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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缘-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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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明听了无奈,只得罢了。

冯氏等人在杜鹃那吃了晚饭才回去。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东厢看望儿子,黄雀儿也去了。

因和杜鹃和好了,冯氏心头舒畅不少,进家的时候脸上还带笑的。可等进了院子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黄大娘来了,正在东厢屋里看黄元呢,见了她没好声气。

黄大娘上午也来了一趟。得知杜鹃叫众人去吃饭,居然没叫她这个奶奶,也没叫孙子,气得要命。

下午她特地瞅这个时辰又来了,见冯氏等人还没回来。只有方火凤照料黄元,满肚子火气没处发,就等着大儿媳回来发作。

这时看见冯氏母女满面笑容地进来,就管不住嘴了。

她哼了一声说道:“这真是怪事,把亲生的甩家里不管,倒往捡来的那边凑。人家又不给脸,还分新旧呢。喊一个不喊一个。这是成心要元儿不好过,成心叫黄家人不和!”

冯氏听得气闷,又不知如何回嘴。

她就想起杜鹃说的“爷爷奶奶总说我,我心里难受。”还真是难受,难怪她不愿回来。可惜她没地方去,要不然也走。让这老不死的自个唠叨去!

黄鹂就道:“奶奶,我哥哥生病了,不能吃油荤。奶奶是怪二姐姐没叫你和爷爷吧?你不是不喜欢二姐么,叫你也不会去的。”

黄大娘就干瞪眼了。

难道她要说杜鹃请她她肯定去?

或者说其实她很喜欢杜鹃?

那就是现场打嘴。

她便怒道:“你好的不学,净跟那个野丫头学。一张嘴没大没小,什么话都敢讲。你怎不跟你凤儿姐姐多学学?人家那才叫有礼。”

黄鹂道:“我说什么了?奶奶扯这一大堆?”

一面赌气坐到哥哥床前,问他可好。

自冯氏等人进来,黄元一直打量她们,根据她们脸色推测今日的相聚情形,这时温声对黄大娘道:“奶奶,别说‘捡来的’‘野丫头’,要是家里多捡几个这样的野丫头,黄家才真是有福气呢。”

他一说,黄大娘就不敢再说了。

这时方火凤和红灵端上茶来,一一奉给众人。

方火凤先问了冯氏身子还好,然后微笑道:“从我来了这,虽没见过多少人,可是人人都说杜鹃好能干,又和气待人,家里外面的活计都能做,待爷爷奶奶也是孝顺没话说的。黄奶奶嘴上说的狠,其实是念着她的。一家人不都这样,只有对外人才客客气气的。”

这是说杜鹃是黄家人,她才是外人,新来乍到的。

冯氏听了心里好过不少。

就是黄大娘也不好反驳,因此拿腔作势道:“她就是脾气犟,犟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说话也气死人不偿命,她自个还跟没事人一样笑呵呵的。要说做事,也还说得过去,针线活、茶饭手艺也还好,就是比人会打猎,还会捞鱼……”

方火凤抿嘴笑道:“黄奶奶,别数了。光这些,就不是一般女孩儿能做到的了,再数谁比得上?像知书识礼,我在家还没她学的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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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持久战(二)

黄鹂和黄雀儿看着奶奶那尴尬的神色,也都笑了。

冯氏很满意地看着方火凤,问她可吃了晚饭了。

方火凤便道,已经先给黄元吃过了,她们还没吃,怕的是黄伯伯和婶子回来吃饭,就等等看的。

她一面说话,一面手下不停,将黄元枕边的书收起来,柔声对他道:“晚上不能再看了。”说着将书放到床头矮柜上。

黄元看着她,微微点头。

黄雀儿就道:“火凤你们吃饭去吧。”

方火凤忙答应了,又问黄元“可要再吃点?还是等会?”

黄元想了想道:“等会吧。我跟大姐说说话。等会让黄鹂弄给我吃。你别操心了,吃了就回去歇着,累了一天呢。”

方火凤微红了脸,道:“哪有累?又没做什么。”

说完就和红灵准备走了。

冯氏因不想和婆婆坐一屋,也起身道:“我去把那鞋底子粘出来。多粘几双,年底空闲多,多纳几双,省得到春上忙,没空弄。”

方火凤忙上前扶着她,道:“我下午粘了四双呢。我看那个草编的垫子很好,多垫一层,锁边紧些,纳了鞋底做成鞋子耐穿。这山里路好容易磨鞋。婶子来看看……”

两人边说边出去了,红灵跟在身后。

黄大娘看着她们背影,没来由的心里一阵嫉妒。

她嫉妒大儿媳这么好命,捡了个闺女能干不说,找回儿子来,又得了个能干的儿媳妇,真不知她上辈子怎么修来得。

黄元看着方火凤的背影,默然无语。

杜鹃努力调整自己。方火凤和黄元也是一样。

方火凤自来到黄家,从云端跌落尘埃,又有种种不适应。一直努力挣扎坚持。昨天在杜鹃那里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幕,方寸大乱。回来更是满心煎熬。

然她终究是非常女子,等晚上静心为黄元弹曲时,自己也渐渐定下心来;入夜,她又仔细思索和黄元杜鹃之间种种,反复思量,终于拟出头绪。

杜鹃决意离开黄元,她无需跟她比拼,越存了比拼的心思。越要弄比拼的手段,越落于下乘;杜鹃人虽走了,然她的影子却永远留在了黄元心里,他随时会不自觉地拿她和她相比,若她稍有差池,他就会后悔看错了她。

她什么也不用想,只要按原来的初衷过日子就成。

她放弃一切来私奔他,不就是想与他长相厮守吗?

如今守在他身边,她根本不必被外物困扰,只需一心做好自己的本分。用一生来演示“不离不弃”!

她只要过好每一天,谁输谁赢,又怎能说得清呢?!

等她与黄元相守到白头。谁输谁赢,又怎能说得定呢?!

也唯有这样,才是对昨日杜鹃所言所行最好的还击,也澄清了她自己,证明了她对黄元的情义,更证明黄元没有看错她。

她和杜鹃的比拼是无形无质的,且要延续一生!

想清楚这些后,今早上起来她整个人便不一样了。

她又恢复了昝家四小姐的柔美和执着,成为在豪门贵女中鹤立鸡群的昝水烟!

就算荆钗布裙。就算改名方火凤,骨子里永远是昝水烟!

她没有被逆境压得堕落。而是变得更含蓄和高华。

她带着红灵忙碌家务,勤谨而又淡然。

她的变化。黄元立即感受到了,暗自点头。

他经过一夜思索,也有所蜕变。

昝水烟已经私奔,他也已经爱上她,一切都无可挽回。

他再不舍杜鹃,杜鹃也离开他了!

自苦失落非男儿所为,颓丧不能自拔更不是大丈夫行径。而且,他此次回来山中,本是要潜心攻读,并体验山水自然的,如今却被儿女私情缠绕,百般挣扎不起,实在不是长策。

想罢,他便丢开一切,于病中捡起书来细细揣摩。

因冯氏等人都走了,这一日,黄家十分宁静。

只是红尘炼心,少年男女注定要经受更多挫折和磨难,有些事,绝不是想丢就能丢得开的。这不,自午后开始,黄元就不自觉盼着爹娘姐妹回来。

为何这样?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等黄鹂她们一回来,他就明白了。

方火凤和冯氏黄老实走后,他便望着黄鹂,“吃什么了?”

问小妹子话,最好从吃的方面切入。

黄鹂立即眉开眼笑地说起来。

于是,他就看见了一场和睦温馨的亲人相聚场面,还有开怀大吃的情景,唯有不谐的一点是:林春弄的什么自来水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

他也不自觉被吸引了心神,仔细询问那水是如何被引往高处,又如何通往各家,再怎样出水。

黄鹂和黄雀儿一齐开口,总算让他听明白了。

听完后,他静静出神。

众人都走了,两个孙女又只顾跟黄元说话,没人理会黄大娘,她觉得很没意思。虽插了几句嘴,说“这有什么稀奇”等语,但三个孙儿女都不理她,她便赌气走了。

等她一走,黄元就看着黄雀儿,问“杜鹃还好?”

大姐和小妹都是他知心的,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话一问出,这才发现,他等了半天就为了这句。

黄鹂听了,不知如何答。

想要说二姐姐很好,又怕哥哥听了难过,心想他为了她病成这样,她却跟没事人一样开心;若要说二姐姐不好,又怕哥哥听了担心,好与不好之间,实在难以措辞,于是她便看向大姐。

“好的很!”

黄雀儿却毫不费力地说了出来。

见黄元静静地听着,又道:“杜鹃比我们都会哄人。也不是哄人,她人开朗,说话行事就让人喜欢。她从小就是这样的,爹和娘都听她话。就是爷爷奶奶也拿她没法子,骂她她也不生气。整天笑眯眯的。娘和她见了面就吵,吵着吵着就好了……”

黄元听了,觉得昔日的杜鹃又回来了。心下安定。

正出神,就见黄雀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苹果递给他。“给你吃。是杜鹃从山里摘来的。”

黄鹂见了眼睛一亮,也不知从哪摸出一个苹果来,兴冲冲地塞到哥哥手上,压低声音笑道:“我也带了一个回来。刚才奶奶在这,我没敢拿出来。”

黄元听了哭笑不得。

黄雀儿看着妹妹噗嗤一声笑了。

黄鹂见哥哥那样神情,撇嘴道:“奶奶那个人不好伺候。我要拿出来了,给她吃了还不落好。她肯定要骂二姐姐气性大、不孝顺,有好东西不送她。往年都是这样的。”

黄元摩挲着那果子。轻声问:“这季节怎会有这个?”

黄鹂道:“在山里弄来的。大山里面好东西多着呢。”

黄元心里似喜似悲,又苦涩。

他不自觉低声道:“她又没让你们拿。何必带回来。”

声音里满满都是失落。

说完惊觉:自己怎么像个满腹幽怨的女子似的?

是怨怪杜鹃没有主动让大姐小妹带果子给自己?

黄雀儿柔声道:“我跟杜鹃说了。杜鹃叫我带,可是没有了。我不晓得小妹藏了一个。”

黄鹂就不好意思地笑了,吞吞吐吐地说她吃了好几个,又藏了一个。见大姐好笑地看着自己,她忙说不是她一个人吃的,翠儿姐姐也吃了几个。

黄元和黄雀儿都笑起来。

黄元听了觉得心里似乎亮堂了些。

他姊妹几个又说了几句,方火凤便托着一碗粥进来了。

黄元忙将果子放下,伸手来接碗,说道:“我自己吃。明天就该起来了。也没什么大病。总躺着不成,私塾里还有些事要交代。”

方火凤将碗递给他,又小心从床栏上拿了一条手巾铺在他面前的被褥上。才要说话,就看见枕边那两个红色的果子。

黄元觉得她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见了。

他便道:“大姐和小妹从杜鹃那拿来的。”

他虽说得坦然,她却察觉出他安静外表下的波动。

她心中一酸,笑道:“这颜色倒好,哪摘来的?”

黄鹂忙道:“山里摘来的。方姐姐你吃一个。”

方火凤眼波微动,就拿起一个来,对黄元轻笑道:“本来要省给你吃的。可是瞧它红红的怪喜人,我就想尝尝。不如分我吃一半。如何?”

黄元失笑道:“说得这样,就分你一半。”

黄鹂见了。忙说“我去拿刀来切。”一面飞快出去。

一时刀拿来了,将苹果切成两半,方火凤拿了一半吃着,黄元也吃完了粥,也拿起另一半吃着。

方火凤对他盈盈一笑,道:“好甜!还有点酸。”

这情形她很喜欢,深觉刚才吃果子的决定正确。

黄元喜欢杜鹃,这是她知道的;她也曾要求和杜鹃共事一夫,若是嫉妒杜鹃就是自讨苦吃,还验证了杜鹃所说的她终究会“醋海翻波”。所以,尽量以平常心态对待黄元惦记杜鹃这件事,才是最明智的。反正她人已经走了,是绝不会再嫁他了,也绝不会与他藕断丝连——杜鹃若是这样就等于打她自己的嘴,所以她绝对放心他们——她何必吃这无谓的醋?

若为此事偷偷自苦,她就输定了;

每天都与他情丝牵系,直至白首,才是她要的。

果然黄元见她这样,也微笑点头道:“味道甚好。”

又说笑一会,黄雀儿听见外面传来夏生说话声,是来接她了,她就起身告辞出去。这里他兄妹也收拾了歇息不提。

☆、第367章 货郎(二更)

第二日是个阴寒天气,虽不像山外那么刺骨地冷,却也不好受,但古村人脸上却笑容不断。年关近了,大家忙些家里屋外的琐碎事,都与吃穿有关,心情十分好。

这时村里来了个货郎,四十多岁的瘦汉子。

他赶了一头驴,驮了两个篓子,自己背上也背了一个篓子,弄了些山里没有的各色杂货,与媳妇婆子们换山货。

他把摊子停在老秤砣家门前做生意。

黄鹂正和方火凤红灵将一扇糊了硬布壳的门板抬到院子里吹晾,干了好裁剪鞋底子的,听见外面人来人往地嚷嚷,也想去瞧瞧。

她对方火凤道:“也不知都卖些什么。我去看看有什么稀罕东西,咱们也换些。家里还有不少药材和皮子呢。”

方火凤便对红灵道:“你陪三姑娘去瞧瞧。”

红灵就和黄鹂手拉手出去了。

来到摊子前,只见围了一圈媳妇婆子,也有女娃儿,询问和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生意十分兴隆。

好容易挤进去,红灵一看,不过几个篓子而已,那些布匹和针线头花簪饰等物都摊开摆在地上,供人观看挑选。小女娃和媳妇们最中意那些头饰耳环等物,一一拿起来问货郎如何兑换。

红灵是从豪门深宅出来的,眼光自然不同。

在她眼中,别说那些头花了,就是那银簪也比不上黄家姐妹戴的木簪有价值,那都是林春用上好的楠木雕琢出来的,光精雕细琢的手艺就绝非那些俗物可比。

于是,她拉住黄鹂,不让她买那些,只挑选针线。

挑了不少。跟货郎讲定用药材来交换,然后红灵便守在这,黄鹂回家取药材。

红灵就冷眼看着人们交换货物。

跟小媳妇大闺女不一样。婆子们是舍不得买那些饰物的,她们更讲究过日子。因问货郎“怎不弄些盐来卖呢?我想换些盐家去。”

货郎赔笑道:“哎哟,这位大婶说得倒容易!我还不知道这山里缺盐?钱再好赚,也要有能耐弄进来才成。那东西死沉,怎比得上我这些东西轻巧!再说,我来之前也打听过了,你们村里林家不是卖盐么,我就没贩那个货了,弄这些针头线脑的。换点山货出去卖了,赚些个零碎铜板过日子。要发大财,我们这样的可不成!”

众人听了都哄笑起来。

一时黄鹂拿了些药材来,换了东西就和红灵走了。

货郎看着她们背影,问一个媳妇:“刚才这姑娘是谁?看着不像山里人。”

那媳妇道:“她本来就不是。人家可是大家出来的。”

货郎“哦”了一声,满脸兴趣地问“是千金小姐?”

那媳妇嗤笑道:“她?她才是千金小姐的丫鬟!”

货郎听了更惊,急忙问怎么回事。

于是,人们一边换东西,一边把黄家的事说给货郎听。

说着说着,货郎没怎么样。她们自己却争论起来。有的说方姑娘好些,有的说杜鹃好;有人说黄大娘喜欢方火凤,有人说冯氏喜欢杜鹃;更有人说黄元是喜欢方火凤的。可是杜鹃有鱼娘娘撑腰,黄家人不敢得罪她,才闹得这样,众说纷纭。

货郎瘦脸上含笑,兴趣盎然地听着。

他有时也插一句,比如“老祖母喜欢,肯定听老祖母的。”

别人就解释道:“他们家分开了,大儿子不跟爹娘过。”

货郎就恍然大悟道“不跟祖父祖母住一块呀。”

村人道:“黄大娘他们住村子里面。”

人们虽然议论此事,出于对黄元的尊重。却没乱说。

因此闲话一会也就算了,换了别的话题。

等这一波人走后。货郎就将剩下的东西拢了起来,放在驴背上。往村里走去。

边走边叫,好巧不巧的,来到黄家老宅门前。

这里,他又被人围住了。

黄大娘也拿了些山货来换针线和棉布。

争吵还价声中,货郎对她笑道:“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有福气的大娘,捡了两个孙媳妇的。哎哟你老这么大福气,还有个能干孙子,还跟我算这些小账?”

哄笑声中,黄大娘也不免得意。

货郎便恭维黄大娘,说她得了两个好孙子媳妇。

黄大娘虽然没见过大世面,然被孙子叮嘱,也知道方火凤的事不能随便乱说,因此没敢再像前次那样吹了,只说杜鹃不是她孙媳妇,她没那个好福气云云。

挑挑拣拣、言来语去的,就说了许多杜鹃的事。

不知不觉中,她怨怪的语气就出来了,说黄元如何对杜鹃,坚持以她为妻,可杜鹃不识好歹跑了等等,扯出一大串来。

货郎听得两眼光芒闪闪。

正赶上年关,货郎的东西很好卖,午后就卖完了,换成了几大篓子山货。他便赶了驴子出村,说回家过年喽!

在山里走了几十里地,天色晚了,他便四处寻找山洞或者避风处过夜。在一个山沟里,他找了一处断崖底,把驴子赶进去,自己走到溪边洗手。

弯腰的工夫,猛然回头喝道:“谁?”

在他左手边,有一片萧索灌木,此时寂然无声。

他却走过去,盯着一处灌木道:“出来吧。”

然后,一个浑身裹得十分臃肿的人在树丛后站了起来,头上缠着包头巾。虽然看去像个老婆子,他却发现那眼睛十分水灵活泛,分明是个小姑娘。

货郎心下一转,道:“你是泉水村那个槐花!”

槐花听了一惊,戒备地看着这汉子。

货郎用怜悯的神色看着她,叹道:“可怜!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山里怎么活?你爹娘也真忍心,就没来看你?”

槐花不答,想走,又怕他跟着自己。

货郎度其神色。明白她的心思,主动解释了他的身份,又说在泉水村听了她的事。十分同情等等,说林家太不是东西了。这样对人大闺女。

槐花始终不说话,戒备地看着他。

货郎便叹了口气,说他待会就走,去路边过夜。一面说,一面问她,为何杜鹃是她好姐妹,却不帮她;又问杜鹃是捡来的,怎么林家这么护着她。黄家小夫子也这么护着她。听起来是好奇,却很不解杜鹃为何会得到这般待遇。

槐花依然戒备,却开口说话了。

她并没有说杜鹃的坏话,相反,她说自己做了错事,怨不得旁人不帮她;接着,话锋一转,就说起杜鹃来。

货郎一边听,一边还插话问。

这令槐花心中疑惑更深,遂从杜鹃小时候说起。事无巨细都说了:是怎么被冯氏捡回来的,在哪捡回来的,怎么被黄家和林家养活。今年多大了,会识字读书等等。其中特别提到杜鹃画出了鱼娘娘像,因此泉水村盖了娘娘庙,依样子雕了鱼娘娘石像等事。

槐花越说越详细,因为那货郎再不问她半点被放逐的事,只问杜鹃的事。她心想不管这人什么来头,她又不曾说杜鹃坏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有什么要紧。

那货郎听得很满意。又问杜鹃跟黄元之间怎么回事。

槐花说得更详细了。

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人是来打听杜鹃的。

而且不像杜鹃的亲人。

天色已经很暗了。那人对槐花笑道:“这闺女别怕,我这就走。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了。”

说完便赶着驴子往回路上走。

等他走远了。槐花才长出了一口气。

她爬到一个山坡上,继续盯着那人,直到他拐入前面山后不见,她才转身往林子里钻去。左拐右窜,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槐花住在一座高山半山腰的山洞里。

这是她爹和哥哥帮她找的地方,将她安顿了,又送了些被褥衣物等日常用的东西和食物,以后就随她自己挣扎。

可是王大强心疼妹妹,没几天又偷来看她、送东西。

槐花回到落脚的山洞内,发现洞门口丢着两只死透的獐子,还有几只野鸡和兔子。这让她大吃一惊,急忙转头四顾。然暮色笼罩的森林一片昏暗,哪里有半个人影。

脑中闪过一些人影,最后定格在秋生身上。

她不禁嘴角一弯,低声朝四周喊“秋生大哥?”

没有人回答。

她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生气。我也不想跟你解释,也不想见你,往后你还是别来了。这回你送的东西我收下了,你就不欠我什么了。多谢你!”

说完转身,弯腰将猎物往洞里搬。

先是将野鸡野兔提进洞,接着是拖獐子,这就吃力了。

因洞口有大石堵着,只留一人宽的地方进出,她拖的时候撞到石头上,“哎哟”一声坐倒在地,痛苦地皱眉。遂低头颓丧地揉了揉脚,一副不能行走的模样。

她茫然朝四周打量,一个人没有。

她只好爬在地上,两手推着那獐子,一点一点往山洞里挪。

拖进去一只,又爬出来搬另一只。

她显然很不舍得这猎物,因此很执着。

这回却搬不动了,连人带獐子卡在洞口。

沉沉的山林寂无人声,槐花也倔强地不吭声,就堵在洞口坐着。使一回力气,歇一会;再使劲挣扎,如此反复几次,她还是没能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半夜了。

夜晚的山林是不安分的,细听有奇怪的窸窣声。

槐花忐忑不安地望着沉沉的天幕,不能预知下面的命运。正想着,就见前面黑暗的阴影中亮起两点萤火,一闪一闪的,逐步向她靠近。

等到了她面前,才发现是个狗一样的东西。

她便凄厉地惨叫,因为那是狼!

几乎叫声一起,就有个人影从山石后闪身出来,不知用什么东西对那畜生用力劈下去,一道光芒闪过,那畜生就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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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槐花

秋生赶走了狼,然后将槐花连同那只獐子一齐搬进洞。

进洞后,他点亮一只火把,呼哧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槐花,似乎因为自己没坚持住跑出来救她而羞怒。

槐花被惊吓到了,进来还颤抖。

等喘息定了,才轻声道:“谢谢你秋生大哥。”

秋生不说话,却走近她,蹲下身子为她检查脚。

也许是紧张,也许是生气,他手重的很。

一番揉捏后,发现没有骨折或者脱臼,便板脸退到一旁。

槐花轻声道:“我就是扭了下,没有怎么样。”

秋生却对“扭了下”很忌讳,从后面包袱里掏出一块冷肉扔给她,然后板着脸出去了。出去前将洞口一块大石推到门洞那堵住。却因为他自己要出去,所以堵不严实。他只好出去后,再反身挪动大石,挣出一身汗。

槐花不料他竟这样走了,倒是意外。

他怕自己,怕沾上自己!

她得出这个结论。

可她一点不着急,安心地啃了冷肉,然后睡了。

第二天早上,果然秋生又来了,给她送熟肉,还帮她将獐子和鸡兔都处理了,割成一条一条的,挂在洞中风干。

槐花并不多话,除了感谢他,还语气平平地叫他走。

秋生恼怒道:“我一会就走!”

她以为他想待这吗?

他本来就要走的,要不是她脚扭了的话。

他算着日子,觉得春儿和杜鹃他们该去回雁谷了,他必须赶回去。昨晚槐花脚扭了,他本不信的,就一直隐藏在一旁看着。直到那狼出现。

后来他想走也走不成了,总不能看着她饿死。

晌午,秋生烤了许多肉留给槐花。又帮她备足了水,就走了。他必须走了。不然春生去了找不到他。

槐花以为他不想晚上单独面对她才走的,也不留他,心想明天看你来不来,只要你放不下,总有一天离不开我。

然而,她这次算错了,秋生走了几天都没来。

秋生赶到回雁谷,远远的看见回雁岛上透出一点星火。

是林春他们来了。

他心里高兴。忙放声喊叫。

林春出来也喊,说有条木筏在这边呢,让他自己划过去。

于是,秋生便按他说的找到木筏,撑到对面。

上了岛走近木屋,只见屋前已经砌了一半院墙,就要圈一个院子起来了;等进屋,发现夏生和大伯林大猛都在,而杜鹃在灶前盛饭,林春往桌上端菜;再一扫屋内。多了许多米粮和日用东西。

小小的屋子竟然充满家的温馨!

“大伯,夏生!”

他含笑招呼他们,一面放下背篓。

杜鹃道:“快吃饭吧。我们都吃过了。”

先将一大碗鱼汤放在桌上,招呼他过去坐。

秋生闻见那香气,欢喜极了,忙坐下拿起勺子迫不及待地就喝了起来,“好喝!还是杜鹃做的饭好吃。”

众人就问他去哪了,怎到现在才回来。

秋生随口说去后山那边了。

林春疑惑地问:“这儿什么都有,吃喝都不愁,你跑那么远干什么?就连这山谷林子里都还没走遍呢!”

秋生听了一愣,低头不答。只喝汤。

夏生惊怪怪地说道:“你别是去找槐花了吧?”

一言未了,秋生就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好容易顺过气来。抬头却发现大家都惊愕地看着他,尤其是林大猛。眼神十分严厉,长辈的威严令他羞愧低头。

这样一来,大家都确定他确实去找槐花了。

“你都多大了,还这么糊涂?我们不让你娶槐花,是怕她借你的手祸害林家;要是你一个人,我管你死活,爱娶谁就娶谁!”

林大猛厉声训斥秋生。

秋生低着头喝汤,只是再品不出那汤味了。

杜鹃看着他很同情,因对林大猛道:“干爹,秋生哥哥要不是心地淳厚,能这样吗?要是他是那无情义的,干爹和大头伯伯又该操别的心了。”

林大猛哼哼两声,就没说了。

林春却蹙眉,不知大哥见槐花怎么样了。

他想要问他,又不想当着大伯,恐怕他再被大伯骂。

正踌躇间,就听林大猛又对秋生道:“你怎么样我也管不了,就是这地方,你可千万别告诉她,也别带她来,不然——哼,你晓得后果!”

秋生急忙抬头道:“这我知道。我连话也没跟她说两句,怎会告诉她这个。”

众人虽然猜他去见了槐花,但终究是猜测,现在听他亲口说出来真去见了,还是很不舒服。

夏生张嘴就要说他,被林春瞅了一眼,又住了口。

杜鹃忙打圆场,道:“秋生哥哥你快吃。等吃好了我们去湖里网鱼。刚才我们编网子呢。”

说着从桌子底拖出一捆草来。

秋生闻见一股清香,问“这草煮过了?”

这草就是回雁湖边长的草。

杜鹃点头道:“煮了结实些,有韧性不容易断。你用来编草鞋也是好的。”

那夏生和林春就坐下动手搓绳子。

林大猛道:“把网洞编大些,专门网大鱼。”

林春笑道:“我就是这么想呢。现在人不多,又吃不了多少,网大鱼留小鱼,往后年年有鱼吃。”

林大猛听了点头,叹道:“没想到这地方这样好,真比起来,比咱泉水村都好。我给八斤找的地方也不错,那也比这差远了。秋生你在这好好待着,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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