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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荣华-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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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最怕的就是两面三刀那种人了。
万一白鹤鸣就是那种人,看起来待她极好,内里其实却是个活阎王呢?再或者他那所谓的自由根本就是假的,实则全要靠他父母做主,她又该如何?
不过……他应该不会骗她吧,骗了她,他又有什么好处?何况就他这幅模样这幅心眼儿,还想骗她陆清宁,至少要再修行十年八年吧……
陆清宁这么一想,只觉得心里堵着的那块哗啦就碎了,眼前也豁然一片开朗,就像春天的碧绿原野,有大片大片的野花绽放。
梅妈妈说的没错儿,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便错过了;更别论她如今在陆家的处境,也许一个不小心就会步谢氏与陆婷姝的后尘,或是被家族拎去联姻,或是稀里糊涂间便被胡乱塞给谁。
不,她绝不能忍受被别人安排她的命运!上辈子没谈过恋爱,已经是她很大的缺憾了,本以为来了大顺朝,自由恋爱更是奢望,谁知机会就在眼前,她怎么能不牢牢抓住!
“海上风硬,六爷……少上甲板。”陆清宁终于开口说起话来,可这话才一出口,就令她自己也懊恼万分——一旦有了那个“贼心”与“贼胆”,怎么都不会正经说话了?
白鹤鸣也不曾想到她张口就这么说,一时不知是喜是忧;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方才小心翼翼道:“你是说、说我太黑了,怕我出海回来会被晒得更黑?”
他小时候其实挺白的,不管是走到哪里,都被人笑他像个女孩子,尤其是他四哥,还给他取了个难听的绰号叫白妞儿,三五日便在京城四处传扬开来;于是他发奋习武,日日长在练武场上、马背上,只为了甩掉那个难听的名声。
数年风吹日晒雨淋的结果,终于令他变成了黑炭头,也长成了一副强壮的身子板儿,他很是高兴,自己终于有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模样;可如今在这小丫头面前,他的肤色却令他有些自卑、有些后悔了……
陆清宁话一出口就后悔,其实也便是这个缘故,若他误以为她嫌弃他,可是不美。
再看他一副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无所适从的模样,她终于忍不住笑,笑够了方才道:“黑有什么不好?铁锤比六爷还黑呢,我倒瞧着他很是机灵。”
铁锤听得新主子夸奖,立刻很是得意:“可不是怎么着,六爷虽然黑了些,那叫瑕不掩瑜!”
第一百八十四章 等我回来
陆清宁与白鹤鸣一行才进了酒楼,便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白鹤鸣以为那些人看出了陆清宁女扮男装的身份,先微微侧身将她掩在自己身后,方才沉声吩咐迎上来的伙计:“给爷安排个最好的雅间儿。”
伙计尴尬的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会儿方才结巴道:“爷,真是对不住了,没了,一间都没了……”
白鹤鸣皱眉为难之余,不免回头征求陆清宁的意见——她是个女孩儿家,总不能随便找个散座坐下不是?
陆清宁忙从他身后上前一步,将手心早就备好的一个小银角子塞给那伙计,又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伙计连连点头,朗声笑道:“两位爷随着小的上楼吧!”
“你跟他说了什么?”白鹤鸣一路上一楼一路低声问道:“为何我要雅间没有,你要却有,难不成他瞧出我是外乡人,想要欺生?”
陆清宁笑道:“六爷想多了,六爷如此神武,哪个敢随便欺负您这个生人?”
见白鹤鸣又被她的玩笑话臊红了脸,这才更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家在这家酒楼里有常年的包房,跟伙计一说他就明白了。”
白鹤鸣这叫一个臊得慌啊。可不是怎么着,常年包房这种事儿简直太常见了,怎么他方才就没想明白?小丫头既然要给他践行,总不会冒冒失失就找个不熟悉的地方不是!
而他更想不到的是,方才他们俩进了这酒楼,之所以吸引了无数目光,那是大多数人都将他当成好男风之人了……而陆清宁跟那伙计说话时,低声的自报了家门,那伙计恍然大悟之余。也就更加干脆的将两人领上楼来。
眼前的雅间,说是陆家常年的包房,一年也用不上几次——陆家自己也有酒楼,如今由六老爷管着,一层大堂对外,二层足足有二十间雅间,那才是招待与陆家常来常往的客商与亲朋之处。
因此陆清宁也极有把握,将白鹤鸣请到眼下这里来,并不用怕被家里的谁撞上。她虽然打定主意要在终身大事上冒一次险,总不能还没正式开始。就招揽各种阻力不是?
雅间不小,除临窗的主桌外。东面还有个四扇小屏风,那屏风后面单另摆着张小方桌;铁锤眼尖,跟着进来之后,一眼便瞧见那一处的玄机,立刻招呼水晶:“我跟姐姐坐那儿可好?”
水晶拍了拍身上的装束。瞪眼训他:“你可看好了,我可不是什么姐姐!”
见伙计还立在大桌边给姑娘和白六爷数叨拿手菜。虽不曾离开,却也没听见她们这边说话,水晶抬手给了铁锤一个爆栗子:“等人走了我再跟你算账!”
这叫什么事儿啊!姑娘过去也总做男装打扮不假,可何曾跟一个男子这么近便相处过?铁锤这小子又极力拉着她坐在另一处,难不成就将姑娘孤零零丢在白六爷旁边?若被苏妈妈知晓了,少不得又是一顿教训!
伙计记好了菜单就退下了,陆清宁抬眼就瞧见水晶一脸的不快活。像是谁欠了这丫头八百吊,铁锤也皱鼻子皱眼儿的,嘴里还在无声的嘟囔着什么。
“你们俩这是做什么呢?饭还没吃呢就要先打一架不成?”她抬手笑着招呼他们近前来,又指了指那个四扇屏:“将屏风挪一挪,你们俩就坐那里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铁锤闻言,很是得意的瞟了水晶一眼。心道看你这回说什么;水晶立刻回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们家姑娘说了,叫将那屏风挪开呢,你还不快去!”
铁锤正待反驳,陆清宁却笑着轻叱水晶:“什么你们家他们家的?铁锤如今是咱们六少爷的人了,你跟他分什么你的我的?你们俩一起去,那屏风娇嫩,叫他一个人挪来挪去的不稳妥。”
打发了这两个别扭的孩子,抬眼便瞧见白鹤鸣很专注看她的目光。陆清宁极少害羞,平日里偶尔有那么一次半次,也都是装给别人看的,眼下却是真真实实的红了脸,垂头沉默了片刻,方才抬头笑道:“六爷待会儿多吃些,等到了海上,食物简单,只能聊以果腹。”
“叫六哥。”白鹤鸣简短的回道:“我听你六爷六爷的,心里不爽快。”
陆清宁扑哧一声笑没忍住,忙喝了两口茶压住,“我还是觉得叫六爷更好……”
哥哥妹妹这么俗气的戏码,亏他想得出。她说六爷这称呼更好,其实是真心话,上辈子她可没少玩笑着管祖父叫老太爷,祖父都笑盈盈的答应着,从来不反驳呢。
白鹤鸣也没想到她这么回答,一时间只觉得忐忑不安,寻思了寻思便试探般问道:“要不……你管我叫小天吧?你瞧我自打认识你,都管你叫妹子,我也没跟你姑娘长姑娘短的啊?”
小天,是他的小名,只有祖母活着时候叫过。
“一鸣冲天,所以叫小天?”陆清宁笑着问他,见他点头称是,她却摇起头来:“我不,我还是觉得六爷好听。”
她跟他又不是同性的铁哥们儿,叫什么小名儿小字!
白鹤鸣无奈,也只得由她——从打在谢府与她熟识后,她就总这么调皮,小丫头毕竟还是个小丫头,没长大呢……
此时各式菜肴也流水般送了进来。待上菜的小伙计纷纷退下,陆清宁端起盛着二两梨花白的小酒壶,给白鹤鸣斟了一酒盅,又将自己的茶续上,双手捧起自己的茶盅道:“我以茶代酒,祝六爷一路顺风。”
小丫头虽然一贯豪爽,关键时候却都挺有分寸的,还知道以茶代酒……白鹤鸣微微笑了一笑,端起酒盅正要往嘴边送,便听得这包厢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哎哟,我听伙计说,我们家的包厢里有人了,我还当是谁,原来是我们家三姑娘呀?”酸溜溜的话语声伴随着这一声门响,就在门口处响起。
来者正是陆家四太太,她身边还站着两个妇人打扮的女子,年纪比四太太还大些,陆清宁并不认识。
“四婶娘?我若早知道四婶娘也要用包厢就好了……”陆清宁搁下手里的茶盏,笑吟吟站起来打招呼,“如今侄女这里有客,不好再留四婶娘,不如我叫伙计来,再给四婶娘另寻一处可好?”
四太太一脸不高兴,“另寻一处,哪有那么容易!难不成三姑娘来时,没瞧见这人山人海的!”
“也不是我说你,你都是十二三岁的大姑娘了,日日打扮成男子抛头露面的不说,还跑到酒楼来跟男子推杯换盏的,也实在有失体统了些!”
“趁着还没弄出些风言风语的来,你赶紧家去!”
陆清宁才不管四太太说什么,只颇为不好意思的对白鹤鸣笑了笑——这包厢本来极少有陆家人使用,谁知今日偏偏跟四太太碰上了,这点儿也赶得太背了吧!
见白鹤鸣安慰的回她一笑,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她这才离了桌子走向门口,“四婶娘随我来,我跟您说几句话。”
她也不顾自己还是男装打扮了,一把挽上四太太的胳膊,不容分说就将人从另外两个妇人身边拽走,一路走到走廊尽头,方才站下脚步。
四太太一路都想挣脱她的胳膊,谁知却被她夹得紧紧的,还被她单手捂住了嘴……此时脸一板便欲爆发。
陆清宁忙举起手指嘘了一声,阻止了四太太张嘴,这才低声道:“包厢里那位爷姓白。”
四太太怒道:“他姓白姓黑跟我有什么干系?我也是为你好不是?”话音没落,她立刻伸手捂住嘴,姓白?
陆清宁笑着点头:“四婶娘明白了?明白了就好。”
“我若是没记错,四叔父管着咱们家的织造和桑园吧?我不想跟四婶娘多说什么,也不想问另外那两个妇人究竟是谁,四婶娘赶紧带着她们走吧,不论是她们的嘴,还是四婶娘自己的嘴,还请您费力管管好。”
“若叫我知道有一点点风声是从您或是那两人口中漏出来的……”陆清宁的笑容瞬间消失,眉眼间一时全是狰狞之色:“您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她并不想借着谁的名头压制别人,可谁叫今天赶得这么巧?若不叫四太太管好嘴,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等着她!
她虽然整日跟自己说,她什么都不怕,其实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就算被人随意摆弄了婚姻,她也能拔腿就走,之后的日子却难免流离失所,何况她舍不得几个幼弟!
四太太被她的话吓坏了,慌忙摆起手来:“不会的不会的,四婶娘一个字也不会说的,你放心!那两个妇人,都是我娘家的远亲,只是来打秋风的,我这便带她们走。”
打发走四太太,菜也都半凉了。陆清宁颇内疚的商量白鹤鸣:“不如叫伙计将这菜都撤下去,再做些新的送来吧。”
白鹤鸣比她还内疚——明明是她好意给他送行,却令她被陆四太太好一顿抢白,那话也说得极难听;他也想站起身来替她教训教训陆四太太,可那不更是授人以柄,叫她无法在陆家抬头做人?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他却帮不上忙……这感觉可比百爪挠心还难受!敢情可谦表哥说,这小丫头在陆家也不好过,那些话都是真的!
“你等我这次出海回来,”白鹤鸣坚定的沉声道:“等我回来后,我就去见你们老太爷!”
***
啊呀呀,今儿是花儿的生日,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被泼冷水
送走白鹤鸣后回到陆家,将铁锤领到渊园,又叫素心好好帮他安置了,“六少爷回来后,叫他带着铁锤去趟清宁园,我有话嘱咐他。”
听素心利落应声,又嘱咐铁锤缺什么只管跟素心和六少爷的奶娘张嘴,陆清宁便带着水晶出了渊园院门。
“姑娘您说,六爷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等他回来,他就去老太爷跟前求亲去呀?”水晶压低了声音,颇为不解的问道。
陆清宁轻啐了一声嗔笑道:“你管好嘴很难么?有些话,他一说咱们一听就罢了,何苦追究其中的意思?他究竟要做什么,等几个月后也就知道了……”
水晶以为姑娘必是害羞了,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陆清宁却放慢了脚步,犹豫着是该立刻回后院,还是去见见老太爷——白鹤鸣告诉她,织造税的事儿已经打听得**不离十,应该只是针对织造大户,并且不是之前传扬的要加三成,而是加一成,收三年。
陆家的主业虽是茶叶,却也算得上是织造大户,当当正正的被圈在了加税的圈子里;而一成的税虽然不多,毕竟要连收三年,还是请老太爷早些知道早作打算为好。
“咱们不忙着回清宁园,先去瞧瞧老太爷在家没。”陆清宁说罢,转头往老太爷的院子走去。
虽然午饭过后都要歇晌,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更何况方才在酒楼里遇上了四太太,虽然四太太信誓旦旦的说绝不会走漏消息,到底是不可信的,还是早早做好应对为正经。
跟老太爷说一说增税之事,再不经意间提一提消息的来源,如此就算四太太出尔反尔。又能将她陆清宁如何?她可全是为了陆家的大事,方才与外男在酒楼中见面的……
孙姨奶奶正在院子里给怕日头的花木遮阴呢,见陆清宁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来,低声询问道:“三姑娘可是有要紧事儿?老太爷才躺下呢……不如随我去喝杯茶小坐一下,先回后院去,等老太爷醒了,回头再来?”
“还请姨奶奶去瞧瞧,老太爷睡着了没有,若是不曾睡着呢。我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说完了我就走。”陆清宁笑着站在原地。并没打算进去喝什么茶,“否则我便先回去,等老太爷醒了,姨奶奶就派人去唤我。”
“是三丫头来了?进来吧,我还没睡着呢。”老太爷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窗子里飘出来。
孙姨奶奶笑着瞄了眼陆清宁。便引着她进了屋——孙姨奶奶最清楚不过老太爷的习惯,只要是躺下。便最恨别人打扰;三姑娘如今的待遇真是越来越好了,除了六少爷就没人能比。
“加织造税?来源是否可靠?”老太爷听陆清宁学说罢,不免皱紧了眉头。
待听得陆清宁说,消息其实早在她去禹州时就听说了,直到今儿又确定了一次,方才来禀报给他知晓,老太爷深深的叹了口气:“三娘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既是祖父发问。三娘就冒昧的猜一猜罢。三娘倒觉得,当今之所以欲下令增加这织造税,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陆清宁斟酌着用词回道。
白鹤鸣跟她说,总领织造的皇商关家似乎触犯了圣怒——御用的织金龙纹缎正是关家所出,今年却不知是染色与织金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那龙纹缎上的颜色竟然比往年淡了半分。
“这一分的税看似是不多,可对于许多织造大户来讲。一年就是上万甚至数万的银子呢,为了避税,难免会有人家化整为零遣散织造作坊,这样的人家,也自然是不堪大用。”陆清宁沉声道。
陆家还是皇商时,总领的便是茶叶那一块,织造一直只是副业;因此陆清宁并不怕老太爷重新起了再争皇商份额的念头,只是怎么想的便怎么说罢了。
老太爷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虽有些懊恼出了毛病的为何是织造关家,实则又有些庆幸——若是茶商华家出了毛病,陆家岂不是更要大出血?皇商不过是个名号罢了,哪有真金白银来得稳妥,他才不想与华家争!
“按你如此说来,咱们家似乎是不用遣散织造作坊,我看这样也好。反正咱们家的织造不是主业,织的不过是些粗细棉布与寻常茧绸杭绸,一年也不过是多花几千税银,也还出得起。”老太爷笑道。
陆清宁笑着站起身来:“三娘也不过是将打听来的事儿跟祖父说说,并出不得什么顶用的主意,大主张还是得祖父说了算……说了这么多,三娘瞧着祖父也乏了,祖父早些安歇吧,三娘回去了。”
老太爷却喊住她道:“你老子又要往家里抬人的事儿你可知道?还是你们都只瞒着我这老头子?”
陆清宁都拔腿走到门口了,何曾料到老太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闻言忙站下脚步回过身来,浅浅笑道:“内宅里的些许小事儿您就莫操心了,我们太太和我还能扛。”
她又不是来给陆廷轩告状的,只要她们娘儿几个过得舒坦,要抬谁随他去呗。
“你这丫头,顾左右而言他!”老太爷微微有些发怒,虽然这怒气不是对陆清宁来的,面色却着实不好看。
“祖父知道你们太太贤惠,可却也不能太顺着你们老爷不是?他想要新人服侍,找可靠的人牙子买两个良家女也就罢了,怎么连个寡妇也要抬来都不拦着!”
敢情这老爷子是埋怨太太呢?
在这种时代做女人也太难了吧!太过泼辣难免被戴上悍妇毒妇的帽子,太过贤惠了又被指无能,怎么做都是错!难不成她陆清宁今后就要做个面上心慈手软、背地里心狠手辣的?貌似只有那种女人才是里子面子都有了呢……
陆清宁如此一想,心头难免有些不快,却还是迅速掩饰了,依然堆笑道:“三娘倒是觉得,不论我父亲看上什么人,都是抬回家来关在后宅里更妥帖些。”
老太爷方才只是突然想起来那件事儿,不免有些恼怒,此时回过神来,情知不该留住她问这个,更不该怪罪自己的大儿媳,只得无奈的摆了摆手叫她回去。
离开老太爷的院落后,陆清宁立刻长长吐了口闷气。她明明是为了别的事来的,最终却叫太太吃了个埋怨,这笔账究竟该与谁算?陆廷轩是个渣不假,却是她们姐弟的亲爹,难不成还能找他算去!
好在陆廷轩看上的那个小寡妇就要进门了吧?看来也只好勉强拿那人泄泄愤了……
可是她自己呢,她究竟是该找个自己喜欢的,与那人约定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该找个并不喜欢的,当面作贤妇,背后做毒妇?这真是个严峻的问题!
陆清宁一边胡乱琢磨着,一边带着水晶低头往夹道里走,直到水晶轻轻拉扯她的衣袖,方才抛开心思抬起头来,却见木香与黄芩正站在身前给她行礼呢。
“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可是医馆里有什么事?”陆清宁乍一见到这两人很是奇怪,可问罢话她也想起来,正是她嘱咐这二人,叫她们每半个月都来给太太和小八小九诊一次脉。
“瞧我这记性,原来今儿又是诊平安脉的日子了,我却忘得一干二净呢,”她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你们这是才来,还是要走?”
木香与黄芩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姑娘今天这是怎么了——她们俩每次都是头午来,看罢脉之后,太太必会留饭,这个流程姑娘可是比谁都清楚,怎么今儿这几句话却句句摸不到头脑?
陆清宁扶额叹气。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筹谋下自己的姻缘,才一回到家,却被老太爷的那几句话泼了冷水,一时之间又令她对这个时代的男人大大的失望,如今还带得她脑子都不够用了!
“这里也不大方便说话,你俩随我去清宁园坐一坐吧。”陆清宁终于开口道。
木香和黄芩两人有话要对她说,她已经看出来了。还好还好,她的脑袋还没彻底坏掉……她一路走一路苦笑。
待这主仆一行人回到了清宁园,黄芩的话却令陆清宁立刻醒了神:“什么,你说沁玉姨娘怀疑不是她不能生养,而是老爷……她这是疯了不成?!”
陆廷轩在千叠园小跨院养病时,谢氏究竟有没有趁机将那绝育的秘方配了药来、给他吃下去,陆清宁也不得而知;如今黄芩却说,沁玉姨娘求子心切却求之不得,转头便怀疑到陆廷轩身上?!
“姑娘稍安勿躁,”黄芩见状忙安抚她:“婢子给她诊过脉,她本就是个不易有孕的体质;木香姐姐也说,也许沁玉姨娘只是太想有孕,又不愿意相信自己真不能生养罢了。”
“不过婢子和木香姐姐还是觉得,这事儿总该跟姑娘说一声,防着她些才是;若她还整日这么胡思乱想的,日子久了难免会有难听的话传出来啊……”
长年浸淫于各个大户人家后宅给女眷们看病,黄芩对那些猫儿腻懂得不能再懂了。
大老爷若是真有毛病,姑娘和几位少爷又是哪里来的?那种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沁玉姨娘想生养,否则今后的日子实在难过,疑心病重了些倒是情有可原;可药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一个闹不好就要出人命的!
***
谢谢亲爱的妹子们打赏╭(╯3╰)╮
第一百八十六章 舍不得他
木香和黄芩走了后,陆清宁便回到内室换了家常衣裳,上床眯眼小憩;无奈心里装的事儿太多,翻来覆去也不曾睡着。
看白鹤鸣的样子,似乎不用她玩什么女子倒追男的戏码——恋爱这个肥猪肉她陆清宁虽然没吃过,终究是见过肥猪走的,白鹤鸣对她有意,她已经有九成肯定了。
既是如此,她有几分把握这事儿最终能成?又有几分把握保证、白鹤鸣真的就是她想要的那种人?
前世的她虽然没谈过恋爱,却也算得上阅人无数了,毕竟做情报工作的她,接触的人不少,还要个个都摸清性子和路数。
按她那么多经验来看,白鹤鸣展现出来的绝不是假性情,那么她需要担心的,也许只是明郡王府的王爷王妃点头容她……
白鹤鸣又曾有意无意的跟她说过不止一次,他的所有事都由他自己做主,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肯定,这是白鹤鸣变相的给她吃了定心丸?就连王爷王妃的意见也不用考虑?
可是、可是她始终还是放不下心来!难道只因为老太爷埋怨太太那几句话,令她不知如何是好了,不知道在这种时代如何抓紧一个男人的心?恐怕并不止如此罢!
那么又是什么缘故?是他那句等他出海回来便来面见老太爷、表达得不够明晰?还是因为他后日便要出海,她很为他的安危担忧?
不可能吧!她只是觉得他是她想要的那种人,为人简单利落爽快而已,并不曾爱上他啊!若说是担心安危,她更该担心二舅父和四表哥不是么?
可再想到他快马加鞭跑到天颖府来跟她告别,还将铁锤留给她,陆清宁的心突然就狂跳了起来——上一次在禹州也是。他将小厮远远的甩在身后,骑着快马追上她和表姐的车,只为了告诉她,他要回京城,还送了她许多礼物!
是了,也许就是因为心底才刚有了个小小萌芽,他就要远行的缘故!她竟然有些舍不得他!舍不得那份虽然不常相见,相见了却被他各种宠溺与回护的感觉!舍不得被她“调戏”和欺负后,那黑脸膛上微赧的笑容!
陆清宁想到这里,突然便从床上坐起来。懊恼的捶了捶身边的床铺。白鹤鸣要远行出海了,她却一点礼物都没送他。只陪他一起吃了餐不算太丰盛的告别宴……
是她太糊涂了,还是她太慌张了?再或者就是她根本不知道如何与男子相处,更不知道该如何给男子挑选礼物?
白鹤鸣连贴身用了好些年的鞭子都送给她了,她给了他什么?虽说跟着二舅父与四表哥出海,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捎带私货都亏不了他。那种长途旅行前却没有亲人给打点行装的感觉,绝不会舒服!
不过……像他那种人家的孩子。身边也不会缺少服侍的丫头吧?就算他不愿意常住郡王府,身边也不可能总是小厮打点一切,男人在生活上总是没有女子细心——是她陆清宁白白担心了。
这么一想,陆清宁只觉得心口窝酸得厉害,甚至想立刻跑到渊园提着铁锤问问,他们家六爷身边有几个丫头服侍,又有谁是收了房的。
“姑娘不睡了?”苏妈妈正坐在厅堂门口绣花呢。听见屋里传出动静来,便掀开帘子探进头来,却瞧见姑娘正一脸茫然地坐在床上。
“奶娘,我睡不着。”陆清宁有些可怜的回头跟奶娘撒娇。
苏妈妈一路走进来,一路抛开手里的绣花绷子。走到床边将自家姑娘揽进怀里,轻轻给她拍着后背。思绪一时之间如云如雾涌了上来。
姑娘有好久没跟她这么撒娇了吧,似乎从池塘里死里逃生后,就再也没有过。她快活时,就感叹姑娘经历了一次生死后终于长大了,她不快活时,也懊恼姑娘为何就变了个人一样,有时连她的话也听不进去……
其实她最是盼着姑娘好的呀。小素只是个女孩儿,将来终归要嫁人的,最强也就是做个姨娘,再不济嫁个管家管事,能顶什么事?只有姑娘好,她和小素的后半辈子才有着落不是?
何况姑娘是她从尺把长带到这么大的,姑娘吃不好睡不好的时候,她比什么人都焦心……太太还有三位少爷呢,她却只有姑娘和小素……
“姑娘想什么呢,要不说给奶娘听听,就算奶娘给你出不了主意,说出来也就畅快了。”苏妈妈依旧轻抚着陆清宁的后背。
“奶娘您说,我整日扮成男装抛头露面的,是不是没人家愿意要我?就算有那些人家那些男子眼皮子浅,看在陆家姑娘丰厚的陪嫁上娶了我,也不会喜欢我的,纳上十个八个美妾,我也得受着……”陆清宁半真半假的问道。
这是她头一次比较郑重的跟奶娘谈起姑娘家的婚事。
不认识白鹤鸣时,她不能问也不想问,认识了他之后,她就得早作打算了。虽说陆家的男子没几个着调的,并做不得这时代男子的代表,奶娘见多识广,也许知道别人家的男子什么样儿。
奶娘苏妈妈被她这些话吓坏了,“姑娘这是听谁说起什么了?”
苏妈妈能不着急么,想当初姑奶奶就是被老太太偷偷选了人家,结果怎么着?那张家姑爷不能人道也就罢了,还日日窥觑姑奶奶的陪嫁,若不是姑奶奶英明,情愿自请和离,说不得死在张家都没人过问半句!
“没人说什么,也没人敢摆布我的婚事。”陆清宁安抚奶娘道:“我只是担心,是不是所有的男子都像我爹和几位叔父那样?还是真有娶了妻就一心一意过日子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在现代都很可贵了,更不要说是这大顺朝。陆清宁再清楚不过这是个梦想,可追寻梦想似乎并不犯王法?就她这种性子,不试一试总是不甘休的。
可是奶娘这个土生土长的大顺朝妇人,又能开解她什么,无外乎就是女子以宽厚为德,姨娘小妾再多也动摇不了正室身份一类的话了;好在奶娘也说了,将话说出来就畅快了,很多时候并不需要答案。
“奶娘不用急着回答我,”陆清宁笑着脱开苏妈妈的怀抱:“就算所有的男子都像咱们家老爷一样,我也不会学太太逆来顺受,总要跟命争一争才对。”
白鹤鸣也好,别的男人也罢,若是做了她陆清宁的夫婿,能不纳妾,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反之呢,也不要怪她陆清宁的手段太多太狠!
被些个还摸不着影子的臭男人搞乱心绪,她何苦来的!陆清宁突然间就想通了——日子都是自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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