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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的方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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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开心……”
薄槿声音中满是睡意,“他们怎么能用那么劣质的照片炒作新闻。没有身为摄影师的职业操守,我很生气。”
最后一句话令君黎直接笑场。
*
即将陷入沉睡,帐篷外忽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薄槿枕在君黎肩窝动了动,感到他温热的掌心覆到了耳上,暗哑的声音透出说不出的蛊惑:“不要动,睡觉。”
可是那似哭非哭的呻。吟却连绵不断从他指缝间钻进耳朵里。
薄槿蓦然惊醒,默默抬手捂脸。
隔壁那对夫妻究竟有多少激情要发泄,还是内心太浪漫,感觉来了说做就做?
薄槿无比后悔当初没有听专营店职员的推荐,买更厚更隔音的帐篷和耳塞,谁能料到隔壁会睡一对如此狂野的夫妻。
更要命的是,她和君黎挨在一起,而他还没睡着。
他们不是年少懵懂人事不懂的少年少女,无法故作无知。
莫名的焦躁令薄槿鬓边汗湿,挣开他去拉睡袋拉链,被他按住手:“你要做什么?”
“我想出去透透气。”再待下去她肯定会自燃。
“外面零下十几度,你去哪里透气?”
薄槿说:“只要不是这里。”
君黎翻身压住她,说:“阿槿,你看好。”
薄槿没明白君黎要让她看什么,便觉他的气息充斥在她全部感官。
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他入侵的目的性太强烈,令薄槿本能得感到恐慌,腿脚全被他锁住,连一丝逃脱的力气都无法使出。
他的每次吐息她都要被迫承受,不再温存,而是强迫她与他纠缠。
直到她不再挣扎,君黎才将她双手禁锢解封。
被吮到疼痛,薄槿呜咽,手捶在他肩上试图让他放过自己。
他离开后她终于得以喘息,他吻去她眼角的泪,喘息拂过她的侧脸,被他咬住耳垂的刹那薄槿震颤低吟:“君老师……”
君黎碾磨良久,拨开她脸边乱发,哑声说:“如果我想做什么,只要我想得到,你绝对躲不掉,明白吗?”
薄槿缩在他身下无力回应。
君黎从她身上翻下,又把她捞回怀里,说:“因为不是现在……”
薄槿不知她是被他一声声哄睡还是因累极睡去,一觉无梦。
被帐顶天窗洒下来的阳光唤醒时,睡袋里只有她一人。穿上防寒大衣和极地靴,薄槿走出外帐,瞬间被远方湖面的冰川吸引了所有注意。
灿烂阳光映照在淡蓝色冰山上,恍如仙境。
“早安,简。”
此刻丹妮的声音对薄槿来说犹如针尖麦芒,刺得她浑身难受,半晌才说:“早安。”
“喝咖啡吗?”丹妮手里拿着两瓶罐装咖啡,递给薄槿一瓶。
拔下拉环,丹妮抿了一口眉毛立刻拧在一起,表情万分嫌弃:“非常难喝,不过勉强还能接受,我和托马斯都离不开咖啡。”
咖啡被加热过,瓶身热烫,冰冷的手捧在上面,薄槿不由喟叹:“谢谢你,丹妮。”
“是我要谢你,非常感谢你和黎的帮助,我和托马斯才能看到今天的太阳。”丹妮大笑,“晚上你们睡得好吗?”
“嗯……”薄槿淡淡微笑,说:“很好。”
“虽然只和你们相处一天,但是我能看出你的丈夫很爱你,真是令人嫉妒。”丹妮夸张得叹息:“果然英俊的男人只适合美丽的女人,祝你们幸福。”
薄槿说:“你们也是。”
“噢,我去整理睡袋还给你们。”
“不用!”薄槿大声叫住快钻进帐篷里的法国女人,撩了撩额间碎发:“送给你们当做纪念,以后野营不要再忘记带。”
“你真贴心。”丹妮转身给薄槿一个拥抱。“托马斯和你的丈夫在湖边做烧烤,快去找他。你再不出现,黎就要被女人团团围住了。”
湖边架起了一排烧烤架,导游组织男性从车上搬下烧烤食物和水,为数不多的几位女性在沙滩干燥的地方铺上餐布。
君黎和托马斯在烧烤架前边翻动边刷酱汁,旁边两个说德语的年轻男人漫不经心地聊天。
“快看前面,真没想到能在这么荒凉的地方看到漂亮女人。”
“是很漂亮,但与你无关。”
“我去表白怎么样?”
“西方女人你还没征服,不要妄想东方女人会喜欢你。”
他们说到东方女人时君黎皱起眉,身形未动,一个温热的东西忽然贴到脸上。
“早安。”薄槿笑着将咖啡瓶放到君黎手上,说的却是一口流利的德语:“醒来时你不在身边,我很想你。”
君黎弯腰给她一个早安吻,配合她说德语:“我也是。”
两个德国男人一人端一盘烤得半生不熟的鱼讪讪离去。
君黎眸光微闪:“你……”
“德语是跟你学的。”薄槿不等他问主动回答。
君黎回忆:“我不记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说过德语。”
“迷失柏林,我看过大概一百遍,这是你在影片结尾113分27秒说的台词。”薄槿说,“所以,教我德语的人是你。”
“我很荣幸。”
*
回到雷克雅未克,薄槿觉得似乎有什么变了,又似乎没有改变。
只是君黎更爱抚摸她的头发,可以用一百种理由骗到她的吻,并且乐此不疲。也唯有在这件事上,薄槿毫无反击之力。
但是他也仅止步于此。
薄槿能感到他每次情动却要强迫自己停下来的痛苦,可她毫无办法。
君黎同样明白,薄槿的每一次让步经历过怎样的激烈挣扎。
他并不知道她的那道心结是因何而起,但他知道,她不是被动接受,而是在努力向他敞开心扉,接纳他进入她的世界。
虽然他觉得远远不够,不过坚持终究还是等来了回应。
第七日清晨。
晨雾尚未散尽,托宁湖里的天鹅和野鸭靠在岸边,尽情享用岸上洒下来的面包屑,不时引吭高歌,吸引路人驻足。
除了高洁优雅的天鹅,湖边伫立的黑色修长身影更是吸睛。
长至膝下的黑色大衣沾染着些微雾气,棕白格纹围巾掩住半边脸,露出挺直的鼻梁和俊美至极的眼睛,深邃却无凌厉棱角。
眼眸本无波,却忽然掀起波澜。
君黎丢掉最后一把面包屑,将掌心拍打干净,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掉薄槿发梢的露气:“谁的电话,让你跑那么去接?”
薄槿纠结地看着他,慢吞吞开口:“我的……家人,他们知道了我和你在雷克雅未克,邀请你来仙林湖做客。”
君黎眸光严肃凝视着她。
薄槿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擅自做主答应他们。”
“不该什么?”
“不该答应他们你会去仙林湖。”薄槿声音愈来愈低。
君黎捧起她的脸与她对视:“你不该用这样的表情告诉这件事。你应该知道,我很高兴去探望你的父母,你答应他们并不是错事。”
薄槿眼光微闪:“真的吗?”
君黎的回答是一个绵长深吻,然后说:“现在你可以确定了吗?”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这么拐弯抹角……”薄槿呼吸不定:“你说的话,我不会怀疑。”
吃完午餐,薄槿接到电话通知飞机已经准备好。
一路上薄槿没再说话,直到飞机抵达奥斯陆机场,下舷梯时君黎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手心一片濡湿。
她的紧张君黎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问。
君黎清楚,他想要的答案就藏在前方,她口中的仙林湖。
傍晚时分,车子抵达仙林湖。
君黎设想过她生活的地方,可能是整洁别致的小镇,或是繁华闹市的安静一隅,从未想到会是幽林清湖环绕的庄园城堡。
她身上究竟隐藏了多少不可思议。
司机下车为他们拉开车门,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弗里永远是一丝不苟的西装领结,一手背后一手拦在身前,站在城堡大门前鞠躬问好。
“欢迎回家,孩子们。”作者有话要说: 放弃渣速,明天再战。
过去结束
管家弗里为他们推开大门; 珍茜迎出来; 欠身说:“槿小姐,先生和夫人在大厅。”
君黎大致猜到他们在说挪威语; 他一个词都听不懂; 只能注视着薄槿。
薄槿握住他的手; 说:“他们在等我们; 进去吧。”
“好。”君黎收紧掌心。初次拜访她的家人; 即使他看遍风起云涌久经历练,此刻也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忐忑。
走过浮雕长廊来到大厅,华丽的吊灯洒下无数斑驳瑰丽的光点。
洁白的长绒地毯上卧着一团雪球; 听到脚步声支起了耳朵,嗅到熟悉的气息顿时一跃而起; 摇着毛掸一样的翘尾扑到来人脚边转来转去。
薄槿蹲下抱住因激动不停狂舔的萨摩犬,揉着它脑袋上毛茸茸的雪毛; 轻声说:“米团,想我了吗?”
米团叫了两声。
坐在大厅沙发里的人闻声放下书本相携而起; 望向大厅入口。
看清那个站在入口的修长黑色身影后; 尉央与乔欧南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答案。
君黎发现了大厅里静立的两人,弯腰得体问候; 也掩去眼底的异色。
那两个人太过年轻。
薄槿放开米团让它自己去玩; 起身对君黎说:“我们过去。”
君黎不动声色,随薄槿走到那两人面前。
他们在观察他,他也在观察他们。
君黎看不出他们的年纪; 仿佛用半生积淀下如此从容优雅的气度。若说他们已近半百,又着实年轻得违背常理。
虽然只有匆匆一瞥,君黎却看得分明。那个容貌与薄槿无一处相似的女人,美得令人惊奇。
薄槿暗自深呼吸,介绍:“姐姐哥哥,他是君黎。君黎,这位是我姐姐尉央。这位是我哥哥,我姐姐的丈夫,乔。”
“你好君黎,很高兴认识你。”尉央笑容温婉,声音轻柔:“知道有人帮我们照看阿槿,我和乔放心多了。”
君黎浅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尉央说话时外面传来勒马嘶鸣声,君黎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响起两道匆忙的脚步声。
“艾莉,奥格,忘记你们保证过什么了吗?”尉央柔声,却不容质疑。
“时刻记得自己是绅士。”
“时刻记得自己是淑女。”艾莉强迫自己放慢脚步,同时拉住奥格说:“你也不许跑,不要连累我和你一起面壁思过。”
艾莉终于挪到薄槿身旁,搂住她脖颈撒娇:“阿槿,为什么不等我和奥格回来再走?你知道我们回家后,妈妈说你已经走了的时候,我们多失望吗?”
薄槿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去罗马的那天和我离开的那天,只隔了一周。”
“不能这样说。”奥格也凑到薄槿身边,“妈妈教过我们一个成语,叫一日不见,如、如……”
“如隔三秋。”君黎帮他补上后一句。
“对,就是三秋!谢——”奥格声音忽灭,然后兴奋地差点跳起来:“艾莉艾莉!他是黎,君君、君黎!”
艾莉抬头,瞬间松开薄槿冲到君黎面前,瞪大眼睛观察他的模样,猛然爆发出尖叫,大喊:“妈妈爸爸,他就是我说的电影里那个迷人的男主角!”
乔欧南仔细看了君黎一眼,伸出手说:“久仰大名。”
君黎回握,微笑说:“不敢当。”
艾莉趁机上前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君黎的衣角,捂嘴咽下尖叫。
薄槿望着骑装少女哭笑不得:“艾莉,他不是幽灵。”
“是啊,她就喜欢大呼小叫,耳朵要被她的声音刺穿了。”
奥格对妹妹的表现很是不屑,推开她自己站到君黎面前:“您好,君先生。请问,您能否帮我签名?”
“签名的问题,请留到晚餐后再处理。”弗里走到他们旁边,恭敬颔首:“晚餐已经准备好,请诸位移步餐厅。”
晚餐时,艾莉在餐桌上喋喋不休地历数她看过君黎的哪部影片。奥格比他妹妹更兴奋,不停问君黎关于电影拍摄细节的问题。
君黎一边照顾薄槿吃饭,一边耐心解答奥格的问题。
尉央默默看在眼里,不时和乔欧南交换眼神。
晚餐结束前,珍茜为所有人的酒杯斟上甜酒。
君黎闻到酒味眉尖微蹙,将薄槿面前的甜酒杯移到她拿不到的地方。
“噢,我的失误,忘记槿小姐现在不能随便吃东西。”珍茜连忙取来果汁,倒好端到薄槿面前,愧疚地说:“请原谅我的粗心。”
“其实可以喝一点。”薄槿说,“是他剥夺了我喝酒的权利。”
笑声中尉央放下酒杯,凝视着对面两个人,说:“你们在一起很久了?”
薄槿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不算在一起。
君黎思索片刻,淡淡一笑:“的确很久。”
晚餐后,尉央和乔欧南便被艾莉和奥格拖去电影室,两个孩子强烈推荐父母观赏那部让君黎拿下各项国际大奖的经典电影,迷失柏林。
偌大的餐厅只留下君黎和薄槿两人。
君黎靠着椅背,望着薄槿,说:“不邀请我观赏一下仙林湖?”
*
虽是初春,奥斯陆的夜晚寒意仍盛。
沉默走在庄园外通往仙林湖的草地上,君黎忽然开口:“奥斯陆的空气,一直是这种味道吗?”
薄槿凝神呼吸,摇头说:“这是艾莉卡的味道。乔在花园里和仙林湖边种满了艾莉卡,开花的季节整个仙林湖都是它的香气。”
“他的偏爱?”
“艾莉卡是贝伦家族的图徽。”薄槿说,然后指向前方,“仙林湖。”
沿湖路边架起了一排路灯,灯光在湖面上映出粼粼微光,远眺一望无际。
晚风拂动眉眼前的黑发,君黎站在湖边,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薄槿笑容稀薄:“你已经知道他们不是我的父母。你应该猜到了,尉央是与我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姐姐。”
“猜到了。”君黎说。
“我的父亲原姓薄,姐姐随尉家姓,她妈妈是奥斯陆尉氏家族的独生女,生下她没几年过世了。不久后我父亲被尉家收为养子,改名换姓变成尉伦,成了姐姐的舅舅。”
薄槿唇角笑意极淡:“这就是我和尉央的关系。”
君黎心口微紧,又问:“你的父母在哪里?”
薄槿眼睛瞬间空洞。
君黎不忍,将她揽入怀里,轻声说:“不说了。”
“只是一下子不知道哪里说起。尉伦和我妈妈在一起是因为爷爷……因为他的养父尉远华的安排,为了拓展尉氏集团在中华的地位和规模,与国内苏氏集团联姻才和我妈妈结婚。”
“在我十岁的时候,苏氏集团破产,妈妈情绪不稳定天天大吵,尉伦支付了一笔巨额赡养费和妈妈离婚。假如一切到此为止,也算圆满。”
薄槿声音平静,没有颤抖,也没有感情,像是在说起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离婚后妈妈一个人带我去青森,陪我读书,每天教我日语和英语。那时候的我,还以为妈妈很幸福。十三岁的时候外公来到青森,告诉她,苏州集团是被尉伦亲手毁掉的。”
“从那以后她天天哭喊,抱着我说她恨尉伦,恨他辜负自己。然后有一天,她平静下来,对我说阿槿,我带你去找爸爸。”
君黎感到怀里的人忽然全身僵硬,双手攥紧他的毛衣。
“你能想象到,一个柔弱的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女人,居然敢开。枪。杀死她爱了半生的男人吗?她脸上溅得全是血,抱住我说阿槿不要怕,然后开。枪自杀。”
“不要说了。”君黎紧拥着她,手掌扣在她头上,说:“不要说,也不要再想。”
“都结束了。”薄槿说,“尉家不认我,外公那边说我是灾星,连累苏氏集团连累父母。妈妈下葬的时候,不许我靠近。”
君黎吻在她的头发:“尉央把你接到了身边?”
“是她从墓地里把我抱回来。”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还有15…20章正文完结,啦啦
叫我什么
湖面被晚风吹皱; 湖水撞到岸上溅起细小的水雾。
冷冽的风吹进眼里酸涩难耐; 薄槿闭起眼睛抵在他的怀里。
君黎一下一下拍在她的背后,说:“后来你一直和他们一起在仙林湖生活?”
“没有一直。回奥斯陆之前; 妈妈把尉伦支付的那笔赡养费; 以我的名义存到了瑞士银行。”
薄槿蹭了蹭他胸口的大衣; “苏家人想打这笔钱的主意; 甚至找到了仙林湖。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姐姐动怒; 让保镖了赶走他们。有一天莱安到仙林湖做客,送给我一部相机。”
君黎手掌一顿:“你是那时候爱上的摄影?”
“大概是。”薄槿慢慢说着:“之后我沉迷摄影,想回到小时生活的地方。乔问过的我意见后; 用瑞士银行的那笔钱在申城帮我买下一套公寓。每年他们陪我回申城住几个月,其余的时间让我在奥斯陆读书。”
“那时你几岁?”
“十四岁。”薄槿自嘲:“多不吉利的数字。”
“你十四岁那年; 我二十岁。”
君黎悄然一笑。“那时候我刚出道,除了唱歌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不会。在新人更迭比换衣速度还要快的娱乐年代挣扎,没有人知道君黎是谁; 更没有人喜欢我。”
薄槿从他怀中抬起头; 说:“肯定有的。”
君黎凝视着她:“对,有一个人。”
薄槿眼睫忽闪:“谁?”
君黎俯身,轻吻在她眉心; 说:“一个我很感激的人; 也是我最爱的人。”
*
银幕暗下,乔欧南抱起身旁睡着的女人,低声对两个精神奕奕讨论接下来看什么的孩子说:“十二点之前; 你们必须睡觉。”
“快带妈妈回去休息,我们再看一部。”奥格乖顺地说,“晚安,爸爸。”
“晚安孩子们。”
电影室外,尉央被突来的灯光唤醒,半梦半醒:“结束了?”
“奥格和艾莉还在继续。”
尉央侧头枕在他的颈窝,说:“阿槿是个好孩子,有那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爱着她,我很开心。”
乔欧南想起初见君黎的第一眼,他便发觉那个男人与弗里送来报告上的描述惊人一致。
俊挺英朗,内敛温和,沉着强势却不露声色。
“他会是让阿槿一生幸福的男人。”乔欧南抱着她走下楼梯,说,“不过目前来看,想要阿槿敞开心门完全接受他,还需一段时间。”
“你也看出来了?”
“毕竟我是过来人。”回忆前尘,乔欧南深蓝如墨的眸中痛楚一闪即逝,淡淡一笑:“他不会比我等待的更久。”
尉央手指抽紧,抬手抚在他的侧脸。
乔欧南倏然止步,尉央转头看去,薄槿和君黎站在楼梯口处望着他们。
“阿槿,珍茜已经把换洗衣物放到你的卧室,如果遗漏了什么再让她送过来。”尉央收回手温柔笑着,“祝你们好梦。”
*
两分钟后,薄槿愣在卧室门口。
她刚刚反应过来,尉央只准备了一间卧室,还是她自己的,
君黎看出她的犹豫,抬头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我去请他们再安排一个房间。”
“不用了。”薄槿抓住他的衣角,垂眸说:“珍茜他们现在应该都在休息,不想麻烦他们。我……先去洗澡。”
然后抱起床尾的一套睡衣闪进浴室,留下君黎一人啼笑皆非。
目光逡巡一圈,与庄园统一的中世纪装饰,简约不失华贵的家具安放在不大的卧室里错落有致,床对面的墙上挂着薄槿的巨幅油画肖像。
君黎站定在油画前,凝眸注视着画中的少女,
她穿着淡绿色连衣长裙,长发垂到腰下,微微侧身站在花园里。稚嫩的容颜初长开,淡薄柔韧。手捧一台老式相机,对准身前盛放的艾莉卡。
薄槿洗完澡把头发吹得半干后推门而出。
君黎坐在墙角的沙发里翻看一本书,听到她开门的动静抬头看去,视线凝固一瞬随即撇开,合上书起身越过她:“我去一下。”
薄槿眨眨眼,忽的笑起来,一不小心笑出声,立刻捂住嘴。
浴室被拉开一个缝隙,水气伴着君黎的声音争先恐后地跑出来:“浴袍和睡衣忘了拿,能帮我递过来吗?”
薄槿看着床尾的另一套衣服,扬声说:“好。”
抱着衣服走到浴室门前,将它们从缝隙里送进去。“看到了吗?”
没有回应,却抓住了衣服。
薄槿松开手,刚欲转身浴室门忽然大开,一只手伸出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浴室。
背抵靠在墙上,原本冰冷的瓷砖早已被熏暖,如同他拂在脸上的气息。
君黎弯腰盯着她闪躲的眼睛,低声问:“刚才在笑什么?”
鼻息间有薄荷的味道,他用了同一只牙膏。薄槿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意这样毫不相关的细节,只觉脑袋一阵阵发晕。
“没什么……”薄槿低喃,缭绕的水雾氤氲了她的眉眼。
君黎盯着她鼻尖沁出的汗珠,愈发贴近她,声色撩人:“撒谎。”
薄槿懵掉,脑筋没转过来,双手不自觉地想要推开拦在面前的人,待神智清明,手已经覆在他光。裸的胸膛。
水珠沿着君黎的锁骨滑下,滴在薄槿的指尖。
触电般弹开双手背到身后,薄槿试图向旁边挪动,被君黎伸手拦住去路,只好改换策略,边往回退边抿唇说:“君老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记得,这是你第三次说这句话。”君黎微笑。“然而,事不过三。”
薄槿心里一抖,手忽然碰到水阀。
温热的水从头顶的花洒中喷涌而出,将他们从头淋到脚。
薄槿手忙脚乱地摸索着想要关掉水阀。
刚刚吹干不久的头发很快被打湿,丝丝缕缕黏在脸上,干扰着她的注意力,全然没发现身上的白色睡衣已经全部湿透。
君黎擒住她的手腕拉起她面向自己,稍稍低眸便看到那毕露的曲线。
薄槿后知后觉低头看去,血色从脸上蔓延至耳根。
拔脚欲跑,偏偏一切都跟她作对,吸饱水的拖鞋瞬间打滑。
薄槿惊魂未定,庆幸君黎出手扶住了她才没弄到头破血流。可是,这样身贴身脸对脸的状况,并没有比血流成河好到哪里去啊!
最要命的是,薄槿鬼迷心窍咬了一口君黎贴在唇边的脖颈。
如果不作死,她怎么会死?
君黎握着薄槿纤瘦的腰肢将她举靠在浴室墙上,张口咬住她的唇。
双脚离地的腾空感让薄槿无暇顾及到底是撞到墙壁时疼,还是被他咬得更疼,凭着本能死死搂在他脖颈上,怕他一松手她就会摔到地上。
源源不断的水流洒落在头上身上,薄槿浑浑噩噩,早已分不清他们口齿纠缠间到底是水还是津液。
君黎抬起她的腿环在自己腰间,伸手拂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
因为水气的滋润,薄槿白玉般的脸颊泛起潮红,嘴唇微肿红艳欲滴。君黎心口滚烫,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此时的她美得如此令人赞叹。
薄槿脑袋早已糊成一锅粥,自然不会知道。
君黎重新吻上她,从颈项间的红痕蔓延而上。
薄槿在他绵密的吻中微微颤栗,手臂耗尽力气虚搭在他背后,水流从她指下穿行而过,冲刷着他紧绷的背肌。
“君老师……”
薄槿尾音陡然湮灭。
他掌控了她的柔软,舌尖舔舐着她的耳垂,哑声说:“叫我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在考虑番外要写啥,摸下巴。
随你惩罚
薄槿指尖扣不住他湿滑的背; 不住向下滑; 然后被他托得更高,晕眩中理智停止思考; 冲口而出:“君老师……”
君黎关掉水阀; 嘴唇吻在她精致的锁骨:“勇敢的女孩。”
薄槿困惑不解; 下一瞬全身骤然绷紧; 他隔着衣服咬住她; 噬心的电流从那一点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
舌尖扫过,忍耐不住的轻吟从薄槿唇边逸出,任她怎么推拒捶打; 他都不肯放过她。
薄槿喘息不定,身体化成了一滩水; 无力地伏在他头侧,低声说:“君老师; 君黎……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笑你。”
君黎轻笑; 侧脸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 说:“如果有下次?”
“随你……惩罚。”
薄槿脸上滚烫,微微偏头吻上他。
妖丽的红唇软得不可思议,如同云朵般的棉花糖包裹着他; 君黎毫不犹豫地吮住她主动递进来的舌尖。
身下的火愈烧愈旺; 君黎的气息愈发浑浊。
再不经人事,薄槿也知道他极力隐忍的是什么,混沌中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忽然被拨动。
薄槿艰难撤回; 垂眸附在他唇边:“你在冰河湖说过,不是现在。”
君黎抬指穿过她脸边的湿发,抚在她的侧脸以额触额,哑然失笑:“这种话,你倒记得比我还要清楚。”
“那能放我下来吗?”薄槿微掀眼睫,“这个姿势我很累。”
君黎咬了一口她的唇,把她抱到干净的地方放下。
湿透的睡衣在脚边滴滴答答落了一地,君黎扯过一条毛巾搭到她头上,动作轻柔地擦拭她湿漉的头发。
薄槿从毛巾下瞄到他同样湿透的长裤,抓住毛巾说:“我出去擦,你去洗澡。”
“考虑我之前,先考虑你自己。”君黎说,“脱下湿衣服,免得着凉。”
薄槿坚决摇头。
君黎丢掉毛巾,弯腰注视着她的眼睛:“你觉得有什么区别吗?”
薄槿跟随他的视线缓缓下移,热气散去,冰冷的湿衣粘在肌肤上,不仅清晰可辩,甚至能看到殷红挺立……
羞愤交加,薄槿立刻抬手捂住君黎的眼睛:“不许看。”
“已经迟了。”
君黎拉开她的手向浴室外走去,说:“你先换上我的睡衣。”
薄槿关门后迅速脱去衣服扔进衣篓,用新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套上为君黎准备的深蓝色睡衣。上衣长至膝边,她再三确认没问题后开门出去。
裹在柔软轻盈的被毯里,薄槿无论怎样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都无法忽略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胶灼的气息始终缠绕在她周围挥散不去。
君黎披着浴袍来到床边,薄槿陷在洁白的床毯中只露出一缕头发。
掀被躺到床上,君黎伸臂将薄槿捞进怀里。睡梦中的人蹙起眉梢,在他怀中找到舒服的姿势后舒展开来,呼吸安静平缓。
君黎摸着她的头发,还有些潮湿。
幸而卧室里有习习暖风,不想再把她吵醒,君黎用手慢慢帮她梳理长发,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薄槿醒来时天尚未亮,君黎的浴袍大敞,而她正枕在他光。裸的胸膛上。
轻轻翻身面向他,黑暗中薄槿默默注视着君黎那张俊美的睡颜。
两年前,薄槿从未奢望过能与他如此靠近。一年前,薄槿不曾想到,今天的她会如此爱他,而他回予比她更多的爱。
“你醒了?”君黎忽然开口。
薄槿伸手环住他的腰,在他怀中轻蹭,说:“你呢?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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