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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缘-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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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屋门,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隐见晨雾。

入目是满院的鸡,黄鹂正往墙角撒鸡食;半人高的院墙爬满青藤,蔓蔓青萝表层开满了金银花,其间夹杂着紫色的扁豆花,还有或青或紫的弯月形扁豆。都带着露珠;墙根下是茂盛的南瓜藤叶,随着黄鹂“啯啯”的唤鸡声,几只鸡从南瓜叶丛下钻出来,扑向鸡群……

墙角有几株美人蕉,开红花和黄花,还有一丛栀子花,花期却过了;墙里墙外,更有几株未经修剪的桃树,枝叶杂乱无章,隐见其中有桃儿。

正看着,一条半大的黄狗儿见他出来了,急忙窜过来围着他打转,上上下下的嗅。它没有歧视他这个新主人,他倒悬着心,将两臂提高,见这畜生并没有咬他的意思,才放下心来。

“狗儿都认得你了。”

黄鹂看着哥哥笑。

黄元走过去,黄狗跟在他身后。

“这么多鸡?”他问小妹。

“嗳!总共五十三只。今早杀了两只。这还多了呢。春上才孵的小鸡崽长了差不多有两斤了。公鸡都要杀了吃,留三十来只母鸡下蛋就够了。多了不好养。再说,闲了的时候我跟二姐也会上山猎些野味,我们常吃野鸡的……”

黄鹂兴致勃勃地对哥哥介绍家中景况。

黄元一边听,一边转头看向大门口。

“爹他们呢?”

“爹和娘下地去了。二姐在收拾屋子洗衣裳呢,大姐煮饭……往常,我跟二姐早上是不在家的,跟小姨父练武……”

说话间,杜鹃提着个大木盆出来,看见他一笑。

她并没有热心招呼他,仿佛他本来就住在这家里。

她将木盆放在廊檐下,去厨房打了热水来,又将昨晚大家换下的衣裳都捡了出来,端了个小板凳坐下搓衣裳。

厨房里,黄雀儿也在忙着。

这个家,一旦归于正常运转,每个人都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忙碌,只有他——黄家的儿子,在这归家的头一天,尚无所事事,不知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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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农家生活

他正看着黄鹂喂鸡,忽听有人喊他。

“黄元,来洗脸刷牙了。”

声音温柔清甜。

他转身一看,黄雀儿站在厨房门口,正微笑地看着他。

他便有些尴尬,觉得自己退回到孩提时代。

往厨房那走去时,路过杜鹃身边,杜鹃仰面问他“昨晚睡得怎样,可习惯?”

黄元停步答道:“睡得香甜之极!”

又笑道:“看来我生就是黄家人。到了这觉得特别安稳,心头也特别宁静。我忽然间没了所有的雄心壮志,只想无拘无束地种田、画画和读书。唉,我还不会种地呢!”

杜鹃听得笑容满面。

见他意犹未尽,还要说,便提醒道:“先去洗脸吧。大姐把水都舀好了呢。”

黄元赶忙抬腿就走,一面道“自家人,何须客气!”

进了厨房,黄雀儿果然剥了柳枝,还特意蘸了盐,连漱口的杯子都帮他倒上了水,指点他去厨房前面的通水沟边刷牙。

待他漱口后,进屋见洗脸水早又打好了。

他便对黄雀儿笑道:“大姐,让我自己来。”

黄雀儿微笑道:“怕你才回来,摸不着东西。”

一面说,一面去灶下添了把火。

上来后,见黄元已经洗了脸,便从厨柜里端出两只小碗,“这有嫩姜和酸笋,你吃一口,开开胃。”

黄元听了,忙接过筷子尝了一口。

“呵呵,真好吃!这是大姐腌的?”

“是我和杜鹃腌的。”

“好吃,腮帮子都冒酸水了呢。大姐,早上吃什么?”

“煮了玉米糊,还有玉米窝窝,有酸笋腊肉馅儿的,还有青椒鸡蛋馅儿的,还有豆角腊肉馅儿的。”

黄元听了咂舌。咕咚吞了下口水。

又歉意道:“大姐是不是起好早?都是因为我。”

黄雀儿忙摇头道:“也不是……”

黄元跟在大姐后面,一会去灶下,一会来灶上,说些家常过日子的话。时不时的。黄雀儿找一样东西给他尝,又或者掀开蒸笼盖,用筷子戳了戳窝窝,觉得好了,就搛一个出来装碗里让他先吃。

十几岁的少女,对弟弟温柔又怜爱。

他吃东西的时候,她就在旁看着,有时伸手帮他整理并不需要整理的衣襟,尽管他比她要高半个头。

相比杜鹃和黄鹂,她要文静许多。总是抿嘴微笑。

这种被宠溺怜爱的感觉,令黄元觉得新奇又甜蜜,却丝毫不觉生硬生疏。大姐拿一样,他便尝一样;对着大姐说一阵,笑一阵。心内满满都是温馨,将“君子远庖厨”抛在脑后。

忽然黄雀儿醒悟过来,催他出去,“厨房里灰多,你去外面逛逛去。等爹和娘回来了,咱们就吃饭。”

黄元又问:“爹和娘这么早就下地去了,好忙吗?”

黄雀儿解释道:“也不是。天热,我们这都是趁着早上凉快干活的。再说,现在就是给黄豆、玉米锄草。早上锄了草,等太阳出来一晒,把草晒死了,才管用。”

黄元恍然大悟。暗想往后要对农事要上心些。

他被黄雀儿撵出厨房,一眼看见杜鹃提着一大篮子衣裳,连黄鹂也拎了半篮子,姐俩正往院外去呢。

他便急忙喊“你们去哪洗衣裳?”

喊完方觉得尴尬——

一个男儿家,问这些做什么!

杜鹃回头笑道:“就在前面。你也出来看看咱村子。”

黄元大喜。便小跑着过去了。

一面心中好笑:这一早上,他净跟着姐妹们后头转了。

出那道毫无遮挡作用的木栅栏的时候,他忍不住献策道:“这门太简单了。不如盖个简单的门洞,就好像垂花门,进门遮遮雨也好。再有,把那忍冬花(即金银花)多种些,爬满屋顶,远处看来,好似花园门洞一般,比这东西好。这东西太粗陋了!”

杜鹃见他发了雅兴,暗笑起来。

黄鹂忙道:“回头就照哥哥说的做。哥,你再想想,咱家还有哪儿要改的,统统一次就改了。”

黄元倒不好意思起来,“也没什么要改的。都挺好!自然清新,无太多人力穿凿,这样才好。”

说话间,他们出了门。

只见前面有条水沟,沟边长了许多绿色的菖蒲和水草。

又有一池清水,水面轻烟袅袅。

想是特为了洗涤,这一小段沟渠被人挖深挖宽,才形成这个水池,池边放了块大青石板。

杜鹃放下篮子,和黄鹂分别在青石板的两头蹲下来,将衣裳都捡出来,一件一件地在水沟里清洗,又用棒槌在石板上捶。

黄元随意抬头往四下看去。

顿时他便呆了。

山中多雾,泉水村春夏秋早晨更是经常雾气弥漫。这时候,也是村子最美的时候,缥缈梦幻,仿佛仙境一般!然而,鸡鸣犬吠、农舍人影,均昭示这是在人间。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雾气一点点消散,泉水村在他面前露出全部真容,远处的山峦影线也清晰起来,日头高了,日光也烈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的捣衣声停止。

杜鹃问道:“看傻了?”

她当初也是如此激动和失神。

泉水村,堪称“世外桃源”,一点不夸张!

黄元点点头,道:“我也走过些地方,看过不少美景,都不及这儿特别。想武陵人居住的桃花源也莫过如此。”

杜鹃正要说话,忽见左边村路上来了一头牛,背上搭了个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的是什么,老实爹正跟在牛屁股后头撵,“等我一会!这畜生,自个跑了!”

她失声笑起来,扬声问“爹,怎么了?”

黄元也笑,赶忙走过去。

那大水牛走到黄家门口。便停住了,低头在墙根吃草。

黄老实赶上来,将麻袋从牛背上拿下来,沉甸甸的放在地上。一面对黄元笑道:“爹摘了几个西瓜,待会开了你吃。”

黄元很高兴,忙问“娘呢?”

黄老实道:“你娘去林家,说买些藕,说你爱吃那个。她叫我先回来。我就先回来了。在前边我碰见你三爷爷,站那跟他说了几句话,这畜生等一会就不乐意了,自己先跑回来了。”

杜鹃几个听得都笑起来。

于是,黄老实就将牛拴在墙外的桃树上,自拎了麻袋。喊儿子一块进院。杜鹃和黄鹂也跟着进去了。

进院后,黄老实从麻袋里掏出西瓜来。

圆滚滚的绿皮西瓜,并不大,差不多四五斤重。

黄老实搬起一只西瓜,对着黄元献宝似的用手敲了敲。发出“咚咚”脆响,“听听,这样脆声音的就是熟了。要是闷闷的就没熟。爹开一个你先吃?”

黄元急忙拦住,道:“爹,还没吃早饭呢。等吃了饭,中午热的时候再吃西瓜吧。最好用井水冰镇着。咱们家没井?”

黄老实忙道:“隔壁有。我去打一桶来。”

放下西瓜就去厨房拿水桶。

黄鹂一面晒衣裳,一面抱怨道:“这么小!我们不在家。没人管它,它就不长了。去年春生哥哥家的西瓜好大呢!”

黄雀儿听了赶忙出来接道:“我有去除草的,也浇了粪。二叔和二婶还帮忙了呢。不晓得怎么了,就是长不大。”

杜鹃抖开一件衣裳,搭上竹竿,并用手牵扯平整。一面笑道:“种西瓜也要窍门。咱们头一年种,能这样大就不错了。多琢磨两年就好了。”

黄老实挑了一担水桶出来,对黄元笑道:“跟爹去隔壁逛逛去?春生家,你都认得的。”

不等黄元回答,隔壁却有声音传来。“杜鹃,快过来瞧!出水了!压出水了!”

是林春的声音。

冬生却等不及,飞一般从门口绕过来,跑到黄家欣喜地大喊道:“我三哥把压水机做好了,压出水来了!”

这下,不但杜鹃,连黄元也高兴极了。

大家都往隔壁跑去,要看稀奇。

到隔壁,只见林家井台边的地面上栽了一截木桩似的铁疙瘩,有手柄,前面装了竹筒,削出斜斜的出水口。林春站在一旁,手执摇柄,上下压提,那水就从竹筒中哗哗流出。

林大头夫妻和林家兄弟都围在旁边看。

林大头大喊“拿桶来,拿桶来!哎哟,都淌掉了!”

秋生便飞快跑去厨房拿水桶。

黄老实急忙将自己的水桶送到毛竹筒下接着。

望着哗哗淌水的竹筒,他眼睛瞪老大,弯着腰,跟瞧怪物似的凑近去细看那铁疙瘩,心下纳罕不已。

杜鹃满脸喜悦,“林春,你要青史留名了!”

林春望着她呵呵笑,心想真有那一天,他们的名字将会并列,嘴上却道:“这事多亏得黄元帮忙。”

原来,他琢磨这压水机有两年了,所有部件都是做好的,就因为抽水的活塞密封性不够,所以抽不出水。黄元寻来了橡胶,这事便简单了。他早上起来,一通忙碌安装后,就从井里抽出水来。

黄元也笑道:“在下真是与有荣焉!”

他仔细看了一会,认真对林春道:“三哥,这东西应该不光能用来压水。你好好想想,能有不少用处呢。还有,你不妨详细写下它的构造和用途,交给周夫子,别藏着掖着。我告诉你……”

他声音低了下来,对林春耳语了一番。

“谢黄兄弟指点!”林春连连点头,神情很慎重,“这东西变个样子,造纸也用得上。”

陈家这次派了人跟他们一块进山教他们造纸,因黄家安排不下,林大猛便将他接去自己家安置。

造纸一事虽是黄元独力促成的,但他在询问杜鹃和爹娘村中详情后,便决定由林家和黄家共同经营。为的是借重林家在村中的威望,也借重林大猛来管理,黄元自己是没心力管的。

因见冬生和黄鹂嬉闹着用手捧水洗脸,漏了一身,夏生笑道:“等我在这砌一个水池子,就好用了。”

黄雀儿听了微笑。

水池子么,还不是她将来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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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儿子是自家的好

林大头昨晚已经见过黄元了,这时见他和林春站在一处,便不由自主地再次打量他,眼光十分挑剔。

打量结果,当然还是觉得比不上他的春儿。

除了比春儿白些。

可男娃子长得白有什么用?又不是女娃儿!

他却最乖觉,不肯露实话,却对黄老实怨怪地捧道:“老实兄弟,你说你养三个闺女能干就算了,怎么儿子也这么能干呢?”

黄老实瞪眼道:“我儿子怎么就不能能干了?”

黄鹂忙扯他道:“爹,你别听大头伯伯说。他就是眼红你。就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说完扬着细巧的下巴对林大头示威地“哼”了一声,引得众人都笑起来。

林大头悻悻地说道:“老实兄弟,这你儿子也回来了,闺女又多,是不是该把雀儿嫁了?”

黄老实道:“我又没说不嫁。夏生还没急呢,你急什么!咱不是说好了的,年底办事么?这么大热天的,又忙,办喜事不方便,亲戚也没的空闲来,总不能就这样把雀儿送你家来吧!”

林大头哑口无言。

他也就是说说,也知道心急没用。

黄元这时笑道:“大头伯伯,晚辈好容易回来,总要容我们手足亲近几个月才好。虽然大姐就嫁在隔壁,然出嫁就是出嫁,从此她就是林家人了。所以,让我们姐弟再多住些日子吧。”

林大头更没话了。

若是往常,杜鹃肯定也会跟着顶撞他两句,然看见大头婶子劳累的身影,便不忍心,笑劝道:“大头伯伯,等冬月里,咱们热热闹闹办一场喜事。跟你说,这回在府城,我们帮大姐置了许多嫁妆呢!”

林大头听了眼睛一亮。急忙问“真的?”

杜鹃笑道:“当然真的!我还能骗你。”

林大头情不自禁地追问“都有什么?别买那没用的!”

“哄”一声,大伙儿都笑起来。

黄雀儿更是红透了脸,低下头去。

夏生则傻呵呵地看着她,乐得合不拢嘴。

大头媳妇便过来。先白了男人一眼,又拉着杜鹃的手笑嗔道:“就你们俩,说话不讲究。哪有这么当面说嫁妆的!”

声音里却满是喜悦,嘴巴裂开老大。

她知道,黄家给办的嫁妆,肯定都是有用的。

正闹着,就听一声虎吼从远处传来。

“如风回来了!”

冬生大叫道。

“这畜生还晓得回来?看我不打断它的腿!”

林大头气势汹汹地挽袖子。

声音才落,又一声虎吼响起,已经到了院门外。

然后,如风就窜了进来。扑向林春。

尽管早知道林春养了一只虎,然亲眼看见这色彩斑斓的庞然大物扑向他,将两只前爪搭在他肩头上,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的脸,黄元还是惊叫一声。

如风听见他叫。转头向他,又低吼了一声。

黄元顿时腿脚发软道:“它……它认生?”

杜鹃和黄雀儿同时扶住他,叫他别怕,说如风不咬人。

黄元表示万分怀疑,问道:“这村里的人它都认得清,不咬人?也不咬畜生?”

林春欢喜地摸了摸如风的头,一面笑着叫它别吓人。一面对黄元道:“如风可有灵性了。凡见过一次的人,它都记得,就算在山上遇见了,也不会伤人,也不动村里的鸡鸭。”

杜鹃问道:“如风这些天都不在家?”

她是想起林大头之前说的那句话。

这一问可不得了,林大头气呼呼地说道:“春儿一走。这畜生就在家待不住了。跑山里去,一待就是十几天,就跟野的一样!这些日子一根野味毛也没叼回来过!我还以为它不回来了呢,怎么又回来了?”

农忙的时候,连秋生也不得闲上山打猎。如风再一跑,林家居然没新鲜野味吃了,他能不生气吗!

杜鹃怔了会,才跺脚大笑。

“嗳哟大头伯伯,如风可不就是野的!它能认林春就算运气了;林春不在,你还指望它帮林家干活?嗐,真要那样,那还是百兽之王么,也太下作了!”

众人也都禁不住大笑。

林春看看面色发黑的爹,再看看如风,想说它几句,终究没舍得。就像杜鹃说的,它本来就是野的,没责任帮林家“打猎”。他便拍拍它,示意它回房歇息。

如风朝林大头龇了下牙,大摇大摆地进了西厢屋里。

林大头只好干瞪眼。

这里,大家争相尝试压水,以为神奇。

一时小顺跑来,说爷爷奶奶来了,杜鹃等人才回去。

大头媳妇在后喊“雀儿,晌午带你弟弟来吃饭。”

杜鹃忙道:“婶子先别忙,这几天我家肯定事多。等忙过这一阵子,再来婶子这吃饭吧。”

黄元这一回来,自家亲戚肯定要挨个请他的。

大头媳妇这才罢了。

回家后,见冯氏也回来了,采了嫩藕、摘了鲜杏和李子等,好几个篮子装着。又说是谁家送的,又有谁家打招呼喊黄元吃饭等等,满脸都是自豪。

儿子可吃香了!

当下,杜鹃姊妹端上饭菜来,一家人坐了吃饭。

黄元自然被家人百般照顾:嘴里吃着,黄大娘还一个劲问他爱吃什么,想吃什么,将山里各样新鲜难得的土物都数了一遍,要晌午烧给这孙子吃;又说她带了什么来,还要包饺子等等。

杜鹃姊妹都望着黄元笑。

这可是她们姊妹从未有过的待遇,然她们却没有不高兴,反觉得家里有了男丁就是不同,因此十分畅怀。

冯氏对公婆道:“爹,娘,地里草起来了。让雀儿她们在家照应,我跟她爹去锄草,等晌午热了再回来。”

黄老爹点头道:“就这样!地里活计不能不管了。”

杜鹃脑子一转,忙道:“我跟大姐也去吧。衣裳都洗了。屋子也收拾了,留黄鹂在家煮饭就够了。下地人多些,一气忙几天,都弄完了。爹和娘也能歇口气。家里有爷爷奶奶在,就等于长辈坐镇了,来什么人都能应对。黄鹂煮饭也不怕:要烧什么菜,都先弄好了,等我跟大姐收工回来,三个人一齐动手,烧起来也快得很。”

她知道一会家里肯定要来许多人,她宁愿去地里。虽然薅草,脑子却是轻松的,正能好好体会久别的乡村田野风光。

黄老爹和黄大娘求之不得。

这正是他们做爷爷奶奶的露脸的机会!

黄大娘便振奋道:“你就跟雀儿去。家里有我和你爷爷呢!我帮黄鹂一块收拾煮饭,来人也不怕……”

黄元望着杜鹃,心里却不是滋味。

这倒好,他一个男儿在家待着,姐妹们却下地干活去了。这算什么事?

杜鹃对他眨眨眼,他不解其意,心想等会问她。

于是 ,饭后杜鹃黄雀儿就随着爹娘下地去薅草去了。

先是在玉米地里薅草。

做了一个多时辰,天渐热起来。

杜鹃沿着地垄一趟薅到头,直腰休息,却见地头埂来了两三个人。正是黄元、小顺和任远明。

任远明老远就喊“二表姐”。

“咦,你怎么来了?”

杜鹃诧异地问黄元。

她算准家里会来许多人,他应该脱不开身才对。

冯氏就在她后面,也出了玉米地,闻声抬头一看,着忙了。“哎呀元儿,你到这来做什么?看天热,出一身汗,把衣裳弄脏了……”

她慌忙慌张地说着,觉得地里不是儿子来的地方。

杜鹃见娘这样。便瞅着来到近前的黄元笑了。

黄元不好意思,说道:“娘,我来看看咱家有多少地,都种些什么。我不该知道这些?”

冯氏听了一愣,然后欢喜道:“该!该!”

儿子对家里越关心,越证明他把家放心上。

黄元顺势杜鹃手上拿过小锄头,道“我来!”

杜鹃一个不妨备,被他抢了去,再听了他的话,“噗嗤”一声笑了,戏问道:“你来?你拿了它意欲何为呀?”

黄元尴尬地笑道:“你教我锄草。”

杜鹃毫不留情地打击道:“我有那空教你,我自己就做完了。还快呢!”

小顺忙道:“我来教二哥。好容易学的。”

黄元听了更不好意思。

这时,黄老实和黄雀儿也锄到头了,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黄雀儿听见了弟弟妹妹的对话,体贴地对黄元道:“时候不早了,咱要回家了。晌午热,等下晚或明早再来弄是一样的。反正咱家地不多,之前我也一直弄的。”

黄元顺势下坡,问黄老实“爹,咱家有多少地?”

黄老实难得儿子问他这个话,正是他“精通”和“擅长”的,便急忙答道:“五亩地,八分田。这儿是一亩半,种的苞谷和黄豆;还有两块地远些,在东山脚下。你想看,爹带你过去看。”

黄元本是随口问的,一听之下失声道:“才五亩多?”

他养父杨家几千亩地,还有好些个铺子;黄家这么多人,才五亩多田地,难怪他吃惊。

“这日子怎么过?粮食怎够吃?”

黄元紧张了:这个家,超乎他想象的贫乏!

可是,他今天看家里情形,不像那不得过的呀!

黄老实安慰他道:“够吃了!田里种稻子,地里种麦子,隔年收了种苞谷和黄豆,还有山芋花生。每年我们都还剩好些苞谷呢。猪和鸡也长得好,家里也不缺肉吃。瞧,那是我们家的鹅。早上赶出来,就放在这地里,都不操心的,晚上赶回去就完了。”

他一面说,一面指向身后的玉米林地,垄沟里卧着三只吃饱了歇息的大白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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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试探

黄元依然不能释怀。

“怎不多开些荒地?”

他想不通,这山里人少,勤快些开荒总没错吧!

这一小块地里,种了玉米,还有黄豆;黄豆中间,还稀稀拉拉竖着些向日葵;地头间,又有一排开了花的芝麻……

好挤!

大家收拾了东西回去,路上,杜鹃便对黄元解释。

“这山谷里就这么大地方,无论水田和旱地都有数的。再在远处开荒不是不行,一是路远了不方便照应,容易遭野兽祸害;二呢,就算发狠吃苦在远地方开了荒,可收许多粮食也没用啊,这里又没处卖……”

黄元这才明白其中关窍。

杜鹃又道:“进山的路你也走过一趟了。你想想:进出那样不容易,大家费心弄许多粮食干嘛?”

黄雀儿补充道:“够吃就成了。”

黄元问道:“那家用从哪来?比如布,总要穿衣不是。”

冯氏道:“卖山货呗。有钱的就穿好些,没钱的就穿差些。吃盐、买个针头线脑什么的,就用鸡蛋跟人家换。大家都换。”

黄元听得有些糊涂,问“跟谁换?”

黄雀儿道:“跟林家换,也跟旁人换。”

她娘儿姊妹几个轮番作答,依旧让黄元糊涂。

杜鹃便从商业角度帮他解释这以物易物的关系,解说这山里的特殊市场:通常大家得了药材、皮毛和晒干的蘑菇等山货,会卖给林家,换些油盐和针线,甚至粗布;若没有山货,也会拿鸡蛋,或者提一只鸡一条肉什么的,跟那有山货的人家互换救急,因为林家可不缺鸡蛋,也不缺肉和粮食。这些他们是不收的。

黄元锲而不舍地问:“那别人家怎么就缺?”

杜鹃不厌其烦地答:“不是每家养鸡鸭都兴旺的,也不是每家都有人会打猎的,大家谁缺什么,就互相换喽!”

黄元这才隐隐听懂。

冯氏感慨道:“往年咱家就艰难些。养畜生没这么兴旺。日子就紧巴巴的。这些年好过多了!”

她想了想,又由衷道:“是你姐她们能干!”

黄雀儿和杜鹃便都笑了。

杜鹃对黄元总结道:“所以想攒钱的话,宁可挖些草药、猎些动物皮毛,哪怕采些菌子、木耳、核桃和榛子晒干了背出去,也比驮了粮食出山卖容易。粮食嘛,只要够吃,再有点结余防止灾荒就行了。除此外,这山里一切都是自给自足的。”

黄元感叹道:“银钱,在这山里果然无大用处。”

杜鹃笑道:“你明白就好。我告诉你,你那些纸可不能多收人家钱。你买的价钱。还不抵人家运费高呢。不是想让孩子跟你读书,人家怎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搬运进来?真要那么容易,谁不会赚这个钱?”

黄元点头道:“我知道了!”

随家人走在阡陌纵横的田地间,小顺和任远明在前奔跑笑闹,他则问杜鹃些田税杂役等事。暗暗在心内筹算。

已近午时,他额上沁出汗来,却并不觉气闷烦躁。

四周苍茫的山峦、近处的村郭田野,都比清晨更加清晰明朗;再看看走在前面诚恳朴实的爹娘,身后轻盈灵秀的姊妹,他只觉满心都是诗情,满目都是画意!

农家的艰辛。在这样的悠闲中被美化了。

杜鹃问起他上午在家的情形。

黄元便笑说,跟林大猛商议了私塾的事,又定下了造纸的章程,见了本家几个亲戚,等等。

黄老实因他新回来,对一切都陌生。因此沿途不停指点:这山上有什么,那河流向哪里;等进了村,又介绍这是谁家,做什么的,家里穷啊富啊的。唠叨不停。

本来黄元对这些毫无兴趣的,然杜鹃每每插一句,仿佛炒菜加了调料,使他听得津津有味,也对泉水村的民俗及概况更清晰了。比如:

“这李家有条大蟒蛇,养了二十来年。捉老鼠吃虫子,极有灵性的,成看家蛇了。与林春养的如风,并称泉水村两大奇物。”

“这石家就是泉水村另一大户,与林家齐名。他家的石刻石雕,与林家的木工都堪称民间艺术,都是不外传的。只是如今林春的成就超越了祖辈,将这民间艺术更上层楼,赋予诗画的意境,就不是石家能比的了!”

“这万家的豆腐和香干都很有特色,比在府城你带我们去吃的那个‘白玉豆花’还要好!我还专门来跟万婶子学过呢。不过为了省事,除了过年过节自己打豆腐,一般平常都拿豆子或者鸡蛋来跟他家换豆腐和香干。”

听到这,黄元雀跃道:“那咱们就去买些?”

黄雀儿微笑道:“黄鹂肯定换了的。”

黄元这才罢了。

黄老实赶紧道:“你想吃,往后天天换给你吃。”

杜鹃一笑,又指着旁边一家农舍,院里摆了许多双杠的木架子,上面挂满了面条,“这是咱黄家三房的爷爷家,挂面做得最筋道。大家常用麦子跟他家换面条。回头我换些来,做炒面你吃。”

……

一路说着,就到了爷爷家门口。

“瞧,这就是老屋。爷爷奶奶和二叔住这。”

说着探头对院里看了看,静悄悄的,一只黑狗卧在门前桂花树下,几只鸡蹲在墙根。听见动静,那狗转头看他们。见是他们一家人,没理会,又将狗头搁在两只前爪上闭目养神去了。

黄老实便道:“都到咱家去了呢。”

黄元略打量了一番,见好大一个院子,房屋整齐,比自家宽敞多了,遂奇怪地问道:“怎么爹是长子,不住老屋,二叔倒跟爷爷奶奶住这里?”

黄老实破天荒地尴尬起来,吭哧两声,没言语。

冯氏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

杜鹃忙用手肘捣了捣黄元,对他使了个眼色。

黄元这才醒悟过来。忙道:“爷爷奶奶和大妞姐姐都在咱家呢,小叔和小宝哥哥在私塾做木工,就小婶在家。要不要也喊她过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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