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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法之灾-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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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艰难地读着,字里行间透露着溢出的愤怒与悲伤,痛苦和绝望。字很细小,却又沉重,艾尔的声音都为之颤抖,名为“悲哀”的情绪包裹着在场的所有人,让人不得呼吸。
作为第一个进入兽人部落的人类,艾尔站在这里,仿佛代表着全体人类接受拷问,耳边尽是兽人的灵魂杜鹃泣血般在哭泣,在咆哮,在质问: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这就是人类啊,这就是人类这种矛盾的、复杂的生物。
可以如此美丽,又可以如此丑陋。拥有所有的美德,又拥有所有的恶德。可以残酷冷血得难以置信,却又将珍惜守护的善良藏于心中。能够友爱热情地对待同胞,却能毫不犹豫地向同类举起屠刀。能够发展让世界更美好的科技,却又能制造更高效,更恐怖的杀人武器。
清军入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家家素缟,户户白衣,”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为五色,塘为之平,前后左右,处处焚灼,城中积尸如乱麻”,此时的清军与野兽又有何异?
日军南京大屠杀,**掳掠,无恶不作,以屠戮为乐,以不杀为耻,城中尸骸遍地,哭嚎震天。此时的日本人哪有明治维新时标榜的进步和文明?表现出来的只是兽性,野蛮,暴力,将自身的“恶”体现得淋漓尽致。
美洲大地上针对印第安人的大屠杀,整个大洲的土著都被杀绝。血腥贪婪的黑奴掠夺与买卖,每一点金钱都浸透了泪水和血汗,那条贸易航道难道不就是一条死亡之路。为了金钱不但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更是肆无忌惮地践踏他人的尊严,贩卖他人的生命,又哪有现在道貌岸然的“自由”和“人权”。
纳粹的奥斯维辛集中营,不仅进行种族灭绝,更可怕的是他们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合法的,正义的,神圣的。认知被扭曲,道德被蔑视,那不是一个人的丧尽天良,而是一群人,一个社会,一个国家的疯狂和病态。
……
还有很多,还有很多很多。翻开人类的历史,那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掩都掩不住,盖都盖不上。那就是一部血泪史,战争史,杀戮史。
我们人类,远比我们所能想象的更为残酷。
第四十五章 人性
刻在骨块上的字并不多,但是艾尔读得很慢,很慢,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读完了最后一字,劳累的感觉像是刚刚参加了一场激斗,身心俱疲。
长老又极为小心地把骨块放回箱子中,盖上毛皮,示意格鲁希把箱子再度埋好。
“将生命中兽人的历史雕刻在骨头上,这是兽人长老最重要,最神圣的使命,这个使命代代传承,每一代长老都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一个遗忘历史的种族是无法创造历史的。”,长老看着格鲁希将箱子埋入地里,盖上石板伪装好,意有所指地说道。
艾尔哑口无言,刚才一脸不屑的美狄亚也闭上了嘴巴,无话可说。
愣了半响,艾尔朝长老深深地鞠了一躬,“您是兽人的长老,可以代表兽人。而我却没有能力代表整个人类,只能以我个人的名义,向兽人表达诚挚的歉意。”
维杜姆哼了一声:“以你个人的名义,那又顶什么用?轻描淡写一句道歉就想完事?我们兽人所受的苦难和羞辱,必须血债血偿。”
美狄亚不知怎么了,一反常态的骄横和强硬,她挑了挑眉,“血债血偿?你们杀的西境人还不够多吗?我不介意再次让你们有去无回。”
维杜姆怒吼着眼里快要喷出火来,单手拎起随身携带的巨斧想要和美狄亚拼命,要不是顾忌在场的长老和格鲁希,他就要当场发作了。
“你们这群该死的人类,果然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我只恨人类杀得还不过多,总有一天,每一滴兽人流下的鲜血都要一百个人类的性命来偿还。”
“住手。”艾尔和长老同时喊道,总算制止了剑拔弩张的两人,只不过两人都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看样子是恨不得从对方身体上咬下两块肉来。
艾尔转身面对维杜姆,相比于那巨大的身躯艾尔的身形显得是那样矮小,可他如同山岳般稳稳地站在那里,挺直的腰板没有丝毫软弱。
“你的意思是,将来有机会兽人还是要侵略西境吗?”
“什么叫侵略,这是你们人类应得的惩罚,这是人类欠我们兽人的,你们忘记了自己的罪行,我们兽人只能用自己的双手和紧握的武器去讨回公道,去夺取本来是我们的容身之处。”维杜姆不依不饶,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艾尔,充斥着心灵与灵魂的火焰要将眼前的人类燃成灰烬。
艾尔朝向长老,原本有些迷惘的眼睛又恢复了以往的清澈,那灰色的双眸仍然如铁般坚毅和执着。
“我刚才说过,向兽人表达诚挚的歉意。如果能够偿还一点兽人,我可以对着每一位兽人鞠躬致歉。”
“兽人的祖先在记载里写到:希望有人能知道并记住这段惨绝人寰的悲剧和罄竹难书的罪孽。我保证会将这段历史铭记在心,至死不忘。”
“现在的我还办不到,但我会竭尽所能,把这段尘封的历史公之于众,让更多的人去了解,去研究。”
“我还会全力以赴致力于让人们消除对兽人的偏见,避免悲剧的再度发生。”
“我可以尽我自己的全力去帮助,弥补,偿还兽人,因为我也是人类的一分子,祖先所犯下的罪孽自血脉流传至今,背负在我的身上。”
“但这不代表兽人侵犯人类,杀戮人类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
“因为人类的祖先对兽人曾犯下罪行,所以兽人就可以对无辜的人们随意施加暴力,残害生命?这样的你们与曾经犯下重罪的法师们又有什么区别?又与你们鄙视的野兽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是力量者掠夺弱小者的借口和托词罢了。”
“模样虽是野兽,但只要保持着人心就仍然是人,但如果连心灵都堕落成了兽性,那就彻底沦为了野兽。”
“所谓兽人,外表是兽,心灵是人。我想,这也是你们的先祖起名的含义吧。”
“打着正义的旗号却去施行邪恶的暴行,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卑鄙的事情了,罪恶就是罪恶,用着再美好的口号或者再高尚的理由层层包裹,罪恶的本质也不会改变。就好比黑色的颜料滴入水中,混入再多的水进行稀释,纯净中的那抹黑色也永远无法消除。”
艾尔又向长老鞠了一躬,拔出腰间的铁剑,举在胸前,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承认人类之中有很多败类,这些人犯下了许多难以饶恕的罪恶,不仅是对兽人,还有许多人类也同样深受其害。”
“这些罪恶是如此丑陋,如此黑暗,足以让知道的所有生物对人类感到悲观,对人性感到绝望,觉得人类再也无可救药。”
“但我想告诉您,告诉所有兽人,我曾经见过人间地狱,体会过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无望。但我也很幸运,见过一些美好的人,看到过一些美好的事,所以仍然对人类保存着希望。”
“诚挚的友情,炽热的爱情,温馨地亲情,善意的怜悯,平等的仁慈,坚守的正义……”
“总能看到一些人身上这些品质如钻石般璀璨发光,不是神圣者的唯一,不是高贵者的独有,不是力量者的专享,而是许许多多,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平凡人偶尔闪耀的光辉,他们身上有数不清的的缺点,也时常犯一些过失,但他们仍然辛勤努力地生活,实实在在地活着,有爱着的人,也被人爱着。”
“我也是其中一员,也有必须守护的人或事。所以,如果兽人还会入侵,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拔剑相向,在雪要塞时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这是我从未改变,也绝不改变的意志。”
长老静静地看着举着铁剑的艾尔,略带浑浊的目光似是有点惊讶,又有点迷茫。
“小家伙,放下剑吧,你说人类还有可取之处,至少在你身上,我稍微看到了点。”
他怅然地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人:“搞不清啊,这人到底是好是坏啊。”
艾尔收起铁剑,反问了一句:“兽人到底是好,还是坏?”
人性本善?
人性本恶?
人性本是自我的选择。
第四十六章 转转
好与坏,善与恶。无论是重生与穿越的艾尔,还是老于世故,历经沧桑的兽人长老,都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他们谁也无法将对方说服,所能做的也只能像一个政客一样打个哈哈,把话题扯开。
人只有一双眼睛,所能看到的只是不到百米的距离,看不了那么长,看不了那么远,也看不了那么清。所以我们所能做的,只不过是摸索着,希望能在看到的范围之外多做一点,有所作为,仅此而已。
至于是非成败,还是留给后人评说吧。
长老完成了交易,艾尔自然也就信守承诺。在与长老约定交割地点后,留下了点吃食,就让美狄亚驾着篷车先返回雪要塞,组织人力把兽人的遗体送到指定地点。
“我能在你们的部落里转转吗?”,艾尔向长老提出了一个请求。
“打探我们部落的虚实,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安好心。”,维杜姆仍然对艾尔保持着敌意,语气不善地质问。
“好了,维杜姆。”,长老摆了摆手,阻止了他。“我曾经教导过你,男人的胸怀要像雄伟的山岳般广阔,要像澄净的天空般清澈。”,接着,他下垂的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再说了,我们的部落有什么打探的呢,小家伙去逛一圈就会对我们兽人失去兴趣吧。格鲁希,你带着小家伙在部落里转转吧。”
格鲁希点点头,转身朝帐篷外走去,艾尔犹豫了一下,又朝长老鞠了一躬,紧随格鲁希而去。
“长老,您太大度,太便宜这小子了,几乎对他有求必应,这又是何必呢。”,维杜姆对艾尔还是有点愤愤不平。
长老罕见地没有解答他的疑问,他怔了半响,皱着眉叹了口气,满脸的皱纹似乎都纠结在一起,那面孔上的道道沟壑崎岖不平又一团乱麻,宛如兽人一族的命运,坎坷又迷惘,不知走向何方。
“怜悯是强者予以弱者的施舍,现在的我满心想要求取这份同情,又有什么脸面和资格在他面前喝五邀六,不屑一顾。”,长老的话里满是萧索,可语气中却是坚定不移,那是不顾一切的挣扎和执着。
艾尔的出现无疑在兽人当中引起了巨大的骚动和激烈的反应,就像是火焰点燃了兽人原本平静地生活。许多兽人神情激动地围住艾尔,看他们不怀好意的表情,哪怕是百个、千个艾尔也别想安生走出去。最后还是格鲁希好说歹说,又厉声呵斥,才把聚集的兽人轰散,只是他们走时,盯着艾尔的眼睛满是浓浓的怀疑与好奇。
艾尔认真观察着这些兽人,几乎所有兽人都是面黄肌瘦,因为体质的原因看上去还没到瘦骨嶙峋的地步,但也相去不远了。就是那些强壮的兽人战士看起来都是前肚皮贴后背心,显得脚步虚弱,眼袋浮肿,看起来是好几天没吃饱过了。
路上匆匆忙忙的兽人倒是很多,特别是那些身强体壮的年轻兽人,不仅要忙乎自家的事情,还得东串一户,西进一门,给各家忙不过来的帮把手,特别是那些家里死了男人的,更是帮得勤快。
艾尔看着他们收拾家什,搬运行李,拆除帐篷,心下不解,“难道他们是要搬家?”,后来还是格鲁希解答了他的疑惑。
“这片地方已经找不到食物了,我们得迁往哭泣山脉的另一个山头,据打猎的战士说,在那里发现了山羊群。”
在各家帐篷前,还有人席地而坐,直接在面前铺了一层毛皮,上面放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希望着在迁徙前处理掉一些杂物,换取家里有用的东西。
艾尔仔细看着,突然“咦”了一声,走到一家小摊子前,端详了起来。摆摊的是一个一眼就看上去未成年的女兽人,身子骨还未长开,眼里带着还未被生活磨灭的羞怯,看见艾尔这个人类竟是不由地紧张了起来,辛亏格鲁希跟在旁边,她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引起艾尔注意的是厚厚一摞摆放着的毛皮中有一片显得格外漂亮,他拿起这片放在手里慢慢揉捏,手感柔顺光滑,就像缎子一样,没有一点地方扎手,手指微微一用力就陷进毛里,像是天鹅绒般温暖、舒适。将这片毛皮摆放在阳光下,没有一点杂色的毛发上流淌着银光,看起来既不张扬也不朴素,那是一种低调的奢华,雍容的典雅。
艾尔有点好奇,看样子既不是冬狼也不是雪熊、雪豹的毛皮,它们的皮子绝没有这么漂亮。于是向格鲁希打听这玩意儿的来历。
格鲁希倒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向艾尔介绍道:“这是一种很罕见地魔兽,我们一般管它叫做冰狐。因为它们喜欢把巢筑在冰窟里面,这小东西可狡猾啦,数量又少,身手敏捷,胆子也小,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一溜烟跑没影了。而且它还会魔法,威力还不弱,因此非常难抓。我们兽人的传说里,如果有一个战士幸运地抓到了一头,那他整个一家一年内都会受到天父地母的庇佑,好运连连。”
艾尔点了点头,又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物上,大多数都是毛皮、骨骼之类的,艾尔倒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几个纯白色的石块上,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倒也挺重。不用艾尔打招呼,格鲁希在旁直接介绍了起来:“这石头我们兽人一直也不知道又什么用,倒是在一些山洞里堆了一堆一堆的。只知道和一般的石头不一样,更硬更冷,捂在手里多少时间都不会变暖和。
艾尔又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会,没发现什么玄机,就连同那块冰狐毛皮一起揣在了身上。
艾尔也不知道这些究竟值多少,他估摸着这里吃食应该价值很大,索性直接把装食物的袋子放在兽人女孩面前,示意她看着拿。
小女孩看见袋子里的食物脸上都放出光来,她用手掂了掂一大块肉,但又似乎觉得不好意思,可怜兮兮地看了艾尔一眼,把手缩了回去,想要拿块小点的,又没找到合适的,至于麦饼之类的小女孩没见过,嗅了嗅又觉得不太合算。
总之小女孩被一大袋食物直接砸晕了,迷迷糊糊地总也挑不出来合适的,急得鼻尖都有点冒汗。艾尔在一旁看得有点发笑,他估算了一下美狄亚的行程,拿起一大叠麦饼,把剩下的都推给了小女孩。
看着小女孩惊慌失措的脸,艾尔轻声说了句:“收下吧,你比我更加需要。”,说罢,转身离开。
对于强者而言,多一点的赠与也许仅仅是微不足道的慷慨,但对于弱者而言,那可能是照亮整个生命的希望和美好。
第四十七章 长大
在与小女孩交易结束后,艾尔又在兽人部落里逛了起来。东看看,西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没什么帐篷的僻静地方。入眼的是一大群小兽人坐在地上聚在一起,耳边传来他们稚嫩又活泼的声音,咋咋呼呼的,倒也有趣。
一个老兽人走在他们中间,手里拿着一根骨棒,时不时就在积雪上比划着,这字应该怎么念,那字应该怎么写。偶尔瞧见一两个小兽人耐不住性子,做点小动作或者开开小差,二话不说一棒子就打下去,手下也真没留情,只一下能把这小兽人打得连翻好几个滚,也就是这兽人身子骨皮实,被打了之后倒也没什么大碍,嘴上挂着油瓶眼角含着泪乖乖读起书来,却是再也不敢走神了。
相比于艾尔在营地看到的营养不良的大人,这些小兽人看起来倒是活力十足,没有饿肚子的迹象。
艾尔一看,这不就是兽人的学堂嘛,教的还是人类的普通语,他也不惊扰他们上课。找了个地方远远地躲了起来,津津有味地听着。
这一听,却是听出了问题,原来这兽人老师也是半生不熟,误人子弟。无论是读音还是写字都频频出错,想来也是,兽人一族在这冰天雪地里困了数百年,出现一些文化断代也是在所难免。反过来说,他们能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文化的传承,不得不让人赞叹一声:了不起。
艾尔听了一会,对身旁的格鲁希说:“老师教的发音和文字有些问题,要不我过去叫一下试试?”,格鲁希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艾尔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叫小孩子,但无论如何,艾尔的提议对兽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格鲁希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他走上前去,和老兽人耳语了片刻,那老兽人看上去有点吃惊,他望了艾尔一眼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拍了拍手,对小家伙们说:“现在有位新的老师来为大家讲课,都坐好了乖乖听讲。”
艾尔走上前去,拿起地上的骨棒在积雪上写写画画,开始煞有介事地教学起来。小兽人们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现场像是蜂群飞舞般嗡嗡响,把艾尔的声音都盖过了。显然这些小家伙对艾尔这个新来的老师好奇极了,扑闪扑闪的眼睛直盯着艾尔,瞧个不停。本来已经厌烦的孩子们都打起了精神,不过显然,心思早就不在学习上了。
突然有一个孩子站起来,大声问:“老师,你怎么长得和我们不一样?”,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这个问题都问到了大家心坎里了,这老师看起来没有獠牙,长得也很白,而且个子也太矮了吧,真的年龄比我们大吗?
艾尔愣了一下,不过看到这些小家伙们清澈的眼神,他还是实话实说了:“呃,其实我和大家不太一样,我是人类,长相当然不同。”
不过让艾尔始料未及的是,这些原本清澈而富有童趣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满是攻击性,刚才还笑吟吟的小脸转眼间却狰狞了起来,与艾尔回答前判若两人。
“人类就是坏蛋!”,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接着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响成一片。兽人血液里的野性发作,离艾尔比较近的几个小兽人直接就朝艾尔扑了过去,要不是艾尔锻炼过武技,几个躲闪避了过去,怕是会直接被扑倒在地。距离较远的小家伙也没闲着,抓起一把泥土就朝艾尔扔过去,一时间艾尔头上下起了一场土雨,场面蔚为壮观。
艾尔总不能和这帮孩子动手,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这里,总算是格鲁希和老师制止了这些小兽人,让艾尔避免了被追杀的命运。
格鲁希搜索了一番,总算是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艾尔,他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呢。
“不追过来了?”艾尔问道,格鲁希点点头,艾尔松了一口气,刚刚那架势着实吓人。
艾尔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他们还小,何必将仇恨强加于天真无邪的他们呢?等他们长大了,就再也找不回现在的纯真和快乐了。现在的他们应该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而不是满脸的仇恨和愤怒。”
格鲁希在艾尔身边坐下,他抬头望向高耸入云的山脉,那样子有点忧郁,又有点哀伤,宛如人类中那多愁善感的诗人。
“你在帐篷里斥责我们兽人都是侵略者,表现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可你对我们兽人又了解多少呢?”,沉默了片刻,格鲁希开口说道。
“自我出生起,看到的就是这连绵不绝的山脉,见到的颜色就只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有时能看到一点绿色就能兴奋好久。食物总是有不够的时候,父亲身体虚弱,无法捕猎。他身为部落的长老,以身作则,总是领取最少量的吃食。因此我总也吃不饱饭,长身体的时候实在饿不过,偷偷去其他帐篷里蹭了点吃的,被父亲发现后很是挨了一顿揍。”
“那时我最大的愿望是能吃饱饭。”
“后来我总是能听到哀伤的葬魂歌响起,慢慢长大的我渐渐懂得了死亡的含义,更是知道了很多年老的兽人是被活活饿死的,他们为了省下小一辈的食物,宁愿自己一口也不吃,最后饿得骨瘦如柴,慢慢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这种事每天都有发生。
“于是我的愿望变成了让所有兽人都能吃饱饭。”
“再后来,我知道了除了自己居住之地,这天地还很大,这片巨大的山脉并不是整个世界。而且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可以让所有兽人吃饱饭的地方。可惜这个地方被一群叫做人类的敌人占领了。”
“所以我的梦想变成了击败人类,夺取能吃饱饭的家园。”
“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们这一代兽人的梦想。”
“我们想要拼尽全力,替下一代拼出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我们失败了,作为失败者的我们只能将梦想强加给下一代,让他们去拼命,去战斗。”
“纯真?快乐?在这雪原上,是留不出余地让给这份软弱的。”
“我们想要生存,所以每个人都要成为战士,作为战士出生,作为战士成长,作为战士死去。”
听着格鲁希的话,艾尔不由地想起了还在地球时新闻里看到的那些童子军,用稚嫩的双手拿起武器,这么小的年龄却干着杀人的勾当。他们不懂得生命的可贵,所以也从不爱惜他人的生命,从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小小的年纪手上就沾满了鲜血。
哪怕为之战斗的理由再怎么高尚,小手上的血迹再也无法洗净,因此稚嫩的脸上再也没了笑容。
所谓的大人,原先也只不过是白纸而已,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却染上了浓重得化不开的黑色,慢慢地染遍了整张白纸,又浸染到了下一张白纸上。
一张张,一代代。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
所以不想长大。
第四十八章 元素传导
雪原的星空璀璨而深邃,那夜空没有一点遮挡,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展示在大家面前,就像是宏大的舞台,众星捧月下清冷的月光成了这天地的主角。
可惜在这雪原上,刺骨的寒风吹散了所有欣赏明月的雅兴,鞭挞着所有人躲入厚实的帐篷中,不敢露头。
艾尔也是其中一员,躺在长老帐篷里的他又裹了裹身上的毛皮,聆听者帐篷外呼啸的寒风,心想这就是兽人渡过的千千万万的夜晚吗?果然难熬啊。
尽管身上的毛皮柔软且暖和,比之于绒被也丝毫不逊色。可惜仍然挡不住雪原深入骨髓的寒冷,艾尔根本冻得睡不着,他也干脆不睡了,从怀里摸出早上交换得来的纯白石块,在和黑暗中用手摸着研究起来。
艾尔已经够小心了,不过这石头还是冷得他一哆嗦,差点没握住。艾尔想起格鲁希对他说过的话,一狠心用手包住块石头,等了一会,发现这石头真如格鲁希所说,完全热不起来,仍旧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艾尔闭上眼睛,凝聚精神用感知元素的方法感知手里的石头,慢慢就发现了一点奇怪之处,他发现聚集在石头周围的元素活跃程度下降了不少,甚至比元素潮汐之前还要低。
“是不是这石头内部比较冷的缘故,超低温可以强化元素排列的稳定性?”不过这只是个猜测,具体原因还是需要实验检测才能验证。
不过艾尔依旧感到很兴奋,在不停地战斗和杀戮过后,还要跑到这里来和兽人斗智斗勇,他的精神一直跟绷了根弦一样,紧张得快要断掉了。现在突然得到一个研究课题,艾尔真的别提有多高兴了。从这点来说,艾尔越来越像个法师,情绪随着魔法研究而波动。
到了第二天,艾尔找了个借口躲在帐篷里,格里希以为艾尔是因为昨天小孩子的原因,垂头丧气的,也就不打扰他了。而长老平时事物繁忙,不能一直待在帐篷里。艾尔难得的偷得半日清闲,于是把石头拿出来,继续昨晚的研究。
先是烈火炙烤,然后严寒冰冻,艾尔集中精神可是将强效魔法都用上了,一时间帐篷内冰火两重天,极冷和极热交替包住石块,热胀冷缩下就算是地球上的钢筋也会出现裂缝,可这石头愣是水火不侵,冷热不惧,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雪白的表面连点黑斑都没有。
艾尔对此兴趣更大了,俗话说的好:水火无情。难道你这石头是孙悟空变的?金刚不坏之身?还是说魔法强度不够,甚至不能让这石头发生任何改变?
接下来艾尔刀劈斧砍,各种手段都用了,直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可这石块就是原模原样,那纤尘不染的白色似乎是在嘲笑艾尔的无能。看来这奇怪石块的硬度也十分惊人,可惜美狄亚不在,不然可以使用更极端的魔法,好好测试一下这石块的各种特性。
艾尔休息了一会,开动脑筋,准备转换一下思路。头撞南山,死不回头可不是艾尔的个性,他的魔法变幻、咒语强化和强效魔法都是在没有美狄亚帮助的情况下研究出来的。某种意义上,思考是如此的公平,他无关身份的尊卑,性别的男女,力量的大小,年纪的老幼,身体的健全,突破条条框框,新思路、新概念、新方法,就有可能有新的成功。
艾尔决定先从较为简单的地方尝试一下,他一只手握着石块,一只手凝聚火焰对着石块的一个点猛烧,想着能否使这一点改变颜色。突然间,手心一痛,像是被火舔一样,艾尔心下一喜,不怕有反应,就怕没反应。他持续火焰魔法,手心越来越强的灼烧感证明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又用火焰将石块包裹起来烧烤了很长一段时间,撤去魔法后猛地用手握住,让他奇怪的是入手以后一片冰凉,一点也没有刚才灼烧的感觉,这石头还是完全隔绝了热度。
为什么这石块对着一点用火烧就有热度传导,整体用火烧却完全隔绝热度?还是这石头性质特殊,热度消退得特别快,只是用手握的一刹那时间就完全凉了下来?艾尔真的百思不得其解,这也太奇怪了,难道必须要保持热度才行?
艾尔又试了几次,发现了另一处奇怪的地方,对着一点烧烤这石块也只有几处有灼热的感觉,其他地方还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热度,而且热度的分布根本毫无规律,这就更奇怪了,艾尔颇有点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对这块石头真是束手无策。
“算了,不想热度传导了,还是试试看颜色变化吧。”,想了半天,艾尔决定回归原点,再试试能否改变石块的颜色。由于有了前车之鉴,他用几根骨棒将石块支住,一边用火烤,一边仔细观察石块上是否有一点颜色变化。
这一看还真让他发现了点蛛丝马迹,凑近看会发现石块上星星点点跃动着薄薄的透明的火焰,不仔细看根本发觉不了。艾尔这才恍然大悟,所谓的灼热感根本就是手真的被火烧着了,只不过火焰太过微弱让人无法察觉罢了。
于是问题又来了,为什么石块上会燃起火焰?最容易想到的就是因为艾尔使用的就是火系魔法,火焰不知道什么缘故穿透了石块,形成了这种现象。
那如果不是火焰,而是其他性质的魔法呢?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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