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纨绔邪皇-第1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遣使和谈,并非小事。整整半个时辰之后,柯离就才带这二十几个侍卫随从,身后竖着单于王旗,来到了炉丘城前。
在这灰白石城之前没等多久,那城门就已洞开,将柯离等人放入进去。
而仅仅一个半时辰之后,柯离就已再次回归,神色羞愧的跪在了冒顿的马前。
“秦之安国公有言,秦与匈奴可以议和!却需单于及左贤王在日月天见证之下,向大秦称臣,并且割让朔方城!”
“称臣?”
左大将且须怒不可遏,双目似如铜铃,须发俱张:“孺子小儿,欺我匈奴太甚——”
然而他话音未落,冒顿就是一记长鞭,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也使在场所有的众臣诸将,都闭上了嘴。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道理,你等难道不懂?”
冒顿目中闪动着幽火,继续看那十数里外的灰白城池。
“继续去与他谈!称臣不可,可我匈奴愿奉大秦为兄。朔方城也可割让于大秦,不过却需秦出资赎买。”
听到此处,包括圣山萨满毕离在内的所有人,都是面如土色。
朔方城是四十年前,冒顿崛起时拿下的一座秦城。
此地控扼凉州之咽喉,不但使秦失地千里,城池二十七座,更不得不耗费巨资,在凉州修建出一条两千里长城,
这是大单于一生最重要的功绩之一,也使得匈奴二十三部,从此对大秦转守为攻。
可如今,这座要隘雄城,又将落回到秦人之手么?
冒顿本人却似毫不在意,反而眼现赞叹之色:“订立盟约之时,我要见一见那位安国公。倒真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将我匈奴逼凌至此!”
同一时间,嬴冲也在炉丘城的城楼内,看着外面的匈奴大军,而此时这里,也汇集了秦军中的诸将,
“称臣啊?不知那冒顿,会不会答应?”
王承恩既有期冀,也有忐忑。心想那到底是草原中的一代雄主,未必就会忍下这口气。
其实在他看来,只需双方议和,拿回朔方,就已足够了。有了朔方坚城,凉州就可休养生息,大秦每年更可节省近千万金的开销。
说二国会长久和睦,永为兄弟之邦,那是假的。可日后一旦开战,大秦将有着极大的优势。
从朔方至阴山之南,仅只二千里而已——
“公公无需忧心!”
李靖倒是自信无比,神情冷然的看着对面匈奴人:“末将知冒顿其人,虽野心勃勃,却不失理智。从这位弑父时,前后的举措,就可知其为人。这位最多只会讨价还价,翻脸的可能,微乎其微。”
“希望如此!”
王承恩舒了一口气,换在一个月前,他不会很在意李靖的言辞。
可如今历经北上一个多月时间的相处,他已知这位李靖,实有着不下于安国公的才能。
“他们也没这底气!”
嬴冲闻言也笑,眼中闪过了一抹傲然:“诚如李将军之言,要攻打炉石堡,他们的兵力,还远不够!”
也就在他话落之时,城楼中诸人,就望见那对面,又有了动静,
“来了!”
嬴宣娘面露喜色:“又是那位柯离——”
——不用她提醒,王承恩就看到了十四里外,那匈奴王旗再次出现。而位于旗帜前方的那人,正是之前的那位匈奴使者。
一刻钟之后,嬴冲在设于城中的中军帐内,再次面见匈奴的左丞相柯离。
相较于前次见面,这柯离又更多了几分恭谨。他也不再废话,一见面就开门见山:“我家单于有言,称臣不可,我匈奴愿奉大秦为兄。由长生天见证,我家大单于将以灵台起誓,匈奴人在安国公有生之年内,秦匈二国两不相犯。朔方郡亦可割让,却需大秦出钱赎买,另开榷场二处,不禁盐茶铁器交易。此外和议期间,国公大人需得容我匈奴牧民,在楞河放牧——”
后面的内容,嬴冲并没再听下去。而是目光闪动,看向了王承恩。
他其实并无权主持和议,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上禀天圣帝,让那政事堂与枢密院来决断。之后的讨价还价,也该是咸阳城内,那些部阁大佬们的责任。身为秦军主帅,他只需逼迫匈奴人低头,就已尽到了责任。
嬴冲只好奇,那位匈奴单于,为何要将这两不相犯的时间,定为他的有生之年?
莫非那位草原雄主,也以为自己只能再活个四五年?若真是如此,那么他会让这位单于很失望的。
※※※※
咸阳宫中,光武侯李亿先正在一位宦者的引领下,往御书房行去。
他知这次陛下召见,是所为何事。定然是为此时阴山之南,那场战局的胜负无疑,
自从那位少年国公以先斩后奏的方式,率六十万秦军悍然北上。整个咸阳城内,朝野上下,都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氛。
一方面许多人都担心无比,认为匈奴数百万控弦之士,不好招惹。安国公此次贸然北征,只怕会有损兵折将的消息传回;一方面又有不少人翘首以盼,巴不得那嬴冲,全军覆没于草原才好。
不过慑于那位国公之前,创下的诸多奇迹般的战绩,在北上草原之后,又连续报捷。故而朝中,无论是为北方战局心忧者,还是那些幸灾乐祸之辈,都多出了几分耐心。只需前面不传回确实的消息,就无人肯轻易表态。
可这只是表面的平静,几乎所有关涉之人,都在时时紧盯着北面。从草原中传回的任何一个消息,都会在短短时间内,疯传整个咸阳城,
而城中那些所谓的精擅兵法之人,也似变成了香馍馍,频繁的被各个势家豪门召见,询问北方详细,秦军有多少胜算等等——
这点就连天圣帝,也不例外,而他李亿先身为名将榜中,排位前二十者,自然也是朝野中,所有权贵们争相请教的对象,
沿途经过一处凉亭,李亿先只见里面嬴仇万,嬴瑾瑜二位皇子,正在鸿胪寺仪官的教导下,在这亭中练习礼节。
这二位见李亿先到来,都是神色恭敬的,向他遥遥一揖。李亿先不敢托大,同样郑重躬身,回以一礼,这才随那宦者,继续行往御书房方向。
他一边走,一边却在心中想着,刚才的礼节,乃是封王之仪。换而言之,他们那位陛下,终于要给几位皇子开府授爵了么?
估计待北方的事情定下,就会决定下来。
可当想及这些时日,那几位时不时来府中拜访的皇子们,李亿先不禁感觉头疼。
陛下迟迟未封太子,这是取祸之由,日后大秦的朝局,真不知会怎样——
对了!说到封爵,此战迫和匈奴之后,那位少年安国公,也该封王了吧?
世袭郡王不可能,可降一等袭爵的郡王,却可板上钉钉。
昔年战友,能有子如此,真让人艳羡。
生子当如嬴安国啊——
那少年也忒会隐忍,可笑数年之前,他还在忧心老友之子,已经堕落到那般境地。
五年蛰伏,世人皆轻之侮之;一朝奋起时,却是直凌九霄!
待得李亿先踏入御书房内,果见天圣帝,正在一副舆图前,仔细盯着那阴山南麓的方向看着。
听得李亿先的脚步声传来,天圣帝也不回头,直接就询问道:“我听你昨日在谢府有言,这一战,我朝大胜可期。那匈奴人,必定要求和不可?”
ps:三更求推荐求月票!呜呜,好痛心,我的推荐票,我的月票,渐渐离我而去
。。。
四三一章刊发天下
“我听你昨日在谢府有言,这一战,我朝大胜可期。那匈奴人,必定要求和不可?”
天圣帝一边询问,一边回头,目中透着几分期冀之色:“这些话,可是真心实意?”
李亿先先大礼参拜过,这才来到舆图前,有些心虚的指了指炉丘的位置:“据臣所知,之前有军报,说安国公已在此处建城?”
这本是政事堂枢密院与天圣帝等寥寥几人才知的机密,可其实不到两日,就已传到了李亿先的耳中。而咸阳城中知道这消息的人,也不在少数。
可话虽如此,李亿先仍有些担忧。直到见天圣帝面无异色,才放下了心:“臣仔细研究过,嬴冲择址极其讲究。此地灵脉丰富,自具水源,且土石坚硬。有六十万秦军坚守,匈奴无论何等方法,都难在两个月内攻破此城。故而臣在谢府中言道,那匈奴已错过了最佳的退敌时机,只需安国公用兵谨慎些,就可立于不败之地。”
天圣帝并不满意,又若有所思的问:“可若那冒顿,真要不顾一切,我大秦又该当如何是好?枢密副使王好古曾向我建言,最好是早日遣使者,联络蒙古。”
“无此必要!”
李亿先断然否决,心想这位陛下,真是关心则乱:“冒顿的为人,陛下您该最清楚才是!那位铤而走险的可能,几等于无。至于蒙古,以臣之见,让那蒙古人进入漠西,并非好事。”
天圣帝闻言,不禁微微颔首。
他知那成吉思汗,乃是一位才智更胜于冒顿的雄杰。在诸国重压之下,依然能统一漠北。
而如今的蒙古,有人丁九百万帐,兵力之雄厚,更胜于匈奴。
“——我大秦遣人去求,未免就落了下风。且草原上的秃鹫,一旦见到了尸体,无需人召唤,就会自发的扑食,又何需我等遣使去求?”
天圣帝一声叹息,终是从那舆图中收回了视线。
“可朕还是忧心难安,这些日子以来,都心神不宁。一旦有什么意外——”
“不会有意外!安国公他极其小心,无论是外面,还是里面,都是滴水不漏,怎会有意外?有神通前车之鉴,他又怎会让神鹿原旧事重演?”
李亿先语中意有所指,这次嬴冲北征,与他七年前不同。那次的战事,胶着了二年有余,前后调动百余万大军,故而对后方补给的依赖极大。
可这一战之前,匈奴人事先就已将大量的粮草运至云中,又留下了数百万头的牛羊,可供秦军使用。嬴冲又是孤军北上,完全断去了与后方的联系。
此时朝野上下,任何人都难动手脚,也很难影响嬴冲麾下大军。
且据他所知,这位少年国公对军中的整肃,亦堪称严酷。如此一来,就可将所有‘意外’的可能,彻底排除。
更何况那位的身边,还有个王承恩。
一声失笑,然后李亿先又好奇的问:“陛下既然放心不下,十余日前又为何要纵容那位北上阴山?”
就是这点,颇让他佩服,从始至终这位陛下,都对冀州秦军鼎力支持。哪怕是再怎么担心,再怎么忧虑,也从未在往北方的文书中,展现分毫。
“那孩子的性格,朕岂不知?这次即便朕下旨召回,他也不会领命的。”
天圣帝一声苦笑,眼里面却并无恼色。但凡名将,都有着自己的坚持,不会轻易让战机从眼前漏过。
二十余日前,他也只认为嬴冲北上,只是为扫荡匈奴左翼七部而已。以为匈奴军力捉襟见肘,并无什么风险。
可谁知那家伙,真正的目的,却是阴山之南——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叹了口气,天圣帝神情凝重:“朕又岂能让他,再背上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陛下明见——”
李亿先正说着话,却听得书房之外,传出了一声尖利的鹰鸣。二人对视了一眼后,天圣帝就当先走了出去。
在门口处仰头上望,赫然可见一头金翅迅鹰,正在高空之中盘旋降落。
天圣帝双拳不禁紧紧一握,面色凝重。认出那只金翅迅鹰,头顶有着紫冠,正是宫中饲养的几十头金翅鹰中,速度最快也最为雄壮的一头,
想必是那阴山之下,又发生了什么紧急之事,那王承恩才会动用此鹰,传信于宫中,
几人在此静静等候着,不过片刻,就有一位身着绿衣的太监,捧着一封书信,匆匆行至。
“陛下!是绣衣大使王公公传书,不但用了王公公与安国公直奏的金印,还有加急印记!”
也就是说,这封书信需不经司礼监。直奏到陛前!
此时米朝天也已赶了过来,正欲将书信取过,看看有无毒素之类。天圣帝却已抢先出手,将那信拿在了手里。
三两下拆开后,天圣帝仔细观看片刻,先是面色潮红,额头现出了一滴滴斗大的汗珠,接着他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将书信递给了李亿先。
“果如亿先你之所料!匈奴遣人求和,冒顿愿奉朕为兄,并将割让朔方!”
此言道出。米朝天就是身躯狂震,面现难以置信之色。可随后就又反应过来,一时竟顾不得仪态,急急追问:“陛下,不知此言可真?匈奴真的割让朔方?”
求和称兄什么,都是虚的,唯独这朔方郡,至关重要。
他知此城,对于天圣帝的意义。这位陛下,登基后二十余年中执意北伐,不就是为夺回朔方?彻底排除北方之患。
大秦四面受敌,而东面六国皆军力雄厚,一时半刻难以压制。唯独只这匈奴,可以先行解决。
可惜七年前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功败垂成!
米朝天原以为,陛下的这个心愿,这一辈子都已没有实现的可能。却没想到,那位安国公,却在最不可能的时候,为大秦拿下了这座关键的雄关要隘。
李亿先亦看完了战报。立时就朝着天圣帝一礼:“恭喜陛下,终是大愿得偿!”
言辞之中,却是颇含着几分艳羡。心想这份扫平匈奴的功业,到底还是落在了嬴冲的手中。
可这也怨不得人,七年之前他从草原退兵,固然是因后力不继之故,也因他当时的几次判断有误,错失了胜机。
这次嬴冲能果断下手,以莫大的气魄,悍然挥军直入阴山,该有此胜!
只是,十五岁就以战功,得封郡王么?
李亿先只觉滋味复杂,可怜他半生军伍,如今还只得侯爵。这固然是因他出身寒门,也因他历经的所有战事,都不能得最后善果之故。
“即刻传命枢密院与政事堂诸位相公,入太政殿议事!”
天圣帝说完这句后,稍作迟疑,就又振声道:“将这封书信,抄录于邸报中,全文刊发天下。朕要三日之内,整个大秦,都知安国公之功绩!”
。。。
四三二章柱国之臣(二更)
从北境阴山传回的消息,嬴仇万与嬴瑾瑜二人,是第二拨知晓的。
天圣帝既有以邸报,明发天下之意,就说明此事并无需隐瞒。而此时距离御书房最近的,就是嬴仇万与嬴瑾瑜两位皇子。
“奉大秦为兄,割让朔方?”
嬴瑾瑜有些失神,许久之后,面上就泛起了喜色:“这真是大喜事!父皇心愿,总算得偿,我大秦国势,终可复振!”
可在说话时,他眼神却略显复杂的,看向了四皇子嬴仇万。他知道大秦诸皇子中,只有这位四皇子,与嬴冲最是亲近。
嬴冲自小,就常被天圣帝招入宫中,与老大嬴不尤以下的诸皇子,都有交情。
可自从嬴神通遭难,安国府没落,嬴冲即将失爵之后。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疏远了这位儿时玩伴。
只有嬴仇万不以为意,经常去寻嬴冲,哪怕每次都因那家伙胡作非为,被气到面色青白的回返,也未曾有分毫冷落。
而如今,那安国府——不对,不定几个月,就需改名郡王府了。总而言之,他们那孩提时的伙伴,即将成为大秦,最顶层的权贵,也是势力最大的几个‘军头’之一。
而这位的倾向,也很可能决定着,日后皇位的归属。
此时嬴瑾瑜,已后悔到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这几年也该烧烧嬴冲的冷灶才是。
最使他头疼的是,前些时日他也曾因叶凌雪之故,对安国府出过阴手。就不知那位,是否有察觉?
那个小子,最是让人头疼不过!
“确是喜事!”
嬴仇万对他五弟的心思全无所觉,他神色平静,面上却显出了红晕。
然后就默默走到了石座旁,亲自斟了一杯酒,然后默默倾洒在了身前。
心想这一杯,是祭嬴神通与向姨。
嬴冲他无愧父名,平定匈奴,终成大秦之栋梁!也必定能手刃仇人,以告慰两位长辈在天之灵。
那个家伙,终究还是成材了,没变成他最厌恶的纨绔公子。
第三拨知晓这书信的,就是以裴宏志为首的诸多部阁大臣。闻讯之后,裴宏志在座位上,默然良久。然后轻叹一声立起,稍稍整了整衣冠,往咸阳宫方向行去。
而临走之前,又吩咐在场属僚。
“此战之后,安国公可能封王,尔等可知会礼部户部,重定封地!另准备冀州军入京献捷诸事。”
之后裴宏志才神色复杂的出门登车,心情既有快慰,也有担忧,还有无穷的压力。
他并不仇视安国府与嬴冲,也为匈奴求和而欢喜,这正是他执政以来,最大的政绩。
之所以要针对那位,屡次施以打压。是担忧那人,为天圣帝所用;也忧心外患解除之后,天圣帝对内挥起屠刀,
可如今木已成舟,裴宏志知道自己,也再无压制那位少年国公的实力与资格。
※※※※
“我看那个竖子,迟早要把冀州的家底,败个干净不可!”
位于通政使府邸附近的一间酒楼中,裴德诏正喝着酒,面色潮红。而在他的左右两侧,几个同为世家子的朋友,也大多都是如此神态。
“确实,那个竖子,不过是胜了几场,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匈奴数百万控弦之士,昔年武德郡王与李亿先联手,前后动用的大军高达二百万人,都没能拿匈奴怎样。这个嬴冲,他以他是谁?”
“哈哈,正是此理!不过德诏,你我何需将这一时得意的小人放在心上?且自便是。”
叶凌梦亲自陪侍在旁,为夫君温着酒,虽面含浅笑,可眼内深处,却显现出几分忧色。
裴德诏他半日前服用了五石散(以钟乳石、紫石英、白石英、硫黄、赤石脂五种石药制成,古代的毒*品),所以必需饮温酒吃冷食不可。此事她不放心旁人,所以抛头露面,亲自主持。
——五石散这种东西,可使人神明开朗,心情愉悦,如身置幻境,传闻还能改善仙根,去病强身等等。自从有丹师研究出来后,就在七国贵族中迅速流传。
可据叶凌梦所知,也正因这五石散,令无数士族死于非命,发疽而亡。
只是她也无可奈何,裴德诏开始服散的时日,就在不久之前。
嬴冲在阪泉原大胜匈奴,父亲要将裴德诏起复之意,自然是彻底泡汤。
当那大胜的消息传回,不但夫君复官之意无法如愿,便是父亲的世子之位,也有了几分动摇。
而之后嬴冲虽是狂妄自负,挥六十万冀州军深入草原,可父亲他也不敢再擅自行事。
夫君他被夺官弃职,至今仍是白身,心情烦郁,于是寻五石散发遣。
在她看来,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可又不知该如何劝阻。
“本公子,又岂会将他一个废物草包放在心上?只是心忧那纨绔子,毁了这大好局面。”
裴德诏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可笑那天圣帝,有眼无珠。那嬴冲不过是运气好,侥幸胜了几仗。却偏偏这些人,要将他视如长城支柱一般!娘子,你说是不是——”
叶凌梦不答话,只继续温着酒。她出身叶府将门,耳濡目染,还是知晓嬴冲厉害的。并不愿在这时候,说出违心之言。
四妹夫他的用兵,的确是了得,便连祖父他,也是自承不如的——
她甚至有心劝一劝裴德诏,没必要,定需与四妹夫对着干不可?
这样的亲戚,即便不交好,也无需开罪。
她与叶凌雪关系不佳,可自己终究是她的大姐,叶凌雪不能不敬。日后只需安国公几句话。夫君他复官轻而易举。
可此时裴德诏却不依不饶,从座位上爬了过来,口中吐着酒气:“娘子,你说是也不是?”
叶凌梦心中微冷,知晓此刻反驳不得,正要答话。那楼下的街道,却传出了一声爆竹声响。
这一声,似如雷鸣,使阁楼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裴德诏也是一惊,而后勃然大怒,一时再顾不得逼问叶凌梦,转身走到了到窗栏旁。
“怎么回事?帮我把这里的掌柜唤过来——”
他正大声训斥,可随即却眼现错愕之色。
只见那街道两旁的十几个店家,竟将无数的枯竹推在门口,而后纵火焚烧。随着那些竹筒裂开,顿时发出无数噼里啪啦的响声。还有无数人,开始聚于街道上,都喜气洋洋。
便连他身下的这座酒楼,也不例外。不但燃了爆竹,那些小二厨师等等,也都走上了街头。
——这莫非是,是咸阳城中,又出了什么喜事?
裴德诏正觉惊奇,就见那位酒楼掌柜走了过来,此时满脸的笑容:“公子您不知?匈奴人今日已经谴使求和了,要奉我大秦为兄,还要割让朔方郡呢!这岂非是大喜事?”
裴德诏面色微青,然后冷哂:“你在跟我说笑?那冒顿乃匈奴人万年一见的英杰,岂会轻易降服?”
“应是真的,宫中传出的消息,还说明日就要以邸报刊发天下!”
那掌柜并不以为意,依然是笑容满面:“要不说那位安国公,这次是劳苦功高?那冒顿再强,这次还是得低头不可。朝廷每年在凉州劳师糜饷千余万金,光是赈济当地之民,就是一大笔银子。从四十年前起,为此加税不下七次,如今总算是能够安稳下来了,更夺回了两郡土地。如今这咸阳城内,谁不欢喜?”
裴德诏仍不能置信,望着街道上,越来越热闹的景象。不禁手足发冷,面色铁青。
他心里已经有些信了,可口中却呢喃着问:“这,这怎么可能?”
酒楼掌柜终于发觉情形不对,当即就改过了口气,顺着裴德诏的意思道:“也对!是不太可能,匈奴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降服?据说政事堂那边,已经在议论给那安国公封王,小的也觉这太夸张了——”
“封王?”
裴德诏感觉益发的难受,心中绞痛无比,意识渐渐模糊。
然后恰好他旁边,另一位叶氏的子弟,忽然面色青白道:“应是真的,你们看那边!”
裴德诏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只见那边正有几个衙役,一边敲锣打鼓的走过来,一边大声的宣扬:“吾等奉圣上之命,将匈奴请和之事,广而告之——”
裴德诏没能听下去,只觉眼前一暗,整个人就栽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叶凌梦大惊失色,连忙走了过来,猛力的按着裴德诏的人中。
看着丈夫脸上的红潮,摸着这滚烫的身躯,她不由惊慌不已,心想德诏他不是已在半日前发过散了么?为何还会晕迷?
“还不给我去叫大夫?要咸阳城中最好的。还有,这里何处有水缸——”
正急急说着,叶凌梦却忽的一惊。她望见楼梯口处,有一位六旬左右的便服老者,登上了这三楼。
那赫然正是裴德诏的父亲,汉阳裴家的家主,当朝通政使裴让之。可此时这位的眼中,不但没有半点的痛心担忧,反而是满含着怒意与失望。(未完待续。)
四三三章鲜花着锦
“不出郭先生所料,那匈奴冒顿,果然是降了!”
傍晚当咸阳城内,开始人声鼎沸之际。城北安国府中,也是一片喜气洋溢。
魏征大步走入到国公府的正堂内,精神振奋无比。
“政事堂那边已确证了,说是政事堂与枢密院几位相公,都在两个时辰前被陛下急召入宫,至今还未出宫。另有政事堂属员,正与礼部户部之人,商议国公大人的封赏与食邑诸事。国公大人封王,此事出自于裴相之口,确凿无误!”
他自鬼谷书院退学之后,数年来都于俗务中沉浮历练,本可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可此时魏征,却仍是压抑不住欢喜,也不愿掩饰。此身毕竟已是嬴冲门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嬴冲能制服匈奴,功业彪炳,他身为幕臣,自然是与有荣焉。
不过待魏征进门之后。才发现新任的安国府长史谢安也在——
他微微一怔,随后就肃容一礼。
“谢长史的消息,却是要比你更灵通些。”
郭嘉揉着额心,心里却在苦笑。他的主君眼里,看来是完全没有‘养寇自重’这四字。
借助匈奴人的威胁,安国府本可在之后数载,将整个冀中冀北,都完全掌握在手中的。
可如今北境的威胁扫平,那些权贵势族看到了机会,多半会蜂拥而上。
冀北之地。安国府只怕难以独览,
不过,如仔细想的话,这也是理所当然。他的主公,不会容许大秦在北境,损耗太多国力的。
毕竟那位的仇家,除了秦境儒门,天庭与太学主之外,还有关东六国——
正因六国的合力伐秦,才有神鹿原之败。
摇了摇头,郭嘉看着对面的谢安:“那裴宏志老奸巨猾,不知谢长史,可有良策应对?”
魏征扬了扬眉,在下首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做出倾听之色。
郭嘉之所以说裴宏志奸猾,是因这‘郡王’爵位,对于嬴冲而言,并无丝毫补益,就只是名义上好听而已——
安国公本就有着‘仪同郡王’的加封,那么有没有这郡王头衔,也就无关紧要了。
并非世袭罔替,也不会在廷推之时,多增一票,亦没可能因这爵位,添更多权柄。
就为了这有名无实的王爵,安国公需要付出许多。战功因这二字,被抹消了大半不说,还有王爵无旨不可出京,一应行止都需知会政事堂等等,限制诸多。
简而言之,就是得虚名,而无实利!
且十五岁封王,不知会引来多少人羡嫉,这就是将国公大人架在火架上灸烤。
故而他回府之时,也在想此事,该如何破解。
“无法可解,裴宏志既已有了暗示,那么国公大人封王,必已成朝野共识,大势不可逆也!哪怕参知政事张苍等人,也会倾力促成此事。”
谢安神色平静,从容答着:“可以在下看来,如今殿下所需,正是这虚名。无论在朝在野,这名望二字,都足以决定许多事情。郡王与国公,份量截然不同,也就是所谓法术势中的‘势’字。那尚书仆射裴宏志,何德何能,为何就可抗衡陛下?无非就是得势而已。东河裴家数千年之声望,能使秦境世家甘心附从,使陛下他忌惮万分。故而以安之见,不妨顺势为之,一举两得。”
郭嘉闻言不禁失笑:“长史的意思,是要我等借力而为,养望蓄势么?这倒是一条上策,以名望收拢朝中良才,一样可得实利。”
魏征静静听着,不禁眉头大皱:“此策不妥!殿下他现在封王,实在太早了。眼下的安国府,仍需以垒实根基为上!”
这谢安说的是颇有道理,这个时候,安国府还欲在势力上更进一步,只怕会适得其反。
与其如此,倒不如先养望——
可他却下意识的感觉不妥,认为嬴冲似谢安所说的那般走下去。迟早会成为另一个裴宏志,另一个东河裴家,也早晚会走到天圣帝与皇室的对立面。
可据他所知,他的主君,并无此志。他与嬴冲相处数月,已知主君之所求,一为父母之仇;二为抒胸中抱负,继其父之遗志;最后才是光耀门楣。
可这后者,却无非是争口气而已,对于嬴氏日后究竟会怎样,国公大人他其实并不在意。甚至此时攫取的权势,也只是为实现前二者的工具而已。
养望蓄势,确实能得一时之利,可日后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