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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荣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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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些个还摸不着影子的臭男人搞乱心绪,她何苦来的!陆清宁突然间就想通了——日子都是自己过的,路都是自己走的,若她执意想不通,日子难道还能停在今天不动了不成?

“奶娘叫小素端水来,我要洗洗脸去太太那儿。”沁玉姨娘这个炸雷还摆在那儿,她得赶紧排雷去才是正经。

到了千叠园,谢氏也已经起床了,见女儿来了,笑着叫人去给三姑娘端燕窝粥:“高妈妈才刚煮好的,吃起来倒是清甜。”

陆清宁也不跟谢氏客气,端起碗将一碗燕窝粥吃了个干净,擦擦嘴笑道:“也就是来您这儿有这个吃,在我院子里,我都不耐烦叫她们天天弄这个,她们费心费力弄好了,我又不常在家,白白的浪费银子。”

谢氏不免失笑。这女儿真是一点都不随她,张嘴就是钱……

“我听说你给你六弟又买了个小厮,”谢氏轻声问道:“可是渊园里的老人儿伺候得不尽心?不尽心的就赶紧吩咐外院总管换了去,外头买来的不知根不知底、终是不大稳妥不是?”

见女儿面上有些犹豫之色,谢氏紧着解释道:“娘不是信不过你,也不是成心叫人打听你都做了什么,是素心才刚来过,来跟高妈妈要两匹细棉布,说是要给那新来的小厮做里衣。”

“针线班子都是按时换季的,那小厮没赶上,素心去求了半晌,方才翻出两套去年做的短褐,里衣却是一件都没了。”

素心是谢氏赏给陆文渊的大丫头,平日里不单贴身服侍陆文渊的起居,还是渊园的掌事,累这大管事为个新来的小厮奔波了半下午,也怪不得谢氏有些埋怨。

陆清宁想透了,不禁自嘲一笑,便低声告诉谢氏:“那小厮是京城明郡王府出来的,身上的功夫极好不说,还粗通文墨,女儿想着六弟身边正缺这么一个呢,才将他领进来。”

谢氏听得竟是这么回事,欣喜之色立刻漾了满脸,可随即便有些惊讶:“明郡王府的小厮怎么会……”

“明郡王府的六爷,后日就要跟着二舅父和四表哥一同出海了,那小厮年岁小,怕经不得海上风浪,才留给咱们家。”陆清宁轻描淡写的说道,想着这样应该会叫谢氏以为,是外祖家的主意,也就不会再多问她什么。

见谢氏果真不再多问,陆清宁微微一笑,便高声喊石妈妈:“劳您亲自走一趟,将沁玉姨娘请来,她若问您,您就说我找她有要紧事!”

石妈妈应声去了,谢氏忙抓住女儿的手:“怎么又想起叫她来了?莫不是她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陆清宁冷笑:“何止是不该做的?她都要将我们姐弟说成不是老爷亲生的了,今儿她若是不给我讨饶认错,我就打死她!”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任凭打杀

沁玉睡醒午觉,既懒得洗脸漱口,又不愿梳妆打扮,只管蓬松着鬓发歪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听得门外有脚步声渐渐近了,立刻尖声骂道:“我不是说了,先不洗漱呢,怎么又来烦我!”

待门帘被打开,进来的却是太太身边的石妈妈,沁玉慌慌张张下了床,也顾不得将鞋穿好,便陪着笑脸道:“原来是石妈妈来了,这些丫头真是偷懒,也不先进来通报一声,您瞧瞧我这模样……”

石妈妈似笑非笑的瞟了眼她,沉声道:“三姑娘请沁玉姨娘去千叠园有话说,姨娘还是赶紧梳洗一番吧,莫叫三姑娘等急了。”

沁玉大惊失色。三姑娘这个活阎王找她作甚?

“还请石妈妈透个口风给我呀,”沁玉几乎是扑到梳妆台前,慌乱的翻捡了一小块碎银子出来,又脚步匆匆回来塞给石妈妈:“三姑娘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石妈妈推开她那塞银子过来的手——太太的下人从不受外人的赏钱,几个故意四处传话的婆子们除外。

“三姑娘是说有要紧事找沁玉姨娘,可究竟是什么要紧的,我一个下人哪里敢多问。”石妈妈面色不虞的说道:“不如还是姨娘自己个儿回想回想,你这些日子做了什么吧。”

石妈妈为人不如高妈妈圆滑,尤其是对上这些姨娘小妾之时,自称都是“我”,倒与姑奶奶陆婷姝身边的梅妈妈有些像。

沁玉见石妈妈不接她的银子,心头难免更加忐忑;她什么也没做啊,她最近每日早晚毕恭毕敬的给太太请安定省,服侍用饭,样样都没差啊!十来天前。她还给太太做了双鞋子呢,太太直夸她做得好,穿上甚是合脚呢!

不过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吓唬自己,不如赶紧梳妆,赶紧去见三姑娘,到了之后也就知晓了;若三姑娘真是点出了她的错处,她赶紧讨饶也就是了……

而谢氏房里,陆清宁沉声跟谢氏说罢沁玉的作为,立刻便换来一声惊呼。惊呼的并不是谢氏,而是高妈妈:“……这沁玉疯了吧!三姑娘还叫她来做甚。不如派两个婆子去剪了她的舌头!”

高妈妈才从东厢房出来回到正房,才进门就听得三姑娘说这些。怎么能不大惊失色。太太嫁进陆家十几年,从来都挑不出一丁点错处,沁玉那小蹄子还是谢家带来的陪房,竟然敢如此污蔑太太!

听高妈妈说不如剪了沁玉的舌头,陆清宁哑然失笑。难不成就连圆滑的高妈妈也被她带坏了。动辄便如此“残暴”?

谢氏闻言更是微嗔道:“奶娘!沁玉最近很是恭谨,也许都是传闻呢。叫她来给她个辩驳的机会也罢。”

心头却叹道,宁儿这孩子最近手腕强硬得很,倒令她这千叠园的下人们也都跟着学起来,难不成她过去的怀柔手段真不如女儿的直截了当更管用?

可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图个名么?她倒想不在乎什么贤名,可她还能在乎什么?没有了贤名,孩子们怎么办。待长大成人后,被人说他们有个泼妇娘亲,嫁人娶亲都得受影响不是?

“娘亲也该知道黄芩那丫头的为人,没影子的传闻她怎么敢来我耳边说。”陆清宁无奈的看了眼谢氏,“您放心。辩驳的机会我一定会给沁玉姨娘,可她若是解释不清。您可别拦着我!”

谢氏这么爱惜名声,眼下被人毁着名声还要回护那胡乱说话的人,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还好谢氏听她说了消息来源,只皱了皱眉就不再说话了,房中一片静默,直到沁玉被石妈妈带来方才打破这份寂静。

沁玉很识趣,垂着头进来后,立刻就跪在了厅堂地上口称请罪。石妈妈想拉她起来,叫她进西次间里见太太和姑娘去,手还没等碰到她的肩头,就听陆清宁在里面冷声道:“就叫她在那儿跪着吧,我不想见到她那张脸!”

谢氏低声劝女儿:“人既然是你唤来的,你就好好问话便是,什么都没问呢便叫她这么跪着,也未免太苛刻了些。”

陆清宁一时之间只觉得怒气上涌,甚至想抛下这事儿不管了。谢氏竟然说她苛刻?她为了谁?

不过她好歹知道谢氏也是为了她好,她的恶名总叫谢氏不大放心……深深吸了两口气将怒意压了下去,她这才笑道:“娘坐着,我去看看。”

“沁玉姨娘可知道我叫你来是什么缘故么?”走到厅堂里缓缓坐下,陆清宁尽量柔和的开了口。

马上就要有两个新人抬进来了,若沁玉一个没管住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

说她们姐弟不是老爷生的这种话,陆家上下没一个人会相信,毕竟模样儿就摆在那里,陆家人的特征极其明显。

可新抬进来的谁管你这个?恐怕抓住一句半句的风言风语,就得在老爷跟前上眼药吧?若是被陆廷轩听到耳朵里,难免会引起怀疑,为何小八小九之后,他的妻妾再没有好消息……

“婢妾不知。”沁玉抽了抽鼻子,轻声回道,“若婢妾真的哪里做错了说错了,还请三姑娘教训,婢妾立刻就改,也情愿承受处罚。”

陆清宁知道沁玉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大多时候只逞一时之气,说过的话甚至扭头便会忘了,既不像于氏满肚子弯弯绕,也不像宋氏表里不一。

既知道这人的性子,眼下叫她来,也不过是为了警告一声,只要那些有口无心的言语就此打住不会再提起,罚她挨一顿戒尺,半个月不准出房门也就罢了;反之若是不听劝,再行雷厉手段也不迟。

这么想罢,陆清宁便抬眼看了看石妈妈;石妈妈立刻出了厅堂,自己搬了一把小板凳,坐在回廊里晒太阳——廊下立着的一众小丫头,在高妈妈回正房来时便全都打发走了,

“沁玉姨娘渴盼子息,这本是人之常情,可你知道不知道,若是在别人家,妾侍能不能生养,却全靠主母赏赐呢;相比之下,咱们太太实在宽厚,从不曾苛待了你们不说,咱们陆家又不是心疼银子的人家儿,姨娘完全可以好好调养身子,为何却糊涂的牵扯不该牵扯之人?”陆清宁冷声问道。

沁玉大惊。

老爷最近两年越发的不着调了,若说过去,也只是纳妾和胡乱收用丫头多了些,现如今却是整日流连勾栏,谁知道会不会染上些腌臜病?如若不然,她最近也没少侍寝,为何却怀不上呢?

可她沁玉又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张口就怀疑老爷得了脏病,也怪不得姑娘要责罚她了!

这么一想,沁玉的眼泪瞬间便从眼角滚落:“姑娘饶命,婢妾只是无心之举呀!婢妾当时只是担心,老爷是否在外面……那些地方也实在太脏了些。”

“待想到木香姑娘和黄芩姑娘都不曾嫁人,婢妾的话只说了一半立刻就收了声,婢妾、婢妾该死!”

陆清宁凝神回忆了回忆,将木香与黄芩的话又回想了一遍,确实还真如沁玉所说……

难不成沁玉真的只是怀疑老爷在外胡闹伤了身子?而她只因当初给了谢氏一份药方,立刻就想歪了?她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多疑?!

“姨娘确实逾矩了,老爷正当壮年,身体强健,怎能容得你胡乱猜疑?我今儿之所以请你来,就是要告诉你,”陆清宁平静了一下,缓缓说道:“咱们大房,马上又要进新人了,为了太太,为了你自己,姨娘也要做个好表率,你说呢?”

“否则等新人进了门,姨娘你的活路……也就越来越窄了。”

沁玉慌张的抬起头,眼里的泪水越来越多。

老爷又要抬新人来?她要姿色没有姿色,要子嗣没有子嗣,也不再是花样的年华了,虽然最近半年,老爷往她房里去的次数多了些,那一点点宠爱多半还是仗着去年贴身侍疾,老爷对她有些许感念罢了……若再进了新人,她、她岂不是这辈子也无望了!

“你若是聪明,太太就是你最大的依靠,若姨娘连这个也不懂,真真枉费了太太对你的心了!”看着沁玉的眼泪,陆清宁难免叹气起来,遇上这么一个处处都要点透的人,说话真是费劲。

“你看看于姨娘,纵使生了两子一女,一朝马失前蹄,谁也救不得她;姨娘你与其为子嗣担忧,为何不先学学如何守好本分?”

“若你好好调养身子、谨守本分之余,多为太太分担些,等我与太太好好商量一番,将七少爷交给你养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外面的这一番话,谢氏在西次间里听得真真的,一时也有些懊恼——沁玉确实鲁莽,说话总不过脑子,合该时不常的敲打敲打,否则也是个惹祸的根苗;她却为了这么个祸根埋怨起女儿来,真真是不应该啊!

女儿为了她,为了大房,费尽了心机不说,为人处事的手段也越来越高明了,只说方才敲打沁玉的这几句话,将软硬兼施用的淋漓尽致,根本就不用她操心啊,她的担忧和埋怨又是何苦来的!

“婢妾懂了,婢妾一定照着三姑娘的吩咐好好做,”沁玉一边哭诉一边磕头的声音从厅堂里传来,很是清晰,“若婢妾再有一点错处,是打是杀全凭三姑娘做主,婢妾绝无怨言!”

谢氏闻言再也坐不住,立刻便下了炕走到厅堂里:“又是满嘴的胡吣!有我这个主母在这儿呢,打啊杀的恶人我来做,莫将姑娘扯进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母女谈心

打发了沁玉回去自省,谢氏又颇带愧疚的跟陆清宁说了会儿话,陆清宁终于明白,她娘之所以训斥她,原来是怕她恶名背得太多太久、会找不到婆家。

“瞧娘说的,这世上难道就没有眼睛雪亮、虚怀若谷的男子了么?”陆清宁被谢氏的话解开了心结,人也轻松了不少,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想起白鹤鸣送给她的那根特制皮鞭来。

“很多镇日里祸害老实人的恶女子都嫁得出去,我只是为了咱们娘儿们自保,凭什么就得剩在家里?”

白鹤鸣就不嫌她凶恶彪悍,相反还怕她受欺负时还手不利落,鞭子匕首弹弓小飞镖什么的,那次从禹州回来时,足足给她装了一箱子!若不是她屡次拒绝,恐怕各种毒药也都给她备齐了!

即便如此,他还犹嫌不够,这次临走前,还将铁锤给她留下——若他身边还有侍女是会武艺的,会不会也一股脑塞给她?

谢氏见女儿笑得古怪,像极了小女孩春心萌动的模样,不由觉得纳闷。这孩子连方家的可谦都瞧不上眼儿,又有什么样的男子能得了她的青目?那男子又该是她在哪里认识的?

念头一转,谢氏突然就想到明郡王府来的那个小厮,“宁儿啊,你还没告诉娘呢,那个将小厮留给你六弟的明郡王府六公子,今年几岁了?若是年岁太小,他家里定不会同意他随你二舅父出海,莫不是偷跑出来的罢!”

谢氏其实是明知故问。天颖府虽然离着京城不近,皇家宗室的事儿也不少知晓,甚至比京城里传闻还多些——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百姓都得管住了嘴不是?

明郡王妃是齐云侯的同胞姐姐,齐云侯世子前些日子还来陆府拜访过两次。据说也就是十七八的模样,明郡王的六公子还得称呼齐云侯世子一声表哥呢。

难不成宁儿跟这个白六公子……

陆清宁没想到几句话之间,谢氏也将话题扯到了白鹤鸣身上。莫不是她方才深陷回忆中的表情太明显了?可即便如此,她娘这嗅觉也太灵敏了些吧!

要不然索性招了吧!若是谢氏不反对她自己筹谋姻缘,她不是就多了个助力?再说了,若是早早令谢氏心里有个底儿,至少在白鹤鸣回来之前,她不用担忧有人来提亲,然后她娘又答应了!

反之若是她自作多情了,白鹤鸣回来后并不曾来向老太爷和太太提亲。至少她也借着他的名头躲过了大半年——明年春天她才满十三岁呢,着什么急谈婚事。能拖一阵就先拖着吧,没有白鹤鸣,她可以再找别人啊……

“您问白六公子多大?快十七了吧,比我四表哥大些,”陆清宁轻描淡写的回道:“他虽然为人爽朗。又与四表哥一样拿我当妹子,我也不好主动问人家生辰的。”

而白鹤鸣究竟是不是背着家里跑出来的。她却不想说。万一被谢氏认为这人太过鲁莽,又失了孝道,可就不美了。

谢氏闻言就有些沮丧有些恼怒。

方才是她想得太美好了,宗室子弟哪有十六七了都不曾订下婚事的?就算没有定亲,又哪里轮得到陆家的姑娘?难不成那白六公子竟是个花花肠子,想骗着女儿给他做妾不成!

“明郡王府那种人家,不是咱们商户能交往的。虽说白六公子与你四表哥交好,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你往后还是莫掺和为好。”谢氏骤然便冷了声音。

陆清宁不明白她娘为何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心头不禁一紧。

难道她娘是极不赞成女子为自己婚事努力的?应该不会吧,若她娘当初敢于为自己筹谋一二。又怎么会被谢家强行嫁给陆廷轩这个渣!她娘不是最不想她将这路重新走一遍?

再不然就是觉得陆家高攀不起明郡王府吧?可当初方家提亲,她娘不是说。还觉得方可谦配不上她呢?哪个当娘的不是觉得自己的女儿最好,就是当皇后也是当得的!

见女儿一脸的懵懂模样,谢氏不免低叹,低叹过后沉声道:“你在学里时,嬷嬷没给你们姐妹几个讲过,聘者为妻奔为妾?”

陆清宁大悟之余,不由傻笑起来。原来她娘是担心这个!

“您怕我跟男子私奔?您的女儿有那么傻么?就算再对女儿眼的人,没有三媒六聘也得叫他滚蛋!”陆清宁笑着安慰谢氏,不自主的便“豪爽”了一回,又惹来谢氏一个白眼。

不过谢氏也彻底明白了,女儿恐怕真是看上那个白老六了,于是皱眉问道:“不是娘给你泼冷水啊,若真是……这门户也差的太远了些吧?就算娘相信你的眼光,你的事儿由你自己做主,白六公子哪里做得了他爹娘的主呢!”

“叫娘说呢,你还是务实些吧,如你所说,这世上好男儿多得是,咱们寻个门当户对的,或者哪怕穷些,只要那男子对你好,娘也就放心了。”

低头娶妻,仰头嫁女,说得不单单是态度,还有门户。可谢氏并不在乎男子的门户低,大不了多陪送女儿一些,女儿又能干,还能饿死不成?对方门户低,陆家才能将他压得死死的,绝不用担心女儿再走她的老路。

其实陆清宁一直以来也是这么想的,可谁叫她没遇上人又对门户又对的那个?既是老天爷将白鹤鸣送到她眼前来,那就是送给她的福利,她为什么不接着?!若错过了他,今后的两三年里,她再遇不上那般爽朗那般简单的人,又该跟谁哭诉去!

不过她还是挺感激谢氏的。在这种年代,有哪个母亲敢于与十二岁的女儿如此大方大胆的谈论亲事?当然当然,若生母是当姨娘的,也许自幼便会教给女儿如何攀高枝呢……

她咬了咬牙,便将中午在酒楼里,白鹤鸣对她说的那番话给谢氏学说了一遍:“……他叫我等他,等他这次出海回来,就亲自来见老太爷。”

“我觉得,不过是半年时间而已,咱们还是等得的是不是?若他说话不算,那就是我错看了他,于我只是个极其庆幸的事儿,又有什么损失呢。”

“因此女儿求娘,在这一段时间里,若有人上门求亲,娘先莫答应人家。”十二岁也不小了,好多人家的姑娘都定下亲事了,除非没有亲娘的,或者身为庶女,嫡母不精心的那些。

谢氏听她说罢,立刻长长的松了口气。

半年时间确实不长,女儿才十二岁,当然等得及,而那没有损失的道理也极对。只是,这孩子究竟从哪里学来的这么些想法儿,短短一年里就起了这样大的变化!

转念想起小姑子陆婷姝身边的那个梅妈妈,谢氏自以为了然,也便笑着点头道:“如此娘就依你?”

“不过你这些日子里是不是就该收敛些,莫再日日穿着男装招摇去了?若传进京城里去,明郡王妃以死相逼不叫你进门,你岂不是置白家六公子于不孝,抑或耽误了你自己?”

陆清宁偷偷笑起来。白鹤鸣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架势,大言不惭的说他的事儿他自己做主,若扭头却成了愚孝之人,当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了,她要他作甚!这样的男子如何配得上她!

她不知道白鹤鸣与他娘的关系如何,可她却看得出来,他提起明郡王妃的时候,面上闪现的、只是提起陌生人一般的神情。

“白六公子与家人关系不好。”陆清宁很简短的告诉谢氏:“我日日扮作男装,也只是为了出入方便,等再过上一年半载的,作坊里的管事都能独当一面了,不用我时不时去盯着,我就在家里好好陪着娘,不再出去了。”

这话也是缓兵之计。四表哥叫她建个香料作坊,马上又该开工了,她闲得下来么。

谢氏也终于定下心神。女儿是个有大主意的人,只要不是心口不一,她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娘儿俩又商量了一番过几日往家里抬人的事儿,正说着陆文渊该放学了,高妈妈走了进来禀道:“太太,三太太身边的沈妈妈来了。”

“哦?快请进来!”谢氏忙嘱咐。三太太也快生了,沈妈妈来一定是有大事。

沈妈妈被高妈妈领进来后,先给谢氏施礼问安,又给陆清宁福了一福,口中笑道:“今儿真巧,三姑娘也在,倒省得老奴多跑一趟腿儿。”

原来沈妈妈正是想求陆清宁,从女子医馆给她们太太拨两个人过来使俩月。又怕女子医馆太忙碌,分不开人手,便想先来求一求大太太,替她在三姑娘那里说几句好话。

谢氏立刻笑道:“沈妈妈也真是的,三姑娘跟她三婶娘好着呢,你直接求真佛就罢了,还这么拐弯子作甚?!”

看沈妈妈红了脸,陆清宁也笑道:“我虽不是什么真佛,太太说的莫拐弯子却是正理,三婶娘想用人,直接吩咐就是了,那医馆是咱们自家人开的,定当紧着自家人才是。”

沈妈妈立刻扑通一声跪下,意欲给谢氏与陆清宁磕头施大礼,好在高妈妈眼疾手快,一把便将她从地上捞起来。

谢氏正待笑嗔沈妈妈礼数太多,陆清宁却瞧见沈妈妈的眼圈儿红得厉害,先伸手按住了谢氏,眼神也锐利起来:“沈妈妈还请直说,三婶娘究竟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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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丫头爬床

谢氏怀着小八小九时,因陆清宁一直刻意叫下人宣扬,陆家上上下下的人、莫不以为大太太这一胎极其凶险。

待到谢氏快生产前,陆清宁将黄芩接来服侍谢氏,结果却是母子均安;这么一来,莫说陆家许多下人皆以为这女子医馆的女郎中都是神仙,就连外面也有这个传闻——这也是女子医馆乍一开张便生意兴隆的缘故。

若只是因为这个,沈妈妈便来相求,陆清宁也就不多问了。医馆虽是她的,她毕竟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应了将黄芩接进来陪着三太太也就是了。

可沈妈妈的神色,分明不是那么回事儿!三太太恐怕真有什么不好!

果然,沈妈妈被她这么一问,不禁抹了把眼泪,又想起这是大太太房里,哭哭啼啼未免有些失了体统,强忍了泪道:“昨儿夜里不知是因为何事,我们太太和我们老爷吵了两句嘴,今儿一早起来,我们太太便有些见红……”

“还好大太太送的固胎丸还有两丸,老奴慌忙给我们太太喂着吃了,没一个时辰就觉得好些了,可老奴如何能放下心来?商量着要去给她请个郎中来瞧,她却不许。”

“眼下我们太太还睡着呢,老奴便自作主张跑来了,老奴是寻思着……那丸药虽是将见红止住了,是不是也该请人来瞧瞧啊?若大太太能去劝劝当然更好了。”

陆清宁闻言不便插话,便低声嘱咐高妈妈:“您去喊个婆子跑一趟,带辆车去趟同福街医馆,叫黄芩将常用的药与用具都带着,接她来家里住些日子。”

“等回来的路上,再去陈爷爷家走一趟。若他老人家在家,就一起接来。”

她的医馆不是慈善堂,若沈妈妈不说出那么一番话来,只是要请个郎中来常住保胎,她还要与沈妈妈谈谈费用;可现如今根本不是寻常事,还谈什么钱不钱的!

而黄芩和木香几人,虽然被人称作是女郎中,终究是没有老郎中更稳妥——毕竟几个月前她们还都是药童呢。三太太又曾经产过一个死胎,只有将陈老爷子接来给三太太看看脉,才更令人放心啊。

沈妈妈闻言就又要给陆清宁跪下。谢氏忙将她扶住,又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打扮。方才笑道:“虽说我穿的家常了些,也顾不得许多了,我这便跟你去看看三弟妹去。”

又转头问陆清宁:“你随娘一起去吧?等黄芩来了,叫石妈妈领着她到三太太院子里去就是了。”

谢氏知道自己不大会劝慰人,还是带着伶牙俐齿的陆清宁一起去最好。

陆清宁本来就想跟着。又怕谢氏说,没出阁的姑娘家不能掺合这些。如今听她娘唤她一起去,自然利落应声,几人便一起出了千叠园,直奔三太太的重萱园而去。

路上听谢氏问沈妈妈,三太太真正生产的日子应该是哪天,听得还有一个来月,谢氏松了口气说还好还好。陆清宁却觉得心底嗵嗵狂跳了几声。

她怎么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呢?难道只因为那次在尼姑庵里,三太太跟她讲过早产一个死胎的事儿?还是她实在对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不放心?

在这种不能做剖腹产的年代,女人生孩子真是道鬼门关啊!就算三太太平安度过这次劫难,她也真是想想就害怕!

正这么想着,重萱园已在眼前。众人还不等到得院门前,就听得院子里人声鼎沸大呼小叫。不由齐齐变了脸——三太太又早产了?

沈妈妈立刻便哭着往院子里跑,一溜烟已经不见了人影儿,甚至都忘了是她将大太太和三姑娘请来的。

好在谢氏也不会在这关键时刻埋怨什么,反而迅速交待高妈妈:“这次又早了一个月,重萱园里也不可能有稳婆,妈妈您快快跑一趟,将咱们家里懂一点接生的婆子找几个来!”

陆清宁忙阻止:“高妈妈腿脚不大灵便,还是叫水晶去!”

水晶不等她话音落,人已经如同离弦箭一般窜了出去,高妈妈急得直跺脚:“姑娘糊涂,就这么叫身边的小丫头四处跑着问哪个婆子会接生,着实不够好听啊!”

陆清宁不经意的笑了笑:“这会儿还顾得了那些么?您是服侍太太久了的老人了,总比水晶留下强些,不如洗洗手随我们一起进屋去,看看可有要帮忙的地方。”

心头却暗暗懊悔道,怪不得她方才就觉得不好。

早在谢氏怀着小八小九过了三个月后,陈老爷子就告诉过她,一旦胎儿的月份太大了,不论是腹痛,还是提前破水见红,固胎丸只能暂时将胎儿保住,以便能维持到郎中来施针或是重配药方——三太太早上就吃了固胎丸,如今都快近黄昏了,却一直都没请郎中来瞧,可不是就提前发动了!

可惜她方才一直都没想起来这事儿!陈老爷子跟她说的时候,她一心想着谢氏最好永远用不上那固胎丸才好,根本就没大往心里去,若她稍微精心一些,听沈妈妈说罢,立刻就叫快马出府请郎中去岂不是更好!

自打换了时代换了身子,她这脑子还真是退化了!微微叹了口气后,陆清宁立刻在回廊里捉住一个婆子:“这位妈妈我问你,你们院子里谁腿脚最快?赶紧将她给我叫来!”

虽然千叠园已经走了个婆子去同福街了,如今三太太早产,就这么慢慢等着人回来,好像不大靠谱儿;有那腿脚快的婆子丫头,赶紧往车马上跑一趟,叫个小厮骑着快马去请陈老爷子才是正理。

那婆子还不等答话,院门又是一声响,随即便瞧见五少爷陆文敏旋风一样冲了进来,也顾不得给谢氏和陆清宁见礼,便要往房里冲,嘴里还凄厉的喊着娘……脸上有大滴大滴的泪珠滚滚滑落。

陆清宁脚下一晃。人已经闪到了陆文敏身边,一把便将他拉住:“五弟你莫进去!”

见陆文敏还要挣扎,她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安抚着,陆文敏想挣脱又挣不开,不由呜呜哭起来。

“赶紧擦擦眼泪,三姐姐交代你个任务。”陆清宁掏出帕子递给他:“你认识姑母的小院么?姑母那里有个妈妈姓梅,你快快往姑母小院里跑,将梅妈妈请来。”

“眼下三婶娘这里一个稳婆都没有,你哭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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