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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的方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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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通知及时,人员在山下集合时暴风雪还没酝酿完毕。杨旭清点人数,反复几遍总缺了一人。
  君黎环视一周,问他:“看到薄槿了吗?”
  杨旭一惊:“下山的时候我还见到她,让她跟我一起去坐缆车。后来人多起来我就没注意了,她没下来?”
  君黎心中微凛,即使她在躲他,也会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可现在,他看不到她。
  “我去找她。”
  沈天拦下他:“缆车停了你怎么找?薄槿是个聪明孩子,如果她落单了没跟过来,会回度假村找地方躲起来。”
  君黎望了眼山上,浓雾中隐约能看到度假村的影子。“我登过山,知道该怎么做,放心我不会有事。”
  “这种天气搜救队都进不去,就算你进去了也找到她了,又能怎么样?”沈天眼睛通红,“你能带她下来吗?”
  君黎拉开他的手,笑说:“我会和她在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你来救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被脚伤打乱更新节奏,明天要改日更时间了,关注文案上的时间哦

  没有秘密

  沈天不放心,让他必须和其他人一起去,否则自己一把老骨头了也非要上山不可。
  君黎拗不过他,只好带上剧组的十个男同事,穿着从度假酒店负责人那里借来的登山服,奔向山上。
  一行人的身影刹那间便被吞噬在浓雾之中。
  进去才知道这不是浓雾,而是狂风吹起了山上积雪形成的雪雾。遮天蔽日,伸手不见五指。
  君黎顶风走得很快,四周不时有风折断树枝的声音,空气中泥土的味道愈来愈浓。
  “君老师,这一路也没看到薄老师的影子,她可能已经回度假村了。”
  跟在他旁边的道具师大喊:“前面看不清路太危险,还是先下去,等暴风雪走了和搜救队一起上来找吧!”
  风越来越大,君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兀自往前,再回头身后已空无一人。
  暴雪携着冰雹砸落下来,前后的路都被灰暗笼罩。向下可能会被困在山腰,向上却可能会找到度假酒店。
  君黎咬牙,继续往山上走去。
  *
  薄槿艰难关上酒店大门,落锁后把单反扔到一边,瘫倒在地上剧烈咳嗽。喉咙像灌了一口火炭,灼痛的厉害。
  整个度假酒店因为停电漆黑一片,只听到玻璃窗在风中哐哐作响。
  薄槿侧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好的登峰造极。
  玻璃窗突然停止晃动,下一瞬,冰雹砸到窗上的击打声令她预感不详。
  玻璃碎裂声伴随风雪呼啸而至,大厅天花板中央的吊灯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暴风雪来了。
  薄槿挣扎着扶门站起来,腿上一软重又跪坐下来,试了几次宣告放弃。
  薄槿想,万一真的雪崩,她无论如何都是跑不掉。
  不如保存体力,被埋了还能留口气等到见他最后一面。
  浑浑噩噩中隐隐听到敲门声,薄槿把耳朵贴到门上。没有人在敲门,是她冷到出现幻觉了吗?
  窗户上的玻璃哗啦又落了一地,她已经没有力气抬头,这里就是一座冷库,不在乎哪里多漏一道风。
  身上一重,薄槿感到有人托起了她的脸,吃力地掀起眼睫。
  “君黎……”
  指背覆在她额上试温度,热到发烫。
  君黎把身上的羽绒服也脱下裹在她身上,捧住她的脸,轻声问:“能站起来吗?”
  薄槿摇头,声音低弱:“天亮了吗?”
  “还没有。”
  “我还怕见不到你最后一面。”她有些恍惚,蹭了蹭他的掌心,“真好……”
  君黎眸光微动,俯身捡起相机勾在手上,然后抱起她,穿过风口寻找避风的地方。
  薄槿睡着前隐约听到他的声音:“不会,怎么会是最后一面。”
  *
  薄槿裹着毛毯在壁炉边的沙发里醒过来时,四周被沙发围了一圈,炉火熊熊烧得正旺。
  君黎坐在壁炉边的沙发上,不时用铁夹拨动炉底的松枝,汤锅里的水渐渐沸腾。
  瞥见她努力装睡的样子,说:“解释。”
  薄槿咳了两声,感觉有点不对,张口说话,果然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君黎从壁炉边拿了一杯水端过去。
  薄槿坐起来双手接过杯子,水温刚刚好。喝掉半杯,喉咙的烧灼感不再那么强烈。
  她望着他的背影,良久后说:“谢谢,对不起。”
  声音……比他第一次听到时还要嘶哑。
  君黎脚步一滞,走回壁炉边坐下。
  燃烧的松枝发出噼啪的炸响,火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灭。
  壁炉墙上的挂钟敲响十一下,他的声音也像钟摆一样敲在她心上。
  “剧组通知下山,你去了哪里?”
  薄槿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子边缘,低眸说:“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场记,阿洁,就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她不小心崴到脚,我扶她去坐缆车,人太多坐不下,便让她先走。”
  君黎说:“然后呢。”
  薄槿觉得喉咙又开始疼起来。
  “等缆车的时候,想起来有东西落在房间里……回来后缆车停了,也看不见下山的路,只能回酒店。”薄槿声音越来越低。
  “腿是怎么回事?”
  “是……”
  薄槿缩在被子里尝试抬腿,微动一下便疼得冷汗直流。
  “回酒店不小心迷路,走到树林去了。风太大,吹倒了树,我看不清没躲开,被树杈刮到。”
  君黎握住铁夹的手愈收愈紧,声音愈发平静:“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存储卡。”薄槿低头轻言,脸庞隐在长发之下,看不到是何表情。
  “值得你这么做?”
  她嘴唇翕动,说:“值得。”
  君黎几乎被她气笑,她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只是为了一张存储卡。
  “那里存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才让你这么不顾一切?”
  他拎起搭在沙发扶手上快被烘干的大衣,走到她面前。
  薄槿怔忡望着自己的衣服,直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存储卡,脑中嗡得一声,一片空白。
  君黎从沙发下捡起她的单反相机,将存储卡插到卡槽,按下开机键。
  薄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撑着挪下沙发,扑到他身上打掉他手里的相机,腕上银铃凌乱急促地撞击在一起。
  君黎接住她滑落下去的身子。
  薄槿伸手环在他颈项,面容苍白,轻喃:“没有,没有秘密。”
  除了他,什么都没有。
  手臂揽在她腰间,毛衣柔软的绒毛像针一样扎在他的掌心。君黎望着脚下屏幕碎裂的相机,说:“这就是你的没有秘密?”
  薄槿抵在他胸膛,唇角漾起一丝苦笑。没想到,她幻想了千万次的拥抱,竟然是这样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终于如愿以偿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室内仍然一片昏暗,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数字八。
  薄槿望向窗外,暴风雪仍然没有减弱的迹象。
  壁炉里新添的松枝散发出清新的香气,却看不到他的身影。
  沙发下散落着几个药瓶,茶几上堆着纱布和胶带。薄槿反手捡起地上的药瓶,仔细查看日文名字。
  退烧,消炎,止血,镇痛。
  薄槿掀开毛毯,撩起破破烂烂的裤腿。
  她还记得昨天小腿上有触目惊心的乌青,一道十几厘米的血口横过整个小腿……
  如今小腿已被纱布严严实实包扎起来,手法不输奥斯陆的布兰医生。
  薄槿扶着沙发和墙一瘸一拐挪向门口,门一开,风雪裹挟着寒冽灌了进来。
  她沿着冷风的方向来到客厅,原来是客厅一面玻璃窗碎了。别的地方似乎也有破损,但都已被桌椅毯子挡住。
  君黎回来见她站在风口,把手里的毛毯披到了她身上,随手拿了块沙发垫堵在没了玻璃的窗口上,问她:“出来做什么,房间里很冷?”
  薄槿攥着毛毯边角,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你不在。”
  君黎微怔,缓缓笑了:“怕我丢下你一个人先走?”
  薄槿低眸不语,说多错多,还是不说的好。
  君黎回房间,经过她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薄槿挪回沙发上,君黎正在壁炉里烧水,水开后拆了两包泡面丢进锅里。
  “我在厨房只找到这些速食的东西,好不好吃都必须吃掉它。暴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搜救队上山前,只能靠我们自己。”
  君黎把碗碟筷子递给她,将汤锅端到茶几上。
  面汤味道清淡,远不如拉面店的汤浓味鲜。
  薄槿咬断面条慢慢咽下,抬眸看向沉默吃面的君黎,笑着说:“君老师,面很好吃。”
  “好吃吗?”
  “嗯!”
  “那把剩下的都吃掉。”
  “……”
  他和她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个关于存储卡的秘密。
  *
  薄槿吃完药又昏昏沉沉睡了半天,醒来时暴风雪还在继续。
  君黎坐在壁炉前借着火光阅读剧本,浅茶色毛衣袖口露出一截白衬衫,握住剧本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他的眸光未离剧本:“醒了。”
  薄槿转转眼珠,伸了个懒腰。“下午好,君老师。”
  他嗯了一声:“把药吃了。”
  薄槿看着茶几上的药瓶,眉尖轻蹙:“这个药吃了总想睡觉。”
  君黎放下剧本,倾身将手覆在她额上,另一只手覆上自己的。而后收回手,说:“退烧药不用再吃,只吃消炎和镇痛药。”
  薄槿愣了半晌,闷闷抓起药瓶,挨个吞了两颗。
  太苦。
  抱着杯子喝水,薄槿从杯沿瞄着壁炉前的男人。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他居然会使美人计。
  室内太过安静,安静到空气中充满了暧昧。
  “君老师,你懂日文?”薄槿没话找话。药瓶她看过,全是片假名,没有中文字。
  “嗯,在这里公演,请日语老师教了一个月。”
  “公演吗?可惜大阪巨蛋我没……”
  声音戛然而止。
  君黎眉眼含笑,好整以暇:“大阪巨蛋,你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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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抽得厉害,抱抱每个小天使~
  一厢情愿

  薄槿非常困惑,为什么她挖的坑,最后却把自己埋了起来。
  君黎盯在她脸上,不急不躁。似乎无论她怎么回答,他都能从她眼里看出端倪。
  “可惜,”薄槿缩在沙发里,“可惜我没有提前认识君老师,不然一定会求你赠送两张贵宾席。我……我和朋友都非常,非常喜欢你。”
  “喜欢。”君黎低眸,不置一词。
  薄槿抱膝,脸埋在毛毯里。
  我喜欢你,可惜大阪公演我没有去。但是我怕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和你在一起。
  松枝在壁炉里噼啪作响,君黎双腿交叠,倚靠在沙发背上,剧本一页页翻过。
  薄槿以为自己要睡着了,突然听见他的声音。
  “如果觉得无聊,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薄槿从膝间扬起脸,一个东西飞到眼前。她抬手接住,定睛看去,原来是雪国的剧本。
  “翻到三百七十五页,第三段第一句话开始。”
  薄槿依然翻过去,无意间看到页眉上的小字。“雪国,第十集……君老师,你已经读完了?”
  如果她没记错,暴风雪前的拍摄进度才到第三集一百二十八场。
  “嗯,后十集的剧本还没收到,暴风雪耽误了一天时间,多读几遍后面拍摄会省去很多NG。”
  “现在需要我做什么?”薄槿问。
  “对词,检查错误。”君黎起身,说:“开始吧。”
  ……
  “江俊亨,这么多年你在哪里?我在这里没有离开过一步,可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对不起,我迟到了这么多年。”
  “我不会再等你。”
  “没关系,从此以后我来等你。”
  ……
  君黎坐在她旁边:“这次错了几个?”
  “只有一个。”薄槿指在错误的地方给他看。
  君黎蹙眉,“还有错误?”
  “你已经很厉害了,君老师。”薄槿微微侧过脸,倏地定住。
  他俯身盯着剧本上那处错误,薄唇轻抿,和她的不过差了毫厘,她甚至可以感到他呼吸间的温度。
  察觉到他转过来的动作,薄槿飞快低下头。
  如果有一天,人们的记忆只能保存十二个小时,薄槿想,她要把今天有关于他的所有瞬间,永远存在记忆里,与它一起老去。
  *
  雪停后,沈天顾宸杨旭与搜救队员一起上山。在度假酒店找到他们时,薄槿伏在在膝上睡得正沉。
  君黎拒绝了医护人员的帮助,将她抱上医用直升机。望着直升机在轰鸣声中消失在天际,才弯下腰一阵猛咳。
  沈天把军大衣盖到他身上,满面怒容:“就你逞强!搜救队都不敢上来你硬是上来。你——”
  “还好我来了。”君黎打断他。“再晚一步,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沈天长叹,声音里全是自责:“责任全在我,把大家带到这来,却没能把大家好好带回去。”
  君黎直起腰摇了摇头,说:“我和她等到了你来救我们,这就够了。”
  君黎被困山上的消息不知被谁透露给了媒体,一早各大媒体头版头条全是耸人听闻的标题。
  微博上粉丝哭得呼天抢地,热门搜索关于君黎暴风雪的词条全爆。
  获救消息传出后粉丝渐渐冷静下来,将矛头直指雪国剧组,强烈要求剧组负责人通报实际情况,给君黎和所有关心他的人一个合理交代。
  所幸剧组和投资宣传方公关得当,连夜召开新闻发布会。
  沈天亲自出面,去繁就简将来龙去脉,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并诚挚道歉,同时保证剧组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确保类似情况不再发生,粉丝怒火才慢慢散去。
  *
  医院病房里,薄槿抱住突然扑上来嚎啕大哭的室友,拍拍她的头。“你怎么来了?”
  舒华没回应,继续把眼泪鼻涕抹在她的被单上。
  “好了,不哭了,你忍心让我这个病号来安慰你吗?”薄槿刚醒不久,头和喉咙隐隐作痛。
  舒华松开她,素颜上挂着两只红肿的眼睛,差点把她逗笑。
  “想笑就别忍着,没良心。大晚上接到电话说你困在山上,一直联系不上,知道我多担心吗。”
  舒华抽噎,“我一下飞机就往医院赶,看你腿上都是绷带,还以为你腿断了。”
  薄槿把枕边的纸盒递过去,“擦擦脸,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舒华抱着纸盒,一把鼻涕一把泪擦着。
  一团纸不小心扔到纸篓外,舒华下床去捡,一双黑皮鞋进入视线。她顺着向上看,黑色长裤,苍青色大衣。
  然后,舒华一下坐到地上。
  君黎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女孩子,捡起纸团丢进纸篓,站在床边。
  “感觉怎么样?医生觉得人太多会影响你休息,他们都在外面等着。”
  薄槿手撑在床板想坐起来,君黎拦下她,按住床沿的按钮调整角度,把枕头塞在她腰后。
  她过意不去:“谢谢你君老师,我没事了。医生说伤口处理及时,明天换完药就可以出院,请他们回去吧。”
  薄槿看了眼呆掉的室友,清清嗓子,说:“君老师,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舒华,小有名气的漫画家。舒华,这是君老师。”
  舒华表情十分扭曲,支支吾吾地问好。
  病房门再次被打开,舒华看清来人,一肚子火终于找到合适的出口。
  她冲到沈天面前,质问:“你是发布会上的那个导演对吧?我想问你,明星是人,普通工作人员就不是人了吗。开发布会给君黎和他的粉丝道歉,对我朋友却只字不提?”
  沈天颔首:“小槿成这样是我的疏忽。”
  “一句疏忽就完了?”
  薄槿没拉住君黎的衣角,他走到那个怒火中烧的女孩子面前,说:“很抱歉,我没照顾好她。”
  舒华对着那张脸发不出火,只能将脸别到一旁。
  薄槿觉得头晕得厉害:“都是我的错,擅自做决定,连累君老师也困在山上。受伤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他们的事。”
  声音嘶哑得像划痕累累的黑胶唱片,她忍不住咳起来:“我很好,舒华。”
  “好了你不要说话了,我知道是我口不择言,胡乱冲人发火。”舒华发完火心里舒坦了,弯腰向二人道歉,“不好意思,刚刚太冲动。”
  沈天说:“归根结底是我没指挥好大家撤离,现在都结束了,小槿你也不要自责,好好休息,不要着急回组。”
  拍拍君黎肩膀:“我们出去,让她好好睡一觉。”
  舒华见她神色疲惫,轻声说:“你先睡,我把行李放下再回来看你。”
  薄槿微微笑着,点点头。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人,薄槿低头盯着雪白的被单,说:“对不起,又给君老师添麻烦了。”
  君黎不作声,只是凝视着她,看得她浑不自在。
  薄槿竭力让自己放松,抬眸望向他:“走之前能麻烦你,帮我把床放下来吗,有点累了想睡觉。”
  君黎默认,回到她床边,按下按钮,将她腰后的枕头抽出来垫在头下。
  床头缓缓下降,他终究还是问出口:“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薄槿下意识摸向颈项,病号服领口不高,但是伤口并没有露出来。她一怔,说:“你怎么知道……”
  君黎走到房间另一头的沙发边坐下,那边灯未开,显得有些昏暗。
  度假酒店的房间里,她枕在他膝上睡得不安稳,翻覆间高领毛衣的宽松领口露在他的眼底。
  “没什么。”薄槿低喃。
  君黎倚靠在沙发背上,面容在昏暗中看不真切。“我以为,同经患难之后,我们会成为朋友。”
  “原来是我的一厢情愿。”君黎说。
  薄槿攥紧被单,深深呼吸,说:“只是做了一个很小的手术。”
  君黎没有说话。
  “几年前去卢特沙漠采风,车子抛锚,被困了三天。水太少,白天沙漠地表温度极高,喉咙被高温灼伤。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头几年不觉得有什么,前段时间突然恶化,便去做了手术。”
  说出来之后反倒觉得没什么,薄槿松口气,莞尔:“看,我没骗你。”
  沙漠被困三天,从她口中说出来,平淡得像在沙滩上度了一个假。
  君黎手指敲在膝上,不知该夸她坚强勇敢还是心大。“可你骗了大家。”
  “什么?”
  “你不能说话。”
  薄槿尴尬:“那时候手术不久,想尽量不开口,能恢复快一些。但是跟组又会遇到很多同事,只能拜托谢总和沈老师,让他们这么说。”
  她停顿片刻,认真望着他的方向。
  “君老师,在你面前我从没隐瞒过。那么,我和你还是朋友吗?”
  君黎手指顿住,唇边笑意渐盛,说:“不是。”
  薄槿面上一僵,眸光熄灭,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什么时候你不再叫我君老师,我们才是。”
  “君黎……”
  “嗯?”
  “我们是朋友了。”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以为今天写不完了,抱抱小天使们,JJ不要再抽了!
  他的香气

  叶梧半夜渴醒,起床摸到餐厅喝水。半梦半醒中瞄到客厅里的身影,吓得一口水喷了出来。
  “咳咳,君……咳,君黎!大半夜的干嘛装神弄鬼!”
  窗前沙发里的人轻哂:“不做亏心事,何必怕鬼神。”
  “你吓人还有理了?”
  叶梧抹掉下巴上的水,另拿一个杯子倒满水,端到窗前递给那个让自己咬牙切齿的男人。“又睡不着了?”
  君黎没动。
  叶梧翻着白眼,从矮几上的纸盒里抽了两张纸,擦干杯子上的水渍重新递过去:“君爷,请您喝水。”
  他接过水杯握在手里,说:“免礼,退下吧。”
  叶梧一拳砸过去:“你他妈还真给我装大爷。”
  君黎沉默喝水,叶梧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问他:“刚从医院回来?”
  “回到这十一点。”
  叶梧借着月色望了望墙壁上的挂钟时间:“这都三点了。最近你的失眠次数比过去十年加起来都多,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为情所困。”君黎手背抵在下颌。
  “……”
  叶梧爆发一阵狂笑,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这大概是我十年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笑声豁然停止,叶梧一脸正色:“是谁?”
  君黎转着手里的杯子,轻笑:“怕什么?开个玩笑。”
  叶梧切了一声:“你说话真真假假谁分清过。我不相信,又不敢不信,天知道你哪天会真给我捅个幺蛾子出来。”
  君黎但笑不语。
  “不过,昨天晚上你们孤男寡女两个人共处一室,暴风雪中同命相依,你没对人起什么非分之想?”叶梧坏笑。
  君黎扬起水杯,“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叶梧抬下巴:“开个玩笑而已,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话说回来,薄槿这小姑娘,平日里就看她一个人举着相机走来走去。脸不是被相机挡着,就是被围巾裹着。经常听剧组其他人谈论她不能说话的事,没见谁提到过她的相貌。”
  叶梧回想着君黎从房间抱出她的情形。
  那张因为发烧而通红的脸埋在君黎怀里,莫名令他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君黎时的感觉。
  安静漂亮,却异常妖丽。
  “半夜不睡是因为她?”叶梧说。
  君黎放下杯子,没有否认:“一部分是。”
  叶梧说:“呵,喜欢也给我忍着,现在不是时候。”
  水杯落在矮几上,一声清响。君黎垂眸沉默许久,淡声说:“现在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
  *
  “薄小姐,你的伤口已经愈合,可以多走动,不过要避免长时间剧烈运动。遵照药单上列出的药膏,每天按时涂抹,禁食辛辣刺激食物,半年左右疤痕就会消失。”
  “非常感谢。”
  薄槿刚离开札幌市立医院外科室,手上药单便被人抽走。
  君黎一身浅茶大衣,纯色围巾,盯着药单上密密麻麻的片假名,只认出药局这两个繁体中文,“接下来要去药局拿药?”
  “君老师,你怎么在这……”
  薄槿抿唇,在他的目光逼迫下改口:“君黎。”
  营业员将换药号码牌交给君黎,他弯腰道谢,走回等候区坐到薄槿旁边。
  前面排队人很多,薄槿拿了一份报纸随意翻着,看他回来便合上报纸,轻声说:“谢谢,待会我自己去就好。”
  君黎捏着换药牌,并没有还给她的意思。
  薄槿舔了下唇,说:“我看过日程表,这段时间不都要拍摄到很晚吗?”
  “原计划是这样,不过我晚上有事,提前先拍完了。”
  “哦。”影帝地位果然非寻常明星可比。
  薄槿望着他:“君老师,你可以不用管我。已经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如果再耽误你的事情,我会更内疚。”
  君黎头一次感到无奈,一切好像又回到起点,他拿她毫无办法。
  “啊喏,请问您是君黎先生吗?”有人上前打破他们之前凝固的气氛。
  薄槿趁机深深呼吸,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越想靠近他,潜意识里却将他推得更远。
  君黎压下濒临边界的情绪,抬头看向来人。“我是。”
  衣着精致的少妇差点尖叫出声,招手唤来同伴,同时激动地说:“君黎先生,我们非常喜欢您,请问能跟您合照吗?”
  君黎看眼身边正用报纸遮起脸的人,微微笑着:“很抱歉,不方便合照,但是可以签名。”
  “太好了,我们还在担心,您会因为这样冒昧的请求而发火。真的非常感谢!”
  “我的荣幸。”
  安静的药局等候区,因为君黎的出现开始骚动。
  渐渐地人越聚越多,甚至还有许多人从楼上和药局外涌进这个并不宽敞的地方,将他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伸出一只手,精准攥住他的手腕,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拉出人群之外。
  *
  薄槿拉着君黎跑出药局,穿过医院广场,跑过薄野区最繁华的街道,在喉咙开始灼痛前他猛然止步,她因为惯性被扯回,撞进他怀里,银铃叮铃乱响。
  君黎平复下急促的喘息,低头却见她双手捂住鼻口,眉尖拧在一起。
  心中微紧,握着她双肩略略推开,弯腰凝视在她脸上。
  “撞到哪儿了,流血没有?”
  她敛目摇头。
  “松手,让我看看。”
  她还是摇头。
  “怕我嘲笑你?”
  她蓦然抬头,眸光狡黠,眉目如画。
  君黎松口气,手按在她头上,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的头发被他揉得更乱。“有硬币吗?”
  薄槿摸摸大衣口袋,最后从摄影单肩包里摸出一把各种面值的硬币。
  “只有这些,够吗?”
  绿漆电车停靠在身边的站台,君黎从她掌中捡出两枚两百日元硬币,拉住她的手走上电车,把硬币投进箱里。
  “刚好。”
  电车叮铃启动,君黎牵着薄槿走到车尾靠窗的空位,坐下之后才松开。
  薄槿若无其事收回手,在大衣宽袖下捏紧放松,周而复始。
  大约是运气太好,原本每天都挤成沙丁鱼罐头的电车,此时只有寥寥数人,更无人认出那个坐在车后,眉目疏朗俊美无俦的男人究竟是谁。
  薄槿望着窗外缓缓而过的街景,忽而笑起来。
  君黎奇怪看着她:“笑什么?”
  他一出声,薄槿愈发忍不住,伏在前面的椅背上快要笑出泪来。
  “君老师,刚刚在药局,看你被她们团团围住,总觉得有个词可以形容,但是一直没想起来。现在终于想到了。”
  君黎有种不祥的预感。“哪个词?”
  “中年妇女之友。”薄槿笑得不能自已,一下没缓过气开始弯腰咳嗽起来。
  君黎哭笑不得,抚在她背上帮她顺气,说:“你口口声声叫我君老师,开起玩笑倒把尊师重道忘得干净。”
  薄槿咳完直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说:“以后不敢了。”
  君黎眼中笑意渐盛,笑声从口中逸出,弯起指节扣在她额头:“你把不敢的事已经全做了一遍。”
  薄槿手捂在额上,从指下凝视他的笑容。
  她曾无数次想过,如果他对她的方向微笑,无论目光落在何处,她都会继续追随他的脚步去往所有地方。仅是一个微笑,她已经心满意足。
  可现在,她却贪念更多。
  电车忽然一阵晃动,薄槿控制不住倒向车窗,回神时头几乎撞到车窗玻璃。
  君黎极快揽住将她带进怀里,手撑在前面的椅背稳住两个人的身体。
  车长充满歉意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各位乘客非常抱歉,前方道路不平,电车行驶颠簸。请抓紧扶手,以免受伤。”
  薄槿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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