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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手札-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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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通过对威廉的宅邸这几天来的观察,我发现他从前对我所说的事情也并不像我想象得那么乐观。他曾经说过、除去火药和几个细小部件是由矮人提供之外,其他的部分几乎都可以由人类的工匠制作完成。但据我的观察,事情并非如此。
矮人们制造的火枪品质优良,可以连续填装、发射几十次以上。而威廉的那些工匠们所造出来的火枪,常常会出现在十几次填装发射之后就“炸膛”的现象。所谓“炸膛”,即一个士兵将火枪端在肩头瞄准射击的时候,火药燃烧时产生的力量会使得枪管炸裂,伤害到持枪者。
这说明矮人们的冶炼锻造工艺似乎也不是这些克莱人可以在短期内学到的……如果我想要真正的“火枪”,我还是必须得找到那些矮人,然后从他们那里弄到我想要的信息。
我在实验室里花费了大约六天的时间来“研究”那些火药——其中经历了两次猛烈的爆炸,所幸我在“法师护甲”的庇护下安然无恙,但那些实验器材可就遭了殃。更新这些器材是一笔不小的开销,然而心中有愧的似乎并不是我,而是威廉。
当他看到我脸色苍白、眼圈发红、精神不振地从实验室里一次又一次地走出来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变得越来越复杂。在此期间我没有对他提出任何要求,而是“兢兢业业”、“夜以继日”地进行我的研究并且承受一次又一次的“风险”。
眼见时机快要成熟,在第七天的时候,我决定开始自己的行动。
弄得蓬乱,然后将眼睛揉红。接着用一些上次试验残留的余烬在手背和脸上涂抹出一点污迹,然后将我迄今为止调配出来的威力最为巨大的火药装在实验用的木箱中。
为自己套上一个“中级法师护甲”,确认方位正确、门外的警卫正在低声交谈,然后点燃了木箱之外的引信,走出几步来到门边。
第五章瓮中捉鳖
第五章瓮中捉鳖
大约在四秒钟之后,一团浓重的火光自实验室的中央腾起,同时引发狂暴四溢的气流。被压缩的空气瞬间就撑爆了房间里所有的窗户玻璃,而那些实验器具则被高温与高压摧毁,碎片残骸像是火枪的子弹一样四溅飞射。房间里顿时变成了火红色,空气变得灼热而粘稠。我的法师护甲承受着那些碎屑的攻击,在我的身前溅起一片又一片的透明涟漪。
这景象壮观而恐怖,几乎令我忘记了初衷,反倒被它震撼了心灵。
不少高等魔法可以产生这样的效果、甚至远胜于它。然而那必须是由法师施展魔法……而西大陆上高等魔法师的数量又屈指可数。
但眼前这种情形却是由一种可以普及的技术造成,任何一个凡人,只要有足够的体力携带这样一个装满了火药的木箱就可以造成大量的杀伤,威力足以令大多数低级法师心惊胆寒。
释放出这种力量的后果是什么?
空前猛烈的的爆炸发出巨大的声响,如果不是这座府邸坚硬地花岗岩地面,就连三楼也要受到波及。即便我谨慎地计算过火药的威力,但仍有一根石柱被炸得断裂开来,所幸屋顶的承重又被分散到了其他的几根柱子上,整体结构并无大碍。
屋子里的混混浓烟还未散去,被爆炸冲击得变了形的大门就被猛力撞开。几个卫兵用披风捂着鼻子冲了进来,而威廉跟在他们的身后挥舞手臂,向一片狼藉的实验室中大喊:“阁下,撒尔坦阁下你在哪里?”
我默不作声地站在他的身侧,直到身边的浓烟散去,他勉强能够看得见我,才向他虚弱地微笑:“抱歉,威廉,又失败了。”
他当即大步走来并用双量,而后出了一口气:“诸神在上,还好你安然无恙”
“如果你是在指我的身体的话。”我再次向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扭头走了出去,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沮丧”地撑住额头,“不,威廉,我已经失去继续探寻下去的信心了。如你所见到的那样,我调制出来的火药威力一次比一次强大,然而从稳定性上来说,却与矮人们的造物有着天壤之别。如果无法得到更多的信息……我的试验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在我身后停了下来,然后陷入沉默。我知道他的内心必定在经历艰难挣扎——是冒险相信我,带我进入他们的核心,还是就此放我离开、放弃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魔法师?
我不再说话,只发出那种“努力压抑”却又刚刚能够被他听到的“低沉叹息”,显得落寞无奈。
大约过了一分钟,他也挨着我坐了下来。从楼下赶来的卫兵手里提着装满清水的木桶与脸盆从我们身边匆匆跑过,却都在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我首先要感谢您,法师先生。”他在卫兵们经过之后开了口,“您应当能够看得出我有所顾虑,却大度地为我让出了这么久的考虑时间,而自己则以身犯险——我知道您的身份尊贵,就是在整个泰达斯公国之内也没有几个人配得上与您相提并论。只是……希望您能够体谅我的做法。”
他将两手交叉放在腿前,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正在从事的……是一项极其危险的研究,这个研究甚至使我不得不搬来这个远离城镇的偏僻居所,并且只保留了几十个我能够信任的卫兵。一旦我的父亲或者哥哥知道了我的想法,等待我的将是可以预见的未来——被拿走仅有的这一点特权,沦落为一个有名无实的落魄贵族。”
“因此我不得不对您表现得谨慎,我需要时间来思考,思考您是否可以被我信任。不瞒您说,我甚至还委托了几个人——就是这些天您见到的那几个为您提供矮人方面的信息的暗精灵——来试探您、观察您。”
我恰到好处地皱起眉头,在脸上露出明显不愉的神色来。
“然而现在我已经相信,您是可以被信任的了。”威廉立即说道,“我是一个贵族,但我同时也是一个生意人。我觉得谨慎地信任总比虚伪的善意要好得多。因此……我再一次希望您能够理解我。如果您仍有从事这项研究的兴趣,我向您承诺,将在您选定的日子带您进入矮人的地下王国,向您敞开我所拥有的一切资源。”
他说完之后开始仔细地观察我的脸色,而我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短暂的对视之后低声说道:“抱歉,那么……我也需要时间来考虑。”
一抹懊恼夹杂着失望的神色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但他最终还是令自己微笑起来,并且说道:“理所应当。您望您在仔细考虑之后的结果不是令我们失望。”
我还他一个微笑,然后站起了身——他殷勤地扶住了我的胳膊。
实际上刚才我原本打算在他表明心意之后就顺势推舟地答应他,然而一件事情打乱了我的计划。在我的怀中、靠近胸口的位置,一块铜片轻微地震动了起来——这是我与我忠诚的死灵骑士索尔?迪格斯所约定的联络信号。而几乎就在同时,在只有我这个位置才能看得到的下层楼梯拐角处,一个银色头发的脑袋飞快地探头向上看了一眼,然后又缩了回去——那是暗精灵哈伦。
他的脸色看起来相当焦虑,似乎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与威廉的合作需要敲定大量的细条、交换几个条件。但眼下我实在没有心思再在此处耽误时间——他浪费了我七天的时间,我自然有充足的理由再耽搁他一两天,然后令他将我在他心里的价码加得再高些。
回到房间中用湿毛巾匆匆抹了脸,我就向前几日一样,将薄铜片放在了窗台上。施展魔法、不可闻的声音传出,一只大眼睛猫头鹰从远处扑腾着翅膀接近——似乎受了点伤。
我从它的翅下取出信筒,展开来——这是一张形状并不规则的羊皮,背面还有未刮干净的绒毛。文字用粗炭笔书写,多处因为摩擦而变得模糊不清,但我仍可辨识出大概含义——
我的死灵骑士追丢了黑太子,在北方转悠了一圈之后打算联络我,并前往我目前的处所。
我皱起眉头考虑一番,觉得这里的情况并不十分危险。瑟琳娜、尤其是罗格奥,都可以在短时期之内保障我的安全,再召唤来这样一位强力打手做保镖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但考虑到长期目标的话——考虑到那位暗精灵师有可能在意识到了我的危险之后派遣高等武力将我剪灭或是活捉,我就需要一支可以震慑她的强大力量了。毕竟仅仅依靠个体的力量总是没法儿做到万无一失,拥有一整支衷心耿耿的卫队可就不一样了。
正巧这样的潜在力量我有两支,并且都是非人类、忠诚度无可挑剔。
暗精灵的亡灵卫队轻易不可动用,但代达罗斯的雕像禁卫可就不同了。于是我将手中的羊皮纸丢进燃烧着的壁炉里,在一阵焦臭的气味中开始书写另一封信——我要指示索尔前往代达罗斯的陵墓,将那支雕像禁卫给带出来。
之前那里被我临时布置了一个炼金法阵,但对于死灵骑士而言,魔法的效果并不能混淆他的视线。他的身上还融合有代达罗斯的灵魂,我想他也会找到办法渡过那片“水银之海”。
现在已经冬月二十七日,再有几十天,迪妮莎就应当抵达了欧瑞的王都,那时正是这支数百人的武力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我迅速写上文字,将信筒重新放回猫头鹰的身下。这小东西的左翅上一道伤口,像是被另外一种大型猛禽撕裂。我略一犹豫,取出那瓶盛有黄绿色液体的药剂——那曾经救了珍妮与我的性命的药剂,将里面的最后一滴倾倒进信使的口中。
看来即便是老鼠血肉的味道也比这药剂的味道要好得多,猫头鹰立即怪叫几声挣开我的手飞出了窗户,顺便在我的手背上留下了三道痕。
见鬼……重生之后的第一次外伤,竟然是出自一只猫头鹰之手
这飞鸟刚刚飞远,门外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应该是哈伦。我打开门,他谨慎地左右环视,然后闪了进来。
“黑太子到了。”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皱起眉头:“什么时候到的?在哪里?带了多少人?”
他脸上的神色有些焦急,甚至还混杂着淡淡的恐惧:“似乎只有他一和两个随从,我早上进城的时候看见了他。似乎他正在寻找与我们联系的方式,幸好我们已经在与您合作之后做了临时调整,他一时半刻还只能困在一家旅馆里。”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是高级旅店。按照他的性格,应当是目前境遇窘迫。否则他入住的应当是‘南方玫瑰’旅店。——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听过哈伦的描述之后我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挑起眉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捉住他。”
泰达斯大公爵的姓氏是“泰达斯”、公国的名字是“泰达斯”,就连公国首府的名字也叫“泰达斯”。单从这一点上,除了可以看出第一代大公爵的懒散与随性之外,还可以推测出他那种“一切唯我独尊”的自信与骄傲。
似乎是为了进步一证明这种骄傲,泰达斯城在建城之初就确定了“以公爵城堡为中心,居民区向四周辐射扩散”的建设方针并且延续至今。
现在的泰达斯城已经成为了西大陆最著名的几座不设城墙的城市之一,而这个因为贸易和技术而愈发繁荣的城市的规模还在扩大,常驻人口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三十万。
泰达斯城路边的建筑大多较为高大,似乎是为了应对日益增长的人口与日渐缩小的居住空间。住在城市内侧的人们不愿意迁往更远的地区——因为越是紧靠公爵城堡的地段就越是代表着居住着悠久的家族历史。他们逐渐增多的后代也不愿从家族中分离,于是在房顶再建一层就成了最实际的选择。据说在最靠近公爵城堡的位置甚至有六层的高楼——不是那种经过精心规划设计、用坚固的石块建造起来的六层高楼,而是在木石结构上一层层堆积起来的六层高楼。
人们总是喜欢用惯性或者诱惑将自己困在某一境地……似乎连我也不例外。
眼下我和哈伦正待在“玛丽妈妈”旅馆里。这是一家中档旅馆,位于城西,就是哈伦看到黑太子出没的那一家。
现在是冬月,今年的天气又尤其寒冷,北方的道路早已被冰雪封住。因此这里的客人并不多。到了太阳已经将要西下的时候,大厅里的人们更是所剩无几。
我坐在通往二楼楼梯处的一张桌旁,面前是一杯苦艾酒。实际上我更想来一杯果汁或者含有微量酒精的苹果酒,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让我打消了这两个念头,前者容易使我看起来显得特立独行,后者则会使我的精神无法高度集中,不利于施法。
哈伦坐在门边的桌旁,对付一块煎牛肉。据他说他已经一天没有进食,并且此刻吃牛肉“有助于放松情绪、保持体力”。
约瑟芬在逃走的时候带走了史蒂芬与另外几个卫兵。但我知道史蒂芬支撑不了多久,另外几个卫兵也不会一直跟着他——控制他们的法术有时间限制,而他又仅靠身上的某种没有被我发现的物件储存了那个魔法并且释放出来,他不可能再重新记忆。
那么他身边的那两个随从——据哈伦所说并非人类佣兵,而是两个暗精灵——就有可能是两个魔法傀儡。他的母亲在西大陆上安排了那么多潜伏着的傀儡,他通过某种方式找出一两个来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我们耐心等待了二十分钟分,直到哈伦吃光了他的那份牛排,约瑟芬却还是没有回来。现在大厅里就只有我、哈伦和旅馆的主人。
第六章白光剑士
第六章白光剑士
这样的旅店本该有为数不少的服务与招待。然旅馆老板告诉我们,那位黑太子认为这种地方人来人往,将会影响到自己的休息,于是花大价钱包下了这里整整五天。至于他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而不是“南方玫瑰”……我估计他是为了“低调”地隐藏行踪。
现在我对瑟琳娜口中的“愚蠢”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虽然暗精灵们对人类社会的风俗人情并不是很熟悉,然而行事作风“低调”到了这种程度,可就不是“不了解”所能解释的了。
我用一个欧瑞金令旅馆老板给了旅馆里其他的服务人员一晚上的假期,又用另一个欧瑞金提前支付了可能带来的桌椅损失。我的解释是:那个年轻人是欧瑞王国的通缉要犯,我们两个人身为欧瑞的治安官,一路追击到了泰达斯的地面上,并且在没有来得及取得当地的司法协助的情况下就发现了这个恶棍,眼下打算尽量低调地将他抓捕归案,以免闹出大的响动引起外交纠纷。
旅店主人唯一的一点疑惑也在哈伦出示了一张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由欧瑞王国西境守护者所签发的全境通缉令之后烟消云散。他打算站在大厅里“看一场好戏”,因为据他说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是南帝汶自治领的正规军中的一员,至今仍然对“打架斗殴”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又过了十分钟,太阳沉入地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酒馆老板跑去开了门,一个暗精灵按着腰间的剑柄谨慎地探头向里面看了看,然后说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在门外挂上歇业的招牌?”
“这位大人的吩咐。”酒馆老板一本正经地转向门边的哈伦,脸上的神情无可挑剔,我甚至在怀疑他从前是否是一个间谍。
暗精灵侍卫将目光投向哈伦,而后者撩下了自己的兜帽站起身来:“是我。”
标志性的银发和尖耳朵令哈伦很快取得了对方的信任。但他又将目光投向我:“那是谁?”
我在兜帽下微微仰头,刚好让他看得清我的银发,却看不清我的面孔。哈伦推开身边的椅子沉声说道:“另一个同伴,他的腿受了伤。”
“受伤?”暗精灵侍从立即警惕地向门外张望:“有敌人?”
“我们来的时候遇到一个人追踪……同样是银发,但似乎不是我们的同类——”
那个持剑侍卫的警惕心令我头痛,却也微微感到惊讶。我第一次见到如此老练沉稳的暗精灵魔法傀儡,似乎制作过程当中的那些痛苦并未对他的智力与情感造成太大的影响。如果那位黑太子是他而不是约瑟芬,我想米伦?尼恩的心情想必会愉快很多。
但他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加快了事情的进展——那是约瑟芬:“该死,那个法师追过来了”他用力地挤进门来,持剑的侍卫想要阻拦,却又放弃了,“快进来,关上门,别让那个法师发现我们”
约瑟芬身后的另一个侍卫也现出了身来。腰间只有一柄匕首,手中却握着短杖——似乎这才是一个魔法傀儡。
酒馆老板关上了门,随即退到柜台之后。那柜台是用大理石堆砌而成,他倒是为自己找了个不错的掩体。
约瑟芬大步走到哈伦的面前,在他来得及露出一个微笑之前甩了他一个耳光,然后用充斥着怒意的语调质问:“为什么变更了联络的秘语?为什么撤走了临时交接点?”
哈伦深呼一口气,垂下眼睛,沉声道:“抱歉,殿下。是那个神秘法师首先找到了我的交接站,然后试图在那里等候您的到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废弃了那里。”
约瑟芬摘下自己的手套甩在桌面上,然后拉开一一张椅子坐下来:“有没有告知陛下?”
“这一期的简报还没有发出。”哈伦答道,“但再过四天,我就可以同陛下联络,那时候……”
“这件事情不要说。包括我来到这里。”约瑟芬阴沉着脸打断他的话,“等我处理好了这边的事务,会一同上报。这一期的简报就按着你们以往的来,不要提到我半个字。”
我在心里暗笑起来。似乎米伦?尼恩还不知道约瑟芬来到了此处,而这位“殿下”为了不承受那位“陛下”的怒火,也选择了隐藏自己的行踪——黑太子约瑟芬如此“为我着想”,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他。
伦答道。
这时候持剑的暗精灵侍卫看了吧台之后的旅馆老板一眼,用毒蛇一样的眼神盯着哈伦:“让那个人类听到我们的谈话——你确认这是不需要消除的威胁?”
此刻旅馆老板似乎也发现他听到的对话内容与我们先前陈述的事实并不一致,渐渐在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哈伦侧脸看向我——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我们原本的计划可并不是这样。此刻哈伦应当以南帝汶三位秘密联络官之一的身份留下两个侍从,然后陪伴暗精灵王子走上二楼,再由我将他活捉。
可现在那个持剑的武士竟然用这样的眼神与口气向他发问,就像上级在对下级训话。而他的脸上也的确露出了不安的神色……我推测那个剑手是个大有来头的家伙。
“那就杀了他。”约瑟芬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随口说道。
就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一刹那,暗精灵剑手的身体陡然由静止转为前冲,手中的长剑化为一道白光,数米的距离转瞬即至——锋刃已达那人的咽喉。
……这绝不应当是一个正常的暗精灵所应有的速度。
他的剑术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高明,无论是安德烈、珍妮还是哈伦。让手中的长剑化为一道“白光”——而这白光又并非一种用以“形容”的词语……这样的剑术我有在那个叫做西蒙的那个男人那里见识过。
虽然他的速度与气势都无法与令长剑化为闪电的西蒙相比,但的确令我感到了震撼。我怀疑他同样是一个魔法傀儡,却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类型。他应当是将几种魔法——例如“猫之优雅”、“牛之蛮力”、“熊之忍耐”——记忆并且强化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中,然后才能达到如此之高的速度。
然而酒馆老板的运气似乎相当好——他在约瑟芬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倒了下去——像是被恐惧击昏了头脑。
暗精灵剑手志在必得的一剑落了空,随后身子在空中猛然一折,就像一根弹簧一样弹了回来。与此同时,吧台之下探出了一柄十字弓,锋锐的箭矢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狠狠地钉在了在大厅另一侧的墙壁上。
下一刻,旅馆老板已经手执一柄刀刃发青的匕首从吧台之后站了起来,原先的平和神色统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穆与冷冰——与他略显肥胖的身材全然不搭。
暗精灵剑手恶狠狠地瞪向哈伦:“这是怎么回事?”
哈伦略显慌乱——却并非伪装:“活见鬼……我怎么会知道?你们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么?”
他的问题令剑手气结,只得将愤怒发泄到吧台之后的那个人类身上。他举起长剑直指那个发胖的中年人,双眼紧盯那柄匕首刀刃上的十字花纹:“铁十字?”
酒馆老板皱起眉头,将目光在我们五人身上来回移转,然后谨慎地说道:“曾经是。但现在我只是一个旅店的所有人而已——至于你们刚才说的那些事情,我可一件都搞不明白。现在我有一个建议——你们五个人退出我的旅店,你们支付的这些住宿费用……”他一边盯着暗精灵剑手一边慢慢地从柜台下抓出一把金灿灿的硬币来,摊开在手心里,“我全部返还给你们,怎么样?”
暗精灵剑手静静地观察他的脸色,而约瑟芬则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对自己的这位侍从极有信心。
“如果你是一个旅馆老板,怎么会在吧台下放这么多金币?”暗精灵忽然寒声说道。
他的话音一落,旅馆老板左手一翻,掌中的金币忽然化为无数道流光,铺天盖地地洒向对面的四人。暗精灵剑手的长剑立即化作一片光幕,剑身与金币交击着,几乎挡下了所有的攻击。而旅馆老板在飞射出这些硬币之后敏捷地翻过了吧台,然后气势汹汹地……逃出了大门
暗精灵剑手的脚下立即爆起一团烟尘,整个人化为一道黑影,打算追击出去。此时另一个拿着短柄魔杖的魔法傀儡正守护在约瑟芬的身边,哈伦则站在约瑟芬的身后。他转头瞪了我一眼,快速后退一步,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并且在约瑟芬打算回头、魔法傀儡转身查看的时候一剑斩下了后者的头颅,同时对我大喝:“杀了那个剑士”
约瑟芬眼见身边护卫的头颅滚落在自己的双膝上,大惊失色。然而哈伦再次挥舞剑柄,狠狠地敲击在他的后脑,将他打晕了过去。
追击到门口的剑手听到了哈伦的大喝立即转过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然后猛然收敛了神色,从牙缝儿里挤出字句:“你这是……自寻死路。”
第六章黑暗激战
第六章黑暗激战
我褪下兜帽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脑海中魔法咒文翻腾涌动,呼之欲出。
那剑士仔细地打量我,然后将视线集中在我的耳朵上——并无凸起。
他出人意料地缓缓将长剑收回剑鞘,冷冷说道:“人类。尼安德特人。尼安德特人法师。”
“是我。”我沉声道,“那么你打算乖乖投降,还是即刻逃走?”
“不能放过他否则黑夜将成为你的噩梦”哈伦将约瑟芬拖去一边,脸上的焦急神色表露无遗。我注意到他持剑的手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过度紧张。
但那暗精灵剑手没有看他,而是专注地盯着我,并且慢慢在脸上露出带着残忍神气的微笑起来:“我杀死过很多人。但货真价实的法师……还是第一次。”
我开始对他产生兴趣——这个暗精灵的身上似有似无地流露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他仔细谨慎、情感充沛——尽管大多是负面的情感——与我所接触过的那些不同时世事的暗精灵都有不同。而他的那种剑法让我产生了熟悉的感觉,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家伙的身上也许同那个东陆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么……他的剑术会是从西蒙那里学来的么?
“你的老师是一个东陆人?”我忽然问他。
暗精灵的眼中闪过明显的讶色,他沉默着看了看我,然后将左脚微微后退了一步,同时将身子侧倾,左手按住剑鞘,右手搭上了细而长的剑柄。“没错儿。”他低声答道。
他的眼睛像是属于一只捕食之前的猎豹——阴冷锋锐,射出咄咄逼人的光亮。而这动作……更不是西大陆上任何一种惯用的战斗风格。他的剑柄比通用的长剑要细,却没有刺剑或者细剑那样的护手,长而细,似乎既可单手刺击,又可双手劈斩。
“西蒙?崔舍?”我在袍袖里轻轻摆动手指,好让它们变得更加灵活。袖中隐藏的暗格盖子被我轻轻拨开,施法所需要的媒介材料排列在最有利的位置上——只等他说出我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我就可以对他发动攻击或者等他自投罗网。
“我不认识什么西蒙……崔舍。”他的身子伏得更低,轻轻从口中哈出一口气来。搭在剑柄上的手指渐渐收紧,手腕内侧向外翻出,胳膊肘对准了我。
“当你在我的剑下吐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我老师的名字”这句话音刚落,我的“真实之眼”就看到他头上的银发在一瞬间像是动物的毛发一样“炸”了起来。而后他的左脚发力,地下的石板顿时出现了龟裂的细纹。身体化作一道黑影,在一眨眼的时间里跨越了我们之间十几米的距离。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我的视觉之中还残留着哈伦惊惧地抬剑指向他原先站立的那个位置的景象,剑手却已经突击到了我面前两三米的距离。
漆黑的眸子里反射着烛光的光亮,脸上的肌肤因为高速破开的气流而略微变形。双唇微张,露出雪亮的牙齿,而后——
他腰间的那柄长剑出鞘,顷刻化为一道白光剑锋激荡空气发出爆鸣,斜向上的一斩带出了凄厉的声响——我能够切实感受得到这一击所带来的压迫感,就像是一道电光迎着我的双眼飞射过来,令人生不出半点儿闪避的心思。
但我原本就没打算闪避。紧握手中的钻石,口中低诵几个音阶——剑锋凌厉的势头到此为止,携带着巨大惯性动能的力量与魔法的防护立场狠狠交击,空气中顿时响起一声女妖嚎叫般的爆鸣。
暗精灵剑士的身影借这反震的力道飞退,而一枚魔法飞弹自我的掌心飞出,循着他后退的路线追击过去。他敏捷地跳上木桌,长剑挑起一张椅子拦住身后的魔法攻击,在一片爆裂声中与纷飞的木屑中滚进大厅另一头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而直到此刻哈伦才来得及向我喊道:“别让他躲进黑暗里”
我神色凝重地环视四周,但黑暗视觉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这是什么东西?魔法么?我施展一个“魔力侦测”——无形的魔力立即铺满整间客厅,渗透进每一条黑暗的角落。然而……依旧不见他的踪影。
大厅之中沉寂下来,哈伦一手持剑,一手抓住约瑟芬的衣领,试图将他拖进吧台之后,离开我们两人的战场。周围的黑暗浓郁,像是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在悄无声息地缓缓流动……也许他就隐藏在这黑暗之中。
我握着钻石走到大厅的吊灯之下,为自己蒙上一片轻薄的面纱,然后在一片光亮中施展另一个魔法——“附骨粉尘”。手中的细沙慢慢落下,接着在空中飘起、扩散、崩裂为更加细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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