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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是前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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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人给谢简找来了一个模样看着极嫩的,连妆都按照客人的爱好,清纯得像未涉世的小女生。她陪谢简喝了两杯酒,紧张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谢简显然不想和她说话,却也觉得没必要拆合作商的台,姑且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谁料这小姑娘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主动和他搭话:“谢总,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谢简对这些小把戏从来都看得很透,他向来惜字如金,仍旧沉默地陷在沙发里。
“我叫蒋诗雅,是若棠的大学同学。我们之前一起吃过饭的。”
——
深夜,蒋诗雅被带出了□□。因为夜晚温度过低,谢简出于绅士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她跺了两下脚,裹紧衣服:“谢谢。”
谢简抽出一支烟点燃,上下打量着她,终于把对她的丁点儿印象给调了出来。他吐出一口烟雾:“你和若棠走得挺近吧,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蒋诗雅低着头不敢回答。
谢简靠着树干,声音不咸不淡:“说吧。”
“家里有困难……”
他皱眉:“为什么有正经工作不做?我记得你保研了。”
蒋诗雅艰难道:“保研机会我放弃了……”
“来这里干了多久?若棠知道么?”
她摇头:“今天是第一天。”
半响后,谢简将烟掐灭:“辞掉吧,有困难说出来。你是若棠的同学,我能帮上的尽量帮。”
蒋诗雅愣了下,明白过来后不停地道谢。
临走前她叫住他:“谢先生,若棠的毕业旅行结束了。”
谢简淡淡道:“嗯,我知道。”
蒋诗雅把西服拿下来还给他:“谢谢您的衣服。”
他疲倦地摆手:“帮我丢掉吧。”
回到家中,秦苒已经睡着了。谢简尽量放轻声音,不料还是将她吵醒。
秦苒一向不算轻眠,却对他的脚步声尤为敏感。她原本沉在光怪陆离的梦中,听到卧室的门发出细微的声响后,倏地睁开眼。一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
她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人。见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她问:“你的外套呢?”
“留在车上了。”他拿了浴袍,解下手表,转身进了浴室。
秦苒翻了个身重新睡下。十来分钟后,她被细细密密的吻给弄醒。
“这么晚了,你就不能消停点么?”她推着他的肩膀。
谢简置若罔闻,去解她的睡衣衣扣。他一身的热气,还有些没擦干的水珠,沾到她的大腿、背部上,冰冰凉凉。不过这种冰凉感很快就被炙热给覆盖,她好似身处火海,思绪却逐渐清晰,抗拒着他的亲密。
谢简扣住她的腰,沉声强调:“我们是夫妻。”
她一时间太阳穴发胀,忍着不适向他解释:“在我弄清楚一些事之前,我不想。”
过了几秒,他从她身上下来,睡到了另一边。谢简虽然在这事上从来都是我行我素,可她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没必要强求,免得惹两人都不快。
平静过后,她轻声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去旅行一趟吧。”
“年后吧。我最近都抽不开时间。”
“嗯。”
“你想去哪儿?”
“青海湖。”
夜色渐浓,双人床的间隙,永远都不止一个枕头的宽度。
——
最近谢简疑似有修补两人日渐疏远的关系的举动,甚至有次问起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是哪天。秦苒说我怎么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了。
他知道她不可能做到对之前的事毫无芥蒂,可这么下去,他不敢保证这段婚姻会往好的方向走。沉默片刻,谢简说:“明天下班后,一起去外面吃个饭,我会订好餐厅。”
秦苒放下手中的指甲钳,把垂下来的耳发撩到一边去,低声道:“谢简,你知道我一直在介意什么。你不是一直我行我素管了么,现在也不必再做无意义的举动。”
他静默不语。
她说:“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庆幸你没像你那些朋友一样,给我弄出一大后宫来啊?”
谢简终于冷声开口:“你真是无理取闹。”
想起某个让人膈应的点,她有了挑起战争的意图:“那要是旧社会,二姨太是不是早就接进门来了?”
他面部陡然变得僵硬起来。
这样的秦苒让他感到无比陌生。记忆中,这个女人不爱出众,不爱花钱,很少用言语攻击人,吵架过后会主动服软。不知何时,她的形象在他心里越来越模糊。而现在,她更像是手里的沙,抓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风吹跑。这种感觉令谢简愈发地焦躁。
他更加坚定,这些年他背着她偷偷做的事,总有一天会反过来成为她用来对付他的利剑。
秦苒起身,表示自己累了,要去睡觉。进卧室前,她对他刚才的邀请做了回复:“明天我会去的。”
谢简回过神来:“我去接你。”
她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来。”
躺在床上,她悲哀地想起几个月前的提议,那时她和他的关系还稍微有点缓和,而现在却戏剧性地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即便他对她的关注比平时有所增加,可她只会感觉到压抑和负担。
少女时期的秦苒,曾经有一段时间无比自卑。那时候的她长了满脸的青春痘,几乎想戴口罩示人,和人说话就脸红,不敢直视一切透过来的目光。那个阶段,她暗恋着谢简,每天放学会偷偷经过他的学校,站在校门口朝里面瞄一眼,然后满足地回家。后来她当真嫁给了他,岁月却将她和他磨砺得陌生又不堪。如今,她坐在他面前,用淬了毒的语言刺伤他。
这番场景,是十几岁的秦苒永远都想不到的。而已经二十八岁的她,也丝毫没想过,一向软弱不善言语的自己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她知道这可能伤了他作为男性的自尊心,可人一旦竖起刺来,永远顾及不到周围人的感受,哪怕是自己爱的人。
☆、第十八章
车子下了高架,往一环内的一条商业街开去。车窗敞开着,冷风和噪音一股脑地灌进来。谢简看了眼时间,找到停车的地方,却迟迟不肯下去,靠在椅背上抽了十多分钟的烟。
他最近频繁抽烟,在家也会偶尔抽。秦苒看在眼里,替他随时准备着润喉糖和清肺的茶。她不会问他为什么抽烟,事实上,这个毛病的根源他也不甚清楚。
而秦苒近日来则失眠严重。她前段时间抽空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医生说只是太过疲劳,让她尽量放松心情。为了调节心态,她有时下了班会去找杜湘雅谈心,和她一起插画、刺绣、研究美食。那天杜湘雅得知张景程成了落水狗,先是惊讶地感慨了一下老天开眼,后来又平静地说梁老师现在也该合眼了。
杜湘雅之前告诉她:“过两天我要去乡下住上半个月,到那边的庙里记账。我只求儿孙有福,别人说那边的菩萨是最灵的,我年轻的时候不信这些,现在老了,有个信念总归是好的。”
秦苒听到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内心酸楚无比。长辈心心念念她和谢简能够相互扶持、和和睦睦,可他们走了五年,却仍旧走到了现在的地步。
下班赴约之前,秦苒站在路边打车,期间听到写字楼旁边的绿化带里传来一阵小狗的哀嚎。她转身看去,只见一只通体黄色的吉娃娃被卡在细小的枝桠里,叫声极为惨烈。秦苒想都没想,便在路人投来的奇怪目光下往那只狗被困的方向走去。
结果狗是救出来了,她却被反咬一口,虎口直淌血。被咬的那时她想到了农夫与蛇的故事,还想到了狗和吕洞宾不得不说的事迹。
有路过的好心人提醒她:“姑娘,赶紧去打狂犬疫苗。”
秦苒道了谢,从包里掏出纸巾把血捂住。她想起现在或许已经在餐厅等待着的谢简,赶忙拿出手机,正好翻出通讯录时,“老公”两个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她在电话里把自己被狗咬了的事情简单叙述一遍。
谢简的声音听起来很糟糕:“什么事不会动动脑子再去做么?路边的狗是能随便去碰的?你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就被挂断,一串忙音让她的耳膜不停地打鼓。
十多分钟后,谢简的车停在她面前。
他沉着脸从车上走下来,替她打开车门,待她坐上车后又给她系好安全带,期间一言不发。秦苒敏感地察觉到他现在的心情很坏,索性缄默。
去医院处理好伤口,打完针,天色已经暗下来。他走在她前头,五官隐在昏暗的路灯光线中,轮廓模糊,却依旧英挺逼人。走了几分钟,他突然停下来,秦苒也停下来。
谢简转身,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一只手臂却环上她的腰,大掌一扬,朝着她的左边屁股狠狠打了一下。
他口气严厉:“你做事总是不经过脑子,拿善良当饭吃。”
秦苒怔愣住,大脑一阵眩晕,等反应过来时泪水从眼眶里不断滚出。有几滴滚到嘴角,她尝了尝,感觉到源源不断地苦涩和委屈漫上心头。
他将她按进怀里:“对不起,是我的错。”
——
这顿晚餐终究还是没有吃成,可秦苒心里却好受了许多。她只想寻找一个发泄口,一旦把有些负面情绪倾倒出来了,日子也轻松不少。
一星期后,卢果果神秘兮兮地拉住她,说是让她帮一个忙。
这个平常大大咧咧的女人如今活像个娇羞小媳妇儿,扭捏着说出了自己开始谈恋爱的事情。
秦苒打心底里感到高兴,问对方是谁,卢果果说你别生气。
她笑,你谈恋爱我高兴还来不及,总算有人肯要你这个大龄剩女了。
卢果果深吸口气,答:“你的初恋。”
其实秦苒一点儿都不惊讶。最近他俩接触频繁,她看在眼里,也知道可能会有这天。她勾住卢果果的脖子,故意逗她:“如果我说我很介意呢?”
卢果果垮着脸,眉毛纠结成一团。
“果果,我以前不是跟你说了么,鲍志文和我,当时就跟过家家似的,比高中生还纯洁。我们现在只是老同学,你想到哪里去了?”她捏了捏卢果果的脸,“怎么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低到无可救药?”
卢果果尴尬地咳了一声:“主要是我觉得初恋这个头衔还挺神圣的。”
秦苒却意味深刻地说:“我倒是觉得第一次暗恋的人才比较神圣。”
——
当天下午,秦苒被卢果果带到了一家饭店,说是让她专门去给自己壮胆。
进了包厢,看见鲍志文一人坐在圆桌旁,秦苒戳着卢果果的背说你干嘛让我来当电灯泡?卢果果一脸苦哈哈:“人还没来齐呢!”
鲍志文解释道:“我表妹也会来。她听说我找了个女朋友,特意来看看。”
卢果果附和:“对对对,就是上次咱们在健身房看到的那个漂亮姑娘。人家刚毕业旅行回来。”
秦苒只得就座。
在等人的过程中,她接到谢简的电话,他嘱咐她最近要多穿点衣服,天凉了。
秦苒起身去外面接电话:“我这边有点事,晚饭不在家吃,你几点回来?”
她原本以为他今天会很晚才回来,谁知道他说他已经在家。
她说:“哦,那你自己随便吃点吧。”
谢简心情颇好的样子,竟然说:“你就是这么对待丈夫的?”
秦苒低低地骂了一句“有病”,却还是轻声细语地说:“冰箱里有备好的肉菜,你不是会做饭么?实在不行叫外卖吧,电话本在茶几上,你自己找找……”
待她讲完这通电话,重新进入包厢时,鲍志文的表妹已经来了。和上次在日料店见到的不太一样,秦苒看着她像是变黑了些,却依旧青春活泼。
席间,秦苒得知她叫许若棠,这个夏天刚从r大毕业。
果然是刚进入社会的初生牛犊,秦苒对眼前这个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青春气息的姑娘很是羡慕。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只是那种饱满的情绪早就被时间给戳破,现在瘪下来,再也鼓不起来了。
谈笑风生之间,鲍志文打趣自己的表妹:“你这是去了趟非洲?都黑了不止一个度。”
“哪有那么严重?”许若棠瞪了他一眼,“只去拉萨玩了几天,后来又去云贵川转了一圈。不过我爸也说我变黑了,看来我得跟果果姐讨教一下美白的方法。”
卢果果听得心花怒放:“那你就找对人了,我对护肤很有一套的呀。”说着她挤了挤秦苒的肩膀,“是不是啊,贵妇?”
秦苒附和道:“这事儿就该找果果,她是专家。”
许若棠看了她一眼,抿唇微笑:“难怪秦苒姐和果果姐的皮肤都这么好。”
这顿饭吃得相安无事,而许若棠对于卢果果的印象也不错,分析过优劣之后让表哥抓紧。她私底下并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这么活泼,截然不同的是,许若棠尤为冷静。对此,鲍志文经常说她:“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副面孔呢。”
许若棠表示:“人都有一层保护色,只有在最亲的人面前才会彻底卸下来。”
过后她撑着下巴自言自语:“其实我是认得她的。”
鲍志文正在喝茶,闻言“嗯”了一声:“谁?”
“秦苒姐。”
他随口问了句:“你们之前还有过交集?”
许若棠摇头:“没。就是上次我去日料店,在厕所遇见过她。”
“哈。”鲍志文挑了挑眉,“我记得秦苒不吃日料啊。”
许若棠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
天气渐渐转凉,秦苒最近的工作轻松了些,失眠也逐渐得到缓解。她和谢简的关系不像前几个月那样剑拔弩张,却比之前要平淡许多。
因为一下班就往家里跑,外面的许多消息都闭塞了。前几天圈中一个许久没联系的好友找到她,邀她去乡下的庙里烧香。她听说了庙的名字后,答应下来。
婆婆杜湘雅在一个月前去了那所庙里,原本说是只住上十天半个月,却不料到现在都没有回家的意思。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谢简的父亲曾经打过一次电话来,支支吾吾地问杜湘雅的现状。秦苒很奇怪,但下来细想,两位长辈之间的恩恩怨怨,恐怕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逝。杜湘雅曾经告诉过她妥协就是女人对男人最大的原谅,可到现在她才明白,妥协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趁着这个机会,她正好去庙上看望一下婆婆,顺便出去散散心。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她让谢简记得喂一下家里的两只仓鼠。谢简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看向她:“你要去很多天?”
她迷惘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
他半响都不说话,临睡前来了一句:“替我问候一下妈妈。”
秦苒等着他的下文,可等了半天,他都没再开口。她心灰意冷,翻个身也睡下了。
第二天,好友的车如期而至。秦苒提着一个简单的小箱包,和好友拥抱之后,拉着她的手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漂亮成熟,长卷发,一双细长眸,身材高挑。
女人名叫沈凝溪,长她两岁,前夫和谢简是发小,秦苒同她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才认识。由于谈得拢,即便两人的脾性差了十万八千里,也一度成为掏心掏肺的朋友。后来沈凝溪与丈夫离婚,于两年前出国,直到今天才回来。
秦苒欣慰地笑笑:“你真是越来越精神了。”
沈凝溪朝她挑眉:“人活着不就图一快活么。”
“这次回国,怎么想到要去庙里?”
“刚回来,城里的空气适应不了。而且我听说那寺庙建在海拔一千五百多米的山顶上,正好去转转。再者,有小人在背后议论我,我得去拜拜菩萨,让菩萨给我指点指点迷津。”
从城里到乡下足足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一路上,沈凝溪精神十足,倒是秦苒,一头便栽倒在副驾驶座,直到车子开上了山路才幽然醒来。
上山的路崎岖无比,只是简单铺了些石子,坑坑洼洼的折磨人。幸好沈凝溪这车性能好,却还是开得惊险十足。
逼近山顶时,那座建在顶峰的寺庙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若是夏天还好些,一到秋天,这边就已经是沁骨的凉。
真正到达山顶时,又见不少私家车停在路旁,有专门卖香火的小贩在路边摆摊。沈凝溪和她一人买了一袋,提着往庙里走去。这边来往的人不少,即便今天不是特殊的日子,来上香的人仍旧络绎不绝。走在路上,秦苒注意到旁边的树上挂满红绸带。
刚进庙门,她就接到谢简的电话。除了在床上,每逢这个时候,她都会觉得他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在电话中,她简单报了平安,潦草地说了几句,便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准备挂了。
谢简在那边叫住她:“住不惯的话就回来,别住久了。”
她笑着说:“我不在岂不是给你提供了方便?”
“别胡说。”
她似笑非笑:“我有没有胡说你最清楚。好了,不说了,我去烧香。”
谢简听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端起桌子上的咖啡猛地灌进肚子里。
☆、第十九章
寺庙里到处都很干净,香火旺盛,烟气十足。杜湘雅见到她出现在庙里时,还吓了一跳。秦苒说:“妈,我是陪朋友来的。”
沈凝溪笑着打招呼:“阿姨,好久不见。您还是那么年轻。”
幸好下午来的人只有寥寥几个,杜湘雅也有了闲暇的时间。她跟庙里的负责人说了之后,秦苒和沈凝溪被安排在了一间小房间,所幸是二人间,且看着明亮干净,被子虽然颜色暗淡,却十成的新。后来秦苒得知,那是因为杜湘雅打算长期在这里住下,让人搬了不少日常用品上来。
庙上的饭菜清淡,清水煮南瓜,淡得不能再淡的豆腐和青菜。
吃完饭,杜湘雅领着两人在附近散步。
走到一处橘子树旁时,杜湘雅问:“苒苒,你要在这里住多久?”
秦苒答:“就几天吧。倒是您,妈,你是打算在这里长住下去了?”
“这里挺好的。我来了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个清净地方。”
“爸之前给我打过电话,问了你的情况。”
杜湘雅沉默几秒,让她带话回去:“你就说我在这边很好,让他不要操心。”
秦苒知道自己劝不了什么,只得说:“这样吧,我让我妈有空了经常来陪您。她也喜欢这种安静的地方。”
杜湘雅摊手:“你得考虑下你爸的感受吧?”说这话时,她是一脸的艳羡,可秦苒却看出来其中的酸楚和无奈。
她无话可说,专心看风景。
晚上睡觉时,沈凝溪和她聊了不少这些年在国外的见识,聊着聊着,就问起她和谢简的关系。
秦苒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我现在很累。”
沈凝溪是过来人,没有多问,只是让她好生考量,不要隐忍也不要错过。如果隐忍,对方会得寸进尺;要是错过,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沈凝溪早年嫁给谢简发小,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平凡又普通的女人,只是外表比寻常人要好看些,除此之外,无学历无家世更无手段。结婚三四年后,丈夫在外面找了个性情温顺的,她无法隐忍,在知道真相那一刻便提出了离婚。一年前,秦苒跟着谢简参加了他发小的婚礼,见到了新娘;那是个很乖巧的女人,不管是外表上还是行为上。当天,秦苒把沈凝溪从国外寄回来的结婚礼物交到新郎手中,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新娘一眼,连祝福的话都没说出口。
她永远记着沈凝溪在出国前说的那句话——“其实我可以耗着他,让他永远腾不出位置给那女人,可我不想委屈自己。”
秦苒打心眼里佩服沈凝溪,不管是她的生活态度,还是对于新生活的追求。她可以将一件事看的很开,洒脱到不去计较别人带给她的伤害,可她也并不是心胸广阔。那份结婚礼物,后来秦苒从某人口中得知,原来是沈凝溪和前夫各种充满回忆的合照。里面还有一封信,大致内容叙述了她前夫的各种坏毛病,细心周到地总结了那人的喜好,让那位新人尽心照顾他,还说虽然这是我不要的东西,但之于你来说毕竟是宝,你要好好看着他,别走我的老路。
字里行间和和气气,还真像一个悉心嘱咐后辈的过来人。
秦苒想,如果她能做到沈凝溪一半的果断和潇洒,现在也不会任凭她和谢简的婚姻走到这种地步。
在庙上的日子过得很快,每天无非就是到周边转转,义务捡捡游客扔在地上的垃圾。这里的饮食清淡,几天下来,秦苒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第五天的下午,沈凝溪跟着一位长者去附近的镇上采购蔬菜,她则在帮庙里收香火钱的老人清点数目。届时,一阵夹着冷意的风吹得焚炉里的灰肆意作乱,秦苒只听得婆婆说了一句“你来了”,抬头便看见正踏进庙门、一身风尘仆仆而来的谢简。
她站起身,瞧着他绕过正中央那尊菩萨,步伐沉稳地往这边走来。云雾缭绕的山上,空气中又到处飘着烟,起初他的面容她看得并不真切,直到后来他走近。
老人见她心不在焉的,笑笑,说道:“去忙自己的吧。”
谢简这么个爱好干净的人,竟然忘记清理掉冒出来的胡渣。一个月前剪掉的额发又生出了一小截,那双时刻锐利的眸子变得柔和又迷茫,整个人看着比前几天要落魄不少。
他来到她住的那间屋子,四下打量着,全过程眉头紧蹙。
秦苒给他倒了一杯水:“你怎么来了?”
他来来回回走了几步,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说:“接你回家。”
她一怔:“我的假期还没结束,还不急……”
谢简沉声打断她:“都五天了。”他用力咬字,像是受了巨大的委屈。
秦苒不明白他的想法,仍旧坚持着自己的行为:“你以前一出差不也半个多月么?妈在这里我不放心,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劝她回家。”
“妈的事,不是我们能劝的。”
“哎……这个我也知道。”
“你好像瘦了些。”他陡然转移话题。
秦苒不作声,背对他站着,手里捧着水杯,杯子里的水微微荡漾。
“我的车在半山腰出了问题,后来问了两个村民才一路找到这里来的。”他继续说。
秦苒回头,顺着他笔直的长腿往下看,这才注意到他鞋子上的灰尘。
她正愣神,却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到怀里,两人顺势叠坐在床沿上。他掐了她的下巴,凑过去要吻她。秦苒急忙捂住他的嘴,往门外看了看,轻声斥他:“这是庙里,你干什么?”
谢简拉下她的手,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他的眼睛比刚才黑亮了些,像是某种珍贵的宝石。“这里的信号不好,我给你打了很多个电话,大部分时间都打不通。有一两次打通了,你没接。我怕你住不惯,又知道你在怄气,所以过来接你。”
她抿唇:“你别妄图用花言巧语骗我。”
“没有。”他强调,“我没骗你。”
门没关,外面偶尔经过一两个人,往里面看时眼神不免带了暧昧色彩。秦苒从他身上起来,去将门和窗户关上。
她转过身,稍微拔高语调:“你承认没有我在,你回到家不能享受现成的饭菜会死么?没人给你放洗澡水给你拿浴袍替你泡热茶你是不是很不习惯?谢简你就是个自私鬼,只会把别人对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虽然他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让她是有一刻的动摇,可没人比她更了解他,她深知他骨子里的顽固和恶劣。
她有些郁结,觉得自己走到了死胡同。下一秒,谢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我承认我很不习惯,不是因为没有现成的饭菜,没人放洗澡水,是因为你。屋里很空,没有你,我一个住不惯。”
——
谢简的人脉果然广,在这种地方都能搭到便车。下了山,来到山下的镇上,他带着她在政*府大楼附近的酒店入住。
下山之前,杜湘雅找到他,母子俩谈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来他拉着秦苒离开,临走前带着她去要了两根红绸带。
谢简站立在那棵满是绸带的树旁,凭着身高优势将两人的系在了最上面一部分。
她怜悯地看着眼前负担过重的树:“好可怜的树。”
“别人对它寄予厚望,不算可怜。”
“那你呢?对它给予了什么厚望?”
他略微思考了下,答:“心想事成。”
一阵冷风吹来,秦苒裹紧衣服,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小镇还算繁华,高楼林立,人车来往不断。在庙里这几天,秦苒肚子里几乎没进过油水,所以当一堆肉菜摆在她面前时,她承认自己还是不争气地咽了几口唾沫。
等吃饱饭,回到酒店,她只想舒舒服服洗个澡。酒店由于地理位置的优势,装潢也不错,浴室里甚至还有浴缸。秦苒一向不喜欢在外面用浴缸,所以用了花洒冲澡。面前整面玻璃都起了雾,她用手拨开,透过镜子看到不知何时进来的谢简。他浑身上下不着一物,精壮的肌肉暴露在雾气下。
秦苒又羞又恼,转身推他出去,却敌不过他的力气,最后两人花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洗完这场澡。
这样的经历是秦苒以前从未有过的。等她沾到床时,几乎是一瞬就歪过头睡了下去。可酒店的床再舒服,也终究比不上家里的。她睡得浅,没多久被脖子上的痒意给弄醒,而后又被他拉着沉入极端的感官世界里。
刚从清心寡欲的寺庙里出来便做出这样的事,一股罪恶感从秦苒的内心深处油然升起。但与此同时,他温柔的低语和爱抚又让她无法抗拒。事后她蔫在他怀里,不甘心地捶了他一拳,脑海里闪现出各种各样的回忆和忧虑,最终都带着他的气息统统沉入了黑甜的梦中。
那一晚,她明白了一件事,如果她离了他,大概也会无比痛苦。
第二天,谢简的秘书便迅速地派人开车来到酒店门口接他俩。离开这里之前,秦苒给沈凝溪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沈凝溪表示自己昨晚就已经开车回到市区了。
秦苒很内疚:“对不起啊,把你一个人留下。”
“阿苒,你是有福气的人,有人惦记着。”沈凝溪坐在窗台上,口中吐出一圈圈烟雾,“过两天我再去找你。这次回来,我也不打算再走了。”
秦苒说:“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来找我。”
沈凝溪扯开嗓子道:“行啊,到时候找你去喝酒。”
这句话被一旁的谢简清清楚楚地听见。待秦苒收好手机,他幽幽开口:“如果要喝酒,去干净点儿的场合,我可以给你们安排。”
“看来你对市里‘不干净’的场合挺熟悉的。”她闭上眼睛假寐,“我和凝溪都是快三十岁的女人了,知道分寸。你实在不放心,让你的得力秘书跟着我也行。”
谢简听得出来她话里的讽刺和反抗。他的确对那些地方熟悉,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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