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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荣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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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十几里山路靠着几匹马拉车走上两个时辰又如何,权当是当年做各种体力训练了——坐着马车走山路着实太痛苦了些,眼下虽是慈济庵的山门遥遥在望了,陆清宁却觉得胳膊腿和内脏全被颠散了。
再看坐在她对面的陆婷姝,却没有一点点痛苦的神色,梅妈妈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她不由暗暗叹气道,姑奶奶当年跟着老太爷出门经商,恐怕长期颠簸在路上,早就习惯了;而梅妈妈是个有功夫底子的,这点儿事更是不算什么,只有她自己,真是该抽空把前世的本事练起来了!
马车是进不得山门的,距山门还有几百阶台阶时,半山腰赫然出现一大片空场,这便是慈济庵的“停车场”了。
十几辆马车纷纷停好之后,先下来无数仆妇,再便是仆妇们分头伺候自家主子下车了;梅妈妈才掀开马车帷幕扶陆婷姝下了车,正要再去搀扶陆清宁,便见苏妈妈一瘸一拐的挪了过来。
看来奶娘也被颠的不善,陆清宁笑想。将手轻轻搭上梅妈妈和苏妈妈的胳膊,她犹豫都不犹豫便提脚噗通一声跳下车,惹得苏妈妈眉梢一阵乱跳——这是埋怨她没个姑娘家的沉稳了。
还是梅妈妈最好了,“三姑娘颠簸了这一路,还跳的动,这身板儿倒还挺结实……”
苏妈妈很想瞪梅妈妈,因为梅妈妈这话根本不是礼仪教导嘛!碍于姑奶奶就在身边,又不敢,憋得很辛苦。好在这时无念老尼也带着一众人迎出山门,二太太和陆婷姝同时出声招呼大家可以上山了。
几百个台阶看起来是不多也不远,可对长期蜗居在家里的后宅女子来说,那也是颇为累人的事儿了。若不是一心向佛的,或是天生身子骨结实的,爬到山门前还真是太吃力了些,等陆清宁在山门前站定便发现,大部分都是靠着丫头婆子“挟持”上来的,唯有她和陆婷姝、还有六太太看来轻松些。
这六太太……比她也不过大了五六岁而已,据说娘家是个祖传几代的木匠世家,难不成六太太在娘家时便镇日帮忙搬木头搬家具,因此练就了结实的身子?
六太太似乎感受到了陆清宁的目光,微微抬头对她善意一笑。陆清宁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说法,也回了六太太一个天真的笑容,遍寻记忆却寻不到过去与六太太何曾有过交集。
恐怕这也是冲着她最近跟随二太太和姑奶奶打理后宅的缘故吧,再不便是听说她帮着谢氏将几个小妾姨娘修理得团团转,很是赞赏她的举动。但凡是个正室,都乐于看见不管谁家的小老婆吃亏受罪不是么。
本就是腿脚很灵便,又有梅妈妈这个得力助手相搀扶,陆婷姝上来得最早,已经与无念师太寒暄上了。
陆清宁知道自己是个孩子,这种场面也不好上前,便一面兀自琢磨着这些有的没的,一面立在那里等一等几个腿脚吃力的。却听下面传来几声惊呼,抬头时,几阶台阶下的二姑娘陆清莹与四太太已经滚作了一团,险些就快跌下去了。
别说她现在的身手不够,就算这是她前世那一具跳跃腾挪皆佳、搏击攀爬皆优的原身,她也不会暴露自己去解救不相干的人。
特情工作者最忌讳随便管闲事了。你自以为是救了平民百姓,殊不知你的对手就在暗处观察着你的可疑,一旦显露了身手,那就是告诉对手,不用再怀疑其他备选了,你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这也就算了,最大的隐患还是任务失败啊,哪一个特情人员扛得起又输得起呢?
更何况,四太太和陆清莹怎么会撞到一起去!若说两人偏巧走在一起了,又能一路闲谈相扶,她是不信的,大房的庶女跟四太太走得再近,也不会这么暴露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
这慈济庵山门下的台阶造得极好,每五六阶中间都是一个很宽的缓冲平台,想必也是为了给前来进香的贵妇人太太和娇小姐们缓缓急切的呼吸。
陆清宁离得远,别说不想伸手帮忙,就算是想伸手也是够不到,其他人亦是自顾无暇,生怕被那两人带掉下去,一路纷纷躲闪。于是所有人都是眼睁睁瞧着四太太和陆清莹迅速的滚到下面平台上,又重重的摔在那里,耳边随即就响起了那两人的呼痛声与呻吟。
正和无念师太相谈甚欢的陆婷姝伸手挽过才刚站稳脚跟的二太太,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听二太太呼道:“哟!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这也太虔诚了些,离着山门老远的便要给佛爷行礼了?真要烧香叩拜,进了大殿也不迟,你们几个婆子也别只傻看着了,快快将人搀扶上来吧!”
慈济庵里也有不少做粗活儿的尼姑,无念师太本想开口喊几个来搭把手,听二太太这么说了,也便宣了一声佛号,矢口不提帮忙一事了;只等两人被连拖带抬的背上来后,低声吩咐知客速速帮二人安排个屋子,再将会些医术的净缘带过去,给两人看看伤势。
陆婷姝此时便换上一脸抱歉的微笑低声道:“都是鄙府仆妇们服侍不力,险些血溅慈济庵山门,还请师太多多谅解才是。”
“陆施主客气了,”无念微笑着沉声道:“我佛慈悲广结善缘,诚心礼佛者善有善报,定不会出现陆施主所言之事。”
正被个粗使婆子背着往里走的四太太本是一脸的愤怒和埋怨,听了无念这一句,立刻正了神色低下头;而陆清莹本还在雪雪呼痛,亦是立刻没了声音。
陆清宁冷眼瞧着这一幕幕,心头冷笑。四太太也太不长眼了吧,想从陆清莹身上下手对付大房也好,想给陆婷姝和二太太按个罪名也罢,选什么时间地点不成,却偏偏选了这庵堂!
她倒要接着看看,这位老太太的帮凶打得什么主意!这么想着,她便紧紧跟在四太太身后朝里走去。
***
昨天一章写的……呃,多亏猫咪亲提醒了~~又重新改了改,只看过第一版的亲再回头看看呗,虽然不至于连不上,好歹女主纠结的心理被我改掉了~
难道特殊时期就是脑袋里缠满乱麻理不清?叹息~~
第五十七章 谁走谁留
慈济庵的后院分成几个小院,每个小院中都有数个房间,虽不奢华却很是干净——这便是庵堂为前来上香礼佛的女眷准备的梳洗小憩之处,若有哪家太太姑娘为了祈福或是净心、要在此斋戒一阵子,也是个临时居所。
庵中的知客师父净慧担任这个职位也有些年头儿了,因此也不消与陆家众女眷商议,便将她们一行人引至地字号第二个小院。
这个小院是陆家女眷前来庵中上香常住的,陆家一行人自然毫无异议;仆妇中打头的管事娘子们也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手下,再次出了山门将携带来的各种常用物什取进庵来。
只是待那会医术的净源师父给四太太与陆清莹分头看过伤势、又留下些药膏药草吩咐过用法离开后,陆婷姝与二太太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这次来赤霞峰敬香之事,可是她们姑嫂二人一力主张的,除了三太太徐氏和陆清宁真心赞成,另外一众人皆是各有各的小算盘,反正是经得住舟车劳顿的都没落下就是了;可谁知山门还没进,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看来真有那么几个便是跟来添堵的!
陆清宁也紧紧盯着哭啼啼的四太太和四太太脚踝上那个大青包不说话。她不喜欢陆清莹不假,可谁若想把陆清莹当成好捏箍的、从这位二姑娘身上寻找突破口对付大房,那也不能够!
老太太被禁足,起因是因为大太太谢氏被她罚跪,谢氏受罚前又不曾说过已有身孕;等老太太好不容易解了禁足,想着肯定能将内宅的掌家权利拿回去,却不想老太爷随口一句、叫孙姨奶奶帮着大房打理纳妾之事,敬茶环节便给免了。老太太因此旧疾复发……
就这么前前后后两件事,已经足以令老太太一党恨大房更加入骨了。陆清宁不知道别人谁是老太太一伙儿的,可四太太杜氏根本就是老太太的亲媳妇,上一次在理事花厅前,四太太没得到便宜,今儿分明便是卷土重来了!
可就算她不容四太太拿陆清莹当借口,事儿已经出了,眼下她又有什么好主意打消四太太的念头?四太太的脚丫子已经肿起来了,可并不妨碍哭泣和埋怨吧,也不妨碍回了陆宅后拿着棒槌就认真吧?
正在犹豫间。便听二太太冷声道:“四弟妹的脚踝都这幅模样了,这几天看来是无法为老太太祈福了?既说是祈福。每日早晚的功课得做吧,难不成还天天叫婆子们搭着去静室?就算菩萨不嫌弃,这种伤情也不能盘腿坐久了……”
“不如趁着马车还没走,叫他们将四弟妹再带回家去吧,回了家也好再请郎中看看。除了这脚踝还有什么伤处,以免耽搁了。”
“还有二姑娘。那脸上的擦伤也忒吓人了些,也赶紧回去医治医治吧,小姑娘家家的若被毁了容貌,啧啧……”
四太太想必还有未了的心愿,此次前来上香并不仅仅是想对付大房一家,所以不想走,听了二太太的话便垂头琢磨着怎么拒绝。也没来得及答言。
陆清莹却被二太太说委屈了,也吓到了,本来正拿着小靶镜照脸呢,此时立刻扔下镜子哭起来——二太太没讲出口的话是说,若是毁了容。这辈子恐怕都嫁不出去了!
其实陆清莹只是脑门上被磕出了个大包,大包表面又破了油皮而已。方才那净源已经用草药水给她擦洗过伤口。又敷了特制的草药泥,说是不会留下疤痕。
可哪个姑娘家不爱惜自己的容貌呢?陆清莹本来自衬她虽比不过陆清雅,好歹与陆清宁不相上下,长相完全称得上清秀可人,可若真如二太太所说,她可就成了陆宅里最丑的那个姑娘了!
听她哭得令人糟心,四太太不由抬起头白了她两眼,可又感受到陆清宁的目光一直盯过来,到底也没好埋怨什么,只得对二太太道:“二嫂说的有道理,不如叫二姑娘随着马车回去吧。天气逐渐热起来,万一那伤口化了脓,还真是会破相。”
“至于我么,别说只是脚踝扭了下,便算是腿儿断了我也不走的;我这次来慈济庵,不单要为老太太祈福,还要给我们八娘点个无尽灯,再请无念师太替她念念药师经……”
“若是我和二姑娘都走了,岂不是说咱们陆家信不过净源师父的医术。既是来上香礼佛,心意就得诚。”
陆清宁垂着头假作没听见。
被四太太这么一说,陆清莹的伤势显得更吓人了,大热天的可不是容易化脓么;可又说什么既是来礼佛,便要心诚,陆清莹到底是走还是不走?走吧,落个心不诚的名声,不走呢,又担心破相……
可毕竟这些话只是针对陆清莹一个人的,只要不涉及她们大房,她才不管,反而巴不得旁观陆清莹吃瘪。
陆清莹哪里想得到陆清宁想的这些,她本就吓坏了,此时更是担心起额头上的伤势来,哭得更委屈了,一边哭还一边唠叨:“都怪四婶娘那个丫头,明明是山路也不瞧着些,一脚便踏在我的裙角上!”
四太太正在等着二太太回答她的话,听罢二姑娘这番哭诉,立刻压不住怒气了:“二姑娘说话好没道理!难不成我的丫头是故意踩你去的!”
“三娘和五娘都跟你差不多大小,还得叫你一声姐姐,她们两个做妹子的都知道微微提着些裙角才好上山,为何二姑娘却不懂!”
“我倒觉得你是故意留着那裙角来害我的……怪不得谁都说,庶女的教养终究比嫡女差些!”
陆清宁无声叹气。才觉得四太太今儿变了性子,变得能忍耐了,转眼便听见又一出儿挑拨离间。
二太太和陆婷姝显然也听出四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了,可不待哪个开口,便听得房门被轻轻叩响,随即便是五姑娘陆清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母亲。姑母,我三婶娘她们都梳洗好了,你们也快些吧,否则便赶不上斋饭了。”
不过是两个人受了点小伤,既不能耽误众人梳洗,亦不能耽搁晌午的斋饭;因此跟随着四太太和二姑娘到这屋里来看伤的,只有二太太和姑奶奶,还有陆清宁,其他人都各自回房间忙碌去了。
如今三太太专门叫五姑娘过来提醒,想必也是怕这边起什么口角。二太太看了眼陆清宁。陆清宁忙站起身来拉门出去——五姑娘都来喊人了,她去给三太太说一声吧。万一赶不上庵里的斋饭,也得叫婆子们将干粮点心准备出来不是。
出了门的陆清宁首先将眼睛看向陆清许的裙子。裙子还是来时的那一条,并没换上新的,而裙边果然很干净,与她自己的一样干净。
看来四太太真是用心良苦啊。几个姑娘的裙角都被她看遍了。唯有陆清莹是拖沓着裙角走路的,不踩陆清莹踩谁呀。只是四太太这么做着实失算,还搭上了自己的一只脚丫子。
“三姐姐这是看什么呢?是我哪里不够得体么?”陆清许今年才满九岁,同父的庶妹也还小,无法跟她争这个争那个,显然还是个天真无邪的标准娇养嫡女模样。
陆清宁轻笑着抬高了声音:“我看看五妹的裙角脏不脏,若是上山时拖脏了,便得换一条干净的不是?”
门内的你一言我一语立刻便无声息。陆清宁知道自己想表达的意思里面都听见了,便执了陆清许的手,朝三太太的屋子走去。
三老爷和三太太在端午节前回到陆家,便被老太爷留下不许再走了——逼迫他们离家的老太太显然不好再复起,又本是老太爷的主意才导致了这个结果。哪里还能再叫陆家嫡子带着妻子四处抛头露面去?
可三太太显然已经尝到了内宅之外的舒坦了,前两日一听二太太和姑奶奶张罗起来、要出府到慈济庵小住。立刻跃跃欲试的抢先报了名。等陆清宁挽着陆清许走到三太太房前,便见三太太正倚在窗里微笑,分明是来了庵里还不足,还要打开窗户看风景。
待陆清宁进了屋,三太太将丫头打发出去,又将门和窗都关了个严密,听她简单的将事情低声学了学,立刻眯眼笑起来:“你们这四婶娘……有长进了,开始对晚辈下手了,不愧是咱们家老太太的亲媳妇。”
陆清许根本听不懂这些话,懵懂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陆清宁想起二太太经常托付她,叫她自己长本事的同时别忘了五妹妹,便低声告诉陆清许道:“二姐姐说,是四太太的丫头踩了她裙子,害她站不稳,她才滚下去又绊摔四太太的。”
“四太太却说,你和我都知道微提着裙角上台阶,唯有二姐姐是故意拖着裙角,分明是成心去绊她的丫头。”
陆清许更迷糊了,“那到底是谁故意的?”
三太太轻轻打了陆清宁手背一下,嗔笑道:“三娘你个坏丫头!要么就不叫你五妹妹知道这些腌臜事儿,要么就给她讲清楚了,讲一半留一半算怎么回事儿?”
陆清宁很喜欢三太太,因为三太太有着一副和陆婷姝差不离儿的性子,或许这便是出去经商的好处?
她便一边笑着应声说三婶娘教训的是,一边又转头问陆清许:“二姐姐只顾得哭,一口咬定是四婶娘的丫头故意的;四婶娘却连咱们俩提着裙子走路都看得清楚着呢,你说她们两头儿谁是故意的?”
陆清许干脆不依了:“三婶娘您看看三姐姐,明明说您说得对,然后还装成老先生叫我回答!”
三太太很是配合,立刻佯装瞪了陆清宁好几眼,只当是为陆清许出气了。陆清宁亦是假装一缩脖儿,逗得陆清许立刻咯咯笑起来。
等她终于笑够了,陆清宁这才轻拍她的胳膊道:“四婶娘既然看见了咱们俩提着裙子,也知道二姐姐拖着裙子,肯定是从打爬山便开始四处打量了,对不对?可惜她给说漏了嘴,这便可以断定,是她和她的丫头故意的了。”
陆清许恍然大悟。立刻站起身来:“这也太坏了!这也太欺负人了!是哪个丫头啊,赶紧提溜出来打一顿!至于四婶娘……也不用打了,反正她害人反害己,自己的脚丫子也险些扭掉了,就算菩萨惩罚她了罢!”
三太太和陆清宁相视一笑,皆伸出手来拉陆清许坐下,又低声嘱咐她不要嗓门太大,以免叫隔壁的人听见——五姑娘虽小,也明白善恶终有报的道理,怎么偏生那四太太却不明白?
三太太更是语重心长的说道:“三娘真是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五娘多跟你三姐姐学着些。可惜三婶娘是没有女儿啊。否则便可以跟你们姐儿俩一同学习一同玩耍了。”
话是这么说,三太太的心里却如同刀绞。
外人皆以为五少爷陆文敏是三太太的第一个孩子,可只有陆家人才知道,三太太在五少爷之前小产过一个七个月的胎儿,是个女孩儿。若是养大了,也有八岁了。
而三太太小产的起因。便是老太太一口气给三老爷塞来两个通房。当年的她才过门儿不久,气性大不说,又不大知道老太太的性子,挺着大肚子去找老太太哭闹不休,反被一通挤兑外加一通臭骂,回到重萱园便破了水,保了三天后。终于……产下个死胎。
陆清宁轻轻递过干净的帕子,示意三太太擦掉眼角的泪水,也许是三太太想得入神,她将帕子伸过来半晌都没回应,只得出言提醒:“三婶娘。”
三太太一惊。赶紧接过帕子来沾了沾眼角。陆清许坐在一边看傻了,又不敢问——当年她和陆清宁都还小呢。哪里知道这些背后的故事。
擦掉了眼泪的三太太又恢复正常,微微皱眉道:“才来到庵里便出了这么多的幺蛾子,真是叫人笑话咱们陆家啊。看来下次再出来,得换个借口了,省得不管什么人都要跟着一道儿出来,没得惹人心烦。”
陆清宁笑道:“换借口怕也不中用,四太太方才还说呢,她来慈济庵主要是为了八娘,因此就算腿摔断了她也不下山。”
三太太嗤笑道:“若真是为了八娘,便不该在山门外便起了害人的心。我瞧着啊,若不是无念师太说了那么一句真心礼佛善有善报,恐怕她当时便会发飙。”
借口谁没有?老太太镇日里欺负大房二房三房还有借口呢,来来回回便是那么一句为了陆家子嗣,为了陆家门风,可日子久了,谁瞧不出来借口后面的坏心眼子!
借口多了,惹得老太爷这个大家长急了眼,编借口的那人头一个不得好儿,却还有人不长眼,有样儿学样儿!
“要么三娘再去瞧瞧,若四太太执意不肯走,留下便留下吧。反正她的脚扭成那样,人也动不了窝儿,这几日多防着她的丫头婆子也就罢了。”陆清宁站起身来征询三太太道。
“你去瞧瞧也好,万一赶不上中午的斋饭,我也好叫婆子们准备饭食,左右之前已经拜过山门丢过脸,不在乎多丢一回了。”三太太笑道:“好在这庵里的姑子们都是有眼色的,只要香油钱不少添,轻易不会出去散播什么。”
“三婶娘说的是,那个知客只将咱们送到小院门口便告辞了,净源师父也不曾多做停留,分明都是明白人。五妹妹你好生陪三婶娘坐着,不要再往那边跑,有事我会过来告诉的。”陆清宁说罢话,便轻手轻脚离开。
三太太没法子随她一同过去,毕竟还有五太太六太太呢,一会儿找过来不见人影,少不得到那边去搀和,那边本来不过是小事情,搀和的人越多越乱套,反倒如了四太太的意。
至于三太太说姑子们拿了香油钱便守口如瓶,陆清宁还真不敢相信。
今儿陆家人来了,明儿张家后儿李家,大后日来了钱家孙家,这种地方本就不是能断了人的,什么事情瞒得住?不是说太太们还专门愿意来尼姑庵打听各种消息,或是来给自家少爷姑娘说亲的?
所谓的佛门清净地,也不过如此了!陆清宁盯了一眼院门口外那撒丫子跑掉的小尼姑,冷笑了一声,才轻轻推开二太太和姑奶奶所在的房门。
“我过来时,院门外有个小尼姑正朝里面张望呢。”进得屋来。她也不好问商量的怎么样了,便说起门外的事儿——尼姑都来看笑话了,能消停且消停吧,莫将陆家的脸都丢到菩萨跟前来!
【文】陆清莹闻言狠狠剜了她一眼,想来是埋怨她不留下帮忙说话,反而跟着陆清许跑掉了?陆清宁假装无视这位二傻姑娘,只管抬头看向二太太和姑奶奶。
【人】二太太便摆了摆手:“也许那小师父是来问要不要过去用斋饭的,我看不如这样,喊几个婆子去将斋饭领回来便好。”
【书】“再将二姑娘的丫头婆子喊个腿快的,去山门外留一辆马车。等二姑娘吃了午饭再回去也不迟,反正伤已经摆在这儿了。何苦再饿着肚子急匆匆赶路。”
【怪】陆清宁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也是如此了。将斋饭领回来吃很是两不耽误,一是二太太既然这么提议了,可能许多人家的女眷都是如此,她们如此做也不算出格儿,二是还省得她们这一行人啃干粮。
至于谁走谁留。四太太肯定是不愿意走的,于是陆清莹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把她留在这里分明是个祸害,至少也给四太太留下一个大缺口;而陆清莹又是相对比较弱势的那个,既然四太太不走,也只能她走了不是。
见陆清莹听了二太太的话也不吭声,瞪着她的目光却更愤恨了,陆清宁实在忍不住,立刻回瞪了一眼。这跟她陆清宁有什么干系啊。凭什么这样瞪着她!
陆清莹立刻又是满眼的泪水,分明是不甘心——这慈济庵周围的景色她还没来及看一眼呢,用罢午饭却得立刻赶回陆宅,为何摔跤的那个不是陆清宁,反倒是她!
若说四太太刻意想跟人过不去。也不该是她陆清莹啊,她一没帮着二太太和姑奶奶对付老太太。二没仗着是个嫡女便将眼珠子长在头顶上,凭什么从她身上下手啊,敢情是她陆清莹好欺负!
若摔了跤的换成陆清宁或是陆清许,二太太肯定不张罗着往回送人,反而会嘘寒问暖的,甚至还能叫丫头婆子带着,去后山上散散心……如今她受了伤,便嫌弃她拖累人了!
而陆清宁回瞪了陆清莹这一眼后,突然想起自己前世已经是二十七岁的大姑娘了,如今却跟这十二岁的小孩子置起气来,自己也觉得好笑。慌忙跟二太太姑奶奶念叨了一声,便出去到厢房里喊仆妇们,按着二太太的吩咐、该领斋饭领斋饭,该留一辆马车备用的便赶紧出山门。
跟着陆清莹前来赤霞峰的除了奶娘冯妈妈,还有个小丫头。那小丫头叫灯芯儿,是前些日子清理几个院子时、重新安排进去服侍的,又曾经亲眼得见三姑娘掌掴四姑娘,自然很是服帖听话,很是乖巧的应了声:“冯妈妈年岁大了,还是奴婢出趟山门留车子去好了。”
冯妈妈心头苦涩极了,怎么二姑娘又惹祸了?
她带了二姑娘十几年,如今是二姑娘身边仅存的一个老人了,可她吃的是陆家的饭,穿的是陆家的衣,主家如何吩咐便得如何做不是么?可怜她受的这种夹板气,也不知二姑娘能不能理解,往后能否乖乖的,别再做些出格儿的事儿了呢?
“等回了家,妈妈多花些心思劝劝二姐姐吧。”陆清宁似乎看出了陆清莹这奶娘的想法儿,并不曾忙着离开。
这妈妈装得可怜,可谁不知道奶娘才是姑娘最贴身的下人,陆清宁就不信了,当初陆清莹筹划着与陆清雅一同推她落水,这奶娘就一点不知情。若是知情,就算不去告诉太太,跟三姨娘说一声、再或者自己拦一拦也好,哪有这种不作为的下人!
冯妈妈自然被陆清宁的话唬了一跳,慌忙蹲身回应:“三姑娘说的是,老奴往后会常劝着二姑娘些……”
陆清宁的话她听懂了。奶娘的劝导职责她总要尽,至于二姑娘听与不听她就管不着了,若姑娘实在是不听话还想出去惹事,也该速速回禀太太去——这是三姑娘教她自保呢。
“这就对了,”陆清宁轻笑:“冯妈妈也是陆宅的老人儿,自然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哪里消我多说呢。”
第五十八章 山路遇险
慈济庵里少了个小祸水二姑娘陆清莹,四太太又当真扭伤了脚,接下来的日子还真是波澜无惊过得飞快——赤霞峰中本就景色极好,无念师太收了几位太太不菲的香油钱、又暂时辞了其他香客,分明就是一个天生美妙的度假之地。
而五太太六太太两人,看似都是那种明哲自保的性子,二太太三太太和姑奶奶又是真心心疼陆清宁和陆清许,心头都明白也就是做小姑娘家还轻松些,这姐妹两人便只管像撒了缰绳的野马,日日长在山里,日日玩个大汗淋漓才肯回到庵堂后院梳洗歇息。
“若是在庵堂里的日子不用跟着做早课晚课,便更好了……盘腿在静室里坐一个时辰实在太磨人了!”眨眼便到了离开慈济庵回陆家的日子,陆清许留恋的看了眼山门,对坐在她对面的陆清宁又埋怨又无奈的说道。
陆清宁不由笑道:“这话只你我姐妹说说便罢了,若叫二婶娘知晓了,当心下次不再带你来。既是来上香祈福,不做早晚功课又来做甚?”
和这个五妹妹一同玩耍了几天,陆清宁早就看透了这丫头的性子。还不是不舍得离开慈济庵,眼下不得不走了,便赶紧给这庵堂挑出些毛病来,以免走得心不甘情不愿?
求而不得的时候,说一句此物此人不过尔尔,之后的日子里便省得太过惦记——单看这一件小事,这五姑娘便比二四两位高明多了,眼下这丫头才不过九岁,再过两年又该如何?
因此陆清宁立刻打定了主意,要将这小五丫头收入自己的阵营。她自己也才不满十二岁,就算过几年要谈婚论嫁了。在娘家的日子还有好几年可过,没有个年岁相当的好姐妹怎么成。
而二太太待她一直都如同亲母,就冲这个,她亦要对陆清许好一些。二房的庶女六姑娘现在才六岁,可那丫头的姨娘不是个省油灯,跟着生母再长几年、保不齐一样长成个坏坯子,她可不想叫陆清许像她的前身一样,被庶姐庶妹害死。
陆清许显然是被她这话提醒了,慌忙掩住口忙不迭点头,直到马车车轮的碌碌声响起。才放开嘴边的手:“多亏三姐姐提醒,否则等到了家我便得去找我娘抱怨……”
她这话音还不等落下。便听车外一阵马声嘶鸣,她们这辆车的拉车马似乎受了惊吓,车厢旋即被甩成蛇形,左晃晃右晃晃摆得厉害,惹得陆清许立刻一阵尖叫。
好在陆清宁眼疾手快。先是一把扑住向她跌来的五妹妹,又一把将她按在自己怀里。同时高声喝问帷幕外赶车的车夫:“四喜,怎么回事!”
只听得四喜慌得走了调的声音传来:“三姑娘,五姑娘,方才过的是一个弯路,不想下面有马队迎头上来,惊了咱们这边好几辆马车!”
马队!那便是一队男人咯!
陆清宁本想撩开侧窗的帘子瞧一瞧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得四喜如此回话。立刻死了心思,就连之前想抱着陆清许一起跳车的想法儿也赶紧打消了。
且不说跳出去会被骑着马上山的男子看了个清楚,既狼狈又丢了姑娘家的体面,万一跳出去又被马队踩上两脚呢,会丢了小命儿的!
“四喜你别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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