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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缘-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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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黛疑惑地问“那到底是为什么?”
黄元蓦然沉脸道:“是你的好姨父,还有你的亲娘,一心算计,我有什么办法。”
“先害我母子骨肉分离,却以恩人自居;后怕受我连累,跟我断绝关系,却反怪我无情无义。我黄家还赔了三千银子呢。说什么养子,我还不如杨家的奴才。奴才们干的好,还有机会花几十两银子赎身呢;不算上我之前往家里送的八千多两银子,黄家花了三千两银子为我赎身,最后还是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你说我是不是不如奴才?”
陈青黛哑口无言。
“三千两啊!我何曾花了杨家三千两?自来了府城,杨家就少给我银钱,你娘又是那样,我也不好跟她要,所以我只能自己学着挣钱。你只当我有本事会挣钱呢吧?”
陈青黛禁不住哭了。
她真不知道这些事!
“这三千两对陈家杨家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于黄家来说,几乎是倾家荡产了。你知道我姐姐她们是怎么挣这银子的吗?她们去最高的高山上摘茶,然后一点一点炒出来,再托人卖。”
“这也罢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我倒是感恩,却感个仇人出来了,四处说我忘恩负义不算,还上衙门诬陷我。你那个杨家表姐夫,我的那个表哥,现在联合你姨父和你娘,不但要霸占我姐姐为妾,还要我死呢!你还想嫁我?”
黄元的话如一柄利剑刺入陈青黛的心里。
她看着他,从未这样绝望过。便是那天跳江,也是怀着一腔柔情愤恨,觉得是他无情,亏欠了自己,谁知竟是这样。
黄元站起身,双手撑在石桌上俯视她,轻声道:“再别去找我了。今生今世,我们永不可能在一起!好歹兄妹一场。临别有些话要赠你。”
陈青黛努力含着泪眼看他,生怕一个不专心,他就走了。
“那天在元梦斋,我本无意伤害你的。我娘在山上生了我。又弄丢了,牵肠挂肚了十几年,为人子者,自当竭力侍奉。你从小锦衣玉食,不知百姓生活艰难,你娘又娇惯你,我虽教你诗书字画,却忽视了德行教导,以至于那天你做出罔顾人伦的事,被人耻笑。”他深吸一口气。严肃地盯着少女,“今日,我便告诉你:一个人,无论他才华有多高,若是品行低劣。不孝不义,也终会落于下流,为人所不耻。你可千万要记住了!”
陈青黛无力点头,含着的泪珠终于扑簌簌滚落。
黄元心下一软,放柔了声音道:“你也不小了,万不可再像以前那般任性行事。也不要学你娘,动不动爱算计人。须知天下聪明人多的是。算计多了,终有一日会自食恶果。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青黛没有叫他,而是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假山后,身边竹林瞬间寂静下来。她的心也一片死寂。
透过竹林缝隙,她看见江边有水鸟栖息。
红鸳白鹭,何处不双飞!
只有她形单影只。
这一去,将来谁教她诗书字画?
谁像今日这样教她做人做事?
谁再管她斥她?
也不知枯坐了多久,云芳也不敢过来叫她。
看看日头偏西了。她才走上前来,小声叫道:“姑娘!咱回去吧。”
陈青黛脸上泪痕已经干了,有些皱巴巴的,木然道:“回去吧。”说完站起身。
这一起身,就找回了神智,恢复了骄傲和倔犟。
“一定要查明姨父当年是不是故意抱走了表哥。”她边走边想,“这事要不找姨父身边的人问,最知道的就是杨管家;要不就找姨母身边的人问,那还是不如问杨管家。问杨管家就要找小六。娘那里也要问,为什么帮姚金贵对付表哥。”
她一路思索想主意,就回到了陈宅。
想了种种手段,最后全没用上,她毫不费力就得知了真相:她去找娘的时候,见胡妈妈坐在外间榻上打瞌睡,也没惊动她,就直接进去了。这一去,便听见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那小畜生这下翻不了身了,再折腾也没用。”
“你可出了口气了。他到底是你养子,你就这么恨他?他还给你挣了不少银子呢。不比我,他竟敢嫌弃青黛。”
“什么养子,不过是个下贱的野种!我救了他的命,还敢跟我摆脸子。哼!”
“哟,你救了他的命?我怎么听说你明明看见那个生产的妇人昏在一旁,还把人家儿子抱走了?”
“你听谁说的?管他谁说的,那又怎么样!我从狼嘴里救了他,他就是我的奴才,这辈子都该听我使唤。我为什么要(把儿子)还给她?”
“说的好,说的对!真不愧是杨大爷!哎哟——”
说话的正是杨玉荣和陈夫人。
青黛听得生气,立即就要进去质问。
谁知一推门,却推不动,门从里面闩上了。
她就疑惑了,再听里面两人的说笑声不同平常,调笑意味十分明显,十分不堪轻狂,她越狐疑了。
她绕到窗边,添破了窗纸,凑上去一瞧——
她那娘亲正一丝不挂地骑在姨父身上……
满脑子才子佳人和诗情画意的陈青黛顿时如被雷击,羞愤欲绝地转身就跑。
经过外间,胡妈妈被脚步声惊醒,看着匆匆跑过去的姑娘,惊得魂飞魄散,双手合掌一个劲念叨:“祖宗菩萨,没看见!姑娘什么也没看见!”
反复念叨几遍,心才定了下来。
她想想也不怕了,姑娘就算知道了夫人的事,又能怎样?那可是她的亲娘,她还能告诉外人不成?于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全当陈青黛没来过。
陈青黛一路飞奔,云芳在后连喊“姑娘”也不停。等回到自己院中房内,坐到床沿上,浑身还跟筛糠一般颤抖。后来支持不住,便往后倒在枕上,用帕子捂了脸呜咽。
“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想起决然离去的黄元,她哭得肝肠寸断,痛下誓言。
且说黄元,回到福祥客栈,正遇见姚金贵和黄招弟在门前,说是求见黄老爹,冯长顺和黄小宝都挡着,说老爹不见他们。
他便走过去笑问:“今儿怎不跪了?”
黄招弟听后吓得往姚金贵身后躲。
姚金贵冷笑道:“表弟,我娘要见外公,你们敢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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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牵手的习惯
黄元道:“怎不让见。可大姑和你忤逆,气得爷爷当堂骂你畜生,还晕倒了。你既来了,就有话要对爷爷分辨,难道不该先跪下认错?还是你根本就是骗爷爷,糊弄他老人家?”
姚金贵怒道:“分明是你气得外公晕倒。”
他才不会傻到认错呢。
黄元二话不说,转身就进去了。
稍后亲自背了黄老爹出来。
黄老爹也不听黄招弟和姚金贵的哭诉安慰,也不看他们带来的东西,只喝道:“跪下!”
姚金贵急忙道:“外公……”
黄老爹提高声音道:“跪下!死丫头敢不跪下?”
黄招弟见爹发怒,膝盖一软,当街就跪下了。
黄老爹就把目光转向姚金贵,“小畜生还不跪?”
这一会儿的工夫,福祥客栈门口早又围了许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姚金贵也只好对外公跪下了。不然,这等于当众承认自己之前所为都是骗老人家的了。
黄老爹见了这才满意,又命黄元背自己进去。
回去后,黄元将爷爷放在床上,郑重对他道:“孙儿知道爷爷想问什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小姨父和小宝哥哥都说了。爷爷是长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不会怪爷爷的。至于这案子,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若是官司输了,我会替爹担下罪名,我一人去流放。黄家就当没认回我这个孙子,还跟以前一样过日子。”
一面低声对杜鹃道:“好好伺候爷爷,我去整理整理。”
说完不待她回答,就出了房门。
杜鹃叹了口气,上前要扶老爷子躺下。
黄老爹一把拉住她的手,盯着她问道:“你为什么不肯嫁金贵?他都当了官儿了,你嫁他有什么不好?你嫁了他,他就不会怪元儿和你爹了……”
杜鹃心中一堵:是啊,一切都是她的错!
是她连累了黄家!
可是。她的性子,是绝不会这么想的。
她才不会将恶人的错揽在自己身上呢。
真要那么算,她难道也要怪黄家养了黄招弟这个闺女,教出姚金贵这样的外孙。害得她倒霉?
她也没有跟小时候那样反应激烈,而是用跟黄元一样淡淡的口气对他道:“不怕爷爷生气,姚金贵身为读书人,那年却跑到我们姐妹的床上睡,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果然,他当了官更不是东西:明明已经定了亲,还要强占表妹为妾,还为了这事将大舅舅和表弟告上公堂。爷爷若是觉得他对,觉得他好,我也不怪。等再上公堂,爷爷就按自己想的说吧。我还是那句话:爷爷就当没养我这个孙女,就当我两岁那年已经死了,再不然就五岁那年死了吧。”
若无其事地说完,扶着老人轻轻躺下。放下帐子出去了。
蚊帐内,黄老爹愤怒地想,这到底怎么了,一个个都逼他,一个说就当没认回这个孙子,一个说就当没养这个孙女……
金贵真的不好?
不好能考中进士、做官?
他做错了吗?
杜鹃出了黄老爹的客房,碰见黄鹂。便吩咐她留在这里看着爷爷,留心他要叫人吃喝什么的,然后她便往黄元屋里来了。
走到门口,却听见里面传出说话声:
“……要是咱们答应了这亲事,是不是就没事了?”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
“娘……娘也是没法子。要是你跟你爹都被流放了。我可怎么办?娘没了你可活不成了。”
“以前娘没有我,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娘说这话,叫杜鹃听了多伤心!”
“娘没有办法呀!为了她这亲事,闹了一场又一场。先前还只是在村里闹,娘能护着就护着;如今闹到衙门里去了。娘就是个没见识的妇道人家,想护也护不住。要是你跟你爹都流放了,咱家可就垮了!”
冯氏说着失声痛哭。
杜鹃听得呆了。
她心中先有一刹那的悲凉,接着就自嘲地笑了:有什么好伤心的?冯氏待她够好的了。正如她自己说的,但凡她能护得住,她也不会不护她;让她为了一个捡来的闺女赔上丈夫和儿子,这要求太苛刻了。
在这个时空,别说是捡来的,就是亲生女儿也比不上儿子,万万没有因为女儿连累儿子的道理。
她深吸一口气,暗暗拿定主意,做万一打算。
正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右手,伴随着温热的气息靠近,高大的温暖。
她不用转头,也知道是林春来了。
林春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杜鹃微微点头,却侧耳听着房内的声音,她很想知道黄元怎么说。
房内,黄元强忍着异样的感觉,一面安慰冯氏,一面盯着她问道:“娘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只有不是亲生的,才会舍得吧?
就像杨家对他一样。
冯氏惊慌道:“没有!娘就是着急。娘能不着急么!”
黄元越发怀疑,却不知如何问起,毕竟太无头绪了。
最后,他只好道:“娘说这话也没用,就算咱们答应亲事,姚金贵也不会放过我和爹的——他怕我将来报复他。娘,你可别像爷爷一样糊涂。我跟你说,姚金贵就是条狼。他要是个好的,当年被姐姐一顿骂中了进士,能定了亲还干出这骗婚的事吗?能因为咱们不答应亲事就跑去衙门告爹吗?那就是个小人!娘放心,儿子不会饶他的!”
冯氏听见这样,也绝望了,遂发狠道:“你跟你爹真要被流放了,老娘下半辈子就跟他耗,叫他过不安生!”
黄元笑道:“不用娘操心,这不是还有儿子呢嘛!娘以为他稳赢了?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冯氏见儿子不大,却这样沉稳坚定,心里踏实了许多。
娘俩又说了几句话。冯氏就出来了。
“杜鹃!”她一出来就看见杜鹃和林春站在外面,惊得倒退一步,差点被门槛绊倒,“杜鹃。娘……娘不是故意说的。娘就是……”
杜鹃笑道:“娘别这样说。这些年我给黄家添了不少麻烦,娘一直待我好,我都记得。这次也是闹得太大了些,别说娘了,我心里也不安呢。”
冯氏听了她的话,惊疑不定:怎么听她这口气,像是知道自己不是黄家人一样?
黄元听见杜鹃的声音,急步走出来道:“娘这是急昏了头。我劝过她了。来,你们进来听我说。”
将杜鹃和林春让进了屋子。
冯氏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又有些难过。
她从来待杜鹃就像亲生的一样。今日听说公堂上的事,恐惧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才过来问黄元。谁知就被杜鹃听见了。她往后会不会不亲近她了?
七上八下地想着,一时由杜鹃身上又想到这场官司,便再没心情担心杜鹃了。只顾愁男人和儿子去了。
再说这边,黄元见杜鹃和林春手拉手,直到进屋坐下才松开,不禁蹙眉。尤其是二人毫无所觉,仿佛再自然不过,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杜鹃问起案子,他便道:“我派人去给杨家四堂姐送了信。就是跟姚金贵定亲的那个。我在信中告诉她,说若是这官司输了,退不了亲,我一定帮你争取正妻的位置。我一个秀才,将来也会科举入官,是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姐姐给人做小妾的。况且姚金贵还是我们的表兄。除非姚金贵解除这婚约,那我黄家求之不得。”
杜鹃听得瞪大眼睛,听见林春笑,才跟着笑起来。
“你觉得你堂姐会闹吗?”
“不用她闹,杨家二叔二婶自然会闹!”
“你真是想绝了。还有呢?”
“还有……山阳县主簿那里……”
黄元将自己的安排都告诉了她和林春。包括让林春去找赵御史。虽不知结果如何,但他故作成竹在胸,仿佛姚金贵已经输定了官司,就为了让杜鹃放心。
杜鹃果然信了,心头阴霾一扫而光,笑吟吟地看着黄元道:“你们这些读书人,脑子里的弯弯绕就是多。”转向林春,“可学着点?”
明贬实褒,口气分外自豪。
林春深深地看向黄元,点头道:“受教了。”
黄元笑道:“受教什么?你们不了解内情,才想不到这些;我对杨家、陈家、山阳县和府城的情形都了解,做出应对不足为奇。”
杜鹃挥手道:“不!就应该多方面去想。上次为你辩护我们还忙了几天几夜呢。这次只想着怎么跟姚金贵在公堂上对质,就没想到旁敲侧击、围魏救赵、声东击西、逐个击破,思考的范围太狭隘了。主要是他才当官几个月,我总以为不会有什么事。听你这么一说,像他这样人,总会有破绽留下,是我和林春经验不足。”
她一边说,林春一边点头。
等她说完了,林春就向黄元问道:“你那个原来的表妹,不能从她身上想想法子?她不是来找你闹吗,你就去跟她说,这都是她娘和那个杨大爷干的好事,巧妙地用美男计,挑起她的怒火……”
话未说完,杜鹃便拍手叫好。
黄元便剧烈咳嗽起来。
正在这时,林大猛在外叫林春,他忙起身出去了。
这里,黄元又和杜鹃说了一阵,然后沉默下来。
仿佛认真思索什么事,想定后郑重对杜鹃道:“我记得你说过,不想嫁林春,两家长辈当年定下的口头婚约也是不算数的,是不是?”
杜鹃点头道:“怎么了?”
黄元正色道:“怎么了,那你刚才还跟他牵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
杜鹃哑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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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新爱造访
黄元盯着她道:“我知道深山里礼法没那么苛刻,你们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率性随意惯了,你也许没想那么多,但别人见了会怎么想?林春又是怎么想的?”
杜鹃收了笑容,点头道:“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黄元听并不满意,试探地问“以前你没想到?”
他才不信任何一个少年去牵她的手,她会让他牵。
杜鹃苦笑了下,道:“你别追问了,弄得我像很不规矩似的。”她叹了口气,面上现出回忆的神情,“从小的时候,但凡过沟、爬坡、翻墙、爬树,后来上山,林春总在我需要的时候拉着我。久了,就习惯了。我们并没有忘记男女大防,平常从不会拉拉扯扯,他也不会故意地去拉我的手,也不会拉了就舍不得放,或者摸来揉去的。刚才……应该是怕我听了娘那番话心里难过,他想安慰我。”
那是在向她传达一种无言的安慰。
不知为何,想到这,杜鹃心里有些难过,鼻子有些酸。
黄元听后怔怔的。
这份情意,似兄妹,似……情人,但无瑕无垢是真的,仿佛他自己才是心思鄙薄的那个,因为他心里想的是……所以才提醒杜鹃。
他无味地说道:“你既不想嫁他,这习惯到底不妥,还是改了吧,他又不是你亲哥哥。”
杜鹃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暗自想道,你也不是我的亲弟弟;黄元也想起冯氏刚才的话,心里疑惑难禁。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屋内静悄悄的。
正发愣,猛听外面冯长顺叫道:“元儿,那个昝少爷来了,送了这个帖儿来。”
说着走进屋子,递给黄元一张拜帖。
黄元忙站起来接过去看了。不禁一怔。
杜鹃起身道:“你去见客吧,我要做饭去了。”
因爷爷出了事,她便跟客栈掌柜请了假。这时候天晚了,她得去忙了。不然这么多人,晚上吃什么呢。
“等等。”黄元忙叫住她,“昝兄带了他妹妹来,说是看你的。你准备准备,带昝姑娘去你房里坐坐吧。”
杜鹃听了面色古怪,“看我?”
黄元便将前次昝虚极来下帖子,请她和黄鹂去赴昝巡抚生辰宴的事说了,“我本替你回绝了的,也不知为什么今儿昝姑娘亲自来了。”
杜鹃却觉得不对劲,盯着他直愣愣地问道:“她是来看你的吧?你们先就认得。对不对?她十分仰慕你的才学,敬佩你的品性,跟你也有过几次邂逅……”
她自顾自地按才子佳人的套路一个劲地说着,黄元听得目瞪口呆,接着面色通红。急阻道:“杜鹃,别瞎说!我从没见过昝姑娘,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儿。你还说,还不赶紧去换身衣裳见人家。叫人家等久了,岂不失礼!”
杜鹃不相信,追问道:“你真没见过她?”
黄元尴尬不已,又心虚。便道:“见过几次,每次她都是带着帷帽的……”
杜鹃撅嘴道:“这还算没见过?这样若隐若现、云遮雾罩的,才更有吸引力呢。”
黄元见冯长顺望着他们呵呵乐,越羞怒,一把攥住她胳膊,拖了往外走。一面低声喝道:“你再胡说!等下见了人,可不许这么孟浪,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
杜鹃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叫道:“没有就没有,算我没说。还有。换什么衣裳?我没有好衣裳啊!现做也来不及呀!”
黄元道:“不是换好衣裳,是换女装!”
说完松开手,将她往她住的客房方向轻推了下,自己转身往外去接昝虚极兄妹。
杜鹃只得回房去换衣裳,一面心里嘀咕,觉得这个昝姑娘绝对不是冲她来的,她可没这么大面子,一面埋怨黄元招蜂惹蝶,刚走了个陈姑娘,又来了个昝姑娘。
正在换的空档,就听外面传来人声,黄元已经把人带过来了。她急忙打开头发,来不及好好梳理,便对着小圆镜子,匆匆将顶上头发分挑出来侧拧,挽了个简单的云髻,后面长发披着,就赶紧迎了出来。
开门一看,黄元引着两位少年站在外面,一个自然是昝虚极,另一美少年一看就是女扮男装。
她就尴尬了。
这叫什么事儿,她换了一身女装,人家却男装上门了!
美少年见了杜鹃也是一愣,随即用扇子掩口微笑。
倒是昝虚极和黄元,看见女装的杜鹃都愣神:
身穿柳黄布衣裙,极简单的发髻上插了一支风头钗,却是木制的。其色泽浅黄,纹理华贵中透着淡雅文静,微动之间凤纹闪闪;凤眼处紫光幽幽;凤口内衔了一串细碎木珠,下面一颗最大,光芒璀璨。玉颜上黑眸如星,红唇如脂。长发如缎,笑容灿烂如花,明艳中透着典雅大方。
昝虚极被狠狠地闪了一下眼,不禁有些疑惑:
这黄姑娘明明荆钗布衣,怎看去如此优雅贵气呢?
忽然目光落在那支凤钗上,灵光乍现,恍然惊心——
这木钗是金丝楠木雕的!
而且,这楠木显然属于金丝楠木中极罕见的珍品,凤纹,具有“移步换影”之效(木分阴阳,不同角度不同颜色),方才如此摄人心魄。——他曾经在京城亲王府见过大件金丝楠木器具,所以认得。
这东西虽小,却不是杜鹃可以佩戴的!
黄元一见那凤钗,便知是林春手笔,刚才的不舒服又涌上心头,觉得杜鹃生活中处处都是林春的影子,就算改了牵手的习惯,也是枉然。
这时,昝水烟上前道:“见过黄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杜鹃噗嗤一声笑道:“都是我弟弟,要我换衣裳。我这么一换,反倒不对劲了。”
昝水烟听了眼波流转,看向黄元。
黄元不禁尴尬,垂眸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直视佳人。只微微躬身延请道:“请昝……少爷随家姐入内看茶。”
杜鹃也侧身对昝水烟道:“请!”
昝水烟听得黄元称自己为“昝少爷”,而这个少爷却要他姐姐陪同,颇有暧*昧,微微抿嘴一笑。迈步走进房中。
一个清秀小厮也跟了进去。
杜鹃才要拦,忽想这是人家丫鬟,忙又止住。
那丫鬟忙对她展颜一笑,证明自己是女的。
这里,黄元另引了昝虚极往自己屋里去说话。
一旁的冯长顺这才恍然,心道怪不得这昝少爷今儿坐车来不算,还一直把车赶进客栈后院,原来是带着千金贵小姐来了。他忙去烧水去了。
且说杜鹃,将昝水烟让进房内坐了,忙要张罗泡茶。水烟的大丫鬟红灵立即接了这差使。请她只管与自家姑娘说话,茶水由她来伺候。
杜鹃便由她去了,自和昝水烟对坐说话。
坐下后,才认真打量这位昝姑娘:身材窈窕,肌肤水嫩。容颜秀丽,意态柔美,乃水一般的女子,倒不负了“水烟”之名。
她打量昝水烟,昝水烟也在细细地打量她,眼中赞赏之意明显,一面指着桌上几样礼。说是送给黄爷爷补身子的。
杜鹃急忙谢过,连说破费不敢当。
略寒暄了几句,昝水烟便轻笑道:“今日冒昧来访,乃前次听家父说黄姑娘在公堂上风采灿然,家母和水烟甚为钦佩,水烟更是倾慕万分。想着见上姑娘一见才好。恰好明日乃家父五十寿诞,家母便托虚极哥哥来下帖子。然黄公子说姑娘不便抛头露面,这才罢了。”
杜鹃顿时汗颜,又惶恐:引用没关系,若是把梁启超的文章说成是自己做的。那也太没节操了。倒不是她假清高,问题是要她再做出类似气势的文,如何能做出来!
可她急切间又编不出合适的托辞,只得尴尬地笑。
昝水烟顿了下,又道:“后来听虚极哥哥说姑娘近日遭遇烦难,水烟和家母均十分气愤。然,这案子其中有些不便处,家父亦不好插手。今日水烟此来,一是探望令祖安康。其次是再给姑娘送帖子。家母的意思是:我昝家虽不是什么名门贵族,在荆州府还有些声望,若姑娘受邀昝府,令表兄有些忌惮也好。最后就是水烟一点私心了,若黄姑娘有别的碍难,依然不便前去,那我走这一趟,也算全了见姑娘一面的心愿。”
这番话说的周全,杜鹃若再不去,可就不识抬举了。
她便道:“多谢昝夫人和姑娘这么关照我们。这现成的狐假虎威不借,那不是太傻了。再说,那天说不去,原来是想避风头的;如今这案子闹的沸沸扬扬,躲也没用了。明日我就跟弟弟一块去。”
昝水烟便欣喜地轻笑起来,十分高兴。
这时,红灵和黄鹂进来了,一个提着水壶,一个端了两盘果子,放下后冲茶。
杜鹃便引黄鹂给昝水烟见礼。
昝水烟忙拉了黄鹂的手,对杜鹃道:“明日带黄鹂妹妹一块去。我家也有几个小妹妹,跟她一般大,都爱玩。见了黄鹂妹妹这么灵气可爱,肯定喜欢。”
一面轻声告诉黄鹂,不必客套,就叫她姐姐好了。
黄鹂最会哄人的,忙甜甜地叫“昝姐姐”,说她好温柔。
昝水烟脸就红了,拉她坐自己身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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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吃醋
杜鹃看着这情形,总觉得昝水烟这是爱屋及乌。
她没话找话道:“明日去送什么礼好呢?昝姑娘这样人家,请我们当然不会为了寿礼,可我们也不能就空手上门呢。要是离家近就不怕,家里有许多山外没有的特产。”
正泡茶的红灵听她竟当着姑娘面说这个,一呆。
然紧接着,她就听见自家姑娘说出更离谱的话来。
昝水烟道:“那黄姑娘说说看有什么可送的,我觉得好就告诉你。听说你们也带了些土产出来,哥哥那天在这吃饭回去,把姑娘好一顿夸呢。”
杜鹃本是无心说的,说完就觉得不妥。
然她说的不妥,昝水烟接的也冒失。
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齐笑了,都觉不大好意思。
杜鹃笑道:“昝姑娘真是善解人意。我刚才本在心里想这话的,结果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还好是昝姑娘,换上旁人,肯定笑话死我。”
昝水烟道:“这有什么。姑娘如此坦率,我也不用讲虚礼,这样说话才轻松。况且一般送礼,不过是为了面子,珍贵与否,并不代表心意;似姑娘这样想的,才实在呢。”
杜鹃忙点头赞同。
黄鹂见红灵冲好了茶,就对昝水烟道:“姐姐尝尝这茶好不好。要是觉得好,咱们还剩了有半斤,就送给姐姐好了。”
她因为凤尾茶的头遍尖儿能卖一千两银子一斤,这个虽然不如之前的好,那天泡给哥哥的同窗喝,他们个个都夸的,所以觉得用这个送礼也够“特产”了,别家断没有的。
然红灵听在耳内,又是一滞。
且不论这茶怎样,就她说剩下半斤用来送礼,这话就不妥。这山里人还真是不懂礼。
昝水烟却急忙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细品起来。
连喝了两口,方才欣喜点头道:“这茶叶很好。瞧。我厚脸皮自己挑,就挑着好的了。黄姑娘,明儿就拿这个做寿礼吧,这比市面上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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