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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邪皇-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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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望蓄势,确实能得一时之利,可日后他的主君,难免为众人之意所挟——
这与国公大人他的志向,截然迥异。
“确实是早了些,可如今时也势也,无计可施。除非国公大人,肯在这几年中安心蛰伏。”
谢安摇了摇头,然后眼含深意的,望着对面:“不知郭兄以为如何?”
“有利有弊,然而事在人为。”
郭嘉似笑非笑,将手中茶杯高高举起:“今日殿下之功业,终究是一件喜事,不对么?“
魏征依旧蹙着眉,有些不解的,看着郭嘉。他不信以郭嘉之志,看不清谢安的用意。
可为何这位,却是这样的反应?这个谢安,是站在世族的立场,为国公大人打算。
那么郭先生他,又是为何?是有办法,只收其利,排除弊端,还是另有所图?
凝思了一番之后,魏征却还是举起了茶杯。
郭嘉说的不错,国公大人他制服匈奴,的确是一件大喜事!如今封王之事,已可确定无疑,哪怕陛下他,也无力阻止。
可能仅需几日之后,他就需改口,改称大人为殿下了——
※※※※当襄国公王籍的马车,驶入咸阳城的时候,就已听得满城的爆竹声响。
他毫不觉意外,只因一个时辰之前,朝廷最新的动向,就已由王家的暗卫,传到了他的手中。
这个结局,他早在数日前,就已意料到了。可即便如此,他的脸色,也仍是难看到了极点。
“居然真的把匈奴人给逼降了。”
此次王籍入京,他身边带着的侍妾,仍是卫菱纱。此刻这位,正啧啧有声的笑着:“还真如你所料,天圣帝数十年都未能达成的功业,却在他手中完成了。真让人意外——”
“六十万大军,进逼阴山。匈奴无兵可用,除议和之外,已无路可走。”
王籍说完之后,却又一声轻哼:“可若非是七年前,李亿先与匈奴大战连场,歼敌百万,先就大伤了匈奴人的元气。以他嬴冲之能,又如何能逼那冒顿低头?”
卫菱纱不禁失笑:“那么夫君的意思是说,这次换成是你,一样可得此殊功是么?”
王籍的面色,于是更显青白。双唇蠕动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不出违心之言。
“那位天圣帝,他绝不会用我!挥六十万军,直入草原。这样的胆魄,本公亦不如。”
其实之前,阪泉原那场大胜,他也同样做不到。如把双方的封地互换,以襄阳王氏的实力,能在三日之内,动用三十五万以上的精锐!那么他克汤神昊,平彭莹玉,甚至之后破匈奴铁骑,都不是什么难事。
可若他王籍,置身在嬴冲那样的处境,却绝无可能劈荆斩棘,开拓出这样一条通天大道。
且他手中,也没有云光海那样的阴阳师——
换而言之,将二人的位置对换,他也没可能取得嬴冲那样的功业。
“那你还说什么?该说这位,真不愧是能胜过夫君之人么?蛰伏隐忍,不惜身染恶名。一朝奋起,杀嬴弃疾,灭武阳嬴氏,将宗族视如无物,快意恩仇。这样的男儿,真让人欢喜——”
卫菱纱啧啧赞叹着。随后又感慨道:“封王呢!过个一两月,日后见他就该称殿下了。夫君你之前总说是再等等,再等等,可如今却已等到那位,长成擎天大树啦!”
王籍也觉失策,听了卫菱纱的称赞之言,心中更觉不适。不过他也觉自己心态失衡,勉强平息了一番心绪后,神情平静道:“确已成擎天大树!如今安国府之势,正是烈火烹油,有鲜花着锦之盛。可如今局面,他若应对不当,只怕有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
卫菱纱的眼神疑惑,她不如此觉得。
那安国府看似才新近崛起,可此时嬴冲所面临的势态,远远优于襄阳王氏。
襄国府世镇襄阳,常年需应对来自楚境的威胁。族中的宿老与供奉强者,大半时间都需坐镇于楚秦边境,平时无瑕他顾。
反倒是安国府,扫平匈奴之后,门下数十万大军,数位权天境,都将闲置。
传闻中,此时嬴冲旗下,可是有着至少五位权天——
王籍却未再说什么,只淡淡的说道:“你可知,太学主已经离开了鲁国太学。不久之前,有人见得这位,已再入函谷关。”
“太学主?”
卫菱纱面色微惊,她出身宗派,见闻广博,自是知晓太学主的威名。
那位可是夫差之下,这天地间公认最无敌之人,实力无限接近于开国之境。
三十年前,此人西至咸阳,错非是最后输了守正道人一剑,此时的天圣帝,早已寿终正寝。
再若非是这位,被守正重创,现在的夫差,未必就能战而胜之。
如此说来,安国府与天圣帝,又有对手了——
可随即她就未在意,太学主来了又怎样?如今可与三十年前不同,天圣帝已执掌大权,尽得皇室传承,太学主想要胡作非为,兴风作浪,可不太容易。
不过这么一来,她倒也明白了,夫君他这次入咸阳的用意。
浑水摸鱼么?而且——
“夫君你这么说,终究还是在妒忌吧?
王籍的神情,顿显沮丧无比,目中满含懊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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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四章日月天神(二更)
嬴冲在炉丘城内,只等了大约一日,就迎来了咸阳城的议和大使。来者不出他意料,正是参知政事王钟,还有一位专职的护卫——御前侍卫总管越倾城。
据说是由咸阳城中数位龙脉师合力,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使这两位得以挪移万里之遥。来到了阴山之南,楞河之畔。
只因匈奴人要求甚急,期冀秦军能在七日之内,尽快从阴山退兵,所以秦廷也不得不对这要求,做出一定的回应。
而这位王相到来之后,亦是雷厉风行。只稍稍慰问了一番嬴冲,以及部属诸将,就立时投入到了谈判中。
冒顿纵横草原数十余年,积威甚重,天圣帝与群臣都无得寸进尺之意。匈奴那边则因秋季到来之故,也极具诚意。
双方只是商谈了两日,就已定下了所有的条条框框。大致就如当日匈奴人提出的条件,然后细节上稍有变化。
比如匈奴人需立时将朔方城,移交给大秦。而秦廷也需得在半年之内,将三千万金,支付给匈奴人。
又比如两处榷场与交易的数额,以及铁器,墨甲,墨石,这些必须加以限制的物种。
还有秦军交还战俘,匈奴人则释放秦民奴隶等等——
同时匈奴大军,需得退出到千里距离外,容六十万秦军,从草原安全撤离。
唯一没变的,就是冒顿称天圣帝为兄,然后双方和约的年限,以嬴冲的寿元为准。
当王钟谈判完,回归炉丘堡后,嬴冲就不禁疑惑的询问,“那冒顿单于,为何定需以本公性命为期?”
“此事下官也问过,听那位单于解释,说是有殿下在一日,匈奴绝不敢南犯。”
王钟这么说着,心里却也在想着那个安国公,命不久矣的传言。那冒顿多半仍是野心未失,才会定下这五年之约。
不过无论是他,还是政事堂与枢密院诸公,其实都不在意。只需拿回了朔方郡,再重整云中,匈奴必难为祸,
“如此说来,本公该荣幸才是!”
嬴冲先是失笑,可随即就神情微动:“王相方才,称本公为殿下?”
“正是!”
王钟笑着一礼:“其实下官在临来北境之时,陛下与诸位相公,就已开始议论封赏之事。左相与陆相,都属意以郡王之尊,来酬殿下之功。如今下官离京两日,想必朝中已有了结论,”
他口里的左相与陆相,自然是指左尚书仆射裴宏志与枢密正使陆正恩。
即然这两位已经联起手来,又名正言顺,那么哪怕是天圣帝,也不好阻止。
“封王?”
嬴冲挑了挑眉,而后就心中冷笑。这些人,是想将自家高高架起啊!一旦封王,日后各种样的麻烦不说,也没可能再入枢密院。
相较于王爵,他其实更想从朝廷手中,多捞几个镇的部曲编制,可以在家里多养一些工匠。或者为自己的部属,多要几个职司。
不过这也在他意料之中,从挥军北上开始,他嬴冲就已料到了这局面。裴宏志及陆正恩等人,绝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摇了摇头,嬴冲随即就又开心的笑了起来。这终究是件喜事,想到日后王籍那家伙,还有三皇子嬴去病等人,在自己面前,不得不低头行礼的模样,嬴冲就略觉得意,
这几位皇子,日后是要开府封爵不错,可在一开始,却未必就能得王爵之尊。
“对了,还有这朔方城的赎金,是否太高了?三千万金,朝廷现在能拿得出来?”
如今大秦税金,共有三处来源。一为田赋,二为商税,三为矿税。
那田赋大约是九千万金左右,可其中一多半,都需分润于地方,真正入朝廷府库的,只有三千余万金。
故而商税才是大秦每年岁入中,真正的大头。因背靠着丝绸之道,关东六国都需通过秦境,与西域联系。大秦每年的商税,高达一亿五千万金!
之后的矿税也非同小可,每年亦达八千万之巨。不过昔年始帝又令,山泽湖海之利,尽归于皇家,故而这部分收入,只有三成是拨给户部,其余都归内府所有。
综合计算,大秦朝一年所获,可达两亿一千万金之巨!
只是这收入虽多,可大秦的花销也大。每年为抵御关东诸国,就消耗了不知多少财力。
且今年又有北境四州之祸,眼看着这四州的税赋,是要泡汤了。不但分文不取,反而还要添上不少钱财。
这笔巨资,朝廷真拿得出来?
“冒顿咬死了三千万,不肯松口。”
王钟轻声叹息,不过他随即又一笑:“不过这钱财倒是无需忧心,朔方与武安二郡二十七县,那九百里方圆沃土,价值又何止三千万金?朝廷挤一挤,总是够的。”
嬴冲原想再逼一逼那位大单于,可想到王钟都这么说了,且他也摸不准那冒顿,会否怒极跳墙,终还是作罢。
议定之后第二日,匈奴大军就后退到了五十里外,只留了十万军在原处。双方又合力以术法,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在二军阵前,建起了一座祭坛。
由匈奴人的圣山萨满毕离主持仪式,招引‘日月天’降临。见证了这场和议。
再由王钟与匈奴左丞相柯离一同起草文书,再由匈奴单于冒顿及嬴冲二人,一起签下大名。匈奴文字与秦文一共四份,双方事后各持其二。
嬴冲原本对草原人的神明‘日月天’,是半信半疑的。也认为所谓的萨满祭司,不过是道家练气士与阴阳士的结合。
先前他之所以提出日月天见证,只是顺带,真正看重的,乃是匈奴单于冒顿本人的灵台之誓。
可这场合议时,他却是真真正正,感受到了这‘日月天’的存在。那股宏大,浩瀚,磅礴无边,似无所不在,亘古永存般的意念,使人心惊不已。
一瞬之间,他就明白这位‘日月天’确实存在。也非是他想象中,似如西方那些所谓神明,乃上古陨落后的强者所化。而是天地间存在某种伟大事物,化生出的意志。并未有自身的意识,而是近乎本能。
匈奴人以‘天’字来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
嬴冲也见到了冒顿其人,也为这位的风采暗暗赞叹。私心认为,只论气势的话,这位匈奴大单于,超过天圣帝无数。
这可能是因双方武道修为有别之故,冒顿也是权天境一级的存在,而天圣帝因伤势之故,修为一直只停留在大天位境。
此外还有‘日月天’的加持,在这座祭坛中,这位匈奴单于的实力,无限接近于皇天境,实力也是直追开国境界——(未完待续。)
四三五章牧马执鞭
据嬴冲所知,匈奴的‘单于’二字,只是简称。冒顿的头衔全称,应该是‘撑犁孤涂单于’才对。
“撑犁”二字,在匈奴语意为“天”,“孤涂”则意为“子”,“单于”意为“广大”。
合起来的意思,就是统治广大地域的天之子,
而嬴冲眼前的这位匈奴王者,也无愧于‘撑犁孤涂单于’这一称呼,所有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蕴含着日月天的力量,受其荫庇。
这位匈奴单于,放在其他的地方,实力可能只相当于一位普通的镇国。可在匈奴人统辖的境内,这位的力量,却可接近开国之境,
这使嬴冲,想起了幼时他与父亲伴驾天圣帝,参与祭天时的情形。
那个时候他的修为薄弱,不足以感受到那‘天’的存在。然而七国皇室,都被称为‘天子’,绝非是无因。
而历代以来的商周之君,以及三千年来七国帝王,无论修为再怎么浅薄,国势再如何暗弱,也无玄修敢对这些君王下手。
哪怕有二三人死于刺杀,也都是身殒于武者之手,且刺客往往都是当场身殒。
如今就不知,这所谓的‘天’,是否是与日月天类似的存在?又是由什么事物,化生而成?又或者,那就是道门所谓的‘天道’,‘天意’?
总之有一点可以确定,那绝不可能,是他头顶的这片苍茫青空!
总而言之,嬴冲直到见了冒顿之后,才真正确信。有‘日月天’的见证,这份和约,确实可真真正正的,约束匈奴之民。
日月天的震怒与反噬,匈奴人消受不起,身为日月天之子的冒顿,也同样承受不住。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和议之时,天圣帝要命御前侍卫总管越倾城到场。
在炉丘城内的时候,他们借助护城法阵之助,或者有办法敌住这位匈奴单于。可在签订合约之时,难保这位匈奴单于,会否临场翻脸,将他们屠灭干净。
有越倾城的震慑,才可使匈奴打消叵测之心。
祭天台上的气氛,一直都是剑拔弩张。直到双方用印完毕,交换了和约,王钟又把嬴冲代表秦廷用印签约的旨意,交付给匈奴一方。两方之人,才都舒了口气。
和议既成,大秦一方许多防范的心思,都可放下一些。而随着那‘日月天’的意志,消逝散去。匈奴人肃穆庄严的神情,也渐显柔和。
“你就是安国公嬴冲?果然是年不及十六,不到束发之龄!”
冒顿的目光,一直都在注视着嬴冲,带着审视的意味:“敢于孤军深入草原,本王不知该说你是胆魄惊人,还是无知无畏?就不惧本王,将你这六十万军,全军覆灭于此!”
嬴冲早就被这位的目光,盯到全身发寒。不过此刻,他亦未现半点怯意,反而是眼中精芒吐露,毫不相让的与冒顿对视。
“胆魄惊人的,应该是单于才是!纵容左谷蠡王南下,可是欺我大秦无人?我大秦乃中原上国,汝等既敢犯境,便该想到此举,最终会付出何等代价。再者——”
语声微顿,嬴冲冷笑:“单于如有覆亡我军之能,何需签下这合约,称大秦为兄?”
“你这竖子——”
“住口!”
“安敢放肆!”
那冒顿身周诸臣,都纷纷怒喝出声。不过用的都是匈奴语,嬴冲就只当是听不懂,充耳未闻。
而冒顿此时也微一抬手,止住了众臣的言语。
只有那位左王将昆别,依然语含不服的冷哼道:“要不是左大将那混账受骗上当,擅自出战。你们这些秦军,怎会有靠近楞河的机会?单于大人,又怎可能给你们机会筑城?”
这位用的竟然是秦语,声如雷震,全场皆闻。又有人将这位的言语,翻译给了匈奴诸臣,使对面群情汹涌,义愤填膺。
“单于,您与您的部属,莫非就只会逞口舌之利?”
嬴冲冷哂,继续与冒顿对视着:“这次本公若未能如愿,那么本公将在一年之后,再次提兵六十万,携三月之粮,攻入草原!”
这其实办不到,且不说西凉那边,未必还有气力再次聚集大军。便是他这里,明年必定不可能还呆在北疆。
那枢密院不将他们兄妹几个拆散安置,如何肯安心?那位荣国公,这次可不会对他讲什么情面。
即便能够留在冀州,明年今日,他也没可能调集这高达六十万的兵力。
不过此刻,嬴冲却是说的理直气壮,毫无半点心虚。
这次李靖如未能在无名坡,成功重创匈奴。那么他必定会放弃继续北上,避开与匈奴王帐军的正面决战,
然而匈奴人的破绽,迟早会暴露出来,不在明年,就在后年——
那冒顿单于的眼神,此刻亦是凌厉到了极点。对视了片刻,仍不能压服嬴冲,这位却是哈哈大笑:“不错,真不愧是嬴神通之子,能挫败我儿老上,让本王甘心降服之人!”
这位说话时,已收回了视线,长身而起:“和约已定,大秦的安国公是什么样的人物,本王也知道了。可惜了,本王这一生,只怕都再无与你沙场相见之日!”
嬴冲挑了挑眉,眼看着这位带着群臣离去,之后也不再停留,手捧着那议和文书,走下了这祭天坛。
他确信自己在两军相见的沙场上,绝非是历经数十年征战,名将榜上排位第七的冒顿之敌。
然而真正的名将,沙场上的本事,只占三分。还有着合纵,连横,天时,地利,等方方面面——
在真正掌握征战的本领,有必胜的把握之前,他绝不会使自己,陷入不得不与冒顿决战的不利态势。
回归炉丘城,嬴冲并未进入,而是骑着战马,手捧着那才刚签订好的文书,绕城而走。
而那炉丘城的内外秦军,情绪都被他此举煽动,一时兴奋激昂到了极致。
“我大秦万胜!”
“大帅英明!”
“我安国府万胜!”
“狗*日*的匈奴,总算是降了,大帅无敌!”
“国公爷功盖千秋!”
无数的欢呼声,轰然四起,仿佛要震塌了整面城墙。更有人在此时唱起了战歌,然后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那雄壮悲慨的歌声,越来越是洪亮。
十余里外。正策骑行入营帐的冒顿,亦有惊觉。这位转过头看了片刻,而后一声惊叹。
“一举而得数十万军心,此子果非常人!”
而当冒顿再回过头时,已是意兴阑珊:“吾忧身逝之后,孪鞮氏迟早要沦落到为此人牧马执鞭。”
所谓孪鞮氏,正是匈奴人的王族姓氏——(未完待续。)
四三六章朱漆金瓦(第二更)
两日之后,朔方城下,同样是歌声嘹亮。
武德王世子蒙文亦克制不住情绪,加入其中。他五音不全,却依旧高声喝唱着。那宏亮的嗓音,数次将身边几人的歌声带歪。不过却无人在意,只欲咆哮怒吼,将满腔的兴奋喜悦之情宣泄出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是秦军战歌《秦风·无衣》,乃是秦人中,传承了数千年的战歌。意思是说谁说没有军装?吾与君同穿那件长袍。帝王发兵征战,整理好我们的长戈与短矛,与君同仇敌忾。谁说没有军装?吾与君同穿那件衬衫。帝王发兵征战,整理好我们的铁矛和大戟,与君协助歼敌。谁说没有军装?吾与君同穿那套罩衣。帝王发兵征战,整理好我们的铠甲与兵器,与君共赴国殇。
歌虽古老,可蒙文的心情,却是恰好类同。冀州秦军牺牲了十数万人,冒险孤军深入草原,可最终得益最多的,却是他们凉州。
恢复了九百里沃土;不用每时每刻都担忧匈奴南下;再不用每年将近万名青壮,牺牲在城墙内外;也可拿出更多的精力,去照料田地;而那些因匈奴铁骑肆掠而背井离乡之人,也可返回故土——
武德郡王蒙进亦是面蕴笑意,眸中含泪,看着眼前的这座雄城。
朔方城长五千二百丈,宽五千丈,整座城池四四方方。乃是昔年始帝亲自督造,用于防御北虏的坚城。
这里的城墙,是宽达二十丈,高约九丈的黑曜石。单论防御之能,可与咸阳城比肩。
而护城法阵的强度,亦不在咸阳之下!任何进入朔方城内的权天境强者,都将被压制到大天位级,且能影响十数里方圆之地!
始帝更将他斩杀的三头黑水真龙之一,埋在这朔方城的城主府下方,每日能发动三次‘龙吼’,威力覆盖城外十五里。效果等同于三十牛力的震击。更可凝聚出一头权天位级的龙魂,等于是城中,时时刻刻都驻有着一位上镇国级的强者。
故而匈奴人虽不擅守城,可四十一年来秦军三次攻城,死伤近百万,都未能撼动这朔方分毫。
可就是这么一座堪称‘不落’的雄城,却在四十余年前,因那昏君与上官家的无能之将,落入了冒顿之手。
也是这座朔方城,让蒙进的半生,都损耗于此。
匈奴人的骑军,已经从朔方城中陆续退离。而随着欢呼声再次四起,鹞骑军的先锋,已首先开入到了城门内。
此时在城墙附近的秦军将领,都是凝神以对,小心翼翼。尽管双方和约已定,可却难保那匈奴人,会心有不甘,不守规矩在城中布伏,又或者用其他的手段等等。
直到首先入城的几位玄修占住了城主府,掌控住了朔方城的护城法阵,所有人才轻松了下来。
蒙进也飞身来到了南城城头,看着这座被匈奴人折腾到满目疮痍的巨大城池,不由一阵感慨。
昔年朔方城的富庶与繁华早已不见,城内剩下的只有一片残破废墟,荒凉之至。
这固然是因秦军的屡次攻打,也因匈奴人的习性所致。
而伤感之后,蒙进的脸上,又显出了笑意。朔方郡已经恢复,那么这里再现繁华之日,还会远么?
“文儿你可明白?我蒙氏一门,这次可算是欠了那位安国公天大的人情。”
“孩儿明白!”
蒙文肃容微一俯身:“文有生之年,必定会偿还这份恩德。”
这不止是因那安国公,助凉州收回故土,解除虏乱,更是挽蒙氏于危亡。
蒙氏于凉州,常年掌大秦六十余万大军,然而在稷下的世家榜中,排位却只有三十二,远远低于卢氏与叶氏。
之所以如此,是因族中的底蕴已经耗空。四十一年征战,使凉州筋疲力竭,定武蒙氏一样是不堪重负。
这次他们违逆枢密院之命,配合冀州军北上,几乎就耗空了族中积累的钱粮。
这在四十余年前,实是难以想象之事。那时借助朔方城与草原诸族贸易,定武蒙氏富可敌国。
可如今蒙氏族中的府库内,只有不到七十万金的储藏。且因与匈奴人的征战,蒙氏一族从全盛时的十七万族人,到如今剩下不到九万。
蒙文不知局面继续下去,凉州会怎样,可他们定武蒙氏,却很可能会在三到五年之内,彻底的崩溃垮塌。
这一战来的太及时,在他看来,确是大恩德。
蒙进满意的颔首,而后又唏嘘道:“真不知这位安国公,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人物。只凭我家暗卫查来的那些只言片语,终是难知究竟。”
“孩儿也好奇!”
蒙文亦是现出匪夷所思之色:“几年前,孩儿曾在咸阳城见过那位,确是纨绔混账到了极点。那时孩儿还以为,这安国府已后继无人。”
“既然好奇,那就去看看!”
蒙进大笑:“此间大局已定,老夫在这边收拾一番首尾,安排好防务之后,就需进京。文儿你可先行一步,看看我们的武安王,到底是什么样的风采!”
一日前政事堂已有了定论,安国公嬴冲因扫平匈奴之功,即日晋封武安郡王——
“父王,不是还有宁州弥勒教么?”
“跳梁小丑而已!凉冀二州已平,不但本王这里已抽出手来,冀州军也即将回师。弥勒教之人,如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就该知自家需图谋后路了。”
武德郡王蒙进冷笑:“且你那妹夫,兵法亦非同凡俗,以老夫料来,元州军大胜就在眼前!”
虽说双方还未结亲,可蒙进却已将嬴完我,视成了自家的女婿。他已托人去问过那位左屯卫大将军,那位对结亲并不反感。
他也将族中一位容貌姣好的堂侄女,收在了名下,绝不会辱没了这位武安郡王的长兄。
“大胜?”
蒙文凝神思索了片刻,就已会意,当即就神情恭敬,凛然应命。
按照大秦之规,王爵以上,无事不可出京。可他们父子,却因凉州战事连绵不绝,只能常年逗留封地。
——这并非是好事,蒙氏远离中枢,在朝中的影响力,越来越显薄弱。
而如今凉州战局已平,他与父王都无停留封国的理由。蒙文也对此期待不已,一方面可代表蒙氏重返朝堂,一方面也是对与那武安郡王的会面,期冀不已。
※※※※
又两日之后,在武阳解县,嬴定神情麻木的坐在卧房前的石阶上,整个人如木偶似的一口口喝着酒,似毫无知觉。
自从得知嬴世继一家都要抄家问斩,他就觉是万念俱灰。哪怕嬴冲率大军北上冀州,与匈奴决战于阪泉原,他都未再跟随,也不感兴趣。只是事后,听下人说上几句。
一天中大半时间,嬴定都在这院内喝着闷酒。然后扪心自问,嬴世继的结局,是否自己教子无方?当年之事,自己是否真有失公正?
——错非他们夫妻对幼子的纵容,又怎会令世继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当年如果断处置了他的次子,或许他两个孙儿,也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
嬴非才止十四,赢宫也不过十一不到。明明还只是午匀之年,却要被父亲连累至死。
又恨嬴冲,终究是血脉相连,骨肉至亲,为何就要下这样的毒手?
猛地举起了酒壶,嬴定正欲张口豪饮时,却见壶内已空。他微微摇头,就想吩咐下人,再为他拿几壶酒来。可这时他才发现这院内,赫然空无一人。而此时在院门之外,传来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响。
嬴定不禁愕然,随后就想他孙儿嬴冲,莫非是又得胜了?从四月初,嬴冲北上冀州时开始,时不时的,就有大捷的消息传回。
而最近的一次,应是在一个月前,嬴冲在草原中大胜匈奴。据说是他麾下,一位名叫李靖的将领。诱敌决战,斩首十七万级。
很多时候,这些战报都让嬴定难以置信。那侵扰大秦数十年,使秦军将领束手无策的匈奴铁骑,在嬴冲的面前,却仿佛是不堪一击,随随便便都是斩首数十万人。且是接二连三,让他麻木。
晃了晃头,嬴定身躯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院门。而后果不其然的发现,这座朴实无华的安国府,正是张灯结彩。
不但各处挂上了红灯笼,还有些仆人,正在各处院墙外,涂上了红漆。甚至那主院方向,亦有数十人在那边修缮着房顶,为国公府的主屋更换瓦片。
“朱漆?金瓦?”
嬴定一阵愣神,随后猛地惊醒过来。急忙走了过去,一把就抓住那边正在主持修缮的向来福。
“你这蠢货!难道不知朱漆金瓦乃御用之物,是违禁之物?”
向来福先是吓了一跳,见是嬴定,才舒了口气,而后满脸堆笑道:“老主人您不知,朝廷有旨,欲册封殿下为武安郡王!所以礼部提前传讯,让我等修缮王府,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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