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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坑吧祭司大人-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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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啊?慢慢还啊,先还一千两,我想债主应该不会逼得这么紧了吧。”
“……”
“……”
她旁边的人都安静了,一千两呐,够许多六口之家吃香的喝辣的过五年了,那人又继续问:“你父亲欠了人家多少钱啊?”
“嗯……”凤歌仔细算了算北玄营的军费开支,又加上新来士兵的预算,“四万两左右吧?能还一点是一点吧,要是再还不上,可能债主就要来烧我家的房子了。”
原本羡慕她一把赢了这么多的人,现在纷纷对她表示深切地同情。
胜负已分,没什么好看的了。
观众纷纷散去,空荡荡的大厅里,又只剩下了站着的三个人,还有躺着的一个。
“就……这么让他躺在这?”素明泽问道。
关林森抬头看着凤歌,意思是你拿主意。
凤歌沉吟半晌:“算了,毕竟给咱们挣了这么多钱……还是把他扶回房间吧,别躺在这里着凉了。”
最后那句纯属受母后熏陶,下意识带出来的。
醒得早不如醒得巧,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宇文寒涛没听见前半句,只听见了后半句,他那从来眼高于顶,看谁都不顺眼的心中泛起了涟漪。
自己刚才对她这么不好,几乎是处处与她为难,还说了不少她难听的话。
她不仅没有记恨自己,还怕他着凉……
宇文寒涛一步步向凤歌走来,关林森不动声色,斜跨一步,挡在凤歌面前,以防他暴起伤人。
凤歌毫无惧色的看着他。
忽然,宇文寒涛身子一矮,跪在地上:“方才唐突姑娘,还请姑娘责罚!”
凤歌摆摆手:“罢了。想来公子少年得志,判断少有出错,因此才会这样贸然出手,下不为例也就是了。”
有气度!
宇文寒涛看着凤歌的眼神都变了。
一旁看着他那双痴痴眼神的关林森对素明泽说:“麻烦素兄把他先带回房休息吧,我还有几句话要和这位姑娘说。”
“嘿嘿,我懂,我懂,”素明泽露出了充满八卦的笑容,他扶着宇文寒涛,“走吧,人家是英雄救完美了,你这个药渣可以一边呆着去了。”
“什么药渣?”
“没什么,就是你的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的意思。”
“哦……”
看着四人间的门被关上,关林森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遇上了宇文家的人,幸好是中等以下水平的。”
“你跟宇文家很熟?”
“不算熟,我只知道西夏宇文家,是世代追随西夏王族的,无论王族换了谁,他们只认执王印的人,而不认某一个人,因此几十年前出现过一件事,王族内部叛乱,他们先杀叛军,但是叛军首领得登大宝以后,他们反过来不遗余力替他肃清政敌。”
只忠于王印吗……凤歌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万一坐在王座上的是个暴君呢?过八十三天就被推翻下台,又换新君,万一新君的亲朋好友曾经被他们杀过,再见面岂不是很尴尬。
不过至今宇文家还过得好好的,也许西夏人的想法与大恒国的就是不太一样,人家拿得起放得下。
“听你这么说,宇文家的人,岂不是像皇帝直属的暗杀组织一样?”
“是,受皇帝的命令,办完事,再拿钱。”
“你说那个宇文寒涛,是他们家中下等的水平?”
“是,真正有本事的,脾气都不会那么臭,像他这样随便出手,不知道要误伤多少人,又拿不到钱。”
凤歌忽然想到:“那宇文家上等水平的人和你打,你能赢吗?”
“殊死一搏,我赢。平日切磋,他们赢。”
“为什么?”
“因为我身后,是你啊。”
凤歌那双如桃花般的脸颊,瞬间就飞起了两朵红云,她飞也似的逃回自己房间:“我困了,先回去睡觉。”
听见房门发出“嘭”的一声响,关林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坐了下来,方才那句话,是他情不自尽说出来的,完全没有想过这么说出去的后果。
以他的身份,暗卫,当然是不可能与未来的女皇陛下会有什么瓜葛。
如果凤歌再严厉一些,甚至可以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以下犯上。
也许是今天晚上的月色太美太温柔……
关林森抬起头,望了一圈,周围严严实实的墙,这间黄沙旅馆,本就是深深藏于地下,为了防止风沙的侵袭,防护措施做的特别好,风沙都难进,何况是月光。
不行,一定得找一个可以埋怨的东西,不然明天早上难见凤歌。
桌上只有一坛残酒,那是高真北喝剩下的,凤歌端来想让他喝一些,结果宇文寒涛突然冒了出来,打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架,也没来得及喝。
不管了,就说是自己闻到了酒的香气,所以才会心醉神迷,说出了那样大不敬的话。
似乎是想要给自己更添一些底气,关林森用食指蘸了一点酒浆,抹在嘴唇上,那股刺鼻的味道从鼻子直冲脑门,幸好没有真的喝下去,这等劣酒,也就只有这里敢卖一万文钱一坛了。
关林森站在凤歌门前,门里没有一点声音,也许,她已经睡下了。
罢了,有事,不如明天再说。
关林森转身回到四人房间里,轻轻掩上了门。
上房里的凤歌,此时正鬼鬼祟祟的站在门背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她心中一片烦乱,方才关林森的话,让她也是心中大乱,虽然这一路走来,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但是在她看来,也许只是关林森为了职责,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做。
至于那些违反了暗卫工作条例的事情,关林森这么做,其实也只是为了路上方便。
凤歌刚才趴在门板上,听了半天,她听见关林森轻轻走过来的脚步声,也听见他的呼吸,直到脚步声从她的门前离开,到那个房间的门被掩上,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到底对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不如明天早上好好的问问他,万一自己会错了意,那该多尴尬。
应该怎么问才好呢:“你是不是喜欢我?”
啧,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万一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这是非要逼着关林森表态吗?
“你昨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也不好,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白痴,这么简单明白的一句话都听不懂。
“你是不是愿意为我出生入死?”
这不是废话吗?他是暗卫啊,就算不是因为喜欢,也会为自己出生入死的,这是工作职责的要求。
凤歌从来没有觉得人生竟然如此烦恼,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罢了罢了,不问就是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凤歌,精神无比亢奋,头脑十分的清醒,最后,她给关林森最后的那句话做了一个注解:“嗯,他一定不是因为喜欢自己,而是因为暗卫的工作职责,才会让他愿意为了自己殊死一搏的。不要想那么多,赶紧睡觉。”
过了没多久,忽然凤歌听见外面有人在喊:“不得了啦,杀人啦。”
很快,许多房间的门打开了,纷乱的脚步声忙忙乱乱的响起来,所有住店的客人都被这可怖的呼救声吵醒,会选择走这条道的人,往往都是商人,他们往往身怀异宝,或是带着巨额的金钱,最怕听见杀人越货之类的事情,这黄沙旅店之所以能在这里混得下去,除了因为可以防风避沙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无论江湖上的什么恩怨情仇,进门之后,都要放下,可以打架,不能出人命。
伤命者不吉,历史上曾经有人不信这个邪,结果在大风沙即将来临的时候,被店伙计整个人丢了出去,第二天住店的客人出去之后,原本的沙丘都被夷平了,哪里还能找得到那个人的身影。
店老板的实力可见一斑。
这任店老板接手这间旅店十多年以来,这是第二次遇上人命事件。
第四十一章
凤歌刚要出去看看,却听见门口传来关林森的声音:“外面不安全,还请姑娘留在房间里,千万不要出来,请房门锁好,以免宵小之辈有机可趁。”
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现在外面忙忙乱一片,自己出去也没有什么用处,徒惹麻烦而已。
出事的地点是第二号大通铺,那一间房里睡着二十个人,虽说是大通铺,其实那价格也是不菲,在这里的大通铺睡上一晚,比得上在大恒国的京师里最好的客栈里最好的上房了。
因此睡在通铺里的客人,也并非什么下九流的乞丐赶大车之辈,在各自的国家里,也都是有些钱财。只求和气发家致富,绝对不会想着杀人放火惹是非的。
“你们几个,都出来。”
店老板脸色阴沉的叫那间大通铺里剩下的十九个人都出来,坐在大厅里。
其实他就算不这么说,那十九个人也不会想要留在刚刚死过人,还流了一床血的房间里呆着了,宁可在大厅里坐一夜,坐到天亮赶紧走人。
死者是睡在第五个床铺的人,从登记的信息上来看,他是一个游商,据他自己说,是来自巴蜀国。
今晚只有他一个人是来自巴蜀国的。
另外十九个人中,有十个是北燕的商队,有三个是大恒国的商人,还有六个是高高兴兴准备回家的西夏人。
“你们,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店老板问道,语气里,竟有几分公堂审案的意味。
在这鬼地方,三不管,也就只有自治自辖了。
与那个倒霉鬼同屋的人,并不质疑店老板用审问的语气问他们是否有什么不妥,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起了头:“没有。”
“赶了一天的路,都怪累的,我早就睡下了。”
“屋里连个灯都没有,哪能看见什么。”
“我倒是没睡着,但是也只听见了打呼放屁的声音,别的什么也没听见。”
“屋子里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谁知道到底是住客进门了,还是杀手进门了。”
众住客七嘴八舌,没有一个人可以提供有用的线索。
“查出什么没有?”掌柜的是问正在验尸的伙计。
这伙计看起来缩肩驼背,眼皮子搭着,就好像几辈子没睡可不是似的。
但是他手上的功夫可一点都不差,手中一把磨的细细的小尖刀,将那个死者的外衣划开,仔细检视着伤口:“伤口是圆形的,是用的很尖细的东西,笔直插入心脏,一击致命,倒是死得快,没什么痛苦。”
“去,数数,是不是拿了我的筷子!”掌柜的眉毛倒立,脸上的阴云更加浓密了。
伙计应了一声,跑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又跑回来:“回掌柜的话,今天一共少了四支筷子。”
“这么多!”掌柜的眼睛都瞪圆了。
关林森轻咳了一声,指着宇文寒涛:“有三支是他给弄断的。”
掌柜的双眼冷冷的扫了宇文寒涛一眼:“很好,一支筷子十两银,一共三十两,计在房费里。”
那么,还有一支,就是凶手拿走的了。
“叫所有人起来,挨个搜!搜不出筷子来,谁都不许走。”掌柜的轻描淡写的挥挥手,示意伙计们开始行动。
“哎,怎么能这样呢?”有人不满了。
这里走商的人,带着的货多是不能轻易示于人间的红货暗镖,随便暴露在人前,很容易就有被贼人盯上的危险。
“谁不愿意被搜,谁就马上离开这里!”掌柜的声音冰冷,在这里,他就是土皇帝,他说的话,没有人可以违反。
当然有人是不服的。
“你收了我们的钱,就好好的做好你的事就行了,不要多管闲事……”那人的话音未落,眼前一花,一个伙计的身形如鬼魅一般,欺近他的身前,一出手,便是要害,那伙计捏住他肩头大穴,令他全身软麻动弹不得。
“先搜搜这个人,如果他不是凶手,就把他和他的东西,一起扔出去。”掌柜的面无表情。
早有伙计将那人的行李包裹从房间里拿出来,那人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脱光了全身的衣服,细细的搜查,所有的行李也都被打开。
“没有东西。”
“他身上没有什么力气,无法用一支筷子插进死人心口。”
掌柜的点点头:“嗯,扔出去吧。”
“是。”
那人大声求饶:“掌柜的,求您开恩啊,这外面刮着黑风暴呢,刚才是我错了,是我多嘴,我再给您加钱,行不行?求求您,饶我这条贱命吧。”
伙计停下动作,抬头看着掌柜的,等他示下。
掌柜的手里慢条斯理的晃着一碗茶:“怎么,他是你们的老板,还是我是你们的老板,你们到底听谁的话?”
那几个伙计显然也是十分怕他,忙赔笑着:“当然您是老板,小的们不是想,这人既然说要加钱,万一您老想要多赚些钱呢?”
“钱?这种大胆妄为之徒的钱,还是给他自个儿留着在黄泉路上贿赂小鬼用吧。”掌柜的不耐烦挥挥手。
那伙计点头哈腰:“是是。”
一边就将那正在哀嚎着的人给拖走了。
“慢着。”凤歌走出来,向掌柜的笑道,“开门做生意,只求多赚钱少生是非,老板何必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呢?”
掌柜的双眼低垂,看着手中茶汤,语气不阴不阳:“你也想来教训我?”
周围的客人看着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竟然不知死活的也想去惹这个可怕的老板,心中不忍她被老板扔出去,忙劝道:“小姑娘,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你千万别惹他啊。”
“是啊,这黄雕,这是一言不合就能杀人的,哪家的官府都管不着他,他就是这片戈壁的皇帝。”
凤歌谢过这些关心她的人,笑着对掌柜的说:“便是皇帝,也不可草菅人命呀。”
“我又不是皇帝,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呆着,就得听我的,我看你是一个姑娘家,不与你计较,你要是不识好歹,便与他一起出去。”
见掌柜的如此坚决,凤歌神情犹豫,本不欲与掌柜的发生争执,但那人见这么多人中,只有凤歌一人替他说话,便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对着凤歌连连磕头:“若姑娘能救我一命,我愿将家产一半献给姑娘。”
旁边的人先笑起来了,一个睡大通铺的人,家产再多也有限,谁会为了这点财产,在黄沙道上与这出名剽悍的黄雕发生争执。
凤歌也不是没见过人为了活命而磕头求饶,这人的行止并不能打动她,但是不知何时到她身边的高真北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一定要留下他的性命。”
“唉?”凤歌不解,但是那人已经被两个伙计扯着胳膊往外拖了,来不及多问,她忙大声说:“今天这人,你留也要留,不留也要留!”
“嗯?”黄雕如鹰一般的锐利目光盯着凤歌,似乎要看透这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是哪来的勇气,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看衣着与出手阔绰的程度,也许是大恒国什么世家的女儿,“小姑娘,想来你家里人必是爱你如珍似宝,凡有要求必然依从,不过,这里可不是你家里,我也不是你家的下人,不过看你住在上房,给你几分面子,要是你再不识相,休怪我不客气!”
“我倒想看看,阁下想如何对我不客气呢?”凤歌微笑。
黄雕在道上也是见惯了有些女子仗着自己生得模样好,便行事乖张:“看来今天黄爷若是不给你一些教训,你难消停!!”
他挥了挥手,站在阴暗处的另外两个伙计上前,躬身行礼:“老板。”
“来,送这个小丫头出去,吹吹风,凉快凉快。”
那俩伙计答应一声,便上前去想要抓凤歌的肩膀。
凤歌的脚连动都没有向后动一步,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两个扑过来的伙计,在伙计的手将要抓住她的瞬间,她的嘴角微微向上一扬。
旁边的人都替她担心:“哎哟,这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一定是被家里人惯坏了,哪知道外面的险恶。”
“这孩子这么小,家里人怎么也不找个懂事的带带她。”
“哎哟!!”
“扑通!!”
“哐啷啷!!”
那两个伙计,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伸向凤歌的手被紧紧捏住,接着,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了起来,凭空飞出好远,“扑通”一声落在地上,去势未减,身子在地上向前翻滚,最后“哐啷啷”,撞倒了搁在墙边的博物架,架子上的东西尽数摔在地上,一地狼籍。
能在这间旅店里做事的小二,也不是干等着老板吩咐才会做事的惫懒之徒。
两个伙计被打翻之后,早有七八个伙计抢步上前,一拥而上。
关林森赤手空拳,指东打西,每一拳每一脚都没有浪费,很快,那些伙计,也尽被打翻在地,在地上捂着伤处,痛呼翻滚。
黄雕的脸色未变,冷冷地看着他:“你与这丫头是亲?是友?”
“非亲非故。”
“你为什么要替她趟这浑水?”
“她请我吃饭。”
黄雕一愣,这才想起,刚才凤歌将自己吃了几口的黄焖鸡端去给他吃。
“有没有兴趣跟我干,只要你跟着我,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五十两银子。”
围观的人群里又发出一声惊呼,这价码,简直赶得上知县三个月的俸禄了。
关林森冷冷的吐出一个字:“不。”
“为什么,如果你嫌价钱低,我还可以再加。”黄雕不信这事上还有不爱财的人。
“因为你长得不好看。”关林森平平静静的一句话,说出了亘古以来的宇宙真理。
黄雕的确长得不怎么样,尖嘴猴腮,常年在沙漠里生活,在风吹日晒之下,皮肤老化的厉害,四十多岁的人,一张脸如同六十多岁般的沟壑纵横,下颔上几根稀疏发黄的胡须或弯或曲的贴在下巴上,眼睛也整日眯缝着,好像总在算计着什么似的。
围观的住店客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想笑,又怕笑出声来得罪了黄雕,一个个强行憋着,脸涨得通红,有几个实在憋不住的,快步回房,将头捂在被子里大笑出声。
面对人才,黄雕忍了忍,还想挣取一下:“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能买得到的女人,都不是我喜欢的。”关林森坚定的摇头。
收买不成,黄雕恼羞成怒:“敬酒不吃吃罚酒!”
“谁要吃罚酒呀?待奴家为这位客官斟来。”甜腻如蜜糖般的声音,随着清脆的银铃声,一路从后厨出来。
传说中,黄沙旅馆里最可怕的不是老板黄雕,而是老板娘梁晶晶。
梁晶晶现在就站在那里,微微一笑,全身上下透着成熟女性那种致命的诱惑,傲人的身材,艳若桃李的脸庞,一头乌油油的盘发被两根簪子紧紧固定在脑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好像会说话似的,随便这么一瞄,就让被扫过的人觉得她那目光里含羞带怯,有无尽春意。
最要命的是,她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根本不能称之为衣服,不过是一件单薄的抹胸,一痕雪脯在那层薄布下蠢蠢欲动,呼之欲出,一道深深纵线,吸引着所有在场男人的目光。
她似乎也不觉得那些男人这般模样是对她的无礼,扭动着水蛇般的纤细腰肢,显得傲人双峰更加突出。
那股成熟的风韵,绝不是凤歌这般未长成的小女孩可比的。
更奇的是,老板黄雕,并不觉得梁晶晶有什么不妥,他只是坐在柜台后面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
“这位小哥,方才,是你打了我的伙计?”梁晶晶温柔的问道。
“嗯。”
梁晶晶摇头:“啧啧,小孩子家家的,怎么下手这么狠呢,长大了如何得了,还是让大姐姐来教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吧。”
话音未落,梁晶晶手中忽然多出一条皮鞭,纤手一扬,向着关林森的身上抽去,若是关林森迟疑个一星半点,必会被抽个正着。
鞭子快,关林森更快,鞭梢落空,抽在地上发出一声炸裂般的巨响,坚实的青砖竟被抽碎了一块。
关林森看了一眼那块碎了的砖:“这可不是我弄坏的。”
“呵呵,那还不是为了你,你可不能不认账呀。”梁晶晶妖媚的声音与她出手的狠辣实在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一击不得手,梁晶晶很快便出第二招,只见大厅之中,鞭影纷飞,如毒蛇一般不离关林森左右,厅内空间不大,手无寸铁的关林森很快便被鞭影包围,最终退入死角,他一脚勾过搁在一旁的长条板凳,鞭子抽在板凳上,看似坚厚的木板凳竟被抽得木屑纷飞。
不过,它也停住了满天的鞭影,鞭梢因着惯性,卷住了板凳。
关林森握住长鞭一端,用力扯动,想令梁晶晶撤手,不想,她整个人顺势滚入关林森怀中,那块抹胸似乎又向下滑了一些,几乎掩不住胸前那两点嫣红。
“小哥的功夫,好厉害呀。”梁晶晶抬起莹润如白玉般的手,想要摸上关林森的脸,只伸出一半,便再不能进一步,关林森出手如风,点住她的穴道,令她全身酥麻动弹不得。
梁晶晶吐气如兰,媚眼如丝:“小哥,你点住了奴家,是想要做什么呀?”
“黄老板,我是付钱来住店的,不是付钱来陪睡的。管好你的人。”关林森面无表情,将梁晶晶凭空抛向黄雕,黄雕身形如鬼魅一般,伸手接住梁晶晶的同时,又解开了她的穴道。
他似乎有些兴灾乐祸:“终于遇上不认账的了。”
“哼,毛头小子,不识得老娘的好处,偏喜欢黄毛丫头。”梁晶晶恨恨道,这许多年来,无论是哪国人,只要是异性,无不在她裙下服服帖帖,偏生遇上了这个小子,令她颜面大损,“老娘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罢了,别再打坏我的东西,你回去歇着吧。”
梁晶晶转头又看了一眼关林森,声音又恢复了那种腻人的甜:“小哥,要是你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等着你哟。”
目送着她离开,在场的男人们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失落的叹息。
“十多年前便在江湖上成名的魅姬,就算是送给你们,只怕你们也无福消受,有什么可叹息的。”说话的是高真北,他抱着双臂,靠在墙上,悠闲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场有些人知道魅姬之名,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是专吸男子元阳的魅姬?天哪!本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藏身在这里。”
“你知道的不少。”黄雕的眼睛,阴恻恻的盯着高真北。
“知道的多一点,麻烦少一点。黄老板,以你的身手,现在大概能胜过这小哥一招半式,但是,只怕也要付出一些代价。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闹出这么大动静,既然这个小姑娘喜欢,何不卖个人情给她?开门做生意,何必这么讲原则。”
在方才的打斗中,黄雕看似心不在焉,其实一直在观察着关林森的实力,他得出的结果与高真北一样,既然有人给了他这么一个台阶,他也乐得跟着下去。
“便是卖你们一个人情也无妨,不过,就这么放过他,我黄雕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凤歌知道他的口风已松,只不过是要找个理由给自己下台而已,她朗声道:“既然黄老板这么给面子,那我就为黄老板找出凶手,给你省点事。”
“原本就是要找出凶手,一日查不出来,一日不准走。你这也算不得什么好处。”
“我不仅能查出凶手,还能为老板恢复青春。”
果然,黄雕的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
第四十二章
凤歌笑道:“从黄老板的骨相看,正当盛年,可是看起来却已是耄耋老人,只怕是中了一种名为‘名将愁’的毒。用在男人身上,叫名将愁,用在女人身上,叫美人白头,使人一夕衰老,着实歹毒。”
世间人,无论男女,谁不希望自己青春永不老,何况是被药物伤害造成的,怎能不让人耿耿于怀?黄雕已是动了心,却又怕希望越大失望更大:“名将愁的解药,世所罕见,你一个小丫头,又能从哪里弄来,莫不是诓我。”
“我从不骗人。”凤歌说着,回到房间,从当初母后为她准备的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出一瓶,递给黄雕:“每日一颗,一日可见效,我不懂医术,也不知你到底中毒多深,反正,嗯,就这么吃着,哪天你觉得差不多了,就停下别吃了。”
好随意的医嘱!真是让人感到很不靠谱。
黄雕皱着眉:“谁知有没有毒!”
“毒死你我有什么好处,继承你这间客栈么?”凤歌傲然一笑,那样的神情,如同久居高位,睥睨众生对她来说,不过是平常之事罢了。
黄雕虽是生性多疑,但是多年想要恢复青春的愿望,很快便牢牢占据了他的心。
他当下便取出一颗,一仰头咽了下去。
众人屏息凝神,过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动静。
“为什么没有用!”黄雕恶狠狠的瞪着凤歌,那是巨大的失望之下的咆哮。
凤歌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我说一日有效,你这才刚过了多久?一个时辰还没到吧?像你这么紧张下去,就算是伍子胥也得一夜白头呢。我劝你别这么紧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照照镜子,好不好?”
她说的也在理,黄雕深吸一口气:“好,外面黑风暴还在刮着,横竖你也跑不了,我就等着看结果了。”
说罢,甩袖离去。
所有伙计也随之跟着,离开大厅,走了个干干净净。
那个侥幸逃出一命的商人,对着凤歌连连叩首不止:“姑娘的救命之恩,赵元没齿难忘。”
“快起来,你是哪里人呀?”凤歌温柔的看着他。
“我是西夏人,赶着回家办丧事,没想到,半路却遇上了这种事,要是耽误了我爹下葬,要被全族的人脊梁骨骂的。”
“放心,我必在黑风暴结束之前,找出凶手,风暴结束,正好回家。”凤歌的话语,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那种与年龄不符的淡定与从容,莫名的让人忘记了她犹带三分稚气的脸庞,不由自主的愿意去相信她的话。
没有热闹看了,大家也纷纷散去,只剩了那十九个不幸的人,还坐在厅里,他们实在不愿意回到那个血腥气十足的房间里,正好,凤歌也有话想要问他们。
“你们最后一次看见他还活着,是什么时候?”凤歌问道。
沉默许久,有人忽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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