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双嫡(苏惠茜)-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但大梁国开国皇帝太祖皇帝的母亲,当年在其父死后因政治斗争而被逼迫殉葬。太祖皇帝眼睁睁看着母亲并不情愿的被长兄以弓弦勒死,自此愤恨不已。待到他成功夺权,并一统天下登基之后,便严令不许有殉葬之说。如有违背,轻则罚金万两,重则关押收监。
苏氏这是顶风作案,还要把罪责推倒宁远侯身上。顾长平怒不可遏。薛铭站在她的身边,明显能感到那股肃杀之气。苏氏等人自然也感受得到,脸色一白。伸手地上一封信笺来,“侯爷留有遗书,说舍不得鸳鸯要以她殉葬。”
顾长平接过信笺,大手一抖,便将其展开。一目十行读完,便看出其中破绽。老侯爷一手行草,笔力仓劲,行笔毫无章法,随心所欲,一般人很难临摹出来。即便是由他亲自教授过书法的顾长平、顾长庆两兄弟也不能。而顾长平手上的这个信上的字迹,完全看不出宁远侯的笔锋,也毫无洒脱可言,能看得出写这封信的人十分谨慎,而这谨慎正是因为他要极力模仿宁远侯的字迹所致。
顾长平嘴角一扬,伸手将信递给顾全收好,道,“纵然是父亲遗愿,殉葬之人也必定是要死者的妻妾。鸳鸯不过是父亲屋里的贴身婢女,连通房婢女都不是,这不合规矩。我大梁行事一般都要按照规矩礼法,寻常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们侯府。”
苏氏神情一滞,顾长平竟是僵了她一军。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便想到办法。扯着帕子按了按眼角,抽泣道,“侯爷生前十分喜爱鸳鸯,我本该早早将鸳鸯开了脸放在侯爷屋子里。可……”说到这里,似乎是及难为情,顿了顿又鼓足了勇气道,“可因我容不得旁人在侯爷身边,便生生阻拦了这事。如今侯爷已去,唯一的心愿无非是想要鸳鸯陪伴。我……我若再不能随了侯爷心愿,如何能够心安。”
顾长平紧抿着嘴,眼神凌厉的看着苏氏。苏氏却分明在他眼底看见了不屑和嘲讽。
顾长平不说话,苏氏也只能尴尬的哭了几声。手轻轻扯了扯儿子的袖子。
顾长庆有些为难,但还是开口道,“大哥,不如就了了父亲的心愿吧。只要府上的人不说,没人知道鸳鸯是殉葬的。”
苏氏点头,“自古遂了主子而去的烈婢很多,只当鸳鸯是舍不下侯爷自尽便是。”
薛铭有些瞠目结舌,对于苏氏的厚颜无耻和毫不给下人留尊严的做法无法苟同。不论是前世所在的林府、荣国府还是今生的娘家薛府,都没有这么奇葩的主母。她们虽然也暗自有些腌渍手段,但却绝对不会如此坦然的将这么丧尽天良的话摆在面上说。
薛铭看了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神色悲痛的鸳鸯。有些看不下去,正要开口,且听顾长平道,“这更加不合规矩。”
苏氏有些恼,但还是耐着性子想要争辩。
薛铭却道,“不如就给鸳鸯姑娘一个名分,纵然是当真要殉葬,入得黄泉也有个名分能找到父亲。否则岂不是孤魂野鬼。”
苏氏脸色越发白了起来,看着一动不动的鸳鸯,眼底闪着怒意。
顾长平很满意薛铭将的这一军,道,“殉葬非同小可,一则是犯法之事,二则并不能确定是否为父亲心愿。暂且放下再议。”说着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入夜了,夜里风凉,该休息的便去休息吧。今日夜里长子守灵。”
顾长平下了令,旁人总不好留下的。可顾思莹却抽泣着开口道,“我在这里守着父亲,二更后再走。”
她的声音绵软没有力气,显然是伤心至极所致。没有人提出异议,只苏氏有些心疼的看着女儿,想要拉她走,却不能阻挡她的一片孝心。在顾长庆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顾长平看着薛铭冻的有些发白的小脸道,“咱们也回去吧,且都换了厚些的衣服再来。”说着便拉起薛铭的手,往外走,仿佛全然忘了方才两人还在怄气。
顾思莹跪在燃着火的铜盆前,取了冥币为父亲焚烧。眼底无限悲伤蔓延。宁远侯死了,顾长平连在宁远侯面前假装和她亲密的机会都没有了,从此她便与顾长平如同末路一般。
她不知道顾长平为什么如此厌烦自己,但却知道,想要好好的做他妹妹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进了屋以后,薛铭和顾长平忙将身上落了学的氅衣脱下,又都脱了鞋上了暖炕,隔着炕桌盘腿相对而坐。
薛铭往冻僵的手里哈了一口气,用力搓揉取暖,抬眼看着顾长平。“夫人竟然不惜毁了自己贤惠的名声也要将鸳鸯置于死地,这其中必有蹊跷。”
顾长平伸手将薛铭冻红的小手握在大掌中捂着。“那信并非是父亲所写。相比鸳鸯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今夜,我便要她尽数吐出来。”
薛铭被他一抓手,心绪有些乱。连忙点头,“我要做什么?”
“缠住苏氏,万万不要让她夜里来灵堂。长庆我会找人盯着,顾思莹也要烦你领回去安置了。”顾长平越发攥紧薛铭的手,“冻的这般模样,一会多添件衣服。”见碧丝取了手炉过来,塞给薛铭,便起身道,“我现下就换了衣服赶去,顾思莹留在那我总不放心,恐怕她会受她娘教唆对鸳鸯不利。”
薛铭木然点了点头,抻头拔高声音嘱托道,“多穿些,仔细着凉。”
此时顾长平已经走到了外间,自挥了氅衣披上,扬声道,“放心,我身子骨硬朗着呢。你仔细自己身子要紧。”语毕便疾步走了出去。
薛铭有些愣怔的看着自己方才被他紧紧握住的手,觉得心底似乎有一个地方有一丝松动。
碧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挪揄道,“世子害怕夫人冷,我瞧着姑娘惹的狠呢。”说着就摸上薛铭的脸,又迅速收手,道,“脸好烫呢。”
薛铭白了她一眼,道,“如今你性子倒比之前跳脱了,拿我涮牙。仔细我将你配了小厮,天天要碧柳挪揄你。”
“要我做什么?”碧柳此时正好掀了帘子进门,诧异的看着薛铭。
她眼见嘴里,最不好对付。碧丝赶忙讨饶。一旁的碧云脸上却闪过一丝不痛快,被碧烟迅速收于眼底。
顾长平走到灵堂时,已经不见了顾思莹的影子。于是他便缓缓走到鸳鸯身边,在棺木之前跪下。(未完待续)
015 陪伴
鸳鸯正跪在火盆前,认真的为宁远侯焚烧冥币。眼底已见不到任何泪光,但却有掩不住的悲伤和绝望。感受到有人跪在自己身边,便知必定是顾长平。于是哑着嗓子道,“世子果真如侯爷所说,心思缜密,看出了其中破绽。”
顾长平不置可否,也取了一刀冥币,扔入火盆之中。嗤笑道,“苏氏最重名声,她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要你名正言顺的死,必定有内情。”
苏氏自从嫁入宁远侯府那日开始,便披上了一层伪善的外衣。宽宥下人,善待妯娌,对于嗜赌如命以及素来不问世事混吃混合的五房和三房也多有照拂。更是在外人面前演尽了慈母苦情戏,对顾长平百依百顺。
可其实暗地里如何,别人不知道顾长平和鸳鸯最是知晓的。
她是何等蛇蝎心肠,善于心计。又是怎样用善良的外表将宁远侯府这水搅的更浑浊的。
其实苏氏心胸狭窄,对于颇得宁远侯重视的鸳鸯十分苛刻。背着宁远侯动辄给予一番羞辱,更有甚者曾暗自想要将她配人,且是配给府外一个嗜酒如命的屠夫。且不说那人是长的如何面目可憎,光是那随时张口都能喷出来酒气的德行,就让人深深厌恶。
鸳鸯虽是外面买回来的丫头,可自七岁起就跟在宁远侯身边。教养不比一般官宦小姐差,更不要说她容貌清丽。苏氏委实有些糟践人。
那次向来忍气吞声的鸳鸯哭到宁远侯跟前,宁远侯怒急斥责苏氏一番后,将鸳鸯抬为一等婢女。苏氏再不能随意派遣。
自此苏氏便与鸳鸯结了仇。她一心以为这个容貌亮丽,年纪轻轻的姑娘要分宠。唯恐她再生下个一儿半女来威胁到自己母子的地位。却不知,鸳鸯其实是宁远侯自府外带回来的孤儿,自此如死士一般教养。
鸳鸯想到苏氏看似聪明。实则常常犯糊涂的样子。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她将奴婢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多少年便瞧奴婢不顺眼的。如今侯爷一走。她又怕侯爷视奴婢为心腹告知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自然是要杀人灭口。”
顾长平眼底闪过一丝愤恨,对于苏氏的厌烦,实在是无法掩盖。转头看向鸳鸯在烛光映照中,更显决然的侧脸道,“虽然父亲以亡,但你忠心可嘉,我必定会保你周全。”
鸳鸯灿然一笑。转向顾长平,轻摇了摇头。“世子不必费心。侯爷交奴婢的这最后一件差事,做完了,便随了侯爷而去。”
“你还年轻。”想到眼前如此鲜活年轻的生命,就要消失。顾长平于心不忍。可劝阻的话却说的十分苍白。他行军作战是把好手,可劝人游说却实在不在行。懊恼的看着鸳鸯,希望她能珍惜自己的生命。
鸳鸯也不争辩,死活自有定论。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顾长平。“这才是侯爷留下的亲笔信。”
顾长平接了并不看,这是将它自己揣进怀里。并向鸳鸯投去疑惑的目光。
鸳鸯自知他是想知道事情经过,便道,“侯爷当日写信时,夫人曾无意之间撞见过。她虽没问。但自她眼中便能看出十分焦急的想知道信的内容。而后她紧盯着侯爷几日,也不见命人送出过信。奴婢想她必定是认定了这信是侯爷留下的遗书。今日侯爷过世,并未提此遗书,她便心里起了大疑。认定奴婢与这信有莫大关系,她猜得不错,当日侯爷写完信后便将交到了我的手中。并嘱托奴婢一定要亲自送到世子手中。期间若是出了差错,纵然是舍弃性命也要将这信毁掉。心中所交代内容,只得世子一人知晓,旁人若知道了,恐是对侯府不利。”
鸳鸯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而后的话不必再说,意思已经十分明了。
这封宁远侯的亲笔信里,写了宁远侯府的重大秘密。而其中必定有顾长平多年追查的真相,到底先夫人康氏如何而亡的。为何康姨母委屈嫁入漕帮将一儿一女布成棋子,都要毁了苏府和荣国公府。
越接近真相,人越觉得紧张。顾长平能感受到自己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看着鸳鸯的眼睛里迸发着一种让人浑身寒毛树立的寒光。
此时夜风袭来,将白色幔帐鼓起,几只白烛随之熄灭。鸳鸯挺直了脊背跪在地上,对着虚无的空气道,“侯爷交待的事情,奴婢不辱使命已经完成。”
紧接着那风便渐渐停了下来,夜风呜咽,仿佛是人的哭声。躺在棺木中的宁远侯,此时栩栩如生,仿佛只是在睡觉一番。素日里病态的苍白,此刻也被冥妆掩盖下去。顾长平走到棺木前看了看父亲,深吸了一口气。道,“父亲尽管安心去吧,不论真相如何,儿子都会以大局为重。”
语毕,便转身拂袖而去。
薛铭在苏氏屋内纠缠许久,若再拖延下去,必定是要被看出破绽的。听着外面敲过三更的梆子,便知顾长平应是将事情办妥,便索性随苏氏母女去了。
“你一直纠缠着我们母女,不让前去灵堂看父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心思。”顾思莹走到薛铭身边,恶狠狠的瞪着她,眼底满是不满和厌恶。
薛铭不知可否,挑了挑眉。贴近顾思莹,道,“你如此厌烦我,不喜欢我做你的嫂子同你哥哥亲近,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心思。”
“我打什么心思?你休要胡言乱语!”顾思莹恼羞成怒,好似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羞耻至极。声音猛的拔高,引来走在前面的苏氏回头侧目。
“莹儿,你再做什么?”苏氏皱眉,有些不耐烦。顾思莹同薛铭比,明显不是力量。薛铭不动声色,极有城府。且能在两次被强人掳走后,依然保持自己名誉清洁,可见非同一般闺秀。
顾思莹不服气,瞪眼看着薛铭。她执拗起来,总是要讨个究竟的。薛铭什么意思?难不成看穿了她的心思?
薛铭却只看着顾思莹神秘一笑,腕上她的手臂,状似亲昵的拉着她跟上苏氏的步伐。道,“妹妹伤痛欲绝,难免会有些脾气不顺。”
苏氏看着两人腕在一起的手臂,又看了看顾思莹明显僵硬下来的身体,蹙了蹙眉头。“侯爷刚刚过世,你们且不要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薛铭忙着答应,手臂更加用力的挽住顾思莹,笑的贼兮兮的看着顾思莹到,“妹妹最是懂事,自然不会添乱的。哦?”
她眉头一挑,眼底却闪着嘲笑之意。顾思莹五内俱焚,见苏氏转头走了,忙甩开薛铭的手。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马上就当上侯夫人了不起,这宁远侯府还是要我母亲说的算的。”
薛铭抿唇而笑,“可若是你议亲,总也要我点了头才行。”
“我不嫁人!”顾思莹脱口而出,瞪眼看着薛铭那张越发可憎的脸。见薛铭眼底越发深邃起来,忽而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守住口,瞪眼看着薛铭。
薛铭面色平静,凑近顾思莹,将声音压的很低。“你不嫁人,是因你嫁不了心中所爱之人。”
“你胡说。”顾思莹伸手推开薛铭,“我心里根本没有人。”
薛铭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可显然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转过身,将声音抬高,“妹妹既是要给侯爷守灵,脚下便快些吧。”说着便快步跟上了苏氏的步伐。
顾思莹气的脸色发白,紧紧拧住一旁婢女的手。眼泪在眼底打转。她从不曾如此讨厌一个人,更没有对哪个女人如此惧怕。薛铭那种对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让她自惭形秽,那种先声夺人的气势又让她十分害怕。如果有一天,她将自己的秘密抖搂出去,她该如何立足?若真如此,顾长平一定越发的厌烦自己!她紧咬着唇,一步一步跟上了薛铭。
顾长平怀揣着那封信回了书房,站在桌案前将整封信通读下来,忽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上了信笺的一脚。顾全在一旁吓的脸色惨白,可却并不敢上前。顾长平一把将嘴角鲜血抹去,一掌便将紫檀书桌击个粉碎。白色孝服下裹着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脸上血色尽失。眼底闪动的怒火足以将整个京城焚毁。
顾全打了一个冷战,战战兢兢的上前,想要开口,却被顾长平拦住,挥手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出去候命。”
顾全知道顾长平的脾气,行了一礼后,便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此时在灵堂上不见顾长平的薛铭,正好寻了过来。见顾全一脸忐忑的出来,便问道,“世子怎么了?”
顾全摇头叹息,“看了一封信后,气的吐了一口鲜血。现下不准人侍候呢。夫人,您快去好好劝劝吧。”
薛铭透过关上的内阁门,隐隐能看见顾长平挺拔的背影,烛光中透着无限孤寂和悲凉。她对顾全点了点头,也打发她下去。而脚步却停在了门口,只是深深的看着顾长平的背影,并不向前走一步。
当女人伤心或者是悲痛时,需要的是呵护。而男人则需要的是安静的陪同,给予他足够的空间,让他能够清醒。薛铭尊重顾长平,所以决定留在门外陪着。(未完待续)
016 情动
感谢Ansons的打赏。
=========
因是冬天,是以书房外面的回廊皆由雕花木板封了,以便保暖。然而已至冬日,纵然如此,还是很冷。
薛铭坐在廊下等着,不一会便冻的手脚僵硬。
碧丝在一旁看着十分心疼,于是便上前劝道,“夫人,不若先回去吧。”
薛铭摆了摆手,起身跺了跺脚取暖,一面搓手一面道,“你去将我那件貂鼠脑袋的灰黑色氅衣取来,在将我屋子里的炭盆子挪过来,顺便取个手炉也好,取个手拢也好。天着实冷了。”
碧丝看着薛铭往手里哈了一口气,又搓起来微微冻红的手,一阵心疼。想要在劝几句,可见薛铭默然立在那里,望着屋内灯影下顾长平倾长的身影,便知多说无益。于是屈膝行了一礼,便去了。
顾全听见有声音,便自做了仆人休息间的厢房探出头来。见是碧丝,忙扯了一件棉衣披上,裹紧了小跑迎上来。“夫人进去了?”
碧丝摇摇头,“夫人怕是要一直等在外面了,吩咐我回去取了取暖的回来。”说着往回廊处望了望,满目心疼。
顾全听了心中一惊,“世子多半今夜不会出来了,这才三更天。”
那薛铭岂不是要糟了大罪?碧丝鼻头一酸,眼泪打转。掉头就走,“我这就快些去取了东西回来。”
顾全看着碧丝迅速离去的背影,扬手招呼道,“碧丝姑娘且等一等。”碧丝闻言站住脚。回头来好奇看向顾全,他这才转头进了屋。取了一盏宫灯来,递到碧丝手中。“书房到世子院子这段路没有明灯,夜黑路不好走。姑娘掌灯要紧。”
碧丝飞快的扫了一眼顾全有些红晕的脸,迅速接了,屈膝道。“多谢了。”
语毕便迅速走了。
今夜是碧丝与碧云一同值夜,因见碧丝没回来,碧云一直没睡瞪着。忽而听见门吱嘎一声,碧云顿时困意全消,猛的站起身来。接过碧丝手中的宫灯,急切问道,“世子和夫人怎不见回来?”
碧丝扫了一眼碧云略显失望的脸。将肩膀上的雪抖了抖,便去柜子里翻薛铭的衣服。“夫人和世子要留在书房过夜。吩咐我回来取些东西。”
说话间,已经将薛铭吩咐的那件氅衣拿出来,放在屋子正中间的八角桌上,又起身身往做了薛铭卧房的内阁走。
碧云上前。拎起来那见氅衣细看了一眼,而后又放下。也掀了珠帘跟着碧丝走进去,站在门口便见碧丝将等薛铭回来要燃的火盆里的银丝碳用银夹子仔细取了装进袋子。又见碧丝绕过自己站在门口喊了两个粗使丫头进来,指着那炭盆吩咐道,“端了这炭盆子,再将夫人素日里用的手炉取了来。同我一并走了。”
一面说着,一面在薛铭床头的小柜子里取了一件银鼠手拢,疾步走到外间将方才拿出来的氅衣一并报了,又吩咐丫头在前面掌灯。就要往外走。
碧云看出蹊跷来,一步上前挡在碧丝面前道,“不是说在书房过夜,怎取了这么些外出用的东西?世子和夫人要去哪儿?”
碧丝顿住脚步看向碧云的眼里,一丝不悦一闪而过。道,“书房冷。夫人道多取些取暖的去。”
语毕便绕过碧云要走。碧云却不可罢休,一着急便伸手拉住碧丝。“我同姐姐一并送去便好,何必差遣了别人。今日本该你我二人守夜,我若不去,夫人岂不是要怪我偷懒?”
碧丝不悦的看了一眼碧云拉着自己袖子的手,轻轻将袖子抽了出来。笑着看向碧云道,“夫人心疼你年纪小,要你好好在屋里守着。今夜里不必侍候。”
碧云嘟着嘴,说的好听,可其实就是想支开自己。想着如今碧丝越发得宠,碧烟和碧柳两个也比自己混的好的多。不禁有些恼,憋了嘴,还想再说什么。碧云便已经轻轻拍上她的肩头。道,“好妹妹,屋子里总要留个可靠的人看着,夫人才放心。”
这么说薛铭还是信任自己的。碧云的眼睛突的一亮,灿然笑道,“那姐姐仔细脚下路滑,告诉夫人,我必定好好看家。”
“嗯。”碧丝笑着点了点头,心底却有一丝无奈,看着八角桌旁燃着的火盆道,“自己看着火盆,别着了碳气。我先走了。”
碧云点头,将碧丝一直送到了门口。
碧丝带着东西回去的时候,薛铭正冻的在回廊里来回跺脚走动,是不是的搓搓冻红的双手。而屋内,顾长平依然默然坐在书桌后面,仿佛从未移动过半步。
薛铭见碧丝带了东西来,仿佛见到曙光一般。高兴的迎上去,自接了氅衣裹上,又紧了紧,冻僵的身子似乎得到一些暖意。待碧丝将点好的手炉塞进她手中,又点起火盆之后,她方才觉得身体里冻僵的血液开始重新流动起来。拉着碧丝往火盆旁边凑近道,“你若不回去,我们俩便偎在一起,也好暖和些。”
碧丝裹紧了身上的厚棉子昭君套,往薛铭身边凑过去。道,“夫人,奴婢给您讲故事吧。咱们俩个说这话,兴许也就不冷了。”
“嗯。”薛铭用力点头,看着碧丝冻的发红的鼻头有些心疼。但心地越漫上一层暖意。前世她同怀瑜从小一起长大,怀瑜也是这般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不论她做什么样的决定,怀瑜都支持她,且并不多嘴询问什么。
想到怀瑜,薛铭突然觉得心虚。自己同她如此情意,前世为了自己能多一个帮手,竟然狠心的让她做了殷熙平的通房,禁锢了她的一生。
主仆二人围在一起说说话,便不觉得冷了,又添了一次炭火之后,竟靠在一起睡着了。第二日碧丝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时,见炭火已灭。薛铭倚在门框上却还睡的很沉。于是便将自己身上的昭君套脱下来披在薛铭身上,要去取些新碳回来。
她方走出去,顾长平便自里面拉了门。
薛铭向后一仰,猛然惊醒。顾长平也被下了一跳,迅速伸手扶住要躺倒在地的薛铭。低头看清是妻子,不禁诧异道,“铭儿怎么在这?”
薛铭惊魂未定,又带了一些睡意。揉了揉眼睛,就着顾长平的拉拽起了身。笑道,“我等你啊。”
顾长平见她鼻头冻的通红,握着自己的小手也有些僵硬。在看她身上裹着两件大衣,旁边又放着熄了火的手炉和炭盆,便知道她在外面守了一夜。既心疼,又埋怨。知道她是为了陪伴自己,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动。只一把将薛铭紧紧搂在怀里。
薛铭被他一抱,先是一愣。随后便自他怀中推了出来,将冰冷的小手塞进她暖暖的大手中。略带一丝埋怨道,“外面真真是冻死人,下次你若在发脾气,可能让我进去陪着?我保证不说话的。”
语毕还一副期待模样的看着顾长平,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却挡不住眼底的一片温柔。
顾长平心头一暖,又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道,“没有下一次了,我在不独留你一人担心。”
薛铭微笑着,也抱紧顾长平。前世心里留下的某些遗憾,在慢慢弥补完全。
顾长平要进宫去报丧,并给宗人府报备。而薛铭也忙着将信送回薛府,请薛府来人吊唁。
荣国公殷熙平一接到消息,马上便携了夫人林嫣前来吊唁。自灵堂内洒了赞助眼泪后,出门正巧遇见薛铭正扶着来吊唁的薛夫人像这边走来。待到了他身边时,并不说话,只是微微福身算是行礼。而后眼睛飞快的瞥了一眼殷熙平和林嫣,便扶着点头示意的薛夫人走了。
只方才那匆匆一瞥,和福身的动作,便让殷熙平起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念头。那日大婚在林中见她时,便觉得似乎有些眼熟。今日这种感觉更是强烈。又响起她谈的那首《十面埋伏》更觉她身林姝,一时不觉得竟是看的痴了。
又见薛铭走到门口,顾长平迎出来,温柔的扫掉落在她肩头的小雪。只觉得似乎心中一空。
林嫣见殷熙平如此,心头一跳。忙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国公爷?”
殷熙平自知失态,忙收回神思。有些尴尬的看向妻子,道,“宁远侯如今亡故,世子必定袭爵。他虽只是三品轻车都尉,但却年纪轻轻便有足够的领兵作战经验,既得圣上赏识,又得太子重视。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如此新晋猛将,夫人要注意与宁远侯府女眷多多走动才是。”
原来他是在想这个么?林嫣虽还有些不放心,但却也点头应了。“国公爷放心,妾身自是知道该如何相处的。”
殷熙平笑着点了点头,便拂袖先其一步向外走去。
薛铭此时站在门口回头,正瞧见夫妻二人一前一后向外走。突然心里觉得有些高兴,看殷熙平那样子,似乎对林嫣也不过如此么。
嘴角噙着一丝笑,扶着薛夫人向里面走去。(未完待续)
017 交接
宁远侯手中曾经掌管本朝过半兵力,后因为德妃所出十二皇子有夺嫡之心,而被牵连,收回其手中虎符。自此宁远侯一族没落,但五年前宁远侯世子顾长平,宁可卸掉恩封的五品将军职位而自到边关军营之中历练。短短两年,便成为本朝屈指可数的年轻将领。并在三年前与蛮夷一战,名声大振。
因有军功在身,圣上也不能太过打压永宁侯府,于是便给了顾长平一个三品轻车都尉来做。顾长平虽品阶不高,但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莫说太子,四王和八王也对他虎视眈眈。
然而顾长平的态度确是暧昧不明,他和谁都十分要好,却不论和谁的友谊都只是点到为止。即便是甚为表兄弟的十三王爷,在旁人眼里看来,两人感情也不过如此。
太子仁慈,若即位则必定是位仁君。然而当今圣上在位五十年,虽广有建树,但为了讨好和稳固位置对于勋贵的晃荡举动多数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置之不理,致使国库过年亏空。
如此看来,仁慈之君,不大适合即位。
太子乃是先后所出,圣上对先后感情笃定,自先后去世后纵然是请德妃、贤妃等后妃协理六宫,却断不肯再立皇后,且自太子一出生便封为储君。如此厚爱,也难以让众人揣测清楚圣上用意。
四王、八王如今势力旗鼓相当。四王素以暴力文明。做事果断,处理手下从不留行。而八王爷却是一代贤王,广受好评。
以殷熙平的分析来看,两王之中,八王和太子相似,几乎没有胜算。而四王爷么……似乎有些过于残暴。圣上也必定不会选他即位。
一直隐在蜀地的十三王,低调沉稳。且暗自隐在蜀地各大高山内的驻军就足以匹敌太子手中的精锐,且这些军队是他在每年招收新兵时剩下的领头组编的,朝中并无记载。他有这样一个隐藏的势力,又有名为神医,实则是归隐的三代帝师言睿做谋士,若有夺嫡之心,必胜。
殷熙平将宝压在了十三王爷身上,但却还是举棋不定。
林嫣知道,这时候该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了。
殷熙平一直对她爱理不理,一来是因为对林姝念念不忘。二来则是她隐藏的极深,在殷熙平看来。她并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无非就是摆在家里的一个名为妻子的摆设,可以替他管理府邸,规束他的其他女人们。
林嫣自是知道殷熙平心中所想,于是命人煮了燕窝。亲自去书房送给殷熙平。
殷熙平正伏案沉思,见林嫣推门而入,眼底闪过一丝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