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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尖撒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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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到了?”
阮年年露在外面的皮肤红通通的一片,脑子也被烧的晕乎乎的,滚烫的额上触上一片温凉,紧绷的表情松了点,下意识蹭了蹭,软着嗓子回答:“没有。”
何琼只是想要给她一个小小的警告,除了把她关起来,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对方实在是太过乖巧,被欺负了反而软着嗓子来安慰自己,裴朗轻笑一声,触着额头的手上移,揉了一把手感颇好的发丝。
不等人回神躲开,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插。进裤兜,心底不放心,垂了眸又问:“去校医院?”
阮年年急忙摆手,“不用,我没事,直接回教室就行。”
迟疑一瞬,“我的校牌——”
何琼走的时候把她的校牌一块抢走了,她得去拿回来才行。
但她不知道对方是哪个班的。
裴朗嗯了声:“我先送你回教室,校牌我帮你拿。”说话间神色淡了些:“我知道她是哪个班的。”
阮年年啊了一声,有些不放心。裴朗虽然性子冷淡,一旦被人惹到,都是动手不动口。
更何况,想到对方警告她的话,她更觉得自己不能先回教室。
万一何琼趁机赖上裴朗了呢?
阮年年有些耳热,因为心头闪过的想法不自在地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勾了下裤缝:“我自己去就好了,要不你先回教室上课吧。”
脸上一阵羞臊。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小小声地说,不想让裴朗见到那个人。
她有些慌乱,这种情绪太陌生了,闷闷的,涩涩的,让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裴朗定定地看了手足无措的人一眼,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突然伸手,揪住她的校服后领,手上微微用力,迫使手底下的人跟着转了小半个圈。
大长腿迈开,好整以暇地提溜着还晕乎的人转身往高二教学楼走。
被揪住领子转圈的阮年年:“诶???”
被迫跟上前面人的步伐,小小的埋怨的声音被温柔的秋风徐徐吹散:“这样子好像在遛狗诶。”
两人到的时候霍旭三人正聚在八班旁边的楼梯口说话,毛茸茸的脑袋紧挨着脑袋,窸窣的话语间,间或有几声暧昧的哟哟声传出。
裴朗皱眉:“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平地一个惊雷,三个人心虚得不得了,此地无银地赶紧散开,程栋梁笑嘻嘻地凑上前:“来替大嫂——”
身后程鹏一个手肘怼过来,一口气没喘上来,程栋梁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替阮年年同学出气。”
程栋梁改口改得快,阮年年低着头没听到,其他两人松了口气,乾鹏抬手看了下表:“快下课了。”
几人了然,围在裴朗的身边不说话了。
何琼被叫出来的时候还有点不情愿,她正忙着看小说呢,哪有功夫出来跟人说话。
见到门外满脸霜色的人,脸色唰的变白,磕磕绊绊地开口:“裴、裴朗,你找我有事吗?”心里止不住的慌乱,是不是自己做的事情被发现了。
长身玉立的人居高临下,薄唇微启,吐出的字眼分外冷漠:“道歉。”
何琼身子一抖,面上强撑着笑:“裴朗同学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琼动手之前就打听过了,阮年年性子绵软温和,被人欺负了估计也不会说出口,在别人给她的情报里,裴朗虽然和她是同桌,两个人的关系却很僵硬。
裴朗根本就瞧不上这种只会撒娇哭闹的女生。
要不是阮年年没脸没皮地倒贴,他哪里会容忍自己身边坐着一个女生。
想到这里,她底气又足了些,故作轻松道,“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转身被人拦住了路,何琼认出是一直跟在裴朗身边的乾鹏,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一咬牙:“没错,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她有什么好的,凭什么可以坐在你旁边?”
何琼恶狠狠地瞪了眼阮年年,充满恶意地道:“像她这样不要脸的人,有哪一点比得上彤彤,凭什么她就可以天天待在你的身边?”
凭什么裴朗一次又一次地替她出头,改变自己的原则?
这一次出头,肯定又是对方和裴朗说了什么才能让他替对方出头。
何琼心里又气又恼,原以为对方真的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没想到心机这么深沉。
她握着拳,看人的目光里藏着深深的嫉妒,一道漫不经心的嗓音在头顶散漫响起:“就凭她是我的人,够了么?”
第29章
不可能。何琼下意识否认。
那可是裴朗; 平常连和人多说句话都会不耐烦的人;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把人划入自己的范围; 更别说是阮年年这种他以前最看不上眼的类型。
可笑; 荒唐; 令人发笑,像个愚人节最低劣的笑话,单薄得一眼就能让人判断出真假; 可又因为说出口的人是裴朗,没有撒谎骗她的必要; 每个字眼便都坠上了沉甸甸的重量,沉得人心底发颤。
越让人不敢相信,让人越忍不住相信。
她面上犹疑; 心底却已经信了大半,脸唰的一下白了,耳朵嗡嗡嗡的,被平地扔下的惊雷炸懵,险些都要站不稳脚。
最初的惊雷过去; 随后而来的便是让人忍不住背脊发凉的后怕和恐慌。
“我的人”有种很直白的解释,那就是; 我的人我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别人要是胆敢碰一下,就得做好被剁了爪子给人道歉的准备。
她知道他能够做到。
她想要跑,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辞出去,想说自己是无辜的; 连接锅的人都找好了,被对方轻飘飘的视线一扫,包裹在肥大的校裤中的腿就被钉在水泥地上,云亭贴在小腿骨骼上的血肉细细发着抖,半步挪动不得。
裴朗好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句话造成的惊雷效果,面色平静,脉络清晰的大掌懒洋洋地揣在裤兜,不用说话,单单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阳光从身后的常青树叶的缝隙间探头打在他挺拔的背影上,暖色的光圈将他的发丝染得金黄,衬得阴影覆盖下的眉眼愈发冷漠,“道歉。”
何琼怕了,半是耻辱半是害怕,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说不出半点别的话,眼眶一红,抖着嘴唇道歉,“对不起。”
道歉的话说出口,被人当众羞辱的耻辱感让她忍不住身子发抖。
脚趾耻辱地抓地,耳朵里捕捉到的任何一点声响都像在嘲笑她的丢脸,落在身上的目光又利又刺,裹着雪峰上的寒冰,硬生生把她身上的一层皮刮下,露出底下惊惧愤怒的血肉。
何琼没想到自己横行多年,今天会在这里栽个跟头,她恨恨地把周围或明或暗看热闹的嘲讽视线瞪回去,眼里满满的恶意,却不敢和把她扣住的人对上眼。
裴朗没说话,手指在腿侧叩了叩,像在征求意见,微垂了眼朝身后看去,难得的温和姿态让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众人一愣,焦点顺着那道视线同时转移。
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乖乖巧巧的女生,女生留着学生时代常见的齐刘海,软软的发丝被风吹起露出底下白皙的耳垂,安静地垂了眸的模样像极了一株午夜时分独自盛开在月光下的蝴蝶兰。
有种不为人知的宁静的美。
听到裴朗轻飘飘的那句“我的人”,抬起的巴掌大的小脸上盛满讶异,漾起波光的眼底像被人揉碎了一把星。
八卦的视线隐晦地在三个人之间来回转移,结合刚刚的话,众人恍然大悟,心里慢慢琢磨开了。
被人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的感觉太过奇怪,阮年年抿唇,忽略心底的异样情绪,把视线转移到何琼身上。
她的语调仍旧是软的,像沾了糖水的糯米团子,吃一口能甜进人的心底,语气却分外坚定,“你的道歉我不接受,现在请把我的校牌还给我。”
何琼的脸白了又白,语句吞吐闪烁,“校牌……”
校牌一回来就被她顺手扔进了教室卫生角的水桶里,半个下午过去,水桶里的水又脏又臭,泡了这么久,包在塑料壳里的硬壳纸早就泡烂了,上面的字迹晕开,就是正主来看都认不出来是谁。
贴在上面的照片也被揭了下来,用黑色水彩笔涂鸦,最后再被剪刀剪成碎纸。
当了小霸王这么久,她向来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最出气。
阮年年微愣,没有想到自己的校牌会被人这么粗。暴对待,她张嘴又沉默,半晌后,道,“这样的话,那我就更不能接受你的道歉了。”
阮年年和何琼去了高二年级组的办公室,现在这个点老师都在,何琼白着脸,在老师的怒气中把事情都说了个遍,包括是怎么欺压女同学让她“帮忙”,还有怎么把人关在废弃的器材室里。
教导主任气得把办工桌拍得砰砰的响。
学校是让学生学习知识拼搏未来的地方,不是让人来逞凶斗狠,耀武扬威当小霸王的。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就敢这么猖狂,出了学校那还了得?
何琼耷拉着脑袋被气愤的老师留住,鉴于何琼同学多次欺压同学,学校不仅让她再次给阮年年同学道歉,还要写检讨,在档案上记一次过,顺便让家长把她带回家好好反思一下。
至于阮年年同学,老师叹息一声,温言软语地进行安抚,希望不要给对方造成什么心理压力,影响后面的学习。
上课铃打了两遍,闹剧歇下,乾鹏几人先回教室上课,晚出来的阮年年和等候在门外的裴朗肩并肩走在安静的走廊上。
上课时的走廊很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一眼就能直接望到头,或开或关的木门后传出老师气急败坏敲黑板的声音,手握粉笔用力写板书的声音,抑扬顿挫读课文让同学起来朗诵的声音。
有偷懒的学生将教科书高高竖起挡在脸前懒散地打着哈欠,后排的同学低头新奇地摆弄自己刚得到的玩具,更多的好奇的目光透过老旧斑驳的玻璃窗,轻飘飘地落在走廊外刚经过的人影上。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沉默的无声的光影中,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在整个世界的注目中悄悄地互相堆叠。
浮尘在七彩的光束里浮动,午后的时光一下子被拉得很长。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无言的安静中,个子稍矮的女生出声打破略显暧昧的气氛。
裴朗比她要高出一个头,出于社交礼仪,阮年年不得不把脑袋仰起才能勉强和人对视。
她的脖子很白,细细长长的,日光下有种美玉的莹润,暖色的阳光趁机给她抹了一层蜜,脖子往下被校服遮挡住的部分镶嵌两片精致小巧的锁骨,仰起脑袋看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塞纳湖畔的白天鹅。
“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帮我。”
沾水的软糯目光略过对方紧绷的下颌薄削的唇,扫过少年突起的喉结,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藏在头发后的耳朵轰的一下热了,温度高的她心里发烫,视线害羞地转开。
想到这样不礼貌,又把撇开的视线扭回,心里半斟半酌,折中落在对方起了几道褶的衣领上。
阮年年不知道想到什么,面上有些走神。
裴朗每次睡觉都喜欢把校服外套叠在身下压着,次数多了领子就容易起皱。
她以往不曾注意过,如今诧然发现,心底像揣了一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小秘密,心脏咚咚的跳,鼓手发了疯一样用手中的鼓棒敲打薄薄的鼓面,她现在不只是耳朵红了,整个人都有些发烫。
轻软的吴侬语调和少女羞怯的神情在此时有种青涩的朦胧的心动。
金色的蜂蜜甜浆一样稠密又璀璨的阳光从教学楼高高的屋顶滑落,无声地落在两人的肩头,澄碧的瓦蓝天空中,灰色羽毛的小鸟儿扑棱着翅膀远成一粒黑点。
裴朗背对阳光,目光在她脸上落了一瞬,眼睫垂下,质感稠滑的帘幕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把少年心事遮挡得严严实实。他撇开眼,继续往前走,“嗯。”走了两步又道,“想谢我就好好学习。”
身后人疑惑地“诶?”了一声,反应过来后拖长了尾调,“好哦。”
很快到了十七班,这节是张立的数学课,教室的门大开,老师正在黑板前写板书。
裴朗先喊了声报告,他的声音懒懒的,校服外套大开,站姿也显得漫不经心,完全没有寻常学生面对老师时候的局促和不安,慢了半拍的阮年年急忙跟上,也跟着小声喊了声报告。
大半个教室的人都把视线集中了过来,上课无聊,底下的人几乎是立即就八卦地咬起了耳朵,老张手里捏着半截白色粉笔,头疼地挥挥手让两人赶紧坐下。
他的这堂课还有小半的知识点没有讲完呢,有什么事等他把课讲完再说。
教室后排,霍旭无聊地拿笔在草稿纸上画圈,听到那两声气势完全不一样的报告,手搭在程栋梁的肩上,往前探长了脖子,完全看好戏的神情。哟,咱们的英雄救美回来了。
前排的明安然视线也不住往门口飘,见阮年年没事,松了一大口气,后怕地拍拍胸脯。
迟疑半晌,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笔记往乾鹏面前推了推。
看在你们帮了年年的份上,笔记借你看一下好了。
下午放学,阮年年原本还想跟以往一样不远不近地坠着,一出教室就在来往嬉闹的人群中挑出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在原地站了站,没看见其他三个人,不确定地上前,那人侧头看了她一眼,又像没有看,目光很淡,双手自然下垂在身体两侧,迈开步子离开。
阮年年只好跟着。
身边人群拥挤吵闹,很奇怪,她却好像能闻到对方身上清冽的薄荷香气,他们中间远的还能再站进来一个人,却近的伸手就能触碰到彼此。
阮年年突然就红了脸。
第30章
出了学校门; 裴朗站定; 让阮年年走在前头; 自己慢悠悠地坠在身后; 表情怡然; 发现对方走错了路也不吭声。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总有不在的时候,阮年年总得学会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以往他是不在意; 现在他有心想要给对方改改不认路的毛病。
阮年年只能赶鸭子上架,十分自觉地先给许美玲打个电话说自己今天会晚点回去; 靠着脑海里留下的零星印象硬着头皮带路。
今天不是学校每周放假的日子,路上只有办理走读的学生回家。
学校的大门像夜晚连绵的海岸,哗啦啦地涌过几波起伏不定的浪潮; 把里面的学生吐个干净,公交车你来我往比赛一样拉过几趟,剩下零星几个走的慢的,很快又变得平静无波。
阮年年习惯了跟在裴朗身后走,猝不及防被推到前面带路; 看哪个方向都觉得像回家的路。
走直路的时候还好,闷头往前走就行; 一到岔路口就忍不住想回头看裴朗的神色; 期盼能从对方的脸色上看出一星半点的端倪。
偏偏身后的人好整以暇,一点痕迹都没给她瞧出来。
等她不知怎么走到一条胡同口,被厚实阴暗的墙壁阻了去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头顶烂漫的夕阳险险挂在西山的山坳口。
残阳远的只剩几点艳色; 靛蓝色的天空中,寥落的夜幕已经悄悄拉开了序幕。
阮年年有些脸热,天际最远端残留的几点红光攀爬上她细白柔软的脖颈,微凉的晚风摇晃衣摆,谁家门前的小狗吐着舌头从不远处蹿过。
不自在地扒拉几下刘海挡住自己通红的脸,细声细气地开口:“前面没有路了。”
羞赧的模样完完全全倒映在清透的眸底,有几户人家开了灯,灯光从单薄的窗前透出,橙色的暖调在眼底氤氲,裴朗低声嗯了下,下巴一抬,“继续。”
阮年年霎时苦了脸。
她连自己是怎么走进这条小巷的都记不住,再继续,能往哪儿继续?
可她又不知道怎么跟裴朗说。
放手机的口袋一震,阮年年几乎是迫不及待把手机掏出,看了眼上面的联系人备注,小声开口:“我妈妈。”
偏过头小声接通,乖巧地嗯了好几声才把电话挂掉。
“我妈妈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她红了脸,知道裴朗面上看着冷,私底下却十分照顾她,不敢抬头,悄悄攥他的衣角,“我们回去吧,我妈妈和阿姨该担心了。”
好声好气,透露出隐隐的讨饶意味。
像一只和主人撒娇的小猫儿,躺在午后的阳光底下嫩着嗓子细声细气地叫,收敛全身的利爪,只探出软软的梅花垫,在人的心头挠上一爪子。
被攥了衣角的少年身形微顿,手掌抬起,又放下,半晌后沉默地转身带人回家。
阮年年赶紧跟上。
“年年开门,阿姨给你们送点零食。”何梦君抬手在门上敲了敲,知道自家儿子的坏脾气,笑意盈盈地喊屋里的另外一个人开门。
“来了,阿姨等等。”被林梦君点了名,阮年年手忙脚乱地从作业堆中抬头,高声回复。黑色水笔搭在米黄色的草稿本上,头顶暖色的灯光氤氲在秀气的字迹中。
林梦君把手中的吃食递过去,站在门口探头往屋里看了眼,见裴朗真的在认真学习,心里止不住的高兴,“先歇会儿,吃点东西再学。”
又怕自己会影响到两人的学习,催促阮年年赶紧进屋,“阿姨和叔叔就在客厅看电视呢,年年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说,别跟阿姨客气。”
阮年年开了个门,两分钟不到就带着一堆吃食和一耳朵的叮嘱回来。她把东西往裴朗面前推了推,“阿姨刚刚送过来的。”
裴朗用牙签叉了块水果吃,又把东西推到她面前。
手指一敲桌面,“给你就吃。”
阮年年小小地应了声,没有刚开始几次的局促,也叉了块水果小口小口吃起来。
吃到一半,裴朗突然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根烟叼在嘴里,懒洋洋地坐在电脑桌前,四肢舒畅地敞着,银色的打火机在手中随意把玩,要点不点的模样。
模样好看的人连抽烟都有种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吸引力,干燥的手掌,修长的指节,清晰的脉络,手上的骨节分明,懒懒夹住细长的香烟,是那种隔着人山人海也能被一眼挑出来的俊俏。
拇指一按,咔擦一声轻响,人山人海远去,明亮的一点光晕中,亮色的火焰从银色的打火机上突兀迸现,转瞬便带来袅袅的青色烟雾。
阮年年欲言又止,连带着嘴里的东西吃着都觉得没有味道。
裴朗烟瘾不重,极少会在家里抽,算上转学那次,这是阮年年第二次当面看到他抽烟。
她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十分乖觉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等裴朗摸出第二根烟的时候她没忍住,窝在小小的椅子上期期艾艾地开口,“抽烟不好。”
第一句话说出口,剩下的话就没有那么难开口了,几乎是补救一般,“裴朗,你还要吃水果吗?”吃了水果,应该就会不想抽烟了吧?
阮年年的声音很软,像初春时节拂过大地的春风,嗓音刻意放低的时候更显得柔和无害。
像哄谁家调皮的小孩,初春的风叩开野外干燥的土地,引来淅沥沥的春雨,润湿土地,把生命的种子播下,然后发芽开花。
好似承受不住新生命的发芽成长,裴朗挺拔的身子往椅背里陷得深了些,一手夹着未点燃的香烟,他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连绵不断的咔擦咔擦声中,跳跃的火焰在眼底明明灭灭。
脚一蹬地,回头便看见书桌旁的少女紧张得直抠手中的笔,静谧的夜色中,白皙泛红的脸庞堪比枝头初初承露的花枝,鲜嫩得让人晃神。
裴朗走到阮年年的面前,居高临下,用目光轻而易举将人困在方寸之间。
被陌生的烟草味道包围,阮年年惊得瞪大了眼,她忍不住屏住呼吸,脸色涨的通红。
裴朗蹙眉,手指不耐地敲打桌面,“还怕我?”
阮年年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没有”,手忙脚乱地摆手,差点把桌上的东西都打翻在地,懊恼地低头,声音轻的像说给自己听,“我没有怕你。”
她知道裴朗是个好人,对方帮了她那么多次,她早就已经不怕她了。
可她就是在他的面前犯怂。不仅犯怂,心跳还跳的乱七八糟。
慌乱间眼前出现一个红色的烟盒,烟盒上放着小巧的银色打火机,裴朗懒洋洋的嗓音从头顶漫不经心地传来,“暂时你帮我保管。”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就当谢礼。”
阮年年愣了一下,偷偷觑了眼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接过烟盒放进书包:“那我先帮你保管,等以后再还给你。”
裴朗不置可否地轻嗯一声,继续回了座位学习。
晚上写完作业临回家之前,阮年年忙着收拾东西,恍惚间耳边好像听见一句极轻的话,她嗯?了一声,像从鼻腔中哼出的小小鼻音,有种过分的可爱,“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裴朗顿了顿,显然没有说第二遍的打算,拿过衣服径直朝浴室走,“记得关门。”
阮年年:“哦。”
第二天的课间操时间,霍旭几人再把人拉到少有人去的楼梯间分派香烟,裴朗懒懒地倚着栏杆,无趣地看学校的风景,“戒了。”
程栋梁吓得口中咬了一半的香烟差点掉了,“卧槽,朗哥,你开玩笑呢?”男生不抽烟,那跟女生不买化妆品有什么区别?
程栋梁一惊一乍的,霍旭一拍他的脑袋,脸都黑了,“文明抽烟,不要乱弹烟灰。”
低头一看,刚刚那一撮燃得亮晶晶的烟灰正掉在霍旭的脚边,要不是他刚刚跳得快,指不定就掉到哪里了。
程栋梁抱着脑袋哎呦哎呦地笑个不停,乾鹏一脸淡定地抽了口,“文明抽烟,抽烟还有文明的?”
他最后吸了口,把剩下的半支烟扔进旁边的厕所,“我也戒了。”
程栋梁急了,“别呀,你们一个个的都戒了干嘛?”他一推霍旭,“你不说点什么?”
霍旭瞥他一眼,骂道,“傻逼。”又恢复吊儿郎当的语气,咏叹调一般的口吻,“爱情的力量啊。”
这次眼底的揶揄却是冲着乾鹏去的。乾鹏坦然地让他看,最终还是脸皮不够厚,率先转开了脸。
程栋梁:……
不是,明明大家每天都在一起,为什么我永远都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霍旭一看他那样就乐了,“儿子别怕,爸爸不戒。”
程栋梁翻个白眼,“滚,孙子,叫声爷爷来听。”
两个人正闹着,楼梯口上来一群人,也是来抽烟的,霍旭一看就乐了,得,这不是冤家路窄么?
林劲的脸都黑了,上来抽个烟都能碰到裴朗几个人,还没怎么着呢,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痛了起来。
让他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更不可能,没遇见还好,遇见了还没过招就跑,他林劲以后还要不要在B中混了?
他今天身后跟着的人多,真的动起手来也不怕,忍不住讥笑一声,“居然欺负一个女的,也不怕丢了B中的脸。”
林劲在八班,昨天上课就听小弟汇报了隔壁班的动静,想起自己上次在对方手里吃过的亏,脸上止不住的冷笑。
好哇,他都还没去找对方算账,对方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他的人。
真要说起来何琼也不算是他手底下的人,毕竟他不屑让女生动手。
但何琼这次打的旗号是替柳彤彤出气,柳彤彤又是他放了话要追的人,柳彤彤的人受了委屈就是柳彤彤受了委屈,那就是他受了委屈。
巴掌都打到自个脸上了,哪里还能忍。
动手不动手的先不说,打嘴炮过过招是必须的事情。
面对来自曾经的手下败将的挑衅,霍旭嘴里咬着烟蒂,说话的时候地上抖了一地的烟灰,嗤笑道,“她要不是个女的,这事可就不是这么解决的了。”
别的不说,一顿皮肉苦是少不了的,但阮年年要自己解决问题,他们也没话说。
林劲的眼睛转了转,“听说那人是你的人?”他目光落到裴朗身上,表情有些玩味。
昨天裴朗那句“我的人”不仅替阮年年出了气,还替她招了一堆嫉妒的目光,虽然林劲不愿意承认,裴朗在B中确实受女生欢迎。
就是不知道那小白兔一样的人,能不能承受得住来自他人的嫉恨的目光了。
裴朗皱眉,很快又舒展:“不劳费心。”
瞥了霍旭和程栋梁一眼,两人心有灵犀地一口把烟抽完,烟蒂扔进垃圾桶,一起懒懒散散地回了教室。
身后有容易冲动的小弟骂骂咧咧地出声,“艹,这人什么态度。林哥,要不要兄弟几个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林劲摸着下巴,对目前的情况心里还挺乐意。
裴朗已经名草有主了,柳彤彤应该也就死了心,他追到美人的机会不就大了么。再说,就算他不给人找事,应该也会有很多人想要见识一下能让裴朗开口维护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有人找茬,裴朗还能不出手?
又有希望抱得美人归,又能看到有人找裴朗的麻烦,他心里高兴着呢,也不打算自己出手了。
回头踹了一脚刚刚骂骂咧咧的人,“别给爷惹事”,又领着人找地抽烟去了。
第31章
这头阮年年都快要把自己埋进书堆里去了。
明安然拿着一本书假意来问问题; 眼睛一转; 三两句话就问了跟林劲一样的问题:“年年; 裴朗真说你是他的人?”
语气惊讶; 又有点掌握独家八卦的兴奋; “天呐,”她说,“这就跟小说里写的一样。”
明安然爱好看小说; 什么霸道总裁追妻记,霸道校草爱上我; 把她的存货搬出来,两个人看个三天三夜都看不完。
瞄到阮年年无奈的神色,脸上的兴奋消了点; 也跟着发愁:“年年你是怎么想的?”
她可是知道自己的同桌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的,哪里能被青春期冲动的荷尔蒙耽误,“要是他真喜欢你,你怎么办?”
“没有的事。”阮年年脸色通红; 羞得浑身跟火烧一样热,“他就是想帮我才那么说的。”
明安然嘘了一声; “怎么可能; 他要真想帮你,直接动手就行了,哪里用得着说这种话。”
教室外面吵吵闹闹的,明安然探过窗户一看; 说曹操曹操就到,裴朗他们回来了。
她也不八卦了,拿了书回自己的座位,临走前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年年别怕,要是裴朗敢动手动脚,我帮你揍他。”
这话安抚意味多过实际作用,先不说男女有别,真要动起手来,班里没几个人干架能干得过裴朗。
阮年年无奈地笑笑,迟疑片刻,还是摞着书往里面坐了坐。
裴朗人高腿长,两个单人桌拼凑成的双人桌之间的空隙不够用,多数时候那双大长腿都委屈地蜷着,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她原本就坐在里面,再往里靠,整个人都要贴在墙上,再加上低着头闷闷的不说话,很有几分和人生气闹别扭的感觉。
“没抽。”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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