蛋也不放过。”佩姬微笑着,“你清楚那些黏糊糊的酱汁能派什么用场。”

宁格在脑子里描绘着那番景象,血脉贲张,这主意太妙了,他从未尝试过。

“宝贝,我有些苹果酱,还有冷黄油,能成么?”心如猫抓,欲火焚身的男人大声说。

“当然。”姑娘走进厨房,炉台上摆着几把明晃晃的餐刀。

警长跟着进来,他还没放松警惕,手摸着腰侧枪套里的枪,目不转睛地盯着猎物的举动。

即便拿着刀,也不是他的对手。佩姬寻思着,熟练地将苹果酱放入小吊锅里,点火,“如果是黄油,得多煮会,不然味道让人难以忍受。”

“没关系,下次我去买胡桃油。”宁格安慰,他的脑海里满是那床笫间刺激的新玩法。

苹果酱和油热乎乎地冒着小泡,“快煮好了”,佩姬尝了口,把刀具放回原位,转头说,“你还没准备?”

“准备?”

“天,你还是处男吗?”大小姐露着嘲讽的神色,“脱掉衣服和裤子,别让酱汁凉掉,否则就没乐趣了。”

“宝贝,马上就让你晓得我的手段。”宁格兴奋地扯掉外套、衬衣和裤衩,那东东骄傲的昂着头,威风凛凛。

佩姬舔了舔红唇,模样儿妩媚极了,赞叹道,“真雄伟,我太想……”她猛然把小吊锅中煎沸的酱汁,狠狠地朝杵在男人胯间的东西泼了过去。

“我太想阉掉它了。”佩姬喘着气,望着男人凌厉的惨叫,两眼翻白,死死地昏厥过去。

撞门声,混混警察们在大门外叫,“头,出什么事了?”

“你喜欢被女人抽吗?在家里都准备好了鞭子。”佩姬大笑着说,故意让话传了出去,“来,舔我的脚。”

门外很快没了声音,几名警察抹着汗回到马车,面面相觑,头儿居然有这种被虐待的嗜好,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他们决定装聋作哑,免得日后被老羞成怒的警长报复。

大半个钟头后,佩姬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宁格先生的怪癖真有趣,不过我和他达成了协议,每周都来玩次女王游戏。”她耸耸肩,又叮嘱道,“如果你们不想看到他被抽得青紫的屁股,待会儿再去找他。”

虽然警察们心存疑虑,但姑娘的表情太轻松了,他们看着她慢悠悠地拐过街角,再也望不到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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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活死人的秘密(一)

对权谋者而言,无情和残忍乃必不可少的特质,心狠手辣是值得赞美的褒义词,慈悲则是将自个带入失败之径的魔鬼,佩姬觉得没错,她的心软导致处境更加黯淡无光。

如果立即出镇,她就能没任何波折的,将猴子们抛离身后,那个小小的骗术瞒不了多久,须得争分夺秒。

但她不能丢下黛丽安不管,她从不舍弃任何忠诚的追随者。

所以大小姐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间。

在跟着宁格狐假虎威的那几名警察的描绘中,特别是瞧到了那位警长令每个男人都觉得生痛的下体后,镇警署很快将此案列为袭警、重度伤害和企图谋杀的大案。

警笛如惊雷般响彻全镇,至少二十名镇警和附近的一小队公路骑警冲入肮脏污秽的街道,将落脚的那间经济公寓翻了个底朝天,所幸她俩早走一步,没被当场捕获,可还是被困在了镇上。

“两个金发的年轻女人,当局怀疑她们是隶属于黑帮的女刺客,这是帮派对警方的严重挑衅!”警察们都接到了通告。

……

“别担心,灰佬不会想到来搜查货仓。”露丝打着哈欠,用尖指甲挑拨烛台上的蜡烛芯,将火光稍微明亮些,在几小时前的紧急关头,大小姐无路可去时,公寓的工人们和小妓女伸出了援手。

这儿是镇上一家货运公司的仓库,肖治恰好是该公司的小主管,拥有钥匙,暂且安置了两位姑娘,躲开了搜查。

室内弥漫着霉味和垃圾的臭气,时值凌晨两点,夜是人最好的庇护所,但明早货运公司开工时,她们就得被迫离开,重新回到布满警察的大街上。

如果今晚走不了,就麻烦了。

黛丽安咳嗽着,满脸惭愧,“主人,全因为我,不但让您差点受到委屈,现在还……我得再次说,您应当懂得取舍,不该转头回来。”

“闭嘴!”佩姬叱喝道,“你在怀疑我的决定么?”

露丝倾听着主仆俩之间的斗嘴,拍了下脑门,“天,我越来越好奇你们的身份了,说老实话,你俩绝对不是投奔亲戚乡下姑娘。”她有些担忧,“你们不会真的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女匪徒么?”

“如果说是呢?”佩姬回答。

“我不信,老娘的眼睛亮着呢,能看清楚谁是好人。”露丝瘪瘪嘴,“再说咱们是好姐妹,我这人帮亲不帮理。”

佩姬别过头,艰难地说道,“喏,随你怎么想,总之,谢谢了。”

沦落到得受猴子们的帮助,让大小姐很恼火,但恩惠就是恩惠,尤其佩姬最讨厌欠别人的人情。

露丝突然很神秘八卦地说,“不过肖治就可怜了,那傻小子一直暗恋着你,我想他肯定得不到回报的。”

肖治?暗恋?佩姬一头雾水,她对这男人没什么印象,事实上,除了厚着脸皮缠着自己的小妓女,她对谁都冷冷淡淡。

“自从你第一天来到公寓,他就傻兮兮地盯着你,眼都直了。”露丝嘀咕,“那个傻蛋,人挺地道,总喜欢装好好先生,还经常对我说,找份正经工作,但像我这样没读过书的姑娘,又不能像男人去卖体力,哪里有什么工作好找的……”

她喋喋不休地讲着肖治的事,就连对感情很迟钝的佩姬,也听得出来,露丝喜欢肖治。

“日后我封肖治个爵位,让你风风光光嫁过去,当个子爵夫人。”大小姐慷慨地奖赏道。

露丝当然不会相信佩姬的话,以为她再调侃自个,“……别乱说,他又不是在暗恋我。”

“放心,如果他不娶你,我就绞死他。”

“对”,露丝红着脸,“那个白痴活该被绞死。”

出去打听消息的肖治推门进来,奇怪地看着姑娘们笑成一团,他焦急地说,“查得很严,车行和进出的路口都有警察值班把守。”

佩姬柳眉微蹙,“等天亮,就更难出镇了。”

“我有个想法。”肖治说道,他显然不知道自己刚被暗恋对象决定了日后的人生归宿,“黎明时,公司有趟装满皮货的车要赶着出镇,车很大,藏两个人没问题,我和驾车的员工说声,替他的班。”

“值得一试。”佩姬给了他一个赞赏的微笑。

男人呼吸都急促了,人兴奋得微微发抖。

“哼,傻瓜。”露丝气呼呼的。

“我会绞死他的,一定,如果你到时不求情的话。”佩姬安慰。

※※※※

那些恶毒的,无情的话语,在朱利尔斯·冯·科摩的心中回旋着:我并没有请求他爱我……恶心的废物……这是谋杀……

他悲痛欲绝,失魂落魄,那粒子弹射入胸膛时,妻子狰狞的面容,像个无法摆脱的鬼魂,永无止境的噩梦。

储君所有的爱恋和激情,他在脑海里营造出的美满小家庭,还有许许多多美的幸福的期盼,在那一刻,裂了,碎了,灰飞烟灭。

酒真是好东西,麻痹神经,让人恍惚,暂且让这该死的真实的污秽的世界淡薄。

“……朱利尔斯,你必须振作,金雀花家族和长老议院的大贵族们正想着放帝国的血!”

“……你应当颁布御令,将莱因施曼贬为乱臣贼子,有叔叔的军队做后盾,再加上大义的名分,胜利必将属于皇室的双头狮鹫旗。”

“……天,瞧你这颓废模样,配得上至高无上的御座么?”

有缥缈的声音从陌生的国度传来,他勉强让瞳仁对准焦距,朱利尔斯似乎瞧见特维尔亲王,他那亢奋的血亲叔叔,满脸失望的表情,嘴里嗫喏着什么,推门走了出去。

朱利尔斯支撑起身体,用发红的眼睛寻找着能解脱痛苦的良药,他的脚边满是空荡荡的酒瓶,一片狼藉。

“我该怎么办?”皇太子用颤抖地手,将残酒一饮而净,他呢喃着问道。

“你需要力量。”石头里的幽灵回答,“瞧瞧那位亲王,内心里正燃着野心勃勃的火,将你视为棋子;想想你变成废人,苟延残喘的父亲,拜伦的国局此刻相当不妙,像个一触即发的火药桶,我能预料到内乱的来临,皇室军对大贵族联合军。”

“帝国不需要内战,我不会签署御令的。”朱利尔斯始终是帝国的储君,受到过优秀的精英教育,他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到时由不得你。”幽灵呐喊着,“你永远是个傀儡,以前被妻子玩弄,被恶徒绑架勒索,现在,也只能在亲王的掌心里跳舞。人人都视你为踏脚的基石,你没有掌控自个命运的力量。”

“所以请你告诉我,该如何得到力量。”

幽灵沉默了,仿佛在思考,终于,它如同下了个痛苦的决定,“永恒之柜,那件圣器的残骸虽然只遗留了微许的神力,但对凡夫俗子而言,足够让人脱胎换骨,拥有神秘莫测的伟力,作为守护精灵的我,清楚如何将它与你融合为一体。”

储君似乎听出了看不见的朋友,话语中浓浓的悲伤,“那你呢?你还会出现么?”

“我的孩子,凡人终有一死,我也不会永存于世,当圣器改造你身体的那一刻起,我便会消失。”幽灵像个杞人忧天的圣者,“但没什么,我会在天国微笑的看顾着你。”

“所有人都背弃了我,唯有你忠诚不渝。”朱利尔斯捂着脸,表情凄惨,“不,我绝不会为了自己,让你消亡。”

你他妈的还真善良,幽灵愤怒地想,它循循善诱,决定放出味猛药,“你可知那个恶棍,造成你悲剧的男人是谁么?”

“那个卑鄙的绑匪?”

“它并非人类,只是一具活尸。”幽灵恨恨地说,在洞窑里,当那人运用圣力,拯救朱利尔斯时,他便认出来了,这人就是昔日下水道中,毁灭了他封神大计的那只缝合怪。

模样虽不同,但属于永恒之柜的圣力货真价实,缝合怪能瞒过凡人的眼睛,却瞒不过他超自然的感知。

“活尸?”皇太子迷惑不解。

“你还记得,拜伦是如何得到圣器的?”幽灵解释,“渎神者里奥·安格特斯从安诺盗窃了永恒之柜,躲藏于费都的地下水道,最终还是没逃脱圣武士的追寻,双方在水道发生激战,同归于尽。”

朱利尔斯点点头,他清楚这个故事。

“在渎神者研究圣物期间,曾经用尸体创造出一只拥有独立思想的怪物,高大的个子,浑身伤疤,丑陋不堪。”幽灵非常郁闷,为了掩埋真相,它必须用鄙夷的口吻来称呼自己,“怪物最后不但逃离了水道,还拥有了能使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你是说……那个绑匪头子,就是缝合怪?”朱利尔斯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在他觉得意识逐渐模糊时,看到了圣洁的光,那男人用不可思议的本领,将即将死去的他救活了过来。

“可他的相貌,和你所说的不符。”

“转变形体的魔法,在神秘学的范畴里,虽然罕见但并非不存在。”幽灵说道,“魔药学、炼金术和变形术,都能让一只怪物,变成人类。”

魔药?朱利尔斯心有所动,“……卡西莫多·伯骑士宫廷伯爵,他体格高大,疤痕累累,精通魔药,而且,曾让佩姬那连教廷也束手无策的伤势康复。”

“再想想,费都、法律、死人、你那歹毒妻子的前任情人。”

“福兰·弗莱尔?”

幽灵继续暗示着,“伯骑士宫廷伯爵容貌丑怪,号称通晓律法,并且是一位炼金大师的弟子,他自称是出身于英格玛,曾周游世界的探险家,但谁又能证实呢?

你曾阅读过费都巡警厅的案宗,弗莱尔检控官因审讯伊戈·安德希时,有渎职嫌疑被第一庭检控,事后死于谋杀,尸首下落不明,时间恰好和渎神者潜伏水道,亵渎圣物的日期吻合。”

“的确有过传言,伊戈·安德希是金雀花家族于地下世界的代言人。”朱利尔斯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而曾出现在坦丁的炼金法师威廉,昔日供职于费都贵族法庭。”

“对,一切都联系起来了!”幽灵大声嚷道,“福兰·弗莱尔便是卡西莫多·伯骑士,我有理由相信,他的身故,是金雀花的暗中所为,这个亡灵阴差阳错,重新行走于世间,他巧妙地变幻形体,运用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来伪装,他发誓要报复所有仇家,甚至要毁灭拜伦,来平息心中仇恨的火。”

这消息如雷霆震顶般,让储君惊呆了,“如果真如你所说,他恨的应该是莱因施曼,而不是我……”

“因为你娶了佩姬!好好想想,从婚礼到现在,你碰过她么?证明过她的清白无暇么?那女人早就把身体和心给了自己的情人,不惜抛弃丈夫,出卖家族,你只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虫,这对奸夫淫妇早就苟合在一起了!”

“但他最后还是救了我。”

“一切都是演戏,如果你死了,得势的金雀花也不会放过和野男人私奔,让家族蒙羞的女儿。你活着,因为愤怒和莱因施曼彼此争斗,让拜伦内乱,就能一举两得,不但复了仇,还没人能抽手对付他们这对狗男女,啧啧,多么歹毒的阴谋。”

朱利尔斯感到全身血都快冲上脸颊,幽灵的话不断在耳边萦绕,终于,他下了决定,“我们马上启程,前往研究所拿回圣器。”

里奥·安格特斯的亡魂无声地大笑,它终于成功诓骗了对方,其实除了绑匪既是缝合怪这一事实,其它的话它自己都不信,哪会这么巧呢?

但充满嫉恨和愤怒的人,没有理智仔细分析它的谎言。

“一切即将属于我了,一具还算不错的躯体,一个王位,一座帝国。”幽灵得意地想。

第六十一章 活死人的秘密(二)

佩姬和黛丽安夹紧双膝,竭力将身子缩成一团,半靠在与驭座只有一墙之隔的车厢壁上,身旁和头顶全是一张张切割好的盐湿皮,粗盐和硫酸的处理让这些呈青蓝色的半制成品皮革,散发着令人窒闷的呛鼻气味,让逃难的姑娘们觉得头昏胸闷。

如果不是用钻子在隐蔽处打了几个小洞,佩姬真怀疑她们会不会闷死在车厢里。

镇上的街道并不平坦,马车不停颠簸摇晃,大小姐借助着通气孔微弱的光线,瞧到黛丽安强忍着痛苦,不发出一丝声音,牙把嘴唇都咬破。

“坚持,只需要半小时,就能出镇。”佩姬紧握着小女佣的手,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想用谈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减轻疼痛。

“下一步呢?”姑娘精神萎靡地咕哝,“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暴露行踪只是迟早的问题,我们快不过当局的搜索网。”

“还有个隐藏的助力。”佩姬决定说出她倚仗的最后援兵,“卡西莫多·伯骑士在前往葡荷筹款前,我和他曾商议过,如遇到危急的突发情况,他便不返回黑天鹅堡,而是直接去约定的地点等候我。”

“伯骑士阁下……老实说,我觉得不能相信他。”黛丽安警告道,“我一直在思索,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如果不是内奸,亲王的军队不可能如此巧合的截住我们。”

马车大概碾到碎石了,一阵猛烈的颠簸,让黛丽安痛得龇牙咧嘴,她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仔细想想,他清楚您谋算的所有计划,又恰到时机的抽身于事外,越想我便越感到他可疑。”

“你是说卡西莫多投靠了敌人?”佩姬摸着精致的下颚,眼眸炯炯有神,“亲王能给他的,我一样能给,甚至更慷慨,他又为何会背叛呢。”

“如果他就是敌人本身呢?”黛丽安回答,“有件事您注意到没?当您第一次和绰号乌鸦的匪徒头目会面后,伯骑士随后就出现在您面前,而第二次于洞窑交易时,本应随驾于左右的他,却提前离去”,姑娘的声音有些发颤,“而且,您将影王组织的一部分指挥权交付给他后,乔·考利昂的龙脉者们,便接二连三地遭遇到围剿歼灭。”

“你的意思是,卡西莫多就是策划一切的幕后黑手?那个绑匪头子,只是被推上台前的假相。”佩姬沉思,“假设是真的,但我想不出他敌视我的理由。”

大小姐展颜一笑,“你也许想太多了,我相信他。”

“伯骑士阁下很像福兰·弗莱尔,当然,我并非指容貌。”黛丽安不依不饶地说道,作为女主人的私人情报头子,她清楚昔日在费都发生过的故事,“你总是被这种狡猾的男人吸引。”

佩姬脸沉了下来,“对我而言,那个死鬼只是个不知好歹,导致了悲惨下场的猴子,这和我信任卡西莫多没有任何关系。”

小女佣无视女主人愤怒的表情,“我只想提醒你,别被廉价的爱情,蒙蔽住眼睛,放松了警觉之心。”

“我没爱上……”

驭座处传来靴跟撞击厢壁的声响,打断了佩姬的辩解,驾车的肖治在提示逃亡者们,接近镇口的警察临检站了。

主仆俩屏住呼吸,保持安静。

“请出示证件,你要去哪?”巡警的询问从皮革的空隙间透过来。

“我是莱科货运公司的职员,受到委托将这批货送往临镇。”

“好的先生,下车,接受检查。”

临检站草草查看了下马车,货物的托运证明真实无误,驾车的人也是镇上的熟面孔,要检查的车子在街道上排成一条长龙,没必要耽搁时间。

“你可以走了。”镇警挥挥手,朝同僚们喊道,“移开路障,放行。”

肖治松了口气,掩饰不住宽慰的神色,刚才他怕得要命,腋下的衣服都被汗渗得透湿。

一名公路骑警队的队长瞅向这边,表情狐疑,目光追随着逐渐开始加速,沿着道路朝镇外飞飙而去的货车,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走了过来,问道,“刚才是谁的马车?”

“莱科货运公司,没有可疑情况。”

“那彻底搜查过车厢么?”

“我觉得没必要。”镇警心虚地回答,那满车发臭的皮革,实在太难闻了,他巴不得对方赶紧把车驾走。

“这群靠不住的地区小警察。”骑警队队长暗骂,他终于明白过来不对劲的原因了。

没有托着重重物什的货车会在乡镇小路上疾驶,不平坦的路会簸坏车轴,每个稍有常识的车夫,都会尽量放缓速度,对方表现得太慌张了,仿佛想立即离开警方的视线。

他命令,“骑警队出发,追上前面的马车。”

……

如映衬着姑娘心境似地,这一晚无风,海面波澜不惊,空气里有股令人窒闷的味道。

劳薇塔·怀特迈恩的双臂紧紧交叠在酥胸下,披着粉色的蕾丝披肩,伫在主卧舱典雅的阳台上,灰眸瞥向阴仄仄的夜空,似乎在慵懒地打发空闲时光。

姑娘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悠闲,内心正有无数急促的暗流涌动,“勾引我男人的贱货!”她酸气冲天地啐道,为了那婊子,劳薇塔刚和久别重逢的头儿吵了一架。

几小时前,她正和风尘仆仆赶回黑王号的头儿共享晚餐,姑娘亲自下厨,煎得恰到好处的嫩牛肉配柠檬汁,饮料里她特意添了些羊藿草磨成的粉,姑娘学东西一向很机灵,耳熏目染下,她也懂得些草药学,羊藿草据说能让男人更加威猛善战。

“已查到塞西莉亚的踪迹,小姑娘就是靠不住,不知怎么和马蒂达碰到了一起”,劳薇塔皱眉蹙额地说,“反正兽人姑娘已经派不上多大用场了,我不认为应该和她们再多接触,已经取消了事前约定的联络方式。”

她巴不得头儿身边除了自个,剩下的都是雄性,连马都应该是公的。

能拥有头儿是她三生有幸,这幸福绝不该和旁人分享。

“别把人说得像工具。”福兰回答,“我得代替芭芯照顾好她,保证她能健康的成长,接受妥善的教育,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等抽出手,我会去和圣武士姑娘做个了断,要回塞西莉亚。”

“了断?要除掉马蒂达么?”劳薇塔问。

“不。”福兰想着储君疯狂的脸,他制造的仇恨已经够多了。

他感到刻骨的疲惫,安玫的话在脑海回响。

你不停地在否定我的现在……我没意愿让自己改变……

他更感到害怕,仇与恨就如传染力极强的瘟疫,播散开来,无人能够幸免。福兰从朱利尔斯身上,望到了自己此前的影子,那昔日流着血泪的自己,让他一瞬间从黑色的愤怒的噩梦中惊醒。

万一拜伦内战,整个帝国会变成血与死的地狱,他的悲剧,会在多少无辜的人身上重演呢?

诈骗、走私、谋杀、制造战乱、反人类……曾犯下的罪恶足够让他堕入无底的地狱,但他岂能为了发泄自己的私愤,将世间也带入地狱。

“也许……我真的做过了。”福兰捂着额头想。

劳薇塔担忧地凝视着心爱的男人,她敏锐地察觉,头儿现在意气消沉。

“都快结束了。”福兰努力振作精神,“佩姬·唐·莱因施曼目前躲藏了起来,但我用卡西莫多的身份,曾和她约好在某处地方会合,到时我会借助她的名义,将影王的余孽引出来。”

“乔·考利昂和他的同伴交给我了”,劳薇塔请求,“亲王的军队经过几次围剿,已经让影王组织元气大伤,有安玫的协助,对付他们很容易。”

福兰点点头,他分身乏术,的确需要姑娘的协力,“但你要注意自个的安全。”

这点小小的关爱让劳薇塔容光焕发,灰眼姑娘犹豫片刻,字斟句酌地继续说,“还有个问题,事成后,如果解决掉卓尔法·隆奇和安玫?”

“我并没有做这种打算。”男人诧异地回答。

“难道头儿是个恪守盟约的烂好人么?”劳薇塔说道,“等乔·考利昂归西,这同盟便毫无价值,卓尔法·隆奇对您深怀仇视,而安玫在他的煽动下,我怕会……”

“那只老狗虽诡计多端,但我并不放在眼里。而且”,福兰灌了一口酒,“安玫绝不会对我不利。”

“直截了当地说,那女人是个残忍的婊子!”劳薇塔刻薄地嚷道,她清楚不该这么说,但嫉妒让姑娘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头儿,理智点,她不再是那个惹人怜爱的姑娘,她和你已经是过去式了,你……”

劳薇塔猛然住了口,她说漏了嘴。

“你知道安玫是谁?也知道我是谁?”福兰眼眸里燃烧着震惊和怒气交织的火苗,“你一直在私下调查我的过去?”

姑娘抬起下巴,毫不畏缩地直视他,“头儿,不,弗莱尔检控官先生,你究竟要瞒我到何时?”她的灰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我视你为爱人和恩主,但你呢?难道在你心里,我始终是个不值得信任的女人么?一块供你发泄欲望的肉?”

在福兰回答之前,劳薇塔转身朝舱外走去,“你交待的事儿,我会处理好的,之后我再听你的回复。”

……

车轮狠狠碾到凸出地面的石头,整辆车滑向路旁的泥地,不远处传来示警的鸣枪声,让两匹驮马惊骇地尥起蹶子,失去控制,怎么也不肯继续前行。

“完……完蛋了。”肖治带着哭腔说道,他预感到监狱的生活离自己不远了。

黛丽安推开压在头顶上的皮革,拉了佩姬一把,“我来挡住他们,你立即走。”她扯断拴马的套子,催促道,“骑马走,你俩一人一匹,分开逃。”

佩姬犹豫着,抛弃忠诚的属下,独自逃亡,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你没得选择!”黛丽安的脸白得吓人,她在主人耳边吼道,“否则咱们就被一网打尽!”

她喘着气,不放心地叮嘱,“别去找卡西莫多·伯骑士,他很危险。”

……

驮马在旷野奔驰,佩姬将脸覆在坐骑的鬐毛间,枪声和惨叫的余响渐渐消失在空气里。

黛丽安身手高超,但伤势让她撑不了太久。

“我会回来救你的。”大小姐发誓,她抬起头,脸颊上微微的水迹很快被临面而来的风吹干了。

虽然小女佣对伯骑士的指责,在佩姬心底投下了重重阴影,但凭自己的力量,无法救出黛丽安。

她依然别无选择。

“别让我失望,卡西莫多,否则……”她想。

第六十二章 君有恨、妾无情(一)

费都。

厚重的云团聚积在城市上空,这天黑得很早,才到下午五时许,暗与阴翳便驱逐了明亮,君临于穹苍,微茫的折光在云层边缘若隐若现,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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