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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不可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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睑,很明显的反应,他才确信他没有看错——他的澜澜醒了。

  ☆、第73章 知君到身边〔3〕

莫澜还很虚弱,醒来的时间也很短,看了看他,很快就又睡着了。
    但终归是醒了,主治医生说这是好现象,接下来基本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程东心里总算又一块大石落地,越发要在病房守着,就怕她又醒了,身边没有人。
    莫澜清醒的时候是早晨,真的就像只是好好睡了一觉,到时间醒过来而已。
    程东伏在床边,握住她手,轻声问她:“你醒了?”
    他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一夜之间下巴长出的青髭还没来得及处理,看起来多少有些憔悴。
    莫澜看了他一会儿,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他赶紧用棉球给她湿润嘴唇,又递上吸管,让她先喝水。
    她终于缓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是谁?”
    程东都懵了,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去把值班医生叫来,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逆行性遗忘?他不相信这种小说电影里才有的狗血情节会发生在莫澜身上。
    值班医生对莫澜做了例行检查,然后问了她几个最普通的问题:“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莫澜。”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医院。”
    “伤口还疼吗?”
    “有一点。”
    “你以前做什么工作?”
    “律师……诉讼律师。”
    问完了,医生在病历上哗哗做记录,然后笑着拍了拍程东的肩膀,就跟护士一起走了出去。
    程东半天才反应过来,问莫澜道:“你……刚刚是骗我的?”
    莫澜很费力地扯出一个笑容:“谁让你好骗呢……”
    “那我叫什么名字?”
    “程东。”他们医生可真麻烦,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真当她傻了呀?
    程东眼睛都红了:“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程、东。”
    他俯身抱住她,声音瓮瓮的:“你还有心情恶作剧?我差点以为你真的失忆了。”
    这个坏丫头。
    她想笑,想抬手抱抱他,可是随便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会牵扯到伤口,隐隐作痛。
    程东抬起头来,抓住她的手贴在脸颊边:“现在什么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摇头,其实她也说不上来,但全身都不太舒服这是肯定的。那么多伤口,那么多次感染,用了那么多的药,她现在是个吃喝拉撒都在病床上的半植物人,真的好起来起码得生活能自理吧?
    手心的触感却是真实的,她摸着他的脸,舍不得把手拿开,问他:“你有没有受伤?”
    这是她最想问的问题。
    程东摇头:“那天的事,你还记得?”
    “记得不太清楚了,断断续续的,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她像一个观众,又像亲历其中的演员,虚虚实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她想睁眼的,可是这个梦跟平时做的都不太一样,她努力了好久,怎么都醒不过来。
    但她始终相信自己能回来,因为有人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得太远。
    现在她醒了,完全康复还要一段时间,不能说太多话,程东就陪着她,给她放音乐,或者念书给她听,直到她睡着为止。
    听说她醒了,钟稼禾和秦江月也到医院来看她。秦江月仔细看了病历,说:“到底年轻,算恢复得快的。”
    钟稼禾给她舀了汤:“这是我自己炖的生鱼汤,对伤口愈合最好。饿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吃东西了,急不得,必须从粥和汤开始。你喜欢什么口味,都可以跟我说,我做好了让阿东每天给你送过来。”
    “谢谢。”
    她还不能完全撑坐起来,但病床可以升降调整角度,勉强让她可以像是坐在他们中间。
    躺了那么久,即使能这样动一动,她也觉得高兴。
    秦江月临走时问程东:“孩子的事,你跟她说了吗?”
    “还没有,我想等她好一点,再跟她谈。”
    即使不说,莫澜当然也知道孩子不在了,他们只是保有相同的默契都没有提起而已。
    秦江月默默叹了口气:“迟早还是要敞开来说的,不要让她闷在心里,闷坏了。”
    程东点头。这也算是一种关心吧?虽然他没料到这件血案会间接改变母亲对莫澜的态度,但现在这样平和的气氛,是他们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终是莫澜用鲜血才换来。
    他按住胸口,或许这就是程越峰说的,有些失落和酸楚,除了本人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和体会。
    莫澜开始能够正常进食之后,长安就每天都给她送吃的来。有时是千层面,有时是沙拉和蛋糕。
    “我听程医生说,你出事之前想吃我们店里的水果派,我给你做了,菠萝和苹果的都有,你想先吃哪个?”
    长安捧着纸盒给她选,从她在这病房出现开始,莫澜就总是陷入选择困难症,因为程东不让她多吃,什么都只能吃一点点,胃里最大的空间还是只能留给各式各样的粥和补汤。
    她最后选了菠萝派,一咬果肉馅儿都流出来,沾了她一脸。长安手忙脚乱帮她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像我吃东西一样,会被人笑的。”
    向来都是别人这样照顾她,她鲜少有机会这样照顾别人,有点新奇,又有点担忧。
    “程医生,莫澜她还是好好的对不对?”她悄悄问程东,不敢让莫澜听到。
    “嗯,她好起来以后,就会跟以前一样。”
    “那就好。”她低头,手指捻着衣角,“我不想她变成我这样。”
    “又是敬之跟你说的?”
    “嗯,他说昏睡得太久不好……我怕她像我一样。”
    程东揽住她的肩膀,像抱妹妹那样轻轻抱了抱她,低下头平视着她说:“长安,你很好,真的。谢谢你这么关心澜澜,等她好了,到我们家里来玩。”
    “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开车来接你,这样你就不会迷路了。”
    长安走了,莫澜躺在床上问他:“你跟长安说了什么,她这么开心?”
    “你又知道她开心?”
    “当然了,走路都蹦蹦跳跳的。”
    好羡慕,她现在想好好走两步路都困难。
    程东摸摸她的脸:“我就说谢谢她关心你,让她等你出院了到家里来玩。”
    “我可以出院了?”
    “快了,不过就算出了院,也还要回来做康复治疗。”
    “你会陪我吗?”
    “当然。”
    “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我一定配合。”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程东忽然钦佩她的勇敢,开口道:“澜澜,你还记不记得,出事的时候,你肚子里怀着我们的宝宝?”
    “记得,我见到她了。”
    程东一怔:“什么时候?”
    莫澜笑道:“当然是在梦里,我见到她来跟我告别,很可爱的小女孩子,扎两个小辫子,穿小裙子,漆皮的小皮鞋……跟我说,妈妈你受伤了,我要先去别的地方玩……”
    她看到程东的眼泪滑下来,他却伸手来帮她擦眼泪,轻声道:“然后呢?”
    “然后我说我陪她一起去,她说不行,爸爸还在等你……”
    程东抱住她:“那她很懂事。”
    “我真舍不得她……”
    “我知道,我也舍不得。她还会再回来的。”
    她反手抱住他,眼泪渐渐不受控制:“我想拉住她的,可是我没力气了……全身都很疼,好疼……”
    程东抱紧她,她终于在他怀中嚎啕大哭:“真的好疼,程东,我好疼!”
    他知道,她有多疼,他痛足十倍。
    …
    康复治疗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莫澜受伤的位置大多在上半身,但有一刀险险擦过她的腰椎,再深一寸她就会下半身瘫痪。好在她走路不成问题,只花了点时间来适应。
    麻烦的是她的手臂和肩膀,要完全恢复功能几乎是不可能了。程东请康复治疗师拟定了详细的方案,不管用多长时间,他都决心陪她坚持下去。
    这时赵媛找上门来,给他们提供了另外一套方案:“去美国治疗,顺便散散心。”
    程越峰的公司代理的很多仪器和产品都是美国品牌,有可靠的资源和合作关系,可以为他们提供比国内更先进的医疗条件。
    程东说:“我以为,你不会想让我跟你们的公司扯上关系。”
    赵媛笑了笑:“莫澜好歹帮过我,老程以前也是医生,你也是,一一也算是医生家属,出了这样的事,我袖手旁观就是没人性了。这也是老程的意思,他希望你到美国去,你忘了?”
    他下海经商的初衷一定也跟她提过,没想到现在要用这种方式来实现。
    以往他一定不肯承这份情,但为了莫澜,他愿意试一试。
    他半蹲在她面前,跟她商量:“你昏迷的时候,我答应等你好了就带你周游全世界,不如就先把美国当做起点,怎么样?”
    莫澜笑着看他,这才问:“你是真的不打算再当医生了吗?”
    他也笑:“是啊,封刀了,让你当我的最后一个病人,不好吗?”

  ☆、第74章 相逢若初见〔1〕

事实上,正因为她是他的最后一个病人,他已经没法再拿起手术刀了。
    心理医生也建议他们换个环境,把这个可怕的经历慢慢淡忘。
    莫澜对孟西城说:“抱歉,答应过你的事,又要食言了。”
    他摇头:“你去国外说不定还有深造机会,见识一下美国的司法系统和律师行业再回来,眼界和能力又不一样了。我的律所永远留着你的位置,等你回来帮我。”
    她笑:“大叔对我真好。那小优就交给你了,等我把身体养好了回来,她一定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孟西城点头,握了握她的手道:“陈大实的案子下周开庭,庭审你要不要出席?”
    如果她不想出庭,用她的口供做证人证言就可以了。但她很坚决地说:“当然要去,这人渣,我要亲眼看他有什么下场。”
    “这样没关系吗?”他知道创伤后应激障碍会有严重的触景生情的反应,心理医生也建议她和程东要放轻松一些,他怕再跟陈大实有这样直接的接触会刺激到她。
    但莫澜坚持,他也就随她的意思,以民事律师的身份陪他们一起出席庭审,帮她代理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的部分。
    她站在南城中院的台阶下面,仰头的动作都有些吃力。
    程东在她身旁牵着她的手,问道:“还好吗?不要太勉强了。”
    莫澜点头:“我没事,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受害人的身份来出庭。”
    “嗯,就算我是医生也会生病,而且如果病得重一点,还没法给自己治。”
    他看看她另一侧的孟西城,说:“这回真要谢谢你。”
    其实出事之后有很多人,都给予他们不同程度的帮助,他们心里都很感激。
    “走吧。”孟西城在莫澜背后虚扶了一把,跟程东一起陪她走进法庭。
    这起伤害案造成了非常恶劣的社会影响,两位检察官在庭上义正言辞,辩论也非常激烈。陈大实坐在被告席,一脸麻木,看到程东他们,仍露出凶恶的神情。
    莫澜不自觉地握紧程东的手,他轻声安慰她:“没事的,有我在。”
    庭上争论的焦点集中在被告是否有自首情节,是否有悔罪表现,以及被告的代表律师提出的司法精神病鉴定,主张陈大实患有躁郁症,行凶时正处于发病期。
    法庭择期宣判。
    莫澜从法庭里出来,没有再跟陈大实有正面接触。孟西城说:“宣判时你可能已经在美国了,我会第一时间把结果告诉你。”
    “好,谢谢。”
    其实今天能看到他被绳之以法,她已经心满意足了,最后是判死刑还是无期,还是要看证据的采纳和法官心证。
    一审完还有二审,还可以抗诉,死刑还要报最高院复核,要追究下来,这将会是很长一条路。假如要她把全副精力都放在这上面,去关注这个人渣——或者也可能是精神病,最后到底是生还是死,她觉得不值得。
    人生苦短,还有很多美好她还没来得及体会,程东跟她说好了的,今后都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人和事上。
    他们很快办妥手续,离境前往美国。秦江月这回竟然也没有一点反对的声音,大约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对程东说:“也好,做医生太辛苦了,你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也未尝不是好事。”
    世上最怕认真二字,只要有心,像程越峰那样,在其他领域开辟一番天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莫澜在飞机上握紧他的手,他以为她是害怕长途飞行,拿出为她下载好的电影:“路上看这个,不会觉得无聊。”
    “那你呢?”
    “我啊,我看你就好了。”
    她笑了笑,然后说:“程东,你一定还可以做医生的。”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悬壶济世,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好医生。
    …
    三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莫澜跟程东手牵手从林肯艺术中心出来,忍不住回头看门口的巨幅海报,赞不绝口:“太美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这么美?”
    海报上是昆曲《牡丹亭》中的男女主角,华美优雅的水袖和刺绣,婀娜的身段和清丽的扮相,几百年来都是才子佳人的典范,即使在大洋彼岸公演,也是轰动一时。
    程东为她拉好大衣的领口:“你也会说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肯定是传世之宝啊!你以前要关注的事情太多,哪有闲情看这样的演出。”
    真的,不止是她,他也一样,庸庸碌碌地生活,来不及停下脚步去欣赏这样的艺术瑰宝。迷途的野马也会有陌生的乡愁,在国外休养治疗的这几年,莫澜有意无意地关注中国元素,倒是发现了很多以前压根不会留意的好东西。
    她还在感慨:“演员也好漂亮,你能想象漂亮得这么不真实的人物居然是和美的二嫂吗?”
    程东笑起来:“你这话是褒还是贬啊?让和美跟穆嵘听见,他们该生气了。”
    “和美才没那么小气呢!”她撇了撇嘴,“不过那个穆小五就不好说了……”
    “喂,又背地里编排我什么呢?”说曹操,曹操到,没想到穆嵘跟和美也来了,跟他们前后脚出艺术中心大门,立马就发现人群中黄皮肤黑头发的华裔夫妇正用亲切的母语说他坏话。
    莫澜转头勾住和美的臂弯,把她从穆嵘怀中抢走,扬了扬下巴道:“说你二嫂漂亮呢,怎么,有意见?”
    不敢不敢,他二嫂沈念眉确实很美,尤其扮上妆,美得像画中人似的,简直满足西方人对东方美人的所有想象。
    和美碰到莫澜的手,觉得有点凉,问她道:“莫澜姐,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还好,就是天冷了胳膊还是有点使不上劲,不过不提重物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她跟程东在纽约安顿下来,有自己的小公寓,住的很舒服。程东即将完成博士论文的答辩,她在曼哈顿的律所找到一份合宜的工作,即使只是螺丝钉一样的小角色,也受益匪浅。
    他们早已不单单是逃避伤害和求医问药的年轻情侣,而是非常努力地把生活过成了应有的模样。
    程东见她搓手,拉过来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穆嵘神秘兮兮地靠过来:“我二嫂的戏好看吧?你们想不想见见素颜的本人?”
    莫澜惊喜道:“可以吗?”
    “当然了。走,到他们家吃火锅去!”
    来者是客,穆家老二穆晋北又是特别热情好客的北京爷们儿。他跟沈念眉在西海岸定居,在纽约也常作停留,因为念眉的《牡丹亭》在美国华人圈都享有盛名,除了公演还会跟华人曲社有交流,这边始终更方便一些。
    听说程东他们是穆嵘的好朋友,便立刻请他们到家里来坐,准备的是喜闻乐见的火锅,人多吃着热闹。
    素颜的念眉仍然很美,但不似画中仙那样不食人间烟火。莫澜缠着她自拍合影,又问她:“你们平时舞台上化那么厚的妆,可你皮肤真的好好哎,怎么做到的?”
    “你用什么色号的唇膏?”
    “咦,这个眉刷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呢!”
    程东轻声提醒她:“你这样,该吓到别人了。”
    莫澜拿手肘拐了他一下,哼,他不理解见到爱豆的心情。
    不止她问,和美也当好奇宝宝,在一旁虚心请教,念眉脾气好的不得了,也乐意跟她们聊,三个女人就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美容和美妆的问题。
    男人们手里各自一瓶啤酒,穆晋北问程东道:“听说你以前在国内做医生,内科还是外科?”
    程东答:“胸心外科,心、肺、食道的手术都做。”
    穆晋北点头:“我最感谢和尊敬的人就是医生和护士,还有我的康复治疗师,要不是他们,我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
    “我听穆嵘说过,是脑血管瘤?”
    “嗯,你是专业人士,应该知道这病有多凶险。我昏迷了很久,差点儿就永远躺床上当植物人。”
    念眉走过来,手搭在他肩上,俯身轻轻抱他:“不要说这样的话,你那么努力,不可能不醒。”
    眉眼间净是如水温柔。
    程东这才知道原来他曾面临与莫澜相似甚至更加糟糕的状况。再聊下去,莫澜也很惊讶,因为她跟穆晋北都在同一家医院做过康复治疗。
    “不会刚好你的治疗师也是re吧?”
    莫澜道:“对啊,难道你也是?”
    穆晋北抿唇笑:“她可严格了,不过真的很有帮助。”
    这世界原来这么小,他们竟然是病友,亲近感随即又拉进几分。穆晋北听说了程东他们的遭遇也很愤慨,但他近年来心淡,有什么情绪并不表现在面上,反而问程东道:“你真的不打算做医生了?”
    话里话外颇多可惜。
    也许类似的问题听得多了,程东也处之泰然:“现在还没想那么多,其实做研究,教书育人也不错。”
    穆嵘在旁边剥花生,吃得嘎嘣嘎嘣响,插话道:“可你一看就是适合手术台的那种医生,我要是病人,会选你帮我做手术。”
    用英文形容的话,程东是很sharp的那种人,能力很强,值得信赖,再也不拿手术刀,真的可惜了。
    穆晋北想了想,对他说:“你说想两个人旅行,有没有考虑过邮轮?我有一位朋友,近两年很喜欢乘邮轮到处跑,你可以跟他聊一聊,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启示。”



  ☆、第75章 相逢若初见〔2〕

  程东完成博士论文答辩后不久,携莫澜登上涅浦顿号,开始他们的邮轮之旅。
  这艘以罗马神话中的海王命名的海上大陆,是著名的豪华六星级邮轮,容量千余人,实际载客却不足四百,每位登船的游客几乎都可享有私密空间。
  莫澜原本还担心船上房间太小太逼仄会不舒服,结果他们被安排在头等舱,全海景套房,不仅有独立卫浴,还有露台,下午侍者端来香槟,他们不用出房间就可以凭海临风小酌一杯。
  “喂,会不会太奢侈了?”她轻轻捶了程东一下,心里欢喜,却不得不从实际出发,毕竟他们还得过日子。
  程东笑了笑:“这可不是我的手笔,我只订了普通套房而已。”
  相信是穆晋北的那位朋友,为他们的旅行做了升级。
  莫澜很好奇那是位什么样的人物,可是问程东,他也不是很清楚,更没见过面,甚至不太能确定对方是不是也在这艘船上。
  傍晚时分,甲板有最美的海上落日,他们就坐在游泳池畔的餐厅伴着日落美景吃晚餐。莫澜抿了一口果汁,撑着下巴看远处的地平线,感慨道:“这也太美了,我觉得好不真实,像在电影里似的,总感觉这才是梦。会不会其实我本来已经死了,误以为自己还活着?”
  程东把金枪鱼手卷直接塞她嘴里:“胡说八道。”
  她吧唧吧唧把东西吃完,笑嘻嘻地又张开嘴让他喂。程东好脾气地把鲜虾和鸭胸肉都切好,裹上酱汁喂到她嘴里。
  “唔四这样……”她嘴里包着食物,含含糊糊地边说边比划,要他用嘴喂。
  程东四下看看,虽然餐厅人不多,但毕竟是公众场合,他可没有西方年轻人的*大胆,只能装作没听到,低头继续吃他的小牛扒。
  莫澜却叼了一小片切好的橙来喂他,程东被她逼到没退路,她唇色殷红,用力咬着果肉的模样也确实诱人……他把心一横,张嘴接过来吃了。
  柳橙多汁,为了不让汁水滴滴答答流得到处都是,他必须连她的小嘴一道接管,一口也不分给她。
  这样看来就像沐浴在夕阳余晖中缠绵亲吻的情侣了,不过好在这船上恩爱的不止他们一对,泳池边、餐桌边亲昵无间的男女随处可见。
  夜里程东有些躁进,在露台的沙发躺椅上就急切地进入她的身体,身后的海浪吞噬掉两人耳鬓厮磨间的暧昧声响,仿佛推挤着、冲刷着他们,感觉跟以往的体验都不太一样。
  莫澜轻抚着他汗湿的鬓角,说:“干什么呢,这在外面……”
  “刚才你喂我吃东西的时候也在外面。”
  “还记着呢,小气。”她娇笑着,“那跟这不一样……嗯……”
  他坏心地打断她:“有什么不一样?只要你别太大声,现在反而不会被人看见。”
  她骨头都软了,抱紧他的脖子,身下这海上大陆仿佛也摇摇晃晃起来。她歪着脑袋问他:“怎么,跟我秀恩爱被人看到很没面子吗?嫌我人老珠黄,没那么青春可爱了?”
  程东也抱紧她,俯低身体问她:“我现在这样的表现像是嫌弃吗?”
  不像,倒像是欲求不满,好像努力地要证明什么。
  莫澜忍得辛苦,咬了咬唇央求道:“到房间里去吧……”
  程东摸到她皮肤微凉,怕她受不住海风侵袭,才拉开落地门抱她回去。
  房间里温暖很多,大床又宽又软,两人陷落其中,程东这才吻着她说:“……现在感觉是真的了吗?”
  “什么?”她有点反应不及。
  “你说总怀疑我们是在梦里,弄得我也有点不太确定了。”
  莫澜笑笑:“对不起啊,又吓到你了。”
  他在她颈窝蹭了蹭:“以后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就算是梦,你也要陪我到最后。”
  “好,我以后不说了。那现在还要不要继续?”
  程东用行动回答她,两人都很快乐。
  莫澜悄悄地想,最近已经不再避孕了,什么时候能怀上小宝宝呢?
  第二天下午,莫澜在赌场里小赌了一把,其实她也不太懂,就是跟着人家瞎押,有个华裔妹子很厉害,她就跟了几把,赢了点小钱。
  程东在楼上玩高尔夫,她上去找他,竟然又看到赌场里的那个女生,于是上前打招呼道:“这么巧?”
  “不是巧,我们是特意来找你们的。”
  旁边跟程东一起打球的男士插了一句,莫澜才意识到他跟那个女生是两夫妻。
  “你们是……”
  程东轻揽住她的腰:“就是穆晋北的朋友。”
  莫澜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
  程东为她介绍:“这位是贺维庭,我们乘的邮轮是他公司旗下的,这是他太太乔叶,也是一名医生。”
  贺维庭微微扬起头:“不用说,你一定是莫澜了?”
  程东谦逊地笑笑:“这是我太太莫澜。”
  乔叶上前挽住莫澜道:“不用介绍了,我们昨晚都看到了,要不是不忍心打搅你们那么好的气氛,昨天就想过来跟你们打招呼的。”
  在池畔餐厅的一幕果然被人家看去了。
  莫澜脸上微微一红,程东道:“真不好意思,应该是我们来拜访的。”
  “用不着这么客气,二北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贺维庭不再挥杆,邀他们到酒吧小酌。
  乔叶一直紧随左右,有台阶的地方伸手扶他,并叮咛他只能喝一小杯红酒。聊起来才知道,贺维庭早年出过严重的意外,身体不太好,不能运动过劳,饮食也要特别注意。索性太太就是医生,这些年将他照顾得很好。
  这跟他们的情形倒有些相似,莫澜忽然明白穆晋北为什么说他们会聊得来。
  不止如此,乔叶以前还做过无国界医生,甚至直到如今,有机会仍会申请前往中非和东非国家参加msf的各种项目。她主动向程东提起:“msf很缺乏你这样技术全面又精湛的外科医生,你有那么丰富的理论功底和临床经验,帮助当地的医疗组织建立真正的医院真的太有用了。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贺维庭道:“三句话不离本行,你难不成想把所有医生都拉来做无国界医生?”
  “有什么不可以,那些都是最需要基本医疗保障来救命的人啊!”
  贺维庭对程东笑笑:“她就是这样,不知拉了多少同行下水。她的好姐妹跟她一样,去过非洲之后,跟老公的事业重心都移到那边去了,邮轮的生意才由我来接手。”
  乔叶不满道:“非洲你也去过啊,我们的工作你也见识过啦,难道不好吗?”
  他宠溺地一揽她:“好,就是太艰苦了,我心疼。”
  程东道:“我不怕艰苦,无国界医生的工作很有意义,只是我以前了解的不多。”
  乔叶道:“你现在有兴趣了解的话,我可以详细跟你说。”
  贺维庭瞥了莫澜一眼,对乔叶道:“你也不问问人家太太的意见,这么急吼吼的。”
  莫澜一改平时的嘻嘻哈哈,神情认真地说:“不,我很有兴趣知道,如果可以的话,请尽可能详细地跟我们说一说吧!”
  程东握住她的手:“澜澜……”
  她目光坚定,反手回握他:“不是还要继续做医生的吗?这会是个不错的尝试,我们了解一下,好不好?”
  她眼里的期待其实很熟悉,让他想到她受伤之初的自己,也是这样渴望能治愈她的伤。
  医者之殇,并不是她的错,但因为爱他,她想尽自己所能抚平他的伤口。
  相爱的人果然都是相似的。
  程东说好,又有些怅然道:“可我还想多陪陪你。”
  不是说好的,要环游世界去旅行吗?她的身体刚刚复原,他们的旅程才起了个头,他怕又要离开太久,陪伴的时间太少。
  贺维庭很理解他的心情,宽慰道:“放心,做无国界医生不一定比朝九晚五还要三班倒的住院医生时间少,项目结束了,他们就撤回来了。”
  莫澜点头:“就算你不回来,我也可以去看你啊!非洲大陆那么美,到处走走看看,不也是旅行?”
  程东问:“你真的支持我去?”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最重要的是,你想不想?”
  还想不想拿手术刀,治病救人?
  程东眼里的神采告诉她,他想,但他还有很多愿望都没实现。都说男人应把事业放在首位,可在他心里,任何东西都没有莫澜来的重要,她才是排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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