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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太如花,终于裙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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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白嫩的指尖指了指夏晔手里的明信片:“能寄一张给我吗?”

    夏晔曾引以为傲的智商与理智,在此刻完全派不上用场。生涩的直觉与莫名的心动,让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名字地址呢?”

    她把手中那张自己写的明信片递到夏晔面前——

    那是一双干净到泛着苍白的手,指甲被精心地修剪过,每片指甲根部都有着漂亮的一抹月牙白。

    伏姝,原来是她的名字。

    明信片上,伏姝写了很多话,夏晔不敢细看,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够成熟稳重,让她错以为自己有心在窥探些什么。但无论如何避忌,总有那么两句闯入他的视线,深深烙在他的脑海里:

    我的青春,终于漓川。我的他,终于别人的裙下。

 第三章 2013。06初夏漓川1、2

    第三章 2013。06 初夏漓川

    1。

    即便开了门窗,那沉闷黏稠的空气也未能散尽,它和那似有若无的靡靡床第之音一道化成了无形的囚笼,将他围困。

    困兽犹斗,直到他绷紧且过分敏锐的神经终于将他良好的耐心与自制力消磨殆尽,这一整夜,夏晔就再没能合眼。

    当光终于冲破黎明的暗,当一抹金色终于透过窗棱挤进那令人窒息的囚笼,所有的隐忍与自制顿时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他庆幸,仿佛劫后余生。

    对面传来开门的声音,而夏晔也在这时转动了门把手,门应声而开——

    看到伏姝的一瞬间,他才惊觉自己的反常——不需要上班,不需要参加那些莫名其妙地活动聚餐,那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去穿一身西装,连领带都打得异常规整漂亮。他要把这副业界精英的笔挺模样给谁看?他这副深沉持重的装束在漓川又能给谁看?

    窘迫,这是一种十足的窘迫,与周遭如此格格不入的窘迫,只能等待着被嘲笑的窘迫。

    伏姝穿着大红色的棉布背心长裙,乌黑的长发毫无规律得四散在肩下,未修边幅甚至还睡眼惺忪,她慵懒的声音像冬日底下花猫偷睡被吵醒而发出的叫唤:“早——”

    夏晔看着伏姝随意地关了门,又看着她趿拉一双黑色人字拖下楼。

    即便她不记得他,那他也是她的客人!房间的隔音效果她难道不清楚?他为了她失眠一整晚,结果还要坦然面对她的毫无歉疚,毫无表示?

    他在这一刻觉得任何窘境都变得不重要,任何莫名的情绪他都可以不在乎,但他唯一不能忽略的,是这个女人对他不以为意的态度!

    他对她的感觉,最终开始变得凌乱芜杂。

    夏晔换了休闲服,取了相机,才下楼。他终于装得像个游客,勉强融入了这个并不大的旅店。他走到旅店门口,正准备到外面的小店吃早饭,却听到有人喊他——

    “夏先生。”

    夏晔朝清吧里看去,只见伏姝背对着阳光窝在藤椅里,腮边还有洗脸时未擦干的细小水珠,晨光掠过她的耳边,将她的脸腮照得剔透。

    “这么早?”伏姝微笑着问。

    “恩,去吃早饭——”夏晔靠在清吧的书架上,显得很自然,“有什么推荐吗?”

    伏姝朝着夏晔努努嘴:“那你吃这碗吧——”

    夏晔这才留意到伏姝面前摆着的早饭,问道:“是什么?”

    “恩——”伏姝略一颔首,托腮笑道,“可以说是整条街上最好吃的米线。”

    “不是不供应三餐吗?”

    “我只是好客。”伏姝莞然,根本没意识到夏晔摆一张扑克脸的真正缘由,“不领情?难道昨晚没睡好,所以影响了胃口……”

    夏晔坐到伏姝对面,晨光耀得有些刺眼,但却令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舒展开了,他再一次认定自己没必要为了这个放□人的愚钝行为而不快。她不顾忌名声风评,他又何必为此费神悬心?

    他来,只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他拿起筷子,端起碗,优雅而沉着地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有老板娘动听的嗓音相伴,我自然一夜好梦,心情舒畅。”

    伏姝出人意料地面露一抹嫣红:“平常三楼的房间少有人订,昨晚我忘了房间的隔音不好,不过我今晚会注意的——”

    “咳咳咳——”夏晔无可避免地被呛到了,脸咳得通红。

    今晚?他们还真是天天都有这么好的雅“性”!

    伏姝连忙俯身越过桌面,伸手轻拍夏晔的背,急问:“怎么呛到了?”

    夏晔堪堪喘过气,抬头。隔着那墨色发丝,伏姝雪白的胸口顿时落入他的视线,她身上留存的淡淡迷情香味也闯入他的鼻翼。

    他看到她如黑色丝绸般的长发就要落入碗中的米线汤里,下意识地用手勾了那簇发,将它们乖乖揽至小巧莹润的耳后。一切发生得格外自然,就像他们彼此相识,又熟稔了很多年,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默认契合。

    “谢谢。”伏姝重坐回藤椅里,毫无预兆地露出白亮的贝齿,朝夏晔缓缓一笑,“你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换房间,再把差价退给你。”

    夏晔站起身,一双狭长的眸透着漠然冷傲。稍后,他用极无谓的口吻对她说:“不用了,我又不是什么十□岁的小男人。”

    夏晔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要告诉她,他不是那些随随便便就经不住诱惑的少年。若往更深一层去理解,就是他对她不感兴趣,这点事儿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2。

    出了裙臣,夏晔沿着老情街漫无目的地独自散着步,走过一块又一块老砖墙。早晨的漓川像刚刚梳洗过的纳西族姑娘,眼角眉梢都是湿润润的,一笑起来温柔而迷人。街两边的小店都已经慢悠悠得开始一天的生活,老板和伙计都是年长甚至年迈的男人女人,偶有才会看到几个孩子的身影穿杂其中。

    在漓川,仿佛生计与小店都不那么重要,反倒是这路过的陌生人更要紧些。人们的目光落到夏晔身上,像是看到再熟悉不过的什么人而点头示笑,然后这目光又自然离开,变得与方才一般闲然。

    夏晔被这样的生活方式惊到,这种无条件的友善,这种连皱纹都显出一种纯粹美感的笑容,让他感到陌生以及促狭。他想到自己带着相机,至少可以记录下些什么,用以证明世界上还存在着在城市里再也见不到的风景,有着高楼大厦之间,车水马龙之中消逝的善意。

    他老情街东边的尽头有近百米的小河滩,河上架着一座木板桥,通往的是河对岸小山上一个小小的自然村落。山脚是清一色的纳西族穿斗式平房民居,大约二十来户人家,垒土坯墙而居,阡陌相接,间或有几亩小梯田错落其中,倒很有田园雅意。

    走过木桥没多久,夏晔就在一处土墙的拐角听到打闹声。他走过去,看到三两个孩子扭打在一起。

    漓生脏兮兮的脸上挂着彩,手臂和膝盖上都有点青肿,浅湖蓝的棉布裙子上满是泥印。她像极了一头愤怒的小兽,使了狠劲地圆瞪着双眼,死死盯着围攻她的那两个小男孩,一逮着机会张口就咬。

    夏晔当即出声喝止:“都住手——你们干嘛欺负漓生!”

    但他这个陌生人的话还没起作用,身后就窜出一个身影——那身影飞快地撞倒欺负漓生的两个小男孩,转眼又极迅速地将漓生拖到了身后。

    “你们再对漓生动手的话,我见你们一次打一次!”浚生俨然是小小的狮子王,目光里有着超越他年龄的老练狠厉。

    打架这种事,但凡有一方在气势上弱了,那这架不打就能定输赢,小孩子也不例外。浚生在气势上显然已胜出何止一倍,他不过是瞪着眼,冷着脸,放了句狠话,那两个小破孩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跑开了。

    夏晔愕然。

    “没事吧?”浚生转过身问漓生。

    “是他们先骂我的!”漓生在狡辩。

    “你打不过他们,所以我不在的时候别跟他们吵!你怎么每次都记不住,这回又受伤了吧!”浚生像个小大人一样,叹着气,“待会儿看见伏姝又要撒谎了——”

    说着,浚生从地上抹了一把泥在身上,又捡起一块石头,在自己的胳膊上擦破点皮,然后牵起漓生的手说:“走吧——”

    漓生一脸委屈地看着浚生手臂上的伤口:“疼吧?”

    “不疼。”

    夏晔立在一边看着这两个反常的孩子,感到自己浑身都不对劲起来。他拉过浚生手臂,再三确认过没事才问:“你们两个想干嘛?”

    漓生圆圆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多生出一份机敏来:“夏晔,你能答应我们不把刚刚的事情说出去吗?”

    “你明明受了欺负,为什么你不想让人知道?”夏晔更加好奇。

    “不想就是不想,这是面子问题!”漓生翻了翻白眼,神气地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叫做,叫做——浚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打架事小,面子是大。”浚生接道。

    “对,就是打架事小,面子是大!夏晔,你要是说出去,我们会和你绝交的!”漓生人小鬼大,说得煞有介事。

    这两个孩子接受的都是些什么谬论!他们未免太早熟。

 第3章

    3。

    伏姝送叶秦去附近的山上写生,然后自己买了菜回店里准备午饭。保洁阿姨收拾完旅店就走了,住在一二楼的游客也早就陆续出门开始一天的行程,眼下裙臣只有伏姝一个人。

    她浇了花,洗好衣服,便坐在裙臣门口择菜。她仰着头,透过老情街古旧的屋檐看到晴空万里。

    上苍终究待她还是好的,还会将这世间美好的东西一一送到她身边。想到这里,她不由地抿了抿嘴,连手里的四季豆也看着愈发碧翠起来。

    漓生一路跑在前面,浚生不紧不慢地跟在漓生后面。夏晔走在最后,他心里是无奈犹豫的,但脚步却是持重有力的,他总是这样矛盾,动不由心。

    前一秒漓生还回头朝着浚生坏笑,但看到伏姝的下一秒她就哭天喊地地冲进伏姝怀里:“伏姝——浚生欺负我!”

    浚生忽然后过头,瞪了夏晔一眼,然后也跑到伏姝身边。浚生一言不发地盯着漓生,伸出自己那只擦破了皮的手臂,像是刚才真的闹了别扭一般板着小脸。

    伏姝丧气地看着眼前这两个浑身狼狈的野孩子,一个灰头土脸,胳膊青肿,一个衣角撕破,手臂擦伤:“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她撕了我的画。”浚生率先开口。

    “画得又不好看!”漓生反击。

    “要你管!反正比你画的好!”浚生不甘示弱。

    “我就要撕,就要撕!以后你画多少我撕多少!”漓生针锋相对。

    夏晔当时就惊呆了,他完全不明白漓生和浚生这唱的是哪一出,脑子里只剩一团浆糊!

    伏姝的脸随即垮下来,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纱,严厉而黯淡。

    她一把将两个孩子推到面前并排站好,生气地斥道:“漓生,我告诉你多少次,不要撕浚生的画,你就是不听是不是!还有浚生,我没教过你不能对女孩子动手吗?”

    “打架!又打架!你们这么喜欢打架是吧——”伏姝气得双目泛红,伸手用力地指着两个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得了,把我的话全当耳旁风是不是!去——都给我到柜台外面趴好——”

    说着,伏姝把两个孩子半推半抱地弄到柜台外,随手抄起门边的扫帚:“你们自己说,这次打多少下!”

    这是要体罚孩子!

    为什么周围都没有上去劝着拦着?大家就任凭伏姝对两个小孩子动手吗?夏晔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可他刚跨出去一步准备出手制止就被人从身后拉住——

    “夏先生你别先进去——”

    夏晔有些愠怒地回头,见是金一:“为什么,总不能让她打孩子吧!”

    金一拉着夏晔走到一边,小心叮嘱道:“别去妨碍姝姐管教自家孩子——”

    “她的孩子?漓生和浚生都是?”

    夏晔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耳边已经传来扫帚柄打在孩子身上的闷响声,漓生的叫唤声,浚生的闷哼声!不知什么时候,漓生和浚生的小手已经紧紧拉在一起,颇有同甘共苦,大义凛然的意味。

    他看着这一切狗血而无厘头地发生,只觉自己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都崩塌了!如同粉碎的透明琉璃,散落在地上折射着日光的色彩,它们的斑斓绚丽可以被看见,却再也无法被捡起,无法被完整握在手里。

    “她不能这么打孩子!孩子会吃不消的!”

    夏晔才想走过去,却又被金一拽住!

    “能让姝姐打一顿解决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金一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透着无奈,“搞不好这次又是这两个娃娃耍小心眼呢。”

    “怎么说?”

    夏晔心惊,只觉其中大有文章。

    “浚生漓生是龙凤胎,前两年都还不太懂事,一打架,一被别的孩子欺负嘲笑,就跑来问姝姐要爸爸。每问一次,姝姐就三天不说一句话,可把孩子吓得再不敢问了。后来有一次我撞见其他孩子嘲笑漓生没爸爸,当时浚生就冲上去了,他打架的那个狠劲,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楚着呢!可回头,这事儿愣是没被姝姐发现——”

    “那——他们的爸爸呢?”

    “据说是好几年前在出漓川的路上遇到泥石流,出车祸死的。”金一愈加小声,“姝姐一个人挺不容易的,所以咱们这条街上的老人都最可怜这两个娃娃。”

    “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

    “也有七八年了吧——”金一看了看手机,忙道,“哎哟,不早了,我还要去丽江送趟菜,先走了啊——”

    说话间,漓生和浚生已在门口罚站,两个孩子手拉着手笔直地立着,阳光垂落在他们纤瘦的肩膀上,俨然变成一种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夏晔站在裙臣的对面,抬眼看去。

    一时间六目相对。

    时光很从容地放缓步子,将周遭的空气都凝固起来。那远处飘起的青色炊烟,像蘸了淡墨的笔自然而精巧地在漓川上空落下的一笔,为这凝滞的空间添上了一抹质朴的生动。

    漓生的眼角挂着泪珠,眸光却晶亮俏皮。浚生的嘴角瘪着,眼底却是乐天坚毅。夏晔冷傲的眉眼间明明不忍,目光却一如既往深邃沉寂。

    漓生看了看浚生,又弯起眼睛朝夏晔狡黠一笑,似乎有话要对夏晔讲。

    夏晔慢慢走近,然后意识到自己的身高对于这两个孩子而言真的太高,只好半蹲在地上,与他们平视。

    “夏晔,你喜不喜欢伏姝?”漓生还真是开门见山。

    “为什么这么问?”夏晔措手不及。

    “因为我们觉得你这个人虽然冷冰冰的,但说话算话,还挺靠谱,你要是喜欢伏姝的话,我们可以勉强接受你。”

    夏晔感到匪夷所思,但语气仍温冷:“为什么选我?我才来这里两天而已——”

    漓生扯起夏晔肩上一角,抢着说:“你长得好看呀,笑起来更好看,而且我们刚刚有了共同的秘密,但是你不能告诉伏姝哦!”

    浚生则扁扁嘴,勇敢而认真地注视着夏晔,依旧稚嫩的童声却透出一股子早熟:“你是一个人来漓川旅游的,一看就没有女朋友。你要是像其他人一样是来找艳遇的话,那伏姝就是我们漓川最漂亮的——”

    夏晔无言以对。

    “其实昨天你骑三轮车载我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你当我爸爸就好了——”漓生笑眼弯弯,露出可爱的小虎牙。这天真无邪的笑容,足以俘获世人的心,包括夏晔。“我爸爸肯定也长得很好看,他肯定会带我做汽车,坐轮船,坐飞机,去外滩看上海——

    不过,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伏姝也没关系,你可以喜欢我,我长大了就做你的新娘!”

    几乎同时被两个孩子说媒、表白,结果导致夏晔的情商所剩无几,于是他答非所问:“我不是告诉过你,外滩就在上海,所以是去上海看外滩——”才说完,夏晔差点就为自己几乎没有意义的言行而抓狂。

    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两个小鬼!此刻,他终于明白什么是束手无策。

    他脱力地一抬头,一扶额,却正巧看见伏姝立在门后——那还未施粉黛的清丽面庞上布满哀伤,像极了当年在邮局他初见她时的模样。

    她如一朵被打散的白云,化作丝丝缕缕的烟气钻入他血肉骨骼间的缝隙,冰凉,生疼。

    伏姝的眼里看不到夏晔,她望了望两个孩子,静静地背身往回走。

    看着伏姝沉默的背影,夏晔心里蓦地生出一个词:报应。

    只是他也不清楚,这是在说伏姝,还是在说自己罢了。

 第4章

    4。

    伏姝终究心软,才做好午饭就喊两个孩子进了店。

    但夏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也会坐在这张位于后院小厨房的餐桌旁。虽然他是被漓生浚生强行拖过来的,可这并不意味着桌上的四菜一汤里就有他的一份——

    伏姝才转过身去盛饭,漓生就开始朝着夏晔挤眉弄眼。

    夏晔不由得皱了眉,未料头一偏,目光就直勾勾地撞入了伏姝的视线。

    伏姝因着他的郁结的目光而微愣,转而又淡然地将盛满饭的青花边海碗放到他面前:“菜不合胃口?”

    这下轮到夏晔惊愕,他沉着声音,不浓不淡地说:“我在想,这顿要不要给饭钱。”

    “自然是要的,天下有好客的早饭,但没有白吃的午餐。”伏姝说话的语气浅,嘴角却不自觉翘起来,像被蝴蝶轻点过一般。

    “那夏晔的晚饭也预定和我们一起吃吧!”漓生捧着自己的饭碗,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伏姝。

    “没你说话的份。”伏姝瞪了漓生一眼,又看向浚生,“浚生——”

    伏姝话没开口,就被浚生抢白:“伏姝我不想去送饭。”

    “你可以跟小叶学画画,你不是也说他的画画得特别好。”伏姝把打包好的饭盒放到浚生手边。

    浚生就快把头埋进饭碗的一霎那,忽然翻起那双神气的眼睛偷瞄了夏晔一眼,旋即把头埋回去,闷闷道:“那你让夏晔和我一起去,就当抵饭钱好了。”

    夏晔汗颜,默默想着,这家居然还时兴以身偿债。

    “他是我们的客人,怎么好叫他陪你。”伏姝神色有些严肃,“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和漓生一样不懂事了?”

    “我哪有不懂事!”漓生跳脚,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圆瞪起来,“以前都是我陪浚生去送饭的!”

    “好啊,那今天还是你陪他去,别麻烦夏晔。”伏姝不再搭理这两个闹别扭的小孩,自顾自吃起来,“现在都给我闭嘴吃饭——”

    她喊他的名字,而不是夏先生。

    饭,沉默着吃过大半,夏晔的左右脚几乎同时被踢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该看漓生还是浚生,结果夹在中间一抬头,看到的是对面的伏姝。

    “怎么?饭菜不好吃?”伏姝随意地问着,又往嘴里松了一口饭。

    夏晔竟不知道说什么,话来不及没过脑子就脱了口:“待会我陪他们去送饭吧——”

    这话一出口,别说伏姝了,连夏晔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伏姝犹豫着,拧了拧眉,“下午没有行程吗?其实浚生也就是闹闹小脾气,你不用太迁就他。”

    “我其实也想多拍些风景,山上既然可以写生,景色应该不差。”夏晔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是打圆了场。

    夏晔的左右脚又同时被踢了一下。这次他显然表现得更加淡定,连头都没抬,只一本正经地继续吃饭。

    去的路上,漓生非要牵着夏晔的手一起走,而浚生的心情似乎也不错,小脸上一直挂着清亮的笑容。

    浚生和漓生是伏姝的双胞胎这件事,夏晔直到这一刻才消化完,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法儿摆脱这两个小麻烦。

    “夏晔,快看——漓川最漂亮的梯田!”

    “夏晔,这棵树据说有八百年了!”

    “夏晔,绕过这个弯是半山亭,小叶子就在那里画画——”

    “夏晔,你长得凶,能不能警告他让他离伏姝远一点?”

    “夏晔,其实我们也很喜欢小叶子的,可是我们不想让他做爸爸……”

    夏晔远远地望见叶秦作画的背影,清瘦白净是他唯一想到的形容词。

    叶秦看到夏晔的一瞬间,几乎脸红,大约是想起了之前被夏晔撞破接吻的事。

    浚生漓生跑了过去,和叶秦说说笑笑起来,方才的愤慨劲儿早就烟消云散了。叶秦即便对着孩子也笑得格外清爽腼腆,他甚至没有浚生的敏锐机智,也没有漓生的鬼灵精明,却清清净净地叫人平白地生出一股舒服亲切的意味。

    伏姝喜欢的,竟是这样的男生。

    难怪漓生说夏晔长得凶,可以揽下警告叶秦的活儿。原是他们早就和叶秦打成一片,自然也就没那个狠心去伤害叶秦。夏晔早该想到,孩子总是情感丰富的,何况叶秦已是第二次长住漓川。

    浚生漓生只是不想接受这样一个年轻羞涩的爸爸,于是夏晔的出现,就顺理成章被他们当成是拒绝叶秦的机会,

    夏晔开始有点挑剔,他似乎想极力挑出一些没那么干净的地方。他终于留意到山上的泥土堆满叶秦脚上那双乳白色的登山鞋,结成灰黄的一层,很难看。

 第四章 2007。07盛夏丽江

    第四章 2007。07 盛夏丽江

    在丽江已经住了将近十天,夏晔一行人都快要弹尽粮绝。

    今夜不知是谁提议,但大家最后都决定去酒吧玩一夜。等明早上了回程的火车再补觉,睡个昏天黑地。

    艳遇,似乎来到这彩云之南的少年都为了传说里的艳遇奋不顾身。

    丽江的夜,此刻也变得不那么静谧。酒吧街上的灯红酒绿很快就迷乱了少年轻狂泛红的双眼。

    “夏晔!忘了你的梦中情人吧!我们今晚不醉不归——”穆扬是夏晔的死党,此刻他正勾着夏晔的肩膀,颇有几分豪迈地走在酒吧街上。

    夏晔有些窘迫,他实在后悔把在昆明偶遇到伏姝的事情告诉穆扬。穆扬这张嘴,太油太滑,张口一个艳遇,闭口一个美女,说得就差人尽皆知。

    酒吧前的穿着民族服装的阿哥小妹不停地揽着客,夏晔他们亦被半推半就地走进其中最为喧哗闹腾的一家。震天响的音乐一下子就让夏晔的耳膜绷紧,紧接着他浑身的细胞都开始颤动。

    “这是最后的疯狂——”穆扬扯着嗓子叫喊,兴奋地举着酒瓶跳入几近沸腾的舞池!

    穆扬是那种带着点邪性的男生,五官长得虽然不及夏晔帅,但胜在身材有料,整个人酷酷的而且又放得开。在暧昧闪烁的舞池灯光下,穆扬的身边很快就围起了几个美女。

    这是他们一行人最近才学会并很快融会贯通的小伎俩,先靠着一两个人吸引目标,然后再集体出动,分而克之。酒过一旬,众人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陆续朝着穆扬的周围靠近,跳舞然后尝试性搭讪。

    夏晔默默吞了一口唾沫,感觉耳膜好受了些。可始终他觉得太热,于是走到吧台边,近乎嘶吼地问调酒师要了一些冰块。冰凉的液体入喉,尽管是啤酒,也总算让他稍稍有了凉意。

    夏晔注意到吧台对面坐了一个美女。十足的美女,看打扮还是那种精致而充满娇媚风情的美女。她穿着紧身的紫色亮片抹胸裙,过肩的波浪卷长发同样被染成魅惑的暗紫,那雪白的香肩和饱满诱人的胸部□在酒吧昏沉香艳的空气里。透白的肌肤,烟熏的双眸,妖艳的红唇,她的妆容浓重得盖过了一切真实。

    她优雅地举着带盐边的酒杯,晃动起杯中蓝色的液体。

    夏晔转身拍了拍调酒师的肩,问她手中的是什么酒。调酒师意味深长地朝夏晔笑了笑,约莫是以为夏晔要去搭讪,于是大声喊着:“蓝色玛格丽特,是一杯纪念爱人的酒——”

    在后来的后来,夏晔特地查过这杯酒的由来——

    玛格丽特是调酒师已故墨西哥女友的名字。女友不幸身亡后,调酒师郁结难舒,为纪念爱人,他特意调制这款鸡尾酒,并以女友名字“玛格丽特”为其命名。调制这款鸡尾酒要用到的龙舌兰是墨西哥国酒,用来代表他的墨西哥女友,柠檬汁代表他酸楚的心,而盐则代表他的眼泪。

    夏晔点了一杯蓝色玛格丽特,就那样隔着吧台如同着魔般坐在她的对面,一口一口喝着。他心底有一种奇怪的心痛,为了她刻意蛊惑人心的美丽,亦或是为了这杯伤心欲绝的玛格丽特。

    没多久,更多的男人注意到了她。她如此耀眼夺目,又是孤身一人,自然成为男人眼中极佳的猎物。第一个单独搭讪的男人被她的冷漠吓退,第二个被她锋利的眼神逼走,第三第四个也没能坚持太久,只因她厌弃的神情杀伤力太强。那些自以为成熟而且成功的男人们没法用最绅士的方式在她身上打开缺口,于是卑劣与龌龊随即而来。

    他们的手开始不怀好意地抚摸她白嫩的肩膀,揉捏她柔软的腰肢。他们不顾她的反感与挣扎,几乎与她面贴面地附耳私语。

    太过年轻的人,不适合碰触酒精,那很容易触发他们心底最原始的血性。夏晔的身体里燃烧起一股名为英雄的火焰,他无法放任眼前原本美丽的事物被肮脏侵染。

    他愤怒地走,准确说,应该是冲到她的身边,猛地扯开那只就快滑进两片雪胸之间的手,像随时都会不顾一切扑上去厮打的猛兽,恶狠狠地盯着那一脸色相的男人。他不知哪来的巨大勇气,一字一顿地大声喝道:“她——是在等我!”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夏晔看上去双目通红,表情格外严肃认真。十八岁的夏晔,有着俊朗清冷的五官,一米八的挺拔身材。今晚特意换的深色衬衣令他显得格外低调深沉,再加上有这昏暗的灯光作掩护,他竟有七八分像那风流纨绔的花花贵公子。

    急色的男人愣是被吓住,灰溜溜走了。男人不像少年时那般血气方刚,毕竟不至于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出丑又得罪人。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那个看似盛气凌人的男人,然后红唇轻绽,莞尔一笑。这个男人有些不同,他不是来搭讪的,他好像在保护她。她确信他很年轻,第一眼看到就能分辨出的年轻。总之他的身上有一种足够干净的东西,叫她一时心痛得挪不开眼。

    原本放在吧台上的披肩被他重新拿起,又披到自己的肩上。手里还剩小半杯的玛格丽特被他拿走,一饮而尽。

    就在这一瞬间,她爱死了这种感觉!仿佛身体的每个角落都在叫嚣,都在疯狂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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