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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的方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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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黎走进棚里,说:“今天有件很重要的事,就请沈老师把这两天的单人镜头提前拍完。还剩三场对手戏明天补上,打乱了你的拍摄节奏,很抱歉。”
“君老师,你太客气了,这点小事还算不上什么。”薛紫笑着摆手,“你拍完应该也快到我了,我过去看看。”
君黎点头:“谢谢。”
收回目光,君黎俯视坐在躺椅上始终没有动身的人,说:“要我拉你起来?”
薄槿偏过脸抿唇微笑,手扶在椅座还没使力,便被他揽着腰托了起来。
君黎低笑,说:“还是这样比较快。”
“我自己也可以。”薄槿挣开他,弯腰捡起刚才不小心掉到地上的相机,说:“你去忙吧,我也该去片场了。”
“我都已经帮你打好招呼,准你一天假。”
“还有一周就要杀青,哪有时间请假……”薄槿尾音忽顿,眉尖蹙起,哪里有声音?
“你的工作是拍摄最佳的宣传照,这个没有时间限制。”君黎说,“现在有其他事要处理。”
“你不是有件重要……”
声音骤近,薄槿悚然一惊,马蹄声……
君黎察觉到不对,本能地去拉薄槿,堪堪碰到却被一阵力道推开,踉跄跌出两三米外。
脑中尖锐的鸣声伴着铁框木栅轰然而至。
“血雨腥风陷入诡异的平静。”
而疯狂,也在诡异的平静中滋生,酝酿。
*
象城市医院的全体员工从未想过,寒风冷冽的冬至这天,他们会见到原本一生都见不到的,如此之多的演员明星。
近年蹿红的鲜肉小花,当红明星封易,影后薛紫,名导名编沈天顾宸。
还有……
救护车推车下来后,半个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被满手血的君黎吓住,发现他跟在推车旁狂奔,才知道他不是伤者。
更让他们惊心的是躺在推车上的人,左腿上一截小指粗的钢条,血色浸透了裤腿,染红半边白色的床单,散落的长发间脸色苍白如纸。
手术室外长廊上,二十几人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杨旭接完电话跑回,小声得告诉沈天他们,走到坐在离手术室最近椅子上的男人身旁,蹲下来低声说:“人已经带到警。察局,说自己是……喜欢你的人。”
君黎面色异常平静,平静得让所有人惧怕。
没有凝结的血色从指尖缓缓滴落,君黎一动未动,目光落在双手上。
他知道,很快她就可以平安离开手术室。
他也知道,很久以后伤口愈合,她还会穿着白色的毛衣,淡绯色的长裙,笑微微地走到他面前。
可是现在的每一分疼痛,她却只能生生受着。作者有话要说: 倒计时:三。我欲修仙,快乐齐天……
告别感谢
仪器的声音在病房里异常清晰。
黑暗中心电监护仪屏幕发出微弱的萤光; 薄槿分不清此刻是深夜还是黎明前; 麻醉或是镇痛的药效大概未褪尽,感觉不到疼痛。
房门被轻轻推开; 他一身荼白色大衣立在门口。
右手紧紧攥住门把; 而后又平静地松开; 君黎唇角挽出笑意; 说:“睡得好么?”
“很好……”嗓音沙哑; 喉咙里烧灼般的疼痛让薄槿蹙起眉。
君黎关上门走到床前,弯下腰伸手覆在她的额上,不露痕迹地松下一口气; 高烧终于退了。眸光一转,在看到她的模样时又黯去。
陷入枕中的脸颊如苍玉; 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即使现在感觉迟钝,薄槿依然能轻易分辨出; 他身上夹杂在松针山泉味道里的冷冽寒意,就像刚从冰天雪地里回来一样。
“几点了?”薄槿问。
君黎坐到床边的高脚沙发上; 握住她没有插满针头的右手; 顺便看眼腕表,说:“十二点三十七分。”
薄槿回忆那件事发生前的时间,呢喃:“过去了这么久。”
“医生说你十一点左右会醒; 稍微晚了一会。不过还好; 没迟太久。”君黎倾身轻吻她的指尖,说:“阿槿,生日快乐。”
目光迟缓地望着他; 薄槿终于想起来:“……好像昨天才是。”
君黎轻笑:“所以现在补上。”
“谢谢……”苍白的唇弯起,薄槿说:“你说的重要的事,就是这件?”
“嗯,就是这件。”
薄槿垂眸轻叹:“真可惜。”
手指抽紧,君黎眸光微动,终究还是问出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是你……”
剧烈的头痛席卷而至,薄槿闭上眼睛,想自己挨过那阵眩晕欲呕的剧痛,抑不住颤抖的手却将她彻底出卖。
心如被千万银针扎着,君黎伸手抚在她脸上,轻哄着她:“痛就哭出来,不要一直忍着。”
薄槿睁开眼睛,虚弱一笑,说:“如果真到那个地步,我会跟你说的。”
君黎艰难地扯动唇角,收回手说:“好。”
“我有点累……”
“先睡一会,我会在这陪着你。”君黎轻揉着她冰凉的手,感到一丝温度后在手心落下一吻,掀开被角把她的手放进去。
离开时被勾住手指,君黎一怔,抬头看向她。
薄槿努力撑起沉重的眼帘,食指勾住他的小指,继续之前未来及说完的话:“假如不是你,而是别人在那里,我应该……不会那么做了。”
因为是他,纵使她仅快了一秒,被推开的人也只会是他。
君黎安静地凝视着薄槿的睡颜。
*
由于病人身份特殊,护士长亲自值夜巡视病房。
那个原本只能在电视上窥视一二,长得极好看的大明星始终守在病床边,每一次都会询问她病人情况如何。
能被这样优秀的男人喜欢,就算护士长已经年近半百,也禁不住趁换药的间隙多看了几眼床上的女人。
乌黑的长发散落在白色的枕头和床单上,脸陷在柔软的枕里,气息稀薄。
护士长后来架不住小护士们的好奇,只好挑些不痛不痒又能满足人好奇心的东西说:
“我大半辈子都没看到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躺床上闭着眼也能教人觉得漂亮的,才是真正的大美人儿,比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女明星高出一截。”
小护士们表示不相信:再漂亮能比薛紫好看?
可那个病房她们又没资格进去一探究竟。
就连君黎,她们也只是在救护车刚到时匆匆一瞥,那会光被他身上的血吓着了,没来及花痴,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急救室的大门后。
护士长又一次换完新点滴,君黎道谢后看了一眼腕表,凌晨五点。
君黎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支着额头,他已超过30个小时未睡,仍无困意,太阳穴上的血管却不停地狂跳。
记者会上的说明,和之后他不断向外界透露的信息,似乎完全背离了他的初衷。
那些人的疯狂经过日积月累,最终在心底生根发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所做的一切,只为满足自己变态般的占有欲。
就如昨天那个故意让马受惊冲撞休息棚,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他的女孩。
在做出那个决定时,她甚至不在乎“自己喜欢的人”是否也会受伤。
繁乱的心绪如一团荆棘撕扯着全身的血肉,君黎以左手掩面,眸中痛意难忍。
迷蒙中君黎感到温热的东西顺着手指流到脸上,再蜿蜒滑落。
他放下手,原来是满手鲜血,另一只手也是如此。有的地方结成干涸的暗红,又被鲜红的颜色覆盖,血液从指缝间滴落。
君黎惊醒,满室昏暗,腕表上的时间显示他睡了不到一小时。
心里有一丝异样,立刻起身查看薄槿。她侧过头将脸埋在枕中,头发挡在脸前随着呼吸起伏,有细碎的绒发轻颤。
她还在睡。
君黎撑在床头,抬手想拨开她脸上的发丝,指尖却在触到湿润时陡然僵住。
掰正她的脸,惨白的唇被咬出血,整张脸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汗水浸透。豆大的汗珠在额上沁出,滑进鬓发间。
心中一震,君黎取出消毒毛巾拭去她脸上的汗珠,急问她:“镇痛泵呢?”
“……用完了。”薄槿大口喘息以图减轻腿上伤口的剧痛。
君黎按下床前呼叫铃,等待医生过来时他不停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你答应过痛得厉害时会跟我说,又说谎了。”
“没力气说……”
虽然已经熬过最痛的那刻,薄槿仍然控制不住颤抖,说的每个字都拼尽了力气。
主治医生和护士长很快跑着赶来,仔细检查一遍,医生吃惊:“按理说这些镇痛药足够撑到今天晚上,怎么用这么快?”
“她做过一次大手术,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有长期使用镇痛药物的经历,不排除产生抗药性的可能。”医生翻开治疗记录单,“……目前使用的镇痛药物剂量已经是最大用药量,再追加会导致过量。”
主治医生急召麻醉科医生判断能否继续追加镇痛药量,得出结论前谁也不敢擅自做主,在保证她不会休克的前提下谨慎再谨慎。
君黎不假他手,一遍遍擦去薄槿身上的汗水,还是赶不及汗水浸透病服的速度。正如他只能眼睁睁看她疼到近乎晕厥,却毫无办法。
那是无力到极致的绝望。
混沌的睡梦中,薄槿无数次乞求不要让她醒过来,但往往事与愿违。
君黎在消毒柜前更换毛巾,忽然听到薄槿在叫他,便回头看去。
那双永远明澈清灵的眼睛望着他,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落下,声音微弱,却像重锤击在他的心脏,一瞬间的钝痛让他窒息。
“君黎……我很疼……”
手上的消毒毛巾掉到地上,君黎顾不得去捡,拿了新毛巾匆匆回到床边。
两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他从没见到她哭过。即便再痛苦难过,她也会笑着对他说:没关系。不要担心,我不难受。
唯有一次,在京都清水寺的桥上,他看到过她眼中的水光,可终究没落下。
而今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尽,君黎心痛难忍,坐到床上俯身圈住她的肩,轻抚着她的头发。
渐渐地精力耗尽,薄槿分不清到底哪里最疼,像在对君黎说话,又像是呓语:“我梦到妈妈了……她带我回青森,回到我们住的星野屋。”
君黎声音微颤,说:“等到你能离开医院,我们一起去青森。春日时,到弘前公园里赏樱,去你喜欢的天守阁和下乘桥,那里有最美的枝垂樱。”
薄槿眼中模糊一片,问他:“夏天呢?”
“夏天在种差海滩看海鸥,你要是想小林夫妇了,我们就回北海道。在美瑛住段时间,再去富良野的花田看薰衣草。好不好?”
“好……”薄槿呼吸细微,许久之后,说:“可是,你拍戏怎么办?”
君黎说:“不拍了。”
“……这样好吗?看不到你的作品,会有很多人失望吧。”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各自的意义,我无法对所有人负责。”君黎亲吻她紧蹙的眉心,“只有你。”
*
从立冬下午两点到次日早晨八点,短短十八个小时,象城市医院的当值医生护士两次跌破眼镜,一次比一次魔幻。
因为第二次直接来了一架医用直升机。
目击者直接扩大到半个象城。
医院新大楼建成投入五年多,几乎所有人都忘记楼顶还有一个所谓的停机坪。
虽说象城在山区腹地,收治的病患伤员基本在平坦的城郊以内,救护车足够跑。医用直升机这种东西,根本不在医护人员的想象范围内。
毕竟他们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直升机在楼顶停稳后下来一行四人的医疗组,里面包括一个身着笔挺西装三件套,银白发蓝灰眸的外国老者。
院长亲自迎接,引导那四人来到病房外,请他们进去后自己跟在后面。
老者看向床边的人,伸出手用英文说:“你好,我是阿槿的主治医师布兰。先生和夫人要求带她回奥斯陆治疗休养,由我和助手负责行程中的诊疗。”
君黎动作极轻地放下昏睡过去的薄槿,上前回握:“布兰医生,上次在仙林湖与你见过一面,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麻烦请尽快看一下她的情况。”
布兰仔细看过治疗用药记录后,当即戴上手套为她注射一只吗啡。
其他三人打开医药箱,洗手消毒后开始检查伤口更换药物,
“她的情况很特殊,普通的镇痛剂在她身上不起作用。”注射完吗啡,布兰再次检查她的情况,对君黎说出一堆医学专用名词。
君黎并不明白它们含义,只问他:“她还会疼吗?”
“疼痛无法避免,不过我会尽量减轻她的痛苦,三天后就不需要镇痛剂了。”
布兰摘掉手套丢进垃圾桶,对他说:“现在你需要考虑的是,和她一起回奥斯陆,或者留下。如果你选择去奥斯陆,先生会承担摄制组的一切损失。”
君黎望着布兰那双蓝灰色眼瞳,说:“感谢他对阿槿的关心。等她醒来后请您转告她,三天后我会去仙林湖找她。”
医用直升机在停机坪等候一小时后再次起飞,飞往机场的方向。
螺旋浆卷起的风浪愈来愈弱,荼白色大衣的衣摆静静垂落。
君黎站在空旷的天台上,目送它消失在天际。
归组后,君黎投入凤鸾台最后的拍摄。
剧组里的所有人,都不曾在他脸上看到那件事发生过的痕迹。表演投入敬业认真,演技精湛炉火纯青。
他还是那个让人无可挑剔的影帝巨星。
五天的拍摄进度被君黎压缩到三天,每场戏全部一条通过。
众人觉得他演技爆发,但沈天很清楚他的拍摄节奏,他是以透支全部的精力和体力为代价,维持着极高质量的表演状态。
第二天时,沈天忍不住去化妆室劝他:“剧组可以停工,你必须要休息。”
他摇头:“很抱歉让大家跟着一起辛苦,但是明天晚上之前我必须要走。”
第三天下午四点,君黎杀青。
没有通知任何媒体,只有叶梧从申城飞到象城来接他。
卸完装换回常服,君黎和剧组成员简短告别,拍完合照便由叶梧开车驶离影视基地,连夜前往机场。
晚上十点,飞机降落在申城津川国际机场。
在贵宾休息室,叶梧磨蹭到广播通知登机,还是把攥在手里的护照登机牌交给他。
君黎接过来,说:“不要忘了我交代你的事。”
叶梧咬牙:“你当真的?”
君黎微笑,拍了下叶梧的肩膀,走向登机口。
晚上十一点,“JL”传媒官方微博发布最新消息:
今日起,君黎将无限期告别演艺事业。感谢诸位长久以来的关注和支持,祝愿你们一生平安无忧。作者有话要说: 倒计时:二。“我无法对所有人负责。”这句话借自长寿组合神话家三万哥的经典名言:神话不会为你们的人生负责。
微笑方向
12月下旬; 奥斯陆的日照时间缩短至不到六小时; 下午三点十三分便已日落。
薄槿总是醒来时天未亮,被君黎轻哄着入睡。再醒来时; 距离日落又只剩不到四个小时。
珍茜仔细地把厚重的窗帘绑起来; 将薄纱帘轻轻拉到两侧; 然后回到床边扶她坐起来; 声音透着轻快:“今天是平安夜; 圣诞快乐,槿小姐。”
“圣诞快乐,珍茜。”
薄槿腰后垫着软枕靠坐在床头; 望着窗外通透炫目的阳光,说:“是下雪了吗?”
“是啊; 从深夜一直下到日出前,积了一层很厚的雪。”珍茜取来为她准备的衣服; “很多年没有在平安夜下过雪了。”
由着珍茜帮她穿上柔软温暖的长裙,被搀着洗漱完后薄槿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们呢?”
“我们在准备。”君黎走进卧室; 黑色大衣的下摆垂在脚踝旁; 沾染的雪还未化尽。
薄槿坐在床沿仰头笑望着他,说:“已经结束了?”
“还差一些。”君黎曲膝把她的裙摆撩至膝上,接过珍茜递过来的固定器小心地绑到她左腿上; 放下裙摆为她穿好鞋袜。“还没有装饰好。”
像做过千百次那样; 给她披上羊毛披肩,然后把她从床上轻轻抱起来。
薄槿伸臂环住君黎脖颈,银铃轻晃。手贴在他微凉的脸上; 说:“你和哥哥去砍冷杉了?”
“你怎么知道?”君黎诧异。
“味道。”薄槿笑着说,“你的身上有冷杉的味道。”
扶在她腰间的掌心忽然滚烫,君黎边往外走边低笑说:“仙林湖边的冷杉树太高,我和乔先生去到树林深处才找到合适的。”
薄槿笑微微地说:“辛苦你们了。姐姐呢?”
“出去时她说过要去准备晚餐,不知道还在不在厨房。”君黎下了楼梯走向餐厅,低头看着她,说:“你姐姐特意嘱咐,要你吃完午饭才能去找她。”
“她和哥哥呢?”
“半小时以前就已经吃过了,你在睡觉所以没有叫你。”
镇痛药物尤其是吗啡治疗的后遗症,对薄槿而言就是嗜睡。
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持清醒的时间,从最初的四五个小时渐渐延长。一个半月后的现在,勉强可以维持在八小时。
只不过醒来不久,薄槿食欲很淡,半片烤土司一小块牛排和一根芦笋是她能吃下的极,剩下的照例被悉数喂进君黎嘴里。
薄槿念念有词:“这是玛姬夫人辛辛苦苦做出的,从小她就很疼我,我不想让她失望。”
君黎没有异议照单全收。
餐厅里有弗里一早便送来的轮椅,吃完午饭君黎抱起薄槿放在轮椅上,推着她走向厨房。
珍茜带着十数位年轻女佣用鲜花装扮大厅,在薄槿和君黎经过时纷纷停下,抱着一丛丛美丽的花束提裙行礼。
来到厨房,宽敞的地方比安静的大厅热闹许多,满室弥漫着黄油糖浆的香气。
玛姬夫人正用她独特的大嗓门指挥着厨房里的每一个人,切菜煮汤清洗杯碟。
尉央一袭纯色典雅长裙,戴上手套从烤箱里取出烤盘,放到桌上后看到他们站在门口,温柔地说:“我在做姜饼,你们要试试吗?”
“好。”
薄槿说完,回头看一眼君黎。
君黎笑着松开轮椅把手,说:“那你自己要小心,不要乱闯。”
薄槿操纵轮椅跟在尉央身后观察学习,君黎不时帮拿辅料,在尉央的指导下成功揉好面团。
放进冰箱冷藏后,薄槿问:“哥哥还有奥格艾莉,他们在做什么?”
“乔在书房开视频会议。”
尉央把糖霜装进裱花袋,在冷却好的姜饼上画图案装饰,说:“奥格和艾莉去圣诞集市了,大概日落前回来。”
薄槿的姜饼制作完成时,距离日落还有一个小时。
刚把它们装在精巧的饼干盒里,三人便被玛姬夫人轰出厨房。
“女士先生们,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留在这里只会添麻烦。出去装饰圣诞树吧,接下来厨房就归我了。”
尉央习以为常,笑容柔婉:“玛姬夫人是觉得我会给她麻烦,与你们无关。”
*
一早带回的冷杉树苗被园艺工人修整成三米高的圣诞树,摆放在大厅的壁炉边。
奥格和艾莉两点不到便回到庄园,乔欧南也早早结束视频会议,下楼坐在地毯上陪两个孩子装饰圣诞树。
另外三个人到时,半棵圣诞树都已挂上装饰,树顶的水晶星灯璀璨剔透。
艾莉捧着鲜红欲滴的苹果,满眼求赞赏的表情望向来人:“黎,圣诞树漂亮吗?”
“当然。”君黎眸光诚挚,推着薄槿来到圣诞树旁放下刹车。
得到肯定,艾莉骄傲地抬起精致的下巴向哥哥炫耀。奥格皱皱鼻子背过身,往圣诞树上悬挂装饰的速度更快了。
薄槿坐在旁边静静看他们五个人装饰圣诞树,奥格和艾莉时不时斗两句嘴,引得几位大人忍俊不禁,很快圣诞树上便挂满了东西。
五颜六色的彩球,圣诞袜,系着红色蝴蝶结的条纹拐杖糖。
君黎拿起最后一个金色铃铛,放到薄槿手上,说:“这个需要你亲手挂上去。”
薄槿心口一热,解开轮椅刹车来到圣诞树下,把铃铛挂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拨动一下,声音轻悦,腕间银铃也清灵作响。
太阳坠入黑暗,大厅没有亮灯,而是在各个角落里燃起数百根蜡烛,昏黄温暖的烛光伴着清新的花香,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影影绰绰。
所谓晚餐,实际时间不过下午四点钟。
换上正装来到餐厅,君黎望着满桌的食物,指尖抚过眉梢,欲笑未笑地看着薄槿,说:“平安夜晚餐总是这么夸张么?”
“以前也会有很多。”薄槿扫过餐桌。烤肋排烤羊腿,煎肉肠肉排,鳕鱼三文鱼,芦笋土豆,云莓奶油杏仁饼干蓝莓馅饼等一堆甜点。“今年尤其夸张。”
晚餐直到六点才结束。
君黎与乔欧南尉央夫妇边品尝甜酒边低声交谈,薄槿小口啜饮红茶偶尔回应,奥格和艾莉则揉着肚子喝咖啡,然后向收拾餐桌的玛姬夫人撒娇。
像是一家人。
“噢,差点忘了。”
鬼点子最多的奥格突然大声说话,吸引了餐厅里所有人的视线。“我在学校学习了钢琴,弗里先生会拉小提琴,我们可以为大家演奏。”
站在角落的管家弗里,因为他的一番话难得露出尴尬的神色:“很抱歉奥格少爷,我已经很久没有练习,无法陪你演奏。”
乔欧南和尉央故意不开口帮忙,奥格更不好意思询问自己的偶像,最后还是艾莉大发慈悲,才没有让这场临时演奏会遭遇滑铁卢。
壁炉边,流畅的琴声从两个孩子的指下传来,尉央与乔欧南对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诧异和欣喜。
乔欧南起身弯腰,向她伸出右手:“请问尉小姐可否与我共舞一曲?”
朦胧婉转的琴声,英挺优美的舞姿,刻骨缠绵的眷恋。
君黎握紧薄槿的手,说:“可以请你跳舞么?”
“可以,但是还不行。”薄槿微微笑着,“等到春天的时候,应该会……”
不等她说完,君黎便揽着腰将她抱起来,眉眼含笑:“只要有我在,只要你愿意,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双脚未碰到地面,薄槿搂着君黎的脖颈,任他抱着轻轻移动舞步。
“阿槿,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薄槿低头枕在他肩上阖起眼睛,长久的安静后,轻声说:“君黎,你真的快乐吗?在放弃那么多以后。”
君黎抱着她旋转一圈,轻吻她的耳朵,说:“快乐不在于拥有多少,而是已拥有的是不是足够让人快乐。”
“这样就足够了?”薄槿抬起头凝视着他。
纯黑的眸中,压抑已久的痛意翻涌而出。君黎声音微哑,俯首吻在她的唇上,说:“不够。”
她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他还没有带她去她想念的地方。
壁炉中燃烧的松木发出噼啪的裂响,惊醒了浸没在唇齿缠绵中的人。
大厅里只剩下他们,琴声也不知何时隐匿了踪迹。
两人相视无言,又一齐笑了起来。
君黎把她放在钢琴面前的长凳上,然后坐到她旁边,修长的十指按在黑白的琴键上,绝美的音符便从他指尖倾泻而出。
薄槿上次看他弹琴,已经是很多年前。
舞台上年轻的歌手穿着简单至极的白色演出服,坐在琴前安静地弹奏。
她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站着,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明白,从看到他弹奏钢琴的那一刻起,他便成了她平生唯一喜欢的人。
按下最后一个音符,她已安静地伏在他膝上。
君黎拂开她耳畔的发丝,说:“阿槿,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薄槿昏昏欲睡,迷糊说:“好……”
*
跨入新的公元年,一切好像都一如平常,什么也没变。
甚至人们还是没有明白,君黎为什么离开?
“JL”传媒官博发出君黎退出娱乐圈的微博通告后,在整个娱乐演艺界掀起滔天巨浪,媒体营销号全被一锤敲懵。
无数粉丝路人媒体记者历经多少彻夜未眠,也没能找出预示他退隐的蛛丝马迹。
只有君黎微博主页,最近一条微博下的评论在不停疯涨,没有停下的迹象。
而那条微博的发布时间也已是前年的二月底:
有没有比京都更美好的地方?
与君错过一百零七次:君黎离开的第一百天,还是忍不住想他。
豌豆豆豆豆:我已发了新芽,你什么时候回来?
石榴裤下:这一定是场梦,只是我醒不过来。
土拨鼠的春天:还有有四十九天春天就到了,凤鸾台确定了档期,在今年的4月1日。多希望你说要离开的那天也是愚人节。
奔跑的饼干:千万评论已达成,你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要评论到一亿条,你才肯回来?
极光站姐我老婆:都是因为你,老婆才强行跟我分居,你特么快回来啊!
长发及腰待嫁君:我真的长发已及腰,会一直等你的。
咬定君墙不放松: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去过你的演唱会,没有亲眼看你一次。前几天我去了青森,转了好久也没有遇到你。
致命阿黎:是不是觉得我们不乖,你才不要我们了?我们保证以后会乖乖的,不会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伤心,也不骂你喜欢的人。只要你回来,结婚了我们也会随份子钱。
红豆生君国:还有半个月就到新年了,提前祝你和你爱的人新年快乐。
……
凤鸾台开播前夕,发布上沈天带领剧组上下所有人,公开向君黎和薄槿郑重致歉。
棚顶倒塌伤人事故始末,受伤情况还有最终处理结果,沈天对着直播镜头丝毫没有隐瞒,清清楚楚全部告知观众,并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时隔近半年,困在人们心中的君黎退隐未解之谜总算解开。
粉丝路人没有针对凤鸾台剧组,毕竟谁是罪魁祸首昭然若揭。
他们唾骂那个擅闯剧组犯下大错的人,在她作为粉丝之前,首先是成年人。她故意致人受伤的行为不仅是犯错,更是犯罪。
发泄完怒火,粉丝和路人们再次确定了两件事。
事故中严重受伤的是君黎的恋人。
君黎大概真的不会回来了。
*
4月23日,樱花祭开始时,薄槿回到了青森弘前。
回到小时和妈妈住过的星野屋,薄槿以为可以睡上香甜的一觉,结果却是在和室的榻榻米上睁眼躺了一夜。
君黎时差调整得极快,第二天便恢复了精神,陪着困顿的某人在星野屋窝了一整天。
第三天,君黎不愿让她再睡一天,午睡后便给她套上风衣,让她带自己参观弘前城。
各国的游客已在一个月前到访京都大阪等赏樱圣地,青森樱花盛放时,基本只剩下了当地人和本国赏樱客。
所以走在古老的弘前城,也不用担心会有人认出邻国的明星。
闲步在落满樱花的石板路,薄槿的精神好了许多,不时指着一处城楼,对君黎说起小时候在那里玩闹的趣事。
三点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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