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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泥糊上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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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许细温实话实说,觉得太死板,又添了句,“我会努力学习,不会让您失望的。”
琴姐哼笑了一声,不知何意,低头吹杯子里的茶叶,“平面模特还是T台?”
“手模。”
“哦。”琴姐这才正眼看许细温,是再次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意外又是意料之中的表情,“先培训,教室在五楼,自己去吧。”
“好。”许细温又拱了拱腰,和人再见。
礼多人不怪,这是许细温从小就被教导的道理。小时候,许爸许妈总说,“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你态度好,别人就不会欺负你,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欸,你叫什么来着,回来。”许细温走了几步,琴姐突然叫她。
许细温折身返回来,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叫许细温。”
“这个名字太温吞吞,不容易记,给自己想个名字。”琴姐说。
“必须改名字吗?”
琴姐见她迟疑,蹙眉不耐烦,摆手赶她走,“以后我是你的经纪人,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为什么为什么的问,是你懂还是我懂。”
“我知道了。”许细温有点怂,懦懦地应下。
“我带人有三不原则,希望你知道。第一,不准说自己不能;第二,不准把个人情绪带入工作;第三,工作不能挑三拣四。”琴姐看许细温傻呆呆地站着,像是等着老师布置作业的好学生一样,她更加不耐烦,“不管你是谁推荐来的,没有特例。”
许细温转身往楼上走,走了几步,想起来还没有问琴姐的电话号码,又回来。
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说话声音。
办公室的其他女同事说,“她就是郝总亲自安排进来的人?你也敢给脸色,不怕被炒鱿鱼吗。”
“总不能郝总安排进来个人,我都要祖宗一样的供着吧,那我不得累死。”琴姐嗤嗤笑,“手模说是新发展起来的领域,可具体怎么样咱们清楚,如果真是郝总有心安排进来的人,怎么会塞进那个岗位上。”
“你什么意思?是郝总抹不开面子,勉强安排进来的?”同事好奇地问。
琴姐摇头,故意笑着说,“我可什么意思都没有,不过是领着老板的薪水,看老板的脸色,揣摩主子的心思,看盘下菜罢了。郝总都不上心的事情,我们应付下就行了。”
“你这么想也对。”女同事笑着说,“这女孩说话声音真小,蚊子哼哼一样,能不能熬到实习生结束都不一定呢。”
“所以,我怎么会在一无是处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琴姐一改提起许细温时的刻薄声音,突然变得热情起来,“人人都想成为下一个裴绣绣,可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和命。”
“绣绣真是争气,这次的最佳女演员奖,肯定是她的……”女同事说起裴绣绣,话格外多,“她和小郝总是真的吧?被拍到了呢。”
手模教室在五楼,加上许细温,一共十五个人。
许细温算是中途的插班生,被安排在最后一排。第一堂课的前二十分钟,她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看着讲台上摆放的手模型,频频出神。
后二十五分钟,许细温才听出来些门道。所谓手模,就是衬托商品的载体,怎么通过手的美感显现出来商品的美感。
第一节课与第二节课之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教室里的女生年龄和许细温差不多,见到她纷纷好奇,凑过来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和欣荣的什么人有关系吗?”“你爸是做什么的?你妈呢?”
许细温摇头,说不认识欣荣的任何管理层,父亲不是什么重要职位,母亲没有什么值得提起嘴的公司。那些学员失望地哦了一声,扎堆凑在一起,不再理会许细温。
第二节课,老师托着学生的手,一个个检查。
老师检查了前面几个女生的手,不甚满意地摇头,点评几句责怪几声。许细温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冒汗。
老师是个男的,把许细温的手指放在手心里,掰着手指头往上往下看柔软度,又翻过她的手看手心,用指肚蹭着手指与手掌链接处,那里有个不明显的茧子。
“手指长度还不错,手指关节还算正常。”老师说,“你平时用哪个牌子的护手霜?”
许细温平时根本不用护手霜,见老师问,她临时想起几个,“隆力奇和百雀羚。”
“既然打算做手模,手就是你以后吃饭的饭碗,为了能吃饱,你也得把饭碗擦干净。”老师放开许细温的手,“问问别的同学用哪个牌子。”
课下,许细温问了别人用的牌子,她用笔记下,回家路上,直奔商场。
寻找了一圈,才在专柜找到那个牌子,看到上面的价格,许细温又小小的倒抽口气,只是一管三十克左右的护手霜,竟然要三百多的价格。
磨磨蹭蹭,拿起又放下,许细温还是去了负一楼的超市。
“这个可以涂手吗?滋润吗?”许细温拿着货架上的物品,问工作人员。
卖东西的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润,你看看我的手,不干不燥,好用着呢。”
“有没有比这个效果更好点的?”
阿姨指着另外一排货架,“那几个效果也不错,这个更划算,买一送一呢,够用小半年了。”
许细温拿着买一送一得到的大宝,踢踢踏踏往商场外面走。
一楼,是珠宝首饰的专柜台子,在最靠近门口位置,矗立着一个硕大的广告牌,上面的人婀娜多姿,着最华丽的服装,露出光滑的美背,脖颈间戴着光彩夺目的珠宝……
那个是裴绣绣。
许细温在最近的公交车等车,一转头,身后的海报仍旧是裴绣绣,最近上映的电影。
有几个穿着学生服的学生站在旁边等车,指着海报议论纷纷。女同学说,“裴绣绣又有电影上映了?她今年真是高产。”
别的女同学说,“有人愿意看,就拍了。”
女同学歪着头看海报上的裴绣绣,“她长得真好看,我要是像她这么漂亮就好了。”
一直沉默的男同学,这时候开口,“你先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如果没有她的先天条件,就在后天多下点功夫。你看看你的头发、皮肤,哪点比得上她……”
“不舍得为自己投资就想收获和她一样的成功,你以为谁都能成为裴绣绣吗?”
学生们的讨论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许细温抱着双肩包,又跑回了商场。
在导购人员惊诧的目光里,她气喘吁吁,凭着一股冲动,买了那管在她看来,并不划算的护手霜。
既然打算走这条路,她就希望能走得更好,如果这投资是必须的,她愿意尝试。
只是这时候,许细温忘记还有句话叫,“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
郝添颂开着车正准备赶超前面的公交车,突然有个人从斜方向冲出来,公交车急刹车,他的车子差点冲上去撞上车屁股。
“许细温。”郝添颂降下车窗,粗声粗气地叫她的名字。
许细温往后看了一眼,没看到是谁叫她,司机催促,她赶快跳上车子,走了。
郝添颂瞪着眼睛,这么大个头的一辆车停在这里,她竟然能愣是看不到,“也不怕别人把你的蜗牛壳给碾碎了。”嘟嘟囔囔地抱怨。
“你把许细温安排到哪里了?”车子开了一段路,郝添颂给郝添慨打电话,开口就问。
郝添慨那边声音低迷,听声音他人也不太清醒,“手模,怎么了?”
“那是什么鸟不拉屎的职位。”郝添颂气哼哼地说,“你要是不愿意帮忙就直说。”
郝添慨一手戳着耳朵眼,尽量把话说得清楚一些,“第一,手模,是新兴起来的职业,现在从事的人还比较少,她先占得位置也不错;第二,手模露脸机会少,她性格胆怯,不至于一下子接受不了;第三,哪天她发现和想象的不一样,退出来也不会影响正常生活,还能算是学了个一技之长;第四,我这是为你们……”
“……”郝添颂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多问了,转移话题,“你在哪里?这么吵。”
“朋友办的趴,你过来吧。”郝添慨又说,“绣绣也在。”
“不去,累。”郝添颂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挂电话还能听到郝添慨的自言自语,“别人都求着能见到裴绣绣,你倒是例外。”
郝添颂转头,看到路边店面的形象代言人的海报,“在哪都见到,看着就烦。”
裴绣绣见郝添慨挂了电话,她端着红酒杯过来,“是阿颂?”
“嗯。”郝添慨喝得有点高了,还记得给弟弟打圆场,“他白天去外地考察厂址,累了。”
“他白天不是去郊外钓鱼了吗?”裴绣绣红唇咬着红酒杯边缘,明眸皓齿脸上带着明艳的笑容,“许细温是谁?”
郝添慨的酒,瞬间清醒了大半。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走得不顺,是为了以后能走得更远~~
第9章 转变。01
模特这条路,比许细温想象的更难走。
她在欣荣已经培训一周时间,每天就是上关于手的知识课,及如何展现手美感的形体课,竟然学了仪态仪表,和风牛马不相及的古筝……
同培训的其他学员每天忙进忙出的接广告进摄影棚,只有许细温雷打不动,是教室里的固定听众。
许细温面上淡定,心里开始慌起来,什么时候才能赚钱。
只是一周时间,光是手部保养和其他的投入花费,许细温已经花了两三千块钱,看着越来越少的数字,她越来越坐立不安起来,像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的找不到出路。
还好,第二周的第四天,琴姐来找许细温了,说是有广告找她拍摄。
因为拥堵,一个小时的车程走了两个小时,到达拍摄地点有些晚。
广告导演早已经等得不耐烦,“怎么这么久?我们开始拍吧。”导演往里面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看跟在后面的许细温,“她是谁?怎么不是裴绣绣?”
琴姐解释,“这是我们公司的新人,重点培养的。”
导演有些不太愿意,“你们要是早说不是裴绣绣,我就不等这么长时间了。你知不知道,为了裴绣绣,我推了好几个咖的拍摄行程。”
琴姐笑着打哈哈,和导演并肩往里面走,声音并不压制,“她是郝总安排进公司的,我们都给郝总点面子,凑合凑合吧。”
导演又回头看了眼许细温,“我正纳闷呢,欣荣选人的水平什么时候降得这么低了。”
广告拍摄的内容是某珠宝公司,为了迎合节日,设计的一款情侣对戒。
今天拍摄的内容就是两只手,怎么衬托这枚戒指。
许细温上了一个星期的课,老师说过的每句话她能清晰地记得,她熟练地掌握每个动作要点。可当她站在摄影棚内,大灯突然打开,晃得她睁不开眼睛时,她脑袋里一片空白。
“往左点……往右点……手软一点……不要僵硬……”
相机一直响个不停,可最后删减得只剩下一张照片。照片里许细温的手指修长、干净,指关节匀称小巧,在灯光的照射下,美得透明和让人眩晕。
广告导演和摄影师均不满意,在收拾场地时候,评价,“这次是看在郝总的面子上,以后不是裴绣绣,我可就不拍了。”
“不会,肯定不会了。”琴姐满脸笑意和人聊天,“绣绣前几天还说,和您合作最舒服,还问什么时候能再合作。”
聊起裴绣绣,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放松的。
没有午饭,许细温又被叫上车,关上车门,琴姐脸上的笑容卸下来。
“你是木头人吗?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用伸着手就行,连这样都做不到吗?”琴姐气急败坏地叫,把头发甩来甩去的,表示她此刻的气愤,“我带了那么多人,你是见过最笨的一个。”
许细温默不作声,听着琴姐的发泄。
琴姐训斥了半天,不见她回嘴,态度倒是挺好,却更让她气闷。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你到底为什么进这个圈子。”
“为了成为像裴绣绣一样的人。”
琴姐嗤一声,笑了,“梦做得倒是挺大。”
回到公司,琴姐去找经理,提出来换经纪人的要求。
“她是新人,什么都不懂,你是金牌经纪人,多带带。”经理一方面不敢违背郝添慨的意思,又不能惹了琴姐,这位可是公司的真正大牌。
琴姐双手交叉放在心口位置,“我真是没见过她这么笨的,说话声音不大、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得人教,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经理人摆手,许细温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
“她现在不开窍,是还没上道。”经理人说,“绣绣刚进公司时候不是也这样,胆怯得很,现在发展得挺好,还不是你教导有方。”
琴姐失语一阵,“从公司给她定的路线我就不满意,什么‘第二个裴绣绣’,是个人都能成为裴绣绣吗?她怎么比得上绣绣。。”
在经理人好说歹说下,琴姐勉强答应,再带许细温一段时间。
在琴姐出去后,经理人叫住许细温,“你是新人,不只是要脾气好、手脚勤快,还要学会人际走动。”
许细温疑惑地看着经理。
经理叹口气,只得把话说得更清楚,“你要多和琴姐走动,先让她接受你,以后的路会更顺利些。”
许细温下班后,买了千把块钱的东西,送到琴姐家,敲门很久,才被打开,是个男人。门半掩着,他站在门后,防备地看着许细温,“你是谁?”
“琴姐在吗?”
男人把门又关上一些,“在屋里,你是谁?”
“我是琴姐带的新人,许细温,我想……”
许细温话没说完,男人一把夺过她提着的礼品,“我会和她说,你来过。”砰一声关上门,许细温站着有点发愣。
第二天上班,许细温刚进教室,琴姐就急冲冲地来,发型有些乱、衣服邋遢,“你昨天去我家了?”
“是。”许细温不知道怎么了,“没有见到您本人,您丈夫在家。”
“你几点去的?家里都有谁?他在做什么?”琴姐镇定全无,张口连连追问。
许细温有点懵,“我没有进屋,没有看到其他人。”
当天下午,许细温从别人口中知道,琴姐发现了老公的婚|外|情。而原因竟然是许细温送的礼物,起因是琴姐问礼物是谁送的,琴姐丈夫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许细温的名字,琴姐发现蛛丝马迹,戳穿了丈夫的谎言。
琴姐没有和丈夫闹离婚,她表现的很淡定,甚至在别人“关心”的时候,从容地解释,“他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玩玩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而琴姐讨厌许细温的原因,又多了一个。
琴姐对许细温越来越冷漠和不上心,有适合许细温拍摄的广告,她会分给别人,在许细温询问的时候,她冷冷地抛下一句敷衍,“我说了算。”
许细温每天晚上下班后,会在江边,对着宽阔的水面,一声声地呐喊,这么坚持了段时间,她说话的声音的确大了一些,不再听起来那么软弱可欺。
课程和跑步,每天都在坚持,她又用最后的积蓄报了培训班,学习唱歌、表演还有绘画,因为没有基础,成效甚微。
在许细温坚持不懈地做这些的时候,琴姐嗤之以鼻,“真以为是学生时期吗?努力就会有好成绩和名次提升做为回报?真是天真得愚蠢。这个圈子,需要的不是勤奋,而是捷径。”
捷径,这时候的许细温还不知道那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做手模的第一个整月,许细温□□里的数字,终于跌入三位数。
最近有部电视剧在拍摄,故事情节是很庸俗老套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女主角的角色设定是位有钢琴天赋的傻白甜,遇到酷帅狂霸拽的男主角后,爱□□业双丰收的故事。
偏这女主角肤白样美,只是长了双像男人一样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每个投入的钢琴弹奏时,分分钟让人出戏。
解决办法是寻找手替身,而欣荣是唯一一家有专业培训的公司,就把目光落在这里。而其他人因为是手替身,不大愿意去,许细温只好被推在前面。
这是许细温第一次走进电视剧的拍摄场地,并不是电视机里看到的浪漫场景,可能左右两边是凌乱的道具,只有一张布景,演员就是对着纯色的布景,深情地喊出一句,“好美的风景啊。”
许细温小时候学过钢琴,太久没有练习,她只能简单弹出几个音符,对装模作样的摆拍来说,已经足够。
时间太早,许细温不急着回欣荣,就呆在拍摄现场看别人表演。
“你真是我见过最温柔善良的女孩,我爱你,爱到海枯石烂、至死方休,我爱你……”
英俊帅气的男主角正温情款款地念着台词,突然狠狠地甩下剧本,气急败坏地叫,“这都什么破台词,这么拗口,怎么记得住。”
“我爱你,爱你的可爱、你的任性、你的小心眼,只要是你,我都爱。”
现场静了静,十几个人的眼睛一致看向许细温。
许细温指了指地上的剧本,不好意思地解释,“接下来的台词。”
电视剧的导演对许细温十分好奇,“你只听了两遍,怎么记住台词的?”
“很难记吗?”许细温双手整理着双肩包,“我最擅长的就是背书。”
“你有做演员的潜力。”导演有些兴奋地自荐,“剧组还有一个演员没有就位,你想试试吗?晚上来我房间,我们聊聊。”
“不好意思,我不想成为演员。”许细温背着双肩包往前走。
导演问她,“演员是成名速度最快的,我可以捧你。不做演员你想做什么?”
“模特。”一条没有捷径的路。
可手模这条路,许细温实在走不下去,只得询问琴姐,“模特分类中,有没有不需要太多金钱投入的?”
琴姐丢给她几个字,“试衣模特。”
很快,许细温从手模变成了试衣模特,虽然课还在上。
她接触到最新款的服装,一件件衣服在她身上比划着,虽然别针戳在她皮肤上会疼痛,可每每听到设计师兴奋的尖声叫声,“她简直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我太爱她了”时,许细温会不由得脸红,露出羞涩地笑。
也有设计师邀请她走秀,可总是被琴姐以各种各样的不允许,限制住。
“别人可以,为什么我不行?”许细温也曾幼稚地去询问琴姐。
琴姐噙着嘲讽的笑,“因为我说你不可以。”
是,琴姐是许细温的经纪人,她只能听从她的安排,当时,许细温也真的以为,只能听琴姐的话,甚至期望,她听话,琴姐就能帮她。
很多年后,许细温参加节目访谈,被问起出道初期被半雪藏的状况,许细温歪着头想了很久,才想起来琴姐是谁,“那时候,别人打左脸会自觉把右脸伸过去,以为别人手打疼了,就会放过你,后来才知道,你要拦住她的手,或者站到别人不能轻易够到的位置去。”
许细温怀着改变人生的一腔热情,踏进来,遇到了第一个冷巴掌。
觉得委屈吗?不要紧,后来就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许细温会意识到,要继续下去,就必须改变性格适应圈子里光怪陆离的规矩……该改变了……
亲们可能说许细温的性格太死板不知变通,可她就是这么死心眼和倔强~~
其实,到一个新圈子,人首先想的是保持本性又大有作为,渐渐会发现……太难
许细温的梦想和现实之间,差一个郝添颂……
第10章 转变。02
试衣模特,许细温又做了一个月。
换上新衣服,走着优雅的猫步,虽然只是七八米的水泥地,许细温却觉得自己是鲜活起来的,像过去,她走过的领奖台一样。没有闪烁的灯光,已经能想象到是多么的光彩夺目。
可唯一让许细温接受不了的是场地总有男设计师,国内的国外的都有,而他们从不知道避讳。试衣模特,有个很重要的觉悟就是:你不是一个人,你只是个会自动移动的人体模特,不该有忌讳。
可许细温就是做不到,在人来人往的场地,宽衣解带。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试衣模特的收入太少,不足以支撑着她报的形体、特长课的费用。
所以在一个月后,许细温进欣荣后的第二个月,她又被转成了其他的模特。
戚好好问许细温,“你坚持得这么艰辛,为什么不求郝添颂,或者郝添慨呢?只要你开口对他们说:我没有钱支付培训费、我的经纪人刁难我、请为我规划完整的前途,他们肯定会帮你,这对他们来说,只是张张口的小事。”
“好好,你见过好学生带小抄吗?”
戚好好愣了愣才想清楚许细温说的是什么,“细细,你太坚持自己的原则,可捷径,就是这个圈子的规则。”
“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求的就是郝添颂。”许细温扁着头放在膝盖上,她蜷缩成一团,“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太过卑微。”
戚好好陪着哀伤了一会,突然又像打了鸡血一样,“细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见见我男神?”
“好啊。”许细温蔫蔫地应着。
快下课时候,琴姐来五楼,轻轻地敲门,指了指许细温,示意她跟着出去。这是许细温不知道多久后,再次见到琴姐,她知道,有工作了。
站在走廊里,琴姐手里翻着手机,简单概括地介绍,“有个广告,出去拍,想不想去?”
“多少钱?”许细温点头,并问。
琴姐吃惊地看着她,像是不能想象刚走进欣荣那个胆怯的女孩,怎么突然胆大起来,甚至主动问起价格来了。
“一千。”
“行。”许细温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穿这套衣服可以吗?”
琴姐更加吃惊地看着她,模样竟然有点傻。
拍摄地方有点偏,几乎出了市区,滴水未进的许细温坐在后座,被颠簸得有了轻微的晕车症状,下车时候,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琴姐看她狼狈的样子,不耐烦地催促她,“快点,别让所有人等你一个,你还没到那个资格。”
许细温昏头昏脑地跟着琴姐往里面走,头晕目眩让她觉得地板是在晃动的,用右手狠狠地掐住大腿,疼痛终于让她稍微清醒一些,勉强跟上琴姐的大步子。
也许,她该在饮食上稍微放松一下。
进了院子,迎面走来一个男人,虎背熊腰的十分壮实,和琴姐打招呼,“等你们半个小时,怎么找了个新人?”
琴姐歉意地说,“路上堵车耽搁了点时间,她虽然是新人,还是不错的,你们试试。”
男人把许细温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点头,说,“现在换人来不及了,跟我过来吧。”
许细温被带进一个房间,男人指了指挂在椅子上的白色浴巾,“换上吧。”
“不是拍洗手液的广告吗?”在来的路上,琴姐是这样和她说的。
男人没有出房间,就在旁边摆弄机器,闻言奇怪地看她一眼,“就是拍洗手液的广告,为了视觉效果,你得把衣服|脱了,谁愿意看穿着衣服的女人。”
“对不起,和我知道的是不一样的。”
许细温没有换衣服,她找到琴姐,把事情说了一遍,“能不能不换浴巾?”
大象洗手液这边只想拍简单的宣传广告,并不算正式的投入市场,出得价格又低,欣荣才让新人的许细温来,而且事前说的并不需要脱,只是拍几个手和脖颈的细节。
琴姐与人了解情况,“这和最初说的不太一样。”
还是迎接她们的那个男人,“没有点视觉冲击和想象力,谁愿意感兴趣和喜欢看。”男人顿了顿又说,“如果来的是裴绣绣,只用出现半张脸和一只手,效果就足够了,她一个新人,就算脱|光了不一定有人愿意看。”
琴姐见这边态度坚决,就和许细温说,“这一行都是这样的,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如果,是裴绣绣,你会让她拍吗?”许细温不知为何,会这样问。
琴姐想也不想就说,“怎么会,绣绣怎么能拍这样的广告,会影响她的形象……”琴姐说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可她并不认为是什么大问题,“你和她不一样,你没名气没身价,能有广告拍,露个面已经不错,别挑剔。”
许细温站着没动,她紧紧地握住浴巾,“我想赚钱,可我不|脱。”
这次做工作,许细温再次违反了琴姐的三不原则中的一个,在她温吞吞地说了那句话后,琴姐看着她许久,应该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她。
很久后,琴姐嗤笑一声,“你以为自己是谁?公主?还是女王大人,要我们求着您脱吗?如果不是看在郝总的面子,你什么都不是,到我这里拿捏起来了。几天不见,以为你想通了,没想到,还是个榆木疙瘩。”
琴姐打电话回公司,又叫了个手模班的女孩子过来。
女孩叫粉粉,来后什么都没问,跟着男人去换衣服,衣服换了一个小时,还是那件浴巾。从房间里出来,女孩的脸粉扑扑的,眼眸带水妩媚动人,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大剌剌的,十分直接。
没人再搭理许细温,她提着包站在最外处,和这个欢声笑语的拍摄大棚,格格不入,第一次开始怀疑:她为什么会走进来。
粉粉站在洗手台前,弯腰压背,岌岌可危的浴巾堪堪遮住心口位置,画面十分招惹眼球。拍摄间隙,那个男人热情地忙前忙后,帮粉粉摆弄浴巾时,毫不避讳在场的其他人,手在粉粉身上摸来摸去。
而粉粉,只是一脸娇羞,嘴里娇嗔地叫着,“讨厌。”其他人也都是见怪不怪的表情,只有许细温看得浑身不自在。
拍摄场地没许细温什么事情,为了不惹得琴姐更讨厌,她去洗手间跑了两次。第二次进洗手间时,粉粉也在,洗手台子上放着玻璃杯,里面是喝了一半的水。
粉粉看到许细温进来,把手里的药盒团成一团,揉得皱巴,扔进垃圾桶里,打开小包,拿出口红,对着镜子描摹着。
许细温往隔间里走。
“怎么?觉得我得到机会的手段不光明?鄙视我吗?”粉粉对着镜子,看自己涂画好的鲜嫩嘴巴。
“没有。”许细温打开隔间门,抬脚走上台阶。
粉粉转过头,她冲许细温笑,“鄙视不要紧,只要能得到想要的就行。”粉粉用手指把涂多的口红蹭掉,“第一次做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婊|子,和站街的没什么区别,可后来我又不那么觉得,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细温没说话。
粉粉自顾自地说,“成功,需要代价。”粉粉合上小包,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谢谢你的清高,请继续保持住,让我多一次机会。”
这是许细温进入圈子,得到的第一个经验:你不要,自然有人争着抢。
回去的路上,琴姐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许细温和粉粉坐在后座。粉粉脸色有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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