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问镜(专家)-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与之同时,脑际泥丸宫清凉之气圆转如珠,如一轮明月,遍洒清辉,光芒如雨,落至心间五色气雾之上,二者之间便生出一道引力。明月悬空不动,彩云则受力缓缓上浮,至喉间十二重楼底部力,又慢慢沉下,如是再三。

此过程,五脏腑、四肢骸、周身窍穴,似乎都受引力牵动,与泥丸宫隐隐呼应,息息相通。慢慢的全身气息联成一片,无分彼此,以五脏元气为核心,形成稀淡一点儿的雾气,弥漫全身。只有脑部,明月光芒照耀,以泥丸宫为心,四方四隅,宫静澈,不为下方云雾所动。

第5章算计

第5章算计

因其静澈,故而灵敏。不知过了多久,余慈本杳冥恍惚之境,忽然心有感应,念头微动,这明月彩云的景象便自散去,他也睁开眼睛。

这套存思法,是余慈少时由赤阴女仙传授,叫作“宫月明还真妙法”,又有个名目,叫“彩云追月”,顾名思义,就是以神为月,以气为云,存思时意使神气合,摩顶贯脉,以此为精进之途。

如此法门,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只是上手容易,路数也算正平和。余慈精修十二载,已达到神气呼应的阶段,开启了灵窍,能时时以真气滋润神魂,算是有所成就。

只是现他没有心情去感叹自家的修为进境。因为此时屋外,又有些人物靠近,纯凭气味,余慈便知道这些人并非玄清一伙,只不知其心思如何。

他将铜镜收入袖,长剑也握手里,略微调整状态,以不变应万变。

稍等片刻,屋外已人影绰绰,却没人进屋,反有有人隔着已经没有门板的正门,敲响了门框:“里面的朋友,我们是去天裂谷的采药客,可方便么?”

余慈略吁口气,放开剑器,随即大笑道:“荒郊野岭,哪有什么先来后到,请进。”

直爽豪迈的姿态,无疑能缓解他人的疑虑,这一夜,又热闹起来。

山无日月,全凭天时变化,才知端倪。

转眼已是夏日时节,山群花开遍,绿意随即浸染了几乎每一个角落。只是天裂谷东列山系峰顶,依然是积雪不化,冰岩垒垒。

余慈站悬崖边上,极目远望,所见是茫茫云气,不见边际。有风声激荡,呼啸如海潮之音,推云挤雾,拍击脚下岩壁,似乎要将崖上之人卷入这无边云海之。

这莫非就是天地的边界么?

明知此念荒谬,余慈仍不免这般去想。因为从他所站之处起,南北各延伸出数千里,都是这般模样,前方似永无头。这是他数月来凭自家腿脚测出来的,决无虚假。

这段无边绝壁,虽然也有山势凹凸,但放长及数千里的广大地域,却已是如镜面一般光滑,就像天神一剑劈下,将大地分两半。

“天裂谷,天裂谷……泉出通川为谷,不知是否有一日,等这云海散去,能让我看清这谷地的全貌呢?”

很正常的想法,可是这段时间,他无边绝壁上下来回不知几上千趟,这期间无论天气阴晴,也从未见过云海散开的模样。

余慈到天裂谷已经五个月了,这段日子,他每天都是忙忙碌碌,几乎没一刻清闲。和余慈有同样经历的,还有附近的上万名采药客,他们同样是为了虾须草而来,或者准确地说,是为了白日府许诺的可观报酬而来。

白日府乃是断界山脉重镇绝壁城,第一等的强豪势力,牢牢把持绝壁城万里方圆内的广大区域,比之余慈待过的双仙教,不知要强出多少倍。

十年前,白日府布了一个长期任务:不计年限、不计数量,无限制收购天裂谷独有的虾须草,并为之设立重酬。

报酬有金银、有房产、有宝具、有灵药,这无限激了周边各色人等的财梦。十年以来,无数采药人、江湖客乃至普通姓,蜂拥至天裂谷周边,不顾山高万仞、深渊无底,悬崖峭壁间攀援上下,为求得心之宝,赌上自家性命。

余慈也算是其一员,他半年前流浪到绝壁城,一眼便看了白日府许诺的一样报酬,即由府匠师打造的独门剑器:三阳符剑。此剑兼得符法、制器两家之长,威力还其次,宝贵的是它成形的思路,对余慈已陷入瓶颈的符法进,或许会是一个极好的借鉴。

而换得一把三阳符剑,需要虾须草整整一千株。

所以余慈也加入了采药大军的行列。从绝壁城到此便有两万余里,路上足足走了一个月,寻药采药又是五个月,可以想见,必然还有长的日子消磨这里。

“一千株……冬日到来前,未必能完成啊。”

挥去这些芜杂念头,余慈略定心神,再向悬崖边上靠了一步,迎着扑面而来的狂风,他微瞑双目,令口鼻呼吸断绝,体内真气随即自运转,缓缓调整气血升降,待周身状态到了一个较高水准,他突然伸手,虚空探拢一记,随即鼻前抹过,封住的鼻窍也此时打开。

此乃捕风术,是余慈四处流浪时,兼通的一门杂学。受捕风术牵引,纷杂的气味透进来,随即被他的心念分门别类,如淘沙取金,转眼便有了结果。余慈睁开眼,咧嘴一笑:“今天运气不错。”

笑容里,他一跃而下。

天裂谷,由天力撕裂而生成,长者不见其端,深者不见其底。余慈没有找到此谷的尾,自然也探不清此谷的深浅。他从崖边跳下,转眼便穿入云雾之,绝壁间横生的树枝怪石影影绰绰,从他身边流过。

各种障碍物上稍稍借力,余慈下降的速越来越慢,终窥准一处突出崖壁的山岩横梁,轻飘飘落上面。此地,虾须草的独特香气愈浓厚,只是隔着大雾,想要确认准确位置,还需要一段时间。

石梁上停留了小半刻钟,周边雾气没有任何散去的迹象,余慈却已经锁定了目标,当下也不迟疑,小腿力,身子如箭矢一般朝侧方浓雾射去。

崖壁上借力,转眼横掠过七丈距离,正如他预判的那样,间没有任何障碍物,雾气,斜立岩隙间的巨松影像越来越清晰,余慈着岩壁滑上去,轻轻落树根处,动作像猫一般轻巧。

落下的同时,峡谷吹起大风,强劲的风力卷得巨松咯吱作响,也让周边的雾气迅速流动起来。

余慈运足目力,透过变得轻薄的雾障,很是欣喜地看到,巨松树干前端,层层松枝之内,飘荡着数十根头丝般的细影,时起时落,似乎下一刻便会被大风扯断,但多的还是缠绕到树干、枝桠上面。

那便是虾须草了。

第6章采药

第6章采药

余慈必须要感谢自己的生身父母,是他们给了自己一项超出常人的天赋。即是他之前用到的超凡嗅觉。他天生嗅觉灵敏,能够将混掺一起的复杂气味一一辨别,也能注意到常人忽略的细微气息,平日里他已仰仗此天赋甚多,而天裂谷,他是全凭着这一天赋,才能无边云雾上下,准确找到虾须草的位置。

目标近眼前,余慈心神愈安定。他没有急着上前采摘,而是从袖取出照神铜鉴,激青光灵引,以之虚空画符。

符者,五色流精凝而成也,混化万真,总御神灵,通取云物星辰之势。有云篆雷、有龙章凤、有妖图鬼纹,所取者无不仿象傍势,以为通神之用。

十余年时光,余慈日日钻研符箓之道,而从双仙教卷出来的《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则是他唯一的系统知识来源。虽然符书上面近千种符箓,他如今精擅的不过十余种,但对书内种种记述,他已烂熟于心。

《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共记载了三套符箓系统,即云篆雷、龙章凤和妖图鬼纹。其云篆雷为摹画天地阴阳之自然,龙章凤汲纳飞禽走兽之灵动,至于妖图鬼纹,则是借鉴巫法鬼道之凶威。

这三套符箓系统,均可自成格局,但真正高妙的符法,无不是将三方揉合,取其菁华。

只可惜,余慈修为不到、道行不深,便是有照神铜鉴这样的上好灵引源头,也能将那些鬼画符一丝不差地画出来,却依然无法引动那些高级符箓的威能。他现也只能学一些相对简单纯粹的、以单系统为主的符,便如他眼下使的这个。

手指引动青光灵引,虚空划出极其抽象的图形。上者为鸟纹,下者为虎纹,周边列宿分张,央以屈折的篆籀纹路作结。当所有符绘制完毕,驻留虚空的青光纹路便是齐齐一亮,随即迅速凝结缩小,直至成为半个巴掌大小的精巧符箓,才凝定不动。

余慈伸手一指,此符立时飞射出去。飞行轨迹却很是奇特,乃是以余慈手指为轴,绕圈外飞,圈子越绕越大,符箓也越飞越远,直至完全没入浓雾之,余慈才抽回手来。

这是五方通灵符,是余慈从《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学到的现阶段复杂的符箓之一。虽是以龙章凤为主体,却也稍稍涉及云雷、妖鬼的系统。只此一符,余慈整整练习了五年,才勉可应用。

此符没有任何攻击力,却能够以本人为参照,探知方圆五里内一切生灵的剧烈活动,并反馈到施术人神魂,灵敏至不可思议,余慈以它为警戒之用。

一切准备完毕,余慈这才上前。像走独步桥似的,慢慢来到巨松上沿。

虾须草已是俯身可得。余慈却不着急,再从袖取出已经准备好的石盒,小心翼翼地放置手边一处由几根松枝交错形成的枝桠凹处,这算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稳固平台,可余慈仍不放心,再用一道符箓固定住,这才算完。

然后他才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采摘虾须草。

草叶只有丝粗细,缠树干上时,又与凹凸不平的树皮纠缠一起,稍不留神便会扯断。而因为药性需求,采摘时必须将根须一起拿下,因此余慈必须将交缠的草叶一根根理清、解开,直至寻到根须,才能拔出来。

这类活计完全是个水磨功夫,十分考验耐心,也怕意外。

还好,余慈今天的运气算是不错。三个多时辰,没有任何外力打扰,余慈顺利将这片虾须草采摘下来,大致保存完整,约有十来根。随摘随放,都一根根地摆放到一旁的石盒。

正如当日对玄清所说,虾须草能吸纳乙木灵气,又与金气相克,故而不能以金属或木制盒具盛装。只能用这白日府管事下的石盒。石盒,虾须草已经平铺了浅浅一层,也有个三五根,这便是他四个月来的所有的收获。

这些药草拿回到白日府管事眼前,还要根据品相、完好程细细划分,价值总要打上三两折,至于打下的折扣,自然是白日府笑纳。这便是惯例,像他这样的散人,也无可奈何。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半落的夕阳有气无力地将余晖照进云雾之,余慈将石盒收好,收去诸般法术,凭借那些横生侧枝还有道道岩隙,如猿猴般爬上这数尺山壁,等到了崖上,劲风一吹,才知道衣已被汗水浸透,凉意浸,决不好受。

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余慈也是乏了,找了个背风处,稍稍调息一会儿,待衣阴干,这才动身,几个纵落间,便没入身后莽莽群山之。

天裂谷周围五个多月,奔波往复,余慈的落脚处也随时变化,昨日他预先安排的地方,便多里外,仅路上来回便要将近一个时辰。

但多跑这些路还是值得的,这几个月来,余慈不止一次地见到,来此采药的人们,因为几根虾须草,兵戎相见、至死方休,其凶狠惨烈,没有亲身参与其,很难想象。说俗了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是如此了。

余慈不是怕事的人,但既然辛苦一天,自然要找处安全的地方休憩调养,他哪来那么多闲功夫应付那些贪心不足的人们?

进入莽苍山林之后,夜色很快降下,视野愈昏暗,余慈纵跃的速却是丝毫不减。山林独有的气息自鼻前吹过,他能从这千种气味儿杂揉的气息,分辨出潜藏的、接近的危险,及时变道,不知躲过了多少麻烦。

眼看目的地望,余慈却是一怔,随即放缓了脚步。

他所的地方,林木已变得稀疏,代之而起的是嶙峋山石,苍黑瘦硬,黑夜极显荒凉。正因为如此,遥隔数里,一簇篝火余光,才能透过林木的间隙,他眼闪灭晃动,比火光清晰的,是山风吹过来的“人味儿”,此外,虽然微弱至极,余慈还是能捕捉到虾须草独特的香气。

若是隔着石盒,任余慈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此距离上嗅到那丝缕气味,如此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有人打开了石盒,观察或是清点盒存放的虾须草。

余慈能肯定,那边有十五个人以上。石盒主人能够毫无顾忌地做出这件事,那这群人应该是一伙的,结伴到此采摘药草。天裂谷这边,算是比较有规模的队伍了。

想及此处,他不免挠头。他可以绕过去,可糟糕的是,他昨天花大力气布置的藏身处,就那群人边上不远,若就此绕开,他今晚大概就要露宿荒野了。

正想着,他脸色微变,刚刚逆风,他没有觉,侧方又有七八个人走近,距离他所的位置,已只有半里。他左手缩回袖,捏住了照神铜鉴。

真不巧,前两日他遇人劫道,那把绝壁城,以五金买下的上好利剑于战折断,失了趁手的利器,再碰上遭遇战上怕是要吃亏。

不过很快,他灵敏的鼻子便分辨出一些信息:好像是熟人哪!

第7章药客

第7章药客

那边的人物终于也现了余慈。半里的距离哪还叫距离?即使是黑夜,也只是两三息时间,双方便打了个照面。正从林子里穿出来的那群人都是一怔,气氛随时变得紧张。不过很快,那边就有人笑了起来。

“哈,余老弟,多日不见,气色还不错啊。”

果然是熟人。对方先开口之前,余慈便凭借那些人的气息,辨识出来。开口人叫陆丙,乃是这群人的头头,也就是几个月前,荒山破观之外,对着空荡荡的大门敲门框的那位,是个讲究人,余慈对他印象不错。

陆丙本是个江湖客,有长息顶峰的修为,周身真力弥满,力可生裂虎豹。除了没有灵应之外,和明窍境界并没有实质上的差距,江湖上也颇有名声。这次他也是接下了白日府的任务,纠合十几位同道,前来天裂谷采药,是这边很少见的团队组合。

大伙自那一夜观偶遇之后,还同行了几天,彼此也算有几分交情。余慈上前两步抱拳笑道:“陆兄也好,还有诸位……”

说话间,余慈搭眼一瞧,见队伍的人数比初少了一小半,眉头便皱了皱。

不的那些人,恐怕凶多吉少。

要知采摘虾须草绝不容易,悬崖峭壁上下,时刻都要小心狂风迷雾,还要提防窜出的毒虫、猛禽、凶兽之类,稍有不慎,便是尸骨无存的下场。何况,天裂谷又何尝是个单纯采药的地方?

说话间,两边离得近。陆丙看出了他的心思,不过他这种江湖豪客早看淡了生死,只是哈哈一笑,将注意力转移:

“余兄,相遇不如巧遇。前面火光处,是我们近日结识的一伙儿兄弟,都是爽快人。这林子黑漆漆的,单人独行也没啥意思,不如一起来聚聚?”

余幽预设的安身处被占,正苦恼夜间如何安排,闻言便顺水推舟,一口答应。不过,他的左手一直轻捏着照神铜鉴的边缘,总留着一点儿戒备之心,想来对方亦如是。

天裂谷数月,没这点儿心思的人大概已经死绝了。

篝火熊熊,酒肉飘香,人声鼎沸,火光照耀之处,与外围幽暗山林仿佛是两个天地。

余慈拿来身边采药客手的酒葫芦,毫不客气地大喝一口。这是采药客自酿的土酒,入喉辛辣,却又带着药香,很是别致。

陆丙的眼力果然还是值得信任的,他结识的这帮人大多是绝壁城土生土长的采药客,十年来多次往返于天裂谷和绝壁城之间,对虾须草的采摘已算是行家里手,也知道些白日府的根脚。

这样的一群人,确实很难会办出谋财害命的事来,安全性便有了保证。

简单用过了晚餐,两边二十多号人闲来无事,便开始漫无目的地聊天。出于某种考虑,双方都有意避开了彼此的收获问题,但是又不可能完全无视,于是,几次转折,便有绝壁城那边的人侃起了白日府的秘闻逸事,嘻嘻哈哈的倒也颇不寂寞。

话题转来转去,终又落回到虾须草上,不过讨论的是此药草究竟有什么药用价值。

场有一大半都是专业采药客,知道一些药性,便是不知道的,也能瞎猜。于是你说你的方子,我讲我的丹丸,二十几号人,分成几派,渐渐由讨论而至争论,再到争吵,气氛给弄得火热。

几个论点正胶着之际,忽有人一声大嚷:“统统都是放屁,哪有这么简单!”

一言既出,人人侧目。叫起来的是绝壁城那边的人,似乎叫李宏,大概是喝醉了酒,此时脸色通红,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刚刚说了什么。

旁边同伴见他醉得不清,忙捅了捅他,让他清醒一下。可李宏是个要面子的,且实醉得不清,见自己一鸣惊人,谈兴愈高涨,之前道听途说的一个大秘密,也就趁机流泄出来:

“你们莫要不信,这虾须草寻常合个药方,治治头痛脑热也就罢了,可白日府家大业大,他们眼,这玩意儿拿出八十根,简直和路边杂草没什么两样,凭什么人家要花大力气,雇佣咱们采摘?

“说到底,咱们手里,这草就是草,也就当个偏方用,可白日府那边,却能点石成金……

说到关键处,他加重语气,偏偏又卡这里,故作神秘。这姿态只能惹人生厌,可是对这样一个醉鬼,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余慈身边和他共用一个酒葫芦的采药客低笑道:“李老四有个妹子,嫁给了白日府里一个小厮,这种道听途说的消息,数他多……”

余慈听得有趣,正想多了解一些,那边李宏卖足了关子,自觉大爽,便多人的催促下,哈哈笑道:

“真说出来也没什么,其实,白日府收购这虾须草,全因为他们能造一种药水,只要将大量虾须草浸泡其,过得一段时间,这些虾须草里品相好,保存完整的一株,便有可能被泡活……

这一刻倒有七八个人疑道:“泡活?”

“嘿,活不活的咱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那妹夫讲过,这株泡活的虾须草会把其余那些药草的药性全都吸到自己身上,若是药力足够,这株虾须草便会再生变化,就和那些毛虫变成蝴蝶一样,变成一种的药草,那时,虾须草就不叫虾须草,而是叫……鱼龙草!”

“鱼龙草?”

篝火旁先是静了一静,随即便嘈杂起来。众人先是询问李宏有关鱼龙草的用处,可到这里,李宏肚里的东西早给掏了个七七八八,勉强再说了几句,便开始答非所问,不过此时气氛已被炒热,人们得不到确切答案,便开始放纵想象,给鱼龙草安上各种神异的能耐,还幻想自己得到此宝,会有什么样的好处。

这时候,旁边的酒友又把葫芦递过来,邀他共饮,同时笑嘻嘻地问他:“老弟若有这仙草,不知要换个什么?”

哪来的什么仙草?这人醉得也差不多了。

余慈乜他一眼,不顾酒友满脸心疼的模样,一口将葫芦里面土酒吞净,火辣辣的酒气裹着药香,冲上顶门,他忽地意兴大,就此长笑道:

“老子要长生不老,谁能换来?”

火堆周围忽地一静,然后便是哄笑声和怪叫声齐鸣,十个人里倒有个人以为余慈是开玩笑。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余慈非但容貌俊秀,实力高强,接人待物也颇是豪爽,众人对他感觉都是不恶,都用善意的哄声以示回应,把气氛推向一个**。

不过,也有人能感觉到余慈的真正想法,至少是明白,余慈为人之志向,非比寻常。对面的陆丙便举葫芦向这边示意,余慈亦笑着回应,一切都不言。

第8章说草

第8章说草

热烈的气氛持续,倒是余慈自己从其脱出来,盯着跳跃的篝火,略有失神:这么轻易说出实话,他也是醉了。

还是说,他内心的渴望已到这般地步了?

少时的余慈并不明白“长生”的真义,但他却清楚地知道长生的代价双仙宫殿之下的累累白骨,便是好的诠释。

初时仅仅是恐惧,但后来年纪与胆色渐长,恐惧就慢慢地淡了,只有残留下来的深刻痕迹,始终印心底。另外,双仙呼风唤雨、飞天遁地的神通,则像是一颗种子,深埋印痕,漫长的流浪日子里,萌芽、生长、直至成为深植于心的参天大树。

不知不觉间,“长生”这个东西,已经融进了他全身的血液里,成为一种本能。本能去追求,不去想所谓的“意义”,因为长生本身,就是一切意义的集合。

余慈是这么理解的。

烈酒勾动了他的**,他强烈地想冲到那个世界里去,气血滚沸,意图冲开那层无形的障壁,但总是差那么一丝他已经听到头顶的盖子咣当咣当地响了。

自从进入明窍上阶,冥冥开启“灵窍”,感应到自家神魂以来,这种感觉与日俱增,天裂谷这些日子,是到了丹炉鼎沸,要冲盖而出的地步。

余慈知道这是突破的前兆,但偏偏缺乏一个契机,纯以现有的力量,总还是差了一点儿。还好,他有十足的耐心和韧劲儿,这个层面上堆积力量,直到破顶而出的那一刻。

他失神的时候,篝火旁的人们已经从他“长生妄想”的笑谈脱出来,又回了他们关心的问题上去,但热论半天,仍然不明白是虾须草或者鱼龙草真正用途。久不得要领,众人便有些意兴阑珊,眼看便要冷场,忽有人一声冷笑:

“管它个娘用,要知道它能值多少才是真的。”

这话说得倒是干脆。余慈也回过神来,本以为又是李宏表高论,但很快便察觉不对,此人说话铿锵有力,嗓音似有金铁之声,与先前李宏含混的语调大异。

移去视线,他随即恍然,原来是颜道士。

此人也属于绝壁城那一群里的,不过却不是专职的采药客,而是途加入进来,倒是和余慈的情况有些相像。也是一身道装,自称是道士,不过面容粗豪,留有一圈络腮胡子,环眼如铃,眼神十分凌厉。余慈之前便估计,这群采药客,惟有此人的修为是高明,大概也是明窍上阶,超出旁人一截。

人们的目光都集他身上。有人便笑了起来:“这草可比得三阳符剑么?”

之前自我介绍时,颜道士便坦言他的目标是三阳符剑,和余慈相同,故有这么一说。

颜道士咧嘴笑:“三阳符剑?这可不好算,我只知道,十株鱼龙草,可以换一颗寒玉洗心丹。”

这话说出来,一圈人都是茫然,只觉得颜道士的话不知所谓。只有李宏,酒劲儿似乎过去了些,又开始装模作样,摆出若有所思状:“寒玉洗心丹,好像哪儿听过?”

“那必然是白日府了。”

颜道士咧开了嘴:“白日府每年都能造出成上千把三阳符剑,而这寒玉洗心丹,也只有府主手还拿着那么三两颗,且要小心翼翼地收着,存放密室之,着专人看守,生怕被蟊贼盗了去……嘿嘿,就是这么个意思。”

“咝!”

二十几号人一起倒抽凉气的场面相当壮观,余慈却有些心不焉。不知为什么,看到颜道士的笑容,他心便很不得劲,鼻端也涌入一股特殊的气味,没等他辨明究竟,颜道士又笑道:

“不过呢,寒玉洗心丹虽好,也是遥不可及之物。比不得三阳符剑,只要千株虾须草,便能换得,我还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比较好。”

嗯?他什么意思?

余慈敏锐把握到了颜道士的语气变化,那横插进来的一个“我”字,实诡异得很。聪明人也不只他一个,陆丙同样抬头,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过去。

便此刻,鼻端的气味浓烈到极至。

“小心!”

余慈忽地大喝出声,其余人等还茫然无措之时,突地后仰,就这么平躺下去。稍迟一线,炽热的红光从眼前抹过,火浪扑来,把他额头皮肤烤得硬。

接下来就是连番惨叫,还有颜道士肆无忌惮的狂笑声。

“混帐!”这是陆丙的声音,伴之而起的,是锵琅剑鸣。

余慈再一个翻滚,远出丈外,这才从地上跳起来,此过程,惨叫声一直不绝于耳。

抬眼去看,入目的却是火畔横尸的惨景。篝火旁,之前还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人们,此时大半尸横就地,刚刚还和他分酒喝的采药客,此时被剖分两半,一时还未死去,地上挣扎呻吟。巨大的创口切面焦黑如炭,半点儿血液都流不出来,却比血溅五步的场面还要来得恐怖慑人。

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那颜道士。

此人正大笑不止,手上有红芒吞吐,其本体乍看像一根光的短棍,浑圆无锋,但细细打量,便现其光焰凝结,气息竟锋锐如剑。随着光芒放射,有滔滔火浪,排涌而出,所过之处,地面草木无风自燃,很快形成一个涨缩不定的巨大火圈。

火圈之内,陆丙面目扭曲,状如疯魔,对着颜道士狂攻不止。他手上长剑寒光四射,非是凡品,剑势亦如狂风暴雨,气势夺人。然而颜道士并不如何意,脚下半分不动,那道红芒他手略微摇晃,便轻松挡下陆丙的搏命剑光。

而且,颜道士犹有闲情扭过头来,朝向余慈笑道:“你倒是警觉,道爷只是动念,便给你觉察出来,否则你那张小白脸必然要给我劈成两半……”

余慈眉毛立起,这凶徒嚣张得过份。

第9章道士

第9章道士

当然,颜道士确实有嚣张的资本。他大巧若拙的剑术,显然远超出陆丙的水准。不过,余慈浑然不惧,他面色冷凝,虽是手无利器,但还是导出青光灵引,准备以符法为依仗,与陆丙合攻此獠。

颜道士见他表现得很是冷静,嘿嘿笑,口忽地一声喊:

“斩了!”

话音方落,余慈便见一道红线自虚空延伸开来,他张了张口,没来得及出任何声音,便见得漫天剑光破碎,陆丙和他那把宝剑,同时开裂,摔倒燃烧的草地上,生息消寂。

余慈正袖划符的手猛然定住。

所有的惨叫和呻吟声都消失了,除了余慈之外,其余二十余名采药人都死颜道士手下,而凶手意犹未,正将已变得赤红的眼眸转过来,视线紧盯余慈脸上。

“小白脸,怎不上来?”

余慈现,他严重低估了颜道士。

肉身修为上,长息境界到巅峰后与明窍境界时差别并不大,陆丙又精修剑术,战力并不逊色他太多。可是这样的人物,便被颜道士随手一剑劈了,其固然有那诡异且锋利的火剑效用,但颜道士本身的修为,也必然超出了余慈预设的标准。

超出明窍上阶,那岂不就是通神……修士了?

余慈一言不,抽身后退,一跃三丈。

颜道士呸了一口,也不急着出手,大步向前追去。

余慈后退之前便看好地形,落下的地方正好是山势转折之地。砰声一声响,他脚下碎石飞溅,腿脚几乎是用全力,撑着身体转了个角,以快的速转向层叠的山石后方。

颜道士哈哈大笑:“你跑得掉么!”

说话间,他几步赶过了拐角处,一转脸,却是惊咦出声。

视线之内,只有远方的幽暗山林摇摆树影,余慈则人影俱消。

颜道士环眼瞪得大,一时摸不着头脑。虽是深夜,他视线所及,也一里之外,这边能藏住人的林子大概也就是这个距离了,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